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过吗?哼哼!那我就欺负欺负你老婆。而且他素来风流多情,老了老了越发的爱美人,就想对若樱这样的大美人调戏之。
不料,若樱岂是个好相与的,立刻对这个老登徒子还以颜色,将他痛痛快快的胖揍了一顿。
话说若樱也怪,好些事都忘了,还常生病,但一身功夫她却没忘,依她的身手本就足以笑傲江湖,微雨散人是个老不休,多年前就不知上进了,哪里是她的对手,当下就被修理的电光闪闪,惨不忍睹,险些被若樱阉了。
这下微雨散人不好想了,双手捶地不算,还以头抢地,太可气了!徒弟个个身手都比他好,萧冠泓欺负他姑且算了,就连若樱收拾他也不在话下,这让他一张老脸往哪搁?饶是这种境地,但你让他自挂东南枝他却是不干的。痛定思痛,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几个日夜,终于计上心头。
某一日,微雨散人满面惊慌地以红衣遇到危险,性命将要不保把若樱骗出浮云楼,然后,他和若樱两人便销声匿迹了。姬红衣气急败坏,状若疯狂的找了好些日子,依旧一无所获,气得他一直咬牙切齿:这次找着人,一定要弑师。
你说这倒霉催的事,叫梁放歌如何敢对孔安婕讲实话。
他心里暗咒师傅不得好死不止千万遍,可脸上依旧面不改色,信誓旦旦地道:“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以前是担心你不好好治伤嘛,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兴许她是被别人救走了,那个人救她的人可能发现她伤势严重一些,便先带走了她,只是他没想到你被我救走了。”
孔安婕低头回想,那天虽然有月亮,毕竟还是很黑,再加上当时她一心寻死,也没注意到旁的情况,后来抱着若樱一昏,更是什么都不晓得了,只能梁放歌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她虔诚地双手合十,向天祈祷,祈求老天一定要保佑若樱平安无事。
而梁放歌也正是仗着孔安婕视力不好,黑灯瞎火的没有看到他和红衣,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撒谎。其实他一来到车遇国,就被收到消息的萧冠泓堵住了。
当时萧冠泓比孔安婕难对付多了,因为萧冠泓起初是欣喜若狂的来找他,以为他既然救了孔安婕,那或多或少会知道若樱的消息,可谁知梁歌只是一脸迷茫地说只见到孔安婕,并没有见到凤王妃,若是见到了,他铁定是一起救了,哪能只救一个呢?
萧冠泓才开心雀跃了片刻,不过须臾忽然又换作黯然销魂,但他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当下就刨根问底:“梁国的太子殿下身份无比尊贵,为何会私自到车遇国,并且还好巧不巧的救下安婕?选得时机未免太巧了吧?恰好是贵国四皇子和五皇子身死之时。”
梁放歌知道迟早会与萧冠泓碰面,背地早想好了说辞,并且怕萧冠涨看出破绽,多次暗地里试演过,那些话他早记得烂熟于胸了。
他先沉痛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痛苦之色地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本太子若是不说出来,恐怕不能取信于湘王,说不得只能暴一暴丑了。想必梁国的情况湘王殿下了然于胸,阮贵妃一直受父皇宠爱,逼得本太子在皇宫里生活不下去,不得已只好混迹于江湖。”
他清俊的眉眼温润如玉,一脸认真的望着萧冠泓,缓缓吐出几个字:“浮云楼的梁歌。”
萧冠泓在听到他说没看到若樱时,犹如大冬天里浇了盆凉水,从头凉到脚,透心的凉,再听到他说到梁歌时,心里已经有数了。对于浮云楼,此次因为海星门之故,他也是做过一番调查的,可是浮云楼处事一向严谨,并没有发现什么跟若樱有关的事。他灰心失望的无以复加,满抱希望而来,听到的却是这样千篇一律的结果。
他锦衣墨发,虽然依旧俊美绝伦,却难掩一脸苍白之色,眉宇间全是化不开的忧郁,梁放歌简直不敢看他黯淡无神的一双凤眸,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空洞无望的眼神,仿若一个英雄已到了穷途末路,以至于绝望的要举刀自刎。
梁放歌于心不忍,终是出言安慰:“湘王应放宽心,凤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得诸天神佛保佑,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冠泓微敛眉,薄薄的唇角倔强的紧紧抿着,黯然销魂,半响之后,他微微垂下眼帘,低头抚袖,声音冰冰凉凉的:“多谢梁国太子救了安婕,安婕是个好姑娘,望太子好好珍惜她,本王的王妃一直拿她当亲妹子,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让本王失望。”
言罢,他面无表情的转身,行尸走肉般的默默离去,那淡然而冷漠的背影孤单寂寥,逆光而行,散逸着浓浓的悲伤和哀痛。
这厢梁放歌在苦口婆心的说服孔安婕嫁给自己做太子妃,那厢萧冠泓却在给他的玉石王妃洗脸穿衣。
你别看只是一尊玉雕像,却极受萧冠泓宠爱,他喊这块玉雕像叫若若。众人觉得诡异之余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满府里唯一适应良好的也就只有楚昊,因为他比萧冠泓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喊娘。
萧冠泓将帕子放下,帮若若换上一件红色拖地长裙,裙摆自然而然的铺散开来,犹如一朵火红的莲花。他左右端详一会儿,又把长长拖曳的披帛挂在玉雕像的两臂,若若只是非常安静地看着他,非常非常安静,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萧冠泓一丝不苟地把红色衣裙上的每丝折褶都轻轻抚平,随后又选了一串精美的樱花头链戴在若若的头上。当初雕成若樱的样子时,他瞬间想到若樱披散着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头上戴着流光璀璨的精美头链的样子,于是雕像的模样也是一头倾泄及腰的长发,滑顺的垂至腰膝处,发尾微微散开,只戴头链不簪花。
雕像容颜如玉,红色衣袂随风轻舞,头链流光闪烁,明艳的宝石垂在额间,她静静而立,风华绝代,萧冠泓便看得痴了。
展臂抱着真人大小的雕像,将脸紧紧贴上玉人,雕像触手温润,倒真有些像若樱的冰肌玉骨,他情难自禁,忍不住深深嗅了嗅,却没有闻到若樱身上那好闻的香气,霎时,胸腔深处便涌出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全身开始疼痛,心里难过哀伤的恨不得死去。
现在不光是他在找寻若樱,得到信的慕容喾和耀师傅也在四处寻找她,就连远在西域的阿旺都得到了消息,毫不犹豫的打算从西域过来找寻若樱。萧冠泓心里的弦绷的紧紧的,每天既期盼有消息,却又害怕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他现在犹如生活在炼狱中受烈火炙烤,只有若樱是他的救赎。
他难受极了,只好紧闭着双眸,不敢开口,更不敢动作,怕一睁眼便泪如泉涌,更怕一开口就哽咽不止,泣不成声。
……
却说微雨散人到底把若樱骗到哪里去了呢,以至于连浮云楼全体出动都找不到他们。
实际上,若樱出了浮云楼,跟着微雨散人走了一段路,她便感觉到不对头了。然而微雨散人武功固然没有她好,但他素来最会在女人身上做功夫,对女子可谓了如指掌,一见到她开始疑疑惑惑,他便煞有介事地道:“红衣被他的仇人捉去江南去了,甚是危险,咱们要立刻赶往江南救人。”
若樱半信半疑,冷冷地问他:“你真的没骗我?红衣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捉住?”
微雨散人正等着她问这个问题,马上一脸焦灼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红衣的仇人大有来头,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聂轻风,他一直和红衣有仇,这次捉到人,还不知他会使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手段对付红衣。”
若樱在浮云楼多亏红衣细心照料,跟红衣的感情最深,一听,眸中凌厉的光芒一闪,面色倏尔一沉,也不开口,只管跟着微雨散人一头向江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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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山长水阔知何处
章节名:186山长水阔知何处
微雨散人为了谨慎起见,劝说若樱戴上了人皮面具,掩住了她那醒目的姿容,然后又让她换上男装,于是,若樱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副前面看脸儿——那是普普通通,后面看背影——分明是一枚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这厮为人甚是狡猾,他一不住客栈,二不投奔友人和情人,只带着若樱住在青楼楚馆这样的地方,有一回,他甚至把若樱带到南风馆去住了一晚上。若樱对他踅踅摸摸的小人行径视若无睹,烦起来最多只斜着眼睛看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痛殴他一顿。
姬红衣和楼里众人想破了头,死活也想不到他会带着若樱住在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人往青楼方向去查访。而且你道微雨散人为何要把武林盟主聂轻风扯了进来,这当然又要说到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帐了。
这厮不管是前生的帐还是这生的帐,一般都是些风流野帐,他和聂轻风积怨已久,当然,他们之间的恩怨同样也脱不开女子。
话说当年微雨散人和聂轻风同时爱上了一位女子,那会儿他们都很年轻,聂轻风也还没登上盟主之位,但他的身手在同辈人中已是佼佼者。微雨散人的武功在同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可还是打不过聂轻风,屡次挑战聂轻风,毫无疑问的屡次败北,偏那女子喜欢英雄似的男子,便义无反顾抛弃了微雨散人,然后心花怒放的投进了聂轻风的怀抱。
微雨散人为此捶胸顿足,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练武,导致佳人琵琶别抱。若是事情就这样结局,聂轻风和这位女子的故事也不失为一段武林佳话,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没过几年,聂轻风抛弃了这位女子另娶他人。
被抛弃的女子也是个心胸狭隘想不开的,专门挑在聂轻风成亲当日,一身火红的嫁衣跳崖身亡了。
事情发生之后,微雨散人肠子都悔青了,他这人多情且长情,和他有过纠葛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他都是倾心对待每一份感情。因这女子的死亡,他自责的同时也恨死聂轻风了。
这件事被他引以为平生之恨,并一直耿耿于怀,曾寻了无数由头找过聂轻风各种麻烦,奈何俱被聂轻风一一化解。微雨散人大仇未能得报,便一直郁郁在胸。恰好武林中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就快要召开了,由武林盟主聂轻风在江南如期举行,这可是找聂轻风一雪前耻的好机会,微雨散人怎可能放过如此良机。
不过他挺有自知之明的,心知肚名自己不是聂轻风的对手,要对付他必须得找身手不凡的帮手。为此,微雨散人几度挠破了头,找谁来帮他呢?他的徒弟们虽然个顶个的很厉害,却都不愿管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他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们也没用,完全指望不上。
好巧不巧,他被若樱狠狠修理了一顿,发觉若樱的身手简直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太多,这份苦他也没白白受,灵机一动,便寻摸着让若樱帮他出头,那样即使不能扳倒聂轻风,也足够聂轻风喝上一大壶了的了。于是,他搜肠刮肚地想出这么个计策,骗了若樱去当打手。
微雨散人觉得自己编的谎言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心里暗自窃喜若樱上当受骗了。
而若樱表面上听他东扯西拉,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老家伙的话破绽百出,满嘴鬼话连篇,随便动点脑子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若樱只是冷眼旁观,并不打算戳穿他。
若樱心里也是有小九九的,那天弄影跟她说过的话,她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着,心里却起了轩然大波。经过红衣和神医华那的悉心照料,她身体里的毒性逐渐被压制下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忘性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可红衣依然不放心,一边四处搜集着天山雪莲,一边派人去找寻千年犀牛角和千年玄冰蚕。只是这东西都不是寻常之物,你说要就要,上哪去找啊!即使富可敌国,也要有这东西出来你才能买到啊!为此红衣很是苦恼揪心——每每见到她痛苦,他比她还要痛苦。
若樱不想他跟着遭罪,有好几次剧痛袭来便咬牙死忍,即使疼的想满地打滚也是拼命忍着,反正用尽一切办法瞒住他。幸好后面这些情况渐渐好转,每次痛苦的时候捱一捱也就过去了,瞒起来也相对容易多了。
她自知身体里面的毒后要解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身体渐渐恢复之后,她便不想红衣再为她劳心劳力了——红衣又不欠她的,凭什么为她做牛做马?
浮云楼上下防守严密,若樱早想离开,这样红衣也可以早日得到解脱,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但微雨散人就不同,他是红衣的师傅,在浮云楼一向是来去自如,凭着身份便利和熟悉周围的地形,三两下就把若樱带出浮云楼了。此举正中若樱下怀,她乐得顺水推舟。
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当真不假。在浮云楼里习惯了被山珍海味,人参燕窝的娇养着,陡然跑到江湖上,并且还是和微雨散人这个没安好心的家伙一起,既要掩饰行踪躲躲藏藏,又要马不停蹄、目夜兼程的赶路。蜡烛两头烧——顾得了头顾不了脚!
没过得几日,若樱便有些不乐意,只管拖拖拉拉的驱着个马儿游山玩水,急得微雨散人直跳脚。而且若樱极不喜欢晚上宿在青楼,因为那里的每间房间非但不隔音,还非常吵,男男女女的滛声浪语快让她快抓狂了。这不,她正在有着刺鼻香味的床上酝酿睡意,隔壁左右的邻居又开始叫唤上了。
左边:“公子,来嘛!这男女之事乃是天下最爽利快活的乐事了,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好啊,那你脱光了让爷瞧瞧,只要你服侍的好,爷重重有赏。”男人油腔滑调的调笑着。
右边:“江老爷,好人,再用力些,哼……啊!”
“嗯嗯,啊啊……江老爷你好厉害,奴被你入死了。”
“啊,那里不行……啊!老爷别弄了……嗯嗯……不要,不可以,啊!”右边窑姐儿的娇滴滴的声音里忽然变得惊恐起来。
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声音气喘嘘嘘的道:“小马蚤货,识相点,别扫老爷的兴,今儿老爷带了好家什来,定要弄得你死去活来……”
若樱一把将锦被捂到头上,闭着眼睛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十遍,那些男人的嘶吼声和喘气声,还有女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哼吟声总算因锦被的阻隔变的稍微小了点。
她在心里骂着微雨散人,明天他若是敢再让她住这种地方,她一定会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起初她也曾抗拒过,宿在荒郊野外也比宿在青楼好啊!奈何微雨散人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例举了无数住在青楼的好处。其它的都没有能打动若樱,仅一条,住青楼不会被红衣找到,安全系数尤其高。于是若樱便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住进了青楼。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多给老鸨银子,天天拿青楼当客栈也是可以的,并没有姐儿非要上赶着来侍候你。
就在若樱慢慢有睡意的时候,蓦然听到右边隔壁房传出来一阵无比凄惨的哭声,是那个窑姐儿的声音。然后依旧是那道尖细的嗓子带着怒意道:“不许哭,给老爷叫起来,小腰快扭……快叫!”
“啊……”那姐儿骤然叫了起来,却不是娇声腻气的叫,而是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似被人用刀割了一块肉似的,害怕的语无伦次:“江老爷,啊……求您放过奴……要死了,不要……”
若樱被那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叫的头皮发麻,简直不堪忍受这种折磨了。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些青楼的姐儿好可怜,每天虽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却是一只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整日都是迎来送往,倚门卖笑。
左边那对男女倒是渐入佳境,隔着一道墙都听到那边发出滛靡的啧啧水声,仿佛两人已欲仙欲死,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喔喔唔唔地叫声不绝于耳,啪啪的肉皮儿拍打不停的声音,床架也跟着一起吱吱嘎嘎响,几种声音混合起来,听得让人热血。
若樱正汗滴滴的时候,右边的女人变本加厉的哭叫起来,哭声极不正常,凄厉惨号的犹如被凌迟至死的人:“不要……啊!啊!江老爷……放过奴……”
尖细的嗓音喘气喘的像在拉风箱一样,是那个江老爷:“你这个欠入的小马蚤货,娘的!不过是个脿子也敢拿乔,老爷弄死你!”
“救命,救命啊!”那姐儿似乎挣扎的厉害,忽然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房间里更是有东西“叭嗒”“咣当”的不停的掉到地上,许多东西一摔到地上便碎了,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
若樱赫然一惊,本能的一把掀开锦被,跟着俐落的翻身下床,三两下把外衣穿好。但她突然停住动作,颇有些懊恼的揪了揪耳垂,自己这是干什么?想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青楼里一概皆是银货两迄,你情我愿的,若是真有什么事,这姐儿的又尖又高的声音早就叫的人尽皆知了,为何这半天都没人出来询问?
而且,这间妓院的老鸨尚且没有出面阻止,自己若是横加干涉到底对不对?也许是他们在玩什么花样儿?她站在床前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阻止。
然而就这在短短一瞬间,右边姐儿疯狂的叫声越发趋于尖锐高亢,似乎在垂死挣扎。但几乎是下一刻,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嘎然而止,好像一只叫得正欢的母鸡突地被拧断了喉咙。紧接着,江老爷用尖细的声音发出一阵低吼,嘎吱作响的床架摇晃声陡然响得更大更剧烈。
没有听到那姐儿的叫声了,若樱心里极为不安,便屏息细细凝听。很快,她蒙在人皮面具下的脸色遽然一变,不假思索的推门向隔壁跑去。
“叭”的一声响,她狠狠一脚踹开右边隔壁的门,随后一个箭步窜了进去。
甫一入内,入目所及的放荡场面简直不堪入目。香艳旖旎的房间里烛火通明,内有一男一女,俱是一丝不挂,床塌上铺着花团锦簇,色彩艳丽的锦被,女人玉体横陈仰躺在塌上,雪白的双腿大张,头却歪在一边,满头青丝凌乱不堪的铺散在绣花枕上。
男人的跪在床榻上,只可惜他背对着房门,若樱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裸露的背影来看,肤色苍白无血色,极为瘦削,满室充斥着滛靡的气息,但空气中却隐隐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男子听到背后的声响,猛地回过头来,乍一见到若樱,他极度兴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白净的面皮狠狠抽动几下,双眼满是阴鸷之色,嗜血的杀意毫不加以掩饰。
在这个男子转过身来的同时,若樱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女人究竟怎么样了,耳中便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破空之声,她面色微变,猛地一偏头,一只寒光闪闪的飞镖从她的耳旁呼的一声擦过,然后“铿”的一声重重的钉入墙上。紧接着,又是寒光一闪,一把闪闪发光的利剑飞快的向她刺来,迅度快的如一道疾风一般,锐利的剑锋迸发着冰冷的杀意,那气势汹汹的攻击态势,毋庸置疑是想直取若樱的小命。
若樱看得真切,美眸中利光一闪,身子陡地斜飞而起,跟着二话不说,骤然攻向拿剑的人影,速度快的犹如鬼魅。拿剑的人影立即收回攻势,然后举剑挡住若樱的攻势,两人瞬间你腾我跃地斗在一起。
床上的男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把身前女子的娇躯随意掀到一旁,随后不紧不慢的套上衣服,看得出来他对拿剑之人的身手非常具有信心,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之色。他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肤色分外的白净细腻,举手投足之间少了几份阳刚之气,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柔。他的双眼狭长细小,射出阴冷的精光,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这个中年男人下了床榻,渐渐地,那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和若樱缠斗的人着褐色的衣裳,像是一身随从打扮。若樱很快就摸清了他的斤两,几招就把他逼的步步后退,眼看若樱胜券在握,那个中年男子身形蓦地一动,以电光火石一样的速度骤然向若樱抬手拍出一掌。
若樱眼角瞥到中年男子的攻来的手掌硕大,并且微微发黑,好似有毒,而且有一股腥臭之味从他手掌上面散发出来,她心下微惊,知道这人练的是铁砂掌中非常难练的毒砂掌,当下不敢怠慢,刚想侧身避开。突然,从大开的门外斜里闪出一道红色人影,不等中年男子有所反应,他手中如血的红光一闪,一把薄薄的利刃直向中年男子的手腕切去。
那个中年男子感到对手强悍的气息,不敢硬拼,急忙撤回手,并用他特有的尖细声音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乱闯进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若樱闻到了淡淡的龙诞香,这香味她极为熟悉。她一招逼开拿剑的男子,愕然的望着冲进来的姬红衣,颇有些难以置信,心里暗暗嘀咕:那老家伙又胡侃海吹,他还说红衣不会找到这种地方呢?
“闯进来你又能怎样?难道这样你就可以乱杀无辜?”红色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姬红衣,他冷冷的斜睨着中年男子,一脸的不屑。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何事了?”蓦然,打扮的非常娇娆的老鸨领着一群人出现在门口,显然是若樱们的打斗惊到了一些正在交欢的男女,她不停的向门口聚拢过来想看热闹的人挥手:“各位爷都回房去吧,没什么事儿,姑娘们,把你们的爷都领回去好生侍候着。”
屋里的人都住了手,中年男的人随从收起了剑,远远的避到角落站定。
老鸨将外面的人驱走之后走了进来,对着若樱和姬红衣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会闯进江老爷的房里?”
若樱伸手一指床上那位身体扭曲的女子,道:“你还是先去看看她吧,我怀疑那位姑娘已经气绝身亡了。”
老鸨飞快的和江老爷对视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分开,自顾自的走到床榻边,展开锦被盖住女子的身体,神态从容地道:“这位公子想必你搞错了吧?春娘只是累得昏过去了,哪是什么气绝身亡?”
她捂着嘴吃吃的笑了几声,继续道:“公子你真好笑,来咱们这里的爷们,都是来寻快活的,这男女干柴烈火的碰到一起,干起事来总是无所顾忌,不管不顾的,有时也玩些花样,兼之江老爷身强体壮,春娘又是个不中用的,一时受用不住,昏过去在正常不过了,哪当得起公子如此夸张的说法。”
若樱眸色一寒,心里恼恨老鸨说话如此荤素不忌,立刻就要过去亲自验看那位姑娘,冷不妨手腕被身旁的姬红衣拉住:“既然如此,那倒是我二人多管闲事了,这就告辞。”言罢,他拉着若樱就向外走。
中年男子一脸阴毒的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阴寒冷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意味不明的瞅了身边的随从一眼,然后硕大的手掌一挥,房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若樱并不想离去,她凝神细听时就没听到那位女子的气息了,十足的肯定那个女子已死了,那屋子又并没有别的人,能杀死她的只有那个江老爷和他的随从,她心里很后悔,没有能在那姑娘惨叫时就去救她,致使她消香玉殒了。但她知道红衣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肯定另有计划,她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没有反抗的就和他出来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易了容,声音也略作了些改变,红衣不一定认得出自己来,故此她走到自己房间时便沉着嗓子道:“在下的房间到了,方才多谢这位公子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异日再以酒席酬谢公子。”话落,便装模作样的要进屋子。
“且慢。”姬红衣的深遂的眸中已酝酿了几分危险的气息,对着转过头来的她冷冷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本公子初来乍到,一路风尘仆仆,还未寻到落脚之处,既然阁下也是男子,想必不会反对分半张床给本公子吧?”
“……”若樱斜觑着满面不善的姬红衣,一时也不能判断他到底认出自己来了没有,不过她也搪塞不下去了,有种理屈词穷的感觉,干脆一扭身就进了房间,随手就想关上房门,顺便将姬红衣拒之门外。
“哧!”姬红衣对她发以鄙视的轻哧,手上微微一用力,若樱就关不上门了,他大摇大摆的晃进屋内,兀自关上房门,从容不迫的环视屋内一周,恨铁不成钢地道:“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舌头被猫叼走了?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
若樱挠头,眼珠乱转,心虚气短,不打自招:“红衣呀,那个对不起啦!……你,你怎么找来的,你师傅还指天誓日的说你决不会找到呢!”
“他的话若是能相信,猪都飞上天了。”
提到微雨散人,若樱突然想了起来,讶异地道:“对了,你师傅不是住我对面吗?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出来?”
姬红衣老神在在:“他倒是想出来着,不过他眼尖,早早看到我了,想来怕我一气之下错手宰了他,这会不知躲哪儿去了。”
若樱大恨:“不讲义气的家伙,还有见死不救,那位姑娘我救治不及,他也未能出手相救。”
说起这事姬红衣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姑且不说,还敢多管闲事,打抱不平?饶是你的身手非常好,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定什么时候就碰上厉害的角色了,到时,这小命你还想不想要了?”
看来他这次真的生气了,破天荒的教训起若樱来。他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白玉瓶给若樱:“记得吃药,这段日子没有吃药,毒后有没有发作?好好的浮云楼不呆,跑这种……”尽管恼怒,可他的声音里依旧含满关切之意:“怪只怪那老家伙,想来你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我也不想再念你,免得你烦了,走吧,我带你去分堂住。”
若樱有些迟疑,她还惦记着隔壁那姑娘的事,她心中内疚着呢,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因为自己犹豫了片刻,结果却没能救下那姑娘。
姬红衣如何不知她的心事,凑近她低声道:“这件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姓江的练的是毒砂掌,一定不简单,你现在正中毒后的毒,只要是有毒的东西都应避着点,我以后再告诉你实情,你别担心,横竖能替那位姑娘报仇雪恨。”
若樱委实不乐意住在青楼,再加上反正被红衣找到了,也就不在矫情,遂点了点头,丢下微雨散人,和他一起去浮云堂的分堂落脚了。
……
却说摄政王府邸内,萧冠泓面无表情的在听冷冽禀报,他一身黑袍,神情冷酷孤寂,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郁。
“王爷,最近两件事比较值得关注,一是武林大会即将举行,武林盟主聂轻风已广发英雄帖,各路江湖人士皆整装待发,准备上路前往江南参加这三年一度的武林盛会,到时定然热闹非常,二是各州各县皆有小儿失踪的情况发生,而且出事的多是男童。”
萧冠泓自若樱跟海星门扯上联系后,便开始特别关注江湖琐事,他坚信若樱只是失踪了,甚至作了许多不好的揣测,因为那对血蜂都找不到若樱的人了,但不管怎么样,他只想快点找到若樱,一想到若樱此时不知在何处受苦,心里便是一阵绞痛,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本王对这两件事略有耳闻。”萧冠泓曲着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微敛眉问着远山:“腾王前两天便说起全国各地屡有小儿被拐的情况发生,便是京城也时有发生,似乎很有一段时日了,刑部一直未能破案,却不知是何缘故?”
远山略一沉吟,直截了当地道:“主要是作案之人太过狡猾,他们并不在一处捉拿小儿,而是分布在全国各地,哪个地方若是要引起注意了,他们就立刻转战他处,每次让捕快抓个空,所以这些人一直逍遥法外。”
末了,远山大惑不解地说:“也不知这些坏人把这么多小儿弄去干什么?”
萧冠泓也拧眉,表示此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命令这些坏人的幕后之人很狡猾,且非常猖狂,以至于他想亲自去会一会。横竖他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不如顺便将这些泯灭人性的人捉拿归案吧!
亲亲们,轩娘向你们请假码大结局哈!《养女》开坑到如今,谢谢亲亲们这么长时间的支持和爱护,轩娘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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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结局)
章节名:187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结局)
上章说到萧冠泓决定去江南,一是沿途调查男童莫明其妙失踪的案子,二是参加久负盛名的武林大会。
这武林大会在江湖中也算是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历届都是由武林盟主给各门各派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高手参加盛会。
不过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噱头更大,并不仅仅只像上几届邀请天下英雄好汉比个武啊,论个剑什么的。以前在武林大会当中,武力是让人臣服的唯一途径,然而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是要推举一位德才兼备,人人信服的武林后起之秀来接替聂轻风的武林盟主之位。
也就是要选出一个新的武林盟主来号令江湖,带领各路英雄豪杰,除暴安良,匡扶武林正义。
而萧冠泓之所以想去,并没有抱着什么别有居心的目的,不过是觉得四面八方的人士俱会来参加武林大会,到时消息来源也一定多,指不定就能探到若樱一丝半点的消息。
如若老天有眼,有幸能让他查访到一丢丢,或一咪咪关于若樱行踪蛛丝马迹的消息,他相信他一定能在最快的时辰内把她找回来,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天塌地陷也好,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好,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说到出行,一系列的事情俱要安排妥当。
先要密奏小皇帝,让他重新指定监国的大臣,而后又和宇文腾,还有年事已高的罗国公进行了一番密谈。朝中大事暂时安排停当,王府中的诸事也交由各心腹幕僚打理。
现在的摄政王府在安全上重新进行了布置,不说固若金汤,至少也能称为水泼不进,处处透着逼人的富贵气息,连飞鸟也不敢从上空飞过,一应事情倒也无须挂心。
本想简装而行,可萧冠泓现在去哪里都会带着楚昊小盆友,饶是上朝都差点抱着去,有了小娃娃跟着,一应俱事皆不能马虎大意,奶娘、丫鬟、嬷嬷和侍卫一个也不能少,大人怎样委屈是无所谓,可不能委屈到孩子。他如今的心情也不难理解——老婆丢了,害怕再把唯一的儿子也弄丢了,惊惧惶恐的心情一如惊弓之鸟。
楚昊跟着他去,老当益壮的老王爷当仁不让是跟着楚昊,这是他楚家的独苗苗,相当于他的命根子,离了是活不成的,走哪跟哪。老王爷要出行,楚王府保护老王爷的众多侍卫和老管家义不容辞也是要跟着的。
只想几辆马车搞定,结果,好家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个个全副武装只当去征战沙场。
清风、明月和冷冽,以及远山脸都黑了,诸精卫和亲信大为头疼,这么多人去,人家江湖好汉会以为朝廷想剿灭他们,到时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就代志大条了。不得己,几个心腹的得力干将只好把随行人员一再缩减,费了老大功夫。
末了,终于可以出行了。
临行前,萧冠泓在若樱的玉雕像前面黯然的站了好一会儿,这尊玉雕像是他亲手雕刻的,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和精力。
以前公务闲暇之余他只雕过些小玩意,或是给若樱雕些玉器首饰,或是给楚昊雕几个玩意儿,从未尝试过雕大件的玉器,但许是他太过于思念若樱之故,雕刻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那个人,专心致志的全身心投入,鬼使神差般的竟然一气呵成,整个过程顺利的叫人难以置信。
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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