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一面的男子,不过是亲了自己一下,当作被狗亲了好了,但是为什么,自己每每想起,心跳就格外的不受控制,而现在听到他说要参军,心里异常难受,似是有些不舍。
“今日天色已晚,修儿,我送你回吧,”
“嗯,”一路上苏清脑子空空的,只有着北冥要去参军的事,一直到苏府的后巷。
“我要进去了。”苏清回过头,甚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意思。
“回吧。”北冥笑着招了招手。
“嗯”说着苏清推开后门,想起什么似的,有转过身来,“早些回来可好?”一说出口,苏清顿时尴尬了,怎的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北冥哈哈笑出声来,“嗯,我会早些回来的。”
苏清一脸酡红,立马转身关了门,北冥一捂腰间,那钗子忘了给她了,算了,留个念想也好,看着禁闭的门,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苏府后门。
第十八章北冥远征,太后召见
一个月转瞬即逝,每隔一段时间,北冥便托人给苏清送来礼物,有时是一朵花,有时仅是一颗石头,有时是花苗种子,虽是极其普遍的东西,但是苏清却格外的珍惜,或许是因为那个吻,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故事,总是让她平静的心不受控制。
珑黎国与云锦国互不侵犯二十年,向来是友好安邦,当今皇帝的姐姐舒雅公主远嫁珑黎国,成为珑黎现在的王后,二皇子收到皇帝诏令,西访珑黎国,以显友国风范的同时更是为了拉动西方一带的经济。而北疆那片,鱼龙混杂,边境不断受到马蚤扰,於同一日,五皇子慕景率领大军重镇边疆,北冥正是其中一名偏将。
冗长的队伍,几万军队气势磅礴,踏过云锦都城,云旗飘扬,为首的队伍里,黑色骏马上,金白战甲裹身,盔甲里掩着俊俏的脸庞,只见那人抬头,送行人群里却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阳光下越发显得出尘,苏清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跑到城楼上,目送着逐渐远去的军队,苏清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清儿今日来送二哥?”恍惚里,黑色缎袍,身材修长的男子倚在一旁的雕梁木柱上。
又是他,苏清不禁撇嘴,这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阴魂不散,不过想在北冥走之前送下行,也这么纠缠。“原来是三殿下,怎的殿下今日也这么空闲?”苏清越发觉得对这得寸进尺的三皇子慕祈不能软弱,越是软弱,越是欺人太甚。
“今日二哥跟五弟都要离城,我这是来送行的,清儿今儿个出现在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吧。”慕祈说着,摩挲着下巴,端详眼前故作镇静的苏清,这苏清是越来越像刺猬了,有意思。
“二殿下算是苏清的朋友,他要离城,苏清来送行一下,也是合乎情理的,”苏清说着,看也不看对面的慕祈,屈了屈膝,“时候不早了,苏清该回了,先行告退了殿下。”若是再纠缠下去,这三皇子不知道又会出什么难题了,慕祈也不多加为难,侧身让苏清过去,慕炎一走,他有的是时间奉陪。
苏清偷偷摸摸的溜进院子的时候,发现夏若没在后面那接应,甚觉得意外,平时不都说好了,要等她回来的么,苏清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却见苏父苏母都在阁内,夏若秋织正跪着,今日她是偷偷溜出去,早知道应该串通好了,想着苏清有些懊悔了,慢吞吞的才进门。
“舍得回来了,为父不是说过,不允出门,怎么听不进去?“苏相啪的一拍桌子,吓得苏清哆嗦了一下。
“父亲大人,我,我,我今天去送二皇子的。“苏清心里慌张,竟然连应有的礼数也尽数忘了,只顾忙着扯谎,反正现在二皇子已经走了,父亲也不会真的找二皇子对峙。
“二皇子?“苏相想了想,“以后出去要提前跟我说一声,知道吗?再敢偷偷溜出去,小心家法。”苏相狠狠甩了袖子,苏母只是叹气的看了苏清一眼,跟着苏相出去,正当苏清喘口气的时候,苏相突然回头,盯着苏清道“别跟三皇子走太近,知道吗?”苏清一惊,连连应是。父亲如此芥蒂三皇子,却跟二皇子交好,这是说明父亲已经谋略好了么,可是现在二皇子不在云锦,大局未定,这三皇子还不停地为难自己,看来,父亲是有些察觉了,这三皇子还想拉拢父亲。
本以为日子可以消停,第二天,一道懿旨下来,说是太后请苏清进宫,苏清整个纳闷了,这太后跟自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自打醒来到现在,就没跟太后有过什么交集,可现在居然让自己进宫,是何意思。
“苏小姐,随杂家进宫吧。”随来的公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苏清一听就不由自主的想笑,这尖声细语,抑扬顿挫的,听的人慎得慌。
“恩恩,这就来。”苏清整理了衣缎,掩起笑容,懂礼的福了身。
丝绸锦绣甚是华丽的轿子,停在苏府门口,苏清讶然,宫里出来的果然不凡,连这宣旨的公公也是高傲的不眼他人,苏母赶紧示意素云递上银子,那随来的公公顿时眉开眼笑,没有一点不悦。
“还劳烦苏公公多关照小女,小女初次进宫,劳公公多担待,莫让她犯了事”苏母特别客气,这太后身边的红人,定是要安稳妥当。
“那是应当,杂家也姓苏,这苏姓是一家,杂家会留意的,苏夫人莫忧心。苏小姐若安置妥了,便随杂家进宫吧。”那位苏公公已没了之前的盛气,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苏清低首对这苏母行了礼,苏母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入轿。
这苏府家大业大,已是够富丽堂皇的了,可这比起宫里,都算不上合眼,可恍然一想,这进宫虽说太后不能怎么了自己,毕竟有父亲大人在,太后不会不顾及朝堂的,可自己也对这宫中礼节无一知晓,若是有心为难于自身,怕是怎么也挡不住的,正想着,轿子已经停下。
“苏小姐,南门已到。”苏清正了神,提起裙摆下了轿子,眼前的一切甚是宏伟,几乎惊了苏清一跳,来不及细看,苏公公就走在前头进了南门,苏清暗自撇嘴,这太监真会做人,之前还面色和悦,现在又板着个脸,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想着,又急忙提起裙摆,匆匆跟上苏公公的脚步。
不远处的凤羽台上,一位锦衣凤綉的女子直盯着宫城小路上的女子看着,金钗耀眼,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母仪天下的典范。
“浣纱,那女子是谁?”女子扶了下钗子,对着一旁伺候着的小丫鬟问道。
“回主子,好像是苏相的千金,苏清小姐。”那个被唤作浣纱的丫鬟回答道。
“哦,苏清?”女子直盯着远去的背影,重复了一下。
“听说是太后召进宫的,具体何事,奴婢就不知道了。”看着主子的样子,浣纱乖乖回禀了探听到的事情,别看浣纱年龄小,却是个灵探子,这宫中琐事,基本上没有她不知道的,女子听完,看着一路空荡的宫城,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这太后还想给皇帝物色妃子,一入宫门深四海。
第十九章宫门之行,深似穷海
穿过曲延绵长的走廊,花语池的池水环绕华丽的阁楼,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苏清仰着头,偌大的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格外的辉煌,真不愧是当今太后的寿康宫。
“苏小姐。”苏公公不满的盯着发呆的苏清,咳了咳嗓子,提高的声音道:“苏小姐”
“呃,恩,苏公公”苏清被惊的一晃神,满脸歉意。
“随杂家进去吧,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呢?”苏清偷偷瞄了几眼那公公,果然是一脸不耐。苏清忙应道:“这就来。”
“先在这候着吧,杂家进去通传一声。”说着苏公公又回头叮嘱一声“宫里戒备森严,莫犯宫规。”
不消片刻,苏清就被领进去了,踏进殿里,一股香木味绵延而来,整个殿里分外的安宁,却也分外的让人觉得压抑。
苏清屈膝行礼“民女苏清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免礼,”等了许久,太后才放下手中的金玉杯,“你就是苏清?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苏清大气也不敢出,缓缓抬头,深红的锦袖缎褂,下底绣着大红的梅花,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面色甚是凝重,苏清不懂,为什么这太后看见自己,反应会如此的大。
“太后,苏小姐是苏相之女。”苏公公及时补了一句,太后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那也难怪。”太后示意了苏公公,苏公公慢慢退了下去。“赐座”
“谢太后。”苏清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皇奶奶---”人还未到,就听得一阵如银铃般的声音,甚是动听。随着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跑进来,“皇奶奶”
“雪丫头啊,哎呦,皇奶奶这把老骨头快经不起你这一撞了。”太后面露喜色,刚刚还是阴天,这下真是艳阳高照。
“皇奶奶,”慕倾雪不禁娇嗔道,“咦,苏大小姐也在啊”太后看着倾雪,这丫头,明明是她故意提起的,还真当自身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小计谋。
“苏清叩见公主,公主金安”若是未谋一面的太后想见自己,倒是疑闷,但若是眼前的公主,倒是极有可能,苏清猛的想起,难怪看这女子面熟,原来上次温初婳邀约喝茶时,便见过,好像是跟北冥一起的,那日,北冥不顾众人把自己带出去,怕是惹怒了她,才引来这次的懿旨,毕竟此时,宫里无一依靠,还是小心为上。
“咦,苏小姐今日身着衣色,怎的跟皇奶奶撞衫了。”慕倾雪莺音萦绕,倚在金雕玉镂的座椅旁,甚是高傲。
太后眉头皱起,丹凤的眼睛微微眯起,苏清有些慌了,若是惹得太后不悦,不就如了慕倾雪的意,想来想去,苏清连忙跪下,“民女知罪,求太后宽恕,”地位越高的人,越是容忍不了置喙,若是主动认错,还能求的宽恕。
“皇奶奶怎会计较这么小事呢,是吧,皇奶奶,听闻苏小姐只着红装?这其间,定是有些故事的?能讲给倾雪听听么?”终于转到正题了是吧,苏清暗想着,太后一直旁观,怕是今日的懿旨,只是为了慕倾雪而下了的,太后当前,说了就如了慕倾雪的愿,不说就犯了个藐视皇族的罪,苏清有些为难了。“回公主的话,民女着红衣,只因喜这红色,正因红色象征繁荣,民女也愿国都永久昌盛,至于传闻,民女久居深闺,不曾听闻。”
太后看着不卑不亢地苏清,看来,这苏清并不是空有美貌,倾雪这丫头有心为难于她,还能把这话绕到国家上,不是个好拿捏得软柿子。
“皇上驾到。”随着门外一阵通传,一阵脚步声传来,苏清随着众人跪下行叩礼。
“儿臣参见母后。“声音一阵宏亮,中气十足。
“免了,皇儿来坐,正好雪丫头也在。“说着看着一群跪着的人,“你们也都起来吧。”
“这位红衫女子是谁?”皇帝刚坐下,便被一片红吸引了
“父皇,那便是天下第一美人,苏清小姐咯。”慕倾雪情不自禁的回话。
“喔,苏相的女儿?抬起头,让朕看看”
砰一声,瓷杯落地,苏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的拽住胳膊,苏清看着面前绣着金龙袍的男子,眼里尽是疑惑。
“瑾儿,瑾儿?”皇帝一边摇晃着苏清,一边重复的喊着。苏清更是纳闷了,北冥把她认作纤修就算了,怎么这皇帝也能认错人。
“皇上,你认错人了,民女是苏清”一旁的慕倾雪捂着嘴说不出来,这局势怎么变得这么复杂了,原想着借着皇奶奶的懿旨,让苏清进宫,整治她一番,可现在,父皇居然来了,还唤苏清什么瑾儿。
“皇儿啊,这苏清年方十六,怎会是瑾妃,皇儿啊,这么多年了,还没清醒么?”太后狠狠的一砸扶杖,怒意盛然。
皇帝才缓缓放下抓着苏清的手,嘀咕着,瑾儿已经离开了,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看着眼前的苏清,真像瑾儿,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难怪,苏清是苏相的女儿,相像也是正常。
“没吓到你吧。”皇帝甚是温柔,苏清摇了摇头,在这深宫里,少做少错。
“既是母后相邀的,不如就在宫里多呆几日?”私心驱然,苏清愣的说不出一句,这样的问句,跟没问有区别么?
“父皇,”慕倾雪本想劝的,可转念一想,若是父皇看上苏清,未必不是好事,这样她就不能再勾引别人了。“那苏姐姐就与倾雪一同住吧。父皇,您看可好?”
“就照了倾雪的意思,雪儿可要好好照顾苏姑娘。”皇帝甚是满意的看着乖巧知礼的慕倾雪。
“儿臣会的。”慕倾雪巧笑嫣然,可望向苏清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苏清想着,怎么一进宫,就越卷越深,这慕倾雪居然把自己留在她的偏殿,许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可这要是去了慕倾雪的地方,还能毫发无伤的出来么?可皇帝的意思也回驳不了,只能见招拆招,小心为上了,思忖着,苏清行了谢礼,随了慕倾雪离开。
第二十章雨夜迷路,意外收获
“苏姐姐,今日你就寝在偏殿可好?”倾雪想着,反正有时间整到你,也不急在一时。
“多谢公主了。”苏清浅浅一笑。
“父皇可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不能拂了父皇的意思不是,”慕倾雪笑的越发开心,仿佛天大的喜事。“荔枝跟小依就留着伺候苏姐姐了,倾雪还有些事情要安排,得不了姐姐的空,苏姐姐自便了。”苏清暗自皱眉,这讽刺的机会,慕倾雪是一次也不落下,也不多说什么,这皇宫里,慕倾雪算半个主,自己还住在这,免了口舌之争不就少生些事端,双手叠起,侧在腰间,行了一礼。苏清自是知道,这两个小丫头留在这,怕不是给使唤的,秋织夏若都不在身边,只能靠自己谨慎小心的堤防着了。
晚间,小雨淅淅,漫天的雾好似一层纱笼罩着整个世界,秋风吹散着细细的雨丝,透过半开的阁窗洋洋洒洒的落满苏清的肩头,宫里尽是奢华,宛若一个牢笼,看似华丽,却失去自由。忽然看见一道人影闪过弧形扇门,看那身影仿佛是个男子。可这公主的偏殿,所属后丶宫之中,三更半夜又哪来的男子,或许是行夜的太监,可也不会不点灯的,苏清一个慌神,就错过了那道人影,自己却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细雨霏霏,不停洒进走廊内,红艳的裙摆,稍稍打湿,苏清懊恼着,早知道就不跟出来了,弄得现在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怎么,这么晚,是想勾引本王么?”正当苏清惆怅之际,却听得一阵磁性声音,在这空旷寂寥的地方,越发显得清晰。
“殿下,难道您不喜欢?”娇媚的声音,听起来甚是熟悉,“难不成您喜欢的也是那苏清。”
苏清一听,怎么还提到自己了,这关自己什么事啊。
“我看弟妹还是自重些,这夜深人静的,引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误会,我可不是误会,当时,苏清酒杯里下的可是魅惑散。”望过去,女子的身影甚是妖娆。
“喔,魅惑散,难道那魅惑散不是你下的么?”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知肚明就行。”女子倚在男子身上,男子也不推开。
“哈哈,本王虽不喜欢笨女人,可是,太聪明的女人,也不好。”听得这一席话,苏清顿时茅塞顿开,眼前这一对,男子喊女子弟妹,女子喊男子殿下,又跟自己有关,怕是跟画舫一事有关,画舫画舫,慕祈跟温初婳,可这么晚,他们怎么在这?慕祈是三皇子,还可以想的通,可温初婳?
“这么晚,宫里人多口杂,怕是会招来闲话,弟妹还是回吧。”
“这么快就赶我走,殿下这么无情。”
“今日只是巧遇,本王行的端,自是不怕,可你身为我九弟的妃,这么晚,却私会本王,若传到哪个妃嫔耳里,都是祸。”
“喔,呵呵,殿下可看看,我怕是不怕?”笑声连连,一阵阵传出,寂寥的雾帘铺下,更是添了一抹神秘感。
“唔-----”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住了苏清的嘴巴,苏清吓呆了,莫不是被发现了,可是明明面前还有两个影子,这人是谁啊。
“要是不想死,就别出声”苏清挣扎不开,怎么偷听一下也被抓住,苏清狠狠点头,那人才松开了手,淡淡的熏香传来。
待到许久,慕祈跟温初婳走了,苏清才敢转身,却一个人影也不在了,莫不是见了鬼的嘛。苏清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雨越下越大,这下可一个人都找不到了,该在怎么回去呢。苏清沿着走廊一直转,这下,三个路口了,该往哪个方向呢,连个侍卫都没有,丫鬟也没有,都怪自己没事出来。
“你是哪里来的丫头,这么晚还在宫里溜达。”亭子里的女子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从着装上,苏清看不出这女子是何身份,若是宫中的公主妃嫔,那不应该着华服,有侍婢随着吗,但这女子身边没有侍婢,打扮清新脱俗,挽的少女髻,但此时刻,能在宫里走动的,也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苏清有些疑惑了。
“打扰了,小女子苏清,不小心迷了路,才唐突了姑娘。”苏清行了见礼,女子盯着苏清细看,大红色华衣裹身,外披浅薄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一看便知不是宫中的人,回了苏清一礼,笑道“苏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小女子不是宫中之人,无须这么客气,唤我席染便好,苏姑娘这是要寻哪里的路?”眼前这位自称苏清的女子,甚是知礼,席染暗自想着。
女子温婉的声音,听得人麻酥酥的却又一点不做作,“倾雪公主的偏殿?”苏清想着,这下有人指路,就能顺利找到了吧。
“倾雪公主?不知姑娘是她的?”女子的声音突的冷漠了。
“太后懿旨让小女子进宫,倾雪公主便好心留宿,苏清还未跟倾雪公主有甚交集。”苏清忙解释道,看眼前女子的态度,怕是与慕倾雪不和。
“原来这样啊,跟我来吧,染儿送姑娘回去。”女子拎起裙摆,脸色和悦的很多,若不是慕倾雪的人,也值得相交。
“不用姑娘姑娘的叫,席姑娘不介意的话,苏清唤你一声染儿,染儿叫我清儿不是甚好。”若是在这深宫里,多个熟人不是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么。
“恩,那自然是好,染儿与你也极是投缘,能与你相识也是缘分,前方左拐便是偏殿了,席染不便过去,就送到这了”席染笑着抚了抚头上青丝,抬头,望着苏清明亮的眸。
“多谢染儿了,清儿回了。”苏清眉眼笑意浓浓,“染儿也要小心点”
“恩”说着,雨里的两道身影,像两朵蝴蝶像两个方向飘去。
第二十一章无心之失,有心刁难
“苏姑娘,昨晚睡得好么?”荔枝端站在床侧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笑着问道。
“恩,挺好的。”苏清拿起木梳,滑进发间,顺着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看的小依有些呆愣。
“姑娘今日想做些什么?”小依拿起褐色的木盒,轻轻敲开锁。
“小依,我不喜花哨,还用昨儿的翡翠簪子”苏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抚了下耳鬓的发。
“可是……”小依不知所措的抱着妆盒,荔枝对着小依摇了摇头,苏清眼角轻轻皱起,荔枝跟小依是慕倾雪的人,若是什么都顺着这两小丫鬟,怕是落了计都不知道。
“姑娘可真美,真像瑾妃娘娘。”荔枝一说,又猛地捂住嘴。
“瑾妃娘娘?”苏清想起那日在寿康宫,皇帝也是认错自己,叫瑾儿的,怕是荔枝口中的瑾妃了,可这荔枝欲言又止是何意思。
“姑娘就当没听过吧,荔枝不该多嘴的。”苏清也不多问,摆了摆手,你明知不可提起,却在我耳旁说道,怕是有意为之。
“荔枝姐姐,你怎能提起瑾妃娘娘,这可是犯了忌讳的。”小依一边应声道,一边拽了拽荔枝的衣摆。
“小依太紧张了,像姑娘这么好的人,定是不会跟旁人说的,是吧,姑娘”荔枝巧笑嫣然,苏清嘴角扬起,看着荔枝这招欲擒故纵,怕是有些意思。荔枝看苏清柔柔笑着不语,便更是胆大了。“既然没有旁人在,姑娘也定是想知道瑾妃娘娘的事吧。”
苏清端起瓷花茶壶,一旁的荔枝更是壮了胆子,“据说,瑾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当时宠及后丶宫,三千佳丽尽是不入皇上的眼,可瑾妃一入宫,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就难免会引来妒忌,听说是宠了一年,后来瑾妃有了身孕,但是死于难产,红颜薄命,连孩子都夭折了,皇上卧病半年,才养好身体,后来就下旨说,后丶宫里的人,不得提起此事。”苏清依旧不语,捻开茶盖,吹了吹泛起的茶叶。
“大胆,居然敢在后丶宫之中议论瑾妃的事,是不要命了么?”一阵怒意的声音传来,荔枝小依连忙跪下,踏门而入的女子身着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水玉兰花簪子。可皱起的眉头,闪着精光的眸子,极是不配慕倾雪的装扮。
“倾雪公主万福”苏清抿唇施礼。
“万福,哼,本公主看苏小姐要好好担心自己有没有福。”慕倾雪嘴角嘲讽的意味甚浓。
“苏清不知公主何意?”苏清一直微屈着膝,盯着慕倾雪的眼。
“父皇下过旨,后丶宫之人不得妄议瑾妃之事,违者宫规处置。苏小姐,你说该怎么处置呢?”慕倾雪甚是开心,仿佛已经能预见苏清受罚了。
“瑾妃是何人?”苏清的脚快麻了,眼前的慕倾雪却眉角含笑,一点让自己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瑾妃就是父皇的妃子。你私下议论瑾妃,就是犯了宫规”慕倾雪看着徒做挣扎的苏清,眼里甚是同情。
“苏清甚是不明白,为何公主一口咬定我犯了宫规。”腿脚都开始颤抖了,这慕倾雪要为难自己到什么时候,简直得寸进尺。
“大胆苏清,犯了宫规还不知悔改,苏相就这么教女儿的么?”慕倾雪啪的一声拍向桌子,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公主殿下,您说苏清议论瑾妃,苏清自是不知,连瑾妃是何人,苏清都不曾听说,又何来妄议一说,如此罪名,苏清自是当待不起。”苏清也不多礼,径自站了起来,这皇家人果真是一个个性,欺人太甚不是。
“本公主原本好心探你,谁知在门外就听得你们在议论瑾妃,你要证据是么,这两个贱奴才便是证据,”慕倾雪指着跪着的两个宫婢,脸面扭曲,跪着的荔枝小依,更是颤颤发抖,那模样仿佛做贼心虚。“你们两个认不认罪。”
“奴婢错了,奴婢知罪,求公主饶命,”跪着的荔枝小依一边求情,一边盯着苏清看,更是有些哭出来了,苏清嘴角扯起浅笑,这戏演的不错,真没发现这两宫婢还有做戏子的天分。
“喔,公主口口声声要治我的罪,敢问公主,可曾亲耳听得苏清开口议论一句,宫婢认罪,是因为议论的是她们,这关我苏清何事,况且,据公主说,皇上旨意是后丶宫之人不得妄议,可苏清也算不得后丶宫之人,为何公主要治我的罪,烦请公主给个缘由,苏清不明。”苏清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没曾应那荔枝的话,这深宫之中,多言一句,都是祸端。
慕倾雪顿时面色尴尬的许多,没人给了台阶下,又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苏清,便有些气急败坏,“苏清,人证都在,岂容你狡辩,你这妖女,油嘴滑舌太过j诈,来人,按宫规拖下去杖责二十。”
“倾雪公主莫要欺人太甚。”苏清有些愠怒,手指紧紧蜷着。
“那要看苏小姐你,有没有那个好运,能逃过这一劫,”慕倾雪抚着指尖,吹了吹指甲的灰,瞪着一旁的太监道,“还不拖下去,难道你们也想受杖刑吗?”
太监宫女们连忙拽着苏清下去,苏清使劲推着,却是禁不住几个人的力道,“放开,我苏清非宫中之人,慕倾雪,你动用私刑,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父皇?哼,在本公主的寝殿,你觉得父皇能救到你么,少痴心妄想了,苏清你个狐媚子,看今日本公主怎么收拾你,你们两个还不上,在等什么?“几个宫女一下把苏清按在长板凳上,使劲按着苏清的手,旁边几个执行的太监高高举起木板,啪的一声落下,苏清满头的汗都渗出来了,这慕倾雪还真敢下手。
“慕倾雪,我苏清自问没得罪过你,你太过欺人。”苏清连说话都开始喘气了,这太监下手真够狠的,屁股都快开花了。
第二十二章苏清昏迷,皇帝大怒
“你们这是在做甚,眼里还有没有朕了。”没有太监通传,也没人提前通知,皇帝就出现在了岚院门口,太监宫女一阵慌张,连握着棍子执行的太监,额头都满是汗,手脚颤抖,旁边的宫女早已腿脚发软跪在地上。
“雪儿,你给朕一个解释,”皇帝甚是大怒,一把推开执行的太监,扶起苏清,苏清想着,要是早一刻来,那几下板子不就没了么,腿脚还真够慢的,幸好没等打完了来。
“苏清见过皇上,皇上金安。”苏清忙滑下来,想行个礼,皇帝却一把扶起苏清,紧绷着脸,怒气甚大道“都成这样了,还行什么礼,慕倾雪,朕想听听你的解释。”由原先的雪儿变成现在的慕倾雪,苏清想着,这板子是挨得值了,自己在宫中挨打,皇帝至少要给父亲一个交代,这下可有的戏看了。
“父皇,儿臣,儿臣……”慕倾雪顿时手足无措,为什么父皇这时候过来,轮不到慕倾雪细想,就传来一阵尖叫。“苏小姐昏过去了,”
“你给朕滚出去,朕回头再审你。”说着皇帝抱起苏清,不停地喊着“瑾儿,瑾儿,没事的,有我在。”看着苏清昏迷不醒的样子,皇帝心里分外急躁,“来人,快宣太医”
“陛下稍安勿躁,那一板子没伤着要害,苏小姐只是受惊过度,再加上最近体虚,使得苏小姐暂时昏迷,只要稍加调养再加上微臣开的药方,苏小姐很快就会痊愈的。”
“嗯,那就好,既然瑾儿没事就好。”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众人退下。轻轻走到苏清的床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清,轻轻的拂过苏清的脸颊,之后又叹了口气之后缓缓走出房间。
“雪儿,你真会胡闹,看来是朕对你太过宠爱,使得你现在越来越娇纵胡闹,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惩罚苏清,如果你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朕就关你禁闭。”皇帝黑着脸对幕倾雪说道。
“父皇您还记得之前说的,您曾经说过,不能在宫里议论瑾妃吗?所以儿臣就代您对苏清进行惩罚,父皇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慕倾雪仰着头看着皇帝倔强的说道。
“但是你应知道朕之前说的是宫中之人,而苏清并非其中,如果有谁议论的话给予严厉的惩罚,但是苏清不是宫中之人,而且如果朕没猜错的话,苏清并不知道关于瑾妃的事情。”皇帝拿出身为帝王的威严逼视这慕倾雪说道。
“难道父皇不相信儿臣吗?”慕倾雪第一次看到父皇对自己如此严厉,满眼的委屈和不满,心里想不就是一个宰相的女儿吗?父皇怎么这么护着她。
“朕不是不信你,但是你的胡闹是出了名。朕也不能信你的片面之词,等苏姑娘醒了再做定论。”皇帝看了看满眼委屈的慕倾雪,轻声说道。毕竟作为皇帝,他也不希望对自己的掌上明珠太过严厉,毕竟这个小祖宗的脾气和他一样,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转过来的。
“你就先回去吧,这些天不许再胡闹,还有今后不许再找苏清的麻烦,听到没有。”皇帝看着慕倾雪说道,但是慕倾雪却全身一震,因为皇帝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这样地语气已经很严厉了。
慕倾雪心里清楚,父皇这样说已经是一种警告,使得慕倾雪很不理解,就算父皇很看重苏相,但是也不用这样维护苏清吧。慕倾雪很不服气,为什么和自己抢北冥的人父皇要护着她。突然慕倾雪灵机一动说道;“父皇我知道您爱深爱着瑾妃,现在又一个瑾妃放在您面前,您为什么不接受她呢?”
慕倾雪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希望父皇能够听得懂话里的意思,收苏清为妃,但是当慕倾雪看到父皇那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连忙说道:“父皇儿臣告退回去,反思自己。”
慕倾雪说完,不等老皇帝说话就直接跑着离开了御书房。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都不把朕说的话放在心上,一点都听不进去。”老皇帝看着渐渐消失的慕倾雪的身影轻轻地说道。
老皇帝对身边的老太监说到:“移驾岚院”
“皇上现在很晚啦,您还要去岚院吗?”老太监赶忙起身一边招呼人准备轿子一边,轻声问道。
“朕不放心苏清要去看看。”皇帝叹拉一口气说道。
“难道皇上还想着瑾妃吗?这么多年啦,皇上对瑾妃念念不忘,晚上时常定定出神,老奴实在是担心皇上的身体。”老太监看着老皇帝说道,看着老皇帝两鬓那缕缕白色的发丝不禁伤感落泪。
“你不用担心朕的,倒是你,你从十几岁就跟在朕的身边,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时刻陪着朕,你对朕的照顾从来就像是家人一样,无微不至,朕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朕是真的走不出这个心坎啊。”老皇帝轻轻一叹然后说道。
“皇上是龙体,怎么可能会差,皇上吉人天相受天庇佑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老太监满眼眼泪哽咽着说道。
“陈仁,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护着苏清吧?”皇上貌似无意的对着老太监说道。
“如果老奴没有猜错的话,我想皇上一定想到了什么,或许皇上怀疑苏清是皇帝的女儿。”陈仁听到老皇帝的话,赶忙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然后说道。
“哦?你是怎么想的,说来让朕听听。”
“依老奴的看法,老奴认为这不是苏相之女,苏相之前就没有其妻子十月怀胎的传言,这是喜事,不至于那么保密的,所以老奴疑心苏清不是苏相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苏清不是苏相的亲生女儿?”
“老奴是这个意思,但是老奴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苏清的身世,老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就是苏相是瑾妃的哥哥,瑾妃难产当晚,怕是不止产下一位。皇子虽夭折,但若是龙凤胎,便有可能了。”
第二十三章初婳献计,倾雪相谋
“龙凤胎,龙凤胎”皇帝转过身去,暗自嘀咕着“陈仁,其中不过是些猜想,此事不宜张扬,。”
“老奴遵命”陈仁弯着身子,匆匆跟上皇帝的脚步。
“对了,陈仁,你说当时夭折的皇子有何异样。”皇帝抚着胡须,细细琢磨着。
“皇上,当时太医验过,确实是难产窒息的,”陈仁回忆着,漠然想起皇子的后背,许久又摇摇头。
“唉,若是当年没有发生这般事,或许,我儿也已这般年华了。”陈仁望着眼前叹气的皇帝,虽在人前甚是严厉,却道岁月沧桑了。
“儿媳见过父皇”皇帝一抬头,恍然一位挽着妇人髻的女子过来,皇帝甚是觉得面生,看着陈仁,陈仁急忙附在皇帝耳间低语。
“原来是老九的媳妇,起来吧。”慕凌大婚,皇帝因为丑闻,未去主婚,自是未见过这温初婳,可是转念一想,心生不悦,狠狠甩了下袖子,大婚第二日,按照云锦国的习俗,理应是进宫拜见的,这老九夫妻甚是不知礼数,到今日才进宫。
温初婳望着忽然变脸的皇帝,浅浅道:“前些时候儿媳身子不适,未能按俗给父皇请安,怕父皇不悦,今日身子爽利了些,便进宫给父皇请安。”
“喔,原来是身子不适,那是要多加休息了。”皇帝打量着眼前的温初婳,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脸庞红润,甚是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谢父皇体谅,初婳刚从太后那出来,便寻思着给父皇请安。”温初婳螓首微低,睫毛颤颤,端的是贤淑知礼的模样,“儿媳听得清清宿在倾雪公主这,也就顺道来看看她。?br/>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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