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医药代表

女医药代表第10部分阅读

    样才能找个借口让华美医药公司供货呢?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众所周知,本地最大的连锁药房欣成药房和华美医药公司同属一家集团,并且,欣成药房不接受厂家直销,他们只从华美医药公司进货,这就给单纯创造了机会。她只要把自己公司卖得比较好的一些品种铺进欣成药房,她就有了供货给华美医药公司的理由。

    当然,在“究竟给华美医药公司什么样的供货价”的问题上,要把握好一个度,一定要确保所有的品种从华美公司出去后的供货价比以前她直接供给药房时的供货价更低一些。

    这样,她就可以打电话和以前那些老客户讲:“公司出了新规定,从今以后我们公司就不做直销了,你们药房要是还想要货的话,可以找华美医药公司进货,并且,因为节约了送货成本,华美医药公司的供货价比我们以前直销时还要低一些。”

    单纯可以想象,那些药房老板这么一听以后,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华美医药公司的品种很多,那些药房本身就和华美医药公司有着很好的合作关系,现在单纯公司的品种走华美的渠道了,价格也更便宜了,这对于药房而言当然是好事啊!

    如此一来,单纯就把送货的问题解决了。换言之,只要她的计划能成功,就能把她原来三分之二左右的otc客户给保住。

    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连单纯自己都拍案叫绝。

    这下她就放心了,就算以后于晖发现她动了手脚,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因为他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写下了“两年内不会将华美医药公司和欣成药房调给其他业务员”的保证。也就是说,单纯至少两年内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而两年之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单纯早就不在这家公司做了。

    想到这里,单纯心里就乐了:于晖啊于晖,你想轻而易举地动我的网点?门都没有!

    毕竟于晖没有做过otc,所以他不懂里边的门道,这才给了单纯这个可乘之机。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单纯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觉得无聊,便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想到otc市场终于可以保住了,她便可以安心地睡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踏实。

    交接

    次日一早,单纯就带着刘佳佳照着公司打印出来的客户名单在各大药房间走马观花地走了一遍。所谓的交接也只是领着刘佳佳认识了一下店长或店员、查了一下各个品种的库存量,然后留下一张刘佳佳的名片。

    单纯为了早点儿完成交接工作,还特意花两百块钱租了一辆夏利,这破夏利车虽不算快,但一路走走停停,仍是把刘佳佳弄晕了,以至于晚上回到市场部后,她还特委屈地对单纯报怨道:“今天那车子带着我们在街上乱跑,弄得我一点儿方向感都没有。那些药店在什么地方,我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了,以后送货怎么办啊?”

    单纯一听,心里就更不乐意了,心想:你这算什么啊!想当初,这些路可都是我自己用脚一步一步量出来的,药房也是我自己一家一家找的,鞋子都走坏了好几双,哪像你这么轻松,还有车坐。

    也许是因为刘佳佳是于晖安插进来的,所以单纯一开始就对她有一股敌意,单纯最恨的就是这种凭借关系来夺取别人劳动成果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大家都不容易,所以她听到刘佳佳的抱怨后还是和颜悦色地安慰道:“没事,以后慢慢就好了。只要你肯用心做,一定能做好的。对了,我房间里有份明城市区的地图,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单纯回房取了地图,看着地图上的一条条皱褶,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初来乍到时的那一段艰难的岁月,心里头不禁一酸,这份地图承载了太多记忆……她突然有些舍不得把它送给刘佳佳了,于是又转身将地图收藏好。回到会议室后,她对刘佳佳说:“对不起啊,那张地图,我找不到了,不过不要紧,一会儿我下去给你买一张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单姐姐,还是我自己去吧。”刘佳佳客气地道。

    单纯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撇撇嘴,道:“得,别叫我姐!我虽然比你来得早,但是一定比你小,所以,你还是叫我单纯吧,或者小丫头也行,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刘佳佳脸一红,尴尬地道:“我……我……不知道,所以……”

    单纯手一挥,“行了,没事。你看一下,交接材料我都写好了,各药店的库存也在上面,你拿去给于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我还得和樱樱出去办医院的交接呢。”

    刘佳佳接过单纯递过去的资料,转身往于晖的房间走去。十几分钟以后,刘佳佳就拿着资料回到了会议室,对单纯道:“于总说没问题,可以签了。”

    单纯微微一笑,接过一式两份的资料,刷刷两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还给刘佳佳。

    刘佳佳是一个谨慎的人,她仔细地又把资料看了一遍后才签上自己的名字。单纯拿起其中一份资料,对她笑道:“那就这样了啊,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自己出去跑了,自己小心点儿。要是有药店要你送货,你不会去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谢谢你。”刘佳佳笑道。

    “嗯,我走啦。”单纯向她点点头,侧过身出了会议室。

    相互怜惜

    单纯回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马上出门往万达花园赶,她和樱樱约好了晚上八点半去拜访一附医院的药剂科主任,而那位药剂科主任的新居就在万达花园。此时已经八点一刻,樱樱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在万达花园的在门口等她了。单纯下楼后找了一家水果店,买了一篮高级果篮,然后打车前往万达花园。

    到了小区门口,单纯刚下车,樱樱就跑了过来,叫道:“你怎么才来啊?等死人了!”

    单纯一边付钱一边笑道:“对不起,来晚了。刚才在和刘佳佳签交接资料,所以……”

    “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难得马主任今天在家,我们快点儿过去吧。”樱樱拖着单纯就往小区跑。

    “你慢点儿慢点儿,你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啦,不能再这么跑了,知道吗?”单纯轻声骂道。

    “哦!”樱樱恍然大悟,“是啊,我差点儿忘了。哈哈哈,小丫头,你真好,我都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你了。”

    “呵呵,没事啊,以后我回蓝城的话就去看你,这总可以了吧。”单纯拉起她的手,放慢了脚步。

    “嗯,你一定要来看我哦,不许忘了我!听到了吗?”樱樱竟撒起娇来。

    单纯搂了搂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的小公主,我一定会去看你的。现在先办正事吧,你快给我说说他们家的情况。”

    “嗯。马主任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他有一个儿子,今年九岁,读小学三年级,妻子就是他们院的护士长,人长得挺漂亮的,但是脾气不太好,又爱吃醋,你以后要注意点儿。”樱樱语重心长地对单纯道。

    “嗯,还有吗?”

    “其实我做得也不算久,和他接触不多,但是,如果你以后要进品种的话,你得找他。他们医院每三个月开一次药师委员会来决定进哪些新品种。虽说是开会决定,其实全是他一个人做主的,你只要找个医生给你提单,然后搞定了他,那你的品种进一附医院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呢,听说他这个人比较贪,现在这套四室两厅的房子就是几个厂家的‘药代’联合起来买来送他的。”

    “送一套房子?不会吧?那得多少钱啊?”单纯惊讶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厂家一定是从这家医院挣了大钱呗!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家铺的那俄罗斯地毯每平方米就得一万多,可贵着呢!你一会儿进去小心点儿,别弄脏了,知道吗?”樱樱特别叮嘱道。

    “看来这药剂科主任的权力真的挺大的呀,能捞这么多钱。可是,他就不怕被抓吗?还敢光明正大地住在这房子里?”单纯不解地问道。

    “这你就少见多怪了吧!他不说,厂家不说,谁知道?别人就算知道,也只是猜测,谁有真凭实据啊?”樱樱的嘴角浮起一丝不屑。她打心底看不惯那些“巨贪”。

    “唉,这世界的变化可真快啊!连收黑钱都收得这么光明正大了?”单纯不无感慨地道。

    “你还别看不起他们,他们还看不起你呢!现在是收钱的看不起送钱的,送钱的看不起收钱的,相互鄙视,却又互相利用,这一点真的很搞笑的。当然,也有一些医生和院领导是不收钱的,他们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但是这种人现在越来越少了。总之,这个圈子的水太深,一时半会儿也和你说不清楚,你做久了,慢慢地就会知道了。我走了以后,你有不懂的都可以打电话找我啊。”说起这些事,樱樱有些无奈。

    “哦。这样看来,做临床可真比otc复杂很多呀!”单纯有感而发。

    “那当然!不说了,快到了。看到前面那栋白色的楼了吗?三楼,就是马主任的家。一会儿进去了,要机灵点儿!”樱樱指着前面嘱咐道。

    “嗯。”单纯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极其无聊又很公式化的拜访,樱樱和单纯进了马主任家后,马主任请她们在客厅坐下,樱樱把单纯介绍给了马主任,而单纯也趁机递上了名片,之后三个人便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其间,马主任那个九岁的儿子从房间跑出来了,叫嚷着要他爸爸给他买一个psp掌上游戏机,马主任面露难色地叫他儿子快回房间,别胡闹。

    这款游戏机单纯知道,在她家里还没出事以前,她弟弟也有一台的,买时花了两三千块钱呢。

    这马主任的儿子什么时候要不好,为什么偏要选在她们来的时候要呢?

    单纯立即心领神会,她试探性地对马主任说,她有个朋友是做这款游戏机的经销商,她去买可以便宜点儿,如果马主任不反对的话,她想送一台给马主任的儿子。

    马主任虽然嘴上说不妥不妥,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是乐意的。于是,单纯趁热打铁地说,她明天就去找她的朋友,然后说了一些希望马主任能让孩子劳逸结合,别影响了学习之类的话。马主任忙说,那就不好意思啦。单纯见是时候了,便拉着樱樱告辞了。

    出门后,单纯不禁摇着头对樱樱叹道:“果然像你说的那样黑啊!刚才摆明了是他在试探我嘛!不过,这点儿小东西,他肯定没看在眼里,以后要是想找他办事的话,还得花大价钱。”

    樱樱似乎对单纯讲的话并不感兴趣,反而很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有个经销游戏机的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笨啊!我哪有什么经销商的朋友啊,还不是为了迎合他嘛。”单纯再次摇头叹道。

    “你……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揣摩客户的心思了?这样的你,让我有点儿陌生。不过,我都是要走的人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吧!”樱樱撇了撇嘴,有点儿不开心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樱樱。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喜欢给那种人送钱送东西的,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人活着不能光想着自己。我现在很需要钱,我妈妈天天打电话来哭,说家里总有人去逼债,所以,我就算是为了家人,我也必须尽早学会这些,你明白吗?”单纯的脸上泛起一丝无奈。

    樱樱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会有自己的痛苦和挣扎。所以,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握住了单纯冰凉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着。

    而单纯则用更大的力气回握。因为理解,所以相互怜惜。

    有钱能使鬼推磨

    接下来的几天里,樱樱和单纯都忙于医院的交接工作,每天晚上樱樱便带着单纯去各科室的主任家里拜访,而白天樱樱还得带着单纯到一附医院的各科室去晃,一瞅到哪个科室没有患者就抓紧时机拉着单纯进去,向那些医生介绍单纯,说她已经辞职了,以后这边的工作就由单纯来接替了。而那些医生对她们二人的到来也反应不一,有点头微笑的,有不耐烦的,有一脸漠然的,有连头都没抬一下的,有主动索要单纯的名片的,当然,也有直接轰人的。

    好在樱樱在交接工作之前就和单纯打好招呼了,这让单纯多多少少有了些心理准备,所以她在遇到这些不同反应的医生时才不至于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些人里边有一个人让单纯印象很深刻,就是那位见了她们就直接轰出耳鼻喉科三诊室的年轻医生。他姓郑,戴一副金边眼镜,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很斯文。听樱樱说他是湘雅医学院毕业的博士生,是今年初才调到这家医院的,他为人很正直,从不跟医药代表们接触,谁去都能被他轰出来。他甚至公开扬言,说中国当今的药价虚高,虽然不全是医生的错,但是,如果医生不收回扣,厂家就不会为了这些中间费用而想着法儿去把零售价提高,从而造成中国人看病越来越难的问题,所以,挣这种钱的人挣的都是昧良心的钱,全是垃圾!

    正因为他的这番言论,导致他被医院的医生孤立,甚至于所有厂家的“药代”都在背后骂他是只不懂人情世故的四眼田鸡。可是,任凭别人怎么说,他依然我行我素,从不肯屈服于这个“大环境”之下。

    说实话,单纯对他其实是很佩服的,佩服他做人有原则,佩服他的勇气,而且,单纯也相信,虽然其他厂家的“药代”都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但是,但凡有一点儿良心的“药代”都会由衷地敬佩他。这样的人,不多了。虽然他改变不了这个“大环境”,但是他可以做到独善其身,这已经很不易了。他值得敬佩!

    和单纯交接完了所有关系后,樱樱便和父母离开了明城,走的当天全市场部除了闫之华所有的人都到车站去送她,场面很伤感。单纯更是难过得直想哭,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可她硬是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她知道,有些事,哭是解决不了的。

    列车缓缓开动之时,单纯忽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脚下一软,跌进了一个怀抱,心一惊,抬头一望,是萧天。

    “你还好吗?”萧天自上而下地望着她,语气中露出了久违的关切之情。

    单纯摇了摇头,忙站直了身子,将萧天推开,冷冷地道了声:“谢谢。”

    “我送你回去好吗?”萧天跟在她身旁,轻声问道。

    单纯抬眼幽幽地望了他一眼,无力地道:“不用了。谢谢。”而后转身决然离去。

    萧天看着单纯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苦楚……

    樱樱走后的第二天,吕国军也因为已和江克百办完交接而去了山口市,而新来的李胜去了明河县,他们这一走,市场部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单纯都很忙。她先是向于晖打了个申请报告,申请开发华美医药公司和欣成药房这两个网点。于总签字批准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华美医药公司,找到他们的采购小陈,简单地向小陈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当然,她不会傻到实言相告,她只是说自己以前都是做直销,现在觉得那样送货太麻烦了,太累了,还浪费时间,所以,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让货从华美走比较省事。接着,单纯又将自己公司的产品在各药房的销量情况加以说明,小陈听后,很感兴趣。

    中午,单纯趁机请小陈到当地有名的海鲜酒楼饱餐了一顿,二人在饭桌上就谈妥了供货价与资金回笼的周期,散席前单纯又将一个装有三千块钱的红包塞到了小陈手中。小陈拿了钱办起事来效率也高,当天下午,他便将此事向老总报告了,得到老总的同意后,二人马上就签订了合同。第二天,单纯便到仓库装了十几件药品送到了华美医药公司的仓库。

    事情出奇地顺利。单纯不禁感叹: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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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叫不妙

    将货送到华美公司以后,当天中午单纯又请小陈吃了一顿好的,一来算是感谢小陈的帮忙,二来她想向他打听一下关于欣成药房新品进店的进店费的事情。

    当单纯婉转地向小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时,小陈满脸油光地对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拍,说:“原来你还想把货铺进欣成药房啊?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容易,你找我就好。我和我姨说一声就可以了。”

    “你姨?”单纯不解地问道。

    “哦,我姨啊就是那个……就是我们老总嘛。不过,这事儿你可别外传啊!所有的厂家包括公司的员工,就只有你知道了。”小陈意有所指地看着单纯笑,笑得很憨。

    这笑,笑得单纯心里直打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单纯心中虽疑惑,脸上仍是一笑,道:“您的意思是可以帮我免费把货铺进欣成药房的二十多家分店吗?”

    “那当然!我虽然不管欣成药房的采购,但是,我说的话,我姨还是会听的。只要和我姨说,你们公司的药品在临床方面做得很到位,经常有顾客拿着医院开的方子上店里来询问,可是我们的各分店却没有,让那么多顾客失望而归,这样简直是在浪费公司的资源。你信不信,只要我和我姨这么一说,你们公司的各个品种明天就会被铺进欣成药房的各分店。”小陈一脸自豪地对单纯说道。

    单纯心中一喜,忙端起自己的那杯啤酒向小陈敬道:“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难得陈大哥人这么好,这么肯帮我,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来,干杯!我敬你!”

    “哈哈哈,好,干杯!”小陈豪爽地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直直地望着单纯,坏坏一笑,道:“如果我真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可别忘了我啊!”

    单纯虽然不太明白他的这一笑究竟包含了什么意思,但是心中仍莫明地一颤,唇边勉强扯起一丝笑容,道:“陈大哥,你说笑了,我怎么能忘了你的大恩呢?你的好,我可都记着呢!”

    “你可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哦!哈哈哈,你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后天去欣成各分店看看就知道了。”小陈依然直直地望着单纯。

    单纯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脸上仍强撑着笑容,道:“那我就先谢谢你啦!来,我们喝酒!”

    “好,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休!”小陈喝酒的兴致似乎越来越高,连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不少。

    单纯暗叫不妙,这顿酒再喝下去,怕是要出问题了。于是她急忙找了个借口跑出了包厢,躲到无人处偷偷给张文强打了个电话,交代他过五分钟后再打过个电话给她,还要故意大声地说公司有急事找她回去开会。张文强很够哥儿们,不问事由便答应了。

    单纯回到包厢没过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她急忙接了起来,还故意装作不小心地按下了免提键,为的就是让小陈听得更清楚。她应了一声“喂”以后,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张文强焦急的声音:“单纯,你在哪儿?快回来!于总突然有急事要开会,都通知了,就差你一个了!快回来!”

    “嗯,好的,我马上回来!”单纯一边大声应道,一边暗想,张文强这小子的演技还不错嘛!

    “快点啊!我挂了。”张文强匆匆将电话挂了。

    单纯装作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对小陈苦笑道:“陈大哥,你看这……本来还想陪你好好喝喝的,可是……你也听到了,我们于总找我开会呢,我要是不回去就惨了,不仅要罚钱还要挨骂呢!他可是出了名的会骂人……”

    竟然会是他

    “行,你有事就先走吧!”小陈冲单纯点了点头。

    “嗯,那我就先走了!服务员——”单纯扯着嗓子对门外叫道。

    服务员马上推开房门进来了。单纯从包里拿了一千块钱递了过去,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这些钱先放你这儿,等会儿我大哥吃好喝好后,你再给结账,多了的你找给他就行了。”

    “呀,单纯,怎么能顿顿让你请呢?这顿我来,我来——”小陈站了起来,伸手就往兜里翻。

    单纯忙按住他的手,笑道:“怎么能让陈大哥破费呢?本来先走就是我不对,再让你付钱,你让我怎么安心呢?好啦好啦,这顿就算我的。陈大哥,我们是朋友,以后吃饭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嘛,对不对?”

    “那倒也是。”小陈点头笑道。

    “来,服务员,拿着。”单纯看着服务员接下钱后才转身对小陈道,“哥,真对不住啊,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意思的话,可以多叫几个朋友过来陪你。下回,我再陪你好好喝一顿,今天就对不住了,我得先走了。”

    “嗯,去吧!”小陈再次笑着向单纯点了点头。

    单纯得到他的同意后便飞一般地逃离了那间包厢。从海鲜酒楼跑出去很久,她的心仍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凭女人的直觉,那位采购小陈之所以这么帮她……很可能是另有所图。

    当单纯还在庆幸自己终于从海鲜酒楼那个“虎|岤”里逃了出来之时,肩上却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几乎就要跳起来,回头一看,竟是于晖的老婆成思梦。

    “原来是嫂子啊!吓我一跳。”单纯轻轻地笑着。

    “哈哈哈,我刚从商场出来就遇上你了,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所以……”成思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哈哈哈,怨不得你,是我自己胆子小。对了,嫂子你这是准备上哪儿去啊?”单纯笑盈盈地看着成思梦。

    成思梦努了努嘴,娇笑道:“我?回市场部啊,你呢?一会儿还有事吗?”

    “我?还好,嫂子你有事吗?”单纯迷惑地问道。

    “嗯。我呢这次来了就不打算走了,想留在这里好好陪陪你们于总。他一个大男人,身边没个女人帮他打理生活上的事,那怎么成呢?既然想在这边长待,就得另外租房子,免得留在市场部影响你们的工作。于是今天上午我就到市场部周边找了个房子,可是我觉得吧,那个房子什么都好,就是那衣柜不怎么样,所以我刚刚又到商场买了个衣柜,他们一会儿就送到我新租的房子里去。我想今天就把东西搬过去,虽然他留在市场部的东西不多,可是我怕我一个人还是忙不过来,所以,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去帮我搬家吗?”成思梦很认真地问单纯。

    经理夫人都发话了,能不去吗?单纯只能笑眯眯地回道:“好啊!”

    于是,原来打算去一附医院的单纯只能跟着经理夫人回到市场部于晖的房间里收拾东西。

    成思梦负责收拾于晖的衣物,而单纯则负责收拾办公类物品。

    二人有说有笑地忙得不亦乐乎,突然,单纯盯着成思梦手上的一件衬衫呆住了。那件衣服上的……扣子……也是黑色镶金边的。

    她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假装很惊喜地问道:“这衬衫挺不错啊!是你买的吗嫂子?”

    “是啊,还是他去年生日时我送的呢?怎么了?你也觉得好看吗?”成思梦开心地问道。

    “是啊,真的挺好看的!呵呵,我也想买一件送给我男朋友呢!可以让我看看吗?”单纯用一种很夸张地语气对成思梦说。

    “好!”成思梦将衣服递给单纯,歪着头抿着嘴笑问,“你小样儿的挺厉害啊,这么小就有男朋友啦?”

    “谁说年纪小就不能有男朋友啦?嫂子你讨厌,故意取笑人家!”单纯一边敷衍着成思梦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那件衬衫上的扣子。

    然后成思梦再说了什么她就听不清了,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的位置——那上面果然是空的。

    原来那一晚偷亲她的人竟是于晖!

    一个未解的谜

    单纯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找不到于晖这么做的理由,他一向很讨厌她的啊。从她到市场部那天起,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呢?

    可是……事实已经摆在她面前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单纯百思不得其解。

    帮成思梦搬完家,单纯便一个人躲到海边挨个给客户打电话,告诉他们以后她做的药品都从华美医药公司走,如果要货的话直接打电话给华美医药公司就可以了。那些人听说华美医药公司的供货价比以前更低后,都乐呵呵地表示会支持单纯的工作。另外,单纯还特别向上了促销员的药店的经理交代,她在店里上促销员的事除了她本人,对外谁也不要说。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这个“秘密”被公司的人知道。做完这一切之后,otc方面的事就暂且告一段落了,她可以安心地去做临床的工作了。

    当晚,单纯辗转难眠,因为她的心中还有一个未解的谜。

    她手中紧紧地攥着那颗扣子,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于晖那件缺了一颗扣子的衬衫,思绪万千。

    怎么会这样呢?这个人,她曾经以为是萧天,也曾经以为是闫之华,没想到却是于晖!怎么会是于晖呢?不可能是他啊?

    单纯越想越乱,半夜两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正打算睡觉,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开门上的锁,单纯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警惕地望着门口。

    天啊,上次的事件不会再次重演吧?

    怎么办?

    单纯一遍遍地问自己。樱樱走后,这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住了。本来于晖的表妹刘佳佳是要搬进来住的,可是,她今天和成思梦去他们新租的房子里去了。

    现在怎么办?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单纯惊得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喝问:“谁?”

    门口很黑,看不清来人的相貌,隐约可见那人一脚将门踢上,向她冲了过来。她只喊了一声“啊”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一阵酒气向她袭来。那人用力地将她压在了床上,她心急如焚,奋力挣扎,无奈二人的力气悬殊太大,任她怎么挣扎,也逃不出那人的控制。

    正值初夏时分,天气已渐渐转热,所以单纯只着了薄薄的一条睡裙,那人在扭打中将单纯的睡裙掀了起来,又在黑暗中触及单纯滑嫩肌肤的那一刹那浑身一颤。

    单纯暗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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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块能买什么?

    那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然后用脚指头勾掉她的内裤……

    当那人用双腿把她的脚强行撑开,然后猛地一挺,从背后进入她的身体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贯穿了她的全身,她轻轻地颤抖着,两行清泪自腮边缓缓滑下……

    浅浅的月光从窗外照入室内,身下的单人床轻轻地摇晃着,耳边传来了那人粗重的喘息声。

    全身依然不能动弹,但下身传来的阵阵疼痛却告诉她——她最在乎的……已经失去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算我曾经做错过什么事儿,那也是为了能让家人早点儿过上好日子啊!老天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甚至想到了一死了之。可是她不甘心。

    她知道,身上的人就是于晖。因为她的手指碰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么大的钻戒,整个市场部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而且,能有钥匙把她房门打开的人,除了他又能有谁呢?她不甘心白白地放过他。

    于晖在她身上不停地运动着,单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接着传来了萧天的声音:“小丫头,你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估计萧天是听到了什么声响才不放心地跑过来询问。

    单纯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拼命挣扎,想要对外呼救,耳边却响起一个微小而冰冷的声音:“你如果想让他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你就尽管叫吧!”

    现在这副模样?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儿,单纯心里刚升起的那丝期盼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无法想象自己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萧天面前的情形。那该是多么丢人的事啊!

    “小丫头?你到底怎么了?你是醒着的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萧天依然在敲着门。

    于晖知道单纯已经妥协,于是放心地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命令道:“叫他走!”

    虽然单纯恨透了于晖,可是,此刻她也只能照办,因为……一旦萧天急了撞门进来,到时一定会把全市场部的人都惊醒,到那时,她又情何以堪?

    “是萧天吗?我没事儿,刚睡觉时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我现在要睡了。你走吧!”单纯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外叫道。

    “没事吗?真的没事吗?那我回去睡觉啰。”萧天不放心地问道。

    “嗯,你去睡吧,我真的没事。”单纯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可是眼中的泪水却像决堤的水,哗哗而下。

    “哦,那你自己注意点儿啊,我去睡了。”

    随后传来萧天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于晖确定萧天走了后才从单纯的身上爬了下来,他把灯打开,缓缓穿上裤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三沓钱扔到单纯的脚边,不屑地对单纯道:“这里是三万块。你家不是缺钱吗?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报了警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说完,他看也不看单纯一眼,转身关了灯,开门,走了出去。

    室内再次陷入了黑暗和静谧。

    谁在折磨谁

    单纯双手颤抖着捧起床上的那三沓钱,心中是无比地悲愤。

    三万块?三万块钱用来买她的初夜?他把她当什么?

    单纯双手朝空中猛地一挥,钱全散了,一张张钞票就像落叶一般飘飘洒洒地铺满了整个房间。

    哈,三万块!于晖,你也太小看我单纯了吧!今日你带给我的羞辱,我总有一天会百倍地还给你!你等着!

    单纯赤裸着在床上跪了一夜,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像,身旁撒满了一张张的百元大钞。

    这一切仿佛时光倒流,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广州受辱的那一天,只是,这一次她所受的伤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就那么跪着,一直跪着……

    每多跪一分钟,她心中就多一分恨意。恨于晖,更恨自己。

    此时的她,只有恨,才能让她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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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没有报案,理由有两个,一是她丢不起这个人,二是她认为像于晖这样的人连坐牢都是便宜他了,要想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除了坐牢还有更好的方式。比如,让他在事业上一败涂地。像他这么自负的人,如果真有一天在事业上栽了跟头,那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于晖给的那三万块钱单纯没有要,因为一旦要了这笔钱,她就真的连仅剩的一点点尊严都失去了。她虽然贪钱,但她再穷也不会卖自己,这点儿傲气,她还是有的。当然,这笔钱她也没有还给于晖,还给他就太便宜他了,反正这笔钱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还不如把它捐给有需要的人呢。

    黑暗中,她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得了白血病没钱治的六岁的小女孩,她决定把这钱捐给那个小女孩。这笔钱来得虽然不是很“干净”,但是生命是最值得被尊重的。

    而跪了一夜导致的后果就是,她着了凉,得了重感冒。这一病,她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八天,浑身无力,盖再多的被子都觉得冷,不想吃,不想喝,更不愿吃药,她存心折磨自己。

    心已如死灰,痛恨自己的她从没把这场病放在心上。她甚至在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这样,她就可以抛开所有不开心的事了,不用日日想着怎样去挣钱还债,也不用去想于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更不用去想怎样才能毁了于晖……

    虽然单纯并不在乎自己会病多久,但是有一个人他在乎,那个人就是曾经说过和她不是恋人便是仇人的萧天。

    当他看到单纯病成那样后心疼得不得了,不知不觉中已将往日的恩怨放下,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是怎样才能让单纯早点儿好。他请了假陪在她身边,想着法儿地哄单纯吃东西和吃药,单纯不想吃,他便强行喂。单纯对他又骂又打,可他就是不走,他说他只想看到单纯快点儿好起来。

    从萧天固执的眼神中,单纯明白了一件事:萧天仍是爱她的,他从前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伪装。

    知道这一点后,单纯的心里便更苦了。她觉得自己不配,不值得他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打骂萧天,她希望这样可以把萧天气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萧天便越是对她好,熬到最后,单纯终是拗不过萧天,她终于选择了妥协。因为她实在是不忍心再折磨萧天了。她的固执,伤的是一个人,痛的却是两个人。

    有多少次,望着萧天关切的眼神时,她都想将一切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时她又将它咽回了肚中。事情既已发生,说出来,只会让他也跟着痛苦。她欠他的太多了,绝对不能再把他卷进这件事情中来。

    于晖欠她的,她会留着以后慢慢算,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做好业务。只有做好业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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