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在码头的事情上,你是全心全意去办了,也花费了不少的金钱。这些我们都知道,也会相应的给你补偿的。”说着,少剑平从皮里掏出一张支票边递给阿清姥边说:“这是一百万元的支票,你把它分给你的弟兄们,算是我们给他们的酬劳。”
阿清姥瞅了支票一眼,冷冷地轻声说:“谢谢少局长的关心!这些钱我们自己也有。只是你要我的弟兄们到外面过一阵子,他们要怎么过生活呢?”
少剑平知道阿清姥在敲竹杠,但董卓凡交说过不想到事情越闹越大,就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阿清啊,这个问题也在我的考虑之中。我也为他们准备了在外面生活的费用了。(从包里又掏出一张支票)给,这是他们的生活费用。二百万元应该够了吧?”
阿清姥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想着从此傍上董卓凡他们,不曾想却被他们一脚踹开。心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阿清姥见有三百万元到手,心想也够自己带兄弟们快活好一阵子了。于是,阿清姥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对少剑平说:“那就谢谢少局长了。阿清没有办好少局长的事情,实在有负少局长的厚望。阿清就此别过,明天就带着弟兄们到外面见见世面去。祝少局长财运亨通!告辞了。”
望详消失在夜幕中的阿清姥,少剑平不禁冷笑一声,低声嘀咕:“算你聪明!哼!”
阿清姥带着少剑平给的支票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窝囊,就叫来十几个最亲近的兄弟到家来喝酒,顺便把少剑平要求自己带弟兄到外头去的意思告诉他们。
杜岩松一听,不由怒火中烧,说:“老大,这分明是他们利用过了我们再一脚踢开啊!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阿清姥摇摇头说:“是我们没有把事情办好,郑家国的事情就没办好嘛。况且,他们也给了我们不少的钱,让我们到外面花去了。”
这时,阿清姥的妻子端上好几盘下酒菜,回头又拎了几壶家酿米酒上来,招呼他们喝酒。众人只因本想着从此跟上董卓凡,能够过安定稳定的好日子,谁也不曾料到此时被董卓凡给一脚踹开!因此,心中都存着郁闷之气,十几人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都已有了八分醉意。
带着醉意,杜岩松大着舌头对阿清姥说:“老大,他们会不会趁我们离开的时候,在我们背后再插上一把刀,把所有的罪名一古脑全推到我们身上来?”
阿清姥此时带着醉意,瞪了杜松岩一眼,大声说:“凭他们也敢?惹毛了老子,老子把他们的丑事都给抖出来,看他们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周正青一听,顿觉不好,急忙对阿清姥使了个眼色。奈何此时的阿清姥早已酒入醉肠,胆气壮如山,豪气冲天地对周正青说:“兄弟,你别担心。我们和他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牵出我们,就会带出他们来。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周正青心里叹了口气,暗想老大要亡了。
在阿清姥的黑帮里,周正青最是计谋多、城府深,对阿清姥也最是忠心。平时,阿清把周正青视作知己,当作军师。此时,周正青见阿清姥已醉得没了心机,急忙招呼阿清姥的妻子出来,边对她使眼色边说:“嫂子,老大酒醉了。你快扶老大进去休息吧。”
阿清姥也真的喝醉了,在老婆和周正青的搀扶下,嘴里嘀嘀咕咕着到卧室里休息去了。
扶阿清姥躺到床上后,周正青轻声说:“林玲嫂子,大哥可能会有麻烦了。你等大哥酒醒后,要他立即带着你躲得远远的。告诉他,这是我要你转告他的。千万!”
待周正青退出房去,林玲望着床上烂醉如泥的老公,不由伤起心来。原来,刚才林玲在房间里也听到阿清姥说的话,当时心里就感觉到不对头。如今,经周正青一提醒,顿时想到,要是这些话传到董卓凡他们的耳朵里去,十个阿清也会没命的。阿清醉后乱言,正犯了董卓凡的大忌,如果真传到董卓凡他们的耳朵里去,他们为杜绝后患,绝对不会放过阿清的。于是,林玲趁着周正青劝走其他人的机会,赶紧收拾外出的物品,准备等阿清姥一醒,立即走人!
林玲收拾好细软,望着沉沉浓睡中的阿清,一阵悲哀涌上心头。心想自己从18岁跟了阿清姥,阿清待自己倒也十分的好,虽然没有少担惊受怕,但日子过得总还可以。如今,阿清醉后说了不该说的话,万一传到董卓凡他们的耳朵里去,别说阿清的命不保,恐怕连自己的小命也得搭进去的。在阿清的这帮兄弟里,只有周正青算是对阿清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不如找来周正青商量一下,三个人一起逃走,也不枉周正青如此肝胆相照地跟阿清做兄弟!
想到这,林玲拨通周正青的手机,让他赶快来一趟。
周正青家住前屿村,从阿清姥家出来回到家,洗完澡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就接到了林玲的电话。周正青急忙穿戴整齐,骑上摩托车风驰般赶到阿清姥的家里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多了。跳下摩托车,周正青一阵风冲进阿清姥休息的房间。林玲正等得不耐烦,见周正青冲进来,急促地说:“正青,我感觉很不对头。如果阿清刚才说的醉话,有人要传给董卓凡他们的话,此时已经传到了。要这样,董卓凡他们派出来的杀手就要到了。我们必须马上走,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
周正青一听十分有道理,心里对林玲钦佩万分,说:“大嫂说的对,你和大哥要立即走,晚了恐生变化。”
林玲点点头,望着沉睡的阿清说:“可阿清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我要怎么办呢?哦,正青啊,难得你跟阿清肝胆相照,是真正的朋友,我想让你帮我扶阿清一起走,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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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阿清姥对周正青有过救命之恩,平日里待他也是真心的好,所以周正青才会放下研究生毕业的身段,追随在阿清姥左右,心甘情愿地为阿清姥出谋献策。此时,周正青见是自己报答阿清姥的机会,就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林玲见周正青满口答应,心中很是感动。在阿清的兄弟当中,也只有周正青可以做到这样子了!
周正青走到床边,摇了摇阿清姥,连声地叫着:“大哥,大哥,醒醒啊,大哥!”
林玲见丈夫仍然沉醉不醒,望着周正青哭着说:“这死人怎么还不醒啊!怎么办呢?正青,你想想办法啊。”
周正青见阿清姥摇不醒叫不醒,把心一横,对林玲说:“嫂子,你带着东西,我背大哥走。我们先离开这个家,到时等大哥醒来再走。”
林玲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就用衣袖擦了把眼睛,说:“那我们就快点吧!”
周正青扶起阿清姥,把他背着走了出去,林玲急忙拎着细软跟上。三人刚到大门口,只见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从村路上冲了过来,后座上跳下一个人,举起手中的枪,朝着周正青和他背上的阿清姥一阵射击,周正青立即瘫软在地,把阿清姥重重地摔在地上。林玲惊恐万状地张大着嘴巴,望着地上丈夫和周正青的脑袋被打爆得流出脑浆来。枪手也上前检视一下地上的阿清姥和周正青,确认他们已死后,才掉转枪口响当当着林玲。林玲眼泪早已滑落下来,见枪手用枪指着自己,不禁睁大眼睛瞪视着枪手。到这时,林玲才知道枪手戴着面罩,整个头部只露出二只眼睛来。这时,驾驶摩托车的车手发动车子,已掉过车头,枪手瞪了林玲一眼,跳上后座。旋即,两个杀手以极快的速度骑着摩托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中午,少剑平再次来到董卓凡的家里,跟温燕清打过招呼,就上书房和董卓凡谈话去了。
两人小声地在书房里谈着话。少剑平告诉董卓凡,昨晚深夜里,上浦村的黑帮老大阿清姥和他的军师周正青被人枪杀在家门口。此时,温燕清正好路过书房门口,仿佛中听到谁被枪杀了,就走进书房问:“谁死了呀?”
董卓凡见瞒不过夫人了,索性告诉她说:“是上浦村的黑帮老大阿清姥和他的军师,昨晚深夜被人枪杀在家门口了。”
温燕清平日里也听说过阿清姥的恶行,此时听到阿清姥的死讯,开心地说:“这恶棍,早就该死了!应该是他的仇家上门追杀他们的吧?”
董卓凡笑着说:“真是恶有恶报啊!这家伙残害百姓,鱼肉乡邻,早就该死了!”
温燕清笑着说:“死得好!你们聊,我上楼去休息一会。”
少剑平陪着小心说:“请温姐注意身体。”
见温燕清走远了,少剑平不禁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心想自己刚才太大意了!
董卓凡虽说脸善心恶,但他对夫人却是一片真心,不忍让夫人担半分惊受半份怕,平常行恶时总避开夫人温燕清。此时,董卓凡见少剑平抹汗,微微呼出一口气,说:“我们以后说话可要小心点了,千万别让她听了去。”
少剑平频频点头,说:“是啊!”
董卓凡恢复慈祥的面容,望着少剑平说:“阿清的事情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哦,剑平,我刚想叫你和老汪老韩他们过来商量一个事情。哦,还有同书,你现在替我叫他们就过来吧。”
少剑平知道不用问什么事,把汪宝湘和韩征叫来,董卓凡自己会讲的。于是就拨手机叫他们两人马上过来。
一杯茶的工夫,汪宝湘和韩征双双来到董卓凡家。紧接着,温同书也来了。三人陆续进了书房,董卓凡待三人坐定,就通报了阿清姥被杀之事后,笑着说:“目前码头方面的事情,基本上告一个段落了。上午,我在办公室里读一份简报,是说大日溪水电站负债累累,要求县政府拨款一亿三千万元搞维护建设的。当时,我心想,凭县政府现在的财政状况,哪里拨得出这般的巨款给水电站搞维护建设呢?不给钱吧,水电站目前破损严重,隐患丛生,实在是威胁着下游百姓的性命哪!你们替我想想,可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三人听董卓凡如此说话,心里都在想:莫非董书记又看上了大日溪水电站?可心里想归想,嘴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来。
董卓凡见三人都不说话,就伸手指点向韩征说:“老韩哪,你这个财政局长,可要替我想个办法出来。不然,我将成清县百姓心目中的千古罪人呀!你们想想,我批给款吧,老韩手中无款可拨,百姓知道后就会骂我说话不算数,如同放屁;我不给批拨款吧,老百姓知道后又会骂我不关心民众疾苦,对于如同悬在百姓头上一把剑的破破烂烂的大日溪水电站竟然不闻不问。万一水电站有个三长两短的出了纰漏,不仅我是清县百姓心目中的千古罪人,就是党纪国法也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首先被水电站决口冲下来的大水冲走的人就是我董卓凡呢!唉,我是左右不是人啊!拜托你们替我想想办法吧。”
韩征也是老j巨滑的人,明知董卓凡不会如此善心,却也不便从自己嘴中说出承包二个字来。想了想,不说个办法来,也过不了董卓凡这个关。于是,韩征试探着说:“董书记,我手中的确是没有这个款可拨呢!不如,我们县政府向银行拆借,用水电站的投资做抵押?”
董卓凡听了,摇了摇头说:“这办法不灵了。我上午就想过这办法,也跟几个银行的领导联系过,他们都说我们县政府贷的款太多了,到现在连利息都无法及时地还呢!要再贷给我们县政府,他们在他们上级面前也难以说得过去的。纵然他们同意了,他们的上级也会驳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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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少剑平此时知道,董卓凡正需要自己把话挑明,就笑着说:“要是国营渠道的确走不通,那只有走民间渠道了。”
董卓凡需要的正是这话,却故意装作不理解的样子问少剑平:“什么民间渠道啊?”
至此,汪宝湘已经确定董卓凡内心的真实想法,心里不禁嘀咕一句:“贪!太贪了!贪得过份了!只怕到头来所有的钱财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这个汪宝湘,虽然也贪婪得很,可平时研读阴阳五行之类的书籍很是用心,得出一个结论:凡事不能过了头,否则,就要走到反面去。因此,汪宝湘平时行事,都适可而止,就连贪心也总是自我有所节制。这时,见董卓凡又生起一个更大的贪腐之念,心中便生出感叹来:“山可登顶,路不可走绝!董书记为何偏偏要生出这种无边的欲念啊!”想到这,汪宝湘心里暗自决定激流勇退,宁可不要这钱,也要尽快从董卓凡的影子里走出来。于是,汪宝湘决定在此事上保持缄默,抽身事外,再寻找时机淡出清县的政坛。
韩征比起汪宝湘来年轻了七、八岁,心里对拥有更多金钱的欲望,也比汪宝湘强烈得多。见董卓凡反问少剑平什么是民间借贷,知道董卓凡现在已在全心意地打水电站的主意了,便决定继续紧紧地追随董卓凡,以便也跟着分一杯羹。于是,韩征笑着说:“剑平,你是说以码头的做法来处理大日溪水电站的困难?”
少剑平微笑着点头反问韩征:“韩局长认为可行么?”
韩征点着头说:“一半可行,另一半不可行!”
少剑平带着疑问望着韩征,等待韩征的解说。
韩征想了想说:“采取的方法上,电站与码头有相似之处,这就是可行的一半;但是,电站与码头的规模不可同日而语,在所需投资额度上,电站明显比码头要多出好几倍,我们不可能照搬码头的做法,这就是不可行的一半。”
董卓凡很开心地看着韩征,笑着问:“那,老韩呀,依你的看法,我们要怎么处理电站的筹资问题呢?”
韩征知道电站的规模比码头大了好多倍,如果再将电站弄到手的话,那就不用再费心地去考虑其他捞钱的办法了。于是,韩征站起身说,将自己设想的方案说了出来。
正是韩征的这一解说,清县历史上最大的鲸吞国有资产案件,才得以渐成事实,也导致董卓凡犯罪团伙最终落入法网。这是后话,还是来看看故事如何发展吧。
24日上午,温明鑫得知阿清姥已死亡的消息后,即刻回清江市公安局向郑世贵汇报。郑世贵点点头,问:“是谁下的手呀?”
温明鑫不假思索地说:“谁也不知!”
既然,阿清姥这个定时炸弹已拨去了引信,成了死弹,郑世贵知道,清县方面的人定会将上浦村的血案,一股脑儿全推到阿清姥的身上。董卓凡应该会拿阿清姥的旧部来问罪。一来可以对上浦村的血案给个交待;二来把阿清姥的旧部收拾干净,也是对他们为害社会的惩罚,对群众也是一个交待,可以赢得好口碑;三来收拾了阿清姥的旧部,更是让他们在码头问题上闭口的有效方法。想到这,郑世贵微笑着问温明鑫:“听说清县上浦村的血案就是阿清姥一伙歹徒犯下的?阿清姥真是死有余辜呀!”
温明鑫心里惴忖着郑世贵的真实想法,嘴上附和着说:“是啊,真是死有余辜的。”
郑世贵知道温明鑫脑袋瓜子不一定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就对他笑笑,问:“那清县的公安,会怎么来解决阿清姥旧部这个为害社会的黑帮团体呢?不是有一句成语叫除恶务尽么?莫要让他们‘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到这时,温明鑫才领会到郑世贵原来要借机除去阿清姥旧部一帮人。于是,温明鑫立即哈着腰媚笑着说:“是啊,除恶当然要务尽的,不然清县的百姓也会对我们公安局有意见的呢!局长,多立即再去一趟清县,将局长的意思传达给清县方面。”
郑世贵点点头,说:“好。好。你还要带去我一个口信给林臻,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一会要弄明白邢学斌的犯罪事实,越丰富越具体越好。”
温明鑫不解地问:“局长,邢学斌的材料不是弄好了么?”
郑世贵苦笑一下,反问温明鑫:“那材料都是什么人出面的呀?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人。这会让复查的人起疑心的!还有,你告诉林臻,要把林春旺死亡当天和材料上死亡当天看守所里的人员全部调离,以免得日后落入证供。”
温明鑫哈腰点着头说:“是!请局长放心,为非作歹的阿清姥旧部一定会收拾干净;邢学斌的犯罪事实也一定会弄处明明白白的;看守所里的看守问题也会及时地解决的。”
郑世贵微微点了点头说:“那就再辛苦你一趟了。”
郑世贵再一次来到清县公安局里,林臻见温明鑫去而复来,心想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将温明鑫请进自己办公室的内室。
温明鑫坐定,望着林臻说:“郑局长交待三件事:一是阿清姥的旧部务须除恶务尽;二是,看守所里有可能知道林春旺死亡真相的所有人,都必须全部调离;三是邢学斌的犯罪材料需要众多的人提供证词。”
林臻哈着腰,陪着笑脸说:“明白了,请温局长转告郑局长,林臻一定全力照办!只是邢学斌平日里,用一些小恩小惠笼络了那些刑警,恐怕没有多少刑警肯出面指证邢学斌的。”
温明鑫心里也知道,要让清县的刑警违心地出面作假证是很难的。但温明鑫历来相信权力决定一切。于是,温明鑫望着林臻说:“邢学斌的犯罪事实一定要搞清楚,你不妨来一个人人过关的运动。”
林臻不解地问:“什么是人人过关?”
65
六十五、
温明鑫不满地说:“就是在检举、揭发邢学斌犯罪事实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每个刑警都必须讲清楚。讲清楚了算过关,没讲清楚就不能过关!这样一来,我们所需要的材料还用担心弄不到吗?”
林臻为难地说:“可是,邢学斌现在仍未批捕,如此搞人人过关会惹来纷纷的议论的。”
温明鑫不怒反笑着说:“林局长,现在是你当局长,不是赵康生当局长。你这个局长发动的工作,还会有刑警敢不遵守不配合么?”
林臻心里虽然知道要搞人人过关,事实上在刑警们面前很难开展,但嘴上仍然微笑着说:“那当然,那当然。”
温明鑫笑嘻嘻地说:“这不就是了吗?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出面做刑警们的工作的。这你就放心吧,先去把阿清姥旧部问题和看守所的看守问题给解决了,我们再全力落实邢学斌犯罪事实这件事。”
在清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连续几天下来,清县黑社会帮派阿清姥团伙成员除了极少数人潜逃成功外,大部分歹徒全都被捕。长期来欺压清县百姓的阿清姥黑帮团伙被粉碎,清县的小百姓们拍手称快,就连清江日报也对这件大快人心的除黑行动,大唱赞歌。清江市公安局给清县公安局发来贺电,还给代理清县公安局局长的林臻记了个人三等功,同时把代理局长扶正成了局长。
29日,清县公安局局长林臻亲自到看守所来检查工作,所到之处,均非常仔细地检查各项工作的完善度。一圈走下来,林臻发现看守所的工作存在n多个漏洞与不足之处。为止,林臻严肃地批评了看守所所长。回到县局的时候,根据实地检查情况,林臻让秘书弄出一个材料,发到各个局里各个单位。接着,林臻决定进行人事调动,把看守所所长调离看守所,远远地调到山区大洋乡当派出所所长;看守所里的原看守们全部调散分配到各个派出所里去;重新从各所里抽出人手担任看守所的看守,并提拨城关所的池玉山担任看守所所长,姚建国为副所长。鉴于邢学斌和刘先在逃,林臻提拨鄢忠平和霍力凌暂任刑警队长,骆清和刑警出身的林甫业为刑警队副队长;提拨周滨为县公安局副局长。所有的任命均具文上报清江市公安局,只等市局同意立即生效。
30日上午,清江市公安局鉴于清县公安局破获阿清姥黑帮有功,同意了清县公安局的人事任命。至此,林臻在清县公安局里的人事安排已妥当,准备开展“人人过关”的运动了。
这天下午,林臻陪着温明鑫,在县局大会议室里召开全局全部所长和刑警队全部队员参加的动员大会。会上,温明鑫分析了过去一些年来:“阿清姥团伙之所以能够渐成气候,与邢学斌的纵容甚至参与有关。由于赵康生局长一直以来重用邢学斌,才促使市局下决心调走赵康生局长,目的就在于方便我们扫荡阿清姥这个黑帮团伙。邢学斌见事情败露,在刘先的帮助下脱逃至今。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请大家来,就是请大家把知道的邢学斌犯罪情况说出来。我在这里宣布,凡是在检举揭发邢学斌犯罪事实上有功的人员,无论其过去犯过什么错误,一律给予抹去;金额在一万元以下的不合法收入,也同时予以免追究法律责任。总之,在检举揭发邢学斌犯罪行为这场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所有人都必须过关。否则,一律给予免职惩处!”
林臻接过温明鑫的话头说:“请大家理解温局长的做法,温局长这样子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只要大家在思想上、行为上与邢学斌们划清界线,仍然是我们局的好同志嘛。因此,请大家务必畅所欲言,把平日里邢学斌的不法行径全部讲出来。”
邢学斌和刘先手下的刑警队员们,个个面面相觑,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决不相信自己屡立战功的邢队长,会是黑社会的保护伞。大家都清楚地记得:“19日凌晨,正是邢队长和刘队长要带人去逮捕阿清姥这帮人的,怎么现在倒成了这帮人的保护伞了?”
刑警们个个沉默不语,林臻给鄢忠平和霍力凌一个眼色,两人心领意会地站起来,说:“温局长,林局长,我们想分成几个小组边讨论边讲,好吗?”
温明鑫严肃地说:“那好吧。每个小组都要做好发言记录,我会亲自检查的。”
鄢忠平躬身回答:“请温局长放心。力凌,我们和骆清、甫业四个各领一组如何?”
霍力凌知道鄢忠平想在小组上进行各个击破,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可怜这批雄赳赳的刑警队员,在温明鑫和林臻的滛威下,对新上任的鄢忠平、霍力凌这两个队长是敢怒不敢言!
清县公安局这一场“人人过关”运动,果真起了效果。在鄢忠平和霍和凌的安排下,刑警们终于挺不过去了,纷纷在小组长的授意下按温明鑫和林臻的需要,提供了自己的过关证词。
不说清县公安局里的乌烟瘴气。也就是在林臻搞“人人过关”的当天晚上,刑警队员郭东铭收到一个陌生qq加为好友的请求,一看留言是宾山遇险,郭燕铭心里就知道是邢队长,于是就点了确定加为了好友。
原来这q号的网名叫宾山客,郭燕铭发出一个握手的表情,很快的宾山客也回一个握手的表情。郭燕铭向宾山客诉说了近日来的情况,还人“人人过关”的运动。宾山客发来一个万分惊讶的表情。
郭燕铭很想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他知道,在目前这种非常的气候下,有些事情自己是不便提问的。于是,郭燕铭发出“有需要请直言”。
宾山客很快发来信息:“联赵救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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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郭燕铭知道邢学斌是要自己帮助联系赵康生局长,就敲了一句:“八年抗战!”
邢学斌和刘先对视一眼,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八年抗战这四个字,都不能理解。邢学斌只好再次发出“联赵救魏”。
网络这边的郭燕铭,心中真是矛盾万分。对于邢学斌的请求,郭燕铭在感情上真的无法拒绝。但要真正去替邢学斌行动,又担心自己的前程会大受影响到。毕竟,现在是林臻当局长,鄢忠平和霍力凌做队长。
郭燕铭在如此艰难抉择面前,一时无法下决心。于是,他输上一个字‘等’,然后发了出去,再发一个再见的表情后就关了电脑。
郭燕铭内心里的确很想帮邢学斌的忙,毕竟邢学斌救过自己的命!何况,郭燕铭彻头彻尾不相信邢学斌是阿清姥黑帮分子的保护伞的说法!再说,在平时,邢队长也是挺关照自己的,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总是让自己跟在他身后。于情于理于法,郭燕铭认为自己都该帮邢学斌的忙!可是,郭燕铭的内心里总有个声音地提醒自己:现在是林臻当权,帮了邢学斌就等于跟林臻唱对台戏。瞅他们对付赵局长和邢队长、刘队长的阵势,要是让林臻知道自己背地里在帮邢学斌,轻的话踢出刑警队,重的话连小命也难保全。郭燕铭决定不下是否该帮助邢学斌,人顿时烦燥起来。走出家门,郭燕铭信步向清江岸边走去。习习的江风带着桑叶的清香,吹到脸上,是软软的感觉。沿着清江大堤,郭燕铭边踱着步子边在心里想着该不该出手帮助邢学斌。
而此时的邢学斌与刘先正坐在电脑前讨论着郭燕铭“八年抗战”的具体所指。
刘先望着电脑上的“八年抗战”对邢学斌说:“八年抗战是艰苦卓绝的。”
邢学斌点点头说:“他是说我们的处境也将是艰苦卓绝的么?”
刘先歪着头靠在邢学斌的肩膀上,眨着眼睛想了一阵,说:“也许吧!他不是说现在是林臻当局长么?林臻那种人也能当局长,那他绝对跟董卓凡是一伙的人。”
邢学斌弯过左手来,反手轻轻地拍了拍刘先的头,说:“这也许不大完全吧?你想啊,纵然清县方面有意让林臻当局长,可要通过市局才成呀!哦,对了!你还记着那天清晨我们要出发抓捕阿清姥一伙人的时候,市局不是刚好把赵局长的调令送达吧?我想啊,这世上没有如此巧合之事!定是我们市局里有人配合清县的董卓凡,赶在我们出发抓捕阿清姥之前,把赵局长调走,接着再陷害我。这样,他们不是轻易地化解了我们抓捕阿清姥犯罪团伙的行动了么?”
刘先靠在邢学斌肩膀上的头点了点,轻声地说:“原来,董卓凡一伙不仅勾结阿清姥这个黑帮老大,还与我们市局里的当权者有一腿!这样讲来,我们的处境不是更不好了么?”
邢学斌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恨恨地说:“不好过也得过。我想啊,如果我们只是想办法让董卓凡、林臻那一帮人受到法律的制裁,那他们背后的利益攸关者绝不会善罢干休,肯定会想方设法来加害我们。与其等着他们加害,我们不如横下一条心,把清江市公安局跟清县码头承包和上浦村血案都有关联的情况,向更上一级的领导反映。希望更上一级的领导跟他们没有关联,否则,我们就要再向更上一级领导反映了。”
刘先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可惜我们手上没有后浦港码头承包的资料!要有的话,告倒他们的可能性就增大了许多。唉,不知道郭燕铭会不会帮我们。”
邢学斌肯定地说:“会的。郭燕铭肯定会帮我们的。对于帮我们这两个落难者,郭燕铭心里肯定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毕竟,现在是林臻当局长嘛,郭燕铭帮我们就等于反林臻,这后果郭燕铭当然要考虑的。我们不能要求郭燕铭毫无顾虑地一口答应帮助我们,就是我们自己处在他的处境,也不免会观前顾后一番,对不对?”
刘先吁出一口气,说:“但愿吧,但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郭燕铭会出于感恩,出于公义决定帮助我们。”
邢学斌轻轻拍了拍刘先的头,说:“相信他吧,嗯?”
刘先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说:“好的。我们就等着他吧。”
正如邢学斌分析的一样,此时正在清江长堤上散步的郭燕铭内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对他呐喊。
一个声音喊道:“他救过你的命,工作中处处护着你,如此正直的人你若不帮,你还是人吗?”
另一个声音同时也在呐喊:“你帮了他,就是反了林臻,后果会很严重,你不得不考虑啊!”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在郭燕铭的大脑里交汇着,撕扯着郭燕铭的大脑神经,郭燕铭感觉头疼欲裂。
“帮不帮?帮不帮?”郭燕铭心里矛盾极了。
一个声音在郭燕铭的心底里渐渐大声起来:“帮了他,纵然有什么风险,你也会心安理得地去面对的;不帮他,内心的愧疚感会让你一辈子寝食难安的,与其这样,不如搏他一搏,成功了还是功臣一个;不成功,也无愧于心,对得起天地良心!
良心!对,做人不能丢掉良心苟活着。郭燕铭的思想,终于在良心一词上得到了升华。终于,郭燕铭迈开大步回家去。
在郭燕铭的帮助下,邢学斌与刘先终于和他们的局长赵康生取得了联系。邢学斌向赵康生汇报了自己遭受迫害的事实,以及刘先为帮自己脱困与温同书一道,设计救出自己的经过。其实,自从离开清县公安局,赵康生的日子也不好过。整天呆在学习班里,虽然知道一些清县公安局发生的事情,但也不全面。此时,听邢学斌讲起遭受迫害的经过,赵康生不禁义愤填膺。决定奋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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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在赵康生的指点下,邢学斌和刘先也跟丁松年取得了联系,利用丁松年手上的码头资料,并请丁松年替自己发出了检举揭发清县县委副书记、县长董卓凡利用公权谋取私利的事实举报信。当然,这举报信是按邢学斌和刘先商量好的退信的方式“退回”给清江市委市政府的。在这些举报信发出后,邢学斌和刘先取道南下,先在昆明呆了几天,再东至东莞与丁松年汇合,这八个逃亡中的年轻人终于聚首在东莞。
自从阿清姥被杀,其余部大多被拘捕之后,个别漏网的阿清姥党羽怀恨在心,决计要替老大阿清姥报仇雪恨。周正青和孔浩就是这些漏网党羽中的代表人物。他们两人商量之后,决定招回四路杀手,集中力量共同对付董卓凡一伙人。
这些台面下的事情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而台面上,在清县县委县政府中,董卓凡通过温同书,把大日溪水电站维修承包方案,送到县委书记关锦明的案上。关锦明仔细审读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董卓凡的胃口这么大!看这架势,自己决不能再有所犹豫了,必须坚决反对才能刹得住董卓凡在犯罪道路上的脚步!关锦明用铅笔在水电站维修承包方案书上点了点,顺手抓起电话,拨通了温同书的座机。不一会儿,温同书推门进来。
温同书望着关锦明,轻柔地问:“关哥,有什么事呀?”
关锦明指了指桌面上的水电站维修方案书,气愤地说:“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的。”
温同书知道姑父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但他也是无可奈何。此时见关锦明气得铁青着脸,温同书深深地替关锦明担忧。要知道,一个人的贪欲在大发作的时候,会一门心思地紧盯着欲要吞下的猎物,是很难顾及身旁的其它事物的。谁要是阻挡他的行动,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想到这,温同书心存侥幸地试探着说:“关哥,不然我们就把关哥的真实身份告诉姑父?或许姑父会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放开手。”
关锦明摇摇头,心情沉重地说:“我为有这样贪婪的父亲而耻辱!我是不会认他的。可他毕竟是我的生身父亲,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监狱。所以,这一次,我必须完全拒绝他的企图。纵然让我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大不了我们一起离开清县,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生活。要是到这地步,同书,你愿意跟我一块走吗?”
温同书温情地望着关锦明,说:“当然,这不会是问题!其实,我也真的腻了,对官场的你虞我诈真的很讨厌了。如果能与关哥一起离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
关锦明动情地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就这样定了。无论怎么样,这次我就是坚决不同意,看他能奈我何!”
温同书心里也知道,要是关锦明坚决不同意,纵然姑父在清县一手遮天,也无法在专题会议上通过的。到对立表面化的时候,关哥与姑父这对前世冤家,该如何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呢?
这一方,关锦明想着如何制止生身父亲董卓凡鲸吞大日溪水电站,温同书则忧郁在想着姑父董卓凡和关锦明恶斗的结果;另一方,董卓凡则在规划着如何玩转大日溪水电站,不拔一毛就能够拥有大日溪水电站一半的股份;第三方,周正青和孔浩也盘算着如何杀一个回马枪,杀了董卓凡、少剑平、汪宝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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