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霹雳]玈人归处(说太岁X天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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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不惧反笑:“冥主若要罚,玲珑一力担之。”先前冥蝶所化的小童劝道:“玲珑,你身为仙山之主,不该放任魂灵离开,更不该任他滞留仙山,你可知命数被更改是何等禁忌,你犯下大错了!”

    玲珑单膝一跪:“那我认罪,冥主直言,怎样处置我便是。”冥主面容冷峻,如同他无心一般:“除去你仙山之主的称号,引渡忘川,不得踏出冥界一步,违者,天雷殛刑,灰飞烟灭。”

    玲珑垂首:“谢冥主!”话音落,她腕间的银铃应声而落,“这个教训,下不为例。”玲珑起身,一派轻松:“是,属下告退。”

    白衣消失在庄严的大殿,冥蝶不解:“说太岁与天罗子的命数被玲珑强行更改,冥主不怕被降罪么?”冥主扬手打断她的话:“变数已生,追究无益,这点失责,本君担得起。”

    玲珑一路踏水,仙山之处,是一个焦心等待的人,她收起泥偶,提灯而至:“你等我许久了?”说太岁下意识看向她的身后,却并无他期待见到的身影,“他……”玲珑明知故问:“谁?阎王么?他此刻应正在地牢饮茶。”

    说太岁无心玩笑:“玲珑姑娘,天罗子......”玲珑将手中的灯递给他:“我只找到这盏灯。”他伸手接过,提灯的手不住颤抖:“不该是这样!”玲珑却道:“你可知何为引魂?”

    说太岁不答,玲珑示意他看向手中的灯:“多亏你的灯,我输了。”闻言,说太岁万千心绪,全都化作一声笑:“多谢你!”

    玲珑取出泥偶,“这是他最后一点执迷,佛虽无心,却终究不是那般残忍。玉菩提留在天罗子体内的佛元,保住了他最后一点魂灵。只是他七魄俱散魂灵不全,我无法使他显形。”

    她指了指他手中明灯:“好在这盏灯指引了飘散的魂识,我才能将他带回。我说到做到,今日就为他重聚魂灵,重塑身躯,为他转生续命。”

    只见玲珑口诵密咒,一股无形之力将灯内青荧拉进她放在地上的泥偶中,霎时灯灭,泥偶红光一闪,似活了一般。她又划破指尖,以一滴鲜血,将魂灵固定在泥偶之中,泥偶逐渐变成了鲜活之人,正是天罗子的模样。

    ☆、重逢

    不及说太岁欣喜,却见玲珑口呕朱红,他立即扶住脚步虚浮的人:“玲珑姑娘,你怎样了?”玲珑擦去唇边血迹:“久日不用术法,竟生疏了。”忽然,一股寒意陡升,有人凭空出现,“你已无仙山灵力加持,还妄动术法,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来人现身,竟是冥界之主亲临,他身边的幼童正责怪的看向说太岁:“你给玲珑添麻烦了。”玲珑眼一横:“愿赌服输,你无需为我多言。不知冥主亲临有何要事?此时应无可渡之人。”

    冥主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来看你是否死了,本君好另寻人接替仙山之主。”说太岁心中感激:“玲珑姑娘,多谢了,太岁无以为报,今后,我会一直为你引渡。”

    玲珑却笑:“可惜你的位置不保了,冥主已经替你找好了接班人,你可欢喜?”“是何人?”冥蝶替她回答了:“就是她自己,玲珑已不是仙山之主了。”说太岁惊讶之余看向冥界之主:“玲珑姑娘是为我犯错,冥主若有责罚,太岁一并担下,还请冥主勿怪罪玲珑姑娘。”

    冥主看向他,幽深的眼看不出丝毫波动:“凭你一介魂灵如何担?这是她违逆天命的后果,无人能担。”玲珑却并无怨怼:“我说了,愿赌服输。与你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多管。”

    冥主凝眸却无话,将玲珑看了许久而后离去,冥蝶一声叹:“玲珑,冥主对你已经足够仁慈,这次的失责,冥主担下了,你不可再仗着冥主不敢拿你如何就肆意妄为,你也要体谅他的难处。”

    玲珑蓦然笑得开怀:“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便听吧。”冥蝶无奈摇头:“你到底是要证明什么?”“证明这世间有奇迹。”“然后呢?你待如何?”“不如何,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冥蝶化蝶而去,说太岁担忧的看向她:“玲珑姑娘,劳你受累了。”玲珑摇摇头,第一次笑得十分温婉:“我输了,却赢了更重要的东西,是我该多谢你与天罗子才是。”

    “天命注定的不是不可违抗,天罗子注定魂飞魄散,却因你留下了一魂,是你给了我勇气。”说太岁了然:“依那小童所言,冥主对你甚好。”“然而冥主天生无心无情,我不信,所以我与你打赌,赌天命可违,你赢了,其实我也赢了。”

    说太岁看向沉睡的人,含笑:“那我祝福你,无论如何,都要多谢你,谢你再造之恩。”玲珑回之一笑:“等天罗子醒来,便离开吧。”

    说太岁微怔:“但冥蝶说你不可再犯错。”“你本就在这次变数之内,我可不是再犯错啊!”他颔首:“那在此之前,还是让我为你引渡吧。”玲珑点点头:“好啊,那就继续麻烦你了,若是烦了,就祈祷天罗子早日养全魂魄醒来吧。”

    仙山风景经年不变,说太岁替玲珑引渡忘川,冥界却无人过问,也并无新人前来接替仙山之主。想来,这件事,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

    天罗子静静睡在花树下,若无人可渡,说太岁便会留在他身边,日复一日,似乎这副面容怎么都看不厌。有飞花落下,他伸手,想要替少年抚平眉眼,手却穿过少年的脸,他愣了愣,而后方才忆起原来自己已是魂体。

    不知又多少年经过,一直在仙山闭门不出的玲珑忽然乘上小舟,“一直劳烦你也不好意思,今日,便让我先来熟悉熟悉业务吧。”说太岁不解:“你不是十分熟悉的么?”玲珑微嗔:“哎呀,笨!你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何此刻这么笨呢?难道仙山的水将你熏得傻了?”

    说太岁愕然:“你的意思是?”玲珑笑着点点头:“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你若去晚了,只怕要错过他睁眼咯。”他心下大喜夺步而去,玲珑撇撇嘴:“不提天罗子就不会笑,也不会着急,真是没意思。”

    蓦然,舟上人声忽起:“你躲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思?”玲珑心头一跳看向来人:“谁说我躲了,我是怕你不敢见我,再说有免费的苦力不用不是很浪费吗?”“死性不改。”“那么冥主大人来此何事?是来骂我的吗?”

    冥主现身负手而立:“我来接轮回之人。”玲珑暗笑:“今日无可渡之人。”“那就送我回冥界。”“报告冥主大人,你的脸掉了。”“废言!”“是!”

    花树下,说太岁目不转睛,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忽然,沉睡的人展眉,睁开了眼,甫入眼,却是一片迷茫,“这是何地?你是何人?我又为何在此?”说太岁一顿,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又见少年展颜:“师父,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回答不出了吗?”

    说太岁失笑:“是啊,也不知我是何时变得这样迟钝,竟连自己徒弟的谎言也看不穿了。”天罗子虽是从前的面容,却因历经磨难而褪去了天真,“师父,我回来了,原来这次你确实没骗我,你在等我。”

    说太岁看向他,四目相接,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师父,你说有话要跟我说,如今我安然再此,你可要说?你若不说,那我便先说。”

    “天罗子与说太岁都已经死了,死在天命之下,师徒缘分已尽。我努力想要再见你一面,是想将不曾说出口的情意告知。我确实如你所言放宽了眼界,也遇到许多人许多事,然而我最心动之人,却仍只有你说太岁。”

    “如今,我终于有资格能与你并肩,也终于能说出口。我的心上人,从前是你,现在是你,一直都是你!你一直都在我心上!师徒只是契机,并不是心意相通的阻碍,我分得清其中分寸,更明白心中情意。”

    “你说玈人无根,我是你唯一的牵绊,这份牵绊,有没有那么一点,不是对亲情的期盼?我能再问你,我在你心里,到底排在怎样的位置?你可曾,对我动过心?有过师徒之外的情?”

    ☆、心意

    少年的眼中,有期盼,有惶恐,有羞涩,有爱慕,有心有情。说太岁忽觉种种束缚枷锁都卸下,霎时云淡风轻,“你说得没错,说太岁与天罗子都已经死了,现在你我,都不再是纯粹的说太岁与天罗子了。”

    他向前一步,走近少年:“你对我的情意,我知,我早就知,是我以为你误将依赖当成了爱,是我轻看了你的心意。上次见你,我就已经明白,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归来。”

    “我的答案,如你的心,永不会变,我从很久以前,就以对你动了心,动了情,只是重叠的感情太沉重,让我也一时迷茫了。我在害怕,怕你开阔眼界后会遇上更好的人,所以我不敢想,更不敢说。”

    “如今师徒缘分尽了,你可愿,与我开启另一段缘,一段能与你携手余生,共赏日升月落白梅盛开的缘?”

    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曾以为永远得不到的回应,此刻人在眼前,要听的答案,在心间。天罗子只觉眼眶发热,竟落下泪来:“原来这才是眼泪真正的滋味,慈悯之泪是我的天命,这眼泪,是我的心。”

    他不曾这样流泪不止,原来眼泪除了苦涩,也能这样甜。如同宣泄,又如同欣喜,少年哭得不停,说太岁觉得自己的眼眶中也有泪快要落下。他伸手想要为天罗子擦去眼泪,却只感受到一阵滚烫。

    天罗子止了泪,惊异的看向他:“师父你,为何没有实体?”说太岁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我一时竟忘了,我还是魂体,不能碰到你。”天罗子含泪带笑:“无妨,我会去寻会转命术法之人,为你还魂。”

    忽闻一阵花香,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不用寻,我就在这里。”玲珑翩然而至,说太岁看向天罗子:“这是玲珑姑娘,原是仙山之主。是她助我在梦中见你,也是她为你转生续命。”

    天罗子颔首:“多谢你,玲珑姑娘。”玲珑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哎呀,原来天罗子是这么温柔可爱的人,难怪你师父心心念念,在仙山赖了这么久。”闻言天罗子神情如同数年前爱捉弄自家师父的少年一般,似笑非笑:“原来师父一直将我放在心上却不肯说。”

    玲珑猛点头:“他来仙山不笑也不哭,只是发呆,若不是他在转世镜中见你受难,只怕仍是待在这仙山发霉。对了,先前你发疯时,他险些淌过忘川河来陪你,你想知道他是如何说的吗?”

    说太岁出声打断她:“玲珑姑娘,不必多言。”玲珑不怀好意的笑笑:“你既然敢说,又怎么怕人知道?莫非,你是不好意思?”说太岁第一次觉得尴尬,他轻咳一声,对天罗子道:“你才醒,需要多歇息,不要太费神。”

    天罗子也笑得狡黠:“我睡得够久了,师父,就让我与玲珑姑娘一叙,让我好好表达谢意。”说太岁转身:“随你,我先去忘川了。”

    玲珑看着说太岁有些步履不稳的背影,笑得花枝乱颤:“果然只要与你有关,他的表情就丰富许多。”天罗子笑得十分开怀:“玲珑姑娘,不如我为你沏壶茶,你慢慢将师父的事说与我听吧。”

    玲珑轻嗯一声:“你很鸡贼哦。”天罗子却瞬间正经道:“因为我很想知道,我所不曾见过的师父,我与他分别太久了。”玲珑敛了笑意:“他为你闯忘川,说若你无魂,便陪你走最后一段散魂之路。”

    “忘川的水对灵体有害,淌过忘川的魂灵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他却眼也不眨,一声未吭。所以我跟他打了赌,一个关于天命的赌,赌你最后,是否有魂入黄泉,我让他去见你,却不想成了你的救命稻草。”

    天罗子回忆起了梦中的重逢,感慨道:“那时我万念俱灰,若不是师父点醒我,只怕今时今日,仙山之景我无缘得见。”“你与太岁,感情过于微妙,那份师徒之情,是契机,也是阻碍,你可曾看破?”

    天罗子低眉浅笑:“我明白,也许还有些习惯改不过来,但我与师父心意相通,感情的重叠,只会是我与他更深的牵绊。”玲珑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比你师父通透多了,不过也不怪他,他是个正直的呆子。你看,他替我做了这么多年白工却一点怨言也没有。”

    天罗子笑意渐深:“师父一直便是这样。”玲珑眼睛一转,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冒了出来:“听说你数年前曾以影身跟在太岁身边,可是当真?”天罗子莫名:“是,那盏灯便是为我点亮。”

    玲珑笑得高深,天罗子愈发不解:“为何这样问?”玲珑一笑,眉眼具弯:“我明日为太岁还魂,届时你便知了。好了,我猜你还有话未对太岁说完,我送你去忘川吧。”

    不等天罗子反应,玲珑赞掌,天罗子如断线风筝飞下仙山,说太岁对水沉思,忽然听闻少年哀嚎,他心下一惊,飞身去接,却忘了自己根本无法碰到常人。好在天罗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扁舟之上。

    说太岁凝眉:“你怎会与玲珑姑娘动武?”天罗子失笑:“玲珑姑娘说送我来寻你,我便在此了。”闻言他宽了眉眼:“玲珑姑娘很爱开玩笑。”天罗子坐在他身旁,也看着水面:“是啊,她是个有趣的人。”

    水面上浮现往日种种,天罗子伸手打乱平静的水面:“师父,我很想你,想到我觉得只要能再见你,就算仍做师徒我也甘愿。但当我醒来,我才觉得自己贪心,我并不甘愿。”

    “我怨你代我而死舍我而去,我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怨你连梦中也不愿与我相见。你不怕我修佛悟佛,最后四大皆空,将你与往事一并放下了么?你不怕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委屈,说太岁沉默半响,方道:“我怕,但我仗着你的心中有我,所以我相信你放不下。”他抬眼,情意渐显:“会思念的人,不止是你,动心的人,不只是你,害怕的人,亦不只是你。”

    在很久之前,少年就走进了他的心,一日一日,生了根发了芽,“你曾说找个地方退隐,差一点,我便答应你了。我不后悔代你赴玄嚣之战,重来一次,我仍会做同样的选择,我只遗憾不曾陪你走那最痛苦的修佛之路。”

    天罗子眉眼亦缱绻:“得你如此,足够了,一切都已经过去,我无恙,你无恙,还有未来可期,昔日的苦,我也甘之如饴。”相视一笑,两双动心的眼,印在忘川河中,与河中的过往交缠,最后归于平静。

    ☆、悦太岁

    翌日,玲珑用仙山灵土捏成泥偶,天罗子亲手雕刻的五官,丝毫无差,玲珑赞叹不已:“你可真厉害,简直一模一样,你到底有多喜欢你师父啊!”天罗子摸摸鼻子,脸上红润。

    玲珑念咒,说太岁魂灵进入泥偶之中,蓦然,念咒的人呕出一口鲜血,术法被停,天罗子大惊:“玲珑姑娘,你怎样了?”玲珑敲敲脑袋:“我忘了暂时不宜再施续命之法,但愿太岁没事。”

    天罗子慌忙去顾说太岁,却见泥偶所造的身躯,停在了十来岁的孩童模样,玲珑挠挠头:“虽然我也有这意思,但这也太小了吧。”忽然间仙山寒意陡升,“我警告过你,不能再施这术法。”

    冥主现身,玲珑心虚的移开视线:“我一时忘记了嘛。”“借口。”“哎呀你来得正好,快,快帮我一把。”冥主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即怂回天罗子身后,来人伸手一点说太岁眉间:“七日之后,自会恢复。”

    玲珑向天罗子挤眉弄眼:“现在,你能感受下身后跟着个小尾巴的感觉了。”天罗子恍然:“你是有意?”玲珑使劲摇头:“不是,我是真的力有不足,如果不是冥主相助,太岁就只能永远保持这样了,那多对不住你。”

    冥主负手而去,玲珑拍拍天罗子的肩:“等太岁醒了,我送你们回去。”言罢她又扬声道:“冥主啊,坐船吗?我送你回去啊?”冥主停下脚步:“我在等你。”玲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