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救出去的”
麦醒醒这话刚刚说完房间门处就传來清脆的门柄被扭动的声音
來不及多想麦醒醒立马轻手轻脚地缩回许清安的怀里快速地把蝴蝶结别在胸前
然而进來的人却猛地伸出一只手粗暴地抓住麦醒醒胸前的衣襟把她提起來不顾麦醒醒小脸刷白和挣扎一把把她胸前的蝴蝶结扯下來丢在地上一脚踩碎才复把麦醒醒丢回床上冷哼一声
许清安扭动着身体想要坐起來可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沒了支撑根本爬不起來于是她只能恨恨地瞪着进來的人:“薛源你究竟想怎么样”
來人正是她许久不见的薛源自从退婚风波过去后他们已经将近一年沒有单独相处过了
薛源勾起唇角俯下身恶意地捏住许清安的下巴:“你猜我想怎么样”
许清安怒目而视却不再挣扎动弹目下她的挣扎和反抗只是让薛源看笑话罢了
薛源放开许清安冷冷地转过身背对她
麦醒醒这才敢缩回许清安的怀里想到追踪器被踩坏麦醒醒难过得快要哭了可是一想到薛源还在麦醒醒却吓得不敢哭
许清安沒想到薛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她做这种犯法的事情露出他残暴的一面这样的薛源究竟是他被逼急才露出的阴暗面还是一直以來他就是这样而她只是从來沒有真正认识过他
薛源冷冷道:“许清安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肯乖乖的待在这里不反抗我想我们能和睦相处”
“都撕破脸皮了你这都不算为难我”许清安仿佛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你把我和醒醒绑來究竟想干什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薛源说完抬脚就走
许清安皱着眉神情复杂地看着薛源离开房间
薛源把她们绑來的原因十有是为了程九可他究竟是为了程九这个人还是为了他手上的账本许清安却猜不出又或者人和账本他都想得到
“许阿姨……”麦醒醒忽然在她怀里小声地问道“……我们会死吗”
这话刚说完麦醒醒的声音里就带有极致压抑的哭声绝望的恐惧的她还那么小她怕痛怕两眼一黑就再也感知不到这个世界了她和程九这么多年來东躲西藏“死”这个字眼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死亡就像巨大黑色沉重的网在过去的七年间把她压得几乎透不过气來而如今她终于要死了吗
“不会的”许清安肯定地回答“薛叔叔和你爸爸一定会來救我们的”可说完这话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沉重忍不住轻不可闻地长叹一口气
麦醒醒乖巧地点点头爬起來拉开被子手脚并用地爬到许清安身后帮她解开绳子然而一双小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别怕”许清安安慰她“薛源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他的目的不是我们”
她忽然想起刚刚被薛源一脚踩碎的追踪器顿时如醍醐灌顶照薛源刚刚的反应他可能早就知道追踪器的存在可他却在刚刚才毁了它可见他是故意让程九他们知道她们的下落如果她猜的沒错薛源只是想把她们绑來让程九独自到他地盘上与他谈判可如果那样的话那么程九恐怕有來无回了
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候麦醒醒终于帮许清安解开的绳子许清安便揉揉吃痛的手臂爬起來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
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卧室她们躺在一张柔软的圆形大床上周围是透明的轻纱头顶吊着一盏璀璨华丽的吊灯周围还有欧式的家具这样的装修和摆设看起來更像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沒有把她们关在阴暗冰冷的地下室而是关在这么一个地方薛源这还真沒为难她们
许清安轻声安抚麦醒醒让她乖乖待在床上然后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通过猫眼观察房间外的情景
不出她所料门外是一条铺着红地毯的长走廊而门边则站着两个黑西装墨镜的保镖
许清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回到床边把麦醒醒抱入怀中
她不知道门外究竟还有多少保镖薛源会不会在附近观察她们她不敢让麦醒醒一点儿风险干脆暂时静观其变
可是她如何才能让保全程九父女呢
21【做个了断】
薛沉铭接到程九的电话说许清安和麦醒醒被薛源绑走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生平第一次对薛源动了杀心盛怒之下的他想也沒想便拿起电话快速拨出一个号码可在按下拨出键的前一刻听筒就被程子羡夺回來挂断
“你这自找麻烦不是”程子羡沒好气地斜睨他一眼“把薛源扳倒了你有什么好处他进去之后薛家也不会把薛氏的家业传给你”
薛沉铭拨出去的正是这段时间处心积虑想要找到薛源洗钱证据的那一派势力的负责人的电话
“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到我头上”薛沉铭咬牙切齿“他派人到英国对我下手这事我都不同他计较可他现在连我媳妇都不放过是你你能咽下这口气”
“……”程子羡不答话他认识薛沉铭五年多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薛沉铭动怒沉默良久后程子羡心平气和地对他说“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薛沉铭恨恨地白了程子羡一眼愤愤地扭头不再说话
一个小时前他才刚刚跟许清安求婚后來程子羡打电话告诉他公司发生了紧急状况于是他就哄许清安说要回公司拿文件实际上是匆忙赶回來跟程子羡开紧急会议他在这一刻甚至后悔如果他沒急急忙忙地跑回公司开这破会薛源也就沒法趁机钻了空子他媳妇也就不会受这种委屈
程子羡笑了笑知道薛沉铭在盛怒之下很难正常思考便自己拨通了内线吩咐助理通过连线他留在麦醒醒身上的追踪器查出她们的具体位置不一会儿便有消息说根据追踪器的回馈她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盛天酒店
这结果让程子羡大跌眼镜也不知道薛源究竟太愚蠢还是太有恃无恐他竟然把她们绑架到他的地盘上了
“他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顺道也给自己留了余地”薛沉铭听到这个结果后紧绷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薛源混了那么多年的虽然已经不用像薛然时代那样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到底不是善类他的大哥不会愚蠢到留下那么明显的踪迹给他们找到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告诉他们他的目的只是程九不会为难许清安二是目前不想大家撕破脸皮反目成仇
但人都是有底线的薛源以为打破了他的底线今后他们还能静下來好好谈吗
不过程子羡不大关心薛氏兄弟的恩恩怨怨挂了电话后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題薛沉铭倒不得不冷静下來思考面临的难題他下意识地把知道的一切告诉程子羡算邀请对方和自己一同商量和考虑:“程九说薛源要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带着账本赶到郊区的天池山庄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鸿门宴”程子慕几乎想都沒想便下定论“程九怕是有去无回了”
薛沉铭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
程九单膝跪在保险柜前小心翼翼地把里边的东西装进他回來的时候带的那只脏兮兮的背包里他随后停下动作想了想便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把掌心雷(手枪的一种)小心翼翼地藏在背包一个隐秘的夹层中
然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门框上半倚着黎萍美人细长的柳眉微蹙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程九快速地拉上拉链把背包甩到身后背好又弯腰检查了一下藏在黑色军靴里层的折叠瑞士军刀这才挺直腰杆大步走出房间他经过黎萍的时候目不斜视仿佛沒有看见她这个人一样从她眼前擦身而过他怕一跟她说话自己就会丧失本该属于亡命之徒的孤绝和狠劲儿
黎萍一言不发地跟在程九身后走出别墅
“程九”看到程九一言不发地跨上一辆黑色的宝马机车黎萍终于忍不住喊住他“你不去可以吗”
程九自从回到g市后沒少去马蚤扰她不过这些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很多黎萍为什么要理会程九这颗沒钱沒势的“回头草”而且程九还是颗带了个野女人生的种到处乱跑的回头草
如果不是今天程九上门马蚤扰她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薛源绑架许清安和麦醒醒威胁程九的事情那么黎萍甚至连跟程九说一个字也是万分厌恶的
这么多年了她也算看清:程九就是个沒心沒肺肆意妄为的坏男人哪个女人爱上他就是糟蹋自己
黎萍二十三岁那年糟蹋过自己一次所以在她二十八岁的时候坚决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只是她再憎恨这个男人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去送死
“难不成看着醒醒被薛源那个无耻小人折磨吗”程九阴沉地看向黎萍却难得地发现这个女人脸上露出担忧和不舍的表情不禁阴转晴温柔地一笑说“萍儿很高兴我回來之后看到你活得有声有色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有沒有人说你是个混蛋”黎萍咬牙切齿道
程九微微一怔心下却莫名的悲凉:“……自我十八岁踏上这条不归路起沒几个人说我是个好人”除了你程九的最后三个字沒法说出口
“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去薛源把许清安也捉了去却未必敢对她们动手他最近都自身难保了在这时候得罪一向在政界也很有影响力的许家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黎萍实在控制不住地担心便对程九说了实话以期留住他
她在这个圈子混久了也是有点消息來源的:这阵子风传上头有人想要对薛家开刀甚至成立了专案组开展打黑专项行动
前阵子许家闹的动静很大许家荣明着说是不喜欢薛沉铭才不愿意让许清安嫁过去暗地里却是因为提前得知有人想拿薛家开刀才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不过这一层关系沒有人告诉许清安而许清安又铁了心嫁给薛沉铭再加上忽然冒出一个国外回來的姑妈搅和这场浑水许家荣才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有了许家这层关系薛家也就多了一成存活下去的资本
就在这时候薛源怎么敢真的跟许家撕破脸皮他不过就是被逼急了來个兵行险招下了套让程九自投罗网罢了
程九却从黎萍短短不超过一百个字的话里听出了不同的意思沉吟片刻才歪着头问:“薛家百年也算g市顶尖的世家就算许家在政界很有影响力薛源得罪许家也不至于活不下去莫非另有隐情”
“……”
“不回答”程九扬起唇角“那就是我猜对咯”
“……总之你沒必要急着去送死到了晚上薛源也会乖乖地把许清安和麦醒醒送回许家的”黎萍极其败坏跺了跺脚便猛地转身怒气冲冲地转回别墅
程九失笑:“萍儿薛源不敢得罪许家他会把许清安毫发无损地送回许家却不表示不动麦醒醒一根毫毛我不能让醒醒受到一点儿伤害所以必须跟薛源做个了断”
黎萍顿住脚步背脊有些僵硬她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倒吸了一口气才语气生冷地问道:“麦醒醒的生母究竟是各方神圣值得你这样护着她女儿”
“麦醒醒的父母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程九给自己套上头盔苦笑了笑不再任何犹豫发动机车扬尘而去
如果他此刻回头一定能看到黎萍瞪大了凤目一脸错愕地盯着他的背影
原來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程九彻底离开之后黎萍才收回目光想了想忽然不顾仪态地跑回别墅冲到客厅抓起电话随手拨出一个号码
号码接通后在她的耳边响起一个颇有些轻浮的男声:“哈我们的黎大美人今天怎么有空给我电话莫不是想哥哥我了”
“嘴巴还是那么坏”黎萍笑靥如花娇嗔道“也不怕你家那母老虎今晚罚你跪搓衣板”
“罚我今晚跪在你房间里可好”
“怕你最近太忙沒时间來我家吧”黎萍柔媚一笑“我听说薛大少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开了辆面包车不由分说地把许二小姐请走薛许两家快要联姻了他却闹这么一出你说说他们两家的联姻会不会告吹啊”
“你说的可是事实”对方终于收起一副猥琐嘴角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说呢”黎萍嘴角浮现出一抹恶意的微笑沒有人在欺负她喜欢的人之后还能安然无恙有滋有味地活着薛源想把程九拉下水那就让她把这水搅浑再趁乱把程九拉上岸吧
“美人我想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能陪你了”对方严肃地顺道
这个人怕是挂了电话就该想办法把许清安救出來顺道现场抓薛源个人脏并获了吧毕竟绑架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呢
“呵呵……”黎萍轻声笑道“您日理万机可不像我这种闲杂人等您去忙吧”
22【命悬一线】
g市地图西南角的边缘地带有一片大概二十亩的庄园里边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流水潺潺是一块非常适合休闲度假的胜地不过这个庄园却是属于私人产业从來不对外开放而这家庄园的主人姓薛
程九被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粗暴地推下一辆白色无牌照的面包车扯下绑住他眼睛的黑布视线在强烈的太阳光直射下短暂失明他忍不住伸手挡住眼睛
待眼睛稍微适应后他看见了隐藏在一层层翠绿欲滴的叶子后面的一幢黄褐色的木制双层阁楼程九的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诧异因为这个地方是八年前薛然交代他秘密办置的是薛然曾打算用來做订婚礼物送给许清安的地方
沒想到七年以后这个地方竟然被薛源占有
“磨蹭什么赶紧进去”一个打手不耐烦地推他往阁楼里走
程九冷哼一声慢慢走向阁楼
这幢庄院地处偏僻周围几乎沒有什么居民住在这里而出了庄园则是一大片视野开阔的农田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一只小京巴犬奔跑在田野间住在庄园里的人也能通过望远镜看得连狗身上有多少根毛都能看得清
程九一边走一边思考有无适合他的逃跑路线结果想到脑子都快炸开了却不过死路一条
他们走进阁楼前脚才刚刚跨入门槛便看到大厅的正对门口的茶几后面薛源正悠然地端起一杯顶尖的西湖龙井细细品尝而在薛源的左手边半跪着一个穿着水蓝色短袖旗袍的妙龄女子正端着茶壶低眉顺眼地伺候着
薛源眼眸抬都不抬一下淡淡地说:“坐吧”然后低头轻轻小抿了一口姿态从容优雅地把茶杯放在雕刻精致的梨花木茶几上静静地盯着程九
在屋子里全副武装的打手们便跟着一起把目光都投到程九身上就好像一条条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冰冷地盯着他
“东西我已经带來了要杀要剐随意我沒文化沒品味你也别跟我绕來绕去的”程九刷地拉开背包把一本脏兮兮的文件袋掏出來丢到薛源跟前随手把背包丢在脚下大大咧咧地坐到薛源对面
薛源转动眼珠瞥了文件袋一眼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堪称温和的微笑然而语调却冷酷至极:“我对杀人沒有兴趣这是要判死刑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程九炸毛了
薛源笑笑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一个打手这个不苟言笑穿着迷彩背心露出上半身结实且极具力量的肌肉戴着墨镜的打手便向前跨了一大步随后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瑞士军刀俯身把刀放到了程九跟前
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程九注意到对方手上带有一副透明的手套
薛源不动手杀人他的手下也都不会动手他只对看着别人在他面前自杀感兴趣
程九平静地看了薛源一眼忽而自嘲地大笑:“哈哈大少还真是好情趣”
这样一來连如何处理尸体都省了毕竟他是真的自杀而薛源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安静的观赏者要把在场的证据都消除简直易如反掌
程九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薛然來亦忽然顿悟薛然当年为什么敌不过薛源因为当年薛然处理叛徒或者敌对者都是命人一枪爆头那些被处理的人在死之前绝无任何痛苦毕竟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而薛源却喜欢看别人自杀的过程看着别人如何一脸绝望却在强权之下不敢反抗这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大概只有真正冷血变态的人才喜欢这样做
然而薛源却忽然收紧瞳孔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冷冷地瞪了程九半响才忽然开口:“程九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选择投靠我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容忍底线”
“我倒不知道大少给过我那么多次机会”程九只是瞥了那把瑞士军刀一眼一动不动“我只记得大少七年前逼得我走投无路只能跳海自尽不过我程九福大命大沒摔死也沒被海水淹死七年以后大少却又在这里逼我用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总而言之薛源非但沒有给过他机会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不要跟我拖延时间程九”薛源面无表情“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程九心说薛源这是铁了心想要他死啊却仍旧一动不动只是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我必须确定二小姐和醒醒已经安全回到许家”
“你放心如果我猜的沒错我三弟已经跟着那姓程的盟友赶到盛天酒店救走她们”薛源说到这里不由得顿了顿心情有些复杂“我只要你的命沒必要为难两个女人”
“这样就好”程九垂下眼眸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握住刀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刀捅向自己的瞬间程九却忽然提了一口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茶几上翻转身子蹿到薛源跟前反手把刀刃架在薛源颈项间的动脉自己则闪到薛源身后迅速拖着薛源往后退直到背后靠住冰冷坚硬的墙壁
一切只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在场的人甚至都沒反应过來的时候薛源已经被程九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薛源的背脊僵硬
“马上给我准备一辆车另外通知薛沉铭让他來接我”程九冷冷地说在这种时候他只能豪赌一把赌薛沉铭会帮自己因为今天被劫持的人换做薛然他一定会满足歹徒的任何要求只是配备车的时候不会用装防弹玻璃的车子然后他会派人一路上狙击歹徒但如果有薛沉铭帮忙就不一样了
打手们果然不敢再动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沒有人敢拿这个主意
“我程九贱命一条反正今天我要是逃不出去你们大少也休想活命”程九恶狠狠道“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你不怕薛家的人报复你女儿”
“大少”程九讥讽道“你死了之后薛家只能由三少当家就凭您当年派杀手到英国追杀他他会替你报仇”
“……”薛源沉吟了片刻然后语波不惊道“满足他”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打手跌跌撞撞慌里慌张地跑出阁楼程九淡淡地盯着这个打手的背影手上却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防止薛源这个时候使出什么诡计
就在这时候程九忽然感觉到在他的右侧猛然爆出凛冽的杀气一道力道很重的腿风破空而來
这群不要命的
程九气得咬牙切齿条件反射地拉薛源挡在前面然而那个人竟然毫无收腿之势
正当程九思考这一腿踹到薛源身上自己会不会被殃及无辜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又有一个人动了身后这个人的动作甚至比先前这个人更狠更准更快
程九也就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能用常理理解这群亡命之徒不在意他手上的人质会不会因此受伤他们只要他的命
來不及多想程九只能放开薛源冲上去跳起來了个回旋踢与对方破空來的下劈正面对上
只见他们的两条腿狠狠地踢到一起周围的人甚至能听到肉体相撞发出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沉闷声响
一落地程九下一招便又招呼向对方对方也毫不示弱这两个人出手动作都非常快一招比一招更狠辣都是直取对方致命要害的杀招
沒有人看清这两个人的动作只见两道人影乍然交错乍然分开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然而就在这时候屋内忽然响起咔嚓一声有人给手枪上了膛
“都给我住手”打得激烈的两个人忽然分开穿了迷彩背心黑色墨镜的打手两眼充血满身杀手地盯着程九他看起來就像一只陷入狂暴状态的孤狼“这个人的命是我的”
“这就得看你有沒有本事取”程九似笑非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事实上程九此刻全身上下沒有那一块肌肉那一块骨头不是痛得麻木的七年來他只顾逃命疏于训练怎么敌得过眼前这个每天都要训练的人
可屋内所有人却都像才惊醒一样这时候纷纷掏出手枪直指程九只要薛源一声令下程九能在顷刻之间变成马蜂窝
然而薛源却摆摆手示意所有手下把抢放下如今程九插翅难飞 他偶尔也得奉献猎物给他养的这只孤狼他沉着一张脸对这个打手说:“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薛源话音刚落这两个人立即又打在了一起
然而程九在速度和力量上逐渐落了下风只是凭借多年与人格斗积累的经验和技巧勉强和这个人拉平
不能再这么消耗体力反正难逃一死就拉个垫背的吧
刹那间程九只剩下这一念头
“砰”地一声沉闷声响只见程九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直接跌倒在地板上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一般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沒有了
薛源负手慢慢踱步到程九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程九就像一个悲天悯人却掌控生死的死神
“呵呵……”程九低低地笑了起來满不在乎“大少你手上这本账本是假的”
“我知道”薛源毫不意外“你怎么可能给我真的账本”
程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颓然地闭上眼睛:“薛源那你干脆利落点让我死个痛快”
“你们父女两还真是出人意料的一致啊”薛源忽然蹲下探手进程九的裤袋从中拿出一只录音笔刚刚保护他的手下已经看到程九在跌落的瞬间把手伸进裤袋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一样的愚蠢幼稚”
“是吗”程九却猛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眼睛亮如鬼魅
他猛地从军靴里取出一把折叠的瑞士军刀打开想也沒想就直接捅向薛源
其实刚刚开录音笔的行为只是诱饵他的目的是引诱薛源蹲下
然而程九的手腕却被薛源牢牢抓在半空中
“愚不可及”薛源冷酷地盯着程九另一只手却伸出其中一个打手立马呈给他一把黑色手枪
薛源打开保险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程九的眉心:“我要是记得不错你们当年最喜欢玩这种一枪爆头的把戏那么你今天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不是吗”
23【谈判】
“都给我住手”就在薛源快要扣下扳手的时候一声苍老低哑的声音冷冷地呵断道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如闪电般冲到薛源身边一把挥落薛源手中的枪迅速把程九拉起來架在脖子上退后两步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眼神狠厉孤绝得令所有犹豫着要不要动的打手们都僵硬不敢动
來人是马乔老爷子多年的贴身秘书
薛源不善地瞥了马乔一眼随即把复杂的目光投向屋外:马乔如果在那么老爷子应该也不远了
果然
老爷子左手牵着麦醒醒右手被许清安扶着慢悠悠地从外边走进來而老爷子的身后跟着薛沉铭以及十几个贴身保镖而外边守着的打手一看是老爷子纷纷低着头恭顺地站在边上
薛源垂下眼眸把那一瞬间眼底爆发的怨恨和狠厉都掩藏在体内
他主掌薛家七年无不尽心尽力甚至为了讨好老爷子断了他曾经热衷的毒品和军火生意但无论他做什么却总是得不到老爷子哪怕半点欢心就如小时候他无论怎么优秀都比不过薛然薛然死后老爷子干脆把他赶出老宅
而如今老爷子为了让许清安开心甚至不顾他死活前來阻止他吗
“薛源够了”老爷子走到薛源面前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好一阵忽然转过头冷冷地吩咐周围的打手“你们都退下”
打手们都有些迟疑可抬眼一看自家老板都不说什么便纷纷低头默不作声地依次离开
老爷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麦醒醒挣脱老爷子的手跑过去想要抱住程九的腿可抬头一看程九的脸色惨白嘴角溢出一丝丝鲜红的血液无力地被马乔支撑着就像一个虚弱得随时都会死去任人摆布的玩偶麦醒醒的心脏就被一股巨大的不安全感揪住不安担忧恐惧的情绪一一从眼底闪过她紧紧地捂住嘴巴才不让自己失声哭出來
程九想说醒醒别哭你爸爸我不是还沒死吗当初我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跳入海中都沒死如今也就是打了一架受了轻伤沒事沒事哈
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全身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了
“父亲”另一头薛源低声说“您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还不闹出人命”老爷子反问道脸上却无喜无悲让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
“您应该知道最近壹基金出现了危机甚至可能会因此牵连到整个薛家这种时候我不能让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即使要我双手沾满鲜血”薛源面无表情地解释说
许清安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步冷冷地反问道:“凡是阻碍你的因素你都会不折手段地除去吗”
薛源冷冷地瞥了许清安一眼不可置否
“所以当年薛然阻碍到你你就罔顾亲情把他置之死地吗”许清安愤怒不已然而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皱眉不语这事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可当众捅破这层纸却让不少人脸上红一阵黑一阵
这些人明争暗斗了多年见过肮脏龌龊的手段见过让人不寒而栗的算计可所有人都要脸面在人前都衣冠楚楚像这样当面揭穿所有黑暗还是生平第一次
可许清安像毫不在意又向前一步冷冷地直视薛源的眼睛说:“薛源你欠我一条命我现在要把这条命要回來”
薛源依旧面无表情
薛源松了一口气他总算知道许清安这是想做什么了
“如何”许清安反问
薛源觉得自己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想讥讽眼前这个女人一句我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可老爷子在场他知道这个老头向來偏帮许清安这个女人想跟他退婚老爷子连句话都不吭甚至在他出手向许家施压的时候出來呵斥他做得太过分如果她真的想要他的命老头说不定真的派马乔來取
想到这一层薛源对老爷子的怨恨又增添了几分
就再忍耐三年薛源对自己说三年以后他彻底掌控薛家的势力他一定让所有给过他耻辱的人加倍奉还
“你想怎么样”薛源咬牙切齿可终究还是逼自己妥协了
“我要换程九一条命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起誓有生之年都不能直接或者间接动程九一根毫毛如有违背”许清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就好像沒有违约责任的合同如同虚设一样她得停下來思考一下薛源如果违背誓言承担什么后果最能让他难受“任何人都可取你而代之”
薛源冷笑:“呵我不动程九程九却來害我呢”
今天他把程九整得这么惨以他对程九的了解对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这么算了他们都是睚眦必报的人这年头谁还那么天真善良如同圣母玛利亚
许清安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九似乎想征求程九的意见然而程九虚弱无力地靠在马乔身上浑身像散架似的他只是静静地盯这许清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许清安收回目光:“从今往后程九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保证”
“我从不相信任何保证”薛源冷冷地说“把账本交给我我就放过他”
“大哥你要求是不是太多了”薛沉铭忽然站出來一把把许清安捞如怀中她段数不够哪里是薛源的对手怕再放任她单独跟薛源博弈就被对方绕进去了于是似笑非笑地反问“你从來不相信任何保证我也不相信任何人啊那么我们把账本交出來你又该供出什么作为担保”
薛源干脆沉默可他的一张俊脸却因为压抑着愤恨十分的扭曲和吓人薛源气得脸色发青
“我们可以保证账本留在我们手中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看到事实上这本账本除了薛然我们中沒有一个人翻阅过”薛沉铭也不想把薛源逼得太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对方还是薛源而且谈判的能否成功很大程度是依据双方的妥协程度
“我凭什么相信你”
“谈判有时候并不需要双方完全信任只要彼此遵守游戏规则”薛沉铭笑了笑“程九的事情并与回旋的余地只不过我们开出的价码还不足以让你动心大哥你说呢”
“我要你们那份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精准的说他要薛家完全的控制权
老爷子脸色一变:“……这是我给你三弟和清安的新婚礼物”
“那又怎么样”薛源毫不客气“父亲你不认为你过于偏心了吗”
最初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属于薛然他无话可说;薛然死后老爷子就把这份股权写进遗嘱打算遗赠给许清安那他就把许清安娶回來;而如今许清安和薛沉铭定下婚事老爷子竟然打算把这份股权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他们终归到底不过是因为许清安是薛然曾经的未婚妻
老爷子甚至对待一个外人都比对他亲厚
“好”可许清安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其实不过是薛家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她和薛沉铭拿了除了每年多点分红也沒多大用处可这股权能换回程九的命
话音未落在场的人却都像生吞了鸡蛋似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她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薛氏集团管理层的入主资格是十几亿的身价是每年几千万的股票分红啊许清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吗
程九忍不住动容了
但是薛沉铭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若无其事地耸肩笑道:“大哥我早说过这世上有比金钱权势更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在他们这种人身上沒有可许清安有她身上这种东西温暖灼热简直可以烫伤人
薛源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淡淡地说:“不过各取所需”
许清安笑笑:“那么我们的合约是否成立呢”
“可以”
许清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懒得再跟薛源多说一句话对薛源和老爷子说心里完全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可为了程九她半个小时前被救出來后还是毫不犹豫地求了老爷子保他一命毕竟再怎样薛然都已经不在了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下去
如果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薛源这个人
许清安对老爷子感激地一笑而后松开他的手走到马乔面前仔细看了程九的脸发现这个人虽然气息有点虚弱可毕竟还活着
“來两个人把程少送回家”薛沉铭吩咐道“顺道打电话让裴医生过來”裴医生是程氏的家庭医生尽管薛源已经承诺可他仍不敢相信薛家
两个保镖立即走过去从马乔手中接过程九其中一个蹲下來把程九背了出去
因为这种事毕竟对薛家声誉不好所以他们刚刚过來的时候也不敢带太多人但总有一天这笔帐会讨要回來的
许清安因为担心程九的伤势也就带着麦醒醒跟了过去
薛沉铭故意落下一步:“大哥”薛沉铭忽然转过头“希望你言而有信”
24【试探】
几天之后
许清安和薛沉铭一起去医院看望程九因为裴医生说还是让程九做一个全身检查比较好结果不检查不知道程九如今的身体算千穿百孔了慢性肠胃炎颈椎病风湿病一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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