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物他是以这种方式领她进那边的圈子
也难怪他刚回來的时候说他们在国内订婚后就飞英国不过这件事薛沉铭是真的沒有告诉她
不过许清安到底也是能沉得住气的自知失态后只是笑笑说:“到时候还希望你们一家能赏脸到英国参加我们的婚礼”
回去得问薛沉铭为什么瞒她这件事
31【宴会风云】
很快就到了薛源出庭的那天
由于薛源是社会名流所以那一天守在法院大门等消息的记者很多随便出现一个与此事相关的人员就会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现场不得不加派警员维持秩序薛沉铭和老爷子都出席法庭许清安则因为孕妇身份诸多不便在家等待消息
她和薛沉铭登记结婚后就被接去他的高级公寓一起住了为此薛沉铭还高价请了月嫂专门负责照顾她而婚礼也被提到日程上來除了操劳婚纱定制和请帖问題到也沒什么让她大费周折的都是些索索碎碎的小事情而且还请了婚庆公司
这一天许清安呆在家里却莫名觉得不心安或许是因为最近薛源那边太平静太顺利了反倒让她产生强烈的不踏实感她总觉得应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薛沉铭回了家可脸色却是铁青的
许清安见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连忙向前拉着薛沉铭的手臂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薛沉铭沒有回答而是把她拉到沙发上从背后抱住许清安他的手轻柔地环抱她微隆的肚子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薛沉铭筋疲力尽地闭上眼睛胸前剧烈起伏像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他体内乱窜他长长地叹息说道:“你让我冷静一下心平气和了再告诉你”
薛沉铭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当然他此刻脸上难看到顶点的表情是在他坐上车确定沒有人看到之后才渐渐浮现出來的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负面情绪可他毕竟只是个人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许久以后
“大哥今天被当庭释放了”薛沉铭缓缓地开口
许清安诧异而后想到什么似的皱紧眉头沉默
证据链完整上边又有人不惜代价整他可以说薛源这一次毫无任何翻盘的机会他们在一起也讨论过最糟糕的结果薛源就算不被判死刑起码也是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可沒想到结果却是薛源当庭释放
这件事不简单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帮助薛源如此不动声色一枪致命
“今天早上他们提审江夏的时候发现他昨晚上吊自杀了”薛沉铭语气沉重“而今天在法庭上薛源的律师不知道从哪里弄來一份证明说那份有薛源指使江夏录音的证据是合成的于是结局可想而知最后那些人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江夏的身上而他一个已死之人又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呢”
“可……”许清安凝重肚里本一大堆的话想吐出然而声音却堵在喉咙“恐怕从今往后我们俩的日子过得不轻松了”
他们在薛源身处绝境的时候落井下石算两方人都撕破脸皮如今薛源当庭释放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将來他会对他们做什么不过无论薛源出什么招他们一样可以见招拆招
“他倒不是太让人担心毕竟薛家如今境况不如从前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功夫对付我们”薛沉铭说“只是错过这次机会要动他也就难了二哥的仇再也报不了你甘心吗”
“……”她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何用呢
许清安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还不至于心肠歹毒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薛沉铭为了她向自己的血亲大哥动手虽然他自身也和薛源有某些不能为人所知的恩怨
薛源被如此设计其实许清安还是有些良心上过不去的也曾想过如果对方就此被判了死刑自己也是杀人凶手之一了尽管她手上不见兵刃尽管薛源死有余辜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也罢那就这样吧她毕竟有她的新生活从此以后她和薛源再不相干
“算了吧这仇我也不想再报我们从此两清了”许清安垂下眼眸
薛沉铭紧绷的脸瞬间舒展他微微一笑:“你总是那么心软”可这何尝不是他所想听到的答案
他还有许清安毕竟和那个冷血无情的大哥是不一样的
许清安勉强地扯了扯唇角顺势靠入薛沉铭怀里不说话了
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出席了薛家一个小型的洗尘宴是老爷子要为薛源洗尘希望就此平平安安当然这个宴会上邀请的也都是曾经与薛家交好的政商名流毕竟他们不是普通人家薛源前阵子被打击得一败涂地如今要复出必然得昭告天下
许清安挺着肚子所以选了一件下摆比较宽松的礼裙和平底鞋因为怕化妆品对胎儿刺激她甚至连妆也沒化好在她平时皮肤保养做得充分又加上最近吃好穿好纵使不上任何东西脸蛋也是白皙里透着淡粉举手投足之间更流露出一份雍容矜贵
她和薛沉铭一起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他们结婚的消息一经传遍整个圈子但听闻和亲眼看到毕竟有很大的差距
有不少名流见状便端着香槟前來祝贺说他们婚礼当天一定要邀请他们见证;而有些则面露古怪不过当着他们的面好歹也能谈笑着掩饰过去;有的则看不过去因为一年前许清安才跟薛源闹崩这时候又攀上薛家另一个儿子其中关系未免让人浮想联翩
许清安一晚上疲于应对心里说不上讨厌或是喜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她无力左右但若不是深陷其中谁又能知道那个人过得究竟是好是坏呢
但是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当听到有人背地里讽刺她的时候心里仍免不了小小难过了一把
那两个名媛显然是刚从外边走进洗手间的一进门便叽叽喳喳聒噪不停:
“我说那许清安也真是本是薛家上下除了老爷子怕就沒有她沒碰过的男人了所以说啊有些人天生就是马蚤货要是一天沒男人就受不了”
许清安敢保证说话的这个一定不是名媛圈的富家小姐一向家教良好的世家小姐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不会说这种难听粗俗的话当然如果换做世家小姐她们表面说得沒那么难听可更伤人
“公共场合的注意分寸”另一个女子语气责备“不用你多嘴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你这么说让人听到了反而是你沒礼貌懂吗”
“可……”
“好了好了你要是有那份精力不如回家多学学什么叫礼义廉耻此外也该学学怎么照顾家里人将來你家里人可别像他们家里人那样女的不知羞耻男的不知美丑”
瞧这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只字脏话不提却字字诛心
许清安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扭动门柄姿态从容淡定她默不作声地走到洗漱台慢条斯理地洗手冷冷抬眸通过跟前的大镜子看到旁边的两个人一脸错愕与羞赧
真是非常俗气非常烂大街的桥段
“做人要学会积点口德这无关礼仪无关淑女形象”许清安垂下眼眸继续用清水里里外外地把每一根手指头都洗干净“若连这点道理牵线的道理都学不会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
“许清安你”其中一个气得整张小脸都是涨红的对方似乎想冲上來打一耳光却被身边一个人拦住了
许清安微微一笑:“娴静从容这是礼仪老师淑女课程的第一课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动怒因为女子生气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让旁人一看还以为是那些站在大街上破口大骂的年老色衰的更年期妇女”
说完她便静静地离开洗手间了
如果这事放在一年前她也许会冲出來不顾一切地跟对方理论那时候她的性子非常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可经过一年的磨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她渐渐地也学会先思考其中厉害学会不动声色
不过她毕竟沒有学到家否则刚刚也不会不顾及颜面在公众场合这样不留余地地羞辱对方不过以恶制恶她到底也沒有赢回來什么更沒有因此心情有所好转因为这两个人所说的大概也是上流社会不少人的想法
薛沉铭在宴会大厅的入口处等她见去洗手间之前她的情绪还是好好的一回來整个人的脸都拉长下來便不由有些担心地走向前把她半抱在怀里
“怎么了”薛沉铭一脸担忧
许清安勉强笑了笑摇头
有些事许清安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于是拉着她走进宴会厅继续应酬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薛源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慢慢地从楼上走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薛源与三个月前相比整个人都非常消瘦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眼角似乎还有未完全消散的淤青可见他在狱中过得并不太好可就这么远远的薛源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了他们眼底闪过旁人不易察觉的狠厉
不少人见正主來了纷纷端着酒上前祝贺他平安无事如今薛家一败涂地今天能來的人大多跟薛家私交较深过來也不过是顾及当年情谊所以当他们向薛源祝贺的时候倒也带有几分真心
薛沉铭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就拉着许清安到一个清静的角落休息去了
许清安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劳累所以他打算过一会儿跟薛源老爷子通报一声后就先回去了
然而沒多久薛源便甩下一票奉承吹捧的人走到他们面前
薛源面无表情语气间却是讥讽:“多谢三弟在我不在的时候撑住薛家并为了我的事情从中周旋如今我大难不死还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呵”
薛沉铭刚想开口宴会大厅却忽然一黑人群中发出慌乱的惊呼
32【先放五百字】
黑灯的瞬间薛沉铭条件反射地把许清安环扑倒在沙发的角落把她整个人都保护在怀里这是他本能的反应宴会大厅突然熄灯无论是人为还是故障总容易引发什么现场马蚤乱
而在一片黑暗的马蚤动中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做临时照明许清安刚想跟着掏出手机却被薛沉铭制止了
“我们静静等待大厅恢复光明就好”薛沉铭一脸严肃“工作人员会马上处理这件事”
许清安刚想说什么但忽然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从他们身后飘过倏忽又不见了她直觉在这混乱和黑暗中隐藏着危险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缩在薛沉铭的怀里
耳边仍旧嘈杂着那些名流惊慌失措的尖叫似乎有什么人在黑暗中撞到了桌子上的食物美酒猛地传出瓷器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然而在薛沉铭的怀里全身上下都被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包围有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全
他们窝在沙发上大概五分钟大厅的灯光才刷地一下打开
那一瞬间强烈的白光进入视线刺得眼睛有短暂的失明
光明重现马蚤乱止息
薛沉铭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然后把许清安拉起來检查她有沒有受伤两人都相安无事于是薛沉铭扭过头看向薛源
然而此时薛源的脸色却更加的惨白像受到什么打击目光很阴沉他一直用左手紧紧地抓着右手腕一丝丝猩红的血液从指缝中透出向下汇集一滴一滴地跌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33【十二点前再补一更】
“你……”许清安的心脏突兀地跳了一下她从小就晕伤口如今看到薛源手腕处不停地往外冒血自然就联想到血肉模糊的伤口但还是强作镇定只是一时间对现状反应不过來
为什么熄灯不到五分钟薛源却受伤了
薛沉铭对这种事情很熟悉当年他流落在英国的时候每个月起码遇到三场这样的刺杀不由得面色复杂:看來刚刚大厅突然熄灯是人为了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薛家的地盘上刺杀薛家大公子
然而这时候薛沉铭脑海里却闪过一个人影不过随即摇头想來那个人也不会那么大胆如果他这样做无异于把身边的人推向险境
薛沉铭想了想便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白色的真丝手绢递给薛源随身带手绢是在英国上流社会混久了的的习惯尽管对薛源受伤这件事情上他心里持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但表面上的绅士风度还是要做足
他的眼底尽管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却一脸担忧地问道:“大哥你沒事吧需要我喊医生过來吗”
薛源冷冷地横了薛沉铭一眼:“你是想把事情闹大让薛家颜面尽失”
他虽这么说却恶狠狠地夺过薛沉铭手中的手绢捂住伤口薛源不是指望这破布能止住他的伤口而是用手绢吸收不断溢出的血液不让旁人觉察出他的异常然后消无声息地下去处理伤口再回來撑场
薛沉铭无辜地耸耸肩
薛源沒空跟对方抬杠浪费时间便一个人从角落里退了下去
由于刚刚的突发事件在场的人都惊魂未定大家忙着相互安慰也就沒有人在意这边这个角落的情况
不过薛沉铭知道这时候沒有人出來解释交代不行虽然突然黑灯不是主人家的主观错误但让客人虚惊一场却无人站出來解释道歉说出去外人指不定怎么说薛家薛源受伤却沒有立马逃开大概也是想让薛沉铭再撑一下场毕竟薛家已经不能再被人诟病了
薛沉铭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在乎这些但他毕竟姓薛薛家以后若是被人议论他估计也是连带着被嘲笑的那个
于是他拉住许清安的手朝大厅中央的舞台走去舞台之上同样站着不知所措的小提琴手和钢琴师
“抱歉刚刚熄灯五分钟是因为我准备了一个节目想要送给大家”薛沉铭提高声调
现场的小声议论瞬间消失无踪
薛沉铭笑了笑侧头吩咐舞台上的两个人下去待会儿看他眼色然后转过脸宠溺地望着许清安:“当然接下來的节目也是要送给我的妻子许清安”
许清安对刚刚的突发事件一时间反应不过來表情有些愣愣的不过这时候尽管心里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必须陪薛沉铭把这场戏演下去了
她微微一笑:“我也是很意外呢”
底下的人随着这微笑也都发出善意的哄笑现场的气氛陡然轻松下來
周围的人都靠拢过來以舞台为中心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最里边这层的一个穿戴不俗的中年妇女忽然问道:“既然是要表演节目为什么突然关灯呢”
然而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下边的人顿时嘈杂起來不过经过刚刚的惊吓如今他们已经非常淡定了但仍免不了窃窃私语
薛沉铭不再解释拉着许清安绕过大三脚架來到钢琴前面两人一起坐下在黑暗中薛沉铭温柔地俯至许清安耳边轻笑道:“我记得你从小喜欢《卡农》”
话音刚落一首轻柔舒缓的曲子便从薛沉铭指尖飘出
许清安一愣神然而伴随着这旋律一种温暖美好的情绪仿佛一滴墨水滴落水杯由浓变淡向四周渲染扩散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很多年前的片段倏忽浮现在脑海中又瞬间消散她被一股温暖美好的流质物质逼得将近窒息然而紧闭的眼线却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这是她和薛然的曲子
小的时候她最喜欢缠着薛然为她弹奏这首曲子那时候她不懂音乐也不懂钢琴可每次听到薛然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心里总是升起一股暖洋洋的幸福如春暖花开天地明朗
她那时候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这首曲子主題就是向人传达幸福还是因为薛然本身就能让她感觉幸福但那样的回忆那样盛大而浪漫的往事都将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无人能够取代
然而一切都已经不在只是生活仍旧继续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薛沉铭这是用音乐告诉她他也能像薛然一样给她想要的幸福
34【补全了】
许清安轻轻地把头靠在薛沉铭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心是满满的她对他的感情不见得比他对她的深曾经那些不顾一切的爱恋都已经过去她不会像爱薛然一样爱薛沉铭爱得忘了自我但薛沉铭仍旧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随着音乐起落原先小声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小在黑暗中有人对身边的女士优雅地伸出手然后从一对到后來的全场那些名流最后竟然全都跟着音乐安静而又舒缓地移动舞步似乎每一个人都沉溺在这一场虚幻而又美好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薛沉铭一遍又一遍地弹奏《卡农》他能感觉到靠在他身上的人逐渐地放松下來似乎刚刚惊悚的一幕已然忘却完全沉溺在他的钢琴曲中
然而薛沉铭的神色却逐渐肃穆
最后一曲弹奏完毕最后的一个音仍旧萦绕在华贵的大厅可在刹那间宴会大厅周围光线比较柔和的紫光灯却逐一亮起來再然后白炽灯也亮了不过由于光线由暗逐渐变强倒也沒让人感觉到太突兀
就在大厅正上方的水晶吊灯亮起的瞬间一声清脆的脚步声在静寂无声的宴会大厅响起众人纷纷朝声源处望去只见老爷子左手马乔右手薛源慢悠悠地从二楼旋转楼梯走下來
许清安和薛沉铭赶紧站起來也跟着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老爷子
老爷子却笑眯眯地在这两人的搀扶下走上舞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小儿不才给各位献丑了”
众人谦让地笑了笑却沒有人打断老爷子
薛沉铭也就拉着许清安站在了薛源身边
然后老爷子说:“前阵子我的大儿子蒙受不白之冤多亏各位长辈关照才让薛源免于被冤枉在此我代表薛家向各位表达诚挚的谢意”
在场的人中前阵子薛源被抓进狱之后明哲保身的不少落井下石的人也很多说到关照是有的却不是老爷子字面上的意思于是大部分人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爷子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我在此向各位保证只要我薛荣在一天必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大恩大德从今以后大家有钱一起赚互利共赢让我们忘记过去的耻辱迎接更美好的未來”
这时候在场的人尽管心里尴尬也不得不鼓掌了虽说老爷子说的都是好话一顶又一顶的高帽戴过來要换做平常早被捧得红光满面了但就在这一刻众人却觉得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耳光扇过來脸上火辣辣的
不过老爷子的开场词也就说到了这里后面他便以自己身体不适提前退场让薛源过來撑场自己被马乔扶着悠悠地回了二楼的房间只是在经过薛沉铭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调说道:
“跟我上來”
薛沉铭点头应是便让许清安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上去应付老爷子一会儿就一起回家
35【反目】
“你干的好事”薛沉铭跟在老爷子身后一路走到二楼的书房才一进门便听到老爷子冷冷地反问他
这所谓的“好事”自然是薛源刚刚被刺杀的事情
“如果是我”薛沉铭心平气和地微笑“我一定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大哥处理掉甚至连尸体你们也是找不到的”
“……”老爷子被噎得说不出话來然而这样的解释非但沒让老爷子的脸色稍微好转反而他更阴沉了
兄友弟恭这本是天朝自古以來的优良传统然而在这对兄弟身上非但沒有看见他俩反而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刹那间老爷子脑海里闪过无数的话他想说薛源是你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可是这样说未免显得苍白而可笑如果薛沉铭真的顾念几分兄弟情义那么他怎么可能做得出那些事情來
于是最终老爷子是这样说的:“沉铭你敢说你今天能娶清安不多亏了你大哥如果不是你二哥……”说到这里老爷子也觉得这样的话未免太薄凉了便转换话題继续说道“当初你从你大哥手中抢了清安他都沒有怪你你怎么可以……”
“够了”薛沉铭冷冷地打断他“这话说出來未免太伤情分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他从來沒想到这样的话竟然也能从老爷子口中说出这无疑是把最肮脏龌龊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当然他从來沒有想到过老爷子竟然是这样想他、许清安和薛源三人的关系
他薛沉铭自认为不是好人但对许清安这件事情上的确从來沒有用过太肮脏的手段包括当初薛源出轨他当时并沒有指示哪个人去勾引他反而是那个小明星主动投怀送抱薛源就把持不住而他不过是及时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清安而已至于薛源为什么沒有怪他怕连老爷子都不知道他是用那本该属于他的薛家股权交换的吧
而老爷子所谓他二哥如果还在他根本沒有机会娶清安这客观上也是事实但当初薛然在的时候他敢发誓绝对沒有产生过使用卑劣手段把清安抢过來这种龌龊念头那时候他自己只是个沒权沒地位的私生子别说抢不抢得过來何况清安和薛然当年的确是相爱的而他也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偶尔听她抱怨的一个无名小卒
即便是这样他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认为是个无情无义冷酷残忍的人了吗
薛沉铭心里很是失望
他和薛源的恩怨根本上说并非源自许清安即便沒有许清安他也迟早会找薛源算这笔账只不过当初咬牙切齿要复仇的时候却也沒想过把薛源逼入死地而如今一切早已脱离当初计划
“我只想你们兄弟俩收手”老爷子愣神好一会儿后才说道“薛家如今已经是这种状况你大哥也不可能再对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自相残杀我……”
老爷子忽然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那话的确是重了点任凭谁都无法接受而他也只是一时气急毕竟薛源今晚遇刺的确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些
“我答应你”薛沉铭再一次打断对方仿佛不想再多听一个字似的他冷冷地把头扭过一边一副拒绝的姿态
老爷子也就不知道跟薛沉铭说些什么了他明白两人的父子情分算彻底耗尽以后想捂热怕是沒机会了他微不可闻地叹息
薛沉铭却冷漠地转身扭动门柄大步地离开了书房
薛沉铭前脚刚离开马乔便走进书房
老爷子今天早上才刚刚出院身体还很虚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來想要扶老人回房间休息然而他才一进门便看到老爷子失魂落魄地杵在原地连目光都是涣散的
马乔当做沒看见似的走过來扶着老人准备离开
然而老爷子却制止了他这时候他已经恢复正常平静地问道:“你认为今晚薛源遇刺的事情是什么人所为”
马乔轻轻摇头他心里不是沒有猜想但不想说出口这十年來他看过太多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豪门恩怨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不过想好好照顾老爷子报答当年的恩情
老爷子静静地盯着马乔仿佛对他心里所想了然于心幽幽地叹了口气只得吩咐道:“这几天加派人手保护薛源无论是谁要动手格杀勿论”
36【第二次刺杀】
晚宴那场刺杀仿佛只是一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涟漪但很快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薛源既然无罪释放薛沉铭也就不再多管闲事把手头积压的事物都丢还给薛源专心准备婚礼他们商量好婚礼举行后第二天就坐飞机回英国至于薛源遭谁刺杀却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題
除了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薛沉铭还要忙许清安修改国籍的事情好在他在英国有负责这方面的朋友虽然手续繁琐但办理的速度却很快
他们婚礼的伴郎是程子羡伴娘是黎萍不过开始的时候薛沉铭想请的却是程九虽然他和程九不对付但勉强算是朋友何况伴娘是黎萍他何不成丨人之美干脆在婚礼当天凑成两对呢
不过他私下去请程九的那天程九却把他带到薛然面前然后程九跪在墓前冷笑说他们婚礼当天他在这里陪薛然沒空当什么伴郎薛沉铭气得不轻当场拂袖而去后來甚至连请帖都懒得写程九的
婚礼的当天各种礼仪是繁琐细碎的然而当他们站在神父面前许家荣把许清安的手交到他手上的那一瞬间却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因为这世上再也沒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刻的幸福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薛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咖啡馆临窗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一边翻看财务报表一边喝着咖啡今天是薛沉铭和许清安的举行婚礼的日子不过他思量再三后决定不参加一是因为他和许清安有过婚约他又是被退婚的那个去现场只不过显得自己太过尴尬;二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而他并沒有看见与咖啡馆相隔四百米的一幢二十几层的高楼楼顶正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方向通过目镜可以清晰地看到薛源坐在里边优雅地端起咖啡小抿一口的样子
拿着枪的人是程九
薛源在法庭上当庭释放的那天晚上正是他拉下宴会大厅的开关总阀利用红外线夜视仪在黑暗中朝薛源发出致命的攻击不过在关键的时候薛源却抬起手挡住他的攻势并恶狠狠地朝他踹了一脚由于距离太近速度太急他根本收不住攻势只得生硬地挨了那一脚不过薛源也不好过他那一刀刺下去那只手几乎是废了
程九沒有薛沉铭的势力和手段既然薛源不能伏法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所有人报仇
那天晚上刺杀不成功程九便只能继续潜伏在薛源身边等待最佳时机
这件事他沒告诉黎萍更不敢让麦醒醒察觉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哄骗她们他每天早出晚归是为了找工作养家
然而千算万算他沒想到薛沉铭和许清安竟然大张旗鼓地办婚事就在薛源逍遥法外所有人大仇未报的时候而且看样子他们打算放过薛源婚后立即飞往英国可能这辈子都不回国了
程九知道他沒有资格要求许清安为二少终身不嫁因为无论这地球上少了谁生活都还在继续这样的结局对许清安來说或许是最好的二少在底下也能更放心但他心里就是别扭就是觉得有一道坎儿过不去
如果沒有人主持正义他就是正义
所以程九跟踪了薛源几天终于发现这个绝佳的暗杀机会
然而就在他调整目镜距离寻找机会下手的瞬间他身后紧闭的大铁门忽然被人恶狠狠地踹开
程九悚然一惊猛地回头看见马乔领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全副武装的手下冲了进來他甚至來不及从地上爬起來马乔便拿着一把银色手枪冷冷地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程九自嘲地笑了笑
“起來”马乔语波不惊
目前这种情况程九也只能听从把狙击步枪随便一丢慢慢地爬起來把两手伸向上做投降姿态他知道此刻稍微一点异动在场的人一定会把他打成马蜂窝敌强我弱这时候弱势的一方应等候最佳时机逃脱
然而马乔却沒有给程九任何机会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手下过來用手铐把程九反手拷起來然后吩咐其他人道:“只要这个人的脚移动一厘米你们就可以开枪打死他”说完便收起枪走到一边打电话
不一会儿薛源就出现在程九的视线里
薛源慢慢地走到程九面前由于手上还带着伤他也亲自动程九可就在他站定在程九面前的刹那间便用眼神示意离他最近的一个手下动手來人二话不说便一拳打在程九的肚子上这一拳的力道起码上百公斤打得程九的肠胃差点内出血程九的肚子顿时一阵痉挛抽痛得他频频倒吸冷气额头冷汗涔涔不由自主地捂住肚子半跪在地板上
薛源这才一脚把程九踢倒用黑色的牛皮鞋恶狠狠地踩在程九的脸上恶意地看着程九的脸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潮红才冷冷说道:“别來无恙程九”
37【恩怨】
别來无恙好一句别來无恙
程九冷笑:“薛源我跟你还沒熟到这个程度今天栽在你手上我认命要杀要剐随意”
“你随意倒沒什么不过贱命一条”薛源勾起唇角“可是你有沒有想过黎萍和麦醒醒”
原本还在他脚下作无谓挣扎的程九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就是一僵
薛源很满意程九这个反应收回脚慢慢地蹲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九瞬息万变的表情
几天前遇刺他第一个人就想到了程九这世上也只有程九与他不共戴天恨不得杀他而后快所以他布下这个天罗地网不惜以身试险他知道程九一定会上钩
老爷子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可他却更喜欢折磨对方何况这一次是程九自己犯贱就算他那三弟想救也是对方先理亏而且这一次程九不会再像上次那么幸运有人及时搭救了
“放心”薛源愉快地微笑“我不会对她们下手我沒你那么愚蠢可是你好好想想明天三弟和许清安就出国了他们不会再知道你落到我手上沒有人会像上次那样再來救你将來你要是死了他们也不会帮你照顾你女儿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而黎萍她一定以为你又再一次辜负她你认为她还能爱屋及乌”
“……”程九紧紧地咬住牙关才让吃痛的呻/吟从牙缝中溢出來然而听到这一番话他的心脏仍忍不住突兀地跳了一下这段时间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今被薛源这么一提点不由得一阵心绞痛
是是啊如果他死了麦醒醒和黎萍怎么办
他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亦不是什么完美情人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用生命为代价以复仇为奖赏肆意挥霍不计后果地豪赌而结果他输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人真的不能活在过去的仇恨中
程九翻动身子放弃了所有挣扎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此刻湛蓝的天空在这瞬间程九心里闪过一丝空茫左右想想忽然发现自己这辈子过得糊里糊涂的竟一直一直都弄不清楚生活的真正意义
要珍惜眼前人他记得很多年前薛然曾这样告诉他那时候他根本无法理解薛然为什么一天到晚地把许清安捧在心上仿佛这个大胆放肆的少女比任何一单生意都重要
程九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唇角漠不关心道:
“要动手就干脆利落点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么说倒不是他逞强而是即便说了求饶的话薛源也不会放过他尽管他知道薛源说出这么一番话就是想听到求饶但他宁死也不会给薛源看笑话
“真是愚不可及”薛源面色一冷不过他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猛地站起身吩咐身边的手下说“把这个人带回去秘密关押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泄露”
“……这样不大好”马乔忍不住出声阻止道“小心夜长梦多”
如果不是老爷子命马乔保护薛源他一定不会多嘴说一个字毕竟他对薛家三兄弟的印象不大好他们爱怎么怎么本应与他无关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马乔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不就地解决这个人的话指不定发生点什么意外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然而薛源却大手一挥独断专行:“带回去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死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薛源和程九的恩怨已经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了早年他惜才觉得程九这个人身手不错而且够忠心便有了招揽之心然而现实却向他证明了这世上真的沒有什么所谓忠心他所欣赏的人才一个两个都不惜代价地想要置他于死地江夏是程九也是
如今的他一无所有心里却燃烧着一股恨意江夏在牢里被弄死了不能亲手清理门户的感觉让薛源非常憋闷在他的几大头号仇人中薛沉铭暂时动不了但程九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迟早有一天他会一个一个地收拾这些人令他们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几个保镖上前用黑布套住程九的头然后就把程九带下去了马乔虽然还想阻止但被薛源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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