《欢情薄:祸水妖妃》
001:清君侧,斩妖妃
雪夜。坤乾宫。
漫天飞雪,寒风瑟瑟。紧闭的殿门终被破开,呼啸的寒风混着兵将激昂的嘶喊一并灌入殿内。
“清君侧,斩妖妃!”
杀戮,惨叫,尸体……光可鉴人的青石砖面上,漫开一大片温热的鲜血。
残月站在高高在上的龙椅旁,冷眼俯视这场因她而起的厮杀。像极了十二年前,也是这般杀戮,鲜血,惨叫……那年她五岁,安静地站在纵横的尸体中,眼睁睁看着母妃倒在自己脚下……
大将军王肖冀,首当其冲飞身而来,向残月刺来狠绝的一剑。残月不躲不闪,反而闭上眼,等待死亡迫近……
残月身侧的那抹明黄,急速扑来,用他鲜活的血肉之躯,为她挡下穿膛一剑。
血,溅了残月满身满脸……
肖冀冷峭的面容瞬间惨白,抓着剑柄的大手颤抖起来。大片鲜红似妖冶红莲,在那道明黄的背影上徐徐绽放。
“大将军王居然杀了皇上!”有人惊恐地大喊起来。
厮杀在这一刻猛然消弭,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肖冀手中的剑,看向那道满是鲜血的明黄背影。
“肖冀,还不出去!”一道冰冷的声音悠然传来。
残月心头一颤,看向殿门,云离落大步进门,黑色狐裘上沾着碎雪,一对乌黑深邃的眸,映着缭绕的火光血光,就像嗜杀残虐的地狱修罗,周身弥漫着森冷的王者霸气。
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残月心下嗤笑……有半年了。上次还是在皇上的寿宴,他庄重跪地,高呼皇上万岁,贵妃千岁。他怎会知道,当时她的心有多痛。差点就跑下高座,对他说,即便为妃,她此生也只做他的妃。
肖冀这才回神,赶紧松开剑柄,仓惶出门。殿内的众人也慌了,他们从斩杀妖妃的仁义之师,转眼变成弑君造反的叛贼。惶恐之下也跟着肖冀出门,之后将殿门重重阖上。
穿着明黄龙袍的李公公,身子一歪倒在血泊中。他混着血的喉口,只能挤出细弱的声音。“娘娘,皇上……命……命老奴,务必……保护娘娘,老奴不……不负……”李公公的话还未说完便气绝,满是鲜血的唇角还噙着一丝浅笑。
残月纤弱的身体一晃,保护?他最后……还想着保护她?她毁了他的江山啊!
云离落凤目一凛,脚尖点地,纵身飞来,一把抓起那道明黄身体。居然是个阉奴!他幡然震怒。一把扯下李公公身上的九龙戏珠龙袍,眸光阴鸷地瞪向残月。
“你居然背叛我!”
残月不语,仍如方才般淡静。看着李公公的尸体被云离落抛下龙纹台阶,滚了滚最后一动不动,她清冷的眸底泛起一层极浅的水色。
李公公生前不是很待见她,却在最后一刻为她而死。
002:霸道强占
“你居然为了他背叛我!”云离落低吼着一把扼住残月纤细的脖颈。
残月抬起潋滟的水眸,静静地看着云离落。他……依旧那么好看,那么让她着迷。
五官深刻犹如刀削,漆黑深邃的眼眸恍若深不见底的寒潭,只一眼便能吸附人的心魂,深陷不可自拔。那浓黑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不张扬着一股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让人在他面前,不自觉卑微屈膝,不敢直视。
“落哥哥,何尝不是……也背叛了月儿。”残月蹙起秀眉,悲凉的声音微哽。
云离落寒眸微眯,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异样。捏她脖颈的大手莫名地松了几分力道,口气强自霸道。
“我是主!”他说得那么的理所应当,却不知深深刺痛了残月的心。
残月自嘲一笑。是啊!他是主,而她只不过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影卫,效忠于他的杀手。一直都是她自欺欺人,还以为可以不同别人唤他一声“落哥哥”,便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到底,还是自作多情了。
“告诉本王,皇上在哪。”云离落反手扣住残月的肩膀,疼痛袭来,残月的脸色愈加灰败。她不语,静静地看着捏在他另一手里的明黄|色龙袍。
他闷声笑起来,森冷可怖。一手举着龙袍,声线低柔,好似情人耳语,“这龙袍……不是你为皇上缝制的寿礼么。你女红一向不好,看这龙绣得,真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描摹龙袍上的绣纹,“如此丑陋的龙袍,皇上还日日穿它上朝,呵呵……整个云国都说,皇贵妃和皇上鹣鲽情深呢!”说着,他面色骤然一寒。
残月心下一怵,大声制止,还是晚了一步,“不要!”
他挥手间,龙袍已粉身碎骨。看着纷落的明黄碎片,泪水沿着残月的眼角,低缓而落。有那么一瞬痛了他冷硬的心。她居然哭了!为他毁了她和皇上情深见证的龙袍而哭!
“你父皇母妃死在你脚下,你都不曾掉过半滴眼泪!”他低吼着,一对黑眸好似能喷出火焰来,直接将残月按到在明黄碎片上。一把扯碎残月身上染血的华服。“他看不到,本王就让他的龙袍见证,他的宠妃如何承-欢在本王身下!”
雪白的玲珑胴-体暴露在空气中,很冷。残月挣扎却被他死死锢住,再动不得分毫。
“告诉本王,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你们玩的有多失控?!”他不知为何这般愤怒,没有任何前戏,直接粗鲁进入。
撕裂的疼痛,残月浑身颤抖,额上渗出涔涔冷汗。凄厉的嘶喊,划破沉寂的大殿。
“啊————”
兀地,他愣住。
当冲破她的窄小,他明显感觉到,一层薄弱的膜亦随他的野蛮破裂……
“你居然还是处子。”这两年,皇上日日召她侍寝。
003:女奴,皇后,你选哪个?
“你居然还是处子。”云离落心下一撼,动作亦温柔很多。
这两年,皇上日日召她侍寝。每天面对执掌生杀大权的至尊,稍有不慎,惹怒龙颜,便是死罪。她是如何在龙威之下,夜夜周-旋?他那好女色的皇弟,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绝色尤-物?
“他从不强迫我!”残月忍住痛,凄声大喊。
“言则就是本王强迫你了!”云离落猛然一撞,痛得残月吃痛出声。他眼底方才漾起的点点温柔,转瞬被浓厚的阴霾覆盖。
“不过……是一副身子,随你。”残月抓紧双拳忍住疼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沿着指缝流淌,染红地上的明黄碎片。
“心呢?你的心呢?”他抓紧她的香肩,撞击着寒声逼问。
那若黄莺出谷的声音,言犹在耳:“落哥哥,月儿的心和身子都是你的。”
“在你打着‘清君侧斩妖妃’的口号攻入皇宫时,我的心就已碎了。”她喊着,声音里有遮掩不住的哽咽。
若不是李公公舍命相救,她现在已死在肖冀的剑下。即便肖冀不是她的对手,她武功再高,也终抵不过千军万马的围攻。到最后,用她一死,换取万民拥戴,帮他登上帝位。
恨么?是恨他的薄情?还是恨他强占自己?五味杂陈翻涌的心,根本理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心下只有一片叹息,盼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了!不知怎的,突然还有些感激,这两年苦守的清白,总算将自己完整地给了他。
灵伊说的对,她果然执迷。
“是你把心,给了他吧!”他低吼着,动作更加强势,不再有丝毫怜悯。
所有的疼痛,都抵不过残月心间的痛。昏暗的灯光下,她笑得凄美。
屋外寒风呼啸,卷着碎雪抽打窗上绡纱。屋内残烛已尽,徒剩一缕袅袅轻烟,缭绕而起,消散在充满麝香与血腥的空气中。
云离落的汗水滴在残月纤白的颈间,晕开一丝丝沁凉。翻身在侧,指腹轻轻描画残月苍白的绝美脸颊。
“你以为不说,本王就找不到皇上?”他声线暗哑,温柔的口气彻骨的恨不经意流露。
残月不知他为何那般恨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许是妒忌吧。云离落文韬武略样样精湛,而云意轩性格懦弱又贪好女色,自小养尊处优恃宠而骄,还是太子时就怨声一片。不过因云意轩是皇后嫡子,生来就是帝王命罢了。
“不是要斩妖妃么?为何还不杀了我?”残月忍住下面的刺痛,侧头偏离他温热的呼吸。
云离落蓦然绷紧俊脸,一把扼住残月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
“女奴,皇后,你……选哪个?”
004:咬破舌下毒囊
残月心下一痛,他当初信誓旦旦,只要他坐上皇位,她便是他的皇后,携手共赏江山如画。如今……他让她选。呵!在他打出“清君侧斩妖妃”的口号时,便注定他将再一次食言。当下,这些于她已经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用最后的痴心,圆满他举兵的借口,帮他成功登上帝位。但愿……能在他心里留下点印象,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影。
“我只选死。”残月深深地看着他。她要将他的样子铭刻,即便喝了孟婆汤也不忘却。不是为了下一世的寻找,只为下一世再莫相见。
“想与他共赴黄泉,做一对鬼鸳鸯?”他咬牙切齿,字字如针刺入残月的心。
“在你举兵时,我就想好死了。”残月笑起来,口中溢出大片的鲜红。
云离落惊得凤目瞠大,她居然咬破舌下毒囊!“未经本王允许,你休想死!”他吼着,声音慌乱。
“落哥哥……可曾对月儿,动过……一点点心?”她期盼地看着他,更多的鲜血涌出,想再抚摸一次他的脸庞,无力的手却抬不起来。
他薄唇嚅动,俊脸闪过挣扎,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胸前点了两下,封住她的大|岤。
残月满目绝望,在最后一刻,哪怕他骗她也好啊。好傻,傻的可悲又可笑。阖上沉重的眼睑时,隐约看到他墨黑的眼底闪现一抹晶莹。
他落泪了?是错觉吧。桀骜阴鸷如他,怎会为她这颗再无利用价值的棋子落泪。他从未爱过她,甚至都不曾动过一点点心啊。
无边的黑暗袭来,彻底粉碎残月所有疼痛的意识。耳边好像传来他还尚显稚嫩的声音,骄傲又霸气地指着她说。
“从今天起,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那年,她五岁,他十五。他随他父皇的军队,攻破她的国家……
残月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昏睡着。迷乱的意识里,除了纠肠的疼痛,便是满耳喧杂的人声。好像有人呼喊着什么,也好像有人叫骂着什么。
残月听不清楚,只知道有温热的苦涩药汁灌入口中,随即脖颈一紧,好像被人扣住,药汁艰难地吞咽下去……
意识再次昏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满眼的灼灼桃花。风一吹,花瓣漫天,迷人的香气让人沉醉……
林中,一个俊美少年夺下小女孩手中的纸鸢,喝道,“真笨,纸鸢都不会放!”
在他的操控下,五彩绚丽的蝶翼纸鸢,缓缓升上天空,越升越高,只剩一个渺小的影。小女孩仰着头眯眼看,欢快地拍手跳起来,“落哥哥,好厉害!”
少年骄傲又不屑地闷哼一声,看向小女孩,乌黑的眸子映着桃花,笑意璀璨。
“所以,你做本王的女人,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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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万不可用龙血做药引
“所以,你做本王的女人,不亏。”
“嗯!”小女孩重重点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绽放的甜美笑容,竟比那盛开的桃花还美。
一把无情的火,烧毁了唯美的画面……
残月再度陷入漆黑,好像置身火海,热得她痛苦挣扎,本想大喊,喉口干涩得撕裂的疼。耳边隐约传来谁的声音,颤颤巍巍,战战兢兢。
“皇上,您乃万金之躯,万万不可用龙血做药引。”
皇上?云意轩回来了?难道攻破皇宫的惨幕只是一场噩梦?更或者,她入宫成为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祸国妖妃,也根本只是一场梦,落哥哥怎么舍得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残月想睁开眼一看究竟,怎奈眼皮沉重得丝毫不听使唤。意识再度昏沉,耳边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只能模糊听到一声怒吼。
“滚!朕决定的事,谁敢反对……”
这声音……是落哥哥。
落哥哥来接她回家了吗?一定是。
她好怕,密室里的男孩女孩们好凶好凶。为了一个干巴巴的窝头,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将对方掐死。潮湿的密室里,到处都是霉味,血腥味,还有尸体的恶臭。
教武功的师傅也好凶,只要做的有一点不好,就要抽鞭子,打板子。好痛,浑身都好痛,伤口粘着衣服,血迹已经干涸。一练功,伤口撕裂,流出更多的血,然后再干涸,再撕裂,伤口反复,最后流出脓来。
她偷偷的哭,落哥哥为何要把月儿丢在这里?为何还不来接月儿回家?落哥哥是因为月儿被家奴欺负没有反击,所以不要月儿了吗?
密室一到冬天阴冷潮湿,粉嫩的小脸生了冻疮。小伙伴们一天天减少,或病死饿死,或被同伴杀死。
她终于饿得疯狂,也加入抢吃食的行列。有人被她踩在脚下,有人把她踩在脚下。伸手够向滚在地上沾满血和土的窝头,她脏兮兮的小手被人碾过,骨节传来断裂的疼。
就在她饿得意识昏沉,差点被一个小女孩刺死时,他终于出现,飞来一脚踢开那个女孩。女孩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闷哼一声便没了气息。
“落哥哥……”她虚弱的呼唤。
他飞扑过来,一把将瘦得皮包骨的她揽入怀中。
“月儿,你只有活着走出这里,才有资格回到落哥哥身边。”
从那以后,为了能活着,为了能回到落哥哥身边,她认真练武,拼命在人间炼狱挣扎,杀了一个又一个同伴。两百多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五个活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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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他的温柔
意识再度回迁,有人猛力地摇着她的身体,耳边传来刺耳的吼声。
“月儿,醒过来,听到没有!你说过会陪我活到满头白发……”身体被一双铁壁紧紧抱住,残月细弱的呼吸渐渐复苏。
活到满头白发?原先,她总喜欢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疯言疯语,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恩啊敷衍答应。她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原来他记得。喉口刺痒难耐,残月咳嗽一声,一口腥甜涌了出来。
“太医太医,娘娘有气息了。”是碧芙的声音,带着哭腔呼喊着。
残月身子一飘,被人抱在怀里,很紧却力道适合。舒服地窝在那温暖的怀中,嗅到一股清淡的薄荷香,很凉很舒服的味道,是他的味道,专属于落哥哥的味道……
昏沉睡去时,隐约听到有人说,“回皇上,娘娘体内的毒虽还未解,性命已无虞。”
皇上?落哥哥是皇上了。她虚弱的唇角,弯起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多年筹谋,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就好,这就好……”云离落喃喃低语着,更紧地搂住残月孱弱的身体。
接下来的日子,残月时睡时醒,醒来可以睁开眼睛,看到云离落满眼血丝脸色苍白,下颚泛着青色的胡茬,苍老了许多。他总是温柔地对她说,“想喝水吗?要不先喝点粥,碧芙刚熬好,你最喜欢的八宝粥……”
残月看看他,便垂下眼睑。他喂她,便喝几口,不喂也不讨。
“月儿……”他声音低沉地呼唤一声,见她不冷不热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吞咽在紧塞的喉口。之后,他会看她一会,然后拂袖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明黄背影,残月的眼底一片迷蒙。为何救她?对于一个背叛他,毫无利用价值的人,为何还这般温柔?难道还嫌她陷得不够深,还想让她千疮百孔的心再痛上千倍万倍?在惩罚她么?
的确,死太容易,只有活着痛下去,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听碧芙说,那日宫门大破,众人都以为皇上死在肖冀的剑下,念在肖冀战功显赫又是开国元勋的子嗣,先皇曾赐肖家免死金牌。肖冀被削王爵,贬去边疆镇守,不日将启程。国不可一日无主,宁瑞王云离落在众朝臣的举荐下,顺理成章登上帝位。
这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残月在病得浑浑噩噩中错过了他的登基大典。她有那么一点点为他高兴,又不免叹息。她这妖妃未死,早晚会掀起一场风波。
即使她日日不出门,即使碧芙什么都不说。多年练功,灵敏的耳朵,早就听到途径这里的宫人们,口齿鄙薄的唾骂。骂她是狐媚子转世,残害忠良的毒妇,祸国殃民的妖妃……
要是这些人知道,她就在这梨园内,只怕门槛已被那些人挤破了。
007:别……别碰我
下了早朝,云离落会过来陪残月,在她的房间批阅奏折。
残月则闭着眼睡,不管是睡得着,还是清醒,总是不想看到他。否则一触到他那双似柔似沉的黑眸,她的心会控制不住,再度为他而跳,她不想再傻了。
“你到底想为他对我冷漠多久?”云离落一把掀开残月的被子,不顾残月眼底闪过的惊慌,他栖身压来。
淡淡的薄荷香混着他温热的气息,时冷时热喷洒在残月面颊上,憔悴得苍白的娇容,晕开一丝丝暖意。
心……却冷得飘零。
残月闷笑一声,他这样,都要让她误以为他在吃醋了!固执地扬声道:“对!就是为了他冷落你。”
他墨黑的眼底掠过一丝痛色,随即便淹没在滔天怒火中。抡起狠厉的一巴掌,抽向残月的侧脸,却在欲触碰到残月脸颊时,猛然顿住。
“如果这样能消你的愤怒,你便打。”残月无畏迎上他的冷眸,目光清冷得让他心颤。
他怒极反笑,笑意中浓厚的邪佞情欲翻涌。薄唇轻启,字字生寒。
“我可以捧你上天,也可以打你入地狱。”说着,他大手一挥,残月身上的薄衫已尽数粉碎。
“我杀过那么多人,反正死后也要入地狱,你不如给我一刀,来得大家清静。”残月挣扎着,推搡他厚重的身体,怎奈身体虚弱根本推不动他分毫。
他薄凉的大手游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所到之处留下野蛮的青紫痕迹。温热的气息撩-拨她的耳廓,温柔暗哑的声线,如冰刃般刺入她的心房。
“朕怎么舍得让你死,朕会让你活着,每天备受煎熬的活着……”背叛他的代价。
身上沉重的身体压得她喘息困难,扭动身体挣扎,反而激起他愈加火热的情-欲,滚烫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啃噬吸允她粉嫩的娇唇,狡猾的舌趁她挣扎霸道侵入,强势地掠走她可以呼吸的空气。
“别……”残月控制不住,呼吸有些紊乱。捶打他的不安分的手臂,他似吃痛,浓眉悠然一收,放开她的唇。
“别碰我。”残月努力喘息,试图平复浑身的燥热。
“天下间,除了朕,还有谁碰得了你!”他霸道地说着,大手覆上她的酥软双峰,微一拿捏,残月浑身颤栗起来。
羞人的嘤咛差点冲出喉口,她赶紧咬住嘴唇忍下,用力地掰他的大手。
那微撩起的明黄衣袖,隐现一抹血色伤痕。残月心下一怵。
那伤痕……龙血,药引。
心底涌起一股酸涩,袭上眼角,凝成两滴滚热的晶莹。
“你就这般不情愿朕碰你?”他低吼着,霸道进入,带着他的愤怒,猛烈撞击她孱弱的身子,不知怜惜,疯狂占据。
008:生涩的回应
残月咬紧娇唇,双手抓紧身下褥子,绞起一片褶皱。忍住被他侵入身子酸胀的疼痛,还有那缭绕的火热,差点就摧毁她的理智,冲出口中的羞人嘤咛。
见她强力隐忍的样子,他薄削的唇角弯起满意的弧度。俯身,亲吻她薄凉的耳廓。“月儿一直很听话,不该对我有丝毫背叛。”
“嗯……”残月终忍不住漫开的酥麻感觉,身子一抖,呻-吟出声。
“你的身子,远比你的心诚实。”他唇边的笑意渐渐放大,轻抚她光洁的额头,吻上她长而翘的睫毛,娇俏的鼻头,还有那两片柔软的娇唇……
凌乱厚重的呼吸,摧毁残月最后的理智,身子不再受她支配,生涩又浅显地回应他。床-第-媚-术,她曾无数次练习,可以信手拈来,可在他面前,居然笨拙而生疏。得到她的回应,他居然高兴得满眼笑意,动作亦随之温柔起来,轻轻地缠绵地亲吻她香甜的身子……
微寒的春风从未关紧的窗子吹进来,撩起薄若蝉翼的纱幔,榻上的旖旎风光时隐时现,羞红了窗外娇嫩的花苞。窗外响起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似叹那尚寒的春风,也似在叹屋内活色生香的画面。
天色渐渐亮了,云离落更衣去早朝。残月羞涩地窝在被子里,见周遭一片寂静,伺候他梳洗的宫女内监已退下。她以为他走了,悄悄露出眼来,却看到他就站在榻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残月当即羞得脸颊绯红,又赶紧蒙上被子,转身背对他。
“院子里的花儿要开了,多出去走走。”他似乎心情很好,居然笑着出门。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残月才掀开被子,回头看向紧闭的雕花红木门。
他……为何这般温柔?让她好像置身梦境般不敢相信,干涸的心居然有了复苏的迹象,漾上唇角,绽开一抹浅笑。其实,她要的并不多。
碧芙送药来。漆黑的药汁上,映着残月憔悴的容颜。她想叹,又想笑。明明是他要斩妖妃,现在又自毁身体救她。是他矛盾?还是她矛盾?
“娘娘,再不喝,药就凉了。”碧芙就怕残月偷偷将药倒掉。她原是云离落安插在皇宫的细作,她入宫为妃后,便找机会要了碧芙做贴身侍婢。
残月一口喝下苦涩的药汁,里面混着一股血腥味,是他的血。这药,也不过是维持她的性命罢了。
“以后……就唤我姑娘吧。”残月放下药碗,看向窗外遥远的蔚蓝天空。云意轩应该逃出皇城了吧。
“看我,这两年一直唤您娘娘,居然忘了改口了。皇上封您为娘娘也是早晚的事,改不改口都一样。”碧芙笑得格外开心。
残月目光一沉,碧芙发现说错话,赶紧收拾药碗下去。
009:他立了别人为妃
残月住在的院子有两颗梨花树。早春二月天气尚寒,高筑的院墙圈住一方温暖。枝桠上结满泛着浅黄|色的雪白花苞。有些已悄悄绽开雪白的花瓣,散出淡淡的清香。
碧芙搀着残月站在梨花树下,看着满树似开未开的梨花,多日以来,难得残月憔悴的容颜漾开恬静的浅浅笑意。
还记得小时候,她还是长乐国的公主时,住的院子里就有梨花树。姨娘经常抱着她坐在梨树下,摘下几朵雪白的梨花戴在她头上,夸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公主。她则搂住姨娘的脖子,拖着娇嫩的长音撒娇说。
“姨娘也是世上最美丽的姨娘。”
每每这时,姨娘都会一愣,美丽的眼里盈上一层水色,之后紧紧搂住她,宠溺地亲吻她的额头。
残月摘下一朵半开的梨花别在发间。雪白的花趁着她憔悴的绝美容颜,愈显得清丽脱俗似不染凡尘的仙子。尤其是那眼角眉梢不经意流出的病态,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头狠狠一酸。
“姑娘真是美得让人心颤,怪不得皇上对姑娘这般好。”碧芙居然看得也有些晃神,发现残月面上笑意凝固,碧芙赶紧闭嘴。
残月微寒的目光扫过碧芙,闷笑一声,“喜欢?哪个皇上?一个看皮囊,一个看价值。都不是真心。”
“能这么想就对了!”梨花树交错的枝桠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残月就知道来人是谁。犹自仰着头,似在看满枝的花苞,也似在看枝桠交错间的那一片蔚蓝天空。淡漠的声音,隐着一丝叹息。“灵伊,好久不见你了。”
“一年多了。”梨花树后,走出一道青色身影。雪白的脸颊平凡无奇,没有丝毫情绪,一对清丽的眸子却异常有神,就如闪烁璀璨光芒的冰凌。
残月看向灵伊,她曾见过灵伊的真容,也是个绝色佳人,一张平庸的人皮面具尽掩铅华。“你说,时间为什么过的总是这么快?”若能停驻在两年前多好,即便时不时要去杀人,至少那时的她没有烦恼。
灵伊睨了残月一眼,站在她身侧,“不觉得。”
残月失笑,水眸漾起些许光彩,“因为你怕任务失败,死在敌人手中,每天都过得漫长。我以前也和你一样。”
尤其是在宫里这两年,明争暗斗犹走刀口剑锋,稍有不慎不但失了帝王的恩宠,还会死在那些女人的锋牙利爪之下。真真不如杀人来的痛快,一刀下去,鲜血飞溅。
“影卫没几个命长的。”灵伊似叹非叹,冷眼睨向残月,“也没几个像你这样主动寻死的。”
残月眸光飘远,染上一抹悲凉。
“哼,真傻。主人早朝时立了宰相之女林嫣若为贵妃。”
010:共度良宵的日子
残月眸光飘远,染上一抹悲凉。
“哼,真傻。”灵伊随手摘下一朵花苞,在纤白的指间碾碎。“阎王令,剧毒无比,顷刻毙命,这得多大勇气。”
他们五个活着走出人间炼狱的人,舌下都埋有这种毒。其中两个已因任务失败,咬破毒囊死在阎王令下。残月能死里逃生活下来,多亏云离落及时点住她的大|岤,之后又用龙血为药引维持。想解这种毒,除非有长乐国的镇国之宝灵芝桃。而长乐国已在十二年前灭国,灵芝桃也早不知去向。
“就像你之前说的,是执迷吧。”执迷得为了成全他的大业,而选择自杀。
冷风吹过,残月忍不住咳嗽起来。碧芙赶紧取来披风给她披上,之后不住帮她顺背。
灵伊瞪着残月,当年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残月,那个让人见到半月形刻痕吓得肝胆俱裂的残月,虽然冷酷无情却也活泼讨喜的残月,当下居然自残到这般病怏怏的地步。灵伊的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怒火,喝道。
“死过一次,是不是该醒悟了!”
残月一愣,强忍住咳嗽,抿着的唇嚅动下,眼中一片迷茫。
“自作孽不可活!”灵伊气得紧咬下贝齿。
“是啊。”残月苦涩一笑。
“你。”灵伊愤恨地指下残月,“主人在早朝时立了丞相之女林嫣若为贵妃。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灵伊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院中。
残月孱弱的身体一晃,双脚虚浮得只能靠碧芙的搀扶站稳。发间的梨花随风飘落,宛然落地,扬起的墨黑发丝,凄凉缠绕。
贵妃?残月大笑起来,“是啊,真的好傻呢!呵呵……”
不是早就对他寒心了吗?不是早知道他的薄情寡义了吗?心为何还会这般疼?疼得呼吸困难?喉口一阵刺痒,一声咳嗽,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梨花……
“姑娘!”碧芙吓得惊呼一声,赶紧扶着残月回屋。正要去找太医,却被残月一把拦住。
“不用管我。”残月的脸色异常惨白,空洞的目光看向窗外在凉风中摇曳的梨花枝。
林嫣若——那可是云国第一美人啊!呵!现在是他的皇贵妃了!
他居然立了一个恨她入骨的人为贵妃!
喉间又涌出一大口腥甜,沿着唇角一路蜿蜒,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衫。眼前越来越黑,失去意识之前,只隐约听到碧芙的哭喊。
“姑娘,碧芙这就去找太医,找皇上……”
今天是他立皇贵妃的日子,是他和皇贵妃共度良宵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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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春宵一刻的好时候
残月毒发,昏死过去,一直负责给残月医病的孙太医一时束手无策,何况还少了名贵的龙血药引。
皇上今夜留宿皇贵妃寝宫,也不敢去通报。碧芙急得乱转,终不顾门外守卫,私自离开梨园直奔皇贵妃的寝宫——韶华宫。
残月还是皇贵妃时就住在韶华宫,碧芙对这里再熟悉不过。趁无人翻过高墙,来到正殿,去推紧闭的殿门,里面却反挂着。
“什么人!”身后传来巡夜内监的质问。
碧芙见躲不过,跪在殿门外,“奴婢求见皇上!还望里面的守夜宫女,通报一声。”
“赶紧滚!今天是皇上和皇贵妃的好日子,少在这里唧唧歪歪惹皇上贵妃不悦。”内监提着绡纱灯笼过来,这一照,几个内监认出碧芙,口齿讥诮地啜笑起来。
“这不是原先那位……被皇上贬为宫奴的贴身婢女么!”
新皇登基,颁旨诏告天下,皇贵妃以色迷惑先皇罪无可赦,顾念先皇甚宠其,免其死罪以慰先皇在天之灵,贬为最下等的宫奴。如此仁慈惩罚,众朝臣甚是不满,又不敢直言相谏。只暗道,新皇也被那妖妃迷了心智。
“宫奴的奴婢更下作一等,来来,给爷几个舔干净鞋子上的淤泥。”
“呸!不男不女的狗东西,也敢自称爷!”碧芙唾弃一口。当初残月还是贵妃时,哪个见她不是毕恭毕敬。当下失势,这帮攀高踩低的家伙,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哟,这不是芙姐姐么。在里面守夜的可是我春水呢。”紧闭的殿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没走出来一个宫女。内监们赶紧低头,恭敬地称呼一声,“春姐姐。”
碧芙一见是春水,自知求见皇上无望,正打算离开,春水却拦住碧芙的去路。
“皇上把你那贱主子藏的真好。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主子原受过的气,会一笔一笔加倍讨回来。”春水咬牙切齿逼近碧芙。
“你也要告诉你主子,皇贵妃的位子坐稳当些,别哪天摔下来,怪没人怜惜扶上一把。”碧芙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春水的一阵娇笑。
“皇上还是宁瑞王时就对我们家小姐有情,当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说会不会摔下来?”
碧芙脚步一顿,终于大步离去。春水差人暗中跟踪碧芙,碧芙巧妙甩开。
残月被疼痛折磨得浑浑噩噩,隐约知道碧芙出去,也知道碧芙回来。碧芙跪在残月床边,忍住泪水,轻声安慰,“姑娘安心,皇上说一会就过来。”
残月抓紧碧芙的手,苍白一笑,“我知道,都……知道。”
夜已过半,正是一刻的好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来,别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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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欢情薄
天色渐渐亮了。寂静的梨园,寂静的风。寂静的院子,他没有来。
残月终绝望地闭上眼,明知道他不会来,她怎么还这么傻!冷清的屋子只有碧芙忙来忙去。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喝得满嘴苦涩,一直苦到心的最深处。孱弱的身体依旧疼得呕血,可那最疼的却是那颗被药汁浸苦的心。
“姑娘……好些没?”碧芙放下药碗,帮残月擦了擦额上细汗。
残月闭着眼不做声,被子里的手紧紧抓成拳。听说迎娶林嫣若的仪仗很隆重,堪比迎娶正宫皇后。在立皇贵妃的前一晚,他还在这张床上与她巫山。沉迷在他的温柔似水中,又一次迷失自己。
或许,他温柔吻她时,他正想着册封大典如何安排才够隆重;或许,他缠绵抚摸她的身体时,他正盘算赏赐什么宝物才配得上一品丞相之女;或许,他目光迷离凝望她时,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云国的第一美人……
碧芙见残月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忍住眼泪,强自欢快说:“我再去熬一碗药,这次肯定有效果。”说着,碧芙已去院子里熬药。残月没有阻止,院子里有些动静,总觉得心里好受些。
窗子突然被破开。
碧芙在院子里听到声响,赶紧去关窗子,故意俏着声音说:“姑娘您看,这没风窗子还会自己开呢。许是院子里梨花开的正盛,想让姑娘起来看上一眼……”
碧芙说着回身,只见轻荡的珠帘后,在残月的床前立着一道深蓝色的高颀背影,碧芙全身警惕,厉声大喝。
“什么人!居然胆敢私闯梨园!”能在她没有丝毫察觉之下进屋,此人的武功一定在她之上。
在外间一直打瞌睡的孙太医被吓醒,困意未消地大喊一声,“是不是死了!”
“是……寒刃。”残月虚弱地对碧芙摆摆手,看了眼寒刃,复又闭上眼。
“你毒发了。”寒刃看着残月,空洞的眼眸隐现几许心疼。
残月没回话。寒刃如一阵风般,从窗子飞了出去。碧芙又赶紧去关窗子,瞪了眼外间的孙太医,斥道。“你才死了!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孙太医可是堂堂太医院院士,被个小丫头这般辱骂,一张老脸气得涨红,“若不是皇命在身,老夫才不愿接这苦差事!”
这毒本就无解,还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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