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带蜗牛去散步

我带蜗牛去散步第8部分阅读

    的伟大精神和坚强意志,负隅顽抗道:“你!给我躺进来点!别掉下床去了!”

    虽然用了超级严厉的语气,可是我……可是我……对不起党和国家……

    我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探起半边身子帮方彤把被角摺好。当上身暧昧的横过她身体时,她忽然抱着大画册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莫名其妙的问。

    “没。没什么。”依然止不住笑的方彤用画册挡住脸,“就是觉得有点痒。”

    “痒什么?”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小飞帮人家摺被子,出气儿都窜到脖子上了……”

    kao!现在换我很痒了。

    对超级没神经超级没大脑的方彤同学这一次真的彻底无语了,我只能默默的转身,躺好,咬住手指,憋。

    我现在真t觉得柳下惠是个奇人!天下第一大圣人!

    “小飞为什么头朝那边睡了?生气了吗?”她扒拉我后背。

    “方彤你给我躺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要睡觉了!别打扰老子的千秋大梦!”

    被我严厉语气吓到的方彤抖擞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不逃跑。她翻开那本大画册,我能听到书页哗哗翻动的声音。

    “蜗牛的壳……”

    kao!她还真跟蜗牛干上了!难道说那本书上只有蜗牛?难道说她的前世就是蜗牛?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副美丽的图画:我看到我的前世,优雅的贵族,正在银质餐具璀璨的光芒中吃着法国蜗牛。一盘子的蜗牛……啊,不,一盘子的方彤正在爬呀爬呀,撅着屁股乱喊乱哭的样子……啊……好可爱……

    打住打住!这个想象实在太限制级了,非我等社会栋梁祖国未来所为。我连忙把脑子里的杂念都赶出去,专心去听方彤所讲的故事——

    蜗牛的壳

    小蜗牛:妈妈,为什么我们从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个又硬又重的壳呢?

    妈妈:因为我们的身体没有骨骼的支撑,只能爬,又爬不快。所以要这个壳的保护!

    小蜗牛:毛虫姊姊没有骨头,也爬不快,为什么她却不用背这个又硬又重的壳呢?

    妈妈:因为毛虫姊姊能变成蝴蝶,天空会保护她啊。

    小蜗牛:可是蚯蚓弟弟也没骨头爬不快,也不会变成蝴蝶他什么不背这个又硬又重的壳呢?

    妈妈:因为蚯蚓弟弟会钻土,大地会保护他啊。

    小蜗牛哭了起来:我们好可怜,天空不保护,大地也不保护。

    蜗牛妈妈安慰他:所以我们有壳啊!我们不信天,也不信地,我们信自己。

    方彤的故事似乎已经讲完了,但我依然没有动。我像睡着了,啊,不,我像一具僵硬的干尸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已经没有了。虽然四肢的感觉非常细微,但我却清晰的听到胸腔里的一个声音梆——梆——的震动着,震动得整个大脑都有些发蒙。眼前一个个人影晃动过去,想起了很多,看到了很多。最后,煌星的脸驻留在我面前,我正视着他,他看着我。

    在我们长久的对视中,一个声音轻轻的插了进来。

    “虽然小飞已经睡着了,但我还是想说——这个世界,是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够生存的,所以,你应该有自信能够活得更好啊……”

    眼前的煌星忽然不见了,我闭上了眼睛。

    夜如此温柔的包围了我,让我感觉,即使是令人恐惧的黑暗,也仿佛有了少女醉人的香气。

    这个世界,是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够生存的……

    能够与你共同生存在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兄弟

    我是被阳光落在眼睑上明亮的光影弄醒的。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啊。但这样的奢侈,却让心情异常明媚,如同,这样的春天。

    我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想要背着阳光再睡一会儿,可是——手臂碰到的东西是什么?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闭上,一秒钟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彤怎么会睡在我旁边???

    我连忙拉开被子看下面,还好还好,睡裤还在,睡衣也穿得好好的。被子拉开一点,再拉开一点,眼睛飞快的向旁边遛了一眼,还好还好,她的衣物也还完整,扣子一颗不落都扣得好好的。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上冷汗淋淋,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方彤这个傻丫头,肯定是昨天讲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也不看看地方……虽然,虽然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可是她也不应该故意制造危险来挑战我的耐受力啊!我好歹也是一个功能完整身体健康的正常男性,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由满心悲凉。对这个丫头的沦陷,以至于被嘲笑审美异常已经很悲惨了,居然还是单挑扁担一头热,她完全不把我当男人看待。一想到这里,我就恶向胆边生——你不是不把我当男人吗?哼!今天就告诉你男人这种生物是什么结构!

    我从被窝里探出手来,轻轻把那本大画册从她手上取下。当我把那本大画册拿开的时候,方彤的整个小脸都露了出来。她安稳的睡着,依稀还做着好梦,唇边都是笑。

    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好想亲~~

    在人家睡着的时候搞偷袭好像很不道德,可是,可是,真的好想偷袭~~她这个样子就仿佛在邀请我偷袭一样~~

    我摸索着向她那边靠近,在越来越接近的距离里,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胸腔里巨大的传出,撞击到她身上,再反弹到我耳朵里,清晰得异常惊人。看着她那毫无防备的秀颜,那白玉凝脂一般的皮肤,仿佛眼睛里都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我好喜欢她,喜欢到……

    想要,想要永恒的时间。

    在我的双唇距离她只有1厘米的时候,我注视着她的脸,然后轻轻的笑了。

    我到底在急什么?

    我们明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啊。

    18岁,高三,在这样的年纪里我们有太多的禁忌。纵然有那份心意存在,但一想到这份感情可能给未来造成的困扰,我便放弃了原有的想要表白的冲动。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在乎,才想要藏匿住这份感情。不想影响她,不想影响她学习不想影响她生活,直到她成长到可以接受我这份心意的年纪,才对她说: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长大。

    为了那个永恒的时间,再多的等待也值得。

    一想到这里,我满腔的激|情都渐渐熄灭,最后化为一片水样的波纹,荡漾在心间。我再次缓缓的移动着,只是,这一次是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我一直注视着她的脸,贪恋的看着……

    或许受到了惊扰,或许梦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她身体一个扭动,手臂抬起来——

    “啪”!

    一耳刮子结结实实拍在我脸上,声音清脆绕梁三日。这就是我拼命忍耐想要保持的安全距离吗?怎么会这么寸啊!

    这一巴掌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只是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然后嘟噜着,嘟噜出这样一句话:“我明明梦见拍苍蝇来着,怎么拍着你的脸了?”

    我~!◎#¥%……※x()!!!

    我的脸,就长得那么象苍蝇吗?!

    我怒极反笑:“你拍得还挺顺手的,以前没少在公共厕所里干这活儿吧?”

    “事实上我从小就没拍着过一只苍蝇……苍蝇太机灵了,我……”她大概被我脸上的表情吓到了,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觉得我还不如苍蝇机灵?!

    “对了,大早上的,鹰飞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她企图转移话题。这丫头也算聪明了一点,知道顾左右而言它。只是,同志们,这样的笨蛋我们还能原谅她吗?

    我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她踹下床,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姐,我正直的告诉你,这、是、我、的、床!”

    被我踹下床的方彤心情比较阴暗,脸色比较dy,在她眼中我大概算一个好人,而且是个完美型的好人,不应该对女士这样粗暴。可是她忘记了我的称号本来就是“混世魔王”,坏事做绝,恶行八方,踹下床已经是对她的冒犯最低级别的惩罚,以前敢惹我的生物,早就成为挫骨扬灰状,被我洒向大海。小姑娘,知足吧,哥哥家马桶足够大,够把你的小脑袋塞里面当马桶揣子……

    虽然被我优厚的对待,但方彤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功戴德,反而发起小姐脾气跟我玩自闭游戏。tnnd,这么俗气的招数谁教的?按说基地组织的人聪明着呢,人体炸弹这么技术的活儿不应该选这么笨的啊。我不理睬她,自己跑到厨房里吭哧吭哧弄了一气,不到一刻钟,香飘万里。再然后,不到半个小时,方彤跑了出来,一言不发的拿起大碗开刨。

    我问她:“好吃吗?”

    她呼哧呼哧憋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点点头道:“好吃。”

    这家伙不属猪实在太可惜了——对食物的抵抗力,永远超不过半小时。

    我的脸藏在端起的碗后面偷笑了半天,然后盛了一碗汤,放在满脸通红的她面前。

    这样酸酸甜甜的生活,如果能够持续一辈子……

    翻过周日后,我神情气爽的回到了学校。经过方彤的治愈,现在再大的伤害也不会威胁到我了。不就一个保送大学嘛……爷爷我志气,就不去!俺要考状元!

    有了这份心气儿,淌题海如履平川。

    而另一方面,煌星那边的情况却并不太好。

    先是某一天的月黑风高,煌星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偶遇两帮小混混火并,而被莫名其妙卷入其中。因为打架的小混混跑得快,只留一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被警察抓住,立刻如获至宝一般呆在警察局里审了48小时才放了出来。之后又某一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里,煌星再次目睹一起“恶性伤人事件”,而被犯罪份子拿着尖刀狂追了52条胡同,吓得他眼泪黄尿流一路,跑回家的时候已经快神经错乱了,因为害怕被报复这次煌星坚决不报警,可是警察熟门熟路的摸上他家大门又给来了一个证人48小时,几乎被审成精神崩溃才回了家。再后来,煌星居然在白天任何事情都没发生任何歹徒都没出现的情况下再次受到警察“青睐”,而带到了警察局里喝茶,而喝茶的理由仅仅是煌星长得象外地民工而身上却没有带身份证和暂住证。这倒霉催的……

    这一次煌星从警察局里出来后,对着大门口上的几个大字干嚎了几声,然后就狂奔到紫陌家里扑通一声跪下,一路催声泪下一路磕头求饶:爷爷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应该得罪人民警察,尤其不应该得罪人民警察的孩子。您饶了我吧,我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您动手……

    紫陌歪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悠悠从报纸中间抬起一张脸来。

    煌星你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谁欺负你了,哥哥我给你作主,一定替你把所受的冤屈找回来。

    谢谢爷爷,我没委屈,真的,一点都不委屈。

    不委屈?那是不是要制造一点啊,要不怎么能表现出兄弟我两肋插刀呢?

    真不用了,你的恩赐已经让我无福消受了。

    不会吧……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爷爷您老千万别挂念着我,我一点都不值得您挂念……

    煌星从紫陌家里出来后,心想这一波行情应该过去了吧。毕竟自己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八百辈子的脸皮都贴给他,那么高傲的人应该不屑于再揪我小辫儿。他估计的没错,至此以后紫陌的兄弟以及紫陌爸爸的兄弟不再找他麻烦,可是他依然倒霉连连。话说校园里的大马路条条笔直没道理每条都跟他过不去啊,今天被足球踢了明天被排球拍了煌星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某个军事目标,被美国fbi精确记录后屡屡被不明飞行物攻击。于是煌星又跑去跟楚天求饶,楚天平时话就很少,那天更是全神贯注专心训练,先是对着沙袋一通砰砰砰,尘土飞扬声若雷击,然后又对着木人一阵拳打脚踢,在一掌劈下木人胳膊后,这才转头缓缓看了脸色铁青的煌星一眼。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煌星看着木人的断口魂飞魄散,立刻磕头如倒葱。那么聪明的人,居然连说话都不会了。这可怜见的……

    最后煌星终于忍不住了,跑来找我求饶。我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虽然我根本就没告诉他们到底是谁背后陷害我,也根本没想过要他们做什么,但朋友就是朋友,毫不犹豫的替我出了气不说,而且,也完全没想过要我知道……校园里的流言蜚语也忽然之间全部销声匿迹了,原先所要加附于我的某个记过处分也成为了传说中的。听说有上面的上面给上面打了招呼,然后上面又给学生施加了压力——

    当我回过味儿来的时候,风波已平,雨过天晴。

    我想对我的兄弟们说一声谢谢,可是紫陌望着天空说我可没找人,我哥们义薄云天罢了,楚天说我也没找人,我兄弟疾恶如仇惯了。我一人一拳,扒着两人的肩膀大笑起来,好吧好吧,你们都是活雷锋,不管怎么说,这种替天行道的事情以后要叫上我。两人嘿嘿的乐了,头碰着头,笑得无比畅快。

    那是我整个高三心情次好的一天。所谓次好,就是仅仅只比最好差那么一拇指的距离。

    等我们笑够闹够,紫陌也还了我一拳,说其实还是鹰飞你最厉害啊,居然能够深入敌后,从上往下打点。

    我闻言大吃一惊,一把推开了紫陌。

    什么?!难道向校方施加压力的不是你爸?!

    所谓真相

    前面的话:

    前一章留下的伏笔,看来大家都有很认真的推测剧情呢。

    厚厚。欢迎继续猜测。_

    一直以为,那个有权有势帮我的人是紫陌的父亲,毕竟公安局局长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可是紫陌连连摇头,说没这金刚钻不揽这瓷器活儿。可是我兄弟包括兄弟的直系三代里面没有大官了啊,而我的老妈最多只能算j商,还没阔气到权商的地步……这么说来,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我?

    看来这人想当彻底的无名英雄,芳名难知芳踪难寻,那我就成全他吧,反正有福之人不用愁,天上自然掉馅饼。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然后继续向着我的状元之路大步前进……

    这个时候,沈英回来了。

    沈英就是开篇第一章提到的那个去山西“考古”音信了无的纯三角人士。其人三角眼,瓜子脸,尖耳无垂,鼻翼宽大,兼宽肩细腰,双足尖尖,三角形人能长成他这么有特点的,天下找不出第二个。难怪他走出极端辍学之路,上山西找j商老祖先去了。虽然对此行为十分不屑,但我却无法真正忘却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看他回来,我第一个感觉居然不是惊喜,而是——

    “你爷爷的,居然活着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去哪个山沟里帮你收尸呢!”

    “爷爷的,我就是从山沟里爬出来的,还狐狸精搭救并以身想许呢。”

    “看来盗了不少古董,说吧,身价几个亿了?”

    “爷爷我也就走了几个艳福。钱,全他妈折里面了……”

    就他这形象还走艳福?我差点笑趴下。这孩子以前挺老实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我两句忽悠就傻到山西去了。不过现在……我心中难免愧疚,连忙问他:“那你现在什么打算,打算回来读书了?”

    “读书?饶了我吧,我辍学的时间都快赶上我上学的时间了。山西我是混不下去了,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吃、软、饭!”

    这三个字他说得兴高采烈,字正腔圆,类比可以直接节选《宝贝计划》中某个镜头。可是,人家古天乐有鼻子有脸可以吃软饭,你沈英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这也太为难上帝了吧?

    “我告诉你哦,可不要小瞧人。虽然外表上不占优势,可是我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我有持之以恒的决心要吃软饭,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路!”我想说鲁迅前辈的经典名句不是这么用的,也想说s样板戏的经典造型并不怎么好看,可是我却没心情取笑。沈英以前也算大好青年,不,大好少年一个,怎么离乡背井一番没成才倒成资本主义毒瘤了?我正自郁闷,忽然沈英一把抓住我胳膊道:“鹰飞,我们俩一起干吧!”

    这……软饭还能一起吃?

    “我早想过了。鹰飞你英俊、聪明、家世好、体育好,又兼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最受富婆小姐们待见了。这么优秀的底子不去吃软饭实在太可惜了,考虑一下啊……”

    靠!我这么好的底子还用吃软饭?

    “少奋斗二十年啊!”他继续诱惑我。

    再靠!我都去吃软饭了沈英你还有活路吗?

    “我当然是有备而来了。”他神秘的笑笑,“有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还担心啥,当然是在大后方给你当参谋后备支持了。本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中国大陆甚至东亚地区身价超过一千万的女性了若执掌,上通80岁下达刚出生的婴儿,只要印堂上写着‘钱’字的我都能如数家珍。有我这么棒的活字典在,还愁大事不成?鹰飞,跟我一起干吧……”

    沈英亲热的想要上来凑凑近乎儿,被我不耐烦的推开了。别家猪肉注水,我看他是脑子进水了!不狠狠的拍打他两下看来不行,我琢磨着从什么方向下手,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是方彤来叫我一起下学。

    “啊,有朋友在啊。”她冲着沈英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问我,“那你晚上是不是有活动?还回家吃饭吗?”

    “可能不回去吃了吧,跟我妈说一声。”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简短的结束交谈之后,方彤又朝着沈英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瞧瞧,我家方彤多周正的礼仪啊,跟大家闺秀似的,不,跟小公主似的……

    “这女孩儿住你家?”沈英忽然问道。

    “嗯。老妈战友的女儿,放在我家托管来着。”

    “你够大跃进的,生米煮成熟饭了啊。”

    “胡说什么啊,我跟她清白得很,就是同学关系,其他什么都没有。”

    “谁信啊……”

    沈英鬼笑着捅了捅我的腰眼,却被我异常严厉的目光瞪了回去。我再次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她清清白白,你污了我没关系,她是女孩子,你不许侮辱她。”

    “不说就不说嘛,一点玩笑也不能开。”沈英讨了一个没趣,嘟噜了一会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面露困惑之色:“这女孩儿我看着怪眼熟的,她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成分?”

    “她叫方彤。成分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有个父亲,单亲家庭。”

    “方彤……方彤……方彤……”他嘴里念念有词,用力思考着。忽然之间,他一拍大腿,指着我道——

    “爷爷的,你小子真不仗义,金屋藏娇这么个主儿,难怪视天下富婆如粪土……爷爷的,这条鱼也太他妈大了点儿……”

    我被他越说越奇怪,猛地一拉他的手臂:“少废话!方彤是谁?快告诉我!”

    “你真的不知道?”沈英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看着全天下最笨的笨蛋,“方秩身价十几亿,方彤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啊!!!”

    那天回到家后,我一把就把老妈拽进了她的房间。

    “庭审。”我拿起镇纸石,“啪”的就是一拍,然后瞪着老妈道:“说吧,方彤到底什么来历?”

    看我的脸色也明白了七分,老妈无所谓的耸耸肩:“都说是老战友的女儿了,怎么了?”

    “她父亲是不是方秩?”

    “儿子,你终于开始看财富周刊啦?”老妈模拟少女惊喜状。

    吐姥姥家了。我拿起镇纸石再一拍:“老实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方彤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里?快说!”

    “就是之前的那个理由啊,因为头脑不好学习太差,所以安置在咱们家,让你帮助她学习……”

    “方彤的入学,并不是您撮合的,是他老爸一手促成的吧?”

    “她父亲跟你们校长是校友。”

    “这么说来,上次帮我撇清流言的,也是方彤老爸一手促成的?”

    “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人家呢。等等,你小子怎么这个语气……”

    我“啪”的再一拍镇纸石,连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那个我就越害怕,明明就要看到真相了,可是我……我……

    “妈。方彤到底为什么会住我们家?”

    这句话是我第二次问出,语气却完全不同。老妈注视着我的眼睛,缓缓道:“我已经说了理由,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我闭了一下眼睛。方彤的脸在记忆里忽然变得模糊,而方秩在更遥远的地方,只留一双精明强悍的眼睛注视着我。

    “方秩以前见过我吗?”

    “看过照片。”

    “我是被选中的人吗?”

    “……”

    “妈!”

    “我只能说,你是备选方案之一……”

    当我从老妈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仿佛浑身力气耗尽了一般,连站立都非常困难。这个时候,一个甜美而又单纯的声音响起:“小飞,过来吃饭吧。”

    看见方彤坐在饭桌前,眼巴巴的看着这边,我才反映过来大家其实都还没吃饭。看着方彤面前盛得满满的米饭,我忽然神经质的笑了。对啊,我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方彤虽然贪吃,但礼仪一向周正,能够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色一直等待着,这样的家教……

    “阿姨呢?怎么没出来?”

    方彤站起来,想要进门去叫老妈。当她就快擦身而过时,我一个侧身,巧妙的躲开了触碰,迈步走开了。

    尽管是细微的变化,也让方彤困惑的转过身来。“小飞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停下脚步。

    “我……暂时不想吃饭……你们先吃吧……”

    我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无力的倚在那厚重的门板上,许久。

    方彤对不起,我暂时不想看见你的脸。

    现在我还不清楚你和他是不是一路货色。

    所以我要想想,好多事情我要仔细想想。

    高傲的灵魂已经无法接受欺骗再次践踏。

    更何况,我毫无戒心的信任了你这么久……

    方彤,你的单纯,是否也是伪装?

    你在伪装吗?

    我倚在门板上苦涩的笑了。

    我当她是灰姑娘,却不想她是真正公主。

    我以为上帝要我带蜗牛散步。

    却不想一直都是蜗牛带我散步。

    一直,都是他们。

    吻

    各位读者,看到这里的时候,可能很多人都会忍不住为方彤辩解。“很可爱啊”,“这么单纯的人不应该吧”,“相处这么久难道还会看错人”……这样的呼声很多。事实上,一开始我也是这样为方彤辩解的。我无法接受自己一直暗恋的那个人……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出现在我身边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在我一次次的逼问中,那个真相,果然跟我所想的分毫不差。非常有钱的富商,为了给自己的事业挑选合适的接班人,而把独生女安排到挑选的对象身边,借此观察备选对象的各个方面。如果这个备选对象不够聪明,自然会被淘汰,如果他不够爱自己的女儿,也会被暗踢出局。反正女儿还小,一个不行换一个,有的是时间找。方秩深信“只有不爱钱的爱情才是纯洁的”,于是煞费心机创造出一个无身份无背景的方彤出来,只等我乖乖上钩——这场棋局可算完美,只是,棋局中间的我算什么?

    在这场游戏中,最让我失望的就是老妈。虽然我一向知道她把“j商”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但虎毒还不食子,她怎么可以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人耍,不仅不拉一把,还恨不能在后面踹一脚?同校安排、同居相处、互助学习……说起来哪当子事儿后面没有她的推波助澜?就连方彤参加个运动会,都要死活拽着我去观战,暗中培养的那叫一个热烈。方彤住进来后她长期晚归早出或者根本不在家,我原本还以为那是充分信任的表现,现在想想,其实根本就是故意制造条件让我往坑里跳!说真的,她就这么爱钱吗?那干嘛不自己下嫁给那个独身的方秩,却把儿子牺牲出来?!

    至于方彤,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了……她的单纯她的努力,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已对她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而这种心情在朝夕相处中日益浓烈,我真是用了全身心的力量,在好好的珍惜这个人。可是现在生出的这一切变故,已经让我完全失去了信心。方彤在这场游戏中到底是什么角色?也是棋子?我不相信方秩这么狠心。同流合污?但她看上去的确单纯。我真的无法猜测,也害怕猜测。想起那过往的一幕一幕,由于她无心暧昧引出的阵阵冲动,羞耻的我几乎忍不住去撞墙。如果这一切的心动情动最后证明只是她的刻意挑逗,而我只是那个被狐狸耍得团团转的猎人,那我……我……

    黑暗中,我对着深蓝的天花板无助的苦笑着。

    信方彤,但她耍了我,我一定会为自己的蠢笨羞愤难当。

    不信方彤,但如果她真的无辜,那我爱着她的这份心意,又算什么呢……

    所谓关心则乱,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

    怎么做都是错。

    那场变故之后,很快便迎来了高三下半学期的第一次模拟考试。这次全市统考,其重要程度不亚于高考,因为这是综合评定自己实力,找到未来方向的第一个关口。所有的高三学生都在为这次考试拼命努力着,所有的老师都为这次考试祈祷祝福着。而最多的祝福声音团聚在我的周围,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他们期待着我更亮眼的表现,也猜测着我是否具有考取状元的实力,只是这一次,他们真的要失望了……

    我不是不用心,奈何心不在这里。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分数出来的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

    无法接受失败的自己,在床上萎缩如蜗牛。啊,对了,在我的故事里,似乎蜗牛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动物。但现在我才知道,蜗牛就是蜗牛,它的壳,仅够保护自己。

    而且,那壳一捏就碎。

    门口持续的传来敲击声,我没有理睬。事实上我的耳朵里听不见声音,我听不见。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门外的人说“那我自己开门进来了”,于是出现了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记得我给方彤卧室钥匙时,认真的告诉她,“如果你学习遇到了任何疑问,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晚上我睡觉很死,给你钥匙吧。”说话的时候我的脸大概有点红,而她笑得很甜。她总是会露出那种无机质的笑容,让人觉得,对她的一切歪想,都是亵渎。

    其实,巴不得我怀着想法做点什么吧。我呆望着天花板,冷笑着。

    门打开了,一丝光芒随着黑影在视野的某个角落一晃而过。“为什么不开灯?”她自顾自的说着,然后按动了开关。我抬起右胳膊,遮住了眼睛。阳光好刺眼——啊,不——刺眼的是灯光。

    同时,她身上的光芒也很刺眼。粉红色的睡衣,可爱的款式。我曾经对这身睡衣窥视了好久,浮想联翩的内容足以让任何怀春少年脸红。而现在它出现在视线里,我却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其实,是故意穿着它诱惑我的吧。手臂下的眼睛,因为干涩而隐隐发痛。

    床边矮了一截,是方彤坐了下来。她小心的拉开我的手臂,关切的问我:“鹰飞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干嘛要碰我?这也是你的策略之一吗?我不动声色的悄悄躲开她的接触,起身,坐在一个微妙的距离之外。“没什么,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心情不好吗?她脸上露出这样的疑问。那歪着头思考的动作曾经多次撩动过我的心情,就算此刻……也无法否认……我别开头,朝着墙壁生硬道:“你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可是,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会很难入睡的。”

    “……”

    我看着方彤,方彤看着我,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闷。但很快,我便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几乎是同时的——

    “我给你讲床前故事!”“不要!”

    “我给你讲蜗牛啊!”“不要!”

    “我给你讲笑话!”“不要!”

    “那我要怎么安慰你呢?”“不要!”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也只有方彤能干出来。我气喘吁吁的瞪着她,仿佛杀红了眼一般,眼睛里一片暗红的光芒。方彤微微失望之后,小嘴嘟噜起来,露出一副很不甘心又很无奈的表情。我看着那粉红欲滴的双唇,那仿佛鲜果一般的色泽,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其实,安慰我有很多方法……”我忽然道。

    “真的吗?”她睁大了眼睛,“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安慰你?”

    她靠过来的身体有沐浴液的味道,湿润的,甜美的。仿佛某种最诱惑的香气,在暗夜的空气中隐隐流动。我也直起了身子,抓住她距离我最近的胳膊,然后向前轻轻一送……

    她失去重心倒在我柔软的卧具上,我俯身向她,足够高的个子以及足够大的身形,把她完完全全包裹在身体之下。

    “咦?鹰飞,这……这是什么……”

    她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我紧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不是说要安慰我吗?那就拿出实际行动吧……”

    我俯身向她,摄取了眼前的双唇。

    那双唇,是被我如同神物一样膜拜过很多时日,但真正触碰过以后,却发现不过如此。

    没有躲闪,没有回应,我们之间的初次之吻毫无戏剧性,碰自己的手背也无非就是这么个感觉。我离开她的唇,稍稍抬起头。而她的表情仿佛桃丽丝梦游仙境,尚未归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哦。”

    “啊……”

    “你不是很厉害吗?拿出点真本事吧。”

    “什么很厉害?”

    “想要诱惑我的话,不认真一点不行哦。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再一次缓缓压下头去。一边做出要吻的动作,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依然怔怔的看着我,对我作势压下的威胁毫无反应。这样的态度,未免也太搞笑了吧。于是,在嘴唇就要碰到的时候,我低声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她条件反射似的闭上了眼睛,我深深的吻了下去。

    再一次的吻中,已经,多了很多代表欲望的东西。

    多亏了方彤的主动出现,让我有了这个机会试探。她到底是单纯无知还是欲据还迎,在这种情况下总会露出马脚了吧。被我压在身下,紧紧的抱住,还亲吻着嘴唇,任何一个单纯的少女都会慌乱拒绝对不对?那我就知道她是真的。但相反,如果她半推半就,挣扎两下就迎合上来,那她必然是假的。我正是在一瞬间想到这一方法,才不顾禁忌,采取了非常的举措。只是……

    那个乱七糟八的吻里什么也没试探出来,我甚至不感觉自己在吻……我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只手臂的位置——

    她紧紧的抓住我,抖得非常厉害。

    既没有露出讨厌也没有露出喜欢的意思,她只是好像抓住某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的手臂不停颤抖着,而且越来越厉害。那紧绷的力量,狂跳的心脏,我……我……

    “呼啦”一声,我坐了起来。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和你接吻一点都不有趣。”

    我作出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甚至拉了拉身上的睡衣,好像衣冠不整的自己吃了多大亏似的。

    “好了好了,一点都不好玩。你走吧。”

    方彤慢慢的坐起来,那僵硬的表情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诶?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是你说要安慰我,我才这么做的。不会你现在后悔了吧?”

    “……”

    “后悔的话就推开我啊!”

    “推开吗……”她缓缓的重复着,表情还在梦游。

    “推开啊!”

    我仿佛受了什么屈辱,手臂颤抖着,连呼气声都粗重起来。一直以来种种期待和愿望,汇聚到今天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唇上的平淡,以及身体的颤动……其实在我的重压之下她根本没感觉不是吗?并不是不想推开,只是她有身为棋子的自觉性,或者说,她的“善良”让她认为在我寻求安慰的时候不应该推开我……

    无论哪个理由,都足以伤害到我。无论那个理由,我都无法接受!

    无法再和这个面目不清的人相处下去了,我起身准备开门出去,这个时候方彤忽然抬起头来,急促道:“鹰飞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手指还在门把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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