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的老公不要我

我的老公不要我第18部分阅读

    “这道菜是‘虫草炖甲鱼’,大家请慢用——”飞儿习惯地报了菜名。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屁股被谁重重地捏了一下,飞儿吓得一跳,赶紧避开了,回头一看,一个长的脑满肠肥的家伙,酒精的作用,脸比关公的还要红,一双眼费劲地撑着,嘴里吐着难闻的酒气。

    “来啊!陪爷喝一杯——”他说着,又要来拉飞儿。

    飞儿怒目地向着他,心里说不出的羞辱。来酒楼的什么五花八门的人都有,谁知道他们醉酒后,会做出怎样失控的状态?跟这样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只能自认倒霉了。她片刻都无法逗留下来,转身想离开。

    “小姐——”一个像是刚才那个醉客跟班模样的人拦住了她,“小姐,我们的局长要你喝杯,你不会这样不识相吧!”

    飞儿厌恶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有那个所谓的局长,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小姐,不会喝——没,没事——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你就闷一闷舔一舔——”局长边说,边站起身子,一手搭在飞儿的肩膀上,飞儿身子一低,避开了局长的手臂。

    局长的另一边手举着酒杯送到了飞儿的唇边,她想也不想,一下子推开了面前的酒杯。

    “哐当”一声,酒杯从局长的手里飞出,掉在地上摔了粉碎,酒洒了一地。

    这些动作都是一连贯完成的,席间劝酒喝酒的人们,在听到酒杯破碎的响声后,都停止了出声。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局长,看他的反应。

    “妈的,真不识抬举的臭娘们,叫你们的老板娘上来,你他妈臭xx的酒楼给老子什么服务了。”局长没有醉,他还清醒的很,满口脏话,舌头根本都没有打结,只是面子拉不下来,他借着酒劲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跟班的”点头哈腰着,转身就出了房子,看似去叫老板娘了。

    “以为自己是什么啊!自命清高——”

    “就是,就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同桌的客人也纷纷附和着,指责着飞儿,那两个涂脂抹粉的女子更是斜着眼看着她。

    飞儿面红耳燥,她倔强地扬着脸,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样的生气和愤懑。她一想起刚刚被人莫名地捏了屁股,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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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给点评论吧!好坏嘉雨馨晴不自知——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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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突变(下)

    老板娘一阵风似的上来了,她快步旋转到局长的面前,一脸的媚笑,一脸的讨好,“哟,局长亲临‘客临顿’,真是蓬荜生辉啊!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看你调教的人,老子好意给她酒喝,呵呵!还耍性子摔酒杯,还真让我长见识了。”老板娘的媚功还真到家了,局长的声音降了八度。

    老板娘边轻拍着局长的肩膀,边好声细语,“哟——局长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小小的事儿哪能把您老气成这样啊!您请坐,您请坐——”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说该怎么解决——”局长一屁股坐在“跟班的”搬来的椅子上,脚交叉地翘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余怒未息,抬眼看一旁的飞儿。

    “好办,好办!这小妮子是新来的,根本就不懂规矩,她哪能认识您老人家啊!我叫她给您敬酒道歉了。”老板娘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斟着满满的一杯酒,来到飞儿跟前。

    “飞儿,我跟你说啊!”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城管局局长啊!这城里的街道都是他管辖的范围,咱一‘客临顿’小酒楼得罪不起啊!你赶紧过去陪他喝几杯,哄他开心了,我们就平安无事,否则就吃不了兜着走——”

    “对不起,老板娘,我在您这出卖的是劳动力,我用付出的劳动所得我应该的报酬,不是出卖我的自尊,飞儿做不到。”飞儿冷冷地说。老板娘的溜须奉承和局长的扬武耀威,飞儿都看到了眼里,她看不起身为局长的飞扬跋扈,也看不起老板娘的阿谀奉承。凭什么一个当官的不为老百姓做事,谋福利,却在这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我要给这样的人赔礼道歉?

    老板娘看着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她也冷冷地说:“飞儿——我跟你说白了吧!楼上的包厢房你以为跟楼下的大厅一样端端菜收收盘子就行了吗?我们的酒楼加了一特色服务,就是‘陪酒’,来我们这儿的客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天啊!飞儿猛一听,大吃一惊,陪酒——总会和那些不好的活动联系在了一起,酒楼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飞儿懊恼自己一直尽心做事,对那些在楼上进进出出的服务员,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也从没有刻意去打听些什么。当初两个服务员之间的谈话内容,更没有细细琢磨,那会想到会隐藏着这样的玄机啊!

    “你自己看看吧!愿意做,你不就陪笑陪喝嘛,大不了被人模两下,揩点油,你又不损失什么,你以后吃香喝辣的好日子,长着呢!”老板娘厚颜无耻地说着。

    “如果不呢?”

    老板娘嗤着鼻子,要挟地说:“不做的话,你马上失业,立马给我滚出这儿。而且,你得罪了我的客人,你这个月的工资,一分钱也收不到。”

    飞儿想起了为人的本能和本分,想起了家乡勤劳朴实的父母,想着萧还在等着她,想着岗的话:“靠一双手付出劳动收获报酬,大大方方地微笑,大大方方地做人做事。”

    她对着老板娘,对着在座的每个人,扔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我只想清清白白地做人做事!”

    这话是不是重型炸弹让人震惊和反思,飞儿不知道,她只知道赶紧在大家呆鹅似的眼光中,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走了——

    飞儿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笑面佛”叩响着宿舍敞开的门,还是照样的笑容可掬,“飞儿,你上三楼会计处拿这个月的工资吧!”

    工资?老板娘不是恼羞成怒了嘛!她不是不让我取走这个月的一分钱吗?飞儿想问个究竟,“笑面佛”已经出了房门。

    飞儿背着行李追出了房间,跟在了“笑面佛”的后面,“老板,你真要给我发工资吗?我——我不在这上班了,你知道吗?”

    “知道——难道你不想领回你这个月劳动所得吗?”“笑面佛”干咳两声说。

    “嗯!想——老板您真是好人!”飞儿由衷地说。

    本来,老板娘发话了,不让她领走工资,飞儿可是心疼得要命,那可是她一个月的辛苦所得啊!再说,从家里带来的钱也花了差不多了,下个月的生活费,她还得指望这快到手的工资!

    没想到,还有一个替人着想的老板,愿意把钱还给她,能不让感激吗?

    上了三楼的会计室,“笑面佛”推开了门,“你进来吧!”

    飞儿进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正纳闷,身后传来重重关门和钥匙转动锁孔的响声,“笑面佛”把门反锁上了。

    “你——你想干嘛!”飞儿忽然紧张起来,她有一种不详的预兆,“笑面佛”不是善类,她上当了。

    果然,“笑面佛”仍是笑,笑得邪邪的,一脸的诡异。

    他移动着胖墩墩的身材上前,飞儿赶紧退后,“你想干什么?”她惊恐地问。

    “孤男寡女同在一室,你说我们能干什么?我想和你睡觉——”他厚颜无耻地说着,扑了上来。

    飞儿闻言,一阵电流从身上击过,她的心“怦怦”乱跳,“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不要脸——”

    “哈哈——”“笑面佛”皮笑肉不笑地说:“看到漂亮的花儿就想采,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需要!宝贝,我想你好久了,你现在是我案板上白花花的肉,任我——!”他色迷迷地说着,舌头舔着嘴唇一圈,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恶心,猥琐——”飞儿骂着,她感到自己胃里的东西就要翻出来了,她节节后退。

    她退到了桌子后面,那里是个死角,已经无路可走了。

    刚出了虎岤又进了狼窝,这回别指望谁救她了,她死定了——她想,她怎么就这么的单纯,就这么的不长心眼,就这么地容易相信人啊!是的,她现在就像是玩在他股掌中的一只小动物,任人宰割了——她的心悲凉到极点。

    窗外,寒风袭来,传来了几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谁家的孩子在玩着爆竹。

    飞儿看到敞开的窗门,她就站在没有防护栏的窗户边,“你——你再过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她指着窗户,正色说道,她豁出去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笑面佛”看着她一脸的凛然,他停了下来,不敢冒然上前。

    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第二十四章今夜,何去何从?

    房门上,开锁和把手转动的声音,有人要进来了。

    “笑面佛”的脸色明显地一变,他的身子晃了晃。他知道,除了管账的会计被他支回家了,有这房间钥匙的,就是他惧怕的人了——

    果然,老板娘推门进来了,她气急败坏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好啊!有人告诉我,你们上这儿来了,当真如此——”她波浪似的卷发根根张牙舞爪着,随时都要点着火了。

    “笑面佛”赶紧上到老板娘的跟前,又是好语又是作揖,“老婆,好老婆,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他手指着飞儿,扮相无辜地说,“是她——是她勾引我了,老公我绝无二心,我怎么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啊!我发誓——”

    “……”事情发展得太出乎意料了,飞儿愕然了。这人怎么倒打一耙啊!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啊!飞儿的心一直往下坠,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板娘冷冷地哼了一声,飞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欺到飞儿的眼前,抬起手臂,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真不要脸,刚刚还扮清高、装圣洁,转眼就来勾引别人的老公。”

    “我——”飞儿顿觉眼冒金星,头脑里有那么的一时半刻空白。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她的眼里没有泪,心里正滴着血,好一会儿了,她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你凭什么打人!”

    “我打了就是你,你这不知好歹的,搅黄了我的生意,刚才的怨气我还没有消呢!”

    “你……”

    飞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什么世道啊!老板娘摆明了以强欺弱,她有能力反抗吗?她怨恨地盯着面前的这一对夫妇,女的八面玲珑,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男的肥头大耳,欺善怕硬,猥琐懦弱。这分明就是一对狼狈夫妻,一丘之貉,一对狗男女。

    老板娘还想欺到飞儿的跟前,自觉理亏的“笑面佛”拉了她,“算了,老婆,你别把你自己给气坏身体了,给过这人教训了,我们赶她走,落个清净。”

    “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老板娘指着门口,咬牙切齿地说,“笑面佛”躲在她的身旁唯唯诺诺的,“就是,就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站在他们的地盘上,她们的力量是悬殊的。她有怨无处讲,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欺凌。

    在他们面前,她是弱小的,但她不输她们的是气势和尊严。她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她轻蔑地看了一眼这对卑鄙小人,昂着头,从容地走出房间。

    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又哭又闹,又撕又咬的声音,“你安了什么花花肠子老娘不知道吗?你这只该死的猫,天打雷劈的,敢在老娘的眼皮底下偷腥……”

    正是小年的晚饭休闲后,城市的灯火璀璨,霓虹灯闪烁,喧嚣的街道,摩肩接踵的人潮。城市的上空,燃放着五彩的烟花,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息。

    宽阔的马路两旁,间隔着路灯和树木,飞儿走在人行道上,她的脸颊还隐隐作痛,她的眼前闪现着城市的烟火,忧郁和苦痛充满了她的的心房。

    每一个行人,都是结伴说笑走过;每一扇窗户,都透出温馨的灯光;每一个家,为它们的主人守候着。只有她,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中,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在何处,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为什么命运总给我一波三折啊!在异域他乡,本以为可以找到了一个安身的场所,找到了一份安稳的工作,谁料一夜起风波!还要落得这么狼狈的下场。是人为的已经安排好了必然趋势,还是上天注定了她的命运多舛?

    她不知道,她困惑——

    她,一个在异乡漂泊求生的女子,她容易吗?

    她是从“客临顿”匆匆逃出来的,自己唯一的行李,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客临顿”的三楼房间里。她不想回去取,她讨厌看到那对老板夫妇的嘴脸,她也知道,她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会放过对她恶语和羞辱的每一次机会的,她宁可讨饭,也不回那个肮脏,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她的身上没有一分钱,她的肚子空空如也,她身上一件毛线衣,套着一件无袖的花袄,寒风刁钻地从针织的缝隙中穿过,阵阵冰冷浸透骨子里。

    她蜷着身子,环着自己,再饿再冷她都要捱过去,只是,偌大的城市里,今晚,她——一个孤身女子,她的栖息地在哪儿?

    不知这样飘荡了多久,城市的灯火逐渐熄灭,只剩下娱乐场所的霓虹灯和马路上的灯光。浮华褪去,人潮散去,夜,慢慢归于平静——

    这是一个喧嚣的城市,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今夜,你可知道?一个女孩,曾经伤心彷徨来过——

    转过一条街,视线一下子开朗,前面是一个广场。远处的一座建筑物,醒目的三个大字“火车站”。

    火车站,就它了——那还算是一个遮风挡雨,危险系数比较低的地方,今晚,先在这儿过一夜吧!

    飞儿穿过广场,走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室——

    火车终于进站了,岗背着行李,下了火车,随着人流,走出月台。

    这次,与北方几个客户的谈判都非常成功,他争取到了一批数额不小的订单,就等着开春后上班,让春节大放假的员工们,卯足马力,加班加点,把他们的货赶出来,再发往他们的城市里。

    他兴冲冲地走着,他怀恋床铺的味道了,累了几天,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现在马上回家,那儿都不去,睡它个日照三杆,把睡眠补回来。

    在经过候车室的出口时,他意外地看见了一人熟悉的影子,慢慢走来——

    这么晚了,她来这儿干嘛啊?

    他怀着疑问上前,“飞儿——”他不忘开个玩笑,“飞儿,你是来给我接车的吗?”

    他看到她抬头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一张苍白而忧郁的脸,他的心莫名地隐隐作痛——

    第二十五章岗收留了飞儿

    站在303室的门口,岗掏出口袋的钥匙,开了房间的门。

    “哈,终于到家了——飞儿,进来啊!”岗进了房间,摁开了门口的电灯,顿时,屋里一片雪白。

    飞儿犹豫了,她低着头,在沉吟着什么。

    岗明白她,他温和地笑笑,“飞儿,你都上这儿来了,进这个房间就一步之遥了。你是怕我,对吗?”

    他看她仍是低着头,看她因为在外面长时间的吹风受冻,瘦弱的肩膀轻轻地颤动着。他在车站回家的这段路程,大致知道了飞儿断断续续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在心里轻轻地叹:“可怜的人儿啊!”

    他把身上的行李往门角一扔,他把手里的钥匙硬塞飞儿手里,“飞儿,你进去吧!今晚,我去睡火车站。”他转身,闷闷地走了。

    “呀!回来——”他正要下楼梯,飞儿在背后叫着他,“我——”飞儿像是鼓足了勇气说,“我们一起进吧!”她的脸上,一个勉强的微笑,笑得岗心如刀绞的感觉。

    她从一开始遇见他,就是相信他的,只是,短短一天,经历了太多,让她完成散失了是非真假的判断,人心隔肚皮啊!

    她真想有一个怀抱,或者一个肩膀靠靠,让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两个人默默地进了房间。

    “飞儿,坐吧!”

    餐厅就在门口,飞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岗进了里面的房间。

    飞儿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单元房,大厅里简单的布局,几张木沙发,茶几上还堆着还未收拾走酒瓶、花生壳、烟蒂。动动鼻翼,房间里,一种烟草的味道。

    岗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件黑色西装,他把它披在飞儿的身上,他好细心啊!飞儿顿觉暖和了许多。

    “饿坏了,是吗?”岗说,“我去烧开水,给你下泡面。不是我小气啊!单身汉的生活就是和泡面挂钩啊!改明儿请你吃大餐。”

    他的语气俏皮,尽量活跃着气氛,驱散生疏的尴尬,拉近彼此的距离。

    飞儿默默地看着他点头,看着他进了厨房。

    “自己就像是一只没有人疼爱,在街头流浪的小猫一样,被他捡了去。”飞儿想。

    很快的,岗捧着一碗杯面出来了,他把它推到飞儿面前的餐桌上,“趁热吃吧!暖和暖和身子——”

    飞儿实在是饿坏了,那种杯面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看着面前的食物,她的喉结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吐沫。

    “怎么啦!动筷子啊!”岗见她还没有动手,“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放心吧!我不会下药的!呵呵,我要使坏心眼,在夜深人静的这个时候——留给你想像的空间!”岗的话锋一转,这会儿又故意逗着她。

    她的逆反心理却上来了,她当时在“客临顿”三楼,如果“笑面佛”逼得她走投无路,她真做好了跳楼的准备了。她想通了,她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后怕的!

    她拿起筷子,在岗温情的目光注视下,很快地,一碗面就底朝天了。

    她抿了抿嘴,轻轻说道:“饱了——”

    “嗯!”岗端坐在她的面前,至始至终,都含着包容和怜惜的笑望着她,他说,“我觉得你变了好多了,从一开始到现在。究竟什么变了,我也讲不清楚。”他听了飞儿描述拒绝给局长陪酒和被“笑面佛”轻薄的一幕,他虽然没有到过现场,但他可以想象当时的飞儿是那样的正义凛然,那样的视死如归。一个娇小的女孩,不畏强权,不攀权附势,可以视自己的贞命还要宝贵,他对她另眼相看了。

    也许是吧!飞儿想到自己在“向武村”,她的反抗是那样的薄弱,特别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个不齿的人,在潜意识中,她却对着那个歹人苦苦地哀求着。

    岗呢?他好像对她了如指掌似的,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似的,他的每一句话怎么都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这会儿,岗又说了,“但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你说什么啊?”飞儿愠怒地望着他。

    “没有——”岗为了掩饰自己胡诌了,随口说了句,“我是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他停了下来,“爱情”两字让他敏感了,他看飞儿。

    聪明的飞儿却撇开了话题,“都是你——”她轻轻地说,“叫我微笑示人,差点去陪笑了。”

    “是吗?”难得飞儿能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了,岗感兴趣地眉头一挑,随之侃侃而谈,“微笑,乃发自肺腑之笑,它会让人看到美好和纯洁;陪笑,乃虚与委蛇之笑,她只会让人联想到龌龊和不齿。微笑是褒义词,你所谓的那种陪笑就是贬义词了。岗让飞儿微笑,就是让你将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在人前,可没有让你取悦别人的意思。是希望你拂去心里的阴霾,开开心心地舒舒坦坦地过每一天。你不是转变得很快吗?”他说完,浓眉下一对炯灼的大眼睛,饱含着深情的微笑看着飞儿。

    飞儿沉默了。

    寂静的空间中,流淌着一种很温暖很舒适的感觉,许是自己一碗面下肚,驱走了寒冷,再添加了一件的衣服,在窗户紧闭的房间里,在雪白的灯光下——

    夜露街头的那种惶恐已经远离自己——

    谢谢岗!在自己绝境的时候拉了一把。这么困窘的一天都过了,明天,一定会好的!飞儿想。

    “说真的,飞儿,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岗冷不防说道。

    “为什么?”她诧异着。

    “你知道吗?在外打拼的这几年!大年三十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飞儿,明儿,你会陪我一起过,对吗?陪我吃吃饭,说说话就好,我终于不孤单了。谢谢你啊!”岗托着腮帮,做着憧憬着明天的样。

    晕,谁感谢谁还不知道了,这个岗,变着法子让她走出心里的阴影,变着花样让她开心。

    她的心里已经感动了一塌糊涂了,她的表面仍是波澜不惊,她蠕动着嘴,说:“我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敞开心扉,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岗热情地说。

    “过了这个春节——飞儿,你哪儿也别去了,到我那上班吧!我对你对我的员工一样——一视同仁。”岗又说。

    “嗯!”

    ……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它温馨着我的一辈子……

    只是,从一开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可是,当一份真爱,一个可人儿就在我的面前,我身不由己啊!上天是残忍的,为什么让我遇见了她,为什么注定了我们只有一段的缘分?缘去,不是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岗的信

    第二十六章初识彤

    飞儿坐在岗的小车里,车子向蓉城郊区“兴蓉镇”驶去。

    公路两旁,林林总总的店铺,令人目不暇接;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赶着急匆匆的步伐,奔赴既定的方向。

    当车子出了城市,在郊外,在人口密度不集中的居住地,就会看到菜畦,就会看到绿意,看到农民在南国的早春中忙碌着,赶着牛儿,耕耘着,播种着,把一年的希望勤劳地下到了地里。

    飞儿眼望窗外,她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泥土的芬芳。在外面的世界绕着一大圈,终于,她又回到了“兴蓉镇”,回到了自己梦寐的地方。这里,还是一样的亲切,一样的让她愉悦。

    岗的“小可爱童装贸易有限公司”就坐落在“兴蓉镇”。一幢近千平米的三楼厂房,靠近交通便捷的省交通大动脉——fx公路旁。

    “兴蓉镇”就是靠着这条贯通南北的fx公路,靠着交通发达,越来越多的四方客,开始拥入这座古老的小镇,开始了经济贸易的往来。

    此次,岗带飞儿来“兴蓉镇”,带她来上班。

    第一天上班呃!她在岗的管辖范围内,在岗的关照下,走着私人关系的门路,“内部有人好办事!”她应该不会再受白眼和委屈了吧!飞儿对未知的工作充满了期待着。

    在站着保卫人员的公司门口,胳肢窝下夹着黑色公文包的岗和飞儿下了车。飞儿看到,大门口的水泥墙上,一排耀眼的镀金大字“小可爱童装贸易有限公司”。

    车间里,灯火通明,员工们井然有序,埋头作业,耳边电动针车嘎吱嘎吱的声音。飞儿跟着岗穿过制衣厂房的尽头,上了楼梯,直接上了三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两男两女,他们看见岗进来,抬头又低头做事。

    岗带着飞儿径直上到一个单眼皮女孩跟前,她脑后的一把“马尾巴”高高地翘起。“彤,给你介绍下,这是新来的同事——飞儿,就由你带她做事吧!”

    正在整理报表的彤赶忙站起身子表态,“嗯,好!老板放心,没问题!”

    “飞儿,你就安心在这吧!”他按了按飞儿的肩膀,鼓励着,“好好做,相信你——”

    岗说完,留下了飞儿,进了房间里的小套间——经理室。

    岗一走,旁边一女的凑过头来,她瞄了飞儿两眼,直言不讳地询问彤:“这人是不是和我们的老板有裙带关系啊!我们的办公室不是满员了嘛!”

    “多多益善嘛!你我不是被分担了劳力,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老板要招人,不说明我们公司又要‘发扬光大’吗?你没看外面的作业员,第一天上班就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吗?”彤戳了下她的脑袋,“萍,做事吧!别想多了,当初他们——”彤指着另外两男的说,“当初他们进我们公司时,你还说他们和老板是连襟关系呢!再跟你重复说句,在这个城市里,老板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白手起家的。”

    “把你手上的订单给整理出来,要赶的货,赶紧报给车间主任去。”彤又补了一句。

    “是——”萍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回头做事。

    “坐啊!”彤在旁边拉了张椅子过来,她招呼飞儿。

    飞儿听了两女孩的对话,她的心儿早已陷入了往事寻找工作的艰难中了,她想到了菊,想到菊处处对她的刁难,她不知道面前的两个女孩会不会连在一起排挤她,她一路而来的好心情一落千丈。

    彤看着她,看她长着一张古典的脸,看“淡淡的忧淡淡的愁”锁在她的眉宇之间,她感叹地说:“飞儿,你真像一个人,那种气质,真像——”

    飞儿没有反应,彤的手在她的眼前摆了摆,她的眼珠子都动不起来了。

    彤拉了拉她的衣角,“飞儿,你白天也会做梦吗?”

    飞儿回过神,慌乱地说:“对不起,我想心事太入神了。”

    “飞儿,我说你真像前段时间,在热播的电视剧《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很好奇,你好像是有故事的人。”

    这是一个坦率,平易近人的女孩,飞儿感觉彤对她的热乎劲,但是——她低眉垂目说了:“是吗?彤,我想知道,如果你教了我做事,你怕不怕日后等我熟能生巧时,我是说假如,假如老板炒了你,你会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观点啊?”彤睁大了她的那双眯眯眼,诧异地说。她看着飞儿一本正经地样子,她的眼里闪着邪魅,她故意逗着她说,“有可能,教了徒弟饿死师傅——”

    飞儿听了,低下了头,好像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她是造成这一后果的根源似的。

    “哈哈,哈哈——你这人怎么不经说笑啊!”彤开心地笑了,萍赶紧手指放嘴边嘘着,“小声,你又得意忘形了,老板——”她指了指经理室。

    彤捂上嘴,她看飞儿一筹莫展的愁苦模样,她轻按她的肩膀,一同在椅子上坐下,她抓着飞儿的手说:“傻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这人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说句心里话,你是和我分工合作的,减轻我的负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而我有文凭有资历,你对我够不成威胁的。你别想多了,好吗?我们一起做事吧!”

    “嗯!”飞儿听了彤的话,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一时刻,她的心百转千回,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竟是这样的微妙和各不相同的啊!她,感觉历经沧桑的她,会在这片土地上收获一份友情吗?

    有一份耕耘,就会有一份收获。友谊的种子已经悄然播种了,她会精心浇灌和护理的,她会的。

    “飞儿,你负责做好计算机打字,公司报刊和邮件的收取、分发,还有接电话的工作吧!对了,你的声音好听。这样吧!具体的还做些什么,你边做边学,不懂的问我——”

    “嗯!谢谢你!”飞儿说,“可不可以先问你个问题?”

    “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彤,你怎么知道老板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创业的啊?”

    “老板有外乡人的口音,他不是本市人,我在这工作两年了,除了看到他跟生意上的伙伴交往,没看到他的什么家属到公司来,所以就想当然了——”彤扰了扰小脸蛋,不好意思地说。

    “哦!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我们开始做事吧!go——”

    两个年轻的女孩相视一笑。

    第二十七章飞儿要租房

    一个人独处的办公室里,悄无声息,透过光亮的、印着兰花图案的合成纤维窗帘,都可以感觉到外面的阳光灿烂。

    岗在自己的办公室,忙碌了一个上午,手头的资料差不多都整理出来了。

    以目前的货单预计,在正常的工作日其间,将成衣在合同期三月内,即酷夏到来之前,送到客户的手里是没有问题的。当然,绝对要把好质量这一关,一定要加强品检的管理。

    他在办公旋转椅上,斜坐着,拉长了自己健壮的身子,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而后双手枕在脑后,靠在皮革制作的椅背上,闭眼,脑海里显现出一个女子楚楚动人的影子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不知觉地笑开颜。他直起身子,端坐,拿起办公桌上的话筒,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在电波的那头,传来了温柔细语:“喂!您好!‘小可爱童装贸易有限公司’。”

    岗嘴角的弧度又扬开了,“飞儿,是我,岗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嗯,好的!”飞儿回答了。

    岗耳朵贴着话筒,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久久未放下,还沉浸在对方的绵言细语中。

    很快地,飞儿敲着岗办公室的门进来了。

    “飞儿,坐——”岗指着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说。

    他看着飞儿在椅子上坐下,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两张“四人头”,推到飞儿的面前,“飞儿,身上没有钱不行,先预支两百给你,薪水里扣——”

    飞儿拿起其中的一张,“一张就够了,谢谢老板!”

    飞儿好见外呀!岗佯装生气了,“飞儿,你叫我什么来了?就半天时间,你我就隔山隔水了,你我就是上下属关系了,你我成剥削者和被剥削者的阶级了。你是不是跟外面的那些人打得火热了,你把我踢出千里了,跟我划清界线了——”

    飞儿听着岗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嘴里连呼,“我,我,我——”

    岗看着她凡事都当真的模样,笑着说:“好了,开你玩笑了,别挂在心上了,你把这张‘四人头’的也收了吧!彤她们几个的薪水可不止这个数哦!还有,在我厂里的,每一个员工都是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我不会苛刻他们的。在这期间的薪水和合同期的薪水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我需要的是用得上的员工,派不上用场的或者浑水摸鱼、混日子的,就得走人了。你明白吗?”

    飞儿点了点头。

    岗又继续说:“适当的时候,我还会适当的给大家福利和补贴的。这样的‘怀柔政策’,呵呵!自诩‘怀柔政策’——就能吸纳更多的员工尽心做事的。大家出来做事,不都是为了多挣一些钱。‘挣老板的钱就得为老板排忧解难’,对吗?”

    岗看着飞儿听得很认真,像取真经似地专注,“好了,你把钱拿了吧!”

    飞儿心里想:“岗这么有心,恭敬不如从命了吧!”嘴里说:“老板——”觉得不得劲,马上改口,“岗——”

    “哈哈——”岗看着她可爱的窘样,开怀大笑起来。飞儿受到他的感染,也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等岗笑够了,飞儿一本正经地说:“岗,我不回城里了,我想在‘兴蓉镇’租房子住。”

    岗沉默了,他记得那个烟花照亮夜空的大年除夕夜,在303单元房的阳台上,飞儿那断断续续的‘向武村’的故事,还有她的男朋友——

    “飞儿,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你是怕他介意,对吗?”许久,岗说了。

    飞儿点了点头,又马上莫名地摇了摇头。

    “好了——”岗摆了摆手,“我理解,只要你开心,你去吧!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谢谢你!”

    “飞儿,下班了,走——一起吃饭去!”彤的全身心,终于从一堆的报表中爬了出来,嘴里嘟囔着,“差点被数据淹没了我妈的女儿了。”

    飞儿还在电脑上寻找一些资料,“好,马上——”

    “飞儿——”彤凑近她,“飞儿,你真适合做文员的工作,你电脑打字的速度好快哦!连我这天天跟电脑打交道的,都自愧不如,我汗颜啊!你以前在哪儿做事啊?”

    彤啊!她哪知道飞儿的脑袋瓜记忆,大部分都在那个网络泛滥的年代——21世纪。飞儿(蜜儿)一个大学生,能不对电脑精通,小通总会有的。

    飞儿最?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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