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去的鲁妙子,呵呵,任务圆满!”
石之轩微笑回道:“不错。薛尧,将他与王韶二人绑在一处。”
“哎。”
宋智连放十来“电眼”,薛尧一一忽略,大摇大摆地走来,嘴上讥笑:“好说你这个晋王,方才不是凶横的很嘛?我……”话未完,薛尧嘴巴空张,竟是动弹不得。杨广收回点了薛尧禁制的手指,抬头笑道:“你什么?”
远处剑卫尚未得反应,石之轩身形倏动,风卷土扬间,众卫俱已摆平。
“哈哈,好你个阿轩!”杨广开怀大笑,狠狠拍上石之轩肩头,“嗯,我竟真没有认出你来!”石之轩故作皱眉:“我今晚可是一眼便认出你了。”
杨广一愣,遂恍然道:“原来方才陆敬斋老儿处助我脱身的便是你啊!”
石之轩道:“先不说这个,你怎会南下的?是为了宇文郡主么?”
杨广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在长安是伊瑶与我……”
“啊!”
平地一声男子惨叫,其后接二连三,连连不绝,惊起夜鸦飞窜,走兽奔走,林间沙沙作响,一股森寒之势由远及近,石之轩与杨广具是诧异抬首观望。
“殿下,这宋智像是有话要讲。”李彻指着宋智道。
那宋智双目怒瞪,脸色异常惨白,喉间不断翻动,摆明是话在心里急不出来。石之轩屈指弹去,轻叹道:“宋兄,是在下对不住了。”
“哼!”宋智嘴上禁制一解,当即冷道:“这个宋某以后与你计较。石之轩,快带我去小五那里。”
石之轩心下正疑,方要说话,便听杨广哼道:“这里可不是你宋二公子命令发话了。”石之轩道:“阿摩,他说的小五便是那个黄蓉。”不待与杨广细说,他又问向宋智:“到底小五出什么事情?”
宋智低头苦笑:“你听到方才惨叫?那便是我宋家妖刀大开杀戒了。”石之轩几人一凛,杨广惊道:“宋缺来了?”
宋智摇头:“另一把。”
王韶喝道:“放你娘的屁!你宋家除了宋缺还剩谁人使刀?你老子宋维庭?”
石之轩拦过王韶,不置可否道:“你是说……小五?”
宋智目视石之轩良久,方大叹一声道:“唉,她已不是小五了。”
“什么意思?”
“她现在是我姐宋舞。”
王韶听得头大,骂道:“什么你姐你妈的!王爷,此人摆明是在设计脱身,咱们不需管他,正好!借他宋二公子身份过江回家去……”
石之轩倏地扬袖。只听宋智身上砰砰几响后,不待几人说话,石之轩一把抓起宋智手腕,转身边走边道:“李彻,你去找路!”
宇文伊瑶望着眼前情势,脑里一片呆滞,只觉是做了一场今生最不可思议的梦魇。
她瘫坐地上,周围血淋淋一片汪泽,有手有脚,泼洒一地的具是被绞得支离破碎的活人身体组织,这些人先前尚在对她与黄蓉二人耀武扬威,呵斥逼问……林木东倒西斜,山壁上、地上骇然是无数道丈许长痕,交错纵横,触目惊心。
对了,黄蓉呢?
宇文伊瑶聚敛涣散目光找寻去,场间赫然玉立了一个身影,月白衣裙早已血染颜色,望之慑神惊心。
那还是那个窝在自己怀里瑟瑟颤抖呼喊自己“姐姐”的黄蓉么?
“姑娘究竟是何人?”赵德言胸口剧烈起伏,粗气不断,握持银戈的双手麻痹得几无感觉,浑身衣衫利刃乱划一般,杂碎不堪,当下内视,己身功力显然已过极限。
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观其年龄绝不会过十八,可这番耸人听闻的功力……赵德言迅速巡看四下,除去早逃得不知何踪的蒲庄蝶,眼下尚立着的只剩自己。
这欧玉惹得是什么角色?南方如此年龄,有这般刀法造诣的只有宋家妖刀,但宋缺显然不会身着女装与自己决战,难道……
“前辈!”赵德言这一乱想,已然当宋舞是他爹那个级别的大人物。
宋舞却不回他,垂首凝视,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奇宝一般,面上娴静,嘴角微微笑起,两个小酒窝儿依然可爱。
宋舞忽的玉掌一扬,立时风卷般沙土腾飞,似一道利箭划去。赵德言大骂一声“又来”,心神虽疲但性命攸关不敢迟疑,当下翻身堪堪避去。
宋舞抬首,笑吟吟对向赵德言:“前辈?我有这么老么?”但那一双眸子里尽是空洞森冷,赵德言对她一眼便如跌进了万年冰窟,寒气椎尾直冒天灵。
拼了!
赵德言银牙狠咬,双戈骤然离手,左缓右急,趋于两道莫测难明的轨迹朝宋舞碎空击去。宋舞面露讥笑,看也不看地随手划了道弧,便有无形气劲鼓舞破飞,“哐当”两响,那银戈即似两条弱柳般无力应声停落。
她又倏尔抬头,赵德言身如腾龙,爪似飞鹰,打出“归云十八式”里最强一式“青龙祭主”。
“死吧!”利爪顷刻压至宋舞天灵。
赵德言狞笑面上倏地变为惊恐,他双爪碰触到这女子一跟秀发前,她已如幽魂般凭空后移去三丈,大骇未定下,一道凌厉刀气横腰劈过。
“竟没将你腰斩了?”宋舞看向她那双似玉胜雪的纤柔手掌,歪头笑道,“看来我是睡太久啦。”
这还怎么打?
先是无形刀罡,现在又……
赵德言看着即在他面前三丈远处的少女,宛如仙子下凡般凌空虚立,不踏一尘,他依靠大树的身体因神经的惧畏而簌簌发抖,圣门这一代传人里地位最为高贵的魔相少主生平第一次想到了死亡。
“伊瑶!”杨广远来的疾呼唤醒了呆滞中的宇文伊瑶,她无意识地回过头时,已被一双宽实胳臂狠狠抱紧。
“对不住,我来晚了。”
“大姐!”
宋智终于望见宋舞那窈窕身影,这便要挣扎脱开石之轩。
石之轩难以置信地凝视转过身来的宋舞,面容一如既往是如此的熟悉,眼神却又如此陌生。
“她是宋舞?”
宋智懒得回答,挣开手腕喝道:“她神智有些问题,现在只会认得我一人,你们……”
“石之轩?”
宋智嘎一下抽住了气,王韶笑道:“什么只认得你一个,看,你妹子不是还知道我们三公子么?”
“石之轩。”
宋舞缓步向石之轩走来,眼里的冰凉渐转迷晃,嘴上喃喃的尽是石之轩的名字,脚踏虚空,再后步子越来越低,越来越沉,最后软倒在石之轩怀中。
“记着,我是宋舞,不是小五。”
宋舞说完这句,便昏睡过去,面目安详。只留了石之轩环着双臂,一脸错愕,望着同样错愕的宋智。
机不可失。赵德言一见那妖怪般的女子昏倒,哪敢再留,不跟他石师弟打个招呼,便要匆匆逃遁。忽的袍下被人一拽,赵德言一个踉跄心内吓了个半死,战战兢兢回头低望去,他妈的,竟是欧玉!
欧玉先前装死,此刻方方复苏,听他恬笑道:“师兄莫慌,庄蝶已去请陆天师来……”
那老东西来有个屁用!赵德言随脚便是猛踹下去,命都差点没了,老子再没兴致玩这出。
“师兄别!咳……我祖母也来。”
第一更!
第十章光明(一)
杨广扶起了仍是虚弱脱力的宇文伊瑶,向石之轩说道:“阿轩,我们走吧。先前与先生商量好,他就在阵外接应。”石之轩默默看了一眼怀里昏睡的宋舞,点头不语。待王韶与李彻押好宋智,众人起步离去。
远远听见欧玉虚长的呼喝:“石之轩,你哪里也去不了。”
王韶忍着伤痛回头讥笑:“就凭你!”说着又是朝欧玉身边伤势惨重的赵德言轻蔑摇手。
石之轩头也不回地轻叹:“赵师兄还是找处清静地儿疗伤要紧。小弟虽不知欧兄用什么法子恢复功力,但奉劝你快快滚回长安,否则哪里也去不了的便是你们。”
再瞥见倒在地上尚有些微微动弹的曲傲,善意补充了一句:“还有曲傲兄。”
杨广一听“长安”二字,眼中闪过厉芒,点头道:“原来你是长安人。很好,这事咱们有的算。”欧玉心下一凛,一时竟是忘了他们次回得罪的是何方人物,大隋晋王,要让杨广活着回去,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他欧玉。
想即此,欧玉立对赵德言道:“师兄!他们……”赵德言摆手:“等陆尊者来了再说。”欧玉急道:“但他们识得这大衍阵法,哪里去不得?叫咱们怎么追去?”
“穆公子说得不错,他们哪里也去不得。”
平平淡淡的说话声于身后诡秘冒出,赵德言欧玉大惊之余,立分两边跃开。欧玉骇然道:“你是何人?”
“二位不需惊慌,贫道乃是方外人士。”来人自居“贫道”,确是一身道袍,但非是陆敬斋。见他面如冠玉,双眸莹润,长发乌黑浓密,梳得纹丝不乱,发顶随意系了一块茭白方巾,颌下三寸美须无风自摇,意态悠闲,好一派神仙风采。
“贫道李善度。”
道士说这句时,石之轩杨广二人去势骤停。石之轩面上一愕,遂不动声色道:“蔡总管为何去而复返。”
挡在他几人面前的正是先前出手反助石之轩料理了一干剑卫的陈宫大总管蔡脱儿。
蔡脱儿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叙道:“石公子勿怪,咱家本是应该就地离去不理此事,奈何国公爷技高一筹,留了后着。”
宋智惊呼:“父亲?”
“二公子放心,正是国公使贫道前来帮手。”李善度鬼魅般现于王韶二人身侧,竟无一人看见。又不见他任何动作,一阵风后,二人已吃痛退开。
“明光散人。”
石之轩话音未落,宋舞已转落了宋智怀中。
瞬忽便见花间拆迅即架上李善度欲解宋智禁制之手,李善度从容一笑,面上并未去重视,单手轻松反缠而上,顺乎太阴、阳明诸经直击石之轩肩井|岤道。
石之轩立下足踏阴阳,太极圆转意起,那李善度尚未触及他肩膀,便已被失力御去。他即下收手,退却半步笑道:“花间拆手,却又不尽是,还有可是传闻里的太极听劲?”
石之轩闻言惊了一下,暗思他怎会知道听劲,倏尔有觉道:“你见过了慕然?”
“贫道神交久矣,却是未曾见过花侯本人。但我南陈绣衣,无孔不入,这点小事又何足道哉。石之轩你竟连师尊也不唤一声,孺子不可教!”
李善度嘴上絮絮大段,双掌却未放松,随性间掌影奇妙翻腾,恰如穿花蝴蝶乱迷人眼,又似行云流水般招招畅快、毫无懈滞。石之轩凝意归一,花间拆手完美融入太极圆中,任他乱意强横,我自风清月朗。李善度攻势虽强,亏在久攻不入,眼见充沛气劲亦被石之轩稳稳压下。
“这便是你称九品第三的明光散手?似乎名不副实。”石之轩故作嘲讽,以乱其心神。
但李善度成名久矣,自有几把刷子,怎会受其影响,只听他依然平淡续道:“不过,绣衣营竟未能查到石公子的北国身份,也让贫道有几分讶然。花侯虽是胡人,却久在南方活动,少见于北国。王韶二人又为何称你三公子,可否为贫道解惑?”
石之轩眼见明明占了上风,心内偏又暗觉一丝不对,却是道不明白,再观那李善度面上温和伪善之笑,甚为厌烦,随口道:“你来了有多久?”
李善度道:“不久,但该看到的贫道已然看全。”又向杨广说道:“晋王还是莫要出手的好,贫道有把握一击擒拿郡主。”
杨广看他从容姿态,心下竟有几分相信此道人确是有此能耐做到,握刀之手不由悄然松开。
石之轩笑道:“凭你?我不信。”招式忽变,太极拳化而为掌,再由十指飞快翻动结印,聚合后双心向外,奇窍八脉内真气畅快流转,凝至掌心时已然被他压缩为团,宣喝一下声便李善度攻发一个气球。
“宝瓶印。哈,贫道等的便是这佛门武学。”李善度微微一笑,抬手便是直直迎向宝瓶气球,不去作甚防备。
石之轩心内方起惊疑,李善度掌心魔术般倏地亮起一弧白光,继而光芒大盛,整片树林空地明耀如晴天白日,光度也从柔和渐转刺目。众人纷纷惊呼掩面,避之不及。石之轩微受了白芒影响,微一闭眼,便有一道备待已久的黑影于光明中疾速袭来。
空中砰然一响,光芒消散。
“哦?竟会是魔门补天一派的魔影身法。呵呵,这也是绣衣卫不曾查到的,公子当真叫贫道惊叹不已。”李善度此击只是扫破了石之轩一道残影,想来是此子于闭目前便已算好避路。
石之轩立于树下,面色凝重,不作回应,只在心下反复猜思方才李善度所用是何招数。奈何“黄书”未有先例,此世似乎亦是头回遇上,思来想遍不得其解。
李善度似是知其所想,坦然道:“公子莫猜了,这便是贫道的‘光明散手’。公子千万记着,可不是什么明光散手。”说罢似又想到什么好笑之事,失笑道:“至于那个上九品排位么……先帝所设,似乎做不得数,石公子你说呢?”
石之轩听得“光明”二字,脑内轰然一响,恍然嘿道:“原来你是那西域大明尊教之人。”
李善度听罢先是错愕,倏即目露凶芒,这已然是默实了石之轩的猜度。
“风。”
他淡淡一句,石之轩周身环境随即而变。
风止,空气抽干一般,方圆内草不动,叶停落,他的发梢,他的衣角亦不再摇摆,万物即为顿止。这股名曰“风”的压抑没有天魔场的那种玄妙陷引,只是单单将人陷入真空。
“火。”
第二音。
于是空气开始燃腾,四周景物开始模糊,便如透过火焰看去。地上的青草真如燎过般一片一片干枯蜷曲,在这“风”里缓然趋往石之轩,“火”轻拂过石之轩,便是长衫泛黄,发梢泛黄。
“给我破!”大金刚轮印暗起,“燃烧”的空气轰然剧烈震荡,也只荡了片晌。
“石公子,你尚未臻不用结印便发禅功的境界。”
李善度摇头叹罢,倏尔便有第三音。
“破。”
天外的媚音悄然而至,李善度身子踉跄,一记闷哼后,“风”“火”二劲消散不存。
石之轩方一轻松,肩上已然搭了一只赛雪欺粉的玉掌。
浑身一凛,压来的赫然是正真的天魔力场。他丹田气海倏地紊乱,继是周天窍|岤凝滞,泥丸宫剧跳,肩井一痛,猝尔异物涌上喉间,吐出一口腥甜。
李善度的面上终有谨慎,听他和缓道:“陆尊者,别来无恙。”
“嘻,你叫的是哪位陆尊者?”石之轩身后那人扑哧一笑,语音甜美娇媚。
又有一人哈哈笑道:“李老弟,好久不见!”
李善度失笑道:“小弟自是二位尊者都得打个招呼,怎敢怠慢了。”
石之轩哪会不知来者何人,也不顾嘴里腥秽,放声道:“阿摩,走!”
杨广一呆,不解道:“阿轩你……”
“滚!”
杨广尚未有机会续问,已被识得厉害的李彻二人强拖进了林,蔡脱儿故意慢上一拍,才张牙呼喊追去。
石之轩方一松气,陆令萱那张闭月羞花的绝美面颜便现在他的肩边,听她在耳边呵气如兰,娇声细语道:“小侄孙,你的朋友是逃不了的。”
陆敬斋那肥胖身子飘到石之轩眼前,挡了李善度去路,呵呵道:“贤弟哪里去?不和为兄说会话么?”
李善度作无奈道:“大哥这是何苦,小弟不过是想救回宋二公子,对那和氏璧、战神图录是没有丝毫的兴趣染指。”
陆令萱媚笑道:“李老弟且放心了。婷儿,蝶儿,你们带人去。”
石之轩一听是闻采婷的答应声,心下不由暗喜,奈何无法转身,只得听声辨向胡乱传音:“师妹,我唔……”
陆令萱笑吟吟遮了石之轩的嘴,打趣骂道:“你花间派的男人就会作怪!婷儿,不用理他,快去。”石之轩只看见闻采婷那袭长顺秀发飞舞一下,便转瞬消失,想来记破口大骂亦做不得法。
一旁躲久了的欧玉赵德言二人此刻忙不迭上前行礼,欧玉笑嘻嘻道:“孙儿给奶奶问好了。奶奶可得为孙儿做主,这个石之轩……”
“你给我住口!”陆令萱不待欧玉说完,冷冷喝道。
欧玉愕然止声,又不知何处惹恼了她老人家,当下面作伤心,委屈望向陆令萱:“孙儿不知何故惹您老人家生气?”
陆令萱暗叹一声,气苦道:“不成大器的东西!哪有一点像你爹爹?不好好在摩天崖学艺,跑去江南胡天胡地,得了如此重要消息也不知道立即传回长安……”
“这个不能怨我,奶奶。”欧玉一听,顿时叫道:“是因为石之轩打伤了我,才晚了几天!”
石之轩冷笑道:“欧兄切莫冤枉了我,小弟伤你是四天前,你与宫家小姐胡混了可有半个月哩。”
“你!”
“都给我住口!”陆令萱以长辈的语气发话制止小辈吵架。
忽听李善度朝石之轩道:“石公子还是待会再与你师兄弟说话。贫道已将消息飞传回建康,呵呵,相信国公定会妥善安置明月姑娘。”
石之轩目里一寒,忽又计上心来,顿作厉声喝道:“师叔祖你放我与这妖人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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