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尘烟滚滚的战场,忍不住紧紧的攥了攥自己的拳头。
一定可以的,一定会赢的!
赢了之后,就可以回京和爹爹他们团聚!赢了之后就有机会救到洛锦和七哥……
“逍遥,在想什么?”梵顷箬的声音在我的耳旁轻轻的响起。
“没什么。”我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这里很高很危险的,你那么胆小,还是藏到你的寝室里然后让一万人马守着你,才安全吧?”
“怎么会呢?有你在,我就是安全的。”
梵顷箬一脸的狡黠:“你是我的福星,你是我的幸运女神,你……会帮我登上我人生中的最高峰!”
“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耸了耸肩,继续转过脸密切的关注战场上的动静。
今天夙镜天的军队似乎也突然增加了军马……难道是络绎的那一支一直没有露面的叛军?
他们……这些日子都躲在哪里?
“你有疑惑?”
一旁的梵顷箬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在想,络绎的军队为什么才出现,他们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
“嗯?”我愣愣的看着梵顷箬,这家伙今天的反应似乎格外的敏捷。
“呵呵,我猜对了吧?不止这样哦!逍遥……我还知道络绎的军队到底去了哪里,甚至……我知道他全部的计划!”
梵顷箬轻轻的低下头,下巴靠在我的耳旁:“现在换你来猜——你猜猜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耳畔,一刹那的变换,让我浑身冰冷。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着压抑窒息起来。
有杀意……
不知何时,整个六合镇的城防。已经被梵顷箬的手下全都控制了起来。
糟了!
我顾不得理会梵顷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场上的局势。
果然,战场之上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帮着我们的东溟军队突然调转枪口,把长剑刺向了清云军人的胸口……
“呵……呵呵。”
在这个时候,我居然笑了起来,因为,这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们……被梵顷箬出卖了。
被那个毫不起眼,贪生怕死,看起来很白痴的家伙……出卖了!
“梵顷箬!”
我微笑着仰着脸看着他,手中的兵器已经在第一时间铮然出鞘。
“逍遥,太晚了!”
没有了以往的嬉皮笑脸,没有了那无所事事的表情。
眼前的男子,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底流动着让人心惊的凛冽冰寒之气,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才是真正的你吗?梵顷箬!
梵顷箬的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剑锋,鲜血从他的手心缓缓流淌到地上,可是,他依然那样从容的看着我,似乎,那把剑并没有被他握在手心,似乎,那些鲜血并不是从他的手心流淌出来的……
“现在我来告诉你,络绎的那队人马前段时间一直隐藏在东溟京都,名义上是帮助梵顷曜宫变……实际上……他们是在帮我!”
梵顷箬一脸淡然的微笑,我微微用力的动了动手中的长剑,却依然被他握的死死的……
“殿下!”
一旁的士兵全都在第一时间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把我和梵顷箬紧紧的围在了中央。
“为什么?我总是被人围住的那一个?”
我微微挑了挑眉:“这样真的让人很不爽呢!”
“那你想怎么样?”
梵顷箬忽然翘起唇畔,露出一个有些邪魅的笑容来:“这里有五十个守卫,如果你觉得被人围着很不舒服的话……”
他突然松开了握着剑锋的手,鲜血淋淋的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
剑光闪过,离梵顷箬最近的两个守卫,无声无息的倒地,一剑致命。
我愣在原地,呼吸停滞了一下。
无数银色的剑光在我周围飞舞,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五十个守卫全都死了。
瞭望台上,又只剩下我和梵顷箬。
是终结还是开始?(1)
满地的鲜血蔓延,像是开到荼蘼的曼珠沙华。
“现在呢?”
梵顷箬轻轻抬眸,手里还拿着那把染满了鲜血的长剑,五十条鲜活的人命在我的眼前消逝,虽然,他们是我的敌人,可是……
“梵顷箬!”我仰着脸,定定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不是人?他们都是你的属下!”
“那又怎么样?”梵顷箬轻挑了一下眉头:“跟随了我二十几年的那十个贴身护卫都死在清云的京都,他们的死,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男人,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有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他们……应该为他们的死感到光荣才对!”
没错,他的计划从半年前就开始实施,清云京都的那一场血案,也是出自他和络绎的手笔。为了让那场戏看起来无比的逼真,他亲手把从小就保护自己的那十个护卫送上了黄泉路……
梵顷箬的人生就是一场豪赌。
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可以选择牺牲任何人,这也是络绎最终会选择和他合作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疯子!”我冷笑了一下,剑锋指着梵顷箬的胸口:“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人了,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绝对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呵呵!逍遥,你不要说的如此的绝对,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杀了你。”
梵顷箬突然微笑着收起了他的长剑:“我说过,我是来保护你的,如果清云的军队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去死!”
白光闪过,飞霜剑已经刺破了梵顷箬的软甲。
“叮”
一声脆响,锋利的剑锋忽然无法寸进半分……
“你说过,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梵顷箬一脸波澜不惊的看着我:“所以……我自然会随身携带保命的法宝,而且……你的飞霜剑,我可是很惧怕呢……”
“你……”
我一个侧身,剑锋一挑,已经斜着向着梵顷箬的头部刺去!
梵顷箬迟疑了一下,才微微侧过脸颊,身子一转,飞霜剑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微细的血痕。
“李逍遥……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剑锋一转,已经在一次的刺向了梵顷箬的颈部。
我就不信,我伤不了你!
就这样,我攻他守,两个人在瞭望台上打了十几个回合,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太子殿下!你还想和她玩到什么时候?”
一身黑衣的冷淖,缓缓的飘落在我的身后:“李逍遥,你没得选!还是乖乖的和我去见国师——赌了,就要服输!”
“谁说我输了?本小姐这辈子就没输过!”
我不理会身后的冷淖,依旧握着长剑,对梵顷箬一阵猛攻。
“逍遥……你认输吧!”
梵顷箬无奈的一笑:“如果你认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考虑放你四哥一条生路。”
四哥……
我的心神一刹那的恍惚,梵顷箬和冷淖的宝剑已经交叉着叠在我的胸前。
不远处的战场上尘烟滚动,鲜血飞扬。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清晰的心痛。
四哥,南锐天……
我死死的咬了咬嘴唇——“我认输,我要见络绎!”
“哼!”
冷淖冷哼了一声,飞快的在我的身上点了几下,所有的感觉和心痛在一瞬间抽离了我的身体……
“冷淖!你干什么!”梵顷箬目色一沉,下意识的把昏倒的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殿下,你心疼了?”
冷淖微微的翘起唇角:“这个女人,除了国师,别的男人都没机会碰的,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梵顷箬冷魅的一笑,把怀里的人横抱了起来:“我会带她去见络绎,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三军混战,一日一夜的血战,清云军队在被东溟,大晋两国夹击的情况下,依旧拼死抵抗,直到夜色降临,十万大军只剩下一半,困守在六合镇的边缘……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军帐。
这里是……络绎的军营?
我立刻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油灯下的白衣男子,一脸温柔的看着我:“你醒了?”
“络绎……”
我狠狠的看着他:“我四哥怎么样了?南锐天他……怎么样了?”
“嗯?”
他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会先关心一下李陌羽和洛锦的生死。”
“你……”
我缓缓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赤着脚缓慢的走到他的眼前:“我认输,我愿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不要伤害我最珍惜的人……”
络绎不动声色的看着我:“小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的后果会怎么样?”
“我知道,就算被你变成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傀儡我也无怨无悔。”
没知觉?没感情?
络绎忽然魅惑的一笑:“你这个提议相当的不错,我会……好好的考虑。我还有事,你如果不想他们有事,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直到络绎的背影在军帐中消失,我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的一切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仰着脸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句。
“或许,我可以为你解惑。”
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她,深深的皱了皱眉。
“你可以和别人一样叫我冷淖。”冷淖缓缓的走了进来:“国师大人是这天下间最优秀最让人仰慕的男子,能被他选中的你,应该为此而感到骄傲才对!”
“哼,不敢当!”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喜欢你可以随便拿去用!”
冷淖的凤目微冷:“李逍遥!你不要以为国师大人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过是他用来报复李侯道和皇湘的工具而已!当年国师大人一手扶植了沧澜国,沧澜国的历代皇室都发过血誓要世世代代的唯国师之命是从,可是……沧澜国被云昊和李侯道给毁了,皇湘作为被选中的复国人选,居然背叛国师大人和李侯道私奔了。你知道国师这辈子最痛恨什么吗?”
“背叛!”
“背叛不可饶恕,背叛了他的人,就要承受他数以百倍的疯狂报复!”
“那又如何……我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这个疯子会喜欢我,况且……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死也不会!”我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子:“你难道是特地过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吗?如果是的话,就不劳你煞费苦心了,这么没品的男人,没人和你争!”
“你……”
冷淖眼里的杀机一闪即逝,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她的唇角绽放:“那让我来猜猜你喜欢的男人是谁?洛锦?南锐天?还是……李……”
“住口!”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死死的盯着冷淖。
“怎么?你在害怕?你以为李陌羽和洛锦……还活着吗?要不要我帮你把莫玉轩找来,让他详细的描述一下,用阵法困死他们两个人的详细经过?可是非常的惊险刺激……啊!”
冷淖身子向后一偏,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我的掌风。
“李逍遥,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现在已经和废人差不多了,只要我想,用一根手指就能杀了你。”
我暗暗的运了运功,果然内力全无。
洛锦……
七哥……
她的话都是真的吗?
“一个时辰之后,国师大人会发动最后的夜攻,到时候你四哥和那个清云太子也难逃一死,李逍遥,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命……看得到明天的日出!”
“哈哈哈……”
冷淖大笑着扬长而去,我的心却在一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虽然我也清楚络绎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可是……存着一点希望总比绝望的好。
如果……你们都离开了我,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办法为你们报仇,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目标?
我忍不住缓步的走到门口,狠了狠心,用力的掀开了门口的帘帐。
“逍遥?”
正在门口徘徊的梵顷箬看到我,明显的怔了一下:“你……”他的目光缓缓的下移:“你怎么不穿鞋子?”
“我要见络绎!”
我冷冷的吐出五个字,漠然的盯着梵顷箬的脸。
“他不在。”
梵顷箬回答的更加的干脆。
“我说——我要见他!见不到他,我就自杀!”
说罢,我狠狠的放下了手中的帘帐,一瞬间,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逍遥……”
梵顷箬的声音低低的从外面传进来:“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已经无力回天。你还是冷静一……”
“我要见络绎!”
“还有……我不想再听见你这个贱人的声音!一辈子都不想!”
我用力的捂上了耳朵,嘶哑着声音大喊了起来。
军帐外果然一下子沉寂下来。
脚步声缓缓响起,又慢慢的消失……
我缓缓的走到床塌前,身子重重的摔下,仰面看着军帐的棚顶,目光没有聚焦的游移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碰了碰自己的腰间,还好……那把应急的匕首还在。
双手紧紧的放在腰上,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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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终结还是开始?(2)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热的手轻轻的覆在我的手背上。
我没有张开双眸,只是轻轻的张了张嘴:“你来了。”
身前传来络绎的轻笑声:“我以为你真的要自杀……”
“呵,我哪有那么笨的?”
我缓缓的睁开双眸,双手一翻,把络绎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里,身子借力从床榻上跃起,用额头轻轻的抵住了他尖尖的下巴。
“络绎……”
“嗯?”他微微垂眸,深幽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小遥?”
我的手顺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游走,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喜不喜欢我?”
呃……
他微微的迟疑了一下,我却趁着他迟疑的时候轻轻的贴到了他的身上,轻轻的张了张嘴,用力的咬住了他的下巴。
“嘶……”
他微微吸了一口冷气,反手把我揽在了他的怀里,温热的吻落在我的脸上。
“络绎……你……陪我……”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缓缓的下滑。
“你陪我……一起……一起……死,好不好?”
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进络绎的后心。
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微笑着抬头,看到络绎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苍白,却依旧从容的让人心惊。
“小遥……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离开我吗?”
络绎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匕首还插在他的后背,他却是毫无知觉的模样,只是用那一双充满了秘密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我的脸。
“呵!我这辈子……什么男人没见过。”我努力的牵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络绎,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变态的家伙!”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络绎的手顺着我的胳膊,一直上移到我的脸上,狠狠的捏住了我的下巴:“李逍遥,你知不知道激怒我的下场是什么?”
“我没兴趣知道。”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呵呵!”络绎忽然妖娆的笑了笑:“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想也不想的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呃……
这又是什么新毒药?
怎么他自己先吃了?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络绎突然地下头来,野蛮的撬开了我的嘴,冰冷的液体混着血腥的气味一瞬间在我的嘴巴里蔓延开来……
这是……
“唔唔唔……”
我拼命的挣扎了一下,可是身子被他死死的抓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只能任凭那些奇怪的药液逐渐的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的所有感觉在一瞬间迟钝模糊下来。
脑海里所有的记忆开始莫名的倒退……
一切的一切就好似放电影般的在我的眼前飞快的闪过,想抓都抓不到……
“李逍遥?”
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目光逐渐涣散的女子,络绎满意的轻唤了一声。
“嗯?”
怀里的人儿,动了一下身子,意识模糊的回答了一句。
“告诉我,你是谁?”
“我……”
“我……我是……我是……柳翩然!”
柳翩然?
络绎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诧震惊的神色来:“你说你是谁?”
“柳、翩、然。”三个字,无比的坚定。
络绎的眼底有一抹异色飞快的闪过……
清云国国历,弘元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三。
这是个平静却又特殊的日子。
这一日,清云和东溟国境发生了一场震惊四方的惨烈战役……
这一日,清云先锋李逍遥被络绎所杀的传闻不胫而走。
这一日,五万的李家军在南锐天和李少陵的带领下血洗百里草原。
这一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百里草原,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小雪……
清云国国历,弘元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七。
清云的援军赶到,领兵元帅,正是痛失爱女的李侯道……
历史的轨迹在这一年的冬季,悄然的出现了偏差。
边关战乱,清云内乱,一切都随着李侯道这位杀生王的再一次出山而发生了逆转的变化……
可是……
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回他最心爱的女儿?
再多的鲜血,再多的生命,再多的杀戮,也换不回他独一无二的女儿……
清云天牢之中的击掌为誓——
“爹爹!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一定要乖乖的等着我——凯旋而归!”
谁能想到,那是他们父女最后的诀别。
杀戮,杀戮,李家军的军魂再一次被鲜血染满……
这场短暂却惨烈的战斗,随着三国议和,络绎的失踪而告一段落……
可是,有些伤痛却留在了所有人的心中,再也无法磨灭。
清云国,弘元三十二年,南昊突染重病,宣布退位——
“哥……”
南锐霖站在贤禄宫的寝宫门口,看到南锐天换上了那一身明黄的龙袍,心里头五味陈杂。
三年过去了,哥哥自从从边关回来之后就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总是迷迷糊糊,嘻嘻哈哈的南锐天不见了。
他的眸子深暗,悠远,再也没有人可以看得到他的心。
三年前,李逍遥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京都,父皇犹豫了,关在牢里的李侯道更是罔顾圣命,不顾一切的带兵出征了……
至此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南锐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李逍遥可以改变那么多的人……
京都李府,家里的一切依然,可是再也没有了欢快的笑声。
“小八,今天……是你的生辰呢……”
李少陵提着酒壶坐在窗前,俊美的脸上满是哀愁,下巴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的胡须:“是四哥没用,要是一直把你带在身旁,梵顷箬就不会有机可乘,是四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四哥……就是个废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保护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妹妹依旧保护不了……小八……你在下面寂寞吗……或许……四哥很快也要去了……雪晴她又来京都了……我们总该有个了结了……”
秦安,洛家庄——
“喀”
一声巨响,庄园后山的大石被一道红色的剑光凌厉饿的劈开。
一个墨发飞扬的玄衣男子,手持宝剑,眸底闪烁着血色的红光。
“喂!李陌羽!吃饭了!你丫的不会真的想练功练的饿死自己吧?”
洛锦怀里抱着一团白绒绒的小毛球,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三年的光阴流转,他依旧绝美无双,如玉的脸上更是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那一身青色的秀气长衫,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俊美书生。
“谢了。”李陌羽冲着洛锦点了点头。
在李陌羽的世界里只有练功和报仇,除了洛锦,他不会和洛家庄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话。
三年前,他们两个人曾一同被困,一起脱困,九死一生,也算是生死之交。
可是……
每每看到洛锦微笑淡然的脸,李陌羽都会犹豫不决——
这个口口声声说会爱逍遥一辈子的男人,为什么……
“好了,你记得吃饭就好!唉,你的饭量还没有咱家小乖的五分之一。”洛锦微微的挑眉,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小白球,正是当年李逍遥托林红颜带来洛家庄的小乖。
看着怀里胖乎乎的小乖,洛锦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
逍遥,我知道你还活着,因为我拜托过判官,要让我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一定还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我,或者……哪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会把小乖养的胖胖的,你也不要躲的太久了!消失的太久,小乖都会认不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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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完,最终卷反转剧情马上开始……
我想吃红烧排骨
清云国,弘清2年。
东溟国,盛泽元年,京都,翠虞庄园。
“哇!好无聊啊!”
开满了桃花的院落里传出一个少女清脆又略带不耐烦的声音。
“翩然,你又怎么了?”
龙夜泽轻轻的折下了枝头绚烂的桃花,一脸轻柔微笑的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冲着他微微的撇嘴:“龙夜泽,你不要向我乱放电,本小姐对人妖不感兴趣!”
“呃……”龙夜泽的眼角抽搐了了一下,祸国殃民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在意的浅笑:“你是小孩子,懂什么?我这是中性美。”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中性人了?真有勇气!”我轻轻的眨了眨眼:“不过我不喜欢和你玩儿!我要我师傅,师傅他到底去哪里了?三天三夜的不着家,不会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吧?”
络绎也会被拐卖?
那得是多么强悍的人贩子啊……
龙夜泽满脸黑线的看着我:“我跟你这个问题少女真是很难沟通,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去和你的冷淖师姐切磋武功吧!”说着,龙夜泽甩了甩衣袖,轻飘飘的从我身边走过,不带走一片树叶。
这里是东溟京都里一个偏僻却又美丽的庄园,这个庄园的主人就是我又帅又温柔的师傅络绎,而我自己……
我叫柳翩然,今年十六岁,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我只知道我是师傅收养的孤儿。
我一直住在这个庄园里,从没踏出过这里一步,师傅说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外面的世界很可怕,不过冷淖师姐说外面的世界其实很好玩……
唉……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无聊啊!冷淖师姐经常都是冷着一张脸,看我的眼神就好象要吃了我,好可怕的说,和她玩?除非我活得不耐烦了……
春风微暖,满园的芳菲。
我靠坐在藤椅上,看着满园的桃花放肆绚烂的开放着,心里头空落落的。
没有过去的人是不是很可悲呢?
可我就是想不起过去。
“咕咕,咕咕……”
熟悉的声音,从院墙外传过来。我眼睛一亮立刻从藤椅上跳了起来。
“喂!”
轻车熟路的走到围墙下,我看着趴在墙头的男子一脸的调笑:“大叔,你又离家出走了?”
墙头上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一脸的傻笑。
他叫梵顷箬,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外人。
他很喜欢爬墙头,喜欢傻笑,喜欢看着我发呆,还喜欢离家出走……
“嘿嘿。”
梵顷箬笑眯眯的看着我:“翩然,一段日子不见,你又漂亮了!我上次和你说的提议你考虑好了没有?”
“什么?”
我一个纵身,跃到墙头上,坐到了梵顷箬的身旁:“什么提议?”
“呃……”梵顷箬一脸黑线,果然又被无视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撅着嘴看了看他:“你不说,我走了!”
“别!”
梵顷箬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想娶你,做我娘子好不好?”
嗯?我拼命的眨了眨眼睛:“大叔,你确定是你想娶我?不是你儿子想娶我?”
“咣”
某男终于光荣的从墙上栽了下去。
“喂!大叔,你没事吧?”我忍不住低下头关心的问了一句。
梵顷箬顾不得身上的灰尘,再一次的跃上墙头,定定的看着我:“柳翩然!我再重申一次!最后一次!不许在叫我大叔!我……我其实……比你师傅小很多,至多……至多只是你的哥哥!”
“哦,知道了,大叔。”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其实年龄样貌什么的都是浮云啊,大叔,你虽然看看起来也有三十了,但是你的心还很年轻嘛,动不动就搞个离家出走什么的!”
梵顷箬一阵郁闷——你以为我出宫一次容易么我?还不是为了看看你,果然是迟钝冷血的女人,一点也没变。
“喂,大叔!”
我轻轻的向着梵顷箬的身侧靠了靠:“最近外面好象很热闹呢!京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新皇登基。”梵顷箬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皇帝?”
一定很有钱,很厉害……
“那在哪里可以见到皇帝?皇帝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酷?我好想看……”我一脸希翼的看着他。
梵顷箬一脸的得意洋洋:“皇帝当然很酷,很帅,厉害的不得了!而且是整个东溟最有权利,最有钱的人。”
“那他一定有很多宝贝!”某女一想到宝贝,就两眼放光。
我对于那些奇珍异宝的喜爱,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真的好想把皇帝的那些宝贝全都搬到自己的房间里,呃……虽然房间里的宝贝已经够多了,但是……可以叫师傅给我再准备个房间啊!
“翩然,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梵顷箬探过头来,一脸的好奇,为什么她的眼睛里满是兴奋?脸上的笑容更是大的像朵花。
“嗯?没什么。”我忍着笑,用力的摇了摇头:“大叔,我好想去外面看看,可是被师傅知道的话,他会生气不理我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叫我大叔……”
梵顷箬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可惜依旧被无视了。
“大叔,你看,从墙上可以看到皇宫的白塔!那里面一定有很多的宝贝。”我无奈的眨了眨眼。我想去盗宝……呃,我在想什么?
“你喜欢宝贝?”梵顷箬冲着我诱惑的一笑:“我家里有很多的宝贝,你嫁给我的话……”
“免了!虽然我喜欢成熟的男人,可是……成熟却傻兮兮的男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冲着他挑了挑眉:“我饿了,不和你聊了!我回去吃饭了!”
“喂!柳翩然!”
梵顷箬趴在墙头上不死心的冲着我大喊:“你师傅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的,如果你想去外面,明天我来找你啊!”
这位大叔果然是傻的,喊得这么大声,整个庄园里的人都听见了……
被师姐和龙人妖听见了,我还出得去吗?
“翩然!”
果然我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冷淖冷冷的叫住了。
“师姐!”
我转过脸,冲着她一脸天真的笑:“师姐中午好,师姐吃了没?”
粉红的桃花林中,冷淖那一身黑衣格外的显目。
“翩然,你刚才和谁在那里说话?”冷淖的眼里满是怀疑。
“嗯?有吗?是我在自言自语,师姐!我好饿!”我眨着眼,一脸无辜加可怜的看着她:“我想吃红烧排骨……”
帅哥,座位借我坐一下
东溟京都,凌云客栈。
新皇登基大典在即,整个京都空前的热闹拥挤,作为京城里最大的凌云客栈,更是人满为患。
“公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客栈的门口响起。
穿着一身黄铯纱裙的年轻女子定定的站在了凌云客栈的门口:“公子,这是最后一家了。”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男子。
这个男子二十出头,身材消瘦,一身蓝色的儒衫,面容清俊,浑身上下散发着淡然清雅的气息。
“蝶儿,你进去问问吧!我就不进去了!”他淡淡的冲着身旁的女子笑了笑,轻轻的的握紧了手中的摺扇——赶了两个月,他终于在梵顷箬登基之前,赶到京都了。
逍遥姐姐……你在天有灵,会保佑我吗?
我终于有能力踏上这片土地……帮你报仇!
“公子!”
蝶儿的声音打断了西门宇的思绪:“咱们今天的运气不错呢!我定下了这里的最后一个房间!”
“嗯!”
西门宇点了点头:“好,咱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
“啊!”
我在床上懒懒的睁开眼睛,发现天上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吃饱了睡,睡足了在吃……果然是比猪还无聊的生活。
师傅啊师傅……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想起以前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能看到的那张温暖的脸,明明那么近,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和师傅的心,相隔的很遥远……
轻轻的推开房门,灿烂的阳光洒了我一身,今天真的是一个好天气呢。不知道……梵顷箬今天会不会出现?
就算他不出现……我也有办法一个人出去玩儿,哼!那个龙夜泽以为没收了本小姐身上的银子我就没法出门了吗?
没有钱,就要想办法赚到钱,赚不到钱,我也有本事抢到钱……呃,虽然抢劫是不对滴,但是咱可以劫富济贫!
从房里出来,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再一次的来到了后院的桃花园中,懒洋洋的坐在了我的专属摇椅上,眯着眼睛,轻轻的呼吸,可以嗅到四周桃花的芳香。
“咕咕……咕咕……”
熟悉的声音果然响起。
我立刻跳起身来,飞快的跑到了围墙下,和以往一样,梵顷箬趴在墙上,冲着我不停的傻笑“翩然,要不要出去玩!今天京都里可是很热闹哦~”
“嗯嗯。”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叔,你带了多少钱?”
钱?
梵顷箬愣了一下:“呃……我出门的时候走的太急了,所以……”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只有一万两,不知道够不够?”
“大叔,你真幽默!”
我的手轻轻一扫,已经把他手里的银票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在京都住了这么久,我只和师傅出过一次门,嘿嘿,这次师傅不在,又有这个有钱大叔陪着,终于又可以出去挥霍一番了!
“嘿嘿,这些银子我先保管了!”我冲着梵顷箬眨了眨眼:“大叔,咱们走吧!”
“喂!”
梵顷箬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我抓着胳膊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哇!翩然你轻功这么厉害……你想要出去的话,谁能拦的住你啊?”梵顷箬看着我,目光闪烁的问了一句。
“哼,那当然!不过……”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傅不喜欢我出去玩,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要生我气的,所以……”
“你师傅……”梵顷箬的眼底有一抹异色闪过:“对你很好?”
“当然。”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师傅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任何的人都不可靠。
不过……其实我还是觉得我自己是最可靠地。
“那你……喜欢你师傅吗?”
梵顷箬突然停下脚步,用异常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当然了!如果大叔你愿意天天陪我玩儿,我也会喜欢你!”我笑眯眯的抓住梵顷箬的衣袖:“好久没出来了!呃……好饿,我好像还没吃饭,不如咱们先去京城里最大的酒楼吃一顿好不好?”
“嗯。”梵顷箬点了点头:“街头的凌云客栈怎么样?那里是京都最大的客栈同时也是非常出名的酒家。”
“好啊!”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只要有的吃有的玩就好!
中午时分,凌云客栈的一楼已经坐满了客人,生意异常火爆。
我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这里的厨子做菜一定很好吃。
“嘿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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