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诧异。
“杜兄,小弟先走一步了,来日再叙——”
岗说完,头也不会地,带着一头雾水的两女孩离开了“伊拉客”的包厢。
第四十四章爱,上了你的背
出了“伊拉客”酒楼的大门。
飞儿看着身旁急速行走的岗,一张忿怒的脸已经退去潮红,在夜幕微弱街灯的映照下,比六月雷阵雨前的天气还要阴沉。
她的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他在气头上,她不好意思叫他放开,在他的带动下,三步并着两步紧跟着。
“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紧跟后面的彤是急性子,她没有问出口,她心里会憋着慌。
在“伊拉客”的包厢里,岗说陪着刘老板出去了,回来时咋就发那么大的火,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了,以至于他连到手的生意都放弃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了。
“别问我为什么?都是因为你——”岗停下,粗声粗气地说。飞儿刹不住自己的脚,差点撞上他的身。
“我——”彤也停了下来,瞪着大眼,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她有做错吗?她已经很委婉地拒绝刘老板的非礼,还要她怎么做啊?
她的心里揉不进一粒沙尘,她尊称岗为老板,她心里当他老大、大哥,她尽心尽力为公司做事。她已经受辱了,老板还要这样的斥责她,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一下子扫地。
她咽不下这口气,她要问个明白,她抬头,前面的两个已经渐行渐远,她赶忙追上去。
彤已经靠近他们了,刚要开口——
“哎呀!”飞儿痛苦的声音。
“怎么了?飞儿——”岗急刹脚步,紧张地问,他看飞儿弯下了腰。
“我,脚崴了——”
“该死——”岗粗鲁地骂了一句,“都是我不好,我赶着投胎啊我!”
他心里一定难受,为刚刚泡汤的生意,为飞儿的受伤。
“没事——”飞儿直起身子,怕大家担心,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可以走了。”
说完,她向前挪了一小步,“呀——”一声,又负痛蹲了下来。
“来,我看看,伤了怎么样?”他小心地搀扶着飞儿到人行道边坐下,察看她的伤势。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飞儿的脚面踝关节,飞儿痛得缩了缩脚。
“还说没事,你的足踝开始肿胀了,快成馒头了。”
他嘴里责备着,心痛不已。他蹲在人行道下的马路上,脱下飞儿的高跟鞋。飞儿不好意思地想缩回脚,他不由分说地往自己怀里拉。
他轻揉着飞儿的脚踝关节处,他心疼极了,为他的激愤,为他头脑发胀鲁莽行事的后果,他怎么就下意识地拽着飞儿的手,越走越快呢?
在他的手作用力下,飞儿脚腕处的刺痛慢慢扩散开来,被一种涨涨的暖暖的灼热感所替代,有些舒服了。她只是脚筋被扭伤了,应该没有大碍。
彤蹲在飞儿的身边,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靠着膝关节,她见飞儿受伤,大气不敢出一下。她的眼里饱含着委屈、可怜兮兮地盯着飞儿受伤的脚发愣。
飞儿也为她的好友抱屈,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伸手按住岗的手,软软的语气,“可以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沉思了一会儿,转向彤,“刘老板说喜欢你,他让你今晚不要回家,给他陪酒。”
“啪!”重物落地的声音,是彤——岗的话刚说完,彤已经惊骇得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而一下又跳了起来,嘴里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什么叫喜欢啊!这明明是玩弄啊!不要脸,亏他说出口,以为有几个臭钱是万能,了不起啊!妈的,怎么这样的人会出世啊!我,我,我——”
“是啊!这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要求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飞儿也很生气。
彤在原地团团转着,看见飞儿脱在旁的高跟鞋,一手抢过。
“彤,你干嘛呀?”飞儿不解。
“我用鞋跟把他的头敲破——”她气鼓鼓地说着,手里的后脚跟,一下一下敲击着路面“咚咚”作响。
她臆想着地面是刘老板的脑袋,在泄恨着。
“哈哈——”岗和飞儿对视了一眼,不禁笑了,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对不起啊!我刚才误会你了,还以为你怪我得罪刘老板呢?”彤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才是气大了,说话不好听了,你也别记在心啊!”
彤又使出了她招牌动作:耸肩,摊手。“那也不关我的事啦!呵呵,我们的老板终究还是个大好人啊!”她又换了一个动作,手高高抬起,“啊!我对你的爱戴,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小妮子,又开始作秀了——”飞儿心里想。
“好了,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只是害我的飞儿受了伤了——”岗内疚地说,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飞儿的一双小手。
“什么你的,我的呀!放开我——”飞儿被他拽住了小手,使劲地往回抽,可就像被卡在钳子里了,动荡不得了。
“就不要——”岗霸道地说。
“你——”飞儿无奈,低下头,脸蛋羞红得像抹了浓浓的胭脂。
彤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由开心地偷着笑,她鬼精灵般的眼睛转了几圈,悄无声息地慢慢地往后退——
沉默了一会儿,飞儿仍旧没有抬头,嘴里说着:
“你知道吗?你得罪了刘老板,以后都很难在南方服装市场立足了。”
“钱挣不到没事。用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换自己的利益,我拒绝耍手段。”
“你不后悔吗?”飞儿故意试探着。
“不后悔啊!我是老板,我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员工,彤当我大哥看待,我可不能破坏我在她心里的形象。”
“你,真傻——”飞儿为他的正直感动,不知再说什么,含糊地敷衍一句。
“不,我不傻,起码——”岗说着,伸手托起飞儿的下巴,让她的那张迷离漂亮的脸蛋对着自己,他一双温柔的眼睛深深地探到她的心里去,“你别逃了,我已经捕捉到你眼里的一抹温柔了,我知道我正慢慢地走进你心里了,对不对?”
“我——”飞儿不敢正眼看岗,他的眼里升腾起了一种能让心跳加快的电流,她不否认,她所有辛苦伪装起来的坚强,正慢慢地软化在岗的一片温情里了。
她想到了萧,萧是为了名利放弃自己。岗呢?他不会为了利益放弃做人的原则问题。
两者相比,孰轻孰重?
她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颤动了一下,莫名地,不由得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
岗慌了,“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呢?女人还真是水做的——”
他说着,他惊呆住了,他手里捧着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那么的清纯秀丽,那么的娇艳欲滴。他血气方刚,全身涌起一种燥热的暖流,晃在眼前的,被泪水润泽过的小唇,如刚成熟的猩红的樱桃,是一片芳泽,他饥渴难耐,不由低下了头——
“……”飞儿的喉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来不及说话,他那男性厚实的两片嘴唇,伴着粗重的鼻息,已经强硬地压到她的小嘴上,暖暖的,甜甜的。她本能不习惯地动了动,被他更加霸道地索吻。一种异样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贯通她的全身,她微阂着眼,长长的睫毛不知所措地抖动着,全身瘫软,倒在了岗的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声夜行的自行车“嘀铃铃”的响着,惊醒了飞儿,她猛地推开了岗,嘴里下意识地叫着,“彤——”
迷蒙的眼四顾回望,哪有彤的影子?只有两部疾驶的自行车,车上的年轻人吹着俏皮的口哨呼啸而去。
“这个彤,怎么丢下自己不管了呢?”
岗听见飞儿叫着彤,他知道彤给他们制造机会,早就悄然溜走了。
飞儿看到岗对着她狡黠地笑,她想着刚才被他当街索吻,自己还那么没有骨气地深陷其中,又羞又恼,不觉又低下了头。
“说好了,不可以哭啊!我最怕女人掉眼泪了。”岗赶紧把他揽在自己的怀里,他对她即爱又怜,他充满温柔,“相信岗,岗不会让你受伤害的,不会让你哭,岗要让你成为最快乐的女人。”
他见她还是沉默,羞答答地不语,他把她更深地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胛上,像对她也像对自己说:“飞儿,一定要相信我,不管将来有什么变化,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永远爱你的啊!”
“哦——”她轻声答应了,她心灵的坚冰慢慢溶化,她愿意相信他,她已经接受他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岗放开她,手指在飞儿的鼻梁上轻轻一刮,“看来你是走不了了,来啊!我背你——”说完,背对着她,在她的面前蹲下。
飞儿迟疑了一下,岗又不容分说,拉起飞儿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好啊!我起来了——”
他今晚换个人似的,他把他的温柔和霸道已经发挥了淋漓尽致,容不得飞儿一丝一毫的抗拒,飞儿只好顺从地上了他的肩,让他背着向前走去——
宁静的街道上,橘黄铯的街灯,偶尔匆匆而过的行人。
夏夜的微风吹拂着,送来清爽的凉意。空气中,流动着一种白玉兰花淡淡的清香,闭上眼,都可以感觉到它萦绕在自己的四周围,那样的芬芳,那样的舒心,那样的令人雀跃。
不知不觉中,飞儿的脸贴上了他宽阔的背,听闻着他男人有力的心跳搏击声,她有些醉了,有些睡了,那像是妈妈的摇篮,像轻轻摇摆着海浪,带着她走进甜蜜的梦里,走向幸福的彼岸——
第四十五章走,谈爱去——
翌日傍晚,杜先生进了岗的经理室,把手里的合同书往岗的办公桌上一扔,气呼呼地坐在会客椅上,拿起茶几上的龙井茶一咕噜全倒进嘴里。
他砸吧着嘴说:“岗老弟,亏你还是生意人!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把客人扔了掉头就走,你把我这出面人置于何地啊?”
“对不起啊!杜兄——”岗微笑地拱手赔礼,“相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刘老板的秉性为人,杜兄应该有所觉吧!”
“是吗?”杜先生不以为然,他岂有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确实对刘老板的为人知根知底,但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他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老弟,有钱的男人为什么腰杆粗,那是因为他们的荷包鼓,男人喜欢美女,喜欢猎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也不过是如此尔尔吧!”
也许是每个人的见地、取向不同而以,岗不否认杜先生说的,在生意场上,那些普遍存在的现象:关于有钱男人的种种说法和陋习。
“对,对——是我太较真了。”岗也承认当时的冲动。“可彤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她哪见过这样的世面啊!”
“所以说,你要护着自己的员工是你的仁慈。彤是彤,你是你,你本来就应该跟刘老板周旋嘛!生意场上有得也有失,主要看你怎么样把握尺寸,做到纵横商海,张弛有度——”杜先生以自己的经历说教着。
“是,是——杜兄言之有理!”
他说着,他的心还停留在昨晚上——
昨夜,跟飞儿在一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一想到飞儿,他的心就会变得好温柔好温柔。他从来没有想到,因为一桩生意的泡汤会换来飞儿的恋情。在他的心里,只要一个飞儿,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种沉迷、焕光的神情,不禁打心眼里笑了出来。
他说:“杜兄,生意做不成也罢,岗已经抱着美人归了。”
男人也有男人聊的私人话题,岗曾在杜先生面前几次三番谈到当初为解他后顾之忧,为他借钱的那个女孩。杜先生也老早在岗的闲谈和举止中,知道他喜欢飞儿。
久经历练的杜先生看着他一副英雄气短、侠骨柔情的模样,他断言着:“老弟啊!看来你不是做大生意的料啊!做生意的,有时也讲铁面无私,果敢和冷血,我看老弟是性情中人啊!”
岗不置可否地笑笑。
“哈哈——”杜先生开着玩笑说了,“老弟,看来你是走了狗屎运了,情场生意场两得意啊!”
“杜兄,此话怎讲?情场还理解,这生意场嘛——”岗纳闷了。
“你把合同拿去看,那个刘老板的眼光就是放远的很,虽然昨天的事不尴不尬的,但人家终究是生意人,讲的是利益,他把你的合同给签了。”
“是吗?”岗这才拿起桌上的合同书快速而粗略地翻了一下。
“杜大哥,看来只要有你出马,还真没有什么不成的事啊!老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岗感激而崇拜地说。
“你赶忙招兵买马,扩大生产吧!资金不够找我啊!说好了,我是生意人,我讲的也是利益,我要有两三成的股份啊!”
“好说!饮水不忘挖井人,没问题——”
“是吗?太好了——”彤听了飞儿讲述了刘老板已经签合同的事,高兴地抱着飞儿摇晃着,“哈哈,这下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是啊!”飞儿也喜气洋洋地望着她的好友,“有人昨晚在呓语着说梦话‘对不起!对不起啊!’”
“呵呵,老板生意没谈成,我内疚啊!可是,咋也有人昨晚那么迟了还没有入眠啊!真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彤打趣着说。
“你——”飞儿的脸上立刻染上了红晕,“我——”
“爱就爱了吧!又没有什么,爱情滋润过的女人才可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嘛!”
彤的一张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把禁不起调侃的飞儿说得面红心跳,不好意思地捂着脸。
“彤,你在说什么?”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了出来,站在彤的后面。
“呀!”彤拍着胸膛,怕怕着,“老板,你也别这样神出鬼没的好不好啊!彤是被你吓大的啊!上次——”她记得上次她大骂萧,岗也是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
“上次——”她又重复了一下,妈的,以前不开心的事早他妈的过了,再提它干嘛啊!
她灵光闪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又欺负飞儿了。”岗板着脸说。
“呀!天地良心哦!有你袒护着她,有你这大大的靠山,我哪敢啊!”彤故意大声叫屈着。
“好了,下班了,你也别在这磨蹭了,多呆几分钟老板我可不给发加班费啊!”
“哦!对啊!那我们回家了!”彤拉起椅子上的包包挎在肩上,挽着飞儿的手臂。
“咳咳——”岗捏捏自己桑子,故意假装着咳嗽两声说:“彤可以走了,飞儿要留下啊!”
“飞儿留下做什么啊?”彤其实心里明了的很,假装一无所知的问着。
岗看着飞儿,后者不声不响地站立原地,脸红得塞关公了。
他心里的一片温柔早已泛滥了,他心里来气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彤,故意拖延我们拍拖的时间。”
嘴里又不敢得罪她,“来,彤——我们靠边说话。”
“好啊!”飞儿往旁边一站,她故意耍花招,看岗用什么办法把飞儿从她身边带走。
“我知道,你是飞儿的好姐妹,是飞儿的保安——”
岗从来没有在下属面前低声下气过,彤捂着嘴偷笑了,看来飞儿成了她的杀手锏了。
岗的手一晃,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几张方块的小纸片,他把它们显摆在彤的面前。
彤的眼睛直勾勾地定在那方寸大小的东东上了,一副垂涎欲滴,没有骨气的模样,伸出了手。
岗缩回了手,也是故意逗着她:“这些都是80年的珍藏版啊!你要想好了,以后——”他悄声对他耳语着,“飞儿跟我谈恋爱去,你不能为难我们啊!以后还有你大大的好处啊!”
“嗯,嗯——”彤的头点着像鸡啄食,口水流了一地,接过了那些花花绿绿的邮票。
晕——连岗都知道她喜欢珍藏邮票到了什么程度了,为了这爱好,她都可以卖友求荣了。
看着飞儿被岗从眼前接走,那一刻,彤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大半年来,她和飞儿一起上班做事,一起回“开心公寓”吃饭睡觉。无论走到哪里,她和飞儿都是出双入对的啊!有飞儿的地方肯定有一个嘻嘻哈哈的她啊!她像是跟飞儿成了一个连体了。
她记得刚才飞儿走得时候,也是一副不舍的模样,一步三回头的。可是,她有岗陪伴,她会很快适应没有她的日子了。她呢?她要回宿舍,一个人独守空房了,独守着一屋子的寂寞了。呜呼唉哉——
走在喧嚣的马路上,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骑着自行车从眼前飘过,彤无精打采地踢着人行道上的小石子走着。
意外的,碰到了早下工的昊,昊扛着一把铁锹赶上了彤。
“喂!彤,一个人啊!飞儿呢?”
昨夜,岗那么晚送飞儿回来,今天清早,再经过彤这张大嘴巴的宣扬,“飞儿去了哪儿?”这个白痴的问题,“开心公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道理啊!
彤瞪着眼看昊,“你看我孤家寡人,是不是刺激我啊!”
“呵呵,我哪敢得罪我们‘开心公寓’的煮饭婆啊!否则,盐巴辣椒大大地侍候着。”
昊说着,彤哈哈大笑了,是的,那次,为了报复飞儿的大哥骗她压马路,临阵脱逃,她假惺惺地要帮大哥装饭,恶作剧地把辣椒粉埋在他的饭中,害得不喜吃辣的大哥“呸,呸”吐掉嘴里的饭食,伸着舌头,吸着气,连灌了几口白开水。
等她笑够了,看昊,昊正目不转睛地呆望着她,眼里流露着微妙的情感。
他看见彤望向他了,赶紧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哈,彤,我老乡飞儿谈恋爱去了,别落单了你啊!走——我们也谈‘爱’,谈友爱去!回‘开心公寓’,我帮你做饭喽!”
“好啊!”彤爽快地回答着。
谢谢昊,昊从来没有为难她——
昊从飞儿那里知道了她的故事她的无奈,昊深有体会,他也只是家里的一个男孩子啊!爱情,本就不能玩玩而已,一旦来临,就要付出真感情,就要为爱负责。没有谁能够为了谁,会视若无睹现实的一切,会抛弃原有的,跟着另一个人远走高飞的。他已经明确了他和她的关系,他和她有缘无分,他和她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朋友,那友情的种子播下去了,也曾开过纯洁美丽的花。人生的某一段,有你陪伴,也曾温馨我年少时光的每一天——
第四十六章客临顿完蛋了
像所有的恋爱青年男女一样,岗也不落俗套,带着飞儿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在电影院里,窝在那种红色的、后背足有一人高的、两个人一个位子的,像沙发的情人座里,说是观赏荧屏,实质在享受着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的好时光,享受着两个人的世界。
剧情泡沫,不知所谓,恋爱的美好时光却是那么易过。
后来,随着散场的人流,他们又十指相扣地走上了城市的人行道上。
城市的灯火还是一样的通明、璀璨,城市还是城市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眼前情景既是这样的熟悉。
飞儿依稀记得去年的小年夜,她是那样伤心欲绝、失魂落魄地走在这条路上,今年今日,却有一个岗牵着她的小手向前走。
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的炎凉,经历了那样长,也可在转瞬之间。
就算是此时,飞儿也不敢去相信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还恍惚在梦和现实中。历经了太多磨难的她,总是有着“天不眷顾斯人也”的忐忑。
她总觉得自己是何所依的浮萍,飘来荡去的,何处是归宿?她不知道自己的根,是不是从此就依附在岗的身上——
岗看着她,看她总是羞羞答答,缄默不语,小鸟依人状,看着她总是淡淡的愁,淡淡的深沉。这样微嗔含怨、纤弱的小女人,让他这样强壮的大男人总想着保护她。
他微揽她入怀,依偎着走过。
“飞儿,想什么啊?怎么不说话啊!”他问。
“哦!没有,你说吧!我在听——”她的声音总是柔柔着,似夏夜的清风拂面。
她跟彤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女孩,一个温柔一个要强,一个内涵一个外向,如果一个是腼腆文静的冰山,那么,另一个就是热情泼辣的火山口了。
岗停下了脚步,飞儿仰面凝视着他,街道的灯光照在他沉思的脸庞上。
“飞儿——”他的手臂没有离开她的细腰,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他的眼睛望着远处迷离的灯火。
他说:“飞儿,相信岗,岗不像那个人——”他小心翼翼地说着“那个人”,“不像那个人那样一下子就给你婚姻的承诺。爱情比婚姻更长,爱情是天长地久。相信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爱飞儿一个——”
这样的承诺,岗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地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飞儿总是愿意听着。
总有一些东西在感动着她,总有一些情绪在她心里闹腾着,飞儿赶紧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胸怀里,泪水已经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为什么心会如此脆弱得不行?为什么动不动眼泪就滑了下来了?也许,这也是恋爱中的女孩,一种毫无意识的撒娇本能吧!
“哦!又来了,说好了不哭的,怎么又哭了——”他哄着她,他男人的心已经投降在小女人的眼泪里了。
等她不再哭泣了,他说了一番男人的见解:“恋爱中的男人,男性荷尔蒙激发了潜能,感觉自己是最强大的,恨不得打下一个江山,恨不得摘星揽月,送到心爱的女人面前。恋爱中的女人,是不是都变得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动不动眼泪就会‘啪嗒’下落啊!”
“你——好坏!”飞儿娇嗔着,一个粉拳拍到他的胸前。
“哈,你不是说,我说你听吗?你半天没有反应,终于说话啦!”岗阴谋得逞,开心得像孩子般笑了。
“你——”不善言语的飞儿难为情地扭捏着,一张娇俏的脸蛋,在情人的眼里,如娇媚的桃花,越看越喜欢。
“好了,”岗抓着她的手,一边手从口袋里掏出他家的一把钥匙,不容分说塞飞儿手里,“说真的,我好怀念去年你在我那住的一段日子,衣服有人洗,饭菜有人做。我特怀念稀饭配萝卜的那种淡淡的清香。你是不是有空的时候,再帮我收拾单身汉的房间呢?”
“我——钥匙我帮你收着吧!”飞儿看他一副憧憬模样,不忍拒绝他,收了。
“亲爱的,你把我的心也收去了吧!”岗语无伦次地又说了一句。
唉!甭有嘴说女人,恋爱中的男人一样也是莫名其妙的!
前面就是“客临顿”了,三个招牌大字还是一样的红火耀眼。
“客临顿”的门前聚集着一堆人,停泊在路旁的几辆警车旋转着,闪烁着红色的光波。
“客临顿”出事了。
岗和飞儿也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中。
人们义愤填膺,纷纷议论着。
“活该,好好的生意不做,搞什么场所,该让公安一窝给端了。”
“就是,这次到处都开展反腐倡廉,严打整理整顿的口号,他们占着背后有人撑腰,知法犯法——这次连靠山一起下台喽!”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候一到,马上现报——”
街道前的警车,人们的议论,岗和飞儿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穿着便衣的公安押着一伙人从“客临顿”出来了。
最前面的“笑面佛”,一张肥脸成了猪肝色,全身瘫软如一堆烂泥,被两人费劲地架着塞进警车里。
玲珑的老板娘,一张苍白的脸,嘴里还垂死挣扎般叫嚣着:“天杀的那个报案的人啊!老娘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嘴巴放干净点——”女便衣推着她蹒跚向前走。
随后,是一些衣冠不整的男客和几个掩面而泣的女人。
最后面,还有祸及秧池的一干女服务员,低头垂目的菊也在其中。大概都带到警局里问话吧!
警车终于又在人们此起彼伏的大快人心的嘈嚷中,一路响着警笛呼啸而去。
人群散了,“客临顿”大门前的招牌灯箱熄灭了,“客临顿”的风光无限的生命舞台从此就要落幕了吧!
“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岗恶狠狠地骂着,“飞儿,看到了吗?总该有人收拾他们。”
“是哦!今晚这么凑巧看到了这一幕!”飞儿感慨地说。
她无所谓开心不开心,那是他们的因果报应,那是别人的故事了。
“走吧!”岗紧拽飞儿的手,“我送你回‘开心公寓’吧!”
“嗯——”
信任着岗,跟着他走吧!她的人生还很长很长——
第四十七章她是第三者
十月,是个收获的季节,十月,岗的爱情事业两丰收。
“小可爱”本着“祖国的花朵至上,质量第一”为宗旨,靠着它新颖的款式,做工的精细,适应南方市场的需求,迎合大众的口味,很快地在同行的销售行业中节节上升,取得不菲的业绩。
至此,岗不再辗转于北方,自有全国各地的订单,如漫天的雪花纷至沓来。“小可爱”服装厂的员工们,又开始加大了马力,为了企业的效益,为了在年前的发红上“大大的有”,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着。
十月的一天,在“小可爱”的办公室。
“彤,我事情差不多做完了,剩下的靠你和萍他们几个了。”飞儿从一堆如山的报表材料中抬起了头。
“呵呵,飞儿最近还真是高效率了,这么快就好啦!是青出于我这个师傅的蓝而胜于我这师傅的蓝,还是爱情的力量真的伟大!让你卯足干劲,勇往直前,一马平川啊!”
彤什么时候都不忘拿飞儿的甜蜜爱情做籍口,来打趣她,她为她那个被爱情幸福滋润的女友开心而快乐着。
“彤,你讨厌呃!”飞儿向彤抛白眼。
这两个月来,岗和飞儿下了班,都是一起离开的,他们的恋情,在公司里早已众所周知了,飞儿已经坦然接受了大家惊羡的目光和真诚的祝福。
“好了,我先下班了,你们继续做事吧!”飞儿说。
“老板早两个小时就走了,现在你也开溜,是不是又约好了今晚上哪儿潇洒去啊!”彤好事,不问出所以然来,不给飞儿放行。
“岗是有事先走了,晚饭会回家,我——”飞儿的脸上一抹羞赧之色。
“你怎么了?妹妹你大胆地说啊!”
“最近岗跟大家一样,不都没日没夜地做事吗?天天上餐馆,吃那些油腻腻的食物,他胃病又发作了啦!我想到他那儿给他熬些白米粥,让他回来吃——”飞儿看了看办公室里其它埋头做事的同事,小声地对彤说。
“哦!”彤指着飞儿,笑得很邪魅,“你用心良苦啊!你想偷偷地去,给他惊喜啊!”
飞儿点了点头,“那——这儿加班的事,就拜托你和大家了。”
“是,没问题,老板娘——”彤敬礼。
“你,又来了——”飞儿嗔怒着捏了捏彤光滑红润的小脸蛋,“尽欺负我!”
“呵呵,老板娘是迟早的事嘛!我是提前尊称了呢!”彤说着,没心没肺地放大音量笑了,其它闻言的同事也善意地笑了。
“说不过你,我走了——”飞儿佯装生气,收拾着自己私人东西,走了。
“记得哦!票票啊票票——”背后,彤念念不忘她的宝贝,她的好处费。
“知道啦!”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飞儿和所有匆匆忙忙赶回家的上班族一样,挤上了拥挤的公共汽车,向城市的方向驶去——
车子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穿过街道,进了吵吵嚷嚷的菜市场。学着为了柴米油盐,斤斤计较着过日子的家庭主妇一样,她和菜农们讨价还价着,买回了一堆了食物青菜,她可以好好地为岗做上一餐丰盛的晚餐了。
守着两个人的天地,守着两个人的幸福,一种如小家般的清闲安逸,温暖着她的心窝,一丝笑意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
站在303室的门口,飞儿掏出口袋里岗给她的钥匙,开了门,直接进了厨房。
单身汉的住处里,因为有她——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家,偶尔过来帮忙:窗帘变成簇新了,家具上没有灰尘了,地上干净了,再也看不到那些乱扔一气的衣服鞋袜。时不时的,总有几朵玫瑰、菊花之类的时令鲜花在大厅的茶几上摆着,小小的居室亮堂而温馨多了。
在厨房里,飞儿忙开了,先淘米下锅,再清洗蔬菜。她本就是煮食的好手,切、砍、剁,不一会儿的工夫,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盘将要下锅的菜和佐料。
“番茄炒蛋”,这碗菜有营养,又经济又实惠,还是配稀饭的最佳小菜。彤打开冰箱,取出里面的两枚鸭蛋,就着灶台边磕了一下,掰开蛋壳,打在了碗里,扔进几粒盐花,拿筷子轻轻搅拌起来。
这时,外面大厅开锁的声音,一定是岗回来了。飞儿没有迎出去,她悄然浅笑,岗有一进家喝水的习惯,他进了厨房自会看到她了。
岗没有进来,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来了客人。
岗说:“你来,咋不给我通知一声啊!我好给你安排住处!”
一个女孩的声音:“没事,你这比咱家好多了,住这挺好的啊——”
外面沉默了。
厨房的飞儿纳闷了,那说话的女孩谁啊?好像他们挺亲近的。
一会儿,岗说了:“小翠,咱爸妈身体不好,谢谢你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地照顾咱爸咱妈了!”
“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
飞儿听明白了,敢情是岗的小妹来了。她不好意思再躲厨房了,她应该出去见他们。
只听岗又说了:“小翠,你住几天回去吧!家里的庄稼活多,爸妈还需要你呢!”
“不了,爸妈说了,就呆你身边,等到了年关,我们一起回老家,把咱们的婚事给办了——”
“哐啷”厨房里,碗落地的脆响声,岗的脸色一变,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疾步窜到厨房前。
但见破碎的碗滚落在飞儿的脚跟前,白色的,带粉红碎花的丝织长裙,裙摆上,点点蛋黄。
飞儿面如死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一种能刺痛人心尖的深深怨恨和绝望。
痛苦瞬息爬上了岗的脸庞,他哽着嗓子,“飞儿,你怎么在这儿?”
小翠也到了厨房门口,飞儿看到她一身村姑的打扮,一路的风尘仆仆。
她无辜地望着飞儿。
飞儿比当众给人掴了几个耳光还要难受,她含怨带怒着看着岗,“你,你这个骗子。”
“飞儿,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不听啊!”飞儿手捂着两耳,痛苦地摇着头,嘴里竭斯底里地叫着。
“飞儿——”岗的心碎了,他呼唤着她,上前拉她入怀,被她狠狠地推开了。
“你这个骗子——”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从他的身边夺路跑出了厨房,跑出了这间曾给她多少希望和憧憬的小屋。
岗起身追去,被站在门口哭泣的小翠紧紧地抱住,“岗,在这里,我无依无靠的,你不能丢下我啊!”
“唉!”岗无奈叹息,两手握着紧紧的,关节处“嘎嘎”作响——
跌跌撞撞地走在夜幕中,眼里早已没有了泪。
站在城市的街头,飞儿空洞的眼神四处搜索,何处才是她容身的地方?让她受伤的心灵,能够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慢慢地梳理。
本以为自己被人宠着爱着,本以为从此不再受到委屈伤害,本以为自己踩在幸福的云端上,却一下倒栽葱地摔下来,掉进了更深不可测的深洞。
她听明白他们的对话了,那个女的是他的未婚妻,是无怨无悔在老家,帮他照顾双亲的一个朴实的女人。
而她呢?她只是一个被他蒙在鼓励,被他玩弄感情的可怜人,在这场美轮美奂的爱情里,她只是一个不齿的第三者。
她笑了,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笑自己一而再,再而掉进感情的陷阱里。那个岗,那个脚踏两只船的骗子,那个堂皇富丽的“爱情比婚姻长”的美丽谎言里,真相就是,他已经有了婚姻的约定。
她恨他——
当初萧对她的抛弃,她都没有恨过萧,他们家的积怨,他们早意识到不容乐观的前景。她守着萧对她的承诺,她也没有真正地对他上过心。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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