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凤凰绛:冷王惑心

凤凰绛:冷王惑心第16部分阅读

    了,都怪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想你一定有什么难之隐才会导致你的心绪紊乱的。”宁溟琛提起刚才的事,自内心的自责。

    阮歌回想起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但也不免十分尴尬。

    “没事的,阿琛你多虑了,我今天可能是太劳累了,最近这段时间精神上也没太恢复,所以才会如此。改日我们再聊吧。”阮歌道。

    “歌儿,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若随我回王府吧,我为你好好地调理一下。”宁溟琛诚恳地道。

    阮歌刚要接话,却听身后的宁溟御冷淡地道:“你忘了,本王就是个现成的大夫。所以就不劳三弟费心了。今日阮歌因你坠崖,而她方才又救了你一命,不论你之前对她有什么恩还是怨,也算是扯平了。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扰她了。速速回去吧!”

    阮歌在一旁原本想责问宁溟御为什么要代她说话,可是却又觉得他说的虽然生硬,却好像也是自己心中所想,只是自己不好就这么直接对宁溟琛说出口而已。想到这阮歌心中一动,难道这宁溟御还会看透人心不成?

    宁溟琛听见宁溟御说的话,脸色顿变,冷声道:“这是我与歌儿的私事,二哥管的也太宽了吧?听说二哥近日病刚有好转,怎不在家养病,竟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偏僻之处,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将阮歌带到这荒野之地,还害她坠下悬崖,差点儿酿成惨祸。不知你究竟存的什么心?”宁溟御语气中明显带着愠怒,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而阮歌也是头一次听到宁溟御说话语气如此咄咄逼人,以往他无论与谁说话语气都是淡然无波,能说一个字的时候,绝对不说两个字。

    这句话戳到了宁溟琛的痛处,险些让阮歌丧命,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所以,他想反驳,却是无以对。

    而阮歌看到这兄弟俩为了自己产生了争执,赶紧插话道:“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

    宁溟琛道:“歌儿,我送你回去。”

    还未等宁溟琛话音落下,只听见宁溟御口中出一声短暂又嘹亮的哨音,云鸾随即挥动翅膀载着两人慢慢腾空而起。

    宁溟琛吃惊地道:“宁溟御,你要带歌儿去哪儿?歌儿,你快下来。”

    阮歌也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宁溟御居然一声不吭,又自作主张,真是让人恼火。

    “宁溟御,你放我下去。”阮歌生气地道,宁溟御却并没理她。

    此时云鸾已经越飞越高,转身向远处的群山飞去。

    宁溟琛喊破了喉咙,‘凤凰’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慢慢变成一个黑点儿,渐渐消失在远山之中。

    第七十五章有暴风雨

    此时云鸾已经越飞越高,转身向远处的群山飞去。

    宁溟琛喊破了喉咙,‘凤凰’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慢慢变成一个黑点儿,渐渐消失在远山之中。

    宁溟琛眼见着阮歌被宁溟御带走了,而之前自己对阮歌的表白,就像被风吹散在空气中,没留下一点痕迹。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乌云翻滚,云层厚重得如同群峰叠嶂,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就仿佛那天空就在头顶,伸手就可够到。

    宁溟琛望着那阴云密布的天无声地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时是如此孤单。不,其实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孤单,一个人面对孤独,面对悲伤,面对不能喻的苦痛。

    突然空中一声霹雳,耀眼的闪电撕裂了云层,片刻后雷声滚滚而来。接着就是那倾盆大雨不客气地兜头浇下,将站在悬崖边的宁溟琛浇了个透心凉。

    宁溟琛微笑着转身,走向下山的路。之前与阮歌共骑的那匹马,被雷电惊吓,已经逃的没了踪影。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在雨幕中,浑身早已湿透,原本整整齐齐的髻,此时也被大雨拍打得松散开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宁溟琛只觉得浑身麻木,已经没有了知觉,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还有冻得青紫的嘴唇,让他看上去像个幽魂野鬼,游荡在山间。

    “王爷,王爷!”远方好像有一群人大叫着正朝他奔过来。只隐约觉得为那人很像他的属下朱沣,下一刻,他却眼前一黑便就此失去了意识。

    来的人正是朱沣、徐俊等宁溟琛的一班属下,眼见他们的‘战帅’端王殿下,在他们的面前居然如此狼狈地摔倒在大雨中,身上的衣服水混合着泥已经一塌糊涂。

    几人眼圈红,口里大叫着:“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一边将他扶起摇晃着。可是此时宁溟琛已经毫无知觉,人事不省了。

    云鸾驮着阮歌和宁溟御两人,快速地向群山深处飞去。

    在云鸾背上确实让阮歌感觉很爽,一眼望去,无垠的山脉绵延向远方,眼看着脚下的绿色波浪随风翻涌,让人心胸顿时开阔起来,她忍不住想展开双臂,想像云鸾那样,感受下在空中飞翔的感觉。可是看着距离地面那么高的距离,她还是放弃了。

    很快阮歌记起了现在自己所处的处境并不很乐观。阮歌皱着眉头道:“宁溟御,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此处距离凤临城大概有百里之遥,如果你想现在下去,我并不反对。”宁溟御淡淡地口气。

    阮歌最讨厌宁溟御的一点就是,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答非所问,或者回答的确实是这个问题,只不过总是避开问题的实质。

    “没想到这次又是云鸾救了我,可是凤临城明明是在东边,你干嘛驱着云鸾朝西飞呢?而且你怎么也在这山里?还有云鸾不是在邙珈山吗?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阮歌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的问题太多了。”宁溟御在阮歌身后冷淡地道。

    阮歌背着他撇了撇嘴。

    “想知道为什么向相反的方向飞,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宁溟御又道。

    阮歌听了下意识地转头朝后方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后方还有些距离的远处,浓云翻滚,其间夹杂着电闪雷鸣,更能看到雨幕如注,如同是阴兵过境,正轰隆隆朝着二人的方向迅速地推进。

    阮歌伸手掩住想要叫出的声音,回神看了眼身后的宁溟御,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这要是方才向着凤临城的方向飞去,势必与这片雷雨浓云狭路相逢,届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这让阮歌想起了,自己曾经坐在飞机上,在飞行中遭遇暴风雨,而差点儿失事的境,至今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那雷雨云的速度很快,已经距离云鸾没多远了。大半个天空都被阴云笼罩,阮歌最怕的就是这种雷雨天气,而此时却在空中距离云层如此之近,她下意识地偏过头,紧紧靠在宁溟御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宁溟御最不喜欢有人靠近自己,而此时他却没有推开阮歌,也许是看她害怕的缘故,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想推开,阮歌急促的喘息着,那温热的呼吸透过他的衣衫触到他的皮肉,让他感到如此的真实,这种感觉他没有反感,反而有些奇妙。

    又飞了片刻,宁溟御出短而急的哨声。云鸾一声清鸣迅速调整速度,急速向下方俯冲。阮歌只感觉到劲风呼啸,从脚下、臂旁、颈侧穿过,像砺刃刮在皮肤上,一种被阻碍的痛楚。

    这种感觉持续了没多久,云鸾慢慢停下了。

    宁溟御轻轻拍了拍阮歌的肩膀,轻声道:“到了。”

    阮歌直起身来,缓缓睁开眼睛,云鸾已经匍匐在地上,等待着她下来。

    目之所及,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看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湖。而在湖的岸边有一座小院子,院中是一座木结构的房屋。除了房屋,院中最显眼的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鸟巢很是醒目。

    阮歌刚一下了云鸾的背,云鸾就站起来,腾空而起,瞬乎一下钻进了那个巨大的鸟巢。

    阮歌明白了,原来这是云鸾住的地方。

    看阮歌在左右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宁溟御道:“如果你想被雨淋,那就一直站这看个够。”不待阮歌反应,宁溟御已经大步走向了那木屋。

    阮歌抬头一看,天空已如墨般黑,四周一片灰暗,两米之内已经看不清东西。星星点点的雨滴已经落下,看来大雨随时都会落下。连云鸾都知道先躲起来,她更不想一个人留在这样的鬼地方,于是她赶紧紧走几步赶上宁溟御,随他一同躲进了木屋里。

    阮歌匆忙将门带上,大雨便瓢泼而至,将门拍得山响。

    第七十六章下厨做饭

    阮歌匆忙将门带上,大雨便瓢泼而至,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将门拍得山响。

    转得身来,见宁溟御已经稳稳坐在屋中的原木椅子上。椅子旁的小几上放着白瓷的茶杯和茶壶,他伸手倒了杯茶,正缓缓地饮着。

    这个木屋的构造和装饰,引起了阮歌的注意。

    房舍有种朴素简洁的美,显得朴实无华。宽大的空间,靠墙摆放着简单的旧木桌子和木凳。卧室与外间并未有隔断,只是悬挂着素色的纱幔屏风,卧室间里摆放着一张木床,有着原木的颜色朴素淡雅,很有家的温馨和生活的味道。

    地上铺着说不清什么质地的木地板,显得干净平整。两扇雅致的木格子窗,内间和卧室各一扇。所有的摆设都透着质朴的感觉。空气中隐隐有股木质的清香,不像檀香的浓烈,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和舒适。

    阮歌十分喜欢这样的房舍,从小到大,她就有着如古代士大夫般出世隐居的结。只可惜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在她前世的世界没有时间更没有空间,要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已经是难上加难,更不用提这种没有人烟,可以自行建造房屋的地方了。

    阮歌上下左右打量着屋子,还用手偶尔碰碰那些木头做的家具,简直是爱不释手。

    “宁溟御,这屋舍是你的吗?”阮歌脱口问道。

    “你喜欢?”宁溟御淡淡地反问。阮歌不假思索地道:“嗯,好喜欢,身处这样原始木质的房间,能让人与自然融为一体。更重要的是有一股家的味道。”

    听到那句‘有家的味道’,宁溟御端茶杯的手颤了颤,茶水竟然溅出几滴在他素白的外袍上。

    阮歌坐在宁溟御对面靠窗的椅子上,回过身将窗子嵌开条缝,顿时一股冷风夹杂着雨水钻了进来,吹得阮歌打了个寒颤。她赶紧将窗子关上,看这样子大雨短时间内是不会停了,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阮歌沮丧的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

    “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阿琛怎么样了?他一个人在山上,不知道这个傻子会不会找地方避雨呢?”阮歌担忧地说道。

    宁溟御没有表的面上,眉头不漏痕迹地皱了下。冷冷地道:“你们已经亲近到这种程度了吗?”

    阮歌被他问的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你这人还有没有同心啊?那可是你的弟弟?我只是在担心他,这和亲近不亲近有什么关系?”

    随即突然注意到,自己为何要这么急于解释呢,又狠狠瞪了宁溟御一眼。

    宁溟御看她如此,居然少有地微微勾起了嘴角,俊颜顿时变得生动起来,居然那么撼动人心,这让阮歌一时看呆了。

    而此时宁溟御也抬头看她,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微妙的愫互相交融。可是还没等到那愫进一步的酵,突然一阵很不和适宜的声音响起,‘咕噜咕噜’。

    然后宁溟御就看到阮歌捂着腹部,赧然地安抚着。

    她一边抚着腹部,一边念叨着:“莫名其妙折腾了这么久,好饿哦,早知道中午就不和那帮小混混扯了,应该多吃点儿饭才是正事儿。” 然后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周围,貌似也没看见厨房炊具的,沮丧地低下了头。

    “后屋是厨房,不过基本没人用过,你要吃就自己弄。”宁溟御站起身,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走向卧室的床榻。

    一听有厨房,阮歌的眼睛顿时亮了,她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阮歌仔细看向后屋的方向,原来屋舍后面的墙上有块帷幔,之前阮歌并没有注意。

    阮歌赶紧奔过去,挑开帷幔。里面还真是一个厨房,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却很敞亮。这厨房一看就是很久没有用过的样子,十分干净整洁。

    阮歌用手指抹了抹了墙壁和灶台,别说一点儿油星,就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锅碗瓢盆倒还齐全,都整齐地摆放在碗柜里,墙上也挂着勺子,笼屉等炊具。这些都是崭新的,没有人用过。

    粮食储备的很充足,还有腊肉和肉脯。蔬菜只找到几根快干枯的菜叶,还有干的蘑菇。不过也比没有强,阮歌心想。

    阮歌在想是吃米饭还是面条儿,于是她回到屋里,想征询下宁溟御的意见,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啊。可是等她来到卧室,却现宁溟御并不在房里。

    阮歌纳闷儿了,这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真是个怪人,算了先不管他了,还是填饱自己的肚子要紧。

    还是吃米饭吧,比较好做,而且还有干菜和腊肉和肉脯,正好炒一个菜。阮歌就开始快乐地在厨房忙活开来,淘米,洗菜,切肉,忙的不亦乐乎。

    正当她准备将米放上炉灶准备蒸米饭的时候,突然门口的帷幔一挑,宁溟御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尾肥硕的鲤鱼。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零星的湿了,丝也因为沾了水,而贴在前额。宁溟御将那条还活蹦乱跳的鱼放在盆里,然后又走了出去,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阮歌明白了,他方才应该是冒雨出去屋舍前面的湖弄鱼去了,心中突然有暖暖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晚餐上多了一道硬菜,红烧鲤鱼。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饭菜都准备好了。

    阮歌将饭菜在桌上摆放好,然后便去叫宁溟御,宁溟御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白袍。阮歌还以为宁溟御会很难请得动,谁知他并未推辞,很自然地坐到桌前,阮歌暗笑,想必这个王爷也是饥肠辘辘了,要不然怎会如此好说话。

    宁溟御坐下后,对着桌上的饭菜看了半晌。桌上摆着碗筷,两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冒着热气,主菜是色泽红艳的红烧鲤鱼,看起来十分诱人,另外一道是干菜和腊肉合炒的小炒菜,散出阵阵香气。

    而阮歌就坐在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虽然饭菜简单,可是却透着浓郁的温暖,让宁溟御有些错觉,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母亲也是这样等着她一起吃饭。

    阮歌还以为宁溟御不喜欢这些饭菜,急着介绍着,这鲤鱼她是头一次做,可能味道会不会特别好。还有那个小炒,实在是因为厨房里没有别的青菜了,所以才凑合一下。

    不过说完她就后悔了,干嘛要解释这些,她做饭的初衷是因为自己肚子饿不是吗?不过回过头来想,这是人家,还是给人点儿面子吧。

    她让宁溟御尝尝她的手艺,自己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捧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宁溟御看阮歌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吃饭,自己的食欲也被勾了出来。眼前的饭菜虽然不比王府的珍馐美馔,倒也吃得香甜。

    第七十七章共处一室

    她让宁溟御尝尝她的手艺,自己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捧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宁溟御看阮歌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吃饭,自己的食欲也被勾了出来。

    对于阮歌会做菜这件事,宁溟御抱着怀疑的态度。他拿着筷子,停滞不前,不知道要先夹那一个才好。阮歌看着宁溟御的样子,没好气儿地道:“怎么不吃?不会是怕我给你下毒吧?”

    又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么厉害的鸩毒你都能解,平常的毒也不会耐你如何啦,哈哈。”

    宁溟御淡淡看了她一眼,作势要把筷子放下。阮歌慌忙咽下嘴里的饭,道:“喂,你不会真以为我给你下毒吧。”然后又道:“你这人是傻啊,还是傻啊,没看见我正在这吃的正香吗?要是想毒你,我还能跟你吃一个碗里的饭菜?傻瓜。”

    估计长这么大,宁溟御是第一次被人骂是傻瓜,那双瞪着阮歌的眼睛能喷出刀子来。

    阮歌咳咳两声,夹起一大块鱼肉放到宁溟御的碗里,无视他的刀子眼神道:“尝尝这道红烧鲤鱼,这可是我妈的拿手好菜,我是她唯一的嫡传弟子,这手艺可不是盖的。”

    宁溟御顿了顿又复拿起筷子,夹起一些鱼肉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阮歌紧张地盯着宁溟御的脸,很怕遗漏了一丝一毫的表。

    宁溟御咀嚼的同时,又添了一口饭在嘴里,阮歌这才将心放下,随即转念又想,自己为何这么紧张宁溟御对自己做的菜的看法呢?

    那红烧鲤鱼果然浓香入味,肥嫩鲜美,肉味纯正,宁溟御一连吃了好几口。

    阮歌见宁溟御很喜欢吃,笑眯眯地道:“怎么样好吃吧?我的手艺自然没话说,当然还是你弄的那条鱼真是新鲜,其实里面没放太多的调料,可是真的好鲜美。”说着,阮歌又给宁溟御加了不少菜干和腊肉的小炒菜。

    宁溟御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耳边听着阮歌絮絮叨叨的唠叨,居然一点儿也没感到烦躁,反而觉得连心都变得柔软了。这是一种普通人家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可是他却感觉它居然如此动人,他甚至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够停止,让他能再多享受一会儿。

    眼前的饭菜虽然不比王府的珍馐美馔,可是他都吃得很香甜。

    外面的大雨还没有停的意思,雨滴落在窗棂、屋顶,出刷刷的声音。屋子原本密封度就很好,再加上屋内因为生火做饭的缘故,温暖如春。屋里的人静静地吃着饭,那种欢喜的感觉,在宁溟御的心里却生了根了芽。

    吃罢晚饭,阮歌收拾好碗筷,又将厨房整理好。原本因着外面下雨的关系,屋子里的光线已经十分昏暗。宁溟御此时已经在书案的边上点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而在卧室的床边也点了一盏立式的纱灯。

    宁溟御端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阮歌趴着窗子朝外看去,外面已经昏暗的很,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雨声,看来这雨今晚是不会停了。阮歌有些担心荣华他们肯定会焦急地寻找自己的,可又一想宁溟琛回去应该会告知他们自己的行踪,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有雨声的衬托,阮歌觉得这个夜晚是如此的安静。转过头,正看见灯下读书的宁溟御,他清瘦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打出光影完美的层次,线条匀称的下颏隐隐勾勒出略微硬朗的轮廓。他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书本上,可能是光线的作用,那眼神却愈显得神秘和深邃。

    阮歌突然觉得十分地安心,因为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却沉静地坐在那,就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安稳。

    又打量了下四周,阮歌猛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今晚将会和宁溟御共处一室,而卧室里却只有一张床,今晚要怎么睡?

    她自己开始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寻找别的话题,突然想起了云鸾。

    “下这么大雨,云鸾在外面不会有事吧?”阮歌问宁溟御。

    宁溟御并没有抬头,淡淡道:“估计它已经睡着了。”

    阮歌翻了个白眼儿,心说话题怎么跑到睡觉上来了。

    她思索了下,决定还是把床让给宁溟御,自己打地铺,总不能让人堂堂的王爷在地上睡啊。

    于是,她跑到卧室的床上收拾了一床被褥,可是还少地面与被褥之间间隔的席子之类的。于是环视了屋内四周并没有类似的,只能问宁溟御。

    宁溟御还是头也不抬地道:“别瞎折腾,累了就上床去睡。”

    阮歌瞄着他,轻轻地问:“那,那你呢?”宁溟御这才抬起头,看着阮歌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阮歌撇了撇嘴,心说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他怎么睡呢。

    于是她也不再管宁溟御,自己走进卧室,放下帷幔,宽衣解带准备上床去睡。解了一半儿,最后又都穿回去了。阮歌心说,虽然对方是王爷,都说是正人君子,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自己作为女子,还是小心些的好。

    于是吹熄了蜡烛,和衣躺上了床。阮歌奔波一天身体本就乏的不行,再加上窗外的雨声起了催眠的作用,不多时就进入了睡梦中。

    宁溟御靠在椅子上,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便也准备闭目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室外亮如白昼,一道极大的闪电照亮天地,不久阵阵振聋聩的雷声接踵而来。大雨倾盆而下,比之前阵势不知大了多少倍。

    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可怜的人会被吓醒,而阮歌就是其中的一个。她原本睡的很熟,可是雷电交加的声音,让她有醒转的迹象,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她陷入了梦魇中。

    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她在梦中不断出凄厉的叫喊。宁溟御听了,也顾不得许多,冲进卧室,来到床前,来不及点上纱灯。只是匆忙抱着阮歌的肩膀,呼唤道:“阮歌,阮歌,你怎么了?”

    可是阮歌并没有醒来的意思,虽然不再尖叫,可是牙齿却咬的咯咯响,手握紧拳头不松开,头只是吓得下意识地往宁溟御的怀里钻。

    宁溟御只能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安抚着她的后背道:“别怕,歌儿不怕。”

    就这样,过了许久,阮歌逐渐地平静下来。见她呼吸已经平稳,宁溟御这才放下阮歌,起身点上了纱灯。

    灯光下的阮歌已经满头大汗,耳边的髻也湿了,不知道是出汗还是流的泪弄湿的。她小小的身子瑟缩在被子里,显得尤其可怜。

    窗外的雷声还在此起彼伏,依然能看出阮歌睡的并不安稳。

    宁溟御想了想,便合衣躺在了阮歌的侧边,一手臂伸开,将阮歌的头放在手臂上,另外一只手臂则将她拥进了怀里。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就像呵护睡得不安稳的婴儿一般。

    第七十八章御凤回城

    窗外的雷声还在此起彼伏,依然能看出阮歌睡的并不安稳。

    宁溟御想了想,只好合衣躺在了阮歌的侧边,一只手臂伸开,将阮歌的头放在手臂上,另外一只手臂则将她拥进了怀里。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就像呵护睡得不安稳的婴儿一般。

    阮歌像只猫儿,在宁溟御的轻抚下,沉静地伏在他的臂上,慢慢出均匀的呼吸声。

    浅色的窗帘遮挡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此时,房间中却气息沉静,一切显得安详美好。

    宁溟御此时的内心无比的平和柔软,平时的他清冷淡漠,生活的清寂肃然,远离声色犬马的尘世喧嚣,他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寂寞和无声的沉静,但那也只是习惯而已。而此时他怀中还有一个人在和他一起度过这与以往别无二致的宁静,却让他有了一丝的享受和珍惜,原来这样平常的宁静时光,居然是这么珍贵。

    纱灯柔和的从床帐外斜透进来,就着灯光,宁溟御低下头,注视着怀里的小人儿。阮歌白皙细嫩的小脸,灯下显得莹润细腻如脂雪,且有上好美玉的晶莹剔透感。

    柔和的光辉,在她的睫毛打上一层暖暖的光晕,因她倾侧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在昏黄的微光中尤显得修长细腻而美好,黑色柔顺的丝已经散落,柔软蓬松的拂在她脸颊上,衬托着那倾世的容颜。

    宁溟御从未见过阮歌以这样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来,那修长的手指迟疑着,很想轻抚上她的脸庞,温柔地摩挲著。又很怕将她惊醒,所以就在虚空中,依着她脸的轮廓由上至下,由左至右,移动着,描画着。

    他就这样沉默的陪着她,不声不响。阮歌好像感觉冷了,她又往宁溟御胸前蹭了蹭,手指无意识的揪住他的衣襟,就像负了伤的幼兽在寻找温暖安全的源头。

    宁溟御见她如此,微微收紧双臂,怜惜地将她搂在怀里。用他的俊颜轻柔的抵在她细嫩的娇颜。那脸颊相触的感觉似触电一般,让宁溟御感到如此熟悉和眷恋,一股强烈的暖流自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这一夜阮歌睡的很安稳,很舒心,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踢被子。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了木屋,清爽的晨风也吹散了昨夜天上的雨云。

    阮歌睡到了自然醒,她睁开朦胧半醒的水眸,好像看见了宁溟御那张举世无双的俊容,然后她迷迷糊糊地嗫嚅道:“宁溟御,早啊!”

    就又闭上眼睛想眯一会儿,因为她一向有睡醒后再赖床一会儿的毛病。

    可是阮歌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她又瞬乎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双明亮的眼瞳,正无比安详地看着她。

    阮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拼命眨了眨,没错这双眼睛是宁溟御的,那双隐隐带笑的面容是宁溟御的,那个她抚着的前胸是宁溟御的,那只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也是宁溟御的……

    只听一声尖叫平地而起,打碎了清晨的平静。

    阮歌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顾不上穿鞋,赤着脚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当然还不忘紧紧围着被子。

    她惊恐地指着宁溟御:“你,你,你怎么在床上?”

    宁溟御并未起身,而是慵懒地侧过身,一手支着头,凤眼微眯,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阮歌见宁溟御如此状态,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男人怎么睡了一宿觉,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更加害怕,颤抖着声音问:“昨晚,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能做什么你可以自己想。”宁溟御嘴角带笑地道。

    “你,你,真没想到宁溟御你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伪君子,大色狼!我阮歌真是看错了你,你这个挨千刀的……”阮歌一边骂宁溟御,一边痛哭流涕。

    宁溟御皱了皱眉,拉长声音道:“怎么?你觉得委屈了?是怕我不会对你负责吗?”

    阮歌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道:“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让你负责啊?”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负责喽。”宁溟御从床上起身,一身轻松地要向外走。

    阮歌一看他的态度,更是气的五脏冒火,心说做了坏事就想溜,哪有那么容易。她上前要拽宁溟御的衣摆,却被宁溟御闪身躲了过去,她脚下没站稳就要向一侧倾倒。

    被宁溟御一把拉住,拽进怀里,而阮歌身上裹的被子也落在了地上。

    阮歌慌忙想护住身体,却低头猛然现自己还是昨晚入睡前那一身儿衣服,又感觉了一下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原来方才一时急,并未注意自己的状况,现在现自己无恙,顿时放心下来。可是随即心又提了起来。

    她弱弱地低下头,不敢看宁溟御的脸。

    宁溟御淡淡地道:“怎么?现自己并未被我如何,感到失望了?”

    阮歌生气地回道:“你,你能不能说话这么难听。”

    “你方才骂我的话不是更难听!”宁溟御揽着阮歌的的腰肢,淡笑道。

    阮歌回忆起方才自己确实骂了他很多难听的话,顿感理亏,辩解道:“谁让你自己承认了?而且,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宁溟御看了她半晌,有些不自然地道:“有吗?”

    然后不待阮歌回答,抽回手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阮歌在后面追问。

    “去喂云鸾,准备回城。”宁溟御边走边道。

    阮歌赶紧将外套穿上,洗了把脸,又简单地准备了早饭。

    等宁溟御返回到屋中,二人简单用过早饭,便又驾着云鸾按原路返回之前那座山。

    一路上宁溟御并未多说什么,而阮歌也没像往常一样主动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前行。

    可是阮歌分明感觉到两人自从昨晚‘同床’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生了质的变化。虽然都未多说话,两人之间以往那种无形的隔阂已然消失了,相处起来更自然,心与心之间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第七十九章侧妃菲儿

    次日,凤临城内,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一个奇闻。据说有人亲眼看见凤临的西山上有仙人御凤遨游于云端,传说在昨日惊雷暴雨过后明朗的清晨,有一只五色斑斓的锦凤,拖着旖旎的长尾在云中悠然地起伏穿梭,时而出清渺若钟磬的凤吟,翩翩御风于浩淼云海。并隐约可见那凤背上,稳稳坐着两位仙人,几番起伏,飞过一道雨后霓虹,若隐若现之间,便再也不见了踪影。人们争先传颂这一奇闻,还有人预,凤凰出现,那句‘得凤尊者得天下’恐怕离实现之期也不远了。

    宁溟琛半靠在床榻上,刚退烧不久的脸上,潮红隐去,脸色显得苍白如纸,那张一向魅惑高傲的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一名女子,捧着盏玉碗,低眉顺眼地坐在榻前。女子眉目如画,容颜艳若桃李,一身翠色锦衫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头上几款简洁的珠翠点缀,让式妩媚而又清灵,更衬得人明艳动人。

    女子满眼心疼地看着无精打采,颓废地躺在床上的宁溟琛。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宁溟琛干涩的唇边。朱唇贝齿轻启,温柔地说道:“王爷,喝口药吧,这样您的病才能好起来。”

    宁溟琛并未搭,半阖着眼眸,靠在榻上。

    女子眼中露出忧伤的神色,她幽幽地道:“菲儿知王爷心中为何事烦忧,只可惜菲儿不能为王爷解忧,真是罪过。可王爷不能如此不爱惜身体,这让母妃知道了,必定会伤心的。”

    宁溟琛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地看着床前的女子,冷声道:“你怎知我为何事烦忧?”

    叫菲儿的女子静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昨日母妃将菲儿召进了宫,已经跟菲儿说了您将迎娶封隶国怀璧长公主的事。”

    菲儿停顿了下,眼中隐隐有些泛红,又说道:“母妃与王爷对菲儿疼爱有加,菲儿以后一定会恪守本分,尽心竭力服侍王爷和王妃。”

    宁溟琛一听,沉声道:“母妃还真是为我操心啊,不过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

    菲儿听了一愣,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望着宁溟琛那双阴沉的眼睛。

    “菲儿,药我会喝的,你先下去吧。出去后告诉底下人让朱将军来见我。”宁溟琛复又闭上眼睛,头偏向一侧靠在榻上。

    菲儿缓缓站起身,将玉碗放在榻旁的小几上,转身又担忧地看了宁溟琛一眼,这才默默地走出房间,并轻轻地带上房门。

    菲儿神落寞地走出卧房,一步一步挪向院外,眼前又浮现出昨日涂贵妃将她召入皇宫的景。

    “菲儿啊,你知道为何本宫单单让琛儿纳了你为侧妃吗?” 熙华殿上,一身紫缎锦袍,挽着牡丹朝阳髻的涂贵妃,斜斜地靠在凤榻上,有侍女正为她轻轻捏着肩膀。

    菲儿站在殿下默默地低着头。

    听到涂贵妃如此问,菲儿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母妃对菲儿格外的恩赐和宠爱,菲儿感激不尽,我李家上下也是感激不尽,菲儿待父亲感谢母妃的垂怜和恩宠。”说完,菲儿屈膝跪倒,双手拄地,俯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涂贵妃张开半闭的明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菲儿,勾了勾殷红的唇角。

    缓缓开口道:“菲儿啊,我最喜欢你这点,知恩图报最是难得。”又接着道:“地上凉,快起来吧,来坐到本宫身边儿来。”

    菲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移步到涂贵妃的榻前,却不敢贸然坐下,只是温顺地站在那。

    涂贵妃却从榻上起身,亲自将菲儿拉近榻前,让她坐下。

    菲儿很是受宠若惊,忙道:“母妃,不知今日召儿媳前来有何训教?”

    涂贵妃温柔地拉着菲儿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当日你父被冤,本宫在皇上面前极力劝阻,这才救下了你们一家。而本宫第一眼看见你,就非常喜欢你,所以才让你嫁给本宫最宝贝的儿子。”

    菲儿连忙又是一番道谢之语。

    涂贵妃又道:“你也知道,琛儿的正妃之位悬空许久。现下正值他意气风,建功立业之时,娶妻之事不能再耽搁。”

    菲儿已经有些明白涂贵妃要说的大概是什么内容。

    涂贵妃道:“你肯定听闻过封隶的怀璧长公主,这个女子不但是天下闻名的美女,而且极受她父皇的宠爱,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半个封隶国。所以,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做本宫琛儿的正妃。”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菲儿。

    让菲儿吃惊的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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