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欢情薄:祸水妖妃

欢情薄:祸水妖妃第3部分阅读

    ,他的肚子却“咕噜噜”叫个不停……

    眼前抹过一片金碧辉煌,云意轩一身刺眼龙袍,拥她入怀,轻轻说:“月儿,朕会倾尽所有,让你幸福。不再让你流离失所,沦落风尘,给你最奢华的生活,最高的权柄……”

    “除了这些,能给我……”她仰头看他,潋滟的水眸映着他清俊的脸庞,心里想的却是魂牵梦绕的云离落。

    “给你什么?”云意轩神色郑重地看她。

    “我要……去桃花林放纸鸢。”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那个冷漠男人的心。

    后来,君王罢朝十日,找了一片桃花林。怎奈时节已过桃花落败,他便命人用粉色的绢布剪成桃花系在桃树枝上,陪她一起奔跑在桃花林中,将最华丽的纸鸢放上天空……

    昏沉的意识隐约听到杨晚晴的声音,“睡了么?我拿了药膏来。还是上些药吧,不然你的脸……”

    残月唇角抿动下,本想感激的,可话到嘴边又变得冷漠生硬,“既然走了,你就不该再回来。”

    “我们都是宁瑞王府的人,应该互相帮衬不是么。我把药放桌上。”杨晚晴轻轻一笑。

    “你不该说这句话,我会杀人灭口的。”残月一把掀开被子,抽出枕下的匕首,直接飞身刺向杨晚晴。

    就在此时,一抹寒光闪过,明黄身影翩然落地,护住杨晚晴,手中的长剑直指残月咽喉……

    025:十多年的相伴,轻若鸿毛

    夜幕低垂,晚风生凉。昏黄的宫灯,光线氤氲,迷离了满院梨花。

    云离落棱角分明的俊脸,尽染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疲惫。手中长剑直指残月,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刺目血痕……

    残月猛然抬眸,看到他深沉似海的凤目映着她惨白的容颜。利剑的寒光蜇了她的眼,心痛得好似撕碎了般,呼吸沉滞难舒,眼角有晶莹的泪珠闪过。

    他接祈瑞国公主回来了!看样子刚回宫还顾不上梳洗就赶来梨园了。是怕他的秘密泄露,还是为解救杨晚晴专程赶来?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为了杨晚晴要杀她。这个其貌不扬却温柔似水的女人,才与他相识三年吧?而她呢?十多年的相伴,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轻若鸿毛?

    残月的唇角掠过一丝凄婉的笑,大腿内侧早已干涸的血迹又有温热流过覆盖……

    “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要杀娘娘!不知好歹的东西,活该没人待见你。”莲波进门,语气刻薄。

    残月心头蓦然一沉。抓紧匕首,刀柄硌痛掌心的皮肉。她也想知恩图报,可……

    “她知道我的身份。”若她是云离落派来蛊惑云意轩的秘密宣扬出去,手握重权的太后,一定佣兵反扑,到时他多年的筹谋就会毁于一旦。

    “我也知道,你怎么不杀我!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你早就嫉恨娘娘。”莲波的语气更加刻薄。

    残月垂下眼睑,没有看到云离落眼中的钝痛,“她是主,四妃之列,她的话远比奴才份量重……”她再说不下去。

    “皇上,太后的猫跑到晚晴院子,晚晴去还予太后,看到皇贵妃带着一帮人直奔梨园,晚晴恐贵妃私闯禁地惹皇上不悦,才跟来提醒,没想到……”杨晚晴怯怕地躲在他身后,焦急地解释。

    “她不会背叛朕。”云离落肯定的语气只会让残月的心更痛。

    “我是影卫,皇上是……残月誓死效忠的主人。”不再是她的落哥哥。

    “你……”云离落沉闷的声音突然震怒,“你的确誓死效忠,只是你效忠的人根本不是朕!”他一把掐住残月的脖颈,“你不用灭口,最应该灭的口是你!”

    他低吼着,大手不断收紧。

    空气越来越稀薄,残月缓缓闭上眼,胸口闷痛难耐,鲜血沿着唇角蜿蜒而下,滴落在浅色的衣衫上,绽开朵朵刺目的红梅……

    她一直想说,她若放下杀人的刀,多读些书,会比杨晚晴更娴静似水,姣若如花。

    她也想告诉他,她没有背叛,没有不忠,只是不想备受良心谴责,才放走云意轩。他也可以用肯定的口气说,她不会背叛他。

    026:自此……两不相欠

    残月闭上双眼,忍住空气憋闷的痛苦,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投下一片迷离的影……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她不由叹息,满是鲜血的唇角绽开丝笑,凄美娇媚。

    云离落寒眸一黯,强硬的吼声竟显得有些凌乱,“真不如宫门大破那日就杀了你,任你毒发身亡,一了百了,落个清静。谁都别怨,只怨你……自不量力。”

    残月麻木的心又是一痛。她只是他的影卫啊!身份卑微,命如蝼蚁。他的心,他的独一无二永远不是她,飞蛾扑火的爱注定挫骨扬灰。是他救了她,是他养育了她,如今能死在他手中,只当偿还他的恩情,自此……

    “两不相欠。”残月已气若游丝,吃力地挤出四个字。

    云离落高颀的身体猛然一僵,看着残月憋得通红的脸颊,他生硬的大手再收不紧丝毫力道,脑里心里只盘旋——两不相欠……这四个字,怎若千斤重?压得他喘息困难。

    “主人,这么多年,残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人深知,她从小性子硬。能赦她放走先皇之罪,为何不能饶她刺杀良妃。”寒刃突然现身,跪下祈求。

    方才短暂的沉寂,当即化作滔天怒火,云离落低吼一声,“滚!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他抡起猛力的一脚踹向寒刃。

    寒刃跪着的身体一动不动,唇角涌出一丝血痕,犹自吃力祈求,“主人……息怒,饶了残月。”

    云离落更紧掐住残月,愤怒地吼着。“朕从不欠你什么。你记住,从不欠你!”

    残月的意识开始模糊,分不清是毒发更痛,还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更痛。隐约听到,杨晚晴也哭着为她求情。她身子一飘,好似跌入万丈深渊,昏沉的意识听到他清晰的吼声。

    “去拿千年雪莲!寒刃,还不快去!”

    好想睁开眼,再看一看寒刃,那个从小喜欢围在她身边,总向云离落告状的男孩。她偷去青楼就是寒刃告密。云离落震怒,将她丢在青楼半年不管不问。她真的很恨寒刃,要不是寒刃,她不会遇见云意轩,也不会进宫……

    在青楼,她学会琴棋书画。再婀娜的舞姿,再动听的歌曲,她都不喜欢。依然会扯起裙摆,在铜镜前,旋转再旋转……好像回到年少时,有了新衣裳总喜欢扯起裙摆在他面前转一圈,问他,“落哥哥,月儿漂亮吗?”

    他总是抚抚她的头,“漂亮漂亮,月儿最漂亮。”

    她高兴得又唱又跳,像只展翅的蝴蝶,旋转再旋转……唱起小时候姨娘抱着她经常唱的歌谣。

    捏一个你,捏一个我,

    一个妹妹一个哥哥

    打碎了你,也打碎了我,

    加些水儿把泥重和和,

    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

    哥哥身上有妹妹,

    妹妹身上有哥哥……

    027:只要我不死,一定杀了她

    梦里安静祥和。雨后初霁,泥土的芬芳清凉透彻。男孩和女孩将捏好的泥人放在草地上,女娃放在男娃的左边。男孩笑着说:“一个是寒刃,一个是残月。”

    “不要!一个是落哥哥,一个月儿。”女孩傲慢地扬起小脸。

    男孩低下头,“我再捏个,放在你右边。”

    女孩抓起一块泥巴打在男孩脸上,护住草地上的泥人,“月儿的前后左右都是落哥哥。”

    风吟跑来,喝道,“就差你们俩个,还不快点归队!”

    残月吓得顾不上泥人,赶紧跑回去,寒刃却迟迟未归。原来,他去藏泥人等下次出来训练还给她。结果遭师傅一顿毒打……

    断断续续的意识,隐约传来云离落的怒吼,“你居然偷了千年雪莲!”

    是谁跪在地上?“啪啪”作响的鞭子,抽打在谁的身上?莲波怎么哭了?从不对莲波大小声的云离落,怎吼了莲波?

    “朕派你来梨园交代过你!”

    “皇上,莲波从十三岁起就照顾皇上起居,一直恪尽己任,十五年里从不曾出过差错,就饶了莲波这次吧。”

    “若不是良妃飞鸽传书,朕……”

    残月再听不清云离落又吼了什么,隐约知道有一股暖流输入体内,有人在用内力护她心脉。她虚弱的气息渐渐平顺。总是这样不顾自身为她的……只有寒刃。

    残月挣扎醒来,想阻止寒刃,这样做会伤他元气。昏黑的眼前,隐约看到一抹明黄,随后她便沉沉睡去。待残月再醒来时,只看到灵伊坐在床边。

    “你怎么在这?”

    “来照顾你。”灵伊冷淡的口气不带丝毫温度。“幸好你只是急火攻心,不是毒发。”

    残月叹口气,目光飘远,这得多亏千年雪莲的功效。“你在这……谁保护他?”只剩寒刃,只怕力不从心。

    “如果你的担心只是为了效忠,落到如斯田地还不算太可怜。”灵伊恼着声音喝道。

    残月看向窗外,雪白的花瓣随风飘进窗子,宛然落地……自此,她的心会如这飘零的花瓣般,不再痴心妄想,不再义无反顾。这一次……真的懂了。

    灵伊叹口气,“还有风吟。”

    残月心下一颤,“他被放出来了?”

    “以后小心些,以免他再对你下手。”灵伊淡漠的声音隐现关怀。

    残月胡乱地应了声,意识稍一松懈便沉沉睡去……

    三年前,她被罚留在嫣红楼。后来听说莲侧妃惹怒云离落被处死,抛尸乱坟岗。没过几日,风吟便来刺杀她,若不是寒刃及时出手,以命相护,她已死在风吟剑下。其后云离落赶到,擒下风吟,他被押下去时,憎恨地瞪着她,嘶声大吼。

    “都是因为她!只要我不死,一定杀了她!”

    028:她的笑,涤荡了他的心

    “都是因为她!只要我不死,一定杀了她!”

    耳边传来风吟悲恸而憎恨的嘶喊,残月从梦中惊醒。昏黑的夜里,好似又看到风吟如发狂猛兽般惊悚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碎扯烂,吞入腹中……残月忍不住打个冷战,这才发现是梦。

    夜已深,灵伊不在,应是去睡了。

    她擦了擦额上冷汗,勉力起身喝杯冷茶压惊。推开窗子,昏暗的院子,只有宫灯散着嬴弱的光……

    风吟是云离落早些年培养的影卫,曾是他们的首领。他待他们一向严苛,唯独对她总像个大哥哥关照有加。尤其是在炼狱的那些年,风吟负责看守他们这群孩子,若不是风吟多次出手襄助,就凭当年瘦弱胆小的她根本不可能有幸活下来。她对风吟,尊敬之余不免感激。

    在宁瑞王府那两年,她仗着云离落的宠爱,从来不知收敛性子,在王府里横行霸道,不是打了管家,就是欺了侧妃。云离落不在府时,莲波总会找风吟来镇-压。她一见风吟,吐吐舌头,当即老实下来。他则绷着脸,作势严厉喝她。

    “再不听话,就罚你去洗茅厕!”

    残月不知风吟为何突然来刺杀自己,更不知那彻骨的恨从何而来。她曾问过灵伊和寒刃,他们一无所知,也曾试探地问过云离落,他冰寒的目光,吓得她再不敢多问。

    自从风吟从嫣红楼被押下去后,便没了消息。有人说他被处死,也有人说被关押起来。残月不抱太多希望,凭借对云离落的了解,残佞狠辣如他,定不会留下一个忤逆自己的影卫。没想到……他没有处死风吟。虽然风吟跟他多年,也听府里人说,他们情如兄弟,即便如是,一个能弑父杀弟的人,情义于他根本就是累赘之物。能留风吟一命,多半是因风吟还有价值……

    天色渐渐亮了。阴云密布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敲打檐上琉璃瓦,叮叮咚咚好似一曲优美清雅的乐章。院子内的梨花已经落败,嫩绿的叶子簇拥几丝凌乱的花蕊,结了满树翠绿的果子。到了秋天,就是黄灿灿的梨子。以前,姨娘总喜欢摘下一些梨子放在窖里,到了冬天做成冻梨给她吃。

    想着,残月缓缓笑开,细密雨线迷蒙的眼前,好似看到一个小女孩窝在姨娘怀里,吵着姨娘给她挤梨汁喝……

    院门被人推开,一身玄色锦袍的云离落,打着雨伞站在院内,看向窗前的残月,苍白憔悴的绝美面容上,绽开的恬静浅笑,好似附有魔力般,涤荡了他多日来浮躁不安的心……

    “参见主人。”灵伊的声音,搅乱了残月静谧的心,仓惶看去,只见他站在雨中,一对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残月赶紧关上窗子,闭上干涩的眼,深吸一口气,略显凌乱的心,渐渐沉寂……

    029:寒刃死了……

    残月赶紧关上窗子,正襟危坐。窗外蒙蒙细雨,凌乱敲打窗棂,沉入她的心底,荡起层层不安的涟漪……

    他的脚步渐渐近了,残月的头低得更低,眼角只看到一抹玄色的衣袂,一双黑色金边革靴缓缓站定。

    残月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索性闭上眼,只去听细雨敲打窗棂屋檐的声音。

    安静……压抑得空气凝固。

    “你一夜没睡?”云离落清淡的声音隐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飘忽。

    残月心下微嘲,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忘却所有疼痛,对他喜笑颜开。而现在,她不会了,不会再被他假意的温柔蒙骗。

    残月轻吸口气,沉下心绪,抬眸看他,一对迷人的美眸恍若一潭死水,“寒刃呢?”

    寒刃不经他允许偷了千年雪莲。轻则一顿毒打,重则……残月冒了一身冷汗。她这半生,没做过什么好事,习惯了被人厌恶憎恨,也习惯了用理直气壮强硬的态度去对待除云离落之外的所有人。对云意轩的愧,已足够让她此生不安,不要……再多个寒刃。

    他棱角分明的俊脸透着些许苍白,微微泛着淡蓝色光泽的黑眸悠然一凛,静谧的细雨中传来捏碎翠瓷的声音……

    残月知道他恼了,心下微怵。眸光扫见他捏紧的拳,指缝间溢出雪白的药膏,有殷红的血漫过,一滴滴砸在青石砖面上。

    她眉心微跳,心底掠过丝疼。从药膏散出的淡淡清香,她知道那是冰肌玉露膏,对伤口有极好的愈合效用,不会留下丝毫伤疤。她的脸……长而深的伤口,依然泛着烧灼的痛。

    “如果朕告诉你……”他俯下身子与她近在咫尺,她慌乱低下头,他修长的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他字字清晰,语气轻缓却透着逼人的尖锐,“他死了,你打算怎么做?”

    “你杀了他!”残月抽了一口冷气,干涩的眼瞬即蒙上一层水雾。

    “你怎么可以杀了他……”残月哭着大喊,胡乱地捶打他,不知是憎恨他的绝情,还是懊恼自己又连累他人。她的拳头本无力,他却痛得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猛一用力,痛得残月蹙紧眉心,朦胧的泪眼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到他愤怒的低吼。

    “不用这么痛彻心扉,你大可随他去!”他一把甩开残月,丢了另一手掌中的陶瓷碎片,顶着细雨大步离去。

    残月哭着扑倒在坐榻上,抓紧榻上锦缎薄被,模糊的泪眼浮现寒刃那张俊逸却总是毫无表情的俊脸……

    “残月,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泥人么?”他拿出两个干巴巴掉渣的泥人。

    “残月,这次任务太危险,我替你去。”话落,他身形一闪,在她眼前消失。

    ps:弥补昨天段更。

    030:她居然抱了他

    “残月,等主人回来,你就说是我不小心烧了主人的朝服。”后来,寒刃遭到一顿毒打,她非但不知感激,还全无负罪感的在一旁添油加醋。

    “残月,你的手受过伤,用长剑不方便,这把匕首给你……”从那之后,她的武器便是一把花纹匕首。

    关于寒刃的记忆,本不被她重视的点点滴滴,不知怎的一股脑全部记了起来,好像蛀虫般啃噬她的心……

    “你哭什么!”灵伊来收拾地上碎片,扫了眼哭得悲凄的残月,神色厌恼。

    “寒刃……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灵伊顿觉脑子“嗡”了一声。

    “他……他刚才说的。”残月哽着声音,泪眼迷蒙地看向灵伊,“因为我啊,他是为了我偷雪莲,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配他做这么多……”

    “你不是厌恶他吗?死了更好!你不用烦了,也不会有人整天粘着你了!”灵伊愤怒地吼起来,冷艳的美眸隐现水色。

    残月兀地没了声音,只剩眼泪扑扑滚落。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只有细雨敲打万物的声音,心头的钝痛堵塞了喉口,呼吸变得异常悠长……

    “他不会怪你,你也毋须自责。”灵伊仰起脸,努力深吸口气,总算忍住眼中酸涩。继续收拾碎片,却不慎划破手指,看着雪白指尖的血珠,不由叹息。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怪只怪他和你一样,除了效忠主人,多了不该有的感情,自食恶果,咎由自取。”

    残月闷笑起来,泪水流入口中,又咸又涩。她爱云离落是咎由自取,难道寒刃也是?她做不到云离落的冷血绝情,不管她做什么付出多少,在他眼里全部都是理所应当。寒刃不同,他们身份相当,寒刃没有责任对她一再付出,甚至赔上性命,她无法安慰自己。

    门口卷过一阵风,一道深蓝色的身影闪过。灵伊警惕地瞪过去,残月泪眼朦胧只能看到一道高颀秀挺的身影……

    “残月……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梨花糕。”他拿出护在怀里的土黄纸包,残月鼻头一酸,眼泪更加汹涌。

    “寒刃。”她居然扑向他的怀抱。他淋过雨潮湿的衣服,粘着她的侧脸混了温热的眼泪。

    寒刃当场愣住,清朗的明眸噙满惊愕,好像石化了般,保持递纸包的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残月居然抱他。大脑变得迟钝难以运转,只剩一片空白。

    “咳咳咳……”灵伊干咳几声,“还是跟以前一样,莽莽撞撞,凡事不搞清楚状况。”虽是埋怨,灵伊那对好似千年不变的冰眸,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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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1:受宠若惊

    斜风细雨,落花纷飞。青烟几许,落泪声垂。

    残月潋滟的水眸映着寒刃苍白的清隽脸庞,她怨怪的口气略显哽咽,“不过一包不起眼的廉价糕点,何必裹在怀里护着。春雨虽微,却格外寒凉,若染了风寒……何必因小失大。”

    寒刃听出残月语中的关怀,亦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欣悦之余不免心疼。残月一向骄傲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在别人眼中她是没有自知之明妄自清高。可在他眼里,她就像个女神般圣洁高贵,根本不会因她毁了脸施了贞刑而亵渎分毫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我觉得很宝贵。”他像个大男孩神色有些局促,“你又不是我,你不会清楚。”

    残月心头一酸,滚烫的眼泪差点又冲出眼眶。她从不在乎别人对她高低贵贱的评价,唯独只在乎那个人怎么看她,可惜……他只当她是卑微的一粒沙。

    “连我都讨厌我自己,你又何必错把鱼目当珍珠。”她落寞的声音失了往日矜贵的灵魂,低廉得让人心酸。

    寒刃正要说什么,被残月打断。“你看你身上有股血腥味,定是淋了雨伤口又渗出血。我帮你上药。”寒刃受宠若惊,连连推辞,被残月硬按在坐榻上,“又不是没帮你上过。”

    寒刃低下头,不再推辞,却红了整张脸。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后来都长大了,他就不让残月再帮他上药。何况……主人也不允。

    残月去柜子里找药膏,这才发现根本没有丁点药。想起早上云离落送药膏来,想必他知道梨园没药。她对寒刃尴尬笑下,“原来没药了。”

    “这不有药么。”灵伊抓着一大包草药进来,放在瓷盅内开始捣。

    “哪来的?”残月问。若云离落有吩咐下来,她的脸和下体早就在她昏迷时上药了。如今也只能挺着疼痛自行愈合,想必他是铁了心不再管她,梨园会被孤立,没有御医,也不会再分药物过来。

    “御药房什么都有。”灵伊冷漠的声音总是不屑。

    “有你在,梨园缺什么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残月失笑。灵伊原先经常潜入各个大人府中偷取奏折,一向神不知鬼不觉来去无踪,她还给灵伊起了个“妙手神偷”的绰号。

    短暂的一笑随即消散在残月落寂的眼角。寒刃宽阔的后背,精壮的麦色肌肤上,泛着血水的红肿鞭痕触目惊心。残月熟稔地给他上药,心下五味杂陈,不知是怨恨云离落的残忍,还是自责,还是抱怨寒刃总是这般痴傻。

    “上次给你上药……还是四年前。”她也不知为何会提起这事,许是想分散自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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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2:当着人前活色生香

    “上次给你上药……还是四年前。”

    “我帮你执行任务回来。”寒刃的眼角蕴着丝笑,随即消散,年少不知愁的美好时光已望尘莫及。

    “你中了五刀,满身是血,我还以为你要死了。”想到当时哭着喊着跑去找灵伊的窘态,残月不由摇头失笑。

    “你第一次良心发现,亲自给寒刃上药。”灵伊一边捣药一边说。

    “后来……”残月的声音猛然消弭。后来……被云离落看到,当场震怒,说:身为影卫,若连自行敷药的本事都没有,不如咬破舌下毒囊死了算了。

    尖酸刻薄的话,让他们顿时无地自容,卑微低头谨记教诲。寒刃自那之后再没上过药,受了伤就硬熬着伤口自行愈合,最后留下满身伤疤。

    凝雪曾说:“主人的愤怒有些暧昧不明,昨日还吩咐她给风吟上药。”

    残月年少不懂何为暧昧,凝雪有些恼,说:“男女授受不亲懂吗?这话只是对你而言,我们都不是女子,只是杀手!”

    “有人来了。”突然,灵伊警惕地瞪向院门。

    话音方落,林嫣若带着一帮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进门。看到座榻上残月与一赤露上身的男子盘腿而坐,她讥诮地冷笑一声。

    “光天化日,门窗未掩,当着人前活色生香,与街头巷间的猫儿狗儿有何差别!”

    随行来的众人,漫开一片鄙夷的低笑。

    灵伊捣药的手微一用力,瓷盅瞬间粉碎,墨绿色的药汁流了满桌。

    寒刃忽地穿好衣衫,睨向林嫣若,他那空洞得好似没有灵魂的冰冷深眸,淡漠的一瞥间,居然吓得林嫣若姣好的容颜掠过一丝惧色,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她逼近残月,娇美的声音好像淬了毒。

    “贞刑……痛不痛?想必撕开了吧?要不本宫再给你补几针。”

    众人掩嘴哄笑,不时口吻鄙薄地私语起来。

    残月的呼吸开始颤抖,抓紧拳头,苍白的脸颊晕开一片羞恼的红。在寒刃面前,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即便从小一起长大,她亦无颜自若。

    “大胆!见了贵妃娘娘还不下跪!”今日春水没来,却是一个年纪偏小的宫女大喝一嗓子。

    灵伊坐在绣墩上,未动。寒刃下了榻,直板板地站在榻前,不着痕迹地将残月护在身后。残月半低着头,长发垂落,侧脸的伤痕半遮半掩,妖娆的美艳中透着几许哀婉。

    影卫——只跪主人。即便当前之人身份再尊贵无比,也从不下跪。影卫的跪,意味效忠。

    林嫣若彻底恼了,胡乱地指向寒刃、灵伊和残月,“来人!给本宫把她们统统抓起来!”

    壮健的内监们一拥而上……

    033:只要我对你好就够了

    壮健的内监们一拥而上……

    灵伊和寒刃眸光一凛,周身弥漫的萧杀之气当即吓得一众内监再不敢向前一步。

    即便外行也一眼看得出,灵伊和寒刃皆是练家子。

    林嫣若了悟地点点头,对心中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厉目瞪向残月,“果然是你指使刺客刺杀本宫!狠毒的女人!”

    残月眉心一收,指使?刺杀?她眼中的困惑只会让林嫣若愈加愤恼。

    “若不是春水为本宫挡了一剑,若不是皇上及时……”

    “娘娘还是回吧!”灵伊厉叱一声,打断林嫣若未说完的话。

    “半男不女的狗东西!本宫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林嫣若抡起一巴掌就打向灵伊……

    灵伊一身劲装,长发干净利索地束在脑后,一张平凡无奇的人皮面具,声音虽是刻意掩饰的粗犷却也隐透几分女人的娇脆。任谁见了猛一眼都会觉得她是男人。林嫣若只当灵伊是个低贱的阉奴。

    灵伊一把抓住林嫣若纤细的手腕,随手一甩,林嫣若差点摔倒,发髻上的金步摇凌乱摇曳,倍显狼狈。

    “给本宫上!!!狠狠打!!!”林嫣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见内监们纷纷涌上,她顾不上仪容,略显怯怕地退到门口。

    残月一把抓住寒刃的手臂,阻止他出手。有灵伊这个称职的冷血杀手在,他们只需静坐壁上观。何况寒刃一向不善言辞,惹了林嫣若也只有领罚的份。灵伊不同,即便云离落怪罪下来,灵伊也有为自身开罪的说辞。

    灵伊抓起桌上的陶瓷碎片,挥手间碎片飞过,内监们的头发皆被切下乌黑的一缕,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惧,当即吓得他们抖若筛糠再不敢向前一步。

    林嫣若见毫无胜算,只愤怒地喊了句“你们给本宫等着”,之后带着众人愤愤离去。

    残月自知林嫣若不会善罢甘休,不免烦躁起来。看向寒刃,虽是问却也笃定,“是你对吧?”

    显然,灵伊也知道刺杀这件事。

    寒刃半低着头不做声。

    “你不要命了!”残月抓起方枕欲砸他,当看到他额头上新愈合的伤疤,举着方枕的手顿在半空,最后无力落下。

    那伤疤……是她气他偷了千年雪莲时砸的伤。

    “这么多年,我不曾对你有过一点好。放手吧,你也轻松,我也轻松!”残月哽着声音祈求他。心下不知是何滋味,怨他?恼他?心疼他?或许更多的是同情。同情他与她有着相同的一种执着。

    “我从没想过让你对我好!”只要我对你好就够了。后半句话,寒刃没有说出口,漠然转身,留给残月一道孤漠的背影……

    034:他与林嫣若携手而来

    天色渐沉,雨下得愈发大了,四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的水声。屋内一片寂静,空气好似混了胶般让人喘息压郁。

    残月生怕林嫣若再来滋事连累寒刃,早早打发他走了。靠窗而坐,窗外急雨打在窗棂上,溅起的水星子湿了她半边襟衫。灵伊静静地站在屏风侧,有一下没一下撸着盘在腰间软剑上的暗青穗子……但凡心有不安,她往往如此。

    沉默良久后,残月果然还是问了。

    “想必不只是刺杀皇贵妃那么简单吧。”她自知灵伊不会多嘴,顺着心中的猜测,自顾往下说,“是不是他也帮她……”说到此处,心口拂过一抹怅然的疼痛,深吸一口清凉的雨气,“挡了伤吧?”

    灵伊没有说话,撸穗子的手却是一空,竟不知何时将剑柄上的穗子扯了下来。

    残月眼角瞥见灵伊蹲下捡起地上的穗子,心下已然明了。怪不得早上那会他送药膏来,她捶打他时竟面现痛色,想必是碰了他的伤口。忽然,心下不由一惊。

    “即便寒刃无伤在身也定伤不了他……”残月渐渐没了声音,瞠大的美目映着窗外万线银丝,眼中一片迷茫。

    当年云离落为避夺嫡之嫌,刻意在太后与其父皇面前只示喜好文墨书画,向往闲云野鹤般的洒脱日子。先皇帝也曾带其伴驾出征,派师傅教授功夫,奈何委实不是习武材料,只学会几手简单防身招式。朝臣虽赞其贤德宅心仁厚,却也叹其胸无大志匮缺将相伟略。

    又有几人知,看似温文尔雅的悠哉闲王,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先不说他武功超绝,秘密培养的影卫死士亦均是绝顶高手。起先太后为云意轩筹谋,几次秘密刺杀云离落,危难之时还不待秘密培养的影卫出手,他已不着痕迹地在刺客刀下化险为夷,直拖到王府侍卫纷纷赶来。

    灵伊自知已瞒不过,只道,“这两年在宫里,你倒是学会了不少毫无用处的玲珑心思。”

    “原来居然是他。”残月落寞一笑,凄然如花。原以为是寒刃用内力护她心脉,不想梦里隐约看到的一抹明黄竟是真的。想必寒刃不知他内力耗损,才误伤了他。

    更或许……残月心下不免浮起一抹寒意,都说帝王心难测,何况阴鸷如他的心思。或许他根本未曾想躲开那一剑。

    正在这个时候,几道嘹亮的鸣鞭声划破傍晚雨幕的寥寂。

    残月心下一紧,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皇上銮驾前必定有太监鸣鞭清路。是途径?还是……

    院门被内监推开,撑起的一片油纸伞下,他一身明黄龙袍与装束华丽的林嫣若,在一帮宫女内侍的簇拥下迤逦而来。

    035:为他的女人讨公道

    云离落带着林嫣若率先进屋,一帮人站满屋里屋外,浩瀚气势委实压人。

    残月和灵伊赶忙跪地,高呼皇上万岁,贵妃千岁……缥缈的声音,竟让残月忆起年前云意轩寿宴上,宾客满堂觥筹交错,丝竹管弦如珠玉满盘,她与云意轩同坐高位正如胶似漆般耳语着,嘈嘈切切的纷乱中,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来,“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敬而恪守礼数的口气,如万箭穿心让她痛得音语凝噎,只能笑着,再笑着,仪态万千端庄娴雅。

    “原来宁瑞王回京了,和亲一事……”云意轩不忍地看向残月,只能在案下紧紧抓住她的手。残月依旧笑着,那眼角眉梢遮不住的酸辛,云意轩只当她在闹和亲的疙瘩。

    “臣不辱皇命,亲赴祈瑞国……”

    “这会儿怎么跪了!原来你这贱人就偏喜在圣驾前惺惺作态!”林嫣若又期期艾艾饮泣起来,“离落哥,若儿的脸就是这个阉奴和贱人打的!”

    残月对林嫣若的“苦肉计”早就司空见惯,只因这一声“离落哥”忍不住抬眸一瞥,就这样淡淡的一眼,堵塞难舒的心口又漫过一片酸涩纠结的苦楚……林嫣若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他怀中,娉婷绵软的体态,一抽一抽的肩膀,真真委屈得让人心疼。

    云离落面带薄怒,垂眸睨眼残月,阴鸷的目光冷冽刺骨,就好像刀子刮过皮肤,生生的疼。残月弯起唇角笑了,牵扯面颊的伤痕,传来丝扯痛。

    离落哥……好一声离落哥呢。与她往日唤他的落哥哥又有多少落差?许是天壤之别,许只是毫厘而已。

    灵伊也忍不住抬下眼皮,见林嫣若捂着红肿的侧脸,哭得梨花带泪好不悲凄。心下惊愕,她何时打了她耳掴子?虽也听闻过宫中的尔虞我诈,可自小在打打杀杀的干净利落中长大,现下亲身体会何为欲加之罪,不免看向笑靥苍凉的残月,只觉一阵心疼。

    见云离落进门一言不发,林嫣若赶紧哭着煽风,“不仅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还与男人,还与男人……”见屋内找不到男人,林嫣若一跺脚,义愤填膺,“定是见东窗事发,逃了!”

    云离落寒眸微眯,绷紧的俊脸神色凝重。残月反而无畏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本就是为他的女人来讨公道,现在又怎犹豫不发话了?他目光犀利似能看穿她的心思,眸子里隐隐蹿起两簇火焰。

    林嫣若见他依旧不发话,赶紧又哭着说,“她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离落哥,刺客就是她指使的!还害得你为若儿伤了龙……”

    云离落突地瞪向她,吓得林嫣若抽了口冷气,这才发现失言,懊悔地咬住嘴唇。

    “拖出去打!”他终还是发话了。

    036:不怕他再弃她

    大雨滂沱,薄凉的雨水浸透衣衫,丝丝寒意直沁骨血。一板又一板狠狠打下来,皮开肉绽灼痛钻心,血混着雨水流淌满地,在这昏黑的雨夜,只能看到一片灯火潋滟的积水。

    林嫣若站在残月身前,伞下流淌的雨水浇灌在残月头上。心思剔透的宫女赶紧举高绡纱灯笼,照亮残月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不悲不喜无畏无惧。林嫣若没看到残月悲泣求饶,只觉心口一团浊气不上不下难以纾解。

    “再生得艳色倾城羞花闭月,也终不过是个残花败柳之身。说到这个……”林嫣若掩嘴啜笑起来,“本宫还要感激你,若不是你将先皇迷得神魂颠倒本宫怎有机会以完璧之身侍奉皇上。”

    残月抓紧行刑长凳的边角,板子下的灼痛逐渐麻木。

    林嫣若靠近残月耳边,轻飘飘的声音好似能被夜风吹散,“我同皇上说,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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