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稻草人谋杀案

稻草人谋杀案第6部分阅读

    你真不认识死者胡兵么?”

    陈国庆躺在地上哆哆嗦嗦大汗淋漓地说:“不认识,我真不认识。我虽然游手好闲的,但我不偷不抢,我是半夜敲过我嫂子的房门,但是被我父亲给打了,除了这事外,我就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了,求求你们快点送我去医院吧,我肋骨断了。”

    我和许沙这时候才慌慌张张地将陈国庆给弄到了医院里面去。

    去到了医院里面,经过医生检查后陈国庆的肋骨没断。

    许沙那个时候正恼火着,一听见医生说是陈国庆的肋骨没有断后,就气急败坏地朝着陈国庆吼:“你以为你是纸片做的啊?”说完上去就是一脚。

    陈国庆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倒了,只不过陈国庆这人最近很倒霉,他摔倒了的时候不自觉的右手先着地,然后整个身子都重重的砸在了他右手上。

    这个时候他哭了,他哭着说:“这次右手真骨折了。”

    许沙听见了陈国庆这样子说,于是恼火地朝着陈国庆的身子上踹了一脚后囔囔道:“你还装。”

    等陈国庆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陈国庆的右手,摇摇晃晃的,还真跟骨折的似的,于是我跟许沙说:“他手不会是真骨折了吧?”

    这个时候许沙倒是不急了,转了个身朝着陈国庆说:“你丫的给老子记好了啊,等出了医院,我拘留你十五天,你丫的居然敢袭警!”许沙还对早上被陈国庆打了那事念念不忘呢。

    我那个时候看见了陈国庆的那模样,于是又跟许沙说:“趁现在还在医院,再让陈国庆看看手吧,我看八成是骨折了。”

    许沙白了我一眼后不耐烦地说:“你懂个屁,回所里。”

    他的话刚刚说完,迎面走来了一个医生,看见了陈国庆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鸡,右手搭拉着,肩膀耸着,还特么的头偏着,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于是那医生噗哧一笑,然后又立马一脸严肃地说:“这人不会是骨折了吧?”

    许沙听见了人家医生都这样子说了,也不得不正视啊,于是只好让医生帮忙看一下。

    那医生看陈国庆胳膊的时候说:“哎呀,幸亏你们遇上我,我是骨科医生,他的手臂脱臼了。”说完爽朗的笑了笑又接着说:“刚才我看他那样,我都以为是骨折了。哈哈。”

    许沙听见了一声的话后一脸黑线地说:“你再给看看。”

    那医生看了一眼后说:“确实是脱臼了。”

    许沙骂了句:“你狗日的怎么这么不禁打,以前我打别人都没有打出事过,今天老子载你小子手里。”

    陈国庆一脸无辜地看着许沙不说话。

    这个时候的许沙一定觉得自己最无辜,最倒霉;其实我倒是同情陈国庆了,所以说,年轻人还是要找份像样的工作,别特么的不学无术啊,要是陈国庆没有游手好闲的话,估计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我这样子想,之后许沙问了医生说:“这个不需要住院吧?”

    “不需要,定时还换药就好了。”医生说。

    许沙像是松了口气,他将插在腰上的手给放下来了后朝着陈国庆不是很待见地说:“今晚上你就去看守所里面吧!”

    “为什么?”陈国庆可怜兮兮地看着许沙说。

    这个时候医生插嘴问了许沙道:“这人犯什么事了?”

    “杀人!”许沙很是痛快地说。

    医生听见了许沙这样子说后吓了一跳,与此同时条件反射般地朝着身后跳了几步出去。

    “我没有,我报的警,怎么我成疑犯了。”陈国庆有些委屈地说。

    许沙看见了医生那个样子后觉得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于是又说陈国庆:“刚才你袭警,你没忘记吧?”

    这个时候那个医生才又重新走了过来。

    在医生帮陈国庆接骨的时候,陈国庆说:“要不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付我医药费,你也别算我袭警了好么,今晚上就让我回家去吧。”

    许沙想了想说:“好说,只不过今晚上你得在审讯室。”

    “为什么?”陈国庆忍不住地问。

    “因为你是犯罪嫌疑人。”许沙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陈国庆还想要说些什么来着,但是看见了许沙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沉默的那会儿我在看那具尸体所在的位置,当然了现在尸体已经被弄回去解剖去了。我看着那个地方,想象着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过当许沙走了进来的时候,他便将我的思绪给扯断了。

    许沙走到了我的身边,敲了敲我的肩膀后,将头给凑到了我的面前小声地跟我嘀咕说:“你别看了,你看不出什么来的,这里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了。”

    我一听见“处理”两个字,脑海里面最先想到的就是这是第二现场,也就是说死尸是被搬运到这里来的。

    然后我就问许沙说:“这是第二现场么?”

    许沙摇了摇头说:“不是。”

    然后我仔细看了看屋子里面,里面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按常理来说,这跟第二现场是很吻合的,只不过许沙更有经验些,所以我虽然质疑,但我也根本不敢说出口来。

    这个时候许沙像是知道了我心里面的想法一样,他指了指地面,然后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有个痕迹,像是有人在挣扎的时候用脚给蹬地上磨蹭来的。要是不仔细看,屋子里面光线不充裕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这就表明了,死者在死亡之前是经受过挣扎的,这是常识,只不过,这样的挣扎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给窒息死亡的迹象,只是那个死者经过许沙初步判断是四号中毒。如果被掐住脖子给人弄死了的话,脖子上是要有淤痕的,这也是常识。

    我是看过一眼死尸的,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的脖子上是没有淤痕的。这么说,凶手是怎么作案的呢?

    我想到了这些,我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这样棘手的案子,估计连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也难破,我在小说里面都不曾看过。

    我叹了口气,走了出屋子,里面太热了。

    过了没多久后,许沙也带着陈国庆走了出来。

    然后许沙跟我打招呼说:“走吧,去村子里面瞅瞅。”说完了后又敲了敲陈国庆的肩膀说:“要到你们村子里面了,村子里的长舌妇很是厉害,你把手伸过来,我把你手铐给打开。”

    我听见了许沙的这句话后,我先前对许沙的不满,稍稍变得不是那么强烈了起来。至少说明,许沙这人心肠不坏。要是陈国庆带着手铐去村子里面的话,即使陈国庆不是凶手,村里面无聊的长舌妇们也必定会说他是。

    这些东西是有口难辩的,陈国庆将手伸向了许沙的时候,许沙警告他道:“要是你敢耍花样的话,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放心好了,我是个老实人。”陈国庆说。

    我们三个去到了陈国庆的村子里面的时候,许沙问了陈国庆道:“你们村会扎稻草人的多么?”

    “老一辈的汉子都会。”陈国庆说。

    “谁扎的最好,你带着我们去看看。”许沙说。

    这确实是个突破口。我心里面想。

    陈国庆并没有回答许沙的话,而是一声不吭地朝着村心里面走了去,那个时候的农村,很多人都喜欢养狗,不过我有些害怕,哆哆嗦嗦跟着。

    这些死狗,你越是害怕,他们就越是朝着你凶。

    我这样子被许沙看见了后,他又朝着我不耐烦地说:“你是不是很害怕啊,你怕你就会所里面去呗。”

    我是个倔脾气,要是他不这样说,我还有可能真的回所里面去,但是我听见了许沙这样一说,我的对狗的恐惧一下子被克服了。然后我继续跟着他们走。

    没多久陈国庆带着我们进了一户农家小院。

    屋子是一座很破旧的茅草屋,院子里面有一个老汉,他看见了我和许沙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进了他们家后,立马就起身朝着我们打招呼,然后就是叫屋子里面的端茶送水。

    我和许沙跟老汉打了招呼后,屋子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女生,穿得朴素,但倒也干净大方,年纪看起来比我小三四岁,给我的感觉蛮好的。她手里面拿着茶盅和水壶,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不苟言笑地将茶盅放到了院子里面的一张竹桌上,然后又进去了。

    我好奇地问了老汉说:“你儿女么?”

    老汉憨乎乎地笑,算是默认。

    许沙也不管我心里想的什么,开口就对着老汉问了道:“大叔,听说你做稻草人做的蛮漂亮的,想来跟你问个事。”

    许沙的话说完了后,老汉将口袋里面两头点火的烟给拿了出来,给我们散了开,我是不会抽烟的,许沙会,但是他没接,陈国庆倒是不客气,接了过去。

    老汉将烟散完了后说:“你们有什么事就问吧,我要是知道我会说的。”

    其实许沙和我也就是问问,这老汉,根本就没有怀疑他的意思,因为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能够将死者给弄死的人应该是一个中年男性,而且跟死者较为熟悉。眼前的这个老汉,力气跟中年人有太大的悬殊,所以不可能是他。

    许沙听见了老汉的回复后,问了道:“稻草人很好扎么?”

    我不知道许沙为什么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这问题答案很显然,扎稻草人很简单的活计,所以很多人都会。

    不过老汉的回答,倒是让我看见了曙光。

    老汉说:“扎稻草人倒是很简单,看看你们都会,不信等一会我扎给你们看。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要忙着做繁重的农活,只有我们这样干不起重活的老庄稼汉才会闲在家里面扎扎稻草人。”

    我一听,这不说我们现在掌握了的稻草人这条线索断了。年轻人都不扎稻草人,年迈的老汉怎么有力气杀人呢?

    许沙问了这句话就没有在继续追问了下去,估计他想的也跟我想的是一样的。

    我们就这样闲扯了一下家常话,问了问老汉家里面的一些情况,喝了几杯茶就打算走了。

    这个时候老汉说:“你们要不要看我扎稻草人?”

    许沙迟疑了一下后说:“好吧。”

    我们三个走站在了老汉扎稻草人的架子前面看着老汉扎稻草人。扎稻草人很是简单,要先用竹竿扎好一个十字架,然后再用稻草将竹竿给包扎起来,末了给扎好的稻草人头上绑一顶破草帽,这就大功告成了。

    我们看着老汉娴熟得很,他利索地扎好了一个稻草人后,我们三个才离开的他家。

    我骑上了我新买来的单车打算回所里面的时候,被许沙给叫了住,许沙跟我说:“杜泽,你要去哪里去。”

    “回所里啊。”我说。

    我看见了许沙朝着我翻了一个白眼后说:“你长一点脑子好不好。”

    我最恨这个时候的许沙了,但我对他敢怒不敢言。

    接着许沙说:“我们都已经来村里了,村里会扎稻草人的不止这一个老汉吧?我们还得去看看其他的会扎稻草人的老汉。”

    许沙这样说确实有道理,但是我不喜欢许沙对我说话的这种方式。说到底,我还是一个刚刚毕业了的警官学校学生。还有就是我是自命不凡的人,说到底我也是个大学生!

    我虽然觉得许沙说得对,但是我依旧不是很情愿地跟着许沙朝着村里面走。

    这次陈国庆带着我们去了村头。村头已经没有那么狗了,屋子也漂亮了些,只是是新建的青砖瓦房,至少说明主人家的生活条件还不错。

    陈国庆带着我们走了进去,里面没人在院子里。

    陈国庆叫了几声,从屋子里面走进来了一个老欧,陈国庆对着老欧说:“蓝大妈,我们……”

    话都还没说我,那个老欧就将我们给迎了进去。

    我和许沙都没有说话,陈国庆就问:“大伯不在么?”

    “他出去了,不过也快回来了。”老欧说我就给我们引进了他们家的客厅里面去,他们家桌子上摆放了一台黑白电视机,那个时候的电视挺贵的,在农村,一般人家很少。老欧给我们泡了茶水,然后端出来了瓜子,让我们等。

    过了没多久,就到了农村人吃中午饭的时候了,老欧走到了客厅里面让我们去吃饭。客气了几句后我们也去吃去了。

    吃一半的时候,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老头回来了,看样子也就五十多岁,一看见我和许沙在他们家里面吃饭,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嘻嘻哈哈地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吃过了饭后我和许沙都还没有开口老头子就说话了。

    他说:“听说今天国庆家的小木屋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不是?”

    看来老家伙对我们来的目的已经有所了解了,于是我也不回避地说了道:“是啊,我们也正是为这事来的。”

    我听见了许沙的话后就乐了,然后抬起头来看陈国庆的时候,看见了他满脸通红,然后又支支吾吾的,我心里面想着好戏来了。

    于是抬着头看着陈国庆,期待着他说出些什么来。

    陈国庆面红耳赤了一阵子后终于爆发了,他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然后朝着许沙吼道:“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许沙一听这话傻了,几秒钟后许沙朝着他怒吼了道:“我特么的怎么就没人性了?你敢说你没跟你嫂子勾搭着么?没有,你干嘛不结婚啊?”

    我一懵,心里面想着这两人怎么这样啊,不过我倒是认为许沙有些过了,就算是审讯也不该是这样子的。但是陈国庆的这过激表现也足够表明他是个性格暴躁容易动怒的人。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国庆听见了许沙那样的侮辱,一下子就窜到了许沙的面前,一拳抡了过去。

    我以为许沙会躲避开的,因为许沙是能躲避开的;按理来说条件反射一下子就能避开陈国庆的那一拳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许沙居然不仅没有躲避反而迎合了上去。

    在一旁的我倒是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许沙挨了陈国庆一拳后笑着站了起来,这个时候陈国庆站在许沙的面前哆哆嗦嗦在发着抖。许沙看见了他这样子后很是不屑地将手铐给拿了出来,朝着陈国庆说:“陈国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袭警!”

    陈国庆本来还在发怒着刚刚平静了的人,听见了许沙这样子一说慌了。

    我那个时候听见了许沙的话也就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许沙这是在给陈国庆下套。现在许沙可以拘留陈国庆十五天了,这就为后面的审讯争取到了时间。

    我看见了陈国庆一脸沮丧的时候,许沙朝着陈国庆笑着说:“你给老子坐回去,现在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的熬,看谁的耐力强。”

    陈国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去,可是都还没等陈国庆坐稳,许沙又追问了道:“你刚才是不是羊角风犯了?”

    陈国庆虽然不是很愿意回答,但面对我们也无可奈何,他不是很高兴地回应了道:“是。”后来想了想,他马上又接着说:“要是没有这个病,我儿子都可以去上学去了。”

    许沙听见了陈国庆这样子说后将茶杯给端了起来,然后小小喝了一口,抬起眼睛看了陈国庆一眼后忽然怪异地问了句:“你性功能正常么?”

    关于这样的隐私,陈国庆并没有理会许沙而是白了许沙一眼后又将头给低了下去。

    “好吧,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不过你跟着杜泽出去验尿去。”许沙接着说。

    我只好站了起来,给陈国庆带着去厕所里面尿尿,然后带着陈国庆拿着尿液去检验科。

    当我再次将陈国庆给带回道了审讯室的时候许沙已经不见了,我只好一个人在看着我眼前的这个报警人,他倒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了,我想想他刚刚来的时候的那个样子,我就想笑。

    我闲着无聊的时候,我问了他说:“你见过死人么?这话你可以不回答我。”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迟疑了一会后才说:“我这是第一次见过死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不像是撒谎。

    然后他见我并没有吭声后就央求我说:“我根本就没杀人,我也并没有吸毒史,我就一老实巴交的人,你看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刚刚从学校出来的人,你就看在我老实巴交的份上让我回家去吧。”

    我都还没有说话,我就听见了许沙说:“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也不算你刚才袭警了,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你不说,我给你扣个包庇罪,你想蹲号子么?你想清楚回答我。”

    这个时候陈国庆双手一把将头发给抓了住,然后十分痛苦地说:“你们可以去了解一下我的为人,我平日里面连只鸡都杀不死,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许沙听见了他说的话后就在我耳畔说:“你去打饭来去,咱俩吃饭。”

    我心里面有些不爽,只不过新人不也都是给他们跑腿跑来跑去的么,于是也只好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朝着审讯室外面走了去打饭来。

    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九月初是什么样的天气,那天天气还很晴朗,走在去给许沙打饭的路上,我都热死了,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面忽然像是触电了一般猛然想起了那具死尸手上拿着的稻草人来。

    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里面哪来的稻草?

    于是我连饭都没有打,就又转身折回审讯室去了。许沙看见我手里面空落落的,于是问我道:“你没有打饭来么?”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来。”我激动的说。

    我以为许沙听见我这话会像我一样激动的,但是他居然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你肚子不饿么?”

    “没有,我必须跟你说我刚刚想到的那个细节。”我像是被泼了一票冷水一样,大夏天的从头凉到脚。

    许沙听见了我这样子说,于是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后,很是不耐烦地问我说:“你破案了啊?”

    我一听,全身愈发冷了,我摇了摇头。

    然后他说:“去打饭去。”

    我那个时候很是丧气,但我不得不说,于是我说:“我注意到死者手上的稻草人。”

    这个时候许沙来劲了,他将身子转向了我一本正经地问了我道:“你觉得稻草人是凶手?”

    我一听这话,我刚才想要说出来的话都不想说了,这是哪跟哪啊?稻草人能是凶手么?用脚脚趾盖想也都知道,那是根本就可能的。

    我有些委屈,但也不想跟许沙说话了,我只能自认倒霉,跟这样的人做搭档。

    我走了没几步,许沙将我叫了住,他说:“你想说什么?”

    “稻草人是不可能是凶手的。”我说那话的时候头也没转过去。说完就走,可是我还没有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许沙朝着我凶了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委屈你了?”

    我那个时候有怨言,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我太年轻了。

    我只好摇了摇头。

    这时候许沙问我说:“你想说什么?”

    “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不是都喜欢扎稻草人来驱鸟么。”我说。

    这个时候许沙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然后朝着桌子上一拍,然后站了起来说:“走,别吃饭了,我们去案发地点去。”

    我那个时候的心情不是很爽,这就像是别人给你了一耳光,然后再给你一颗糖一样,换谁谁都不会开心得起来的。

    不过我并没有忘记我的本职工作,我指了指陈国庆问了许沙道:“这个人呢?”许沙想了想也左右为难,毕竟这个人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于是许沙迟疑了一会后说:“将他给带上吧。”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子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去了。

    我将车子给停好了后,带着陈国庆又会了小木屋里面去。

    那个时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和陈国庆进了屋子后,许沙就蹲在了池塘边上捧了些水洗了一把脸。

    当我进了小屋子的时候,我这才得以细致的全面的观察着这个小破木屋起来。

    我越看越觉得迷糊,在我们云南并没有人习惯弄座这样的小木屋。这种屋子倒是东北很是常见,我们云南的小屋子,一般都是用泥土和砖瓦给做的。看我看这屋子,越看越觉得别扭。

    于是我忍不住问了道:“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盖这样的一座屋子来?”

    陈国庆看了我一眼后说:“前面的这个塘子以前给一个初中老师租过,他是东北人。”

    我一听,这话来劲了,这么多熟悉这个屋子的人就不止陈国庆一个了,不过倒也奇怪,按理来说一个初中老师是不可能有杀人动机的。

    要知道受教育程度越高,犯罪率就越小。

    于是我也就没有问下去了,我觉得那个初中老师根本就不可能跟这件事扯进来,于是我挺是随意的问陈国庆说:“那他什么时候把这个池塘给你还回来,没租了呢?”

    陈国庆想了一下子后说:“好几年了吧,你看着木屋都有些腐了。”陈国庆说完了后给我指了指门框,确实被水侵蚀的痕迹,不过倒也没有陈国庆说的那样子严重。

    于是我也就没有继续问了。

    那人哭着摇摇头,我就在一边记着笔录。当我听见了许沙的话后,我懵了,我一直以为那人是死于吸毒过量,只不过我又一想,指不定许沙诈他呢,正所谓兵不厌诈,要是这人撒谎了的话,一听见了许沙的这话必定就露马脚出来了。可是我们眼前的这人除了哭,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许沙的情绪平静了些,缓缓地又问道:“他是被人谋杀的,在你的小破屋子里面。除了你平时还有没有人去那个小破屋子的?”

    那人依旧老样子,他似乎除了哭着摇头外什么都不知道。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男人,我觉得男人天生就应该一股霸气,要是随随便便就哭哭啼啼的,这跟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不过那个时候我心里面一惊,据许沙所说那就是说那个小木屋是第一现场喽。这样一来,眼前的这人看起来老实巴交又胆怯的男人确实嫌疑蛮大的。

    “那这个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这个时候许沙再次吼了起来。许沙这人脾气暴躁得要命,所以总是一惊一乍的,这次他暴怒了起来时不仅吓到了那人,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接着我就看见了我眼前的这人扑通一下子就给跪在了许沙和我的面前。

    我一开始以为丫受不了许沙要招供了,可是却不是。

    他给我和许沙两个人在磕头,一面磕头一面激动的说:“这个人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而且,你们不觉得很奇怪么,他手里面拿着针筒,他明明就吸毒过量。再说了我进屋子里面看见了他就根本就没有破坏过现场,这是其一;其二是,要是我作案的话,我来报警这不是自掘坟墓么;其三,要是我谋杀了他的话,抛开杀人动机不谈,就说说我为什么选择在我家小木屋里面杀他呢?我杀他为什么要给他手里面塞个稻草人,塞个针筒?所以我真是冤枉的。”

    我奇怪于他是怎么了,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得出一句这么利索的思维清晰的话来。我这个时候怀疑他是预谋的。不然不会这样子。

    我估计许沙也是跟我想的一样,于是许沙很是傲慢的端起茶盅,吹了吹茶末,小抿了一口后幽幽地说:“你在撒谎,人是你杀的,而且用的是四号。”

    “我真没有四号,我平时连烟都不抽,别说是吸毒了。我到现在都是老实巴交的光棍一个,不信你们可以去我们村子里面问。”他显然是很怕,只不过我倒是看不出来他是不是伪装的。

    “好吧,我来告诉你我的推断,”这个时候许沙抽了支烟后缓缓地说:“那个人是被过量的四号静脉注射后才死亡的,死亡时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是在昨天下午。”

    我一听,心里面默默的敬佩我身边的许沙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敬佩,只是我感觉他说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牛掰,至少像极了小说和电视里面那些侦探们的推理。

    只不过许沙的话说完后,那个人还是没有要招供的迹象,我斜眼看着我们对面的那个紧张兮兮的人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的整个面部抽搐着起来,只不过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和许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恒心后才说出了口,他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凶手,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要是死能证明我的清白的话,我现在就愿意一死证明我的清白。”他这话说完,我就慌了,我到底还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

    不过我面前的许沙倒是不慌不忙地说:“这样的闹剧,我看得多了,只不过要死你也不是现在死,更别想在审讯室里面,在我和杜泽面前,人家是刚刚从学校里面出来的,你别吓唬了小孩子。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断,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但也绝对不会凭空诬陷一个好人。”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我听见了许沙的话后,心里面居然不怎么记恨早上他凶我了,我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着,还是得跟着许沙多学点。

    不过许沙的话说完了后,那个报警人居然一声不吭了起来。

    我以为我们的心理战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这个时候再乘胜追击的话,他应该就会老老实实的全都招了,我是这样子想的。

    紧接着许沙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自杀是谋杀的么?”

    那个报警人将头给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而且仲夏那么热,他却满头大汗地在审讯室里面哆哆嗦嗦的抖。

    许沙看见了他摇了摇头后小喝了口茶后说了道:“要是静脉注射意外死亡的话,他的静脉上必定满是针眼,这是其一;死者体态丰腴,根本就没吸毒迹象,这是其二;最重要的是他的瞳孔上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白雾,他的瞳孔已经涣散了说明他死亡的时间不长,现场没有严重的打斗痕迹,这说明他是被熟人谋杀的。而能够将他带到小破屋子里面又不致使他警惕的人只有你,因为你是最熟悉小破屋子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佩服许沙的推理能力的时候,那个人叫了声,然后身子就朝后仰,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并且那个时候他的口里面不断的涌出了白沫来。我一看,赶紧跑到了他的面前,也顾不得脏,赶紧将他的额头和下巴给用手掰着。

    我之所以这样子做,是因为我以为他羊角风犯了,要是我不将他的额头和下巴掰着的话,他将舌头咬掉了的话,就必死无疑了,那我们用什么来结案啊?

    那一刻,我感觉他就是一尾从池水里面给拿出的鲤鱼,不停的在地上挣扎着,那个时候我的手上沾满了他吐出来的白沫。

    刚刚还在审讯室里面的许沙此时此刻却不见了踪迹。

    过了一会儿后,那个报警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许沙也从外面出来了,跟着进来的是一个医生。(我们所对面就是一个很小的诊所)

    我看见了许沙进来后,跟许沙交代了下就出去洗手去了。我走到了水龙头下面的时候,恨不得将我的手给洗掉了一层皮。一开始我之所以那样做是出于人道,但并不代表我不嫌弃脏。

    在我洗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手后,大夏天的我将我的手都差不多给洗得通红了我才去的审讯室。

    进去了后,我才感觉,丫的怎么现在老实了,许沙也没有对他声嘶力竭地吼。两个都呆坐在凳子上面一句话也不说。报警人低着头,身子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摇晃了,许沙抽着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报警人看。

    许沙看见了我进去后,跟我说:“杜泽你去给他倒一杯水去。”

    我刚刚踏进了审讯室的脚又给缩了回去。

    我去给报警人倒来了一杯冷水,递给他,他倒也不客气,接了过去就一口饮尽了,只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有些喝不饱似的,于是我问了他道:“你还要么?”

    他点了点头。

    我又要转身去给他倒水的时候,许沙发话了道:“杜泽,你要去干什么?”

    我心里面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过我还是应答了道:“倒水。”

    “别给他喝。”许沙说。

    我听见了许沙的话后我顿时知道了许沙什么意思了,这就是要渴不死他,也饿不死他,但水和饭都不跟他吃饱,在打精神战呢,这是。

    只不过仅仅24小时的时间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我那个时候心里面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知道了许沙的意思后,我就又回到了我的位置上坐着。我坐了下去后,许沙这才缓缓的问了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真是疏忽,要不是许沙不追问他的名字的话,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说:“陈国庆。”

    “把头抬起来,”许沙说:“你是哪里人?”

    “二沟河村的。”陈国庆说。

    “几岁了?干什么的?家里面几口人?”许沙都在走程序。

    我就听着陈国庆说着,然后记录了下来。

    “31岁了,无业,农忙的时候在家干农活,家里就我爹妈和我,还有一个嫂子是寡妇。”陈国庆一本正经地一一应答了道。

    听他说这话,我又感觉他是老实巴交的人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都没说媳妇?”许沙听见了他回答后有些郁怒,但是鉴于刚才他羊角风犯了,也就没恐吓他了。

    “没钱。”陈国庆说。

    “你撒谎!”陈国庆刚刚说完,许沙就大声斥责了他说:“你在家里面和你嫂子勾搭着是吧?”

    这件事是在93年夏末秋初的时候,虽然时隔快二十年的时间,但是我对于那天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每当我想起这事的时候,我心里面依旧忍不住的心悸。

    大家就当做是我给大家讲述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吧,说实话要是现在我身后没有人在看电视的话,我一个人是不敢写下这些文字的。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警官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我们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治安糟糕得让人瞠目结舌,当然了,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四号,白粉。

    一说起四号,大家就会猜到我在哪里了,你们猜得不错,我是大云南的。

    所以你们别以为我刚参加工作,但也不是在单位里面吃闲饭,有时候我会跟着去出警。当然了,我们仅仅是去抓抓小毒贩或者是瘾君子罢了。我跟着去,也只不过是跟着去也只不过是做做架子虚张声势罢了。

    当然了那些都是小事,跟接下来要发生的这事比起来根本就不足挂齿。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是9月5号的那天早上。我之所以记得这么真切是因为我们这里逢5号,10号是固定的集市,还有就是那个时候固定的9月1号开学。

    就在9月5号的那天早上,我刚去上班没有多久,我老大许沙就急匆匆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以为他要跟我要厕纸去上厕所呢,于是在许沙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将我口袋里面的纸给许沙递了过去。

    许沙看见了我这样子,于是朝着我凶了道:“准备一下出警去。”

    我不是很高兴的将厕纸给揣回了口袋里面去。然后将我手里面拿着的茶杯给放到了我的桌子上,跟着许沙走了出去。

    在路上的时候许沙才跟我说:“艹,今天早上真是晦气。”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学校出来,不晦世事外加上刚才被他凶了,我心里面自然有些不高兴,于是闷闷地应答了句:“嗯,怎么了?”

    “死人了。”他也不是很高兴。

    我一听说死人了,心里面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那是我最为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于是我期盼着车子能不能再快一点,马上到达案发地点,我好下车去瞅瞅。

    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非正常死亡的人呢。

    过了没多久,我们到达了案发地点。

    人就在一块稻田里面前面的那个小木屋里面。远远的就看见了报警人在焦急的等着我们,看见了我们的车子的时候,很明显他愈发焦急了。

    当我们的车子停了下来,他就朝着我们冲了上来,然后唔哩哇啦说一通乱七八糟的话。许沙很是不耐烦地问:“人呢?”

    “屋里面呢。”报警人说。

    许沙很是不耐烦的看了那个老实巴交的报警人一眼后说:“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我们就跟在了那个报警人身后走进了那个小木屋里面。

    小木屋的前面是一块池塘,后面是一块青绿色的稻田。左边是苞谷地,右面通向了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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