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所谓的说道:“吃亏就吃亏吧,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语气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僵,崔品迁举起了茶杯,想要递给荣玉书,纤细白皙的手指映衬的是青碧的茶杯,好看极了,充满诱惑的声音传来,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荣玉书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接那杯茶,推迟说道:“我一个人独身惯了,想来喜欢的是一个人一起,至于当不当的成官并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我来考进士,只不过是为了完成遗父的心愿罢了。”
崔品迁的脾气就是好,听到荣玉书这么说,有些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我还是很少看见你这么合适的人呢,不过按照你所说的,既然不想要当官,那么为什么要和唐广走的这么近呢?”
唐广?荣玉书想了想,“唐广不同,我们的关系,可以说的上是朋友吧。”荣玉书说到关系的时候,打了个顿,接着极其自然的说着。
崔品迁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眼神深幽,似乎带着其他的情绪,却仿佛什么也看不懂,正因为太深,所以才复杂,“哦,是吗?”语气微微上挑,有些怀疑的,带上了一丝的好笑,放下茶杯,起身行礼,便是已经打算离开了,荣玉书起身相送,却没有想到崔品迁突然转身过来,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的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能算是朋友吧。”
荣玉书纵然之前猜测崔品迁的话中有着万般的含义,但是偏偏这句话却不知道从何而已,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脸上偏偏要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笑的风轻云淡,活像世外高人一般,道:“当然了。”微微沉声,让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种颇为信赖的感情。
崔品迁笑了,临走之时最后一句说道:“既然是朋友的话,若是今后我找你的话,可是一定要赏脸光临啊。”语气深沉,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后者却听不懂,只有笑着答应了。
崔品迁一身青色身影慢慢的远去了,荣玉书叹了一口气,却又松了一口气,躺在了榻上,像是完成了一件艰苦的工作一般,瘫了下来,旁边的明哥儿有些好奇的问道:“少爷,崔公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荣玉书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书读少了,我叫你读的书怎么样了?”
明哥儿苦笑着说道:“少爷你饶了我吧,要是教我学写字还可以,可是你若是让我读那些书,还是算了吧。”
荣玉书将书本盖在了自己的脸上,挥挥手,说道:“晚上的时候唐广可能要过来吃饭,先去买些菜吧,先腌制着吧。”
明哥儿撇了撇他的嘴,少爷又不说,真是讨厌的很。
蹭蹭的跑出去,没过会就又跑进来,看见自家少爷真的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气的跺了跺脚,大声的说道:“少爷,晚上吃什么啊?”
荣玉书盖住的脸下看不清楚容貌,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道:“要没刺的鱼,如果有牡蛎的话更加好了,其他的倒是不用了,对了,若是有新鲜的活虾的话,倒是可以来上两斤,对了,走之前顺便在厨房将面醒好。”
气的跺了跺脚,少爷最近可喜欢折腾他了,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银两,到西市去买东西去了。
荣玉书听着明哥儿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书拿下来了。
虽然早知道崔品迁可能想要拉拢他,只是没想到,今天就这么直接的提出来了,本来自己就不怎么想要当官,自从看了那个之后,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了,现在自己竭尽全力,只不过是为了死去的人的心愿罢了,虽然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执念罢了。
唐广晚上的时候真的过来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提出来,但是唐广每当这个时候就会非常自觉的过来,一来二去,几乎算成了一种习惯了,荣玉书从最开始的不自然,到后面的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好像那晚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饭桌上,做的东西不算多,但是感觉都有些精致,每人面前摆了一个大碗,青绿色的瓷碗中间,里面是浓香的鸡汤,中间漂浮着几点的翠绿色的葱花,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这道梅花汤饼,和着面条差不多,是荣玉书用之前的晒干的梅花花苞,砸成了粉末,和上檀香粉末,加面和水,和成面团,擀成一大块的面皮,用梅花凿子凿成一块块梅花形状的面皮,煮熟后,放入鸡汤中,口味有些独特,初尝时候便觉得有些新鲜。正如那诗句形容的“恍如孤山下,飞鱼浮西域。”
还有那虾肉汤面角儿,中间放上了馅心,然后将对角捏成二角生坯,中间最底下是虾饺馅,上面的那个空处,红绿色的蔬菜交替出现,看起来造型算是美观。最重要的是皮薄馅厚,沾上一小碟醋,味道几乎不能算是最好了。
或者是将牡蛎搬开,放在火上烤,上面撒上一些葱姜蒜,只是微微的调料,色泽淡黄,肉嫩味鲜,用来下酒是再好不错的了。
唐广一进来,看见桌子上丰盛的晚餐,眉梢微微一挑,看了一眼荣玉书,坐下来,慢慢的尝着晚饭。
荣玉书的手艺一向不错,自己虽然对吃的东西不是很挑,但是不得不说,若是真的能天天吃到他做的饭,那也算是一件幸事了,这口腹之欲,却是最好不过的了。
今天晚上的晚饭一吃就知道是荣玉书亲手做的了,唐广尝了尝煨牡蛎,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道:“听说今天崔品迁过来了一趟,说了什么呢?”
唐广心中忍不住的将荣玉书同红杏出墙联系起来,再这么想起来,口中鲜嫩的牡蛎都觉得有些发酸了。荣玉书呵呵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呢,只不过是过了找我,好像是问我愿不愿意当崔家的幕卿吧。”
唐广闻言,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荣玉书继续呵呵的笑着,道:“不过呢,被我拒绝了。”
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在平时本来有些冷漠的脸上,宛若雪山上突然绽放的一朵艳丽的花,一时间倒是让荣玉书看呆了,拿起酒杯,挡住了嘴边掩藏不住的一抹微笑,唐广说道:“算你识相。”语气中掩藏不住的满意神情。
103长乐公主赏春宴
之前的事情就像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尘埃,在荣玉书的心中没有留下痕迹,似乎那天的崔品迁从未来过一样,虽然人在长安,但是过上几天,便将一样小礼物寄过去,有些时候是一方砚台,有时候是几张看上去细腻异常的纸张,或者是一两只毛笔,间隔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一般以七八天左右最好,细水长流,让人心中生不出什么坏感,倒是荣玉书每次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中总是生起了一些涟漪。
倒不是说什么对崔公子产生什么好感或是恶感,不过上回的时候,荣玉书明明说的有些清楚了,崔品迁的目的几乎是不加掩饰,在这个士族势力蓬勃发展,几乎可以撑起一个王朝的覆灭与兴起的时候,朝堂之上的势力纷争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激烈异常。
每一个家族都不可能长久的存在下去,就如同一个王朝一般,兴起与覆灭,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势力的盘根交错,他们这些寒门弟子,若是想要出头的话,除了通过军工以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通过科举和引荐了。
偏偏是唐朝,科举的一半权利,是掌握在了士族手中的,科举选出来什么人,多半是早就被瓜分好了的,剩下的名额分到真正的寒门弟子手中的,就像是一窝狗崽中,最后剩下的那只抢不到任何奶水的垫窝崽一般,几乎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一般,所以说,科举选出来的人,多半是依靠着士族的关系爬上来的,是谁提拔的,他的出生,几乎就贴上了某一个势力的标签,这样,科举所要达到的削弱士族统治势力的举措,便自动的没有实现了。
他在崔品迁的心目中,可能就是所谓的有潜力的举子,也算是间接的拉拢的一种方式吧,虽然不知道后者是哪只眼睛瞎了,才觉得自己有潜力,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有些帅?
想到这里,荣玉书不禁沾沾自喜,旁边一巴掌拍的他几乎魂飞魄散,唐广看着他有些得意的坏笑坏笑的模样就觉得打心眼里不爽,故意吓吓他,果然看见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周遭清风微微浮动,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股暗香,迎风暗自送来,春意阑珊,暗自送来,春意绵绵之间绿荫满地,周遭的温度也渐渐的升上来了。
荣玉书看了看周遭,可以想象的是城外的一片好风光,姹紫嫣红,桃红衬得梨花白,台阶之上青苔满地,整个冬天都未曾听见和看见踪影的鸟儿,不知道从何时出现的,在众人不知不觉就出来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赏花的好时候呢,荣玉书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呆在书房中间,开始读书。
唐广见着荣玉书没有怎么理他,有些郁闷,挑拨的说道:“长安城附近有一户梁家村,以种桃树闻名,长安的人一到这个时候,便喜欢到那处去踏春,怎么样?要不然明天我们便动身?”
白了他一眼,荣玉书问道:“你难道不需要去大理寺办职吗?”
懒懒的说道:“就算是大臣些,每十天也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要不然你以为呢?”
正在荣玉书和唐广说着的时候,外面的明哥儿敲敲门,看着荣玉书和唐广正在说着话呢,拿着一张信笺进来,道:“少爷,这是刚刚一个家丁送来的。”
荣玉书有些奇怪,嘀咕的一句,悄悄说道:“难道又是崔品迁?”
被耳朵有些尖的唐广听到,一眼斜视过来,让荣玉书心虚的笑了笑,拿过了手上的信笺,打开,却发现是一张邀请函。
唐广看了之后,同样有些惊讶,道:“城阳公主?”
公主这个名字听上去果真有些牛逼,可惜荣玉书对什么什么公主的完全不了解,便一直看着唐广,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唐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解释说道:“城阳公主是□□的女儿,母亲是长孙皇后,因为两个人的感情深厚,所以当时城阳公主也深受喜爱,出嫁时候的资本更是不得了,便是现在,与圣上的感情也甚为深厚,不过城阳公主一向是不管朝堂上的事情,这次的聚会,应该是城阳公主举办的赏春宴,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挑选良才吧。”
唐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对了,听说各家未出嫁的女眷也会去。”
眉头微挑,道:“相亲宴?”
“恐怕是了,不过也不仅仅是如此,城阳公主举办的这次宴席,除此以外,还有许多的大臣也会前往,听说还有这次主考的礼部尚书,相亲宴是一方面,后者想必才是重要的原因吧。”
将请柬放在了盘子中,头微微的侧偏,看不清楚表情,道:“这对你倒是有好处,去吧。”
荣玉书撇了撇嘴,总觉得空气中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气氛在里面,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比较疑惑的就是了。“不过按照道理说,城阳公主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唐广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荣玉书道:“你想多了吧,你知道以往的赏春宴场面有多大吗?整整占了一个坊区的琴春园,我记得以往去的时候,足足有好几百人,只要结交稍微广泛一些的举人,都有可能受到邀请,你不用想太多了,万一这次是都会邀请呢?”
荣玉书被这么一洗刷,脸色有些发红,不过他说的倒是不错,不过自己去年的时候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大唐参加考试的举人大约一两千人,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受到邀请。
“你,好像不反对我去?”荣玉书有些怀疑的看着唐广,按照他的尿性,应该是不会同意的,怎么今天一反常态,还这么的支持?
脸上带上了一丝无所谓,有些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反对,你如果想要入朝当官的话,这次的宴会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你好好掂量一下吧。”
荣玉书若有所思,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请柬,自己能得到这封请柬,结果不谓是几种情况,试探性的靠近了唐广,撞了撞他,后者微微恼怒的神情传来的时候,荣玉书笑嘻嘻的说道:“话说我怎么会得到这份请柬的呢?”
唐广白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小动作有些不在意,道:“当然是因为你玉树临风了,闻名长安了。”说到后面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的。
荣玉书听着他这样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换了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凑过去,道:“肯定是你,如果真的是崔品迁那个家伙寄过来的话,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去。”
唐广闻言,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恼怒,脸颊上面的一丝红晕,冷酷英俊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丝的温度,抬脚就往外面走过去,不想理他。
荣玉书连忙的拦住了他,推说着自己新发明了一样点心,托他尝尝鲜,嘴里面嘀咕道:“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纯啊。”
唐广的耳力甚好,马上听见了他的嘀咕,气的想要追过去,可惜荣玉书溜得有些快,唐广看着荣玉书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伸手托起了请柬,赏春宴的主要目的,早先的时候却是是为了事先选拔人才,才举办的,等着那个时候,若是哪一位大人觉得那人是可造之材,经人引荐,这次的科举考试,只要不是太差,便可以也是说的过去的,不过后来渐渐成为了京城女眷挑选夫婿的一样重要的手段。
选夫婿?荣玉书的相貌端正,仪表堂堂,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的场面,不过前提是有人要选的了荣玉书了,想到这里,唐广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
这灿灿春日,照射枝头,平添了几分暖日,春风拂面,拂去之后便了无痕迹,只剩下一缕淡淡的暖意在心头绽放,桃花鲜红,落于枝头,远远望去,一片粉红色的芙蓉花云朵越于枝头,又是或者是那一片的白云锦簇,梨花鲜艳,美不胜收。
琴春园位于的是长安城内的西北边,单独占了半个坊区,里面可是没有住人,这本来是隋朝之时皇家专用的赏花园,到了唐朝,接管之后,有一部分向平民开放,即便如此,平时时常会有权贵之人到此赏花,一来方便,二来景色优美,平时有专人看守,平民不得擅自入内。
皇家的公主,大家小姐,最喜欢到此赏花了,春天有赏花宴,有桃花梨花迎春花,夏天还有荷花牡丹,秋天有秋菊丹桂,冬天有腊梅。各季的景色不尽相同,里面还专门修建了园林,供来人居住,地位可以和现代的度假别墅相媲美了。
这里面的琴春园也是一样,虽然只是最外围的一部分朝着平民开放,但是此时还是人山人海,这次的宴请,请柬上面单独有提到,只限于本人前往,不得带仆从与侍卫。
园中有园,外面有身穿着铠甲的士兵,面容肃穆,身上的铠甲泛着青色的光芒,严密的看守,让长安城外面的平民百姓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荣玉书一人,将请柬递上去,看守的侍卫看了一眼荣玉书,浑身扫视了一番,似有探究,后者就这么看着他,挥挥手,放行了。
荣玉书今天身穿一件蓝色雨花锦裰衣,腰间绑着一根墨色蝠纹角带,将头发全部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气质悠扬,走在了琴春园内,眼神倒是止不住的好奇。
其中走过来一人侍女,对着荣玉书微微行礼,领路。
走过了青石地面,走过了白玉小桥,走过了流水小河,时不时的微风拂过,夹杂着落下的桃花瓣,散落在青草上,琴春园里面的一切,精致的就像是画中一样,不似人间景色。
倒是从另外一边,遥遥的走过来一人,身穿的还是那一身熟悉的深红色的浮云官服,腰间别着的是一柄长刀,浑身冷峻,一丝不苟,前面跟着的一人,皆是笑意盈盈,头发有些花白,云鬓高耸,却仍然精气十足,和着唐广有说有笑,看见了荣玉书了,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和旁边的老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朝着他这边走来,越发近了,脸上得意的笑容越发的明显起来。
荣玉书:。。。。。他怎么就忘了这么一件事情了,唐广既然可以把他弄进来,他自己怎么不能大摇大摆的进来呢?
104赏春宴中有诗会
旁边的那人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但是看这风度和气度,虽然穿着的是一身的便服,但是难掩一身的气质,面目祥和,目光深幽,似乎一眼就可以将人望透,谦和中却又带上了一分严厉,浑身上下带上了一份傲然正气,一双眼睛,若是宵小之人对视一番,怕是心中一定会发虚。
唐广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旁边走去,但是想了想却觉得自己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偏偏等着唐广和那位老人走到面前。
唐广的辈分明显要低上一份,看他跟着人家的后面就可以看得出,老人先走到了荣玉书的面前,一双深邃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审视,又似乎是带上了一些笑意,对着身后的唐广说道:“可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啊,一身浩然正气,可谓是人中龙凤啊。”
荣玉书乍一听见这样的夸奖,脸色不禁有些发红,若是平常人这样说起来,自己肯定笑一笑就这样过去了,偏偏这人,说起来丝毫不带上一丝的虚伪,反而让荣玉书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过奖了,若说的上是一身正气,小生倒是比不上您。”
唐广一眼算你识相的模样,对着荣玉书说道:“这位是大理寺卿,唐临,唐寺卿。”
荣玉书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倒是看着老人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的样子,似乎有些惊讶,突然笑道:“原来是唐寺卿,久仰久仰。”
老人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久仰久仰,你之前听过我的事迹吗?”
荣玉书被突然这么问,一点尴尬的反应都没有,反而展颜一笑道:“当然了,唐寺卿出任万泉县丞之时,恰逢春末下了及时雨,以自身作为担保,恳请县令允许让这些囚犯回家及时的回家耕种,一直以来,都是仁义的典范。”
荣玉书恰逢之前读过这位大人的资料,不但如此,还深受现在圣上的信任,因为之前已经是太子的时候便侍奉左右,而且审问的犯人,很少有冤假错案,作为大理寺卿,应该是比较著名的人物了。
感叹了一句,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可不可以见到武则天或者是唐高祖的圣颜,毕竟好不容易穿越来一次,机会难得啊。
便是说一些今天来的那位城阳公主,也算是大唐历史上面最好命的一位了,比起了兄弟姐妹之间,要不然就是谋反逆死,要不然就是病死,而这位城阳公主,因为和圣上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一直以来是深受宠爱,虽然第一任丈夫因为谋逆死了,但是又嫁了现在很有势力的薛家,后来虽然因为巫蛊之事,丈夫受到了牵连被派到了外面,但是公主的地位却依然很稳定,更是将自己的女儿,太平公主嫁给了城阳公主的儿子,就是后来有名的薛绍,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唐寺卿哈哈大笑,声音洪亮,拍了拍荣玉书的肩膀,似乎对他很满意,道:“没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情你居然还知道。”扫视了一番,眼眸中带着赞赏的光芒看着他,道:“很真诚啊,比上那些只知道空口说白话的人不知道好上了多少,走吧,一起进去吧。”
荣玉书显得有些惶恐,但是还是整理了一下的衣裳,面颊带着笑容,做了一个先请的动作,让唐寺卿走在前面。
唐寺卿并不推脱,先一步而行,看起来精神抖擞,气宇轩昂,荣玉书和唐广跟在后面,他小声的对着唐广说道:“你和唐寺卿才是亲生的吧,要不然怎么连着名字都这么的像呢?在大理寺,你们的称呼都那么的像,唐寺卿和唐少卿会不会搞错啊?”
唐广低垂着眼眸,看了他一眼,将手放在了腰上,轻轻一扭,荣玉书的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痛的。
唐广的嘴唇微张,细微的声音从中传来,只是听到里面说道:“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
走过了一道拱门,里面便是姹紫嫣红的一片靓丽景色,仿佛所有的颜色都降临其中了一样,周遭的泥土中,上面有着粉红夹杂着白色的花瓣,这里的桃花开得甚好,与之相对应的是,相隔不远处,精致的红木茶座上,那些笑靥的脸庞,大家闺秀坐在桌子上,邻座的姑娘倒是相互说这话,调笑着,眼波流转之中,脸颊升起了一分红晕,一个两个可谓是人比花娇。
虽然这场赏花会,也可以说的上是诗会,不过分人还是颇为泾渭分明,哪些是赶考的考生,还有哪些是在官场中打拼已经的官吏,几乎可以一眼看得出来。
书生的脸上带着谦逊的神情,身边倒是跟着像是引荐的人,这个是尚书,另外一个是光禄大夫,相互之间介绍着,口中互相推诿,面上皆是一副和睦万分的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面具一样相互试探。
荣玉书感叹一句,几乎想起来的是上辈子的场景了,无论在什么朝代,朝堂上的争斗都是必不可少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可是最基本的本领了。
几乎当唐临走近了这里之后,场上的人就看见走过来了一些,皆是脸上带着笑意,过来见礼。倒是看见了荣玉书,眼中稍微的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但是马上调整好了表情,状似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后面的唐广抢先一步抱拳见礼,说道:“这位是荣玉书,字文玉,也是今年参考的举人。文玉,这位是掌议论的太中大夫,你须得称呼张大夫。”
荣玉书倒也不想的诚惶诚恐,对于他们这样的晚辈,态度须得不吭不卑才好,恭敬中却又不需要太过,免得人家觉得你没什么见识,见不了大世面。
果然,想必与旁边的一人,看见唐临的时候诚惶诚恐的样子,总是显得多了一份镇定,一份大气,两相比较之下,就可以分出谁高谁低了。
一阵寒暄之下,荣玉书也渐渐掌握了这里的门道,见礼也越发的熟悉起来了,眼神一瞟,倒是看见了另外的一个熟人。
坐在那边,身穿的是一身淡蓝色的丝绸褂子,出尘脱俗,风姿隽永的一人,并不就是崔品迁吗?旁边的一人,看上去依然让人很惹人注目,分明就是陈学义,另外还有一人,也是有一面之缘,气宇轩昂的崔知温。
几人似乎来的比较早,所以已经早早入座了,崔品迁也看见了荣玉书了,嘴角勾起了一丝迷人的微笑,举杯,隔空的对着荣玉书敬了一杯,在引起他的注意。
荣玉书有些好笑,虽然每人可以带人过来,不过数目并不能太多,陈学义的文采斐然,而且长相英俊,可以说得上是风流潇洒,绝对符合崔品迁的审美观。
座位似乎是按照官位或者是声望大小来排列的,唐广虽然也有邀请,但是还是跟着唐临来的,座位自然不是在很后面。大理寺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与公,大理寺有权审理所有的案件,是直属于圣上的命令的部门,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手上哪里干净得了的呢?
对于唐广,竟然也莫名了恭敬了几分,一些可谓说是前辈的人,对着唐广的态度竟然也好了很多,可以说的上是就像是对自家后辈一样的祥和谦逊。
荣玉书开始不解,但是紧接着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了。
唐临唐寺卿的年纪已大了,再过几年便要向圣上请辞了,唐广已经是少卿之位,而且这些年来功绩斐然,表现不可谓不好,不但深受圣上的重用,而且大理寺上下也对唐广承认,有很大的可能便是下一任的大理寺卿了,提早结交,好吃自然是多多。
顺带着荣玉书也沾了不少光,多了几分年少有为的称赞,虽然只不过是客套上的而已。
坐在了座位上,上面放着白瓷酒壶,另外还有好一些的菜肴点心,先不说味道怎么样,看着模样,便是精致异常,造型逼真,想必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荣玉书的位置实在是很好啊,前面坐的是唐临唐寺卿,相隔有一段距离,旁边紧挨着的唐广,坐姿笔直端正,看上去气势逼人,一张英俊的脸庞稍显冷酷,但是却显露出另外的一种英俊来,特别是侧面,线条分明,看的荣玉书是脸红心跳,更被说的是对面的那些小姐脸上的红晕了。
对面坐着的一些,都是邀请过来,带着女眷赴宴的官吏,皆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婵娟娇娘,只不过有些看上去年纪都不算太大,脸上仍然带上了一分稚嫩,虽然在妆容的掩盖之下,多了几分成熟。
场上的人皆是入座了,荣玉书不留痕迹的张望这里,正中有一处精致的木屏风,略微高处,想必就是那位城阳公主做的地方了,端庄的侍女站立两旁,周遭倒是传来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多半是和周围相熟的人在讨论。
偶尔转头,看着崔品迁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马上又转过来,专心的看着面前的糕点。
正在一阵喧闹声中,突然沉静了下来,荣玉书有些好奇的抬头望去,才发现一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从旁边走来,雍容华贵,文雅从容,庄重大方,身穿着一身华丽的绣着金线的锦袍,白皙的肌肤一点看都不出来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云鬓高高的耸立,金步摇随着走路一摇一晃,仪态万千。
所有人都起身跪拜,虔诚。
“参见公主殿下。”
105赏春诗会得赐酒
荣玉书微不可查的抬头,看着来人,城阳公主,这个已经算是最好命的公主了,按照年岁来算,和皇上相差不多,眉间的一点红心,衬托得整个人有些娇艳,倒不像后宫中的那些妃子一样,打扮的死气沉沉,虽然已经嫁过了二夫,但是面容依然精致,身穿的一身金线玉衣,头顶的华贵珠宝,珠光闪烁,像是银河中的一片繁星,这一片灿烂的桃花衬托她都显得有些过了,非得要牡丹的雍容华贵,才能衬托她。
这次的主角除了城阳公主之外,还有几人,甚至还有几位尚书带着家眷坐在下面,嘴上说了几句官方的套话,一挥手,就放底下人的自由了。
赏春宴主要是为了促进群臣之间的关系,玩乐为主,赏诗看人为辅。
这个时候的唐代,诗歌的地位已经初具雏形了,其中中场的余兴节目,也是各位举子跃跃欲试的项目,便是行酒令。
场中的兴致正是高的时候,城阳公主突然满脸微笑的对着旁边的礼部尚书说道:“曾尚书,既然现在兴致最高,我们不如来点行酒令如何。”
曾尚书的身材微微略胖,看上去满面的福相,除了眼睛中时不时的闪过了一丝精明,大家估计都要忽略这么个人。
微笑着点头,道:“当然,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好的提议呢?”
城阳公主居高临下,将下面人的眼神神情一扫而过,无一例外的都是一脸的期待,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的笑容,高声对着下面的奴仆说道:“抬上来吧。”
荣玉书正在好奇是什么东西,却发现几人抬着一件不大的花鼓上来,架子上绑着红色的绸缎,鼓面上画着花草鱼虫,分外的精致。
有种不好的预感传来,这不会是击鼓传花吧。
果不其然,城阳公主起身,亲自走到了旁边的桃树旁边,从上面挑选了一枝开的最盛放的桃花,走到了原地上,对着曾尚书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我新想出来的一个法子,我命击鼓人敲打一首曲子,眼睛蒙上,若是鼓声停止,这花在谁的手里,就上来做一手诗可好?”
虽然荣玉书觉得这个法子土爆了,但是放在刚刚兴起的唐朝,特别是还是城阳公主提出来的,一瞬间就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纷纷开始拍着公主的马屁,说道真好法子啊。
曾尚书也有些感兴趣,虽然以往的赏春宴,其中也有诗会这个项目,可是多半有些古板无趣,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于是开口说道:“公主果然明慧,只不过这开始的一局,是什么题目,不如让公主定一个也好。”
城阳公主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俏皮,微微一笑,道:“现在若是将题目定下来了,那该有多无趣啊,不如等着花传到了谁的手里,我再来说怎么样?”
曾尚书愣了愣,下面的人也愣了愣,包括了底下的官吏和举子,这难度也不小啊,不过曾尚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哈哈大笑,拍板决定了,道:“公主果然厉害,就这么决定了,那就开始吧。”
底下人是什么心情荣玉书不知道,不过他的心里面是哇凉哇凉的,公主这一招狠着呢,她扫视下面,多半是一些身上儒雅的气质的举子,下面人打的是什么心思自己是一目了然,不过要是想要得到她的赞扬,却是要费一番功夫了,看看右手边的,多少带着家眷的官吏,其中有几位还是自己相熟的大家闺秀,脸上多是带着一些看好戏的模样。
唐广坐在旁边,脑袋不偏,只是身体微微的倾斜一些,声音很小声,但是足以传到荣玉书的耳中:“若是等会我和唐寺卿有一人拿到的话,你便替我站起身作诗,听到没有?”
荣玉书满脸惊讶的转过头去,道:“还能这样?”
唐广微不可查的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痛心的说道:“要不然我带你过来干什么你个白痴?”
城阳公主心情似乎分外的好,开始在旁边讲着规矩,道:“当然,若是各位大人手中接到了这花之后,有三个法子,一是乖乖的将这一坛酒喝下去,还有一种是可以找一人代替你作诗,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自己做也可以了。”
旁边的人抬上来的了一个桌子,荣玉书的眼睛微微张了一下,想到其实也不算是特别毒了,一坛酒也没多少,大概,一斤多吧。呵呵。
不过城阳公主特别的提了一条,一人只能有一次机会作诗,若是之后再抽到他了,就除了另外找人之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荣玉书的心中隐约的升起了一丝的激动,心情有些起来,直觉告诉他,等会一定会很好玩。
上来一位穿着粉蓝色劲装的艺人,眼睛上蒙着一条粉色的丝巾,看不清楚下面是什么动作,手上一手拿着一个响捶,待到城阳公主说了一句开始之后,艺人手上一敲,鼓点声音仿若是夏雨落在了芭蕉叶上一般,大珠小珠落玉盘,居然带着一丝的清脆,一首清闲愉快的调子便传来了。
城阳公主倒是不紧不慢,递给了旁边的曾尚书,后者也是一脸的祥和,传下去了,地方当然很明确了,从左手边开始,右手边坐着的都是一些女眷,人家多是用看热闹的。
鼓声清新愉快,按照蛇形状传的,传到了唐临唐寺卿的时候,鼓声有了一个节拍点,荣玉书心中大叫着不好,估计要停,果不其然,击鼓的艺人一个漂亮的转身,停了下来,第一位倒霉蛋新鲜出炉了。
荣玉书的心跳猛地加深了几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唐临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拿到手上的艳丽桃花有些发愣,但是还是站起身来,笑着朝着公主敬礼,道:“老朽不才,得到桃花了。”
对于这位五十而知天命的老人,就算是城阳公主也不敢造次,身居大理寺卿,几乎是圣上,也是大哥最信赖的人了,身体坐直了,脸上笑容淡淡的,收起了调笑之心,也正经许多,态度诚恳的说道:“唐寺卿说笑了,不知唐寺卿是选择哪一样呢?”
唐临转头的那一刻,荣玉书几乎心都快跳起来了,但见唐临的眼神中传来了一丝的询问,荣玉书波澜不惊,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镇定起来,世外脱俗,风轻云淡,咬牙给了唐临大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者了然,对着公主拱手说道:“老朽不才,自认为这次的诗会,便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便请后面的这位后生代老朽作诗可好?”
公主看见唐临转头的拿一下,几乎就将目光放在了后面的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恩,面容看上去还稍微的显得有些稚嫩,但是看这气质,镇定自若,行事从容,恬静自然,虽然不知道才学如何,但是凭着这一份长相和气质,至少都可以为他加上几分。
城阳公主见着荣玉书站起身来,探寻的眼神扫视了一番,突然笑道:“你是哪里的人士?”
荣玉书恭敬的抱手鞠躬,道:“晚生是洛阳人士,姓荣,名玉书,字文玉。”
洛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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