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扫视了一番底下埋头的几人,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控制住,道:“既然你们执意请求,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真的是人陷害,本公主一定严惩不贷,以正视听。”重重的拍在了旁边的榻上小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上面的茶杯似乎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
109惨遭诬陷还清白(二)
呼了一口气,心中的郁闷之气淡了一些,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下的人,叫着旁边的侍女整理了一下有些弄乱的云鬓,淡淡的说道:“跪着也没有什么用,先起来吧。”
几人起来,荣玉书也终于看见了唐广的样子,还是有些冷酷,没有什么表情,却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眼神,似乎再说让他放心,一切有他。
心中难掩酸涩的感觉,唐寺卿拱手弯腰,对公主感谢,转过身,看着荣玉书,眼神没有荣玉书想象的那样责怪,反而缓了缓,声音却有些严肃,仿佛不带任何偏移,道:“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荣玉书想了想说道:“我之前一直在桌前,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到了我的桌子旁边,出去了一次,后来在燕庭旁边的桃花林里面逗留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有一个侍女过来换酒,表现的有些奇怪。”
唐寺卿继续的问道:“你在出去的那段时间,有人和你一起吗?”
荣玉书摇摇头,道:“没有,倒是在燕庭旁边便的桃花林里面,当时有一位小姐过来,问了我一些事情,接着唐少卿便过来了,那位小姐离开以后,我和唐少卿便回到了桌前了。”
视线落在了唐广的身上,后者不吭不卑的答道:“是的。”
公主似乎过了那阵子气了,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继续说道:“那你可记得,那位小姐是谁?”
唐广点点头,道:“是中书令柳奭之女。”
公主眉间闪过了一丝诧异,和着站在下面的那位公子对视了一眼,接着转回来,道:“是柳苏柳小姐?”
唐广点点头,公主招招手,示意旁边的那侍女到外面去,将柳苏召过来,并且将当时倒酒端菜的侍女全部召集在了院子中并且示意在外面侧厅等着的人,都可以暂时先回去了。
过了一会,等着侍女过来,说着众人都在院子里面的等着的呢,公主起身,慢慢的踱步到了门口,众人紧接的她的脚步,一起更了出去。
侧厅已经没有人了,院子里面,粉白的瑶裙,画着同样妆容的侍女整齐的站在了院子里面,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看见公主出来之后纷纷闭嘴,整齐的站好。
公主用目光指了指面前的一群侍女,大概有二三十人左右,说道:“就是这些人了,你去看看,那个可疑的侍女在什么地方?”
荣玉书下去,挨个挨个去瞧那些女子,越看,心越发的凉了下来,一直到最后一排的时候,荣玉书只是粗略的晃了一圈,心中不免的有些沉了下来。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这二三十个侍女,竟然一个都没有,虽然当时只是无意一瞥,当时样貌自己应该是记得清不会忘记的。
走到最后的时候,荣玉书心中不禁开始计量,若是这些人都没有,该怎么办?
赏春宴虽然只是平常的宴会,却因为城阳公主的关系,外面一定是重兵把守,相反,这里面的看守就不是很多了,料想到城阳公主应该也不会料到,有人应该会潜入她的房间偷东西吧。
所以说贼一定是家贼,可是这赏春宴,上上下下忙活的,大约有几百人左右,先不说一个个看过来花多长的时间,怕是城阳公主也一定会心生不满,再加上本来自己就有嫌疑,若是再搞得势大了些,难免公主一怒之下不会将自己直接拉出去杖刑。
头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似的,荣玉书走过了这群人,回到了公主的面前,弓身恭敬的回答道:“启禀公主,晚生并没有发现当时给晚生换酒的那人。”
“哦?”城阳公主的声音有些耐人寻味,饶有兴趣的看着荣玉书,问道:“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荣玉书脸色不变,忽略了后面唐广紧紧蹙着的眉头,开口说道:“晚生可以看一下公主的鎏金簪子吗?”
城阳公主微微示意,旁边的侍女走到了里面,将簪子拿出来,递予荣玉书。
荣玉书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簪子,簪子的做工可谓是精致异常,似乎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即使是细微的地方也不放过,双翅上,根根羽毛分明,上面的鎏金,在阳光之下显得熠熠生辉。
仔细的摸了一下簪子,笔直部分,摸上去有些光滑,再一抹,对着阳光看了看,捻了捻手指,有些光滑,对着阳光看,似乎是像是油脂一样的东西。
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独特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却又说不上奇臭无比,只是有些药味,却不像药味那么浓烈。
压抑住心中的喜悦,荣玉书走回去,对着公主尊敬的说道:“晚生斗胆问一下,公主最近受了什么伤吗?特别是手上,有类似于冻疮之类的。”
公主淡淡的说道:“宫中御医给我配置了琼花膏,每天擦在手上,用水洗净,可保冬天整年都不生冻疮。”
“那公主身边的人,接触这簪子的人,手上生过冻疮或者是擦过什么药吗?”
摇摇头,道:“我不喜欢那些太过油腻的东西,就算是她们,也是晚上的时候擦东西保养,挨着的时候,是不会用那些东西的。”
荣玉书松了一口气,将簪子递上去,道:“也就是说,这簪子上面的药膏不是从公主身上带着的呢?”
城阳将簪子拿着,放在鼻下闻了一下,顿时皱着眉头,放置到一旁,很不高兴的说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旁边的侍女连忙接过,也闻了一下,说不知。
唐临上前,斗胆接过了东西,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荣玉书连忙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这是一种叫做油膏的药,冬天人们的手上会长冻疮,便将几种药草和油脂混合在一起,抹在手上,可以治疗冻疮。”
这种东西荣玉书算是非常熟悉,之前吴伯因为手上长冻疮,便经常买这些东西回去用,不贵,而且方便,除了味道有些难闻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可谓深受广大的中产阶级和以下的人使用。
旁边的侍女琦梅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这么大的味道,就算是侍女们也不可能用的,一双手可是最重要的部分,若是长了冻疮,根本不会让她们出来端酒,再说了,这么大的味道,客人们怎么会喜欢呢?”
荣玉书笑了一下,说道:“所以说,可能根本不是侍女端的酒,而是另有其人呢?”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唐临手上的簪子,说道:“想必拿着这簪子的人,手上肯定长了冻疮,而且还抹了药,干这件事情之前,心中肯定是万分的紧张,药膏随着汗液涂在了簪子上面,就留了下来。”
公主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将琴春园中,手上有冻疮的人,都带过来,不管她的手上有没有药,全部给我带过来。”顿了顿,加道:“只要女的。”
荣玉书站在了旁边静静的等着,心情却开始平静了下来,这次应该没有错了。旁边的唐广走的靠近了一下,微不可查的捏了一下荣玉书的手,发现之后,荣玉书对着他笑了一下,眼睛中满是宽慰。
唐广却还是有些担心,荣玉书捏了捏他的腰,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用担心。
转过头,正好看见之前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人,对着自己笑了笑。
这人的脸上莫名的带上了一份自信,一丝骄傲,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人生赢家,再加上一身华服,让荣玉书不禁对这人产生了一丝的好奇感。
心中存了一丝的疑惑,但是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只有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一个招呼。
柳苏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被城阳公主突然带过来,任凭她的心理素质再好,这个时候都有些被吓住了。
柳苏盈盈的拜在了地上,声音娇柔而不柔弱的敬礼道:“小女柳苏,参见公主殿下。”
“请起。”公主的语气中软了软,柳苏是中书令柳奭的女儿,再加上是女子,声音自然是不带刚刚的那份严厉了。
柳苏一起,扫视了一番周围,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眼睛亮了亮,却发现周围的气氛不是很好,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问道:“公主叫小女来,是为了何事呢?”
公主看了一眼荣玉书,虽然现在的情形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但是要问的还是要问,道:“你和荣玉书,在桃花林中的燕庭旁边,呆了大概有多长的时间?”
柳苏的脸色一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场上的气氛有些嚣张跋扈,也容不得她思考,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从我看见到唐少卿来了,最后到我离去,时间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可能还要多一些。”
城阳公主的脸色缓和一些,唐广有些按耐不住,抢先一步走出去说道:“公主殿下,从荣玉书离开到回来,有两刻钟的时间,其中大约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有人看见,一盏茶的时间不到,试问这样怎么到公主的院子里面偷东西呢?”
“偷东西?怎么会?”柳苏有些惊讶的捂住嘴,显然不可能相信这件事,那人的气质看上去那么的美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公主看了他一眼,道:“东西虽然或许不是他偷的,但是是在他那里发现的,总归也应该有个责任吧,本宫这也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懂吗?”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荣玉书说的。
“是。晚生一定找出人。”荣玉书站直,颔首应道。柳苏见着事情是朝着另外方向发展,一时间也不愿意离去,想到在这里等着水落石出,于是站到了旁边,看着。
人被渐渐地带到了院子里面,多是一些粗使丫鬟,一个朴素的女子,身穿麻布,进来之后,荣玉书敏锐的感觉马上指出来了她,说道:“不用带了,我敢肯定就是她。”
110惨遭诬陷毁清白(三)
那丫鬟脸上升起了一丝惊惧的神色,抬头看着那人的时候,发现居然是荣玉书,更加惶恐,飞快的低下头,几乎听见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道:“不知道奴婢是哪一点做错了,请公主责罚。”
有些远,有些高的声音传来,道:“带过来问话。”旁边的奴仆几乎是架着她的身体走到了城阳公主的面前,跪下来,头趴在毯子上,可谓是瑟瑟发抖。
城阳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道:“你是哪里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磕了头,声音没有之前的那么抖了,回答道:“奴婢是浣洗院里面的奴才,叫孤萍。”
公主的站的有些累了,叫着旁边的人绑了凳子过来,喝了一杯茶水,隐约有些凌厉的眼神射向了下面,道:“那你刚刚的时候可去过宴会的地方,见过你旁边的这位公子?”
孤萍重重的磕头,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没有去过宴会的地方,一直呆在浣洗房里面洗衣服,哪里都没去。”
“哦?有人替你作证吗。”公主冷冷的说道。
孤萍不停的磕头,那声音,就像是要将脑袋瓜子都给磕下来一样,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奴婢一直呆在浣溪房中哪里都没去,只有奴婢一人,但是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啊,公主明察啊。”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磕头,就像一直啄木鸟一样,看得人眼睛有些晕。
公主看了一会也有些烦了,揉了揉太阳||||||岤,说了一句:“你这么喜欢磕头,叫你停下来也不好,干脆将你头砍下来这样就不惹了我心烦了,可好?”
吓得孤萍马上停止了动作,脑袋却还是垂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公主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希望我为你们做主,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到底是该相信谁的呢?”
荣玉书拱手,说道:“可以让晚生仔细看一看嘛?”
公主微微皱眉,刚刚不是还说肯定是这人吗?怎么,搞错了,心里面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还是点头,应了。
荣玉书走进了跪在地上的孤萍,嘴角升起了一股冷笑,这件事情幕后肯定有人,无论是谁,他都和他杠上了。
声音却是要做出另外一副模样,有些轻柔,不失风度,缓缓说道:“你站起身来。”
听见是荣玉书的声音,后者更加不敢抬头了,用力的磕头,说道:“奴婢不敢。”
公主有些不耐烦了,道:“叫你起来就起来,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孤萍只得站起来来,不过头还是低垂着的,不敢前视前方。
荣玉书围着她走上了一圈,鼻子似乎若有若无的抽动着,离得距离不是特别远,但是又不敢太近,这个动作却依旧引起了其他的人的注意。
知道这个动作其实算得上猥琐,但是都到了这种程度了,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围着她,旋转之后缓缓下蹲,到了前方的时候,荣玉书几乎都要靠近孤萍的膝盖了。
这样子看上去未免太不好看了,城阳刚想开口阻止,却发现荣玉书突然抬起身体,将两个人的距离来开至少有一尺远,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你说你没有去过宴会?”
孤萍颤颤巍巍的说道:“是的。”
荣玉书笑了,说道:“之前你因为放东西紧张,一不小心将酒瓶打到,将酒水洒在了身上,你回去之后虽然将外面的侍女服缓下来了,但是里面的亵衣依然没换,所以你外面的衣服就算是穿的太多,也可以闻到一股很浓烈的桃花酒的味道,难道浣洗院的福利这么好,还可以喝道桃花酒?”
荣玉书看了一眼手上,继续说道:“并且,你的手上的冻疮严重,因为浣洗院冬天依然有很多需要洗的衣服,让你就算是在平时也会抹上药膏,是吗?”
孤萍“扑通”一下跪在了下面,荣玉书不管她,转过身对着公主说道:“请公主明鉴,这人的衣摆下围,在大腿部分,酒味应该会特别的严重。”
公主站起身来,对着底下几乎说不出任何话的那名女子冷冷的说道:“琦梅,将人带进去,好好生生查看一番。”
琦梅应声,带着几人将孤萍架过去,到另外一侧屋子里面,荣玉书静静的站在了一旁,等着结果。
过了没有多长的时间,琦梅匆匆的走出来,本来想要在公主的耳边说,却被挡下来了,直接说道:“直接当众说就可以了。”
琦梅点点头,声音有些响亮的说道:“那丫头的大腿至膝盖处确实有酒迹。”
城阳冷冷的问道:“那丫头招了吗?”
“这”琦梅有些犹豫,城阳挥手,定了,道:“既然没有招,那就打,尽快问出来。”
琦梅领命,进屋之后,将琦梅拖出来了到了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只是听见空气中传来的轻微的鞭打声,还有的是哀嚎声和哭叫声,这回倒是没有等一会,就看见琦梅有些急促的跑过来,到了城阳面前放缓了脚步,低头,说道:
“公主,那个家伙招了,说是因为家中缺钱,所以才迷了心窍,到公主的房间里面偷拿东西的,为了掩人耳目,从浣洗院里面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只是凑巧。”说这话的时候琦梅也是低头不敢看城阳的脸色。
城阳果然冷笑一声,转头对着他们问道:“你们相信吗?”
一阵有些沉默的气氛萦绕在其中,荣玉书一咬牙,向前迈出了一步,让后面的人都来不及拉住他,只听见他稍稍弯腰,低头说道:“回公主殿下的话,晚生希望可以可以去公主殿下的住的地方一探究竟。”
城阳公主在上面看不清楚表情,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只觉得有一声音从上方沉静的传来,道:“哦,你可以查得出来。”
他怎么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呢,只得说:“晚生一定尽力而为,相信公主殿下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也不愿意就此轻易的了事。”
公主在上面轻哼一声,说道:“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复而又听见声音传来,公主站起身来,一边走道:“走吧,去我的寝殿。”
荣玉书起身,一抬头,几乎可以看见所有人脸色的不同表情,霎时间可谓是精彩万分。
唐广拉过了荣玉书,语气走掩藏不住的担心,道:“你怎么这么鲁莽,贸然的拦下这件事情,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唐寺卿和我来查清楚。”
荣玉书笑嘻嘻,没心没肺的说道:“你是在怪我抢了你的事情?”
唐广微微扶额,似乎有些头疼,荣玉书在旁边说道:“放心吧,今日赴宴,众人皆没有带护卫和奴仆,所以肯定是内部人所为,既然不是惯偷,那就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眼神中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愤慨,被唐广很好的尽收眼底。“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荣玉书脸上不复刚才没心没肺的表情,变得有些正经,轻呵一声,嘲弄的说道:“毕竟我自己差点被这人搞得前途尽毁,我总得知道是谁这样做的吧。”
唐广见着周围人多,不敢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眼见着前面的人离着距离有些开大了,脚下步伐跨大,追上前面,回头露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心中冷笑,想到:自己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要是像这种,他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公主住的地方位于了琴春园的正北中处,从外面看,白墙青瓦,高耸的墙壁,每隔不远处,便会有镂空的木质装饰,隐约的透露出里面的姹紫嫣红,独立成院不说,门口还伫立着看守的侍卫,在后面,还有是一片林子,正值春天,枝头的一抹新绿,看上去欣欣向荣。
公主的寝院独立成园,大概有几十亩的样子,荣玉书告假,请公主在里面稍等片刻,自己在外围走上了一圈。
这里的都是白墙,所以很容易便在一处侧边看见墙上的痕迹,这里是一处镂空的木质雕花窗上,有着一些泥土蹭的痕迹在上面,已经有些风干了。
走远了一些,自己试了试,如果以这里为着力点的话,如果是身体稍稍灵活一些的人,都应该很容易的上去了。
试了试,自己的高度可能有些不够,不过还是很容易的就爬上去了。
趴在墙上,四处的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一个小花圃,下面是一片红色的泥土,看上去有些鲜艳,荣玉书第一眼见着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鲜血染红的呢。
微微蹙眉,想着若是下去的话,难免会破坏了证据,眼睛粗略的扫了扫,将着落点看了看,果不其然,紧挨墙头,有一棵歪脖子树,树上两个红色的大脚印和树下隐约的一个脚印。
荣玉书有些激动的下来,一路小跑的到了院子里面,一进门,便看见的是一群人堂堂正正的坐在院子里面,好不悠闲。
看见荣玉书进来了,所有的视线都转过去了,柳苏更是增大了有些好奇的眼睛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荣玉书拱手行了一个礼,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花圃,于是问道:“这院子里面,有红色的花泥地吗?”
虽然好奇荣玉书为什么这么询问,但是其中一个侍女还是问道:“有的,在院子的后面,有一片红色的花泥地。”
他跑到了后面,众人不紧不慢的紧跟其后,果然一到后面,都是有些熟悉的景色,迅速的找到了那个泥地,歪脖子树下面,因为花泥地有些大,所以想要出来的话,难免要踏一脚上去。
看着那几个大脚印,荣玉书蹲下来仔细观察。
后面的侍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从后面翻墙进来的,怪不得前面的侍卫都没看见。”
荣玉书看了看旁边,有些担忧,照理说人踩下来后,看着脚印,到了中途的时候便断了,想来这贼也是知道,自己脚上有颜色,所以可能是将鞋子脱了,看其中一个模样明显的脚印就可以知道是脱了鞋子的,这样的话就不好找了。
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对旁边的人说道:“可以帮我拿一柄量尺和笔纸吗?”
111惨遭诬陷还清白(四)
趁着人到旁边去拿东西,荣玉书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脚印的深度还有宽度和面积。
看着荣玉书的动作,唐临寺卿有些不解,问道:“你拿纸币若是将脚印临摹下来对比也可以,可是为什么要拿尺子来呢?”
荣玉书起身,对于这位为自己说过话的老人还是带着一丝的好感,于是很耐心的解释到:“我看这周围除了这附近有脚印之外,剩下就没有了,想必是那人知道太过显眼了,所以将鞋子脱下来,说不定扔了都有可能,若是给我纸笔的和尺子,说不定我可以算出来那人的体重是多少。”
唐临的眼角有些抽搐,显然对荣玉书说的话有些不相信,道:“真的?”
看着周围人都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本来有六分把握的事情有些心虚了,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最好了,毕竟这园子里面那么多的人,男人的话更多,要是一个一个数的话,怎么数也是数不过来的。”
城阳公主对这个方法抱着半怀疑的态度,不过现在时间有些晚了,若是可以尽快的解决事情,那才是正好不过的了。
纸币很快就拿来了,荣玉书量了量面积和大小,再看了看深度,拿着笔在纸上捣鼓了一阵子,旁边人就算是站在他的旁边,都不一定可以看得懂,唐临自认为是博学多才,但是看着纸上的鬼画桃符,也是有些不确定了。
荣玉书边算一边感谢自己当年读过有关这一方面的书,看一个人的脚印,可以得出他的身高,有经验的“脚印专家”,甚至可以在当场,通过比对两个人的脚印,便可以得出这人到底是矮是胖,是高是瘦,有没有受伤,年纪大约是在什么程度。
经过并不是特别复杂的计算,荣玉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男子,体重至少是在一石重以上,身高大约在五尺五寸左右。”
回头看着大家,皆是一脸的目瞪口呆,城阳公主虽然不信,但是在荣玉书的再三要求下,还是先暂时派人去寻找。
“你真的可以只凭借脚掌印就可以知道这人的身高是多少?”城阳公主看着荣玉书,声音微微挑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荣玉书也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这个确实在现代是有根据的,于是点点头,但话还是不敢说的太满了,只得说:“晚生只有八成的把握。”
不过这样说,反而引起了城阳公主的注意,兴致勃勃的对着荣玉书拍着桌子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来试一试,来人,随意选取几人出来,将他们的脚掌印拿过来。”
正巧着符合的人都没有来,荣玉书有些无奈的站在旁边,只得应声,看向唐广的时候,只见着他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在里面。更不要说唐临了,眼睛亮的如同明灯一样,恨不得马上过来问荣玉书是怎么办到的。
纸张很快就送过来了,荣玉书只得在上面算着,其实推算身高的话更加简单,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呢,就将数目报出来了。
城阳公主有些惊讶,叫出了刚刚贡献脚印的人来,和荣玉书说的一相对比,果然是相差无几,差距在分厘之间,让众人不禁是啧啧称奇。
城阳公主更是有些不可思议,看见荣玉书真的一一说准确了之后,便想要尝试刚刚荣玉书所说的,关于体重的准确度,看着公主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唐寺卿连忙拦住了她,说道:“回禀公主殿下,现下的首要事情,是要找出是谁偷了您的东西,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以等一会再说。”
城阳公主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热情被浇熄了,也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事情,不禁冷静的下来,但是看着荣玉书的眼神却时不时的充满了火热。
想必不仅仅是公主殿下,其他人也开始偷瞄着荣玉书,心中猜想着这是哪里来的高人,难道有神机妙算的能力。
唐广的眼神不转,脑袋不动,只是听见微微的声音传来,道:“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荣玉书同样悄悄的说道:“那是因为这些都是有一定规律的,很简单的。”
唐广直截了当的说道:“回去交给我。”
“好。”又不是什么事情,简单的很,荣玉书答应的果断。
不一会,按照荣玉书要求带来的人便到了,都是清一色的高度,又矮又瘦,其中一共七人,有三个是外面看守的士兵,还有四人则是这里面的奴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简单多了,看那脚印的模样,肯定是没穿袜子的,将脚掌形状一一对比,便可以得出了结论。
很简单的就找出了这人,是琴春园马厩的一个马夫,当查出来的时候,那马夫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却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那红泥地中,本来是有花匠特意的加了朱砂进去,目的是为了培育一些珍奇花卉,那人虽然洗了脚,换了鞋子,但是在脚趾缝隙中,还是发现了有关于朱砂的点点痕迹。
接下来的事情便没有荣玉书的事情了,城阳公主这么的几下早就过了当初的热情,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很,那个马夫也交代了到底是谁让他做这件事情的了。当说出来名字的时候,倒是让荣玉书一惊,有些惊讶和唐广对视一眼。
他说的名字,也很熟悉,不过要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真的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在挂着他呢——王飞翰。
几乎当他说出这个人的时候荣玉书便恍然大悟了,之前周俊彦还这人瑕疵必报,让他有些不相信,不过今天的这么一出,确实让荣玉书大开了眼界了。
赏春宴倒不是专门供皇家专用,对于长安城的一些皇亲贵族,大家士族之间,也是时常有人过来的,一来二去,安插一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是寻仇的,荣玉书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城阳公主和场上的人脸色似乎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城阳公主,脸色铁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打了她一巴掌呢,荣玉书也不敢说话,只得偷偷的问着唐广是怎么一回事。
城阳公主派人去请,旁边的柳苏脸色有些惨白,看了看上面人的脸色,考虑似的说出了求情的话,道:“公主殿下,或许表哥他,并不是故意的呢。。。”余下来的话都不敢说出来,因为城阳公主的眼睛仿佛像是两道利剑,直直的射到了她的身上,成功的将后面的话堵住了。
城阳公主的脸色有一些不好看,道:“柳苏,今天你若是想要求情的话,什么话也不用说了,直接离开就是了,若是想要留下来,最好闭嘴。”
柳苏灿灿的闭上了嘴巴,乖乖的站在旁边,是什么话也不敢说。
场上的气氛有些剑跋扈张,荣玉书却觉得声势似乎是有些大了,看着城阳公主似乎气急了的模样,难道是因为偷了东西,觉得皇家的颜面受损,所以气愤难平?
偷偷的戳了戳旁边的唐广,后者也很给面子的靠近了头,悄悄的说道:“王飞翰是当今皇后的弟弟,柳苏的父亲,那位中书令,是王皇后的亲舅舅。”
哦,原来如此,荣玉书恍然大悟,怪不得柳苏这么的紧张呢,恐怕是怕祸及家人呢,继续问道:“那公主为什么这么生气?”
唐广的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缓和说道:“有空再和你说。”便闭嘴了。
王飞翰很快就被带来了,走进的时候,还是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睛一扫,看见了荣玉书,安安稳稳的站在那里,还对着他灿烂的笑着,就愣住了。
这人怎么站在那边安然无恙呢?不对啊,王飞翰正在疑惑,却被气冲冲下来的城阳公主近了身,“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虽然不能说是响彻云霄,但是整个院子都可以听得见是不夸张的。
王飞翰被打的一下,着实让他愣住了,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居然敢打我?”
荣玉书张大了嘴巴,心中感叹这家伙的胆子挺肥的啊,居然敢这么和公主说话,果不其然,城阳的脸色都黑了,又是一掌,直接将人扇到了地上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的好戏看的也挺不错的,居然心中还能想着难道这公主练过武功的,不然怎么能把一个男的扇到地上去呢?
城阳居高临下,皇家的气势风范一览无遗,压迫的他说不出话来,王飞翰也突然反应过来了,别的不说,慌忙的跪在了公主的面前,说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城阳公主正在气头上,一脚把他踹翻,冷冷一笑,道:“王飞翰,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派人偷本宫的东西,还栽赃嫁祸到其他人身上,目无王法,无法无天,正当你们王家只手遮天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是吼着出来的,王飞翰的脸色一白,看向了荣玉书的眼神不禁更加恶毒了起来,相反,荣玉书在旁边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吐了一怕口水在面前,换了一副鄙视冷笑的表情,更加气炸了。
偏偏这个时候传来了公主的声音,在头顶冷冷说道:“杖刑五十,以儆效尤,正好唐卿家在此,马上行刑。”
唐广马上出列,领了一声是,便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了。
荣玉书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很爽快的感觉,若是真的由唐广行刑的话,那便是大仇已报了,准得棍棍朝着死里面打。
王飞翰的脸色都白了,这个时候顾不上恨荣玉书了,只得跪下来求情,柳苏按照关系也算是表妹,也是跪下来苦苦哀求,其中的一人,还有当时在荣玉书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子,也是跪下来说道:“姑母,这人虽然可恶,但是好歹也是王家的子孙,这五十棍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到时候让人落了您的口舌就不好了,不如改一改,减少一些如何。”
就连唐临唐寺卿也是跪下来,理由也是一样。公主站在上面冷冷的看着底下,最后倒也是改了棍数,改成了十五棍。
荣玉书撇了撇嘴,纨绔子弟啊,这就是家中有势的好处,不过即使是十五棍,却是由唐广动手,棍棍带上了内力,比上一般的行刑人还要重伤一份,看的荣玉书也觉得满足了。
112心中渐渐起尘埃
从始至终,城阳公主的脸色都十分的不好,打完以后,城阳公主屏退了不少人,然后吩咐下面的人好好安顿今日来的诸位宾客,自己倒是走到了半死不活的王飞翰前面,开始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荣玉书在旁边撇了撇嘴,想到这么做的原因难道还不简单吗?不就是因为自己前段时间得罪过他,所以心怀不忿趁机报复吗?
或许是被打了一顿,老实的说了许多,痛哭流涕的说着自己错了,和荣玉书猜得倒是不错,将他和荣玉书之间的恩怨说了一番,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着城阳公主略带凌厉的眼神看过来,荣玉书连忙的上前,装作略有惶恐的说道确有此事。
唐广倒是听过荣玉书提过这么一段,但是当时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其他的去了,听到荣玉书这么说着,下意识的望了望他。
城阳公主冷笑一声,语气中却似乎含有其他含义的说道:“寻仇是假,一石二鸟是真的吧。”
王飞翰都快被打的猪头了,听见公主在上面这么说了一句,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公主的样子,也没有解释的意向在里面,倒是下面的柳苏似乎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听见这么说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差点跪在地上。
能有这么结果荣玉书其实已经很满足了,琴春园本身便是供皇家贵族游玩的地方,这里面有几个各家亲信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再加上现在的王家风头正胜,再加上最近正是皇兄登基不久,自小时候便于他关系亲密,根基不稳之时,自己作为妹妹的,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做的太过,托皇兄的后腿。
扫过底下趴着的王飞翰,城阳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色,现在还不到收拾他们的时候。挥一挥手,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和着他这么的一搅和,原本提出要考荣玉书的事情都忘记了。
一行人,全部退下,王飞翰在家仆的搀扶下面,磕磕绊绊的走了出去,旁边的柳苏简直不想要理这个败坏门风的家伙,若是说是她的表兄的话,非要降低她的身份。
唐广双手背立,脸上表情冷酷的走过了王飞翰的面前,特意的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成功的让后者升起了一?br/>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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