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两汉往事

两汉往事第74部分阅读

    娡神秘地看了刘嫖一眼,“你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刘嫖更加迷惑。

    王娡接着说道:“后位空缺。姐姐何不先让栗家人进言‘立栗姬为后’?”

    刘嫖听明白了,但没有想明白,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再说出口。

    王娡点了点头,轻声道:“让栗家人先进此言,一则可让皇上更为恼火,二则也可真正明白皇上的心思。”

    刘嫖心中的疑虑并没有解开,问道:“若皇上同意了呢?”

    王娡“哼”了一声,反问道:“会吗?若真是同意了,说明大势已定,你我也就没必要再争下去。此举也算是顺水人情。也许将来还有个缓和的余地。”

    刘嫖心中暗服,眼前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不过刘嫖还有一丝疑虑。“若皇上盛怒,追问下来,栗家人定会说是我让讲的,恐对你我不利。”

    王娡坏笑一阵后,幽幽地说道:“真到那时,其若不说实情或许还能活命,但若牵涉到你,其必死无疑!”

    刘嫖疑惑地看着王娡,“何以见得?”

    王娡凤眼低垂,“姐姐难道不知晓皇上现今所忧?”

    刘嫖有些迫不及待,“自然知晓,恐栗姬将来对宗室不利。”

    王娡笑道:“这不就得了?你我已于栗姬势如水火,人神共知,若栗家人胆敢说是你指示,皇上定难相信。到那时,就是栗家人在谋害于你。”

    刘嫖也笑了,“这么说来,还必须使栗家人咬定是我让干的。”

    王娡陪笑道:“此事也只有姐姐能成,他人恐做不得。”

    刘嫖笑了一会,突然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就这么办!”

    归家后,刘嫖找来了一个人。

    就有限的史料记载,这个人的职务是大行令,具体姓名没能留下,央视大剧《汉武大帝》里给这个人起了个名字——栗贲。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不过这也无所谓,别说叫“栗贲”,就算叫“大粪”都无关紧要,只要知道这是栗家的人就行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也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

    对付这个人,刘嫖是有些把握的。因此,刘嫖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后位缺,俗话说‘母以子贵’,大行何不上奏立栗姬为后?”

    栗老兄小眼一转,反问了一道:“公主为何不上奏?”

    刘嫖“咳”了一声,“我倒是想来着,只是不太方便,也恐老太太不高兴。”

    栗老兄摇了摇浆糊一般的脑袋,“只是不知道皇帝的想法。”

    刘嫖“呵呵”一笑,“我给你透个实底,这正是皇上的意思。只不过皇上希望大臣们先行提出罢了,在老太太那里也好交代。”

    栗老兄默默地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刘嫖笑道:“大行放心,若皇上问起来,就说我们已经商议过了,是我出面要求奏请的。”

    刘嫖顿了一下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偌大的一个后宫,没个皇后怎么能行?”

    一听有刘嫖撑腰,栗老兄有了底气,高兴了起来。皇帝授意、长公主撑腰,的确是一件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这么好的事情,不干白不干,干了不白干。因此,他当即表态,准备奏上一本。

    不得不说,这位老兄太幼稚,高兴劲一上来不管不顾甩胳膊就要动手,根本就没认真考虑自己的身份。

    虽说他也是九卿里边的数,但毕竟自己是栗家的人,总得避避嫌。就算皇帝不好意思开口,但也没道理先让他站出来讲话。况且,上边还有“三公”,说话更有分量,身份更为恰当。刘嫖舍本求末,找一个最不适合先开口的人,无需动脑就能猜到个中蹊跷。

    更显眼的是,多年来刘嫖和栗姬势同水火。无故示好必有j谋。刘嫖突然这么好心,定然有诈。应该说,刘嫖的话虽然说的好听,但此举却漏洞百出,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满口应承。

    可不幸的是,这位栗老兄脑子不好使,刘嫖刚刨好坑,他就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争储——第十五节开会

    第二天一早,刘启按惯例在未央宫宣室组织开会,专业术语——早朝。

    提到这两个字,我简单穿插一句闲话。早朝,这个规矩实际上是汉朝时才发明的。“未央宫”三字就是这个规矩的。萧何当初修宫殿时,借用诗经里的名句“夜如何其,夜未央”,意思是约束皇帝和朝臣们凌晨议事,是中国封建时代早朝制度的开始。从此以后,历代的帝王们基本上还比较守规矩,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组织大家开会。当然,每隔几十年会冒出个别懒人,就不太守规矩。其中最出名的要数明朝的朱翊均同志,他是皇帝中的奇葩,三十三年不上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懒人中的极品。

    刘启是比较守规矩的。由于前段时间身体状况欠佳,因此请了个病假,跑到甘泉宫修养了一阵。现在病愈康复,又一次焕发生机,连忙赶回来上班,早早起床组织大家开会。

    刘启今天难得的惬意,笑呵呵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会议开始了。

    刘启的屁股还没坐稳,大行令同志就迫不及待地挤过人群站了出来。

    他的确有些等不急了。自从刘嫖向他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后,栗老兄就极其亢奋,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生意。

    实际上,在他站出来的那一刻,刘启的老脸已拉的老长。最近几天刘启只要看到栗家老小就满心烦气。当然,这拜栗姬所赐。

    可大行令由于太过亢奋,没留意皇帝的面部表情。因此张嘴就开始发挥了。要说他也不是盖的。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为刘启详尽阐述了“老婆”的重要性,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立皇后。

    刘启正在这件事上犹豫,也正对栗家人反感,而偏偏是栗家人第一个站出来挑这个话头。栗老兄此番表现,通俗点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启的脸愈发阴沉,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问道:哪大行认为谁可为皇后?

    亢奋的大行令满心激动,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栗姬是太子的母亲,自然……

    还没等他说完,刘启一巴掌就拍到了御案上,并且还配了音:放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

    按刘嫖的说法,这次上奏是一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情,是配合皇帝唱双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然后得到高度赞扬。说不定还能顺便得些实惠。可没想到皇帝却有如此反应,完全出乎栗老兄所料。这让他的脑子有些短路,愣在当场,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

    按理说,在朝廷里混了这么多年,此情此境很清楚自己被人阴了。因此,绝不该再按刘嫖安排的套路出牌。可这位老兄明显没这个觉悟,不经大脑就说道:馆陶公主让我说的。

    如此一来,刘启彻底火大。他的确是该“火”一把。这么多年来,刘嫖和栗姬是什么关系,世人皆知,就算所有人同意栗姬当皇后,唯独刘嫖不会。大行同志虽然说的是一句老实话,可刘启听来却变了味,他的第一反应是栗家人在栽赃,是在泼刘嫖洗脚水。

    刘启当即就用行动证明自己很生气:中尉在哪?

    中尉卫绾连忙站了出来。

    关于这位卫绾同志,在随后的故事情节中还将介绍到,在此就不再多加染笔。大家只需要知道,他是儒家学派的忠实追随者,是一位谨小慎微却颇有手腕的人,很会处理各方关系,和皇帝关系也很铁。更重要的是,终有一天,将在他身上再此引发“儒”“道”两家的争锋。然而他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因为他所用的治国理念是儒家,可自己的处世方式却完全是道家的那一套,并且还时不时会用一些法家的霸术,夸张的是在汉景帝刘启临终前,卫绾同志颇有心得地把很多政敌一股脑地扔进了牢房……总而言之,这是一位高人。

    实际上,卫绾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虽然栗老兄有些“举贤不避亲”的意思,但没道理皇帝会为此而较真,会龙颜大怒。

    可皇帝点了名,自然需要出来配合一下。紧张的大脑还没想好措辞,就听刘启开始安排了任务。

    刘启扯着嗓子吼道:把他拿下!

    卫绾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提问题,一切都好办。随即大手一挥,就冲进来两个侍卫,上去就把大行令给按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大行令还没闹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虽然身子没法动,但嘴闲着,因此喊了一嗓子:刘嫖忽悠我!

    不喊还好,这一嗓子吼出来后,刘启彻底恼了,不耐烦地甩着手:赶紧拉出去!

    几个大臣刚准备站出来说情,还没等张嘴,就听刘启开了口:敢求情者,同罪!

    大家蒙圈了。至于是个什么“罪”,大家都没想明白。但有一件事,大家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栗姬不可能当皇后。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可与会人员的心中却五味杂陈,个个惴惴不安,暗思皇帝会不会在自己身上发飙。

    一旁的窦婴在短暂的迷茫后,暗自紧张了起来。他并非为自己紧张,而是为太子。因为皇帝此举明显是个信号,是个对太子很危险的信号。但他依然没敢站出来,因为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紧张压抑的氛围中讨论了几个议程后,草草地结束了这次会议。

    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拍拍屁股准备回家,而卫绾却留了下来。

    要说他不留不行。因为皇帝在大殿上只说把大行令拉出去。至于拉去哪,也没做明确指示,是让他回家吃自助餐,还是请他去中尉牢房里吃免费餐,就更难把握了。

    对于这么个难题,卫绾自然需要有个准确答复。因此,他硬着头皮找皇帝示下。

    刘启扭过头,冷冷地留下两个字:查办!然后甩袖而去。

    卫绾依然一头雾水,因为根本不知道皇帝令他“查办”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请大行令吃牢饭。这已经足够了。“查”嘛!只要是个人,只要在朝廷上混那么一两年,都不太经得住查,这难不住卫绾。(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争储——第十六节废黜太子

    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传进了后宫,栗姬慌了神。连忙动身,找皇帝求情。

    可在宫门外被挡了驾,使她心里哇凉哇凉的。这是多年来第一次享受此种待遇,自然不太好受。

    在皇帝这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很不爽,但事情还得办。她虽然不是聪明人,可并不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现在能帮她渡过危局的人似乎只有一个——皇太后。

    栗姬想都没想,提腿就往长乐宫跑,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宫门口得到了相似的回复。

    皇帝不见她,太后也不见她。彻底傻脸了。

    在万般无奈之时,她又一次想到了窦婴。一直以来,她不怎么喜欢窦婴,可自己不争气,偏要捅一些窟窿求人家帮忙。

    的确,现在能替她说话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人了。

    窦婴并不难找,因为他正在太子府等她呢。

    应该说,窦婴现在不比栗姬轻松,他急切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面后,栗姬嘴就问:“皇帝要干什么?”

    窦婴没有回答她。严格意义上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办法回答,皇帝想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他如果知道的话,就不进宫来找你了。

    窦婴咬了一下嘴皮反问:“是你让大行上奏的?”

    栗姬瞪着两眼回答:“我没有,这些天我根本没见过他。”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上奏?”

    “我怎么知道?不是说刘嫖指使的?”

    窦婴压低声音回了一句:“问题就在这。”

    栗姬有些竭嘶底里。哭道:“但也不能因这道奏疏就抓人啊?”

    窦婴沉默了一阵,“没什么不能的。”顿了一些问道,“最近宫里发生过什么事?”

    栗姬哭了一会。把前些天自己和皇帝的那番对话讲了出来。

    窦婴听完,微闭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埋怨道:“你怎么能如此回话?”

    栗姬蛮不讲理地吼:“纵然是我说错了话,可关大行什么事?”

    窦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关系大了去了。”然后躬了躬身,准备走路。

    栗姬一愣。话没说完就要走,太不礼貌了吧?但她现在是没脾气可发的。近似哀求道:“请太傅救救大行。”

    窦婴压低声音,“你我此时都不适合求情。千万记住,以保太子为重。”说完转身而去。

    栗姬望着窦婴的背影,茫然地颓坐了下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一句牢马蚤话,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窦婴几年前曾讲的——任何人都可以得罪,唯独刘嫖不能得罪。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会欣然同意那门亲事。然而现在,一切都于事无补。

    事实上,就在栗姬失魂落魄地四处求人时,刘嫖正待在长乐宫陪窦漪房唠嗑。

    在老娘面前,刘嫖说的很直白:血口喷人!我瞎了眼?会推荐栗姬当皇后?

    窦漪房相信了。她不可能不相信。因为这句话很符合刘嫖几年来的一贯表现。

    如果刘嫖只用这句收尾,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但她绝非那种轻易罢手的人。因为还有更厉害的一句话留在后边呢。收尾的话是这样讲的:栗姬颇似吕雉,怎可为后?

    完了,一切都完了。

    前些天,刘启已把栗姬和吕雉联系到了一起。现在,在刘嫖的帮忙下,窦漪房也有了这一番认识。汉王朝当前最有权威、最有实力的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后。栗姬的结局就此注定。

    刘嫖刚离开长乐宫,窦婴就来了。

    因为窦婴心里很清楚。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为了把事情做得更稳妥一些,没敢直接找皇帝,而慌慌忙忙地跑来了长乐宫。他认为太后这边似乎更好说话。

    事实上,窦漪房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好侄子干什么来了,但硬是不挑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窦婴虽然心急如焚,可没弄明白太后的心思前,也没敢明讲来意,更没敢提早朝发生的事。

    要说这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开口讲话就会有机会。聊着聊着,窦婴似是无意地把话头绕到了太子身上,把刘荣大肆夸奖一番后,得了个结论:太子仁孝。

    窦漪房没有接他的话茬,毫无表情的坐着。

    空气开始凝固……

    最终,窦漪房还是开口了,“惠帝也仁孝!”

    窦婴紧张了起来。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当然也清楚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如果刘荣和惠帝刘盈相似的话,那栗姬和谁相似就不言而喻了。

    窦婴张了张嘴想做些反驳,但嗓子一阵干哑……

    离开长乐宫时,窦婴的心情极差,开始暗自埋怨:败家老娘们,多年来正事没干一件,不但把自己弄成了残废,还让太子岌岌可危……

    可埋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因此窦婴头也不回,直奔未央宫而去。

    太后的态度已很明显,想让她帮忙说话已不太可能。也只好撩胳膊自己上阵,找皇帝理论。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效果不会太好,但现在也只就这么一条路可走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一路上,窦婴没敢闲着,挖空心思地想措辞,如何拐弯抹角说话,如何据理力争,都想的明明白白。既不惹怒皇帝,还要把事情办成,的确是需要动一番脑筋的。

    然而刘启做的更绝,根本就没给他亮本事的机会。因为窦婴屁颠屁颠跑来后,直接被挡了驾,硬是没能混进去。在宫门外晃荡半天后,怅然地转过了身。

    要有大事发生了。

    几天后。景帝前元七年,汉景帝突然连下几道诏令:

    第一道:罢免丞相陶青。当然,刘启虽然把事情做的很绝,但话说的却很委婉:年老体衰,归家养老。

    第二道:罢免御史大夫介。就有限的史料记载,关于这位御史大夫的痕迹就这么个“介”字。从晁错死后至今,任职三年,毫无建树,连全名都没能留下来,实为可怜。

    朝廷大员中,三公为尊。刘启可好,一口气罢免了两个,着实让人侧目。

    现在几家欢乐几家愁。可刘启不管他们的感受,又开始捣鼓了。要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赶走了老人,自然要提拔一些新人,不然的话,朝廷里那么多话谁来干?

    第三道诏令紧接着下发了——改周亚夫为丞相,免除太尉一职。这一招我不想解释,因为这种事情在周亚夫的老爹身上也发生过。

    不过提醒大家的是,太尉一职再次空悬。记得从公元前177年至公元前154年,这23年里太尉的职责一直由皇帝监管着。七国之乱时,周亚夫临危受命被封太尉,至今也不满4年。而现在,又一次回到老路上去了。

    多年来的“三公”,一转眼就只剩下了一个人,令人匪夷所思。可这难不住刘启,很快他就点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桃侯刘舍,拜御史大夫。

    这位新任御史大夫虽然也姓“刘”,事实上他和刘启并没多大关系。相反,这个人却是项羽的近亲。也许有人还记得,当年项羽死后,其叔父项伯投靠了刘邦,被赐姓为“刘”。这位刘舍同志就是他的后代。虽然刘舍同志职位很高,但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其主要特色是听话:谨小慎微,从不多言。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忙着自保之时,又一道诏令下发:废黜太子刘荣,改封临江王。

    自古以来,废除太子是朝廷里了不得的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总结几千年来的经验教训,哪位仁兄若在这方面做文章,通常情况下名声不会太好。当年刘邦动了十来年心思,开了无数次会,商量来商量去,硬是没敢动手。可不成想,刘启却是这方面的高手,把大家搞的眼花缭乱、惴惴不安之时,突然出手,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这道诏令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反对。

    窦婴无疑是表现最强烈的一位。他三番五次进宫和皇帝理论,可刘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理他的那一套。窦婴上蹿下跳忙活了一阵后,毫无所获。一生气,托病辞官,隐居了起来。

    接着,刘启又卯足劲做了一番人事调整,把栗家人彻底清理出了朝堂。值得一提的是,前边提到的那位大行令同志也做了个“合适”的安排:斩立决!

    由此可见,智商不够千万别去朝廷里混,要是一不小心入错了行,端了这碗饭,最好别多说话。若不然,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位大行令同志就是前车之鉴。

    至此,栗姬彻底傻脸了。应该说,她为自己的无知和脑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历史上,刘恒、刘启这对父子的名声一直都很好,给人的感觉是一对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大好人,很容易联想到拉平板车的大叔。事实上,这两个人和“老实”不沾边,手腕都不是一般的强。要说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能把那么多能人、猛人笼络在身边,让他么规规矩矩干活,还搞出一个“文景之治”的名声出来,水平之高,登峰造极。若不是其后又有一位更加生猛的皇帝横空出世,相信在汉朝历史上,刘恒、刘启这两个名字,将会被抬的很高、很高。(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争储——第十七节对症下药(一)

    在刘荣被废的当天,栗姬本人也被勒令搬家,在僻静处分到了一套住宅,用老百姓的话说——“冷宫”。从此,她也再也没能见到皇帝。

    哭过、喊过。哭干眼泪,喊哑嗓子,也没人来搭理她一句。现在的她是最痛苦的一位。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让她更痛苦的还在后边。因为,政治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成功了,什么都可以有;失败了,任何东西都不再会有,包括性命。

    但世界上的事情,都得辩证地看,有人痛苦,自然就有人高兴。因为一些人的高兴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高兴的人我不讲大家心里也清楚——王娡和刘嫖。

    但事实,她们俩目前还顾不上高兴。当然,也并非她们突然良心反省,同情栗姬的遭遇。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一句话,破坏了她们的好心情。

    说话的人是窦漪房。

    实际上,在刘荣被废的当天,就有一些大臣跑去长乐宫哭着喊着向窦漪房投诉,希望老太太出面,让皇帝收回成命。

    然而窦漪房却泼了他们一盆凉水,冷冷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大家发愣时,窦漪房说出了一句更为关紧的话:若梁王为储,就不会如此多事。

    听完这句话后,大家不抱幻想了,更甚者一些人有开始了下一轮的担心。很显然,窦漪房又要来“兄终弟及”这一套了。一些大臣虽然反对废黜刘荣,但也反对拥立刘武。

    在这些人中。表现最为强烈的非周亚夫莫属。

    周亚夫反对刘武。那是天下共知的事情。个中原因我不解释大家也能猜到——七国之乱时的对掐。

    自从那时结上梁子后,刘武每逢进京,都要在太后面前说周亚夫一些坏话,大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意思。

    当然,周亚夫也不是软柿子,时常也会在皇帝耳边提一提刘武最近几年的出格行为。

    两位兄弟都是实力派人物,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一直这样僵持到现在。当然。在朝廷上,周、刘二人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

    关系如此紧张,刘武一旦登基当老板,周亚夫肯定第一个被收拾。姓周的再不懂政治,也不会傻着脸给自己刨坑埋隐患。因此,刘武是他绝不愿意面对的角色。

    太后又来这一手,周亚夫自然不会乐意。现在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找错了对象,来和太后联手,简直是在给自己下套。

    无论谁当储君,只要不是刘武就好。想到这一层后。周亚夫连忙躬身告退。丞相带了头,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留着。纷纷退出了长乐宫。

    归家后,周亚夫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可走来走去,挠了半天墙也没想出一个好主意。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去找一个人,找一个适合说话的人——老朋友窦婴。

    周亚夫和窦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好到什么程度,足可参考他爹周勃和陈平之间的关系。

    我一直相信命运,当然我不是在鼓吹迷信,只是很多事情只有“命运”两个字能够解释清楚。就如姓周家的这对父子俩。

    应该说,周亚夫继承的不单单是老爹的事业,更有他爹曾走过的老路。不光性格、经历,连朋友圈都惊人的相似。

    周亚夫派人找到窦婴时,这位老朋友正在蓝田南山开荒。来人呈上书信,内容很简短,中心思想是让他抓紧回来。其中有一句话:太后有意立梁王为储。

    窦婴看完后,把书信投进身前火炉,转眼化为灰烬。

    他不喜欢梁王,甚至也的罪过梁王。记得几年前,汉景帝口误,窦漪房突然建议立梁王为储时,就是窦婴适时打了个圆场,坏了梁王的好事。并且七王之乱时,梁王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光周亚夫没过去帮忙,他窦婴似乎也没施以援手。因此,梁王对他也并不感冒,甚至是心存暗恨。只不过有太后坐镇,梁王也没拿他开涮。

    梁王没说他坏话,但并不代表对他没意见,只不过时候不到罢了。如果梁王一直是梁王,似乎也奈何不了他;可一旦梁王更上一层楼,相信窦婴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所以,窦婴是坚决反对立梁王为储的。正因为此,周亚夫才敢于把话挑明。说白了,这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利益。

    可窦婴轻描淡写地对来使说道:“丞相何不向袁盎找些说辞?”然后,接着埋头开荒。

    使者回去了,虽然没闹明白窦婴卖得是什么关子,但起码指了条道。就这样,袁盎同志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关于袁盎这个人我在前边介绍很多,说白了他就是靠那张嘴混饭吃的,性格耿直,胆大心细,说话不拐弯。他这种性格在汉文帝时期很吃香,可汉景帝刘启继位后,就不是那回事了,多次受挫,常被穿小鞋。他和窦婴等人联手干掉晁错后,更被赶出了朝堂。

    虽然最近几年混的不是太好,但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吃喝嫖赌、斗鸡遛狗,样样都干。久而久之结交了一些黑道上的朋友,其中最为有名的有两位,一个叫剧孟,另外一个叫季心。

    关于剧孟,史马迁还专门为其立了传,评价还很高——游侠,誉满诸侯。七国之乱时,周亚夫也曾给过这个人一句很响的评语:得剧孟,如得一敌国,荥阳以东无忧亦。简单点说,这个人很能混,是黑道中的超级老大,比民国时候的杜月笙的名头还要响。

    关于那位季心,大家也许很陌生,但他有个哥哥却耳熟能详——季布。虽然这哥俩性格很相似,但混的方式却大相径庭,总而言之一句话:季布混的是官场,季心却走的是黑道。不过因为他老哥的关系,季心也当过几天官。不过他的爱好主要有三项:喝酒、赌博和斗殴。

    袁盎同志最近几年,就是和这些人厮混着,不惬意才是怪事。然而,就在周亚夫万般无奈之时,窦婴却把袁盎给拉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窦婴颇有一些眼光。的确,难办的事情,就得让难缠的人去干,这叫对症下药。(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争储——第十八节对症下药(二)

    周亚夫找来了袁盎。

    闻得太后的意思后,袁盎当即蹦了起来,并且还配了音:此举万万不可,望丞相力荐。

    周亚夫两手一伸,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确——我要有这份能力还找你干嘛?

    前边提到过,袁盎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凡有丁点机会,就不会闲着。见周亚夫一筹莫展,袁盎张嘴就来了一句:我将上书皇帝,言明利害。

    周亚夫心中一乐,正愁没突破口呢,兄弟你太厚道了。

    只不过还有个问题摆在眼前。袁盎现今是无业游民一个,他是没资格直接给皇帝写信的。当然,对于这一难题,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周亚夫很适时地配合了一句:好!我会速呈皇帝。

    袁盎匆忙回家,发挥几十年文学功底,引经据典、博古论今,连夜赶了一份奏章,递到丞相府。

    周亚夫没敢闲着,拎起奏章就送进了宫,第一时间摆在刘启的御案前。

    事实上,刘启最近也比较烦。“兄终弟及”这种事,他干不来,也不愿意干。但老娘的性格他清楚,若没合适的措辞,老娘这一关过不的。所以,刘启目前也正抓耳挠腮。也就在此时,袁盎的奏章送来了。

    刘启不喜欢袁盎,但欣赏这份奏章。难得地笑了笑,最终做了个决定——开会。他要拿这道奏章观察一下大臣们的态度。

    皇帝是天底下最牛的岗位。为了这个岗位,许多人挖空心思,费尽心机。甚至抛头颅洒热血。但事实上,这个岗位除了有无上的荣光外,更隐存着巨大的风险。据有限的史料记载,在这个岗位上非自然死亡的概率非常高。为此,脑子正常点的帝王们,一般都会小心翼翼,一般都不会太过放肆。最起码要象征性地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笼络一些人心。当然。个别超级猛男,或者脑子缺根筋的家伙,会是些例外。

    刘启不算是“例外”的那一类,他有事行事虽然不拘于常理。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会按规矩办事的。

    三公九卿都被召进了宫,一次小范围的会议开始了。

    刘启开门见山:太后有意立梁王为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猛然听到这个话题,大家一愣。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帝不愿意来这一手,可太后认准了这个理。大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说行吧?得罪了皇帝。你说不行吧?太后又不高兴。不管事皇帝还是太后,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也得罪不起。

    也许有人会问了。从位置排序上,皇帝似乎应该靠前,既然如此。就应以皇帝的马首是瞻,应该不有错。可事实上,问题并非如此简单。

    之所以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关键因素还得从汉朝的体制上来探讨。实际上,我不想讲这些东西,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讲的话很多问题解释不清楚。所以。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把这个问题做个简单介绍吧。

    在历史教科书中。尤其在讲汉朝那段历史时,有两个字上镜率非常高——外戚。这是一股非常强大政治势力,并且一直贯穿整个古代史。而汉朝,正值这股势力的巅峰时期,不过在唐朝时也有过一个小。直到有一天,这股势力强大到连君权都难以制约,另外一股政治势力才相应而生。当然我不讲大家也清楚,另外一股政治势力就是宦官。当然,宦官也有巅峰时期,不过那还得再等一千多年才能到来。

    也许有人会问,汉朝的“外戚”何以会如此猖獗?根源还在这个的开创者刘邦身上。刘邦建国后,把立国的根本定性为一个字——孝。刘邦本人虽然算不上孝子,可他却就认准了这个理。当然,这还得拜萧何所赐。因此,除刘邦外,随后历任皇帝的谥号都有个“孝”字。

    孝,本身没有错,可一旦上升到政治高度,就产生了一系列问题。在古人的观念里,“孝”的最主要表现就是听父母的话,因此“听话”就成了整个朝代的代名词。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老爹一死,新皇继位,自然而然就需要听老娘的话。如此一来,舅舅、姨夫这些角色就顺理成章地进入到国家核心部门。可这些人,皇帝还动不得,若不小心惹老娘不高兴,一时三刻就能给你扣上“不孝”的帽子。一旦戴上这顶帽子,就是挑衅祖制,自身皇位的合法性将会受到质疑。

    因此,汉朝历代皇帝在这个问题上,都小心翼翼。当初,汉文帝刘恒逼死亲舅舅薄昭后,心神不宁,临死前还不忘向老娘道歉。虽然有良心上的谴责,更重要的是怕影响自身声誉。十几年后,猛男刘彻继位,讨厌娘舅,甚至讨厌老娘王娡,可还是硬生生隐忍了几年。

    简单说来,汉朝得政治格局就是这么个情况。

    刘启现在和老娘的意见相左,自然不太好解决。但这个问题还必须的解决。我前边提到过,刘启名声虽然很好,但绝非老实人。他不愿意和老娘起正面冲突,自然就需要找一些顶缸的人,因此他就组织了这么个会,统一一下思想,组织一些措辞,研究一下办法。

    就这样,议题被摆在了桌面上。

    可下边的这些大臣们却紧张了起来。

    记得月余前,栗家人不小心说了句话,就掉了脑袋。大家千里求官不容易,没胆量、也没必要为一个话题,搞的自己身败名裂。因此,大家窃窃私语半天,没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说话。

    这个景面,搞的刘启很不高兴。当即就点了个人名——刘舍,新任御史大夫。可这位老兄是个滑头,站出来后,支吾半天答了一句很绝的话:臣没想好。

    刘启长脸一拉:废物!

    刘舍脸一红,忙退到了一旁。

    刘启接着又点了几个人名。有人和稀泥,有人打太极,半天没闹出一个结论来。

    刘启很是失望,把目光移向周亚夫:丞相有何说辞?

    周亚夫清了清嗓:臣是粗人,不太会讲话,但立梁王为储,总觉不妥。

    刘启脸上掠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我这里有道奏章,大家一起议议。

    说完后,向身边的太监一摆手:把奏章交于丞相,给大家念念。(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争储——第十九节对症下药(三)

    周亚夫识字不多,但这篇文章念得很熟练,毕竟是经他手才送进宫里的。

    待大家张着大嘴听完后,刘启扫视了一下群臣,开口了:写这篇奏章的是大家的老熟人——袁盎,闲居在家尚且思君报主。刘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表态,那就议议吧!

    皇帝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如果再打马虎眼,就是没事找抽了。大家都在朝廷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都不是白混的。很快,风向立变,纷纷表示袁盎的奏章有道理。

    刘启微微一笑。不过这还不算完,他组织的这次会议,不仅仅是要统一大家思想,还要找一些说辞,更重要的是找几个敢去和太后唱反调的角色。

    然而,讨论大半晌,另外两个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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