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歆下车顺着白小夏走的那条路往下走,兜兜转转绕了好半天,她又没带伞,全身都快湿透了也没看见半个人影,雨太大了,稍有点眼色的人没带伞都找地儿避雨去了。
回到车上季言歆想了想,还真不知道白小夏除了在家,除了找沈余欢还能去哪里。可有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是沈余欢吗?“我去她家看看。”季言歆通知完苏然挂了电话,又往白小夏家赶。敲了半天门白小夏才出来开门,一看见她在家,心速才稍稍慢了点。
“你怎么了?出门没带伞,也没开车?”怎么这个点来了?早不早晚不晚的。白小夏疑惑的看了眼季言歆,怕她着凉赶紧把压抑着气喘的季言歆拉进屋来。
事到如今,季言歆已经没力气找白小夏兴师问罪了。外面大风大雨,自己又担心她找了她那么久,天都快黑了,可她倒好,已经洗完澡坐在客厅看电视了,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表现的就好像没事发生一样。
季言歆通知了冷柠和苏然之后,白了白小夏一眼,接过她手上的浴巾和睡衣进了浴室。她冲完澡出来,看见白小夏坐在沙发上喝酒,眼神愣愣的不知道在往哪里飘。一直锁着的门,居然开了条缝隙,没锁着了。
桌上放着几瓶红酒,季言歆默默的倒了杯红酒刚喝了两口,就发现白小夏转过头来看她。那眼神凉凉的,一直凉到自己心里,就像外面淋湿自己的大雨,是彻骨的寒,可是大雨淋得湿身体,却凉不到人心。
季言歆呼吸一滞,手一抖竟将酒撒在了睡衣上,她片刻后又恢复平静,放下酒杯和她对视,白小夏漠然的看了她一会,然后缓缓的转过头去继续喝酒。看她这神色,应该是已经喝多了。季言歆看了眼茶几上的酒瓶,拿起来晃了晃,很好,已经见底了。再去看白小夏,她整个人都开始摇晃了。
季言歆叹了口气起身去白小夏衣柜里翻睡衣,没找到睡衣,只看到一件类似自己平时自己穿的那种性感睡裙,顺手拿来下换上了。之前也没见过白小夏有这件睡裙啊,而且白小夏是绝对不会自己买来穿的,大半是沈姑娘送的吧,太邪恶了,送性感睡裙是在暗示什么啊?
季言歆心里恨恨的,出来时见白小夏蹲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里,像是抱着自己一样半蜷着。她问,“什么样的爱叫深爱,可以不要命吗?”她低低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梦境里的一缕烟,看不清、抓不住,飘渺又不真切。
“是可以,不要命的吧。”季言歆也想知道,什么样的爱叫深爱。不曾亲身经历过,又不曾亲眼看到过,怎么能明白那种深刻。
“所以说,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这句话是对的。”季言歆的回答,犹豫不确定。白小夏笑,果然天下的傻子比普通人要少的多。
季言歆微微变了脸色咬着下唇看她,又倒了杯酒一口喝完,放下酒杯去扶白小夏,语气却是轻柔到软绵绵的,“小夏,去睡觉吧。”
白小夏是头开始发晕了,乖乖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季言歆扶着她,在季言歆自认为她醉倒之后,彻底失去清醒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到似乎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可季言歆真切的听到了,她说,“我想回家。”
白小夏倒在床上,倒是没有耍酒疯,季言歆看她转身要去抱夏天,一把按住白小夏在她耳边哄她,“乖,别动。”季言歆还就不信了,她抱夏天这坏习惯还能戒不了了么?
白小夏想去抱夏天,奈何手被人抓着不能乱动,她还不乐意了,季言歆怎么柔声哄骗都没用,她边滚边挣扎,差点从床上扑腾到地上。
53入夏(十八)
季言歆一怒,突然凑上前吻她,半点章法都不讲。她希望拥抱她所有的不安,而不是只能看着她冰凉彻骨的眼神,而觉得无能为力。可当碰到软软凉凉的唇,舌尖撬开对方的唇齿柔软纠缠在一起时,想要深入索取的念头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强烈。
季言歆的舌尖轻轻舔舐白小夏的耳廓,惊起她浑身的颤栗,手指绕着白小夏的轮廓勾勒,指尖从脖颈持续下滑,经过锁骨然后轻轻划过一片绵连不断的低矮山丘,一声软绵绵的低吟传到季言歆的耳朵里,她在迷离恍惚中,忽然看见白小夏冷漠的眼神和嫌恶的嘴脸,渐渐变成了远去的画面。
酒品即人品,白小夏酒品不错,但不代表她酒量就好啊。不知道沈余欢是什么时候说过,白小夏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喝就醉。季言歆一惊,她不知道今天醉酒之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白小夏,可曾见过的白小夏泛冷的气场和漠视所有人的眼神让她微微慌了心神。
就在狐狸愣了一下的当口,小白兔翻身了。“啊。”季言歆显然是没料到事情的走向已经偏离正轨了,白小夏翻身压住她,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往身体两侧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晕,脑袋重的抬不起来一样直往她颈窝里出溜。
“小夏。”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心理作祟,当白小夏的舌尖学以致用的勾起季言歆耳垂的时候,季言歆的声音开始和身体一样忍不住打颤了。
当白小夏的手伸进睡衣,顺势将睡衣往上推了推,等触到季言歆胸前柔软上的时候,季言歆才深刻的意识到了洗完澡不穿内衣绝逼是一个错误。季言歆呼吸有些沉重,想压抑住体内的燥热,“白小夏。”季言歆叫她,她低低的嗯声从季言歆胸前传来。
季言歆费力的抬头去看,险些一口血憋在了嗓子眼,白小夏正对着她的胸口发呆,表情有些呆滞。完全,像是小孩子看见了不知名的物体时的那种迷蒙又呆傻的表情。但也许,她是想到了别的人吗?
季言歆还没来得想清楚,还没来得及把目光收回去,突然之间,白小夏抬起头来看她。“季言歆。”白小夏双眼迷蒙近乎失焦,叫出来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分疑问,是试探着叫的。她好像突然有些害怕的收回手去和季言歆对视,像是看不清楚身下的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季言歆?”
我去,季言歆忍不住在心里怒骂暴走,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人到现在为止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是一直拿自己在当谁的替代品?季言歆越想心里越有火,脸一黑刚想发火,就见白小夏一只手往自己脸上摩挲,又听她低低的说,“你是不是季言歆?我只想和季言歆做这种事情。”
只这一句话,季言歆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复杂与依靠的感动拧在心窝里,如一池被春、风吹皱的春、水。她觉得这飘忽不定的软糯糯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是异常的口齿清晰,招人喜欢。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么可以试着和自己在一起,可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白小夏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情的。她的话现在听来,难道不是在传达着在她的理念里,不是只能和爱的人做这种事嘛?
白小夏一只手压在上方和季言歆的手十指相扣着,季言歆的手指也十分白净且修长,白小夏曾在第一次与她牵手时感叹这是一双常年弹钢琴的手,骨节玲珑瘦削,却又不显突兀。她另一只摩挲季言歆脸的手放佛要收回离开。“白小夏,我是季言歆。”她一只手勾住白小夏的脖颈往自己面前拉,一边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叫她。我是爱着你的季言歆,而你爱我吗?季言歆如此一想,顿时委屈到觉得心酸无比。想她季言歆在感情上从来就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如此被动过。
白小夏要收回手的动作猛然顿住,她眯着眼睛,指尖细细的勾画着她脸部的轮廓。白小夏笑了,她凑近季言歆去吻她,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手也搭上了季言歆的腰侧。那亲密无间的动作,就如同迷离的一缕轻烟,缠缠绵绵。
白小夏撑起半边身体,顺着她发红的耳廓一寸寸的往下吻,肢体的磨擦,让季言歆难耐的深呼吸,全身一片灼烧。这是第一次,季言歆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敏感点。躁动从心里开始燃烧欲望,全身绵软的像浸泡在温泉的水里一样,春、意忽生。
白小夏的手指滑向她身下,最后挤进似乎是没有尽头的洞|岤里,这种温柔,细致极了,放佛就连生活也变得很精致。一下、两下、三下,心跟着律动的节奏高高的飞了起来,久久不曾落下。
当季言歆恢复了一丝理智时,白小夏还伏在她身上,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清明的光。本来只是想压制住她,没想到反而被占了便宜,这样的情况下,不占回来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
季言歆翻身压住她,贴着白小夏的唇,用鼻尖反覆摩蹭她的鼻梁,蹭起了她体内一阵阵的酥麻感。自己身上都没衣服了,她还穿的挺整齐,季言歆皱了皱眉,顺便就把她扒了个精光,这回才觉得看起来顺眼多了。
要说如果这次不是白小夏有这样的举动,季言歆想推她一定是会犹豫很久的,而这样的往来交流,的确是让季言歆理直气壮了不少。
她用舌尖勾住白小夏的舌尖,深深的吻她,不停摩擦她胸口的柔软。白小夏太像空气中无法触摸的风,偶尔让人觉得温柔拂面却又永远难以捉摸,想要抓紧,却始终只会是徒劳一场。季言歆想穿过眼神,看穿她的灵魂,也许是这样的拥有才算完全,才算有一丝安心。她在她耳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那是白小夏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季言歆知道,从第一次白小夏躲避时的神色不善开始。
如此细密的爱意,又怎么会只有温热的唇舌知晓而已,季言歆的吻一路向下,白小夏的脖颈纤细修长而洁白,肌肤细腻、光滑的如牛奶一般。双峰之上凸、起的锁骨优雅性感,清若晨曦。温婉的气质,更是显出了它浅如薄暮的秀气。
痒到深处时,白小夏的眼睛眯得跟猫一样,眉目间妩媚流转,风情兀自而生。季言歆一寸寸的摩挲着那白嫩的肌肤,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忍住的太想做的事情。这是情深时爆发出来的欲、望,她知道白小夏能理解,可她也知道她不一定能接受。白小夏别扭,别扭到口是心非,别扭到不敢承认。可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表现出了排斥,季言歆很清楚前几次的接触,那绝不是白小夏欲拒还迎的诱惑,只是她的抗拒并没表现出厌恶。
季言歆禁不住伸出手去摸她柔软平坦的小腹,缓缓朝下移动,便是穿过丛林,将手指挤进她的腿间触到那道窄窄的缝儿,温热的柔软里面已经潮湿一片。季言歆的手指在白小夏腿根处轻轻地摩擦,指尖若有似无的地拂过她的j□j,看似漫不经心,却激的白小夏一阵阵的颤栗。
白小夏不由自主的收缩,想避开那马蚤扰,这样不轻不重的抚摸,让她很难忍受。十分难耐的感觉就好像有千百只小虫在身体里乱窜,啃噬骨肉,不痛却连骨头都觉得痒,一时之间又找不真正能解痒的方法。她颤栗着扬起脖子,像是在溺水时,想要紧紧抓住浮木以免自己溺毙一样紧紧的抱着季言歆,想寻找一丝突破欲望的出口。
白小夏这样太显得欲拒还迎了,没有躲避更像是邀请,季言歆想感受她不自觉的颤抖,低下头去亲吻她胸前的敏感点,指尖迅速上移,轻轻的揉按她□那颗渐渐肿胀的小核,她每次轻揉一下,白小夏就会呼吸没了节奏的颤抖着,唇间溢出细碎柔媚的低吟声。而当季言歆委婉坚定的探入了那窄小紧致的地方,在触及这柔软的瞬间,比起眼神缠绵的带着笑,更让人心软异常。可是蓦地一下,白小夏似是极痛苦的仰着头深呼吸,拧着眉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季言歆也是蓦地一下抬起头,眼中显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她一只手按住白小夏颤抖不止的肩膀防止她乱动,另一只手却是一动都不敢再动。
她是第一次,季言歆从没想到过会是这样子,她眼见着白小夏疼的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心里也跟着一阵阵发紧。她一直以为白小夏被情伤的不轻,甚至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那疲倦的双眼中充满了不安的模样,又怎么会想到她还未经人事。
季言歆抬头去亲吻白小夏的眼角,在她耳边低声叫她,如梦呓一般的叫她。身子绷得久了,手都有些麻木时,她才又开始慢慢的活动,微微进展的动作换来白小夏从鼻腔里溢出细碎的低吟声,她的动作也越渐轻缓。
那一抹绽放在指尖的温柔,最终还是逼的白小夏呼吸越渐急促起来,大脑意识又开始朦胧飘忽,一下子暴风骤雨,一下子温柔和煦,白小夏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了,那种昏沉沉像身在梦里,一个有季言歆在的梦里,竟然会美好的让人舍不得醒来。
季言歆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最近累的要死,难得一天休息还去季女士那受气,又被白小夏吓了个失魂落魄,等放开睡着了的白小夏时她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了,一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季言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白小夏还是没醒,她自己洗漱完心疼的亲了亲白小夏的额头就急着去上班,一点也没有打算叫醒白小夏去上班的意思。路过客厅的时候,季言歆发现长期锁着的那扇门,如今已经被夜风吹的大敞着。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但当季言歆理直气壮的把好奇心强词夺理的变成求知欲的时候,她的脚也朝着那扇门挪了过去。
中午十点多的时候,白小夏被电话吵醒,手机在客厅茶几上吵闹,而且一直响直吵的白小夏头疼,她起身去拿手机,才发现自己全身裸着,在床上穿好内裤顺手抓起跌落在地上的睡裙,她甚至也没反应上来这不是睡衣,就去客厅接电话。看了眼手机正要关机,又听到了很大的敲门声。沈姑娘是有钥匙的,会来的只有季言歆了,白小夏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去开门。
打开门看了眼,还没看清楚,就迷迷糊糊的听见门外说话的是个男人,白小夏手一挥,瞬间又把没完全打开的门关上了,然后极自然的认为是对方敲错了门,转身回卧室继续睡觉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季言歆开完会打电话给她,对于白小夏的别扭心里还有几分忐忑,毕竟昨晚白小夏不清醒,可自己是清醒的。她隔着电话笑着问白小夏起床没,白小夏动了动身子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还是迷迷糊糊的应了季言歆几声就挂了电话。
白小夏累成这样,季言歆始终不放心,又打电话来叫她起床洗完澡吃了饭再睡。说是已经给她点了楼下外卖,一会就送到了。
白小夏翻了个身,发现不舒服是因为全身哪哪都疼,她记得自己昨天出门办事,后来为了躲开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就待在家里喝酒,喝着喝着,那之后的记忆就一片空白了,想了好久之后也只隐约记得季言歆在自己身边,一直陪着自己,可自己昨晚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是醒了之后,真是梦醒无痕,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起来冲完澡,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肩胛骨和胸前的红痕,赫然在目。她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今天会全身都疼了,穿好衣服出来她豪气万千的一掀空调被,果然像姨妈胎记一样的红痕就在床单上,腥红刺目。
把床单扯下来扔洗衣机,换好新床单后白小夏泡了杯茶,十分从容淡定的坐在工作台前准备动笔画画。可摊开画纸后,就总是心不在焉的,一点都下不去笔。她叹了口气扔下笔打开电视,在沙发上发呆。没多久听见有人敲门,她盯着门愣了好半天,才恍惚的想起来季言歆打电话来说过的话。
开了门果然看见个送外卖的大妈,说是中午点的外卖要求一点才送来的,她看了眼白小夏,还直夸对方细心。白小夏正要付钱,那送外卖的大妈又笑了笑说有人已经给了,白小夏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要走,临了转身的时候还打笑似的说了一句小两口吵架把人家关在门外一早上不让进门,到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嘛。
这没头没尾的话搞的白小夏郁闷,偏头看了看胖胖的大妈的身后,徐子斐突然探出个脑袋来叫她。白小夏吓了一跳,她没想明白徐子斐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址的,这意外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突然就在她头顶上炸开花了。炸的她有点惊慌无措,她随口就问了他一句,“找我有事吗?”
徐子斐转头看了眼将走未走,明显有看热闹嫌疑的八卦大妈,回过头来说,“我来请你吃饭的。”
白小夏的眉稍跳了跳,表情纠结的看了他半天,也只得出了一个让人更纠结的结论:这货脑子有病。
“我能进去坐坐吗?”看见白小夏没回应,徐子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白小夏正要一口回绝,又突然想起来刚刚那大妈说的话,一个早上是什么意思?早上、貌似、是有人敲门来着。脑袋转了个弯,白小夏让开身子放徐子斐进来,指了指地上说,“我家没有多余的拖鞋。”
“没关系。”徐子斐脱了鞋,就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冰冰凉的感觉直冲脑门,就像早上看见白小夏的那一幕一样,从热血一下子掉进冰窟的感觉,让人不得不去适应。
白小夏提着餐盒看他那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脆径自去茶几上摊开外卖。小徐从前给季言歆点饭,她去送文件的时候碰到过几次。一看这外卖百分百是季言歆点的吧,什么人呐这是,数量多的吓人,关键为毛全点的是她自己喜欢吃的。
白小夏的表情有些微妙,徐子斐默默的看着,吃了几口之后,白小夏被他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指了指面前的茶几说,“如果你还没吃饭,除了那个茄子,别的随便吃。”
“我不是很饿。”徐子斐勉强的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盒米饭开始戳弄。
“早上敲门的那个人是你?”白小夏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太好。
“嗯。你最近瘦多了。”瘦的太明显了,看着就让人心疼。顿了顿徐子斐拿还没用过的筷子夹了点别的菜放到那盒茄子旁边说,“你该多吃点,不然身体肯定受不了。”
徐子斐夹过来的菜,白小夏没动,她平时就吃的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她放下饭盒,行动很迟缓,□一动还会因为磨擦而隐隐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起身给刚才泡的茶添了水,又回来坐下看了眼徐子斐,就转头去看电视。她只给自己倒水是可以心安理得,但是偏巧徐子斐又停下来看她,以为他也想喝水,她又顺口说了一句,“我家没多余的杯子。”
白小夏从没打算在家里接待什么客人,甚至连普通人家中必备的一次性水杯都没有。她家里一共只有几只杯子,一只沈姑娘的,剩下的都是她分开来喝茶喝水的杯子。
徐子斐倒也没对此有什么异义,自从早上他看见站在门里面的白小夏时,他心里就哽的难受,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白小夏家门口傻坐了这么久。
“你要是有事就直说吧。”白小夏觉得看他那副凄凄哀哀的模样久了,肯定会给明媚的心情造成压抑的。何况,自己的心情本来也不明媚,那就只会雪上加霜了。
“其实没什么事,真是想请你吃饭来着。”徐子斐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实在是连比哭还难看的笑也扯不出来的时候,还是决定放弃了假装微笑。他这会儿才真心觉得自己应该把黎晰找出来,向他好好学习学习怎么才能长久保持不变的微笑。
“既然你没有问题,那么,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白小夏呼出口气来,就开始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
徐子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许久都没有回答。白小夏喝了口茶,淡淡的说,“你最好能编一个没有漏洞,并且足够让我相信的理由。”
54入夏(十九)
像是被逼近死角,没了退路,最终,徐子斐叹了口气开始老实交代,“之前我去海程找我哥,在那碰见过你。我,我和那的员工打听过你。”
“请正面回答问题。”白小夏皱了皱眉,果然徐子斐和季言歆是有关系的吧。那天季言歆在海程门口偶遇的男人,白小夏后来也在海程见过他,她还记得,他们都叫他徐总。但是,徐子斐还是没有说清楚,自己明明填的还是假住址,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她不相信,徐子斐会无聊到找人查她,跟踪她。
“行政部小张就住在对面小区,她说偶然间碰到过你在附近。”徐子斐有那么点紧张,看了她一眼说,“我就麻烦她帮我打听了一下。”好处也没少给啊,三番五次的请人家吃饭。想到这,徐子斐看了眼面前的餐盒,心里总觉得失落的很。
“今天早上我溜班去海程找你,结果他们说你今天没去公司,也没请假打电话也没人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谁知道,”说到后面徐子斐嗓子哽咽的更明显了,他一直很费劲的吞咽口水,像是喉咙很不舒服的样子。“你好好的在家里休息。”
怎么听他表达这意思,好像自己好好的让他很失望?白小夏想了想,自己早上来开门,还以为是季言歆来着。顺手就穿了掉在地上的睡裙就出来了,估计是徐子斐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了吧。所以就在门口蹲到了现在,还让送外卖的大妈误会了。
“你最近很闲吗?”白小夏闲话家常一样的边说边把外卖钱推到了徐子斐面前,“我不喜欢占人家便宜。”
“我还好,公司最近很忙,他们忙到经常加班。”徐子斐扯出抹自嘲的苦笑,还没说拒绝的话,话头就被堵死了。而且,白小夏都掏出钱来了,显然是送客的意思。
徐子斐伸手整清理茶几上的垃圾,白小夏的电话就响了,徐子斐偏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没有姓名显示的来电号码,他还没看清楚,白小夏就接了电话。
电话是季言歆打来的,为的是视察白小夏有没有吃饭,更重要的是试探她清醒之后对昨晚事情的态度。季言歆说晚上来找她,白小夏平淡的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这过分的平静,丝毫没有半点羞涩的意思。
徐子斐已经打包好了垃圾,白小夏起身送他,出门前徐子斐尚有不甘似的转身问她,“他对你好吗?”
按常理分析徐子斐问的自然是路皓那群众演员,白小夏明白,却极自然的想到的是季言歆,她扯动嘴角笑了笑说,“好。”
徐子斐笑了笑,心里一阵苦涩,自作多情下场就是自取其辱。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白小夏关上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打了个电话去公司补病假,然后又继续回沙发上发呆。
季言歆下午尽快处理完事情没等下班就提前早退了,她急急忙忙的往白小夏家赶。等她到了的时候,白小夏正在家里画画。给她开了门,白小夏没什么不正常的表情,只是扔下句你请自便就又回桌前继续画画去了。
季言歆不知道白小夏是在疏远和她的关系?还是心疼她多一些?她换好鞋,就先看了眼那扇门,心里就有石头重重落下的声音,上面插着的钥匙不见了。显然是白小夏已经收拾过里面的残局,大概又上了锁。
季言歆站在原地,转头去看白小夏,看见她专注的神情,突然间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无措。这里好像想接纳自己的融入,又好像觉得自己很陌生而犹豫着、怯懦着不敢靠近自己。她拉开白小夏身边的椅子坐下,又去看白小夏的脸。
白小夏对那张画纸,依旧是情深似水的执着,这样的白小夏和平时看起来是不大一样的,这种时候,只有专注认真,那是一个别人都进不去的无声世界。画纸、画笔之间,那是她的天下,她的那些小心情萦绕于心扉,恬静自我。在她手中,什么琐碎而细微、磅礴而大气的东西都可以跃然于纸上,美丽的人物,精致的摆设、漂亮的鱼虫花鸟样样传神达情,她给予它们生命,像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王者一样。这个时候的白小夏纯粹自然,是没有任何心理阴影一样的活在阳光下的女孩。然而这样能给予天地万物另一种鲜活生命的人,心里所承受并且惧怕的,完全和表现出来的是不一样的。季言歆认为她有两个性格,一个逞强,一个懦弱。
但能画出那样画的人,她的心里,还一定是有爱的。至少,也是对感情,还心存一定的希冀。季言歆静静的看她,她还记得早上望进那扇门里面时的惊讶。那样一尘不染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的画纸铺天盖地,仔细看去,大多数是一个女人的画像,若不是心存有爱,又怎么能深深的刻进心里,画的那样的逼真传神,竟像是要从里面走出来一样。那个女子,眉目之间是十分相像于白小夏的。至于她和白小夏是什么样的关系,季言歆没有去胡乱猜测,总不能是有什么不伦之恋吧。
那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架古筝,遮灰布掉落在地上,看样子,白小夏的确是去音乐学院上过课,并且,她显然不是这架古筝的第一任主人。
“你今天不忙吗?现在好像还没到下班时间。”白小夏没抬头,也感受到了季言歆长时间一动不动的目光。如果这目光灼热些,只怕自己身上的t恤就要被烧出个洞来了。
关于昨晚发生过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白小夏没打算就这次意外做什么结案陈词。其实她并不拘泥于和喜欢的人有亲密行为,并且认为由爱意而发生肌肤之亲是很自然的转变。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什么也只能显得太做作。
“还好,不怎么忙。”季言歆明媚的笑了笑,总算是有惊无险。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听她说不怎么忙,白小夏转过头来看她,许久之后,直到她看得季言歆心里发慌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季言歆,爱情不是委屈自己,而是满足自己。所以请不要把对我的好,一次性全部用光。”那样我会更心慌,怕你会离开太早,或是。。。怕我会伤你太深。
白小夏向来很冷静,她不能让爱情成为她的软肋,即使发生了这种关系,她也能做到保持平淡如水的交往。事实上,她不需要权利与金钱,而是自己心中追求的明朗自由。她不希望在爱情里迷失自我,更不想看到对方忘却自我。她怕有一天,她会承受不起结果。
热情地燃烧又冷静地结束,看似冷漠照样会躲在无人之处流泪,对于这样的白小夏,说到底了,她还是不敢相信爱情,相信人心。其实,这样的人很长情,季言歆就是一个很长情的人。所以,她也会想,白小夏一定也是个长情的人。换言之,对付这样的人,如果她相信你,你又可以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那么,她一定会燃烧整个生命的。不轻易交出心的人,其实都很容易极端的。
她其实就是传说中那翻脸排行榜的第一名吧,季言歆看了看白小夏,最终还是选择无视她那纸老虎的模样,问“你要不要搬去和我住。”
白小夏脸色黑了黑,她淡定不起来了,她想问季言歆一句,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人是很复杂的动物,远了不行,近了不好。但最后她也只叹了口气拒绝了,“不要。”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季言歆从她手里拿过笔扔桌上,继续说,“每天有阿姨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还有我开车送你上班。”两个人在一起,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在一起生活多好。
白小夏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我有手有脚。”她说完,干脆就越过季言歆挪到沙发上去了。
“我为你排忧了,你也为我解个难嘛。”季言歆跟到沙发边上,盯着她。妖孽只在夜里哭,白天不是应该笑语盈盈么?
“我没有忧,你的难我也解不了。”白小夏闭上眼睛装看不见往自己身上蹭的季言歆,可是闭着眼也不影响她忍不住翻白眼的行为。
“小区管道维修,最新通知要断水五天。”季言歆坐好,随后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来借宿的。”
这个反差太大了,前一句还是搬到你家去,怎么就突然就变成小区断水要借宿了呢?白小夏想了想,十分认真的说,“晚上客厅还是有点凉。”再说了,停水五天?白天维修停水,难道晚上不会通水吗?何况你明知道你家断水了还要勾搭我去你家,你这安得什么心啊?
“我怎么忍心让你睡客厅。”季言歆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柔的能拧出水来的声音啊,吓得白小夏猛然睁开眼睛,而季言歆眼里那层更深的含义,难道不是在说:你这么好欺负,我不非礼你,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家没有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阿姨,我觉得五星酒店比较适合你。”装什么可怜,一个人你季大小姐过的有滋有味的,饿不到,渴不着的。白小夏起身,端着杯子,躲开季言歆的马蚤扰又回了画桌前。
“我是住不起酒店的穷人。”季言歆抚了抚额头,又抬起来然后自顾的去倒水喝。“一会回去收拾衣服,然后去吃饭,我占半张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愉快你妹夫!白小夏看了眼季言歆手上的杯子,她还挺会挑的,“季言歆,那个是牛奶杯,不是茶杯。”
季言歆收回拿茶叶的手,看了眼面前的杯子又看了眼白小夏,最后将目光挪向她旁边的杯子上,良久之后,她走过去一口喝光那半杯茶,然后很淡定的去白小夏的卧室,顺手还把门给锁了。
白小夏看了眼茶杯,翻了个白眼,又继续低头画画。没画几笔,她就觉着不对劲,然后扔下笔冲到卧室门前大叫,“季言歆。”
里面没回应。“季言歆,你给我出来。”白小夏站在门口等了半天,里面也没点动静。她又叫了一声,季言歆才打开门靠在上面,懒散的问了她一句,“你叫我干嘛?”
白小夏推开门,绕过风情万种的季言歆去看床上,果然看见夏天歪七倒八的躺着,她横了季言歆一眼,季言歆后退了一步说,“我什么都没做。”她还耸了耸肩,摆了摆手以示清白。
靠,此地无银三百两。白小夏转身回去画画,季言歆跟在她身后,满了杯茶,边喝边看她。
“你画的女子总是如此妖娆多情,可是眉间总有一分愁绪,化不开。”啧啧,那小屋里就有一张古代女人的画来着,好像是游戏原画。季言歆伸着脖子看她画画,突然就想起来那屋里画风独一无二的一张画来,但是那脸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今天怎么这么啰嗦,是真的不忙吗?可是关于百合画风的问题,白小夏不想和她来谈论。于是叹了口气扭头去看季言歆,一脸无奈的说,“去你家收拾东西吧。”多个人住而已,我不同意,她就不会来么?换个角度想想,没翻脸的季小姐,总比没正常过的季总要好多了。
到了季言歆家,还真看见断水通知了,并且已经有居民开始去存水。白小夏偏头看了季言歆一眼,默默的和她去收拾东西。
吃完饭回家,晚上的时候白小夏不画画了在电视前发呆,季言歆抱着笔记本忙工作。晚上睡觉也是白小夏先去睡的,季言歆几点睡的她不知道,只是闭眼的时候她还在忙,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影了,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要不是她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还在这杵着,占着地方,白小夏险些都要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生活没有任何波动。
“还在忙吗?”白小夏看了眼表,今天快十二点了,季言歆还没回来,她有些不放心。
“嗯,还在加班。你不是给了我钥匙嘛,我又不会迷路。”季言歆看了屏显,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不少。被那几个部门经理气的险些呕血的事情也暂时想不起来了。她看了眼在会议室加班的员工,起身走到窗户前接电话。
“少喝点咖啡,太伤胃了,喝点柚子茶吧。”徐子斐出去买宵夜,回来看见季言歆端着杯子站在窗户边,脸上没了刚才那股子想掀桌的怒气,就大着胆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杯子,递了杯茶给她。
季言歆看了他一眼,没吱声,旁边抢着吃宵夜的同事也看了他们一眼,有人见季总脸色和善了不少,就想趁机活跃气氛,开口就喊了一句,“小徐啊,你怎么只关心季总,买柚子茶也只买一杯啊,其他全是咖啡。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们大家的胃?”
“就是。”旁边立刻有人跟着起哄,大家一笑,气氛果然轻松了不少。
徐子斐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接话,这可是他亲姐姐,他不关心谁关心。何况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不解释让他们自己去猜,不论是有感情纠纷,还是巴结上司,流言蜚语过一阵也就渐渐归于平静了。
季言歆刚刚柔和了的脸色,又有些冷峻,她?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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