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分钟的安静,被一声很是尖细的声音划破。是一个名叫夏磊的男孩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叫雨虹的女孩好似很是解气的说了句:“活该,哼!!!”屋子这时又炸开了锅,尤其是哪个小名磊子的夏磊笑得最欢。钟拾青很是不解,偏头望了望大壮。只见冯大壮贼兮兮的小声在钟拾青耳边道:“昨天磊子,被猴子在他被子里放了条蛇,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至于雨虹······”冯大壮好像意识到什么,往晏语蓉那边瞟了瞟,看到一双满含杀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咽回将要脱口的话,端正身子,一声不吭,但从他那眯着眼,偶尔的身体微颤,一副乐的即将昏厥的表情可以看出。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但钟拾青也知趣的不再过问这里面的细节。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
“猴子”进门是比较精彩的,无论是从表演动作还是从服装造型,搁在如今的演艺界也是绝对的实力派的。食堂此刻还是通透明亮的。钟拾青意识到大家伙是在听到远远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之后,就又一次停止了说话攀谈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近,叫声越来越凄惨,钟拾青的心随着这叫声也纠结起来。关于孤儿院各种各样的想法,不由的从钟拾青的脑海中冒出来,他的心跳也有些加速。为了转移自己的精力,钟拾青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每个人的表情上来。
没多久,钟拾青奇怪的发现在座各位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一件是完全的看淡看透,从渐渐地漠视到直接地无视,在听着这比之刚才凄惨数倍的叫声,想想外面可能发生的状况,钟拾青突然对这所孤儿院产生了后怕,对院里的人情升起了担忧,对来到这里的安排感到了无助和恐慌。再看看身边人还有几分鄙视的眼神,钟拾青的心变得飘忽不定。
而这些想法,在看到候光本人进门之后,一切仿似风卷炊烟,变得飘渺,变得无稽。更多的是无语和好笑。
猴子是抱着头蹿进来的,而门要比他撞门的速度快一点,是在撞门的头一秒被李哥推开的,为此李哥还大大的捏了把汗,之所以流汗是因为李哥在乎,当然比起猴子李哥更在乎的是这扇门,用李哥一句经典的话来说:“人摔坏了没关系,东西弄坏了是不行滴!”
只见猴子冲进屋内,抱头“猴”蹿,嘴里不停的死命叫着,周围伙伴要命的捂起耳朵,一副副欲处之而后快的样子。钟拾青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叫做猴子的人,个子比自己高一些,一样的瘦,比自己黑,但眼睛有神,乱窜的同时眼珠还不忘记斜瞟。也许是惨烈的叫声太过费力,抑或急速的奔跑太过耗神,或者说两者都有。猴子瞅准孙婶坐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过去,笑嘻嘻的在雨虹和孙婶的中间里上了一杆自己的旗帜。再细细看了看漆黑的手掌和白衬衫上宽宽的三条各自一尺来长的黑杠及更多的黑块点缀,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王伯那辆自己车的链条在他手中飞舞的情景,估摸着猴子一定玩得很是开心。
当孙婶面带笑意地责骂以及雨虹誓啖其肉的动作展开时,只见王伯气急败坏的走进室内,咬牙切齿道:“叫,就知道叫,你说你叫什么啊?唉!别吃跟你说话了,你这兔崽子。”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是跑累的还是气累的,王伯喘了两口气,接着说:“问你话了,快说,干嘛见到我就扯着嗓子叫,我还没揍你了,叫什么?”猴子放下从雨虹那里抢来的饭碗,老神在在的问道:“王伯,真的想知道?”“嗯!”王伯肯定的点点头。“当时我正在组装你的自行车,回头就看见你不声不响站在我旁边,我以为鬼了,吓的!”听到这话,王伯原本黑线的额头变成了一条沟壑,很深很深。
大约过了半分钟,王伯摇摇头,脸又恢复到先前和蔼的表情,一切重归平静。王伯捡起原来的位置坐下,面向大家道:“好了,大家伙都到了,也该吃饭了,废话不多说,猴子你先把碗放下,去洗手,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本来今天是钟拾青刚来的日子,要欢迎的,结果你这样子估计都把他吓到了。是吧?拾青!”王伯会心的笑着问道。钟拾青略微有些尴尬,微微的的点点头。从鼻腔发出“嗯”的一声。众人都乐了。
饭是在温馨的气氛下进行的,菜地品种不算太多,但是很有氛围,王伯带着大家与钟拾青相互认识了一下,初入孤儿院的首日,钟拾青过的不算坏,但当入夜而眠的时候,钟拾青还是止不住的流下眼泪。对于这眼泪,他自己也不知道会留多久,会留多长。
第五章入院生活(2)
1984年6月30日礼拜六,这是钟拾青来到孤儿院过上的第二天。夏天的早晨,通常大多数时间是很舒适的,当然像下雨天除外,钟拾青早早的就被窗前樟树上的几只早起的鸟儿欢畅的歌声叫醒,又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经历让他本能的无法放松自己的精神,只有倦怠却无法安然入睡。钟拾青整理了一下床被,拍了拍灰尘,看了看由于放假的关系没有去上学的冯大壮那副憨态表情,内心生出些许羡慕,笑了笑,轻轻推开宿舍门,走了出去,然后随手带上,显得很小心。院子里没有人,估计都还在休息,毕竟天还是刚刚朦朦亮,钟拾青虽然不知道确切时间,但拥有以往陪爷爷早起锻炼的习惯,脑中估摸着只有4、5点的样子。踩着松软的细沙路,不宽但很平坦,不像老家那天老路那般藏着很多割脚的石头,细草翡翠,花蔓纷扰。钟拾青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这双凉鞋,不由得想起自己身在医院时林姨每天送婉儿上学之后,就会赶到那里跟自己聊天,给自己讲故事,每当她用手背轻微贴在自己额头上来测量自己体温时,脸庞露出的温柔,想起了那份无微不至,想起了那份细腻关怀,又使他脑间想起曾经自己的母亲在孩子生病时也是这样照顾自己,不自禁的又想起了父母、爷爷、村子、那棵梧桐树、阿牛······好像这些离自己已经远了。
钟拾青之所以回过神来确实被一缕山丘间稍微低矮处射出的刺眼光线弄了,这才发现无意间已经走了很远一段距离。沿的是太阳升起的方向,东方走下去的!钟拾青突然有股想看日出的冲动,由于自己现在还在山腰上,回头才发现院落仿似已在搁在自己的脚下,俯瞰脚下的院舍,食堂处已经有依稀的灯火亮起,估计是孙婶他们开始为大家准备早餐了,钟拾青快步朝着那山间缺口处跑去,因为上去的路是人工开凿的,估计多半是为了种庄稼的缘故而开,跑起来不是很艰难。缺口看似不远,却足足让钟拾青跑了20来分钟,是不间断的速跑。
钟拾青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看日出的最好时间,当站在这块缺口处时,望着天边的骄阳,钟拾青大把的喘气,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或者说是那股感伤,因为爷爷曾经也时不时会领着自己,大早的爬上山头,带着自己去看日出,中途自己累了,爷爷就会背起自己,那时候他可以撒娇,他可以抱怨,他可以鼓着嘴巴别过头,可以在回家时扑进母亲的怀抱打起爷爷的小报告,更可以看到家人那一张张开心的面庞。然而现在的他,渴望着找个地方撒娇,渴望着找个人去抱怨,渴望着有个人能够在乎他的生气,更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为自己敞开,聆听自己的小心事,或者他可以不要前面的那些似乎有些过分的要求,他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陪他,因为他很寂寞。然而这或许就是一种奢望无法完成,钟拾青只能独自承受那份无以言表的心酸和孤独。
红日东升,风轻云淡,苍松碧翠,山背面被人工开垦的庄稼地成梯形罗列在眼前,阳光射在脸上让钟拾青觉得微微有些火辣的刺痛,估计今天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高温天气,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让人生出几分无奈。
钟拾青理了理思绪,又或者说是抛开自己的感伤调整自己的心态,心里推测了一下时间,就下了山。之前快跑上山让钟拾青使出的力气有些过度,沿路返回时虽然是借下坡地势而走,身体仍然有些打晃脚步轻浮。钟拾青摇摇头,无奈地笑道:“爷爷说的没错,身体太差!”
通往山间缺口的这条路,是搁在茂密的树林中藏着的,站在远处看去你只会感觉山的身体所披的绿装上有一道不是很显眼的痕迹,不会影响山的美观。钟拾青漫步在这空寂的林中,只有7岁的年龄却让他生不起意思害怕,手里还把玩着刚刚采摘不久的不知名的花儿,一路寻找着有多少自己熟悉的植被树木鸟儿夏虫。
其实钟拾青并不知道,他如今的所有举动,只是潜意识里让他在找寻过去,无法割舍不久前还确确实实存在的一切,他似乎也明白不应该这样,但是本能的驱使让他幼小的心灵伤口不停地被撕裂,这是一种残忍,人性本身对待自己的残忍,然而这种本性的残忍却是乐此不疲的摧残着自己。很多人因此会变得堕落或者以后即便生活正常但心灵的阴影将终其一生;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住选择了自我毁灭或者毁灭他人。
当然钟拾青不知道这些,也不会懂这些,他只是很明白自己不应该去回想过去,去奢望过去,因为那样会很痛,因为爷爷在让自己抓住那块木板时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钟拾青知道如果感到痛,那就是对不起爷爷,爷爷会生气的,然后爸爸妈妈也会生气的。因为在村子里有一次他把爷爷弄生气了爸爸妈妈也就一起生气了。
钟拾青觉得思维有些混乱,路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明明听得到院里大伙们不停地呼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已经努力地奔跑了,可是就是没办法快速跑回去。钟拾青好像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就好象在村里那次跟阿牛出去掏鸟窝没有告诉家里人的状况一样。钟拾青突然有些忐忑有些焦急,但是不经意的内心有了些许小开心小甜蜜,他甚至有一种渴望,而这种渴望是能够被院子里的大伙训斥一顿,渴望被那个严谨抑或说是严肃的王伯罚在墙角站一会有或者让自己饿一餐。总之他希望快速的赶回院子里,去看看那一个个在寻找自己时焦急见到自己时满脸怒气的人的样子。
钟拾青最先是被猴子发现的,后来才知道他是看到细沙路上依稀的浅浅脚印寻过来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那叫做“智慧”并且补充了句“伟人都是有智慧的,所以未来我必定会成为伟人”,昨晚钟拾青知道猴子比自己大3岁,与晏语蓉同岁同月但不同日,就因为语蓉比猴子大一天,还得叫声她姐,让猴子痛心疾首不知多少年。
“哎哟!我的个孙婶哦,我终于找到你了拾青。”只见猴子一副新中国刚解放的激动样子。两手前伸,身体微欠,抱住钟拾青的手膀道。“你要再不出现,咱王伯可要彻底不用忙了,永远在医院呆着了。快快,咱们回家!”猴子也不管钟拾青手腕痛不痛,仗着自己比他高,岁数比他大,拽着他就网院里跑。而此刻的钟拾青,却想不起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表情,内心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是被一个词,更确切的说是两个字,两个很简单的字击溃了心底的防御,“回家”。
钟拾青身子不由的蹲了下来,眼泪已经不单单是在眼眶中打转,压抑的心情好似找到了可以宣泄的理由,夺眶而出,嚎嚎大哭起来。猴子是彻底傻了眼,似乎意识到什么,松开钟拾青的手腕,同时也蹲下身子小心翼翼道:“怎么了?是不是我把你掐痛了?”没得到回应,猴子,又将头死死低着好清楚观察一下钟拾青手腕有没有出问题,很是惊恐。猴子很憋屈,很郁闷,想当初我堂堂猴子在偷亲雨虹的嘴之后,被其一路追杀,也没这么被动过啊。
这哭声要想传的很远,总之是被王伯听见了,正在猴子一边安慰一边愣神的时候,王伯已经赶了过来。当王伯见到猴子提着蹲在地上的钟拾青的一只手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瞅准猴子全身上下肉最多的屁股,下手“啪啪”两下。猴子一惊,总算是回过神来,这手段这力道,让猴子在没回头的情况下就知道是谁来了。身子一窜,一溜烟滑到王伯背后,朝院子跑回。嘴里还不停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拾青,别哭,是猴子欺负你吧?不怕,刚才我帮你揍了他了,呵呵!来,咱们回去,该吃饭了。”
钟拾青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害的猴子被王伯揍了一顿。所以直起身子,擦干眼泪,解释道:“伯伯,猴子哥没欺负我,是,是我自己要哭的,不怪他!”王波笑道:“是不是猴子不让你说的?别怕,下次他再欺负你,我一定痛痛揍他,为你出气。”“不是不是,真的是我自己要哭的,真不关猴子哥的事。”钟拾青连忙解释道。“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啊?”王伯好奇道。“一直以为我没有家了,猴子哥对我说:‘咱们回家’,所以我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想哭。”望着钟拾青通红的眼眶,心里想着从他口里说出的话语,王伯不由的心里酸酸的,很多话语觉得不好说,也不适合说。呼了口气,顿了顿,牵着钟拾青的手,道:“走,咱们回家,你有家。”
第六章入院生活(3)
钟拾青跟随王伯回来时,外出忙着寻找他的大家也都相继回来了。院子空地上围着大部分人。在知道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出弄得整个院子都鸡犬不宁,钟拾青小脸变得通红。感受到自己的全身上下被一双双眼睛来回的打量,目光不住的游走。钟拾青不自觉的扯住王伯的衣袖口,好不尴尬的望着他,希望在他那里寻求些许帮助。
“别找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王伯似乎很不愿意承担解决这样的事情的任务,耸了耸肩,手一摊,只顾自的往着食堂方向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抛一句:“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管。”原本还有些担心王伯余威的大家伙,这下彻底舒坦了。一个个虎视眈眈,加上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望向钟拾青的目光迅速了多了一丝饿狼遇见肉的贪婪。‘
钟拾青也感受到这种氛围中蕴含的杀机,拔腿就跑的念头刚闪过,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一道凄凉的吼声加上一堆结实的肉同时扑向了他。钟拾青彻底被吓蒙了,唯一的动作就是抱着头乱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一两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就是因为你,你知道我受多大罪吗?”冯大壮一边追赶着钟拾青,一边咆哮道:“一大早我还在被窝里,王伯跑来问我你跑哪去了,我说不知道,王伯就直接掀起我的被子瞅着我的屁股抽了起来。”在看到钟拾青跑累了停下来时,大壮扯着钟拾青的手,指着屁股说道:“你看,你看,我屁股到现在还是红的了,你说我多冤枉。”说了这话冯大壮才想起来在场的还有好些人,赶忙将钟拾青拉到一边准备来他一个认真教育。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时间冯大壮的丑事盖过了钟拾青这档子。嬉笑声此起彼伏。
尤其是夏磊,笑的最为欢畅淋漓,j笑的声音又是出类拔萃。笑的同时还不忘添盐加醋道:“大壮,屁股红了,有多红啊,要不就在这里脱了让大家伙看看,让我们一起替拾青帮你见证见证?”冯大壮听到这话,松开钟拾青的手臂。怒气冲冲吼道:“磊子,你小子能耐啊,3天不揍你,你就开染坊啊?自己找抽是不是?我跟拾青说话碍你什么事啊!”“怎么,实话实说还不行啊?真是!怎么?还想揍我?你要揍我我就告诉王伯,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怕你。哼!”夏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冯大壮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似地,咬牙切齿道:“磊子,你等着,猴子那死蛇估计没起到作用,赶明着我给你弄个新鲜的,包你喜欢。嘿嘿~~”
冯大壮这一招彻底让夏磊了了枪换了炮,脸色好像吃了老鼠屎一样难看,一句话也不敢接了。一旁的小宝似是很同情的扯了扯磊子的手安慰道:“磊子哥别怕,要是你遇到蛇,就来找小宝我。我帮你赶他。”冯大壮听见就来气:“小宝,你这叛徒,你忘了我昨天给你桃子吃的?真不够义气。”“可是,刚刚磊子哥出去时说今天带我去弄西瓜吃啊?”小宝很是无辜的解释道。冯大壮彻底气结。
其他伙伴被小宝这话彻底打败了,笑的更加欢畅。钟拾青紧张之余,也被逗得笑出声来。正待其他几个正要继续声讨钟拾青时,孙婶却走出食堂门,呼唤他们过去吃饭了。一时间,钟拾青感觉身边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天变蓝了,草变绿了,空气变得清新了,呼吸变得畅快了,当然,人也变得没有了。钟拾青是最后一个走进食堂的,晏语蓉正在给其他伙伴盛饭,一旁的猴子正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嘴里嚼着饭团。
待到大家全部落座时,王伯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问道:“知道今天要干什么吗?”“知道!”伙伴们异常激动的回答道。“猴子,你,说说今天你要干什么?”王伯瞅了瞅在他旁边独自一个人别致地往嘴里扒饭,含糊不清的叫唤着的猴子问道。“今天我要跟伯伯孙婶陆姨还有大家伙一起到后院除草,种菜,另外弄吃的,呵呵。”猴子迅速地回答道。王伯两眼一翻,咬牙切齿的说道:“错,那是他们的事,而你,得把我的自行车组装好,然后再来后院。听见没有!”在王伯杀气腾腾的话语,使得猴子打起一个激灵。连忙点头称是。
“恩,还有,钟拾青头一次下地,估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你们在坐的大部分都是他哥哥姐姐,要细心教他,明白吗?”王伯似乎很受用猴子的那副表情,洋洋自得的说道。“明白!”一声稚嫩又刺耳的回答不合时宜的地出现在在座的中间。众人的目光迅速地移到小宝身上。王伯彻底崩溃,望着小宝那副很认真的样子一阵无语。酝酿了半天,才对小宝说:“小宝,你今年4岁了,拾青7岁,你是他弟弟知道吗?下次别乱插话,懂吗?”小宝憋了憋嘴:“可是我想当哥哥······”又似乎想到什么,只有叹口气道:“好吧,等我8岁了在当他哥哥吧!”顿时食堂如同炸开了锅。
钟拾青是跟着晏语蓉一起来到后院菜地的,望见这块地,钟拾青想到早晨站在山腰上看到的应该就是眼前这块了。语蓉手里提着一个竹编菜篮,穿着上变嵌着浅红色花朵的长袖衫。一副邻家大姐的派头。钟拾青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是作为一个男孩,是应当担起提菜篮这份重任的,但在向晏语蓉几次试探未果的情况下,终究是放弃了。用他的话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这不是你应该干的事。”钟拾青安分地闭上嘴。晏语蓉似乎又想到什么。说道:“以后少跟大壮学,否则也会变得婆婆妈妈。”而她的眼光却是不是的往着旁边瞟了瞟。听到这话,钟拾青慢慢偏过头去,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冯大壮。望着他那副耷拉的脑袋,痛心疾首的样子,钟拾青甚至怀疑他有一股以头抢地耳的冲动,生怕他会出了什么事。再看看晏语蓉嘴角边勾起的弧度,钟拾青不由的摇头苦笑道:“自己脑袋还是笨啊。”
但当钟拾青将眼前的每一个人确确实实完全无误的叫出名字来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还好,自己的脑袋还不笨。”
月初的那场洪水造成的影响,让人谈“洪”色变,它残忍地改变了很多事物,破坏了很多家庭,同时也影响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钟拾青她自己。但是后院这块菜地,却好像是个例外,是个特殊存在。面前一排排碧绿的菜畦,两侧一条条盘旋的藤蔓,杂草见缝插针的在蔊菜群中标新立异,受了惊吓的飞虫在菜稞上乱跳。鸟儿蹲在屋头上警惕地望着像猴子这样的危险人类的马蚤扰和袭击。
其实像这种带着我们这些孩子下地种菜除草的主意是李哥想出来的,听他们说,在李哥刚刚来到孤儿院做义工不久,看到后面地荒废着,就提出让这些孩子学着锻炼自己。不要求孩子种多少菜,只要求孩子们养成耐心和竞争意识。刚开始,是但多种些白菜萝卜,这些简单的农作物,渐渐地,不应该说是从猴子磊子开始,后院就多了很多水果,像昨天小白吃的桃子,是猴子种的,而这桃树也是今年第一次挂果长了3个,猴子自己一个,孙婶一个,由于雨虹不吃就给了大壮,大壮因为语蓉不吃就给了小宝,那长的不太精神的板栗树,则是刚入春时大壮移回来的,而之所以大壮能吃到猴子的桃子,就是他答应将自己板栗树未来的第一次收成的3分之1让给猴子而得到的。至于这笔交易是否划算只有大壮自己明白,因为大壮清楚地知道承诺这东西不能当饭吃,最终还是拳头说的算。
第七章烂尾楼
磊子的西瓜地是躲在后院拐角处开垦出来的,西瓜藤数量不多,但是占地比较大,对于这种当年播种几个月就可以受益的短期见效的产品,相比较与猴子他们,磊子更是上心。之所以是这么说,那是因为钟拾青看到硕大的西瓜地外围,一丝不苟的用栅栏围着的,而这栅栏用青竹削薄编制而成,能看得出来几个月过去了,上面依稀的绿意。据大壮说,为了这个,磊子可是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时间完成,中间为了这事,他连续性地旷课,为此老师都找了王伯,当然至于王伯如何处理的,大家都不清楚,只是其他伙伴放学回来时感觉各自的宿舍尤其是厕所变得异常干净。这是磊子拽着一嘴馋样的小宝似是很耀武扬威地走近这片俗语自己的领地,吃力地挪开那不知从哪里弄来原本是床板做成的门。当门移开时,还不忘得意洋洋地瞅了瞅猴子,当然还有大壮。一副打胜了仗凯旋而归的模样。
语蓉和雨虹正细心地为黄瓜搭上架,拿着孙婶给的早已经拆分好的梭子线小心翼翼的将刚要爬藤的黄瓜和已经用过几季的架签拴在一起。拴好是还不忘用纤细的食指伸进打好结的绳圈中掂量掂量,感觉不松不紧时,才放心的为下一株黄瓜藤忙碌。
孙婶望着这两个小丫头灵巧的样子,感觉很是欣慰,钟拾青也想帮忙,却被晏语蓉训斥走。什么年龄小啊,男孩子粗心啊,不懂打结啊等等理由一股脑儿砸向他。钟拾青很无语,只好跟着孙婶后面拔草扔草。陆姨一如既往的不怎么说话,领着其他几个孩子从一旁浅井里舀水给蔬菜灌溉一下。
一切进行的很是有顺序、有条理,至少在此刻钟拾青是这么认为的。钟拾青擦擦额头的汗水,深吸一口气,希望好好感受一下这份安静和舒适,暂时地放弃心中的烦恼和犹豫。突然,一道刺耳又或者说震耳发聩的声音以一种连绵不绝的形式,撕破这片安逸之地。
“我的西瓜,我的西瓜······”声音到后来拖出的却是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王伯,王伯,孙婶孙婶,快来看啊,快来啊!”嘶喊的声音到了最后变成了无助。磊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唤着。王伯是一早安排好大家任务就出去了的,磊子应该是想到这点才将申诉的对象转移到孙婶身上来,虽然知道孙婶一般在处理这种问题上的惩罚力度不够(至少对他而言,因为上次猴子偷吃他的糖,孙婶就只是笑骂了猴子两句),但是如果病入膏肓时,见药也得抓啊。
“孙婶,孙婶,你看我的西瓜,西瓜被人偷吃了。”磊子指着至今还连在瓜藤上的大西瓜带着哭腔道。孙婶很是奇怪,就走近看了看,因为之前,她看着磊子手指的那个在整个瓜地里长势最喜人的西瓜还是安然的连着瓜藤,硕大青幽的身子上几圈黑色波浪花纹清晰可人,看样子,就是一个急待入篮的不二“瓜”选,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啊。
磊子似乎意识到孙婶有些不相信他的话,迅速蹲下身子,一首就提起看似十几斤重的瓜往上一翻,顿时原本贴着泥面的那面就暴露出来,只见滚圆的西瓜下端多了一个8、9平方厘米的圆形缺口,当然这瓜的内部是被完完全全掏空的。古人有云:“嘴尖皮厚腹中空”,这瓜就占了皮厚腹中空两样。
夏磊眼中冒出火光,恶狠狠地盯着猴子和大壮,对孙婶说:“婶,你一定要帮我找出来,一定是猴子和大壮干的,你把他们抓起来,狠狠揍一顿。”猴子笑歪了。说道:“没凭没据的乱咬人是不?告诉你,不吃你那套。”说着这话还摆出一副正义凌然的表情。大壮看了看,磊子,在看了看猴子,抚着笑痛了的肚子,含糊道:“别,别赖人,瓜不是我吃,吃的。要是我吃的,我也不会这么好,吃了瓜瓤还把瓜皮留着照顾你。”说完,又大笑起来。
此时,磊子完完全全的将目光锁定在猴子身上,因为大壮说的没错,他不会有那么多坏脑筋,绞尽脑汁整出那些破事,而从猴子在自己与他相处这么些年,与他的诸多较量里以输多赢少,吃的亏多血的仇少的惨痛代价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可以看出,这种吃瓜瓤留瓜皮的无耻行径也只有他才能干的出来。另外还有一点,这个瓜,他磊子自己一直为了防止这种偷窃行径每天在睡觉之前,还会检查一遍,用以确保西瓜的安全,当然昨天也是,也就是说,瓜是在他昨夜睡觉之后才被偷吃的,而自己昨夜回宿舍,猴子是看见的。无论是从作案手法和作案条件,猴子的嫌疑都是第一。
想到这里,磊子一把扔掉手中那还挺别致的瓜皮,扑向猴子,怒吼道:“猴子,我跟你拼了。”话音未落,两人就纠打一块。孙婶赶忙上前,拉扯起来。而大壮正不亦乐乎地站在一旁为两人加油鼓劲但迅速被晏语蓉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而雨虹只有摇头叹息的份,陆姨放下手中的水盆撇下身边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孩子,赶了过来,和孙婶一起,各自分别负责抓住一个,往旁边拉。钟拾青很是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还真是没办法安静啊!”心里不由的想到。在这里值得表扬的要算小宝了,只见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块床板上,正在聚精会神地啃着手里磊子事发之前给他劈开的西瓜,一边吃一边还摇头晃脑的嘴里嘟噜着什么。至于说的什么内容,钟拾青是不清楚的。
菜地像除草灌溉等等这样的农活,只花了大家伙1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结束了,毕竟后院的菜园子不算大,再加上太阳也变得热辣起来,孙婶他们担心孩子们受不了,就草草收拾,回院子了。当然,磊子和猴子是提前回到院子的,孙婶之前和陆姨忙着处理菜园,没工夫打理他们,就让他们各自到自己宿舍门前的走廊面壁反思。
人刚走到空地上,孙婶他们又看到那两个家伙正滚在地上,互相撕打着,一声不吭,这时从幼儿间跑出一个年龄比较年轻的姑娘,迅速的拉起罗在磊子身上的猴子。后来知道她是前不久王伯叫来帮忙照看三个婴儿的,好像也姓王,不知道跟王伯什么关系。前几天在安顿家里,今天才回来的。
孙婶看着这情况气急,二话不说,伸手各自拧着两人的耳朵,领着他们进了食堂旁边的洗衣间,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孙婶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对着大家说道:“从现在起,你们两人一组,每隔5分钟轮流到洗衣房监督,如果他们不老实把衣服喜好或者还打架,你们要及时告诉我,抓住他们并及时告诉我,我就奖励那组糖吃,知道吗?”“知道!”钟拾青看着大伙儿自觉的组起队来,知道这种是经常发生的。钟拾青是被晏语蓉威胁着组一队的。他很无奈。而原本跟着晏语蓉的冯大壮则耷拉脸,拉着小宝。
孤儿院的正门是朝西的,因为西面就是昨天那条钱正道一家送他来所走的路。路有4、5米多宽。而这条路的对面则树立着一栋尚未建好的楼,楼有5层,听大壮说,原本这里是磊子用来种西瓜的地,前年10月份的时候,就来了人,在四面围了墙,去年的时候这里就整出了这栋房子。再后来,墙拆了,人走了,房子就像这样一直到现在。
钟拾青是跟着猴子他们晒衣服才来到这里的。因为夏天暴雨多来的又急,孩子他们又不管事,好几次都弄得衣服被雨水重洗一边,而宿舍有不好晾。后来,孙婶就让他们将衣服拿到这栋楼里晒。因为l楼的地基抬的很高,南北通透,阳光射在楼里的时间很长,衣服很容易晾干,而又可以避雨。猴子磊子很容易的进了楼,钟拾青意识到猴子他们对于这里很是熟悉。
吴伯是在我们这支部队开进楼内时不停地叫唤声中走出来的,他是这这栋楼的看门人。年龄跟王伯差不多大,老脸上皱巴巴的,但是人还是精神的。吴伯是从楼东南角的一间裹的比较严实的屋里出来的。看着我们,满面笑意,手往外招了招,让着我们自己玩。然后只顾自的回去了。
第八章来访
很多时候钟拾青只愿意跟着这群伙伴后面,看着他们追逐,看着他们戏耍。就像此时,猴子是率先沿着楼梯冲上二楼的,大壮提的衣服最多,估计是他名字惹的祸。而磊子也乐呵呵的跟着屁股后面,仿佛之前孙婶惩罚的不是他们一样。“这楼怎么有好多洞啊!”小宝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脸好奇的问道。“笨蛋,房子要没这么多洞,那些大人会让我们来玩吗?下次说话可不可以用用大脑”猴子翻眼道。
“你敢再骂小宝笨蛋试试?”雨虹盯着猴子目含怒气道。“我,下次不说不行吗?”原本习惯性回嘴的猴子,在知道是雨虹发问时,迅速的换了说辞。磊子很是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某两个人时。
楼只是草草地建了一个框架,门和窗户都没有,就仿佛曾经见到的敞篷车,眼前没有阻隔视野开阔至极。大壮和其他几个伙伴在晒衣服,偶尔的将头伸到窗外,然后迅速缩回来。拍拍胸脯,露出小生怕怕的样子。
“为什么不在这里弄个据点了?”钟拾青看见他们晾好衣服这里瞅瞅,那里望望,突然问道。因为曾经的老家里,他和阿牛在后山就有一个只有他两个才知道的据点。当时阿牛特别喜欢,每次他父亲揍他时,就偷偷跑到那里藏着,而钟拾青收到风声后就会很默契地带着食物和水,作为他的战略储备。钟拾青同时将自己曾经的据点作用介绍了一下。
猴子听到据点有避灾的作用,眼睛一亮,望了望其他伙伴。或许这个提议很具备吸引力。就连不怎么愿意疯玩的晏语蓉也略微点点自己的头。“好,咱们就弄一个据点。”“但是咱们的据点干什么了?”大壮很认真地问道。“笨蛋,当然在是王伯走咱们时,用来躲身了。”猴子都没经过大脑地说。“我笨,你这猪头想没想咱们这离院子多远?”大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再说,你以为其他人像你一样,有事没事王伯都陪着,咱们可没有这个待遇。”大壮接着道。“我看咱们这个据点一定要涵盖咱们这里每一个伙伴,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参与,都可以表达自己内心想法。”雨虹很有见识的提醒。“对,雨虹说的没错,现在就让我们想想咱们这据点的用处。当然一定要长久。”晏语蓉拍手敲定道。
晏语蓉的话语使得在场的各位迅速安静下来,开始思考据点作用这个问题了。“要不咱这用来存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别,要像你说的,那就是你的据点了,咱们可没你那么兴趣广泛。”磊子看着猴子冷冷地回了一句。
“那就放好吃的,我就喜欢吃。”小宝张罗道,话地内容没有什么可取性,但能发言的精神还是可取的,当然这意见直接被无视。接下来有的说用来读书,有的说用来练武,更有雷人的说用来谈恋爱。话也越来越走味。
“依我说,如果说要在我们这些伙伴之间找到一个共同点,而且不分男女,不管大小,那只有梦想了。就像小宝,吃很多好东西就是他的梦想。我想咱们就将这里用来记下为实现自己梦想所走的每一步,经过的每一个细节,不管将来是否成功,我想都将是段美好的回忆。”晏语蓉环视着每一个人。
“当然,像猴子说存放感兴趣的东西,小宝说的吃的东西,用来百~万\小!说甚至谈恋爱,都可以,但是要在自己的小范围,不可以越界。”她满怀激动的?br/>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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