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缘比昙花

缘比昙花第74部分阅读

    想的她也一清二楚。朕不得不依着母后的安排去见她让她自己离开京城朕想留下她可是那会儿朕明白自己没有能力朕连龙廷都还坐不稳又能做什么呢!”

    他转向东莪注目再道:“可朕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中你两次离京朕都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你从面前消失看你的眼神越来越冷目光如刀。朕知道你受了许多苦可是朕又何尝好过!”他的声音中充满恳求道:“东莪。朕……我只求你能原谅你答应我吗?”

    他看东莪依旧沉默。歇了一歇又道:“我明白你要的是什么我答应你!”东莪这才抬眼看他极轻极轻地道:“你答应?”顺治点头道:“不错如今朕已经可以自己做主了更新最快你要为父平反朕答应你!!”

    一时间屋里又回复寂静二人沉默对视东莪道:“此话当真?”顺治点头道:“君无戏言朕为他平反归宗庙复爵位你要地朕都做到。”东莪定定看他眼睛渐渐湿润。顺治轻轻咳了两声柔声道:“对不起这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朕……虽时日无多可是能为你做一件事。也是死而无憾。”

    东莪眼中有泪缓缓滑下脸颊。顺治向她伸手柔声道:“你不用内疚。生死有命这些年来朕身体本来就不好没有这场病只怕一样也不得长寿。”东莪朝他慢慢走进与他的手相握顺治道:“你过来些让朕好好看看你!”东莪再向前两步已经站到床前顺治轻拉她坐到床沿道:“你地脸……怎么敷了什么东西吗?”

    东莪极轻点头顺治道:“你如今很懂得保护自己了这样就好这样朕才可放心”他向前倾斜身子另一只手伸向东莪脸颊道:“朕想……看看你!”东莪又点了点头正要伸手去摸下脸上的东西却听门外太监道:“皇上华太医等候多时了想为皇上诊治!”顺治眉头一皱怒道:“没听见朕地话吗?都给朕出去!!”

    却听得一个男子声音在门外道:“皇上您夜不成眠奴才们哪敢怠慢已经备了一份药来请皇上……”顺治张口就要怒骂东莪却伸手阻拦道:“病是大事东莪告退了”顺治握紧她手目光中满是焦急道:“你去哪里?要走了吗?”东莪轻声道:“我就在这宫里改日再来见您!”顺治急切地说道:“你在这里?好明日明日午时过了来!”东莪轻轻点头退到床后这里有一扇供太医出去的小侧门只在里面横着门栓东莪打开了闪身出外轻轻关好房门回到自己居处去了。

    第二日午后东莪趁丽儿去晾晒衣物时偷偷溜开见到养心殿前的护卫犹疑了一会她转身到殿后轻推那扇小门果然门内未锁应手而开她四下张望无人闪身进入。掩好房门刚转过屏风便听顺治欣喜的声音道:“是你吗?”

    她走到床前顺治坐在床上看到是她他的眼睛斗然亮点头道:“朕担心了一上午不知昨夜是不是在做梦呢!”东莪转头看看屋里没有一个宫女太监顺治道:“他们都在殿外你过来坐!”东莪走上前他伸手拉住还是让她坐在自己床沿。

    此时日光照进屋里顺治地脸色看上去却反而比昨天更差了两颊与眉心也可见黑沉暗色顺治见她向自己打量便道:“很难看吗?吓到你了?”东莪摇头他又道:“你似乎不担心受到传染?”东莪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外时曾为人医治过此病也同样不曾传染过。”

    顺治眼中一亮道:“你……你会医这病?”东莪点头:“只是胡乱用药凑巧罢了”顺治听她这么说倒不再说话东莪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信我我会尽力而为的”顺治大喜道:“你能这么说不若成与不成朕都无怨!”东莪含笑低头。

    顺治咳嗽了几声自一旁床边拿出一个黄铯绸卷道:“你看这个!”东莪接过展开一看顿时双手微微颤抖起来顺治伸手放到她的手上轻声道:“有了这道朕的亲笔诏书不论朕是生是死都可做到对你的承诺了!”

    东莪一遍遍看着这诏书中的字泪水已经涔涔而下说不出话来顺治向前俯身为她擦拭泪水叹道:“对不起朕做的太迟了若是早一些……早一些你就不用受那么多无谓的痛苦!”东莪哭着摇头他又再伸手向她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搂在了怀中东莪只埋头痛哭顺治双手微颤用力拥紧她她也毫不挣扎。

    只到她心绪渐渐回复平静才慢慢止声轻轻挣开顺治地怀抱拭泪道:“我不知说什么才好”顺治柔声道:“这没什么你你让朕看看你的样子吧”东莪侧身在脸一角摸索慢慢掀下层极薄的东西再转回脸来时顺治眼中一亮笑道:“这才是东莪”他声音中满是激动轻叹道:“你一点也没有变化!”见他向自己痴痴注视东莪只得垂下头来。

    顺治握住她地双手轻声道:“东莪你若是朕得以康复咱们就你我二人隐匿江南好吗?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去想你可愿意?”东莪睫毛微微颤抖脸色回复苍白顺治柔声道:“朕看你还是女儿装束其实这天下虽大可是想来……又有谁值得你记挂托付?朕今日才想明白这层心里……实在是欣喜万分恨不得立时便能与你一同奔出宫去……”说到这里却忽然咳嗽起来东莪忙起身自一旁倒水给她顺治接过喝了东莪道:“先来看看你的病情再说吧东莪只能尽心竭力能不能医治还是要看天意!”顺治点头看她眼中满是欢喜。

    第十五节无情(下)

    接下来的日子顺治要将东莪与丽儿调到内殿可东莪婉言推迟还是留在原来的地方顺治无法可想只得作罢而另一方面东莪却逐渐接近太医房开始帮着煎药。顺治每日服用的汤药她慢慢开始一一经手几日之后顺治的疱疹顺利化为脓疱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结痂同时体温也未曾再度上升众太医欣喜若狂之中守在药罐旁的东莪木然注视炉火的眼睛中却闪出冷酷的笑意来。

    谁也没有料到才刚刚好了两日在一个深夜之中顺治忽然高烧不退太医们忙进心忙慌乱不堪这忽如其来的病变将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宫女们手拿器皿药盘一趟趟地自殿内进出换水丽儿被安排在厨间烧水东莪则在一旁煎药当她面色沉稳地将一罐药倒好时太医匆匆进来道:“快送去皇太后来了!”东莪身形微微一顿端起托盘向养心殿走去。

    果见殿外护卫林立宫女站了一排东莪垂慢慢自人群之中进入停在暖阁之外木门无声轻启她放慢脚步极轻极稳一步步穿过围幔走到白纱之前已有太监伸手阻拦自她手中的托盘上拿过药碗她垂头退开的瞬间瞥见皇太后坐在一旁的软椅上脸色漠然注视着白纱内。

    她原路返回放下托盘丽儿在一旁轻声道:“真是皇太后吗?”东莪点头她又怯怯地道:“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宫去?”东莪朝她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一丝怜悯却转头道:“兴许永远也回不去了!”丽儿一怔手中立刻停了。喃喃道:“什么?为什么?”东莪垂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家里没有亲人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说完不再看她转身走开。

    在厨房外等待一会。果见丽儿面色越来越白忽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前院走去。东莪却立刻转向后院一路上也只看到几个太监连护卫也没碰到一个。她很快就顺利的站到了那个小门之外。这小门自从她与顺治见面开始顺治便令太医不得自这里进出方便每日东莪暗中为他诊脉。东莪左右看了一眼。伏耳在门上等待一会果然听得有人喝叱道:“快拉出去了”随即听得丽儿哭叫道:“皇太后您让奴婢回宫吧……奴婢……家有老

    跟着便听得什么物件被撞到的声音屋里顿时有一些慌乱东莪趁机拉门闪身入内再关好房门屋里地这点动静刚好掩盖了她开关门时的轻响更新最快耳听得护卫喝骂之声不断:“不知死活的东西……”却听苏茉尔地声音喝道:“一个宫女不懂事关两日也就是了全退下吧!在这里吵嚷成什么样子!”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跟着脚步声响起接着便传来关门之声。

    东莪听闻丽儿没事。心中总算稍稍安定。屏住呼吸靠在门后的黑暗之中此时若是谁走到床后张望一眼。十个她也不够砍地可偏偏是在这样的时间此地却才更加安全。她一动不动站着却听屋里也是寂寂一片沉静了许久才听皇太后的声音缓缓道:“我刚刚所言你意下如何?”

    顺治并未立时接话皇太后又道:“哪有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早日病愈的可是万事总要有个打算未雨绸……”顺治忽然打断道:“苏茉尔你出去吧!”苏茉尔立时答应了过了一会传来轻轻的掩门声。

    又静了一会才听顺治道:“皇额娘要选谁就选谁吧!朕并无异意!”皇太后道:“按理说应当自咱们科尔沁地后妃中选可是五位博尔济吉特氏后妃居然无一有出我思来想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佟妃虽有些汉人血统可好在也只是她母亲一系并无大碍。何况单说玄烨出过天花这一项往日大统就安定的多!”

    顺治一言不她又道:“福临你可要好好放下心思来你得以好转才是额娘最庆幸欢喜的事!”顺治忽然咳起来只听他干涩的咳嗽声在屋里回荡皇太后却又安静下来顺治咳了一会道:“皇额娘朕……想问你一句话!”皇太后没有出声他又道:“你快活吗?这些年来你可有快活的日子?”

    又是一阵死寂皇太后并未回答顺治自顾自道:“朕一直想知道你是否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呢?这些日子……静下心来好好回想几乎不记得曾几何时见到你真正开过笑颜。皇宫这一个硕大的墓岤之中住的不过是一群活死人而已!!”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道:“这些年朕没少跟你怄气可是看到你生气朕心里却总会感觉痛快。那才是活着地表现不论是愤怒也好哭泣也罢皇额娘那样……才是活着!”东莪听着他的话也可想像皇太后这时苍白漠然的那张面容。

    只听顺治又道:“你扼杀了我地幸福你的幸福却也是被这大清所累咱们都只是可怜人呀皇额娘”说罢又咳了几声却听皇太后冷漠地声音道:“你少说些话好好歇息”听口气似要离开顺治叫道:“儿子时日无多了这样也留不住你吗?”

    屋内又重回寂静之中皇太后也并没离开。过了一会顺治道:“朕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打探东莪地消息怎么样?有结果了吗?”东莪心中一颠只听皇太后道:“没这样的事”顺治笑道:“何必瞒朕呢!不单是她便是朕身旁地人您哪个不是特别放在心上”皇太后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什么都能自己打理额娘才不会为你操这份心!”

    顺治道:“是呀这么多年了哪一件事不是额娘你决定怎样做了才会轮到朕做主?因而我毫不担心有你在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皇太后语气渐怒却冷笑道:“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跟个狐媚子在一起倒是学全了她那模嘴脸!”

    顺治忽然大怒道:“朕真怀疑你是朕的亲额娘吗?为什么你就看不得朕幸福呢?朕身旁的人能让朕欢喜的一个个你全不喜欢全不满意全要除掉!!你到底杀了多少人?”他话音刚落却耳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显然脸上已经吃了一记皇太后怒喝道:“你这不孝子!!”

    东莪木然站立却听皇太后道:“你自己瞧瞧你看上的这些哪一个是能让额娘省心的。先说你那早就该死的堂妹要不是你有那不可告人的念头将她偷梁换柱救走我如今还要担心她不知哪日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眼前吗?再有凝珠这种再嫁之妇你要死要活的看上了额娘拦过你吗?便是博果尔额娘也冒着死后无颜见太宗皇帝的大不敬想着法的帮你解决有哪个做娘的能做到我这样?董鄂妃她死后你做的那些哪样不是逾礼我不也没加阻拦?”

    顺治冷冷道:“可她终究是死了连她身旁的宫女都一起死了这是不是太过凑巧?”皇太后轻哼一声:“那是她们二人自尽殉主于人无忧!”顺治似要提气说话却又被一阵急咳所阻咳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下来歇了一歇叹道:“朕对不住她!”

    皇太后叹了口气语调缓和下来道:“别再想这些了好好让身子好起来往后你再遇上欢喜的额娘不管就是了。”顺治轻声道:“皇额娘朕知你为大清放弃了很多朕也知道你是恨铁不成钢只是朕实在做不到额娘期望的那样但愿玄烨他不会让你失望!”

    皇太后闻言却轻声抽泣起来过了一会道:“不管怎样总是咱们娘俩相互扶持着走了这么多年一件件一桩桩再难的都扛过来了这回你一定要宽心些把病养好大清才有指望!!”顺治语气漠然道:“大清只要有额娘把持就有指望……唉……朕累了!”

    接着便传来床上被褥翻动的声音过了片刻又听顺治淡淡道:“多安排些护军来日夜守着。这养心殿的太监宫女若是朕有什么就全殉了吧!”皇太后似是顿了一下才道:“你安心养病额娘再来看你!”过了一会传来了开门声再就是脚步声渐行渐远四周也就逐渐安静了东莪木然站在黑暗之中耳边还缠绕着他最后的那句话她的眼睛闪动不定包含着复杂的思绪。床内床外的两人在这同一时刻都是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思绪如潮不论他们此时想的还有没有共通之处在各自的位置上二人心中都分外明白再也不能交错了。

    东莪几乎忘记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屋里那边传来轻轻的开门声随着传入的一丝微亮她这才惊觉天色竟然都已经开始亮。趁着屋里的太监出门的时候她轻开后门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第十六节宫变(上)

    午后时分东莪依旧来到顺治的房间为他诊脉顺治这日特别安静只躺着沉默看她待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才道:“东莪你陪朕一会不要急着离开”东莪点头微笑坐在一旁。

    顺治仰头看她轻声道:“这些日子累着你了”东莪含笑摇头他又道:“那日额娘她来吓到你了吧”东莪道:“没有我一直呆在厨房里连面都没碰到听说她过了许久才走太后她定然十分焦急伤心吧!”顺治叹道:“虽然朕与她不算和睦毕竟母子连心”他看看东莪又道:“你还恨她吗?”

    东莪摇头道:“恨与不恨如今都已经没有分别了”顺治道:“为什么?”东莪含笑道:“你忘记了吗?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亲笔诏书只要能为阿玛平反我还有什么仇恨可言!”顺治点头道:“这样就好!”他伸手握住东莪的手顿了一顿柔声道:“若是什么也没有生那该多好!”

    东莪声音中流露疲惫也道:“是呀若是能回去从前那该多好”她看了一眼顺治道:“我说些我小时候的事给你听吧!定然有许多是你不知道的”顺治忙点头道:“好!”东莪抬头看看四周缓缓道:“我自小就害怕阿玛他个子那么高讲话声虽不算特别响可是听着总有一些说不上的威严让我害怕!”顺治面色一紧见她转头看向自己忙报以一笑。

    她却只看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围幔轻声道:“有一回我在房里背诗让阿玛听到。他夸赞我又那么体贴地疼惜我自此我们父女这才真正亲近起来。阿玛他对我很好。我喜欢把脸埋在他的臂弯之中撒娇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我说的他从来没有不应允的!”顺治轻轻咳了一声东莪却似若不闻继续道:“他从不强求我学什么只要我喜欢地。他都为我想到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珍宝是他最最在意的人!”

    她说到这里却停顿下来转头看顺治一眼又道:“可是不是地我后来才知道我不是阿玛他有更在意的人此人在他心里比我这个女儿重要地多!”她眼中闪动泪光更新最快声音低柔道:“那一年京城传起一种病皇上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顺治经她忽然一问。不知如何回答东莪却自顾自道:“就是眼下纠缠皇上的天花。那一次。听说死了好多人呀我记得是一个雨天的午后。阿玛急匆匆地赶回来带齐人马要出城去避痘他没有带我走只是来额娘房里紧紧抱了我一下。只一下而已可是我分明听到他狂乱的心跳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泪光那一次他抛下我在危险之中却带着另一个孩子逃避这恶症去了!!”

    她目光缓慢转到顺治脸上他此时已经面色奇白没有一丝血色东莪目光极冷在他身上扫过道:“这孩子皇上熟悉吧!那就是你如今称之为当年摄政王对你不敬地大罪之一你可还记得?”顺治嘴唇动了一动木然转开头去东莪道:“听闻你嫌他当时带的人数太少装备太差若是当日阿玛带的不是你不知这会儿你又在哪里?”顺治道:“东莪你何必说这些?”

    东莪却不再看他继续道:“后来总算都平安回来了阿玛回来看到我时他的目光中满是欠疚他待我更好了可我已经明白自己在他的心中远远不及另一个孩子。阿玛他曾对我说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恶名昭著杀人如麻的黄巢有一回遇到一个妇人这人逃命之时怀抱大的孩子却让小的那个自己奔跑她说这抱着地是她伯父之子牵着的却是她自己的孩子。”

    她又转头看顺治道:“你知这妇人为什么这么傻吗?”顺治目光阴沉一言不她道:“在逃难之时若是真有危险她只有放弃自己地孩子因为怀里抱着的那个是她伯父唯一地骨肉与此相比牺牲自己地孩子并没有什么?”她的声音渐渐沉重“阿玛他也是这么想吧。他宁愿让我这个他唯一地孩子在危险中也要保全你的安危可是……又有谁能保全他的安危呢?”

    东莪说罢转头向顺治看去她的目光已经变的冰冷锐利顺治与她对视之间全身冷说不出话来只听东莪一定一顿道:“当日尚有他带你逃避天花如今又有谁能救你?”顺治咬牙道:“朕不是已经为他平反了吗?你还想要什么?朕也都会答应!你……你是能救我的是吧?”

    东莪看他面色黑眉目间现出恐惧神色淡然道:“不错我确实医治过天花病人便也能治你!”顺治盯着她的眼睛她道:“可是眼下已然迟了谁也救不了你你不是常感叹自己人生无趣么?活着对你可见并不重要。”

    顺治道:“东莪你不是这么狠的人朕知道何况如今你的的愿望朕也助你实现了你还要什么?”东莪伸手自怀中拿出那份诏书放在手上再看了一遍道:“这是你的亲笔吗?”顺治一愣她轻笑道:“你忘记我们自小一同长大你的字我会认不出吗?”她的嘴角虽满是笑意眼中却满是痛苦神情“你骗我一次还要再骗第二回若是我拿出这份诏书等着我的就是断头台了!”

    顺治沉沉看她东莪又道:“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曾经助你打开自闭心性的儿时伙伴而已只因为我是多尔衮的女儿你才份外对我念念不忘凭借的只怕也并非是所谓的痴心向往我说的没有错吧!”顺治脸色铁青沉声道:“既然是这样朕又为什么不杀了你!”东莪与他对视却道:“其实你对我阿玛的感情比对我更甚你可曾想过顺治忽然剧烈咳嗽好一会才慢慢停歇下来道:“朕恨他入骨有什么感情可言!”东莪黯然道:“你还记得当年在多尼府中你对我说的话吗?你的用意虽是欺骗可你的所言我却相信还是有真的。”顺治瞪视她眉头紧锁她道:“太宗皇帝他兴许没怎么陪伴过你自小独自成长所谓父爱对你来说也许还未曾亲身体验他就已然辞世了。因而你对我阿玛所有的依赖可能比你自己想的还要多一些!”

    她向顺治看去他却避开她的目光她再道:“阿玛他虽重视你但也可能对你要求过于严厉毕竟你是大清的帝王阿玛对你的期望只有比你额娘对你更多!”她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再道:“我本来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后来要那样对他可是凑巧得知了一件事这才明白了此事便是你真正开始仇恨我阿玛的开端。”

    东莪轻轻叹息道:“宫内曾经拟过一份太后下嫁诏吗?”顺治浑身一颠那眼神惊恐万状看向东莪她木然回望道:“这是当初我阿玛他对皇太后的承诺吗?究竟为了什么原因会让他做下这个承诺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可是我能想像你在得知此事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失望虽然此事最后因他迎娶顺义公主而告终。可却因此种下了你母子二人对他的仇恨!!太后她是因我阿玛背弃承诺而恨而你……恐怕是知道那份诏书的那一时刻开始便想撕裂他了吧!我说的有错吗?”

    顺治鼻翼一张一合用力吸气眼中凶相毕露沉声道:“你从何处得知此事?还有谁知道?”东莪垂头沉默他一把拉过她手几乎怒喝道:“你回答朕!”东莪这才与他对视眼中流下泪水轻声道:“没了你放心知道此事的只有我而已其它人都死了这样的事我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顺治粗声喘息好一会才略为平静慢慢放开她手二人静了一会他才道:“朕的病已经没得治了是吗?”东莪垂头不语他语气缓和再道:“朕知你这几日尽力了反正一定要死能死在你手里我没什么遗憾!你退下吧!”

    东莪看他一眼顺治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再道:“朕已经知足了!”说罢挥手让她离开东莪站起身来走向床后门声轻轻开启又轻轻关上。龙床之上顺治的嘴角却露出一丝恶笑他向床顶直视许久许久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有你父女二人陪朕一起死朕知足了!”

    第十六节宫变(下)

    还未到天黑顺治的病情便开始急剧恶化他不停得咳出血来身上奇痒难当却又痛不可当太医们都吓的面无血色虽然竭尽全力施以急救可也知道回天乏力。东莪目视眼前一切慢慢退后却将一枝晾有白纱的竹杆支到南墙角落上白纱堪堪高出墙面一点在红墙金瓦之间分外显眼。

    她做好这些不动声色回到厨下帮忙看到身旁一边烧水一边哭泣的丽儿她的眼睛里露出不忍神情暗自咬了咬牙。天色在众人的忙碌之下不知不觉地黑沉下来顺治经这一日的急救总算稍为安宁了一些太医不敢回房都等在暖阁外殿里的护卫太监宫女等众人也都不约而同聚集到殿外空气中满是惶惶不安的气氛。

    这一夜虽无人能安心睡眠可是到了丑时众人却还是支撑不住纷纷挤在内院的殿下廊间沉沉睡去。东莪却轻轻摇醒自己身旁的丽儿悄悄向外院走去院中一地树影二人在角落中徐徐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南边的侧门下。东莪在门上轻敲三下门外果然有人回应出两声极轻的敲门声东莪再敲一下只听门轻轻一动开出一条细缝来东莪紧紧抓住丽儿的手带着她一同侧过身子迈步转眼间已经同时站在了门外门外的人看到她们二人却吃了一惊低喝道:“怎么是两人?”正是那护军统领额哈。

    东莪向四下张望见周围居然静悄悄地没有一个护军看来额哈安排的甚是妥当便轻声道:“我们两个都是佟妃那里去的”额哈跺脚道:“不行不行。得回去一个佟妃只让我带一个出来的”丽儿卟嗵一声就跪下了。东莪凑声上身在额哈耳边说了句话。额哈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真的?”东莪道:“若是有假你随时来取我命就是了这么个人情放在眼前你做是不做?”额哈虽满腹狐疑。可眼见她们二人都出来了再把门开开关关地只怕真要惹人觉便道:“就这么着吧你们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东莪忙扯着丽儿给他行礼道谢他挥手道:“快打西边回去一路上小心些更新最快”东莪再不回头扯住丽儿快步朝西去了。

    二人在宫中一路疾行丽儿在宫里久了。路线比东莪熟悉的多何况看她救自己出来更是感激不尽。一路上她都抢到东莪前面。看到无人才唤她过来在各个殿门廊间穿梭。好不容易才回到佟妃宫里。佟妃早就等得心烦意乱。看到她们二人一同回来更是诧异东莪让丽儿立刻回房更衣淋浴。自己也照样打理了这才回到佟妃房里。

    佟妃眼中含泪颤抖着道:“皇上他……”东莪垂道:“他病入膏肓我救不了他”其实佟妃与东莪在她初进养心殿时就商议好每日打一个宫女去南墙探看可有竹杆立出墙头若是盖有白色衣物便表示皇上无救当日便可接东莪出宫。佟妃今日听到那宫女回来说到杆上有白纱便已经哭了一场此时听东莪再说一遍更是心如刀割呆呆坐下泪流满面。

    东莪在一旁只不出声过了好一会佟妃才道:“那你怎么又带丽儿出来了这样没事吗?”东莪道:“眼下就要生大事趁乱时送她离宫吧若是让人在养生殿外看到她她左右也是活不了地。可是我这么做只是想帮玄烨多积些德行助他日后无病无灾!”

    佟妃拭泪看她迟疑道:“莫非你听到什么风声吗?”东莪轻声道:“皇太后已经决定立玄烨了”佟妃大喜过望刚要展开笑容却想到顺治的情形又呆了下来。东莪道:“有地事是命定的人为无法更改时不如就想想好的事。”佟妃愣愣点头静了一会却又垂泪道:“我真想……真想再见皇上一面!”东莪向屋外注目眼中已尽是漠然。

    两日后也就是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日顺治逝于养心殿终年二十四岁。与他死时同日养心殿内所有宫女太监及护卫全部自谥殉主。

    顺治在他的遗诏中对十八年的朝政进行检讨共立有十四项罪责。遗诏中立皇三子玄烨为太子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鳌拜四大臣辅政辅佐年仅八岁地幼帝。初八日遣官颁行遗诏于全国初九日玄烨即皇帝位。

    是日夜东莪与佟妃二人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直到二日凌晨佟妃宫中走出两名太监跟着膳食的购车一路无阻出了宫门到得宫外这两名太监却各自转头朝两个方向去了。其中一人泪流满面朝另一人用力挥手另一人则面目冷淡只是在宫外停步朝紫禁城投下最后一瞥毅然转身离开。

    佟妃自这日送走东莪起便始终郁郁寡欢她知道本不应该知道的事这秘密如一剂毒药时时侵蚀着她在面对玄烨面对太后时她都时常露出恍惚之像来。康熙二年也就是东莪走后二年佟妃病逝宫中。

    华丽的紫禁城金瓦红墙围绕这里面有太多太多故事眼泪笑容仇恨恩情。还有许多人要在这里继续勾心斗角的存活下去可是东莪已然脱身了当她穿回旧日的那袭黑衣在多尔衮的墓前那张黄绸的“诏书”与锦帕都慢慢消失在了火焰之中变做一层碎碎地灰烬被春风带动立时飞散了。

    东莪轻轻抚摸墓碑眼中却带有微笑风越轻了……

    扬州四月时分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正是人们结伴郊游花荫下饮酒对诗的好时候。城南的大路上却来了与这柔香春色格格不入地一人一马这大马一步一停鼻孔中喘着粗气累的好似随时都要趴下一般牵着马缰地这个男子也是失魂落魄虽然长地剑眉星目却一脸颓废神情走了一段路他停下脚步看看不远处巷口的一扇门他轻轻叹了口气提起精神向前走去。

    刚走到门边好一个清丽地年青女子开门出来抬头看到他欢叫道:“哥哥你回来啦?”这人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这女子抿嘴一笑道:“瞧你把这马累的又连赶了几昼夜?”男子好似无力说话只摇头回自己屋里去了。

    那女子在他身后叫道:“我给你打水来你歇息一会吧”说罢转身要去牵马一旁一个老人过来道:“你快去吧这马我来料理!”女子笑道:“那就让阿苏伯伯打理它我得赶紧……”说罢朝里一指那老人笑逐颜开催着她走了。

    男子回到自己房中在床上重重坐下眼神空洞的看着地板这已经是第三次去京城了还是音迅全无纵然他竭尽全力也打听不到半点关于她的消息就好似此人在人间忽然无声消失一般难道……他眼圈一红忙止住自己的可怕想法。

    耳听得脚步声渐近若是让妹妹知道自己胡思乱想却要累得他人也跟着自己担心了。他强自镇定心神站起身子一边低头卷起衣袖一边道:“阿晖还没回来吗?这几日我不在他可忙坏了吧!”说罢抬起头来忽然间他目视前方全身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见眼前一个女子虽着青裳素钗可是一双美目顾盼流光正温柔看他她嘴角含笑将手中的一盆水轻轻放到桌上柔声道:“我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这男子已经迈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眼睛已经红了只一味点头却说不出话来。那女子伸手环抱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暖阳阳的春光自窗间照进来温柔地散落在他们的身上。

    屋外偷看的老人与女子掩嘴轻笑悄悄地走开了……

    第十七节大清

    为了感激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天这一个最后的章节就不分上下篇了希望能带给您一个愉快的心情!

    光阴似箭转眼已经是康熙二十六年太皇太后如今已是七十余的高龄这一年来她时常在病中挣扎好不容易这些日子恢复了些神气却忽然想到要去城中看看。w书友整~理提~供众人竭力相劝她只是坚持康熙闻信匆匆赶到慈宁宫久劝不下便决定要亲自换装束陪伴在侧。太皇太后却又不允他跟从康熙无法可想又不愿意驳她的兴致只得为她安排护卫便装跟随。如此好不容易要出宫来时也已经是午时了。

    一行十人换做便装出宫门向城里走去太皇太后坐在一顶软轿中不时掀开轿帘向两旁张望看到街道上贸易兴隆人来人往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随从们自然不免有些担惊受怕在城中转了一圈便来请示要否回宫苏茉尔也在一旁相劝太皇太后见他们这模战战兢兢的样子倒也答应了。众人如释重负立时往回行到一旁却听轿中人道:“歇会吧!”苏茉尔随她目光看去看到眼前不远处一个小茶楼忙点头答应了扶她慢慢下轿来进到小茶楼里。

    茶博士立时上前招呼随从们正要呼喝开却让她伸手拦了这茶楼没有雅间她便与苏茉尔在一旁靠窗台的桌旁坐下不一会儿茶送上来虽是普通茶水。在她品来却也有不同的味道。

    二人说些闲话却见一个东西忽然“骨溜溜”地滚到了她们这桌随从们时刻关注着这边。正要纷纷上前苏茉尔已经伏身捡起。见是一只小布球。太皇太后道:“让他们退开一些站到茶楼外面去罢都围在这气闷的慌!”众人只得依言退下。

    这边茶楼一角却有一个男孩子上前向苏茉尔伸手道:“这是我的!”太皇太后朝他看去。也不过四五岁地样子。光着个头头顶心剃出一块桃状黑脸蛋园扑粉嫩很是可爱不由笑道:“谁说是你的我捡着了便是我的了!”苏茉尔看她有兴致与这孩子说话便笑着将手中地球递了给她。

    那男孩子看看她们也不哭不闹却笑道:“我明明看到了。是这姨姨给这位这球儿是姨姨地上拾地!我祖母说了拾的就不是自己的。得还给别人!”二人听他吐字清晰说话有理。不由得更是喜欢。太皇太后笑道:“那你可得说说看这球为什么是你的呀?”

    男孩子大眼睛转了两转。笑道:“这球是我祖母专门做给我的与别人地都不一样底下还有一个“来”字那是我的名字!”太皇太后依言转动小球果然见到一个极小的“则”字绣在球底也就不再和他玩笑递了给他并笑道:“你叫什么?”

    男孩子笑道:“我叫来儿”太皇太后笑道:“你姓什么?”男孩子笑道:“我姓郑祖母说我的名字是继往开来的意思!”苏茉尔与太皇太后对视一笑正要说话却见一妇人缓步上前笑道:“来儿你在这里做什么?”那男孩子回头拉了她手笑道:“奶奶这位奶奶正还我球呢!”

    太皇太后与苏茉尔闻言抬头看这妇人却都不约而同微微一愣这人应当已经四十开外可肤色洁白如玉眼角眉间几乎看不到一丝皱纹。可令她们二人愣的原因却并非在此而是此人十分眼熟竟像似某个应该多年前就已然死去的旧人!

    苏茉尔与太皇太后对望一眼这妇人微笑道:“来儿你去玩吧别再吵到旁人了!”来儿十分听她的话点头答应又回身向她们二人点头行礼这才蹦蹦跳跳的去了。

    这妇人目送他离开这才回头笑道:“太皇太后咱们可有年月没见了!”太皇太后神情平和点头道:“你果然还活着东莪!”这一个几乎以为再也不会自口中出地名字如今又被重提了她心下黯然朝东莪淡淡注视。

    苏茉尔眼角带动已经在寻看楼外的随从。东莪视而不见顾自在桌旁坐下为太皇太后倒了茶道:“能见到您这般安康长寿东莪真的很欢喜”太皇太后向她注目也点头道:“看到你平安如意我也一样欢喜更新最快”

    东莪道:“皇上他好吗?”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东莪又道:“皇上这些年可做了许多令百姓称颂地事呀!”太皇太后听她这么说倒也笑了一笑东莪道:“我在民间这些年听得皇上除鳌拜、灭三藩、又收复台湾哪一样都是即安定社稷又大快人心。这些年来百姓们安居乐业民心所向已然是全在大清中了!”太皇太后渐渐释然笑道:“百姓们果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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