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明朝贰号特务

明朝贰号特务第1部分阅读

    作品:明朝贰号特务

    作者:静流

    第零章序言【不喜请翻页】

    声明一:不爱看序言的朋友可以直接跳过这一页,看正文。

    声明二:听说阅读界面下方那一栏的“放入书架”按钮,点两下能表情。

    声明三:上面那条声明就是赤果果的求收藏好吗?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一轮明月挂长空,九天仙佛下凡尘,孤女悲歌世无双,却道苍天jc031=5ncwhru&yq83我先擦擦键盘。好了,进入正题吧,从今天开始,我将同大家一起聆听这段回味悠长的往事,说起来,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话说六千五百万年前,一群恐……还是从人类这段开始说吧。

    盘古开天,盘古的屁辟地,接着,火神祝融下凡,奉命赐予人类火种。

    “用尖头木棍使劲钻,对,一直这么钻,两个手搓,直到搓出火星子,就成了。”火神大人用心的指导着原始人。

    经过两个小时的钻木取火,终于,人类文明被第一束火光照亮,满头大汗的原始人跪在火神面前,大声的感恩:“祝融大神,太感谢您了,虽然点火比较累,可我们从今以后就能使用火种了。”

    火神祝融面对原始人的感谢,欣慰的笑了笑,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嘴上叼着的雪茄,一边吐出一口烟圈,一边说:“不用谢,这次下凡我也赶时间,先走了。”

    有了火,便有了温暖,原始人们开始耕种打猎,部落之间也有了冲突,冲突带来了流血和生命的消亡,看着男人们在外抛洒热血,女人们在营地里诚心的祈祷。上天的神啊,怜悯一下我们的男人吧,他们因战争而流血,因搏斗而消亡,让我们女人也承担一些吧。原始人的诚心祷告终于感动了上苍,女娲大神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降临部落。

    “凡人的女子们,你们真的愿意替男人承受流血和伤痛吗?”女娲庄严的声音回荡在部落的上空。

    “女娲大神,我们愿意,我们都愿意。”

    “好,看在你们这么诚心的份上,我赐予你们一项特殊的神通。以后每个月,你们都会有几天的时间获得这种天赋,在这几天里,你们不用打仗也会流血,不用战斗也会疼痛,鉴于这样的天赋太神奇,所以只有12岁以上的女人才能获得。”说完,女娲飞身而起,她的裙底隐隐透着肃穆的红斑,女神微笑着和人们道别,深藏功与名。

    “谢谢女娲娘娘赏赐神通,快,大家给娘娘磕头。”女人们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神奇的天赋,太让人喜悦了,女娲娘娘真是个善良的神。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

    沧海经不住日月的洗礼,终化桑田;往事打不破心酸的枷锁,屡屡如烟。

    仙云缭绕的昆仑山中,元始天尊的三个徒弟正要辞别师父,各自远行。白眉白发的元始天尊一脸慈祥,无风自动的道袍微微摇摆着,三个徒儿的眼中噙着依依不舍的泪水。

    “今日便是你们下山之时,从今以后,为师也不能再唤你们三个作大狗、二狗、秃狗了,也该给你们取个像样的名号。”

    “请师父赐名!”三个徒儿齐声说道。

    “大狗,你面庞宽阔,额头带有人皇之气,为人宅心仁厚,为师便赐你‘黄帝’一名,另外赠予你神器轩辕剑一把,希望你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广布恩德。”说完,元始天尊用拂尘一挥,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飞向左边的徒弟。

    “二狗,你身形伟岸,脑后带有灵圣之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师便赐你‘炎帝’一名,另外赠予你法宝神农鼎一尊,希望你遍尝天下百草,扶危济困。”说完,元始天尊用拂尘二挥,一道碧绿色的光芒飞向中间的徒弟。

    最右边的徒弟“秃狗”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对元始天尊说:“师父,我叫什么帝?我比两个师兄的面容都要俊美,叫帅帝好不好?型男帝也不错啊。”

    元始天尊捂了捂胸口,强行压制住想吐的感觉,严肃的说道:“秃狗,你虽样貌丑陋,但毅力非凡,天生神力,武艺卓绝,为师见你每次吃饭,都捡着肉多油大的菜吃,赐你‘吃油’一名,另外,你可以把厨房剩下的油都带走。”说完,天尊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示意三徒弟一会自己去搬。

    右边的徒弟一听,眼神中写满了浓浓的失望,好吧“蚩尤”就“蚩尤”吧。

    话说大狗、二狗、秃狗下山后,改名黄帝、炎帝、蚩尤,在经历过一场二打一的公平战斗后,开创了中华文明的先河。

    紧接着,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压死你,压死我,压死了许多逆流而上的小伙伴,文明也随着野蛮的征伐和倾轧而发展。自从离开了蒙昧的神话时代,这片土地上就不再笼罩着那么多神秘的光环,仙术道法逐渐被武功医术所代替,农耕劳作也不再听天由命,四时节气、翻车铁犁,让人们拥有了与大自然抗衡的条件,山中走兽云中燕,也从神话传说中慢慢走上了人们的饭桌。朝代不停的更迭,炎黄子孙们依然让这片土地保持着繁盛,历久弥坚的文明就像接力棒那样,传到了一个叫朱重八的小和尚手里。

    重八不负天命,不但改名元璋,还顺利的建立起大明朝,社会也因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中华大地甚至萌生了商品经济的萌芽。如果洪武皇帝就此支持资本革命、重视私有财产,接着施行君主立宪制,建立民主宪政,那么强大的明朝很可能从此步入近代文明。进而远征西欧,横扫中亚,再派遣舰队去尚未开化的美洲……好吧,我是说“如果”,历史上的朱太祖没有如我所言,而是忙着拿老“哥们”开刀,火力全开的绞杀开国功臣,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大明朝从此关起门来,做起了天朝上国的美梦,这一觉就睡到1860年。鸦片战争以后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对于这段历史,会有砖家、叫兽替我爱你。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明朝一段被历史尘埃所湮没的故事,一个非典型性二货,从街头乞儿到权倾大明,从布衣白身到剑履上殿,从县衙公堂吓尿裤子到天子面前叫嚣“你奈我何”,听起来励志吗?相信我,当本书结束后,你绝对不会后悔看到这个笑泪交织的二货传奇。

    冰心说:时势造英雄。

    韩愈说:因循误尽英雄。

    岳飞说:英雄生于四野。

    费兹杰罗说:每个英雄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段悲剧。

    爱默生说:自信是英雄的本质。

    二货说:英雄?好吃吗?鸡肉味?嘎嘣脆?

    英雄的故事,始于平凡,二货的故事,亦是如此。明朝人的生活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独特,平凡而真实的日子,有柴米油盐相伴,有喜怒哀乐相随。江湖上少见高来高去的武林大侠,多是形形色色的方士散人,以拍花子为生的j诈人贩,游走于闹市的武把式,兜售着各种大力丸、成仙丹,一把折扇一叶小幡的相面先生,还有卖假药的行脚郎中。这些江湖中人没有刀光剑影,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讨生活,与之相反,大明官场上也不是充斥着鱼肉百姓的赃官污吏,他们兢兢业业的做官,生怕被厂卫中人抓住小尾巴。读书人怀揣着飞黄腾达的梦想,夜以继日的啃食着案头的几卷书文,求的就是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其中落地不中者,多半为了科举的梦想,一边发牢马蚤,一边继续读书,所以大多数好的文学作品,都是这些文人在不如意之时所作。明朝中叶,国还算富,民还算强,所以这个时代的军人也没有多少建功立业的机会,各个卫所之间,不是忙着整军备武,而是忙着结交朝中宦官宠臣,这才是升迁之道。抛去一切华丽的外衣,大明朝渐渐空虚的身体暴露出来的是一股垂垂老矣的气息,无论是升斗小民,还是官宦人家,都渴望着一些心动的事情,但是他们又把这种夙愿深埋心底,因为,他们已然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大明,这个让中国人做了最后一程美梦的朝代,也许,没有那么平静,如果你以前不知道,因为这是一段被雪藏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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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序言的最后,为了展示我只有5的渣渣战斗力,特别献上两首打油诗,一首素的,一首荤的,中意与否,一笑置之。

    先来素的。

    《浣溪沙大明多娇》

    作者:我

    英雄挟剑惊风,四野未升平。

    猛士横槊凌云,塞外鼙鼓行。

    美人击节百转,乾坤尤未宁。

    鸿儒提笔游龙,血泪洒剑翎。

    故有忧愤以填沧海,仁者逝。

    空余悲歌可贯长虹,义者冥。

    请长缨,催战云,羽檄驰,重危行,中华男儿掠铁鹰。

    醉娇妾,饮花泠,风月琴,笑可盈,大明豪杰很多情。

    再来荤的。

    《江城子菊花初裂》

    作者:还是我

    城北一家洗头房,客人多,生意忙。

    营业面积,十来个平方。

    为使生意天天火,小短裙,引色狼。

    黑灯瞎火两腿张,看不见,又何妨!

    胯下顶起,双汇王中王。

    事后交钱觉不对,回首望,菊花黄。

    下节预告:大明王朝有密探。明朝锦衣卫抓捕嫌犯,只有一个准则,就是不论死活都要活捉犯人!既然不论死活,怎么还能活捉呢?我来解释一下,是不论锦衣卫的死活。第四章湖涟深处有人家

    世间最肮脏的地方莫过于人的脑袋里。典出《静宗九书》

    深秋的涩风吹歪了一蓬蓬枯荣,几只准备迁走的侯鸟围着水泡子打转,它们流连这一抹碧玉镜面,却又不得不南迁寻暖。远山近草含秋水的画面里,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努力的蹒跚着,时不时伸手抹去额角的汗水,稚嫩的胳膊甚至不如一节白藕粗,但坚强的小人儿却扛起了整片蓝天。

    这个季节的蓼儿洼,没有波渺渺,少却柳依依,但斜日映湖面,依旧晚霞千万态,洼子深处是有住家的,几许斜斜歪歪升空而起的炊烟,点缀了晚秋的山水。

    “爹爹,前面不远处有人家,我们去借宿一晚可好?”

    “我的乖,咱们这幅模样,只怕是惊吓了本地的人家,别再把咱当逃瘟的灾民扭了送官,今晚就在野地里对付一宿吧。”

    “爹爹,可是你的身子骨……”

    根二看到父亲的眼神中略带不快,便乖巧的收了声,只是他还不明白,霍老实眼中除了不快,更多的是自尊与倔强。

    “那爹爹你披上棉衣吧。”根二从板车上找出过夜用的棉衣,残片败絮,尽显寒酸,这也是他们全家唯一的御寒外衣。

    “爹爹不冷,根二乖,把棉衣搭上,爹爹给你讲故事。”

    “我要听陈涉王起义,上次城里的说书先生讲过,我只听了一半。”

    “那个爹爹不会讲,还是讲你爷爷放牛的故事吧。”

    “好爹爹,自我五岁开始,爷爷都放了两百多回牛了,能不能换一个?爹爹,你怎么不说话了?”

    “根二乖,别出声,那边好像有人。”

    相依为命的爷俩伏低了身子,虽看不清远处的人影,可依稀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说话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齐腰高的草甸子里有人,交谈声也毫无顾忌。

    “师兄,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今年二十缺一了。”

    “师妹,我们不是小孩了,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嘛。”

    “死远些。”

    “师妹,我可过来了。”

    “啊!别碰我。”

    “就碰你了,嘿嘿嘿嘿。”

    “放开手,你再不放我可喊了。”

    “这劳什子鬼地方,你喊得来哪个?”

    “你讨厌,啊!不可以,不要嘛。”

    “你说不要就不要?师兄我偏偏就要。”

    “那你轻点。”

    “好,我先轻点,就依你。”

    “师兄。”

    “嗯?”

    “好舒服。”

    “师妹你舒服,师兄怎样都行。”

    “师兄。”

    “嗯?又怎么了。”

    “不要停,另外……另外再用力点。”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加力了。”

    “嗯……啊!师兄,不行了,快抱紧我,我要,我要来了。”

    “师妹,现在不害羞了吧?”

    “嗯,坏师兄,我还要。”

    霍老实听了一半,连忙堵住儿子的耳朵,嘴里低声念叨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根二则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父亲,父亲脸上的局促和潮红,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爹爹,他们……”根二没说完,就被霍老实捂住了嘴。

    “嘘,乖孩子,别出声。”

    只是草甸子外的男女听到了声响,赶忙喝到:“大胆贼人,偷窥于此,是何居心?”

    霍老实眼见藏不下去了,只好结结巴巴的辩解着,那两人也不听分说,径直向小板车走来。到了近前,霍老实父子打量一番,才发现来者是两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女的着一身浅红色袄衫,连着淡绿碎花的袄裙,外套一件略显伶俐的蝴蝶紫半臂,脑上没有挽发髻,而是梳双鬟,整体看起来,俏皮中带着几分清纯。男的脑上顶了一方幅巾,刚好遮住发际线,一席深衣,腰间是二指宽的大带,脚下登一对素履,好一个俊俏的后生。但见两人衣冠楚楚,不像是刚刚行完男女之事,霍老实的心里有点打鼓,不过他还是躬身道歉:“小的刚才冒昧,冲撞了公子和小姐的好事,万请恕罪。”

    “师兄,你看他说的啊,都怪你,我就说我们不要做那等事了,让人发现了吧。”

    “师妹,此言差矣,发现又如何,谁人没有顽童之心?”

    霍老实一听,吓了一跳,就这还顽童之心?老顽童外加西门大官人吧。

    看着板车上的男人和他身旁的小孩一脸扭捏,素身的后生打趣道:“你莫不是认为我和师妹在行苟且之事吧?”

    霍老实赶紧摇头:“不敢不敢。”心里却想:要不然呢?还能是荡秋千吗?

    素身后生听罢此言,捧腹大笑,等他笑的弯下了腰,又以手捶地,半炷香过后,敛了面皮上的嬉笑,绷紧表情说道:“以后我们荡秋千,一定会先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霍老实听罢,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张大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来是自己腌臜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其实是人家师兄妹在荡秋千……

    看到这对父子面面相觑的表情,那俏丽女子也叉着腰笑了一番,弄的霍老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眼见气氛促狭尴尬,素衣男子率先开口:“恕在下冒昧,敢问兄台为何行至此地?这蓼儿洼可不是个逃荒的好地界。”霍老实赶忙如实说道:“我带着儿子去投奔他娘舅,途经此地,还未请教。”

    “小可姓陈,单名一个冲字,这位是我的师妹,她……”陈冲话未说完,就被他的小师妹打断。

    “师兄,让我自己说。我叫胡灵嫣,灵秀的灵,嫣然的嫣。我和师兄都是小梁山的门徒,这个月轮到我们来此看守蓼儿洼,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们,看样子,你们还没吃饭吧,那边就是我们的木屋,一起去吃点吧,我任师兄的手艺可好了,他正在那边做饭呢。”名叫胡灵嫣的少女倒是热情,这让霍老实有点不知所措。

    “爹爹,我饿。”根二这些天来一直跋山涉水,小脸蛋都累出了尖下巴。霍老实看着儿子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巧笑倩兮的少女,严肃的对根二说道:“乖孩子,听爹爹的话,咱们身上脏,别去弄污了人家的房舍,我们就在这过夜。”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内在是自尊,表现出来的却更像自卑。胡灵嫣蹲下身去,拉住根二的小手,对霍老实说道:“大叔,你就别装了,就算你受得了,你儿子也饿坏了,跟我们走吧,相逢就是有缘。”说罢,就要拉着根二一起走。

    脏兮兮的小根二用另一只手摆脱了胡灵嫣,把板车的绳套子挎上肩,说道:“大姐姐,我得拉着我爹爹。”胡灵嫣和陈冲看着这个目光坚定的小男孩,一时有些语塞,而坐在板车上的霍老实则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朦胧,孩子啊,都是爹爹不好,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反倒连累你小小年纪,跟着爹吃这种苦。想着想着,霍老实竟然情不自禁的开始鼻酸,眼角那不争气的氤氲也化作颗颗金豆子,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唉,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师兄,你这个大笨蛋,还不赶快帮人家拉车,亏你生了一副好身板,还不如一个孩子呢。”胡灵嫣掐着陈冲的胳膊,一边说一边把根二身上的车套子解下来。就这样,少女领着小脏孩儿,俊男拉着地板车,向不远处的炊烟走去,根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生怕这个大哥哥把板车打翻了。

    就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东宫殿下正跪在一间精装考量的房间里,正位上端坐着一位面容威仪的中年人,他一席宽松的金黄|色织袍外,罩了一件绣龙比甲,额上是青色的纱帽,虽然看上去面容憔悴,但那种尊贵的气息还是不自然的流露出来。从中年人的表情上看,他显然在生气,生谁的气?呵,当然是东宫太子殿下。年仅十岁的太子一脸的不相干,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上太子吃准了父皇不会真的惩罚自己,顶多是教育两句。果不其然,在一阵沉寂之后,皇帝终于开口了,而且他的语气并不是很生冷:“皇儿,你可知道你这次扬州之行,东厂是如何向朕汇报的?”

    太子微微抬起头,回答道:“儿臣不知,请父皇示下。”皇帝伸手摸了摸茶几的边角,看着年幼的儿子,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身为储君,微服出巡,乃是体察民情,知晓民意之举,岂能儿戏?东厂回报,你在扬州城期间,扰的百姓鸡犬不宁,你居然还肆意毁坏民舍,此等行为,是一个国之储君该有的吗?殊不知,若虎崽不上进,必成猫儿,若猫儿肯努力,终成虎崽!”被父皇教训了一通,太子赶紧叩头答道:“父皇所言极是,儿臣必铭记在心。”嘴上说着铭记在心,心里想:等我执了政,便杀尽天下猫儿,专养猛虎恶狼,看这猫儿如何能成虎崽。

    弘治皇帝的身子骨这些年愈发的虚弱,没教育几句,就以手撑额,他没好气的看了朱厚燳一眼:“你权且退下吧,今天父皇说你的话,你服也不服?”太子颔首道:“儿臣心服口服。”说罢,对着皇帝老子磕了一个头,便矮身退了出去。

    屋外已是月上枝头,太子殿下看到自己散养在御花园中的寒号子,露出了一个大人才有的表情,无奈中带着些许嘲讽。他一伸手,这只从山西司潞安府带回来的寒号子便敏捷的蹿过来,落在他稚嫩的胳膊上。

    “如不装的痴傻些,怎么猎得到那群老狐狸?锦衣卫,东厂,内阁大学士,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将来我如何执掌这六千万子民?高丽王,你觉得呢?”厚燳太子对着胳膊那只寒号子笑了笑,名叫“高丽王”的寒号子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心事,收紧了蝠翼,一副思索的模样。

    龙榻上的皇帝默默的摇摇头,叹息着:“皇儿年幼且好逸乐,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东宫演武房内的太子轻轻呢喃着:“父皇一日不如一日,这大明的江山……唉。”说罢,太子殿下弹地而起,一脚踹在木人桩上,霎时间木屑飞舞,做工精良的演武木人桩应声而断。

    下节预告:车到山前必有鹿。俗话说,桥到船头自然塌,车到山前?必有收费站!

    第六章人不轻狂枉少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句话历来是糊弄人的,英雄的使命当然是扫天下,善于扫一屋的,那是小时工。典出《静宗九书》

    “一、二、三,开始——嗝~~”

    “嗝~~”

    十分有爱的父子俩,脑袋顶在一起比赛打嗝,小根二粉扑扑的脸蛋儿,因为打了这个大长嗝而憋得通红,率先停下的根二开始撒娇般的捂住霍老实的嘴“爹爹你又赢了,让我赢一次嘛。”

    霍老实把手上的油抹在儿子的脸蛋上,宠溺的将根二揽入怀中,满足的说道:“感谢老天爷赐给我们一顿饱餐。”根二眨巴着大眼睛说道:“爹爹,小鹿明明是我猎到的,跟老天爷有什么关系?老天爷要是真的开眼,就不会让咱们受苦了,这普天之下,还有千千万和咱们一样的苦命人,老天爷管哪个了?”被儿子这么一说,霍老实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谁的儿子谁管,老天爷恐怕忙着管他儿子去了,我的宝贝根二,我来管。”根二听了这话,把小手上的油抹到霍老实脸上,说道:“老天爷的儿子是谁?”霍老实眼神略显黯淡:“可能是天子吧。”

    老天爷并没有忙着管天子,可是天子却在忙着管太子。

    今夜的月色跟昨夜没什么不同,用太子的话说,一轮金盏半云遮,桂宫仙子挽星车;用根二的话说,好似那地瓜饼子被狗啃去了半块,月亮上的小黑斑一定是狗牙印。在这狗啃的月色下,大明天子弘治爷正端坐在桌后,一只手摸着桌角,一只手神经质般捻来捻去,就好像手里攥了个臭虫一样。月光洒下,扮靓了修剪精巧的松树,也顺便扮靓了弘治帝最爱抚摸的桌角,御花园的面积实际上并不大,但胜在足够别致,无论是什么季节,这里都能领略到不一样的风景。今晚的御花园,成了皇帝训子的户外教室,一张檀木桌被搬到了园子中央,仅有的椅子上坐着当今天子,太监、侍卫分立两旁,桌前一丈处,是低头顺眉的太子殿下。

    厚燳太子的脑袋压的很低,他时不时用上翻的眼珠子瞥一下父皇,老皇帝总喜欢这样,把自己叫来,又不说话,罚站或罚跪,是他教育自己的开场白。东宫宦官中的第一名,大太监刘瑾,此刻正屏息凝神,他在心里算计着太子殿下需要站多久,回去好煲哪种汤给殿下驱寒。满院子的人各自沉默,唯有皇帝陛下不停的抚摸着桌角,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力不从心。枝头的寒号子首先打破了沉寂,它弄出的动静吸引了几乎所有人,只有皇帝与太子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一个不说话,低着头,另一个不说话,摸着桌角。

    弘治帝满脑子想的都是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太子,说到习文写诗、经史策论,太子小小年纪便得到了大学士的赞赏,再看骑马演武,更是太子最大的爱好,如果单从个人能力的角度考虑,文武双全的太子足以让所有人满意了。可皇帝陛下看重的并不仅仅是这些,作为国之储君,文武双全还远远不够,将来要把这些变成文治武功,才是帝王所为。在皇上眼里,儿子玩心太重,虽然聪慧勇敢,可不具备帝王应有的风范,那就是所谓的王者之风。

    “燳儿,父皇问你,《大学》讲的是什么,《尚书》又精义何在?《通鉴节要》你可曾理解,《吕氏春秋》又可曾融会贯通?”皇帝终于停止了摸桌角,一开口就是一连串问题。太子殿下抬头与父皇对视,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回禀父皇,《大学》使人明理,《尚书》教人明志,《通鉴》可以加官,《春秋》有助进爵,通晓此全部者,可裂土封王,精研此一生者,可加冕为帝。”

    听了儿子的回答,弘治帝眉心微微缩紧,略带愠怒的问道:“依你所言,这些帝王之术全都是平庸所需?那你给父皇讲讲,何为帝王大道?”太子殿下双眼眯了一会,随即回答道:“以儿臣所见,我朝成祖编纂的《永乐大典》,实乃治世经典,若加以研究,必成丰功伟业。”

    没想到太子竟然搬出了祖上修纂的《永乐大典》,弘治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他仍然不认为,这是儿子的真心话,只不过是小孩子为了应付学业检查的伎俩罢了:“燳儿,你身为太子,当思勤勉用功,而不是投机取巧,且不论文渊阁大火后,还存有多少《永乐大典》的残稿,就说其中繁杂的门类,岂是帝王应当研习的?农林渔桑,机巧工织,厨艺茶道,诗文古撰,书中记载的事物又何止千千万,你若分心去一一掌握,岂能熟稔帝王之道?又到何时才会精通御下之法?”

    “父皇,儿臣若不知世间万事,将来又如何作这万民之君?若通晓农桑,便可定农法,使天下农人丰衣足食,若通晓工艺,便可定工常,使天下匠人劳有所得,若通晓诗文,便可定文制,使天下墨客万众归心,所谓国之治,岂非人之治?若人治,则国治,人不治,则国乱。儿臣所言,皆肺腑,望父皇察谅。”太子说完这话,便跪在地上,行了个五心贴地大礼。

    老皇帝一时间找不出反驳儿子的话,可他又不能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坚持的传统,败给了儿子思考的新政,只好佯装生气:“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朕就成全你,过几日,你便去南京过冬吧,那里还有些万法百科之书,朕倒要看看,你能研究出个什么来。”

    在回东宫的路上,大太监刘瑾一个劲的拍着太子殿下的马匹:“殿下果然高瞻远瞩,雄才大略,殿下所言治国之道,不但得到陛下的赞赏,还令小的们心悦诚服,殿下实乃天纵英才,我大明朝得储君如殿下,万民之福,万民之福啊!”刘瑾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想着:这太子,就知道拿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糊弄皇上,果然是个顽劣的孩子。《永乐大典》能治国?无非是太子不想读书,找出来的噱头罢了。

    太子听着刘瑾在一旁卖力的吹捧,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刚才所言,句句在理,父皇既然鼓励我,我定不负他老人家的希望。对了,你前几日说的纸鸢可曾做好?”太子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想着:你这等阉党若通晓其中大义,那大明的江山也轮不到我朱家来坐了。

    “奴才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明日奴才就陪殿下去玩赏。”刘瑾笑眯眯的看着太子,心里暗暗说道:纨绔。

    “爱卿辛苦了,我正有此意。”太子赞赏般摸了摸刘瑾的肩膀,心里暗暗说道:棒槌。

    各怀鬼胎的主仆一行人,就这样提着灯笼,回到了温暖的东宫,在这里,早有一碗佛跳墙摆上桌了,只等太子殿下喝了,好暖暖身子就寝。

    风轻轻,云软软,百花凝露一点点,大明皇宫的清晨,在太监和宫女细碎的步子里,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读书读到天明的太子殿下,放下手里的卷宗,拿出几张临摹的歪歪扭扭的小人书插画,铺在治世经典的上面,他知道,朝廷上下对他每日里读些什么书,用些什么功,还是很关心的。

    看了看自己整洁的书桌,太子眉头微皱,不禁叹了口气:“每日都要弄乱房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今天是大学士杨廷和考校太子的日子,为了给大学士留下一个“好”印象,殿下特意把房间布置的乱七八糟,如同一个邋遢鬼留宿过的破庙,书籍散落满地,桌上的摆设随处可见,就连架子都被放倒了一个,想必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会把它与太子书房联系起来吧。

    出乎太子殿下的意料,杨大学士今天来的有点早,早到皇宫里守门的卫士还打着哈欠,显然,他们还没换早班。经过简单的通传,大学士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东宫核心区域,他要看看,太子殿下平日里真实的作风,这个时辰,殿下一定尚未起身。

    刚要出门的厚燳太子,被迎面而来的大学士吓了一跳,他原本是要到院落中打一套“太祖长拳”的,可是既然大学士来了,这套拳就留到晚上打吧。君臣两人还有几步就要照面了,太子盯着杨廷和的大长脸,鬼使神差的打招呼道:“见过大长脸……呃,见过老师。”杨廷和则弯腰拱手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并且自动忽略了殿下对他外貌的“称赞”。这位一副猪腰子脸的中年人,就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也是内阁大学士之一,杨廷和。一脸温文尔雅的杨大学士并没有把太子殿下的口误放在心上,其一,对方为君,他为臣,君臣之道,容不得他深究,其二,连他的同僚在私下里都叫他“驴精学士”,用来讽刺他那张大长脸,好似成了精的驴子。驴精大学士不仅拥有驴一样脸,而且拥有驴一样的脾气,刚正倔强,博学谨慎,正是他博得弘治爷喜爱的原因,不然一般人可当不了太子的老师。

    厚燳太子回想起童年的种种,总是少不了这位杨大学士的身影,虽然他总是板着脸,而且毫无趣味,可他的学识却令太子深深的折服。别家孩子还在读《三字经》、《幼学琼林》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在杨廷和的教导下,研习《武经总要》了,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太子很清楚,这位看似文弱的大学士,实则是个文武兼备的好老师。杨廷和对于行军打仗的见解,让太子重新认识了“武将”这个职业,“最成功的将军,就是把每一个士兵都活着带回来。”杨廷和如是说道。

    “殿下要去哪?”大学士手中捧着几册书卷,显然这是一会要用到的。

    “老师,我去活动活动筋骨,既然你来了,那今日的晨练便作罢了。”太子慵懒的晃动着自己的脖颈,说着说着,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老臣乃文职大学士,并不擅长武学击技,妄自传授给殿下的,也并非什么上乘功夫,殿下不必要把过多的时间花费在拳脚上,专心读书最好。”杨廷和大学士说这话的时候,用心观察了一下太子,呼吸匀称,步伐稳健,看来《玉河剑法》的内力已经练到了第三层。太子也在不错眼的打量着大学士,气息绵长,身形如山岳,目光似星斗,按照他传授给自己的那套剑法,内功起码在第八层以上。师徒俩也没多客气,毕竟外面还是大冷天,杨廷和随着太子进了书房,入目一片凌乱不堪,这哪里是太子殿下的书房?简直就是被黄鼠狼光顾过的鸡窝。

    “殿下,恕老臣直言,岂不闻: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大学士的驴脸说着便拉了下来,这个表情,落在太子眼中,倒像是急需产后护理的母驴。

    太子听了老师的批评,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若我把心思都置于此一室,将来何人扫天下?难不成是内阁?还是东厂?或是锦衣卫?”杨廷和闻言脸色大变,赶忙解释道:“殿下息怒,老臣并非此意,只是提醒殿下,房间应该勤于打扫,若使书案文具归置有方,也可增进学习之效率。”

    虽然老师说的有道理,不过太子依旧反驳道:“一个婢女就能完成的事情,何须一个太子亲自动手?若普天之下,事事都要我亲自过问,那大明朝养百官作什么?我的精力,自当用在该用之处。”

    “那老臣就斗胆考校一下,太子殿下的份内之事。”杨大学士把书卷往桌上一放,露出了一个长辈看待轻狂后辈的表情。

    下节预告:前浪死在书桌上。长江后浪推前浪,推着推着,嗯~再使点劲,师傅,我这个脾脏功能是不是不好?要不咱加点玫瑰精油?

    第七章前浪死在书桌上

    所有孩子跟大人讲道理的时候,都会收获两个字,犟嘴。典出《静宗九书》

    杨廷和身为大学士,自然没把自己的学生放在眼里,虽然太子殿下天资聪颖,慧比灵珠,可他毕竟是十岁的孩子,若不杀杀他的傲气,将来势必吃亏。打定了这个主意,杨大学士便开始了考问。

    “殿下,《诗经》有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你心里怎么想的,老臣早已了然于胸。”

    “老师,《诗经》亦有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好,殿下既然认为老臣所言不当,那老臣就来告诉殿下,什么是治国之道。《尚书》有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殿下要防的,是百姓的悠悠众口,而不是老臣的逆耳忠言。”

    “老师所言差矣,《尚书》亦有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又何必怕百姓去说呢?当百姓开始议论的时候,证明你已经错了。”

    “《左传》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殿下,犯错不可怕,就怕不承认自己有错。”

    “《左传》亦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我错,我便错吗?若是欲加之辞,我又当如何?”

    “《老子》有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殿下,做人如果没有了自知之明,又怎么算得上聪明人呢?”

    “《老子》亦有云: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老师,真正的智者往往都是看似愚钝,实则内心充满大智慧吧,所谓大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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