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吏部天官

吏部天官第29部分阅读

    发愁的说:“本来,这事儿我了解些情况,经过做工作,已经摆平了。怎么又查上了呢?”

    “占用?那算个啥事?”秘书长若无其事地说:“只要不往自己腰包里揣,就不算贪污。这年头,谁不违规?”

    “话是这么说…… 可是,就怕内部弄不严实。一有人捅,上面就查。搅得你烦啊!”

    “哦,他是我的同学。如果需要的话,我找他,说说情?”

    “唉,算了算了。”老市长信心不足地叹口气说:“听说那小子倔得很,别找那个不自在了。”

    “哎,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同学一回。”秘书长自告奋勇地说:“俗话说,‘张口三分利’,他不给我面子,起码也得给我透『露』点儿信息吧。”

    “嗯,也好。”老市长看了看秘书长,『露』出一副很信任的表情。接着,他便牢『马蚤』满腹地说:“现在的事情怎么这么怪呢?咱们干点儿事儿,就让人家抓住小尾巴。可是,金力其格他们……事儿却办得清清白白。你说,他们就那么干净?”

    “嘿嘿,人有七情六欲,哪个敢保证自己干净?我听说……”秘书长立刻凑近了老市长,悄悄地说:“金力其格和一个小女孩子挺亲密的。”

    “真的?不可能吧!”老市长满脸疑『惑』。

    “嗨,人家贵宾酒楼的人都亲眼看见了。”秘书长接着说:“他和那个达世华,一个人带一个小姐,在包房里混了大半夜哪。”

    “你可别瞎说啊。”老市长听到这儿,如获至宝似地接着问:“有证据?”

    “当然有。”秘书长说到这儿,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神态鬼谲地提醒老市长说:“你忘了,前些日子,公安局为了侦察那个外商的情况,在贵宾酒楼的豪华套房里安装了监视器……”

    “这么说,酒楼给他们录了象?”

    “是啊。”

    “好哇!”老市长立刻乐得拍起了巴掌。他拍了拍秘书长搭在沙发上的手背,幸灾乐祸地指示道:“告诉宾馆,把那盘录像带马上给我送来!”

    贵宾酒楼。

    小舞台上,水莺儿的女子乐团正在演奏江南丝竹乐。

    舞台下面是典雅的茶座,观众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一边品茶,一边静静地观赏着舞台上的演出,一个个显得如痴如醉。

    这时,金瓶儿悄悄地走了进来。

    她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一双眼睛盯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水莺儿,脸上『露』出了异常复杂的表情。

    一曲终了,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像是刺痛了金瓶儿的心,她从兜里抽出几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拿起茶座果盘中的红纸将人民币包好,随后在人们的掌声中投掷到小舞台上。

    人们顿时起了哄。随后,几个红纸包接连不断地落在舞台上。

    正在鞠躬谢幕的水莺儿看到这种情景,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接着,一位演员上台向大家致意道:“各位先生、女士们,首先我代表水莺儿团长谢谢大家赏赐的红包。可是,由于我们的报酬是由酒楼统一支付的。各位的心意我们只可心领,不能实受。请大家一会儿把自己的红包取回;如果不取,我们将交给酒楼保卫部门处理。下面,请继续欣赏歌舞:满乡情韵。”

    人们再次鼓起掌来。

    几个服务人员赶紧将台上的红包捡起来,放在台角的一个小方桌上。

    “哼!”金瓶儿看到水莺儿并不接受自己的“赏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书记,通过了!”金力其格喜气洋洋的,一把推开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前来报喜。

    “好哇!顺利吗?”市委书记乐得立刻离开办公椅子走过来,询问详细情况。

    “董事们提的问题很刁啊。”金力其格被市委书记按在了沙发上,坐下说:“他们差点儿把达世华手里的那个秘密武器给问出来。”

    “看来,董事们对自己的利益是非常关心的。”

    “是啊,这一次,我可是真正地体会到董事会的作用了。”金力其格感慨地说:“那些个董事啊,小帐本算得太细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钱,能不关心?达世华没弄出什么漏洞吧?”市委书记担心地问。

    “没有没有,简直是滴水不漏。”金力其格赞赏地说:“最后表决时,董事们一致通过;一票否决的都没有。”

    “好好好!真是个消息啊!”市委书记高兴地站了起来,随即告诉金力其格,“喂,你把文联『主席』找来。”

    “找他?干什么?”

    “让他带一套文房四宝。嘿嘿,今天本书记要为‘新重化’题字!”

    “哟,书记,没想到,你还是一位书法家呢!”金力其格惊叹地说道。

    一块白『色』的书画专用『毛』毡,慢慢铺在了书记的办公桌上。接着,毡子上放了一张桔红『色』的宣纸。

    市委书记打开文联『主席』拿来的笔筒,一支一支地挑选着『毛』笔。

    文联『主席』打开一瓶墨汁,小心翼翼地浇在造型别致的砚台上。

    “书记啊,这是中外驰名的‘一得阁’高级墨,一般人都舍不得用啊!”文联『主席』倒完了墨汁,自我表白道。

    “算了吧,高级墨都是在砚台上一点儿一点儿研出来的。你这种破墨水值几个钱?”市委书记当场‘揭穿’了文联『主席』的谎言。

    “这也是五十多元一瓶儿啊!”文联『主席』分辨道。

    “别耍这小家子气。”市委书记选取了其中的一支笔,笑着说:“我给你们拨上十万块钱,够你的墨钱了吧!”

    “谢谢,谢谢。”听到给钱,文联『主席』喜笑颜开了。

    “你可真捡着了。”金力其格羡慕地说:“一套文房四宝就骗了十万,上哪儿找这好事儿去。书记,明天我给你买两套,你给我五万块就行。”

    “嘿嘿,你以为我便宜他们?”市委书记写完一个“新”字,告诉金力其格,“这‘新重化’的厂歌,就交给他们的音乐家协会创作了;另外,典礼那一天,他们的爱乐乐团还得给我们助兴去呢!”

    “得令得令。”文联『主席』拱了拱手,随后又拿来一团碎宣纸,将刚刚写完的『毛』笔字上的余墨吸干。

    “新重化”三个凝重的大字,镶嵌在新组建的重化公司的大门上。

    门口,军乐队高奏欢快的乐曲。

    职工们统一着装,手持鲜花,喊着庆祝“新重化”成立的口号。

    在人字形摩托车的前导下,几辆轿车缓缓朝“新重化”大门驶来。

    车子行驶至门口,身穿黑『色』西服的市委书记和便衣简束的老市长走下了车。

    人们鼓起掌来。

    市委书记和老市长向大家致意。

    市委书记精神抖擞,兴高采烈。老市长则显得神『色』暗淡,疲劳不堪。两个人的衣著和面部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接着,第二车子停下了。当达世华身着新装钻出车时,人们欢呼起来。

    达世华看到人们热烈欢迎他的场景,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贵宾酒楼,宽敞漂亮的接待大厅。

    金瓶儿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像是等待什么人。

    这时候,水莺儿将手机捂在耳朵上,一边讲话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

    “嘿嘿,真有意思;有人把红包儿扔到了舞台上。”水莺儿笑容满面地说着:“我告诉他们,拿回去。哼!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以为我们是街头卖艺的?”

    “见钱不捡,真是大傻瓜!”对方在电话里开玩笑说。听上去,像是金力其格的声音。

    “那好,今天晚上你来捡吧!”

    “好好,要不要我带个筐去。”

    “哈……”水莺儿开心地乐了,“好哇,到时候我就宣布,咱们的市委领导捡钱来了!你们大家多扔点儿啊!哈……”

    “水莺儿小姐,请留步!”听到这儿,金瓶儿像是忍无可忍了。她站起来,大踏步地走到水莺儿面前。

    “你是……”水莺儿看着金瓶儿,脸上升起一股疑团。

    “对不起,打扰了。”金瓶儿勉强地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后朝大厅一侧的咖啡厅里努了努嘴:“我想请你进去谈谈,好吗?”

    “嗯,可以。”水莺儿盯了她一眼,先是答应了;可是,接下来又说:“不过,时间要短,我还要上课呢!”

    咖啡厅里,金瓶儿为水莺儿让座。

    “请问,尊姓大名?”水莺儿坐下,便急不可待地问道。

    “免尊,我叫金瓶儿。”

    “金瓶儿?”水莺儿听了,顿时一惊。可是,她眨了眨眼睛,却又立刻镇静下来,接着问道:“请问,你在哪儿高就哇?”

    “真得不认识我?”金瓶儿不相信地看着水莺儿,“没有人向你提起过我?”

    水莺儿又摇了摇头。

    “好吧。我告诉你。我是赫拉县委组织部部长。”金瓶儿自豪地说道。

    “哦,是位县官。”水莺儿并不为金瓶儿的气势所左右,对她的职务表『露』了一种轻视的神情。“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小妹妹,别怪我唐突。”金瓶儿艰难地启动了嘴唇:“有个男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男人。谁?”

    “金力其格。”金瓶儿说到这儿,脸『色』有些激动。

    “我认识他。怎么了?”水莺儿看到金瓶儿的神情,觉得有些奇怪。

    “小妹妹,能不能告诉我……”金瓶儿像是乞求般地说道:“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关系?什么关系?”水莺儿立刻警觉地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呀?”

    “好妹妹,咱们都是女人。”金瓶儿劝诱道:“女人之间是不应该说谎话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水莺儿有些生气了。

    “小妹妹,我们……可能……都在想着同一个男人!”金瓶儿脱口而出。

    “同一个男人?” 水莺儿听她这样一说,立刻站了起来,马上坦白地说道:“告诉你,我和金力部长就是一般认识,什么关系也没有。”

    水莺儿说完,抬腿就要走。

    “不!”金瓶儿立刻站起来制止了她,『逼』问道:“既然什么关系也没有,为什么半夜和他在一起?”

    “半夜?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水莺儿矢口否认。

    “哼,撒谎。”金瓶儿看着她,严肃地质问:“既然没有在一起,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哦!”此时的水莺儿突然恍然大悟了,“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就是你?”

    “是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水莺儿蔑视了金瓶儿一眼,“哼!还是个县官哪,那天在电话说的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好妹妹,你不知道,当我们想念一个男人、又发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气得什么话都会说出来的。”金瓶儿理直气壮地分辨了一番;接着,又像是理亏似地哀求水莺儿说:“好妹妹,能给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儿吗?”

    “我们的事儿?哼!”水莺儿气得扭转了头,告诉金瓶儿:“第一,我们什么事儿也没有。第二,就是有事儿,也轮不到你来问!”

    困兽犹斗

    第十三章 困兽犹斗

    “我为什么不能问?”

    “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啊?”水莺儿的嘴毫不让份,“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情人?你说啊!”

    “可……我是他的好朋友。”金瓶儿骄傲地摊了牌:“我们在县委组织部一起工作多年,心心相印,形影不离……”

    “亏你说得出口!”水莺儿转过脸来,指着金瓶儿毫不客气地揭起了老底儿,“我问你,既然是好朋友,他生病住院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既然是形影不离,法院带他上法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设法救他?后来,他老婆跟他闹离婚、他一个人孤独无助,愁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这个当朋友的看过他吗?安慰过他吗?当时,你为了自己往上爬,连他的电话都不接。……是啊,现在看他当了市委领导了;又想起朋友来了。我真为你感到羞愧!”

    “这……都是他给你说的。”听了水莺儿这一番数落,金瓶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自己干过的事儿,全赫拉县城哪个不知道?还要别人说吗?”水莺儿撇了一下嘴,将两只手一拱,“对不起部长,本人还要上课;告辞了!”

    “站住!”金瓶儿一声喝,上前拦住了水莺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哪。”

    “部长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就要你一句,你现在……”金瓶儿像是忍受了心头之痛,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是不是爱着他?”

    “哈……”水莺儿听后爽朗地大笑起来,“爱他?我倒是想…… 可是,人家是有『妇』之夫。本小姐不干那种第三者『插』足的损事儿!”

    水莺儿说完,向金瓶儿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望着水莺儿飘然而去的窈窕身影,金瓶儿似有所失,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金力其格办公室。

    干部处张处长手里抱了一沓子厚厚的考核材料急急地走了进来。

    “金力部长!”张处长悄悄地对金力其格说:“发现了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看,”张处长指了指那个一个材料的封面:“外贸公司老孙,为了在竞聘中压倒对手,拿出了三万元给评委们行贿……”

    “评委?哦,知道了。”

    “这份材料?”

    “我不看了,你把它收好。”

    “是。呃,还有……”

    “什么?”

    张处长拿出了一个光碟,对金力其格说:“刚才我去市纪委,包明书记让我把它交给你。”

    碟面上光光的,一个字也没有,金力其格顺便问了一句:“什么内容?”

    “呃,是赫拉县委书记塔拉克……『滛』『乱』的事儿吧。”

    “『滛』『乱』?”

    “嗯。”张处长继续介绍情况说:“市纪委为了侦察一桩受贿的案子,让反贪局采取了技侦手段。可是,没想到却连带着录下了塔拉克『滛』『乱』的事儿。”

    “在什么地方?”

    “鸳鸯浴。”

    “鸳鸯浴?”

    “我给你关上门,你自己看吧。”张处长说完,将门锁上,悄悄地走了。

    金力其格将那盘光碟往微机的驱动器里一『插』,屏幕上出现了让他惊讶不己的镜头──

    鸳鸯浴室的床上,塔拉克与酷似金瓶儿的女孩子扭在了一起。

    “瓶儿?!”金力其格失声地喊了起来。

    屏幕上,女孩子对塔拉克献媚的笑着。

    金力其格脸上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话外音:瓶儿,这是你吗!?

    那一团扭动不已的肉,是你那纯洁的身体吗?那一声声歇斯底里地狂喊,是你那银铃般的声音吗?他狂妄地发泄着,你恬不知耻地逢迎着,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啊,你跑到那儿去了!

    瓶儿啊,你今天怎么了?为了一个官职,竟然变得如此堕落!

    “啪啪”两声响,怒火中烧的金力其格关闭了播放器,将光碟取出,然后使劲儿地往地上一摔。

    光碟在地板滚了一圈儿,滚到一个角落里。

    金力其格迅速地按动了电话机的号码。

    “喂,干部监察处吗?你们都给我过来!”

    四名工作人员齐刷刷地站在了金力其格面前。

    金力其格怒气冲冲地喊道:“通知公安局治安大队,今天晚上配合你们联合行动,专查歌舞厅和那些不规范的桑那浴。看到有丑恶行为的领导干部,一律给我拿下!”

    “是!”几名工作人员顿时兴奋起来。

    夜幕下,一辆辆警车闪电般地掠过市区。

    一条热闹的街市。

    满街是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一排排高级轿车,停放在张灯结彩的屋檐下。

    闪烁着警灯的面包车疾驰如电,开了过来。

    车停下,车上的人员迅速下车。

    干部监察处长指挥大家说:“小张、小李,你们和公安局的同志先冲进去;小刘,看到这些高级轿车了吗?你和交通大队的同志把机关的车号登记下来,然后再注明是哪个单位的、哪个人坐的?”

    全体人员喊了一声“是”,开始了行动。

    一组镜头。

    歌房里,一位领导干部模样的人正搂着一位歌女在沙发上亲热,突然冲进了两名工作人员。

    两名工作人员分别出示证件。

    “市公安局……”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桑那浴床上,一位胖胖的干部模样的人正接受小姐按摩和挑逗,两名工作人员出现了。

    两名工作人员分别出示证件。

    “市公安局……”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豪华客房里,一对男女刚刚入睡,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两个人正慌『乱』地穿衣服,工作人员出现了。

    工作人员分别出示证件。

    “市公安局……”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北方红歌厅。

    厅前上方,闪着艳丽诱人的霓虹灯。

    一辆闪亮的高级出租车停了下来。车里走出了塔拉克和金瓶儿。

    塔拉克拉了金瓶儿的手上了歌厅的台阶,门口的小姐马上热情地前来迎接。

    “书记,我……我从来不到这种场所的。我们别去了!”金瓶儿显得犹豫不决了。

    “瓶儿,怕什么!”带了醉意的塔拉克使劲儿地抻着金瓶儿的胳膊,劝说道:“现在是八小时之外,是我们个人自由支配的天地。不过是唱个歌嘛!”

    “这……市委组织部有规定啊!”

    “什么规定?”塔拉克不以为然地说:“那是给省里看的,还真管住谁不成?”

    意志显得软弱无比金瓶儿无法拒绝了。只得无奈地随着小姐走了进去。

    小包间里。

    小姐为塔拉克和金瓶儿『操』作着遥控器,介绍着流行的新歌。

    “小姐,你先请忙吧!我们会弄……”塔拉克摆了摆手说。

    “好吧,祝二位玩儿得开心!”小姐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金瓶儿拿来遥控器,对着大屏幕一点,屏幕上出现了歌曲“缘”的画面。

    “挥了挥手,不让你走……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金瓶儿开口唱了起来。

    “瓶儿啊,别唱了;来,亲亲我!”塔拉克抱了金瓶儿的腰,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别闹别闹……”金瓶儿一边看着屏幕画面,一边用手阻拦着塔拉克凑上来的脸。

    “瓶儿呀,你……你怎么老是不答应我?”塔拉克不甘心地抚『摸』着金瓶儿的后背,悲哀地说:“难道……我比金力其格,就差那么多吗?”

    “别提他!”金瓶儿像是被刺痛了心,立刻扔下话筒训斥塔拉克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呃,怎么了?”塔拉克抬起头,不理解地说:“是他欺负你啦?还是背叛你啦?我就说……他不是个东西;假正经……”

    说着说着,塔拉克的脸又开始凑近了金瓶儿的脸。

    这时的金瓶儿像是神经麻木了。她的眼睛盯着屏幕画面,如泣如诉地唱着那支缠绵的歌曲,脸上一幅哀怨的神情。

    贪婪的塔拉克以为有机可乘了,便毫不犹豫的将嘴唇凑在了金瓶儿一侧的脸颊上;接着,一支罪恶的手在金瓶儿的前胸『摸』索起来。

    金瓶儿的眼睛里溢出了悲伤的泪水,对塔拉克的行径却木然的无动于衷。

    “瓶儿啊,别唱了;来啊!”塔拉克『色』令智昏,一粒一粒地解开了金瓶儿上衣的扣子。

    “不行!”金瓶儿拿着话筒使劲儿地大喊了一声。

    塔拉克疯狂地搂紧了金瓶儿,正欲图不轨,屋门突然被撞开了。

    两位工作人员站在他们面前,出示了工作证件,说道: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市公安局……”

    塔拉睁大了眼睛,惊惶失措地一瘫,坐在了地上。

    金瓶儿则羞愧地用双手蒙上了眼睛。

    赫拉县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

    “金力部长,我和他没做什么呀!”金瓶儿手握电话筒,冤魂一般地辩解着、否认着……

    对方电话断了。

    金瓶儿急忙再拨;拨通后,金瓶儿哭了起来:“金力部长,你听我说啊!我冤枉啊!”

    对方电话机又断了。

    金瓶儿慢慢擦干眼中的泪水,怔怔地坐在那儿。

    金瓶儿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突然,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向对方发出了两行短信息汉字。

    话外音读到:

    金力部长,我是无辜的。感谢你打来电话,这证明你还想着我!

    不过,我很悲哀:我们竟是在这样一个话题中开始重新对话的。

    公路上。

    川息不断的车流,飞驰在宽敞平整的山间公路上,

    金力其格的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路两边,青山绿水,密林迭嶂。

    突然,后面传来紧急的车笛声。

    接着,一辆黑『色』奥迪车呼啸着超过了金力其格的车子。

    然后,这辆车竟意外地挡在了金力其格车子前面。

    金力其格一楞:“谁的车?”

    司机看了看前面的车号,回答说:“是老市长!”

    “老市长?”金力其格正在纳闷地往前看,老市长从车里钻了出来。

    金力其格急忙下车相迎,并先打了招呼。

    老市长显得十分傲慢。他掏出一支烟,凑近秘书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然后示意秘书回避。

    金力其格看到这个场面,冷静地先开了口:“老市长,你拦我的车,有事儿吗?”

    老市长头也不回,望着近处的满目青山,说:“金力其格呀,这些日子,你弄得火『药』味儿很浓啊!”

    金力其格听到这儿,皱了皱眉头,问:“老市长,我哪儿做得不对了?”

    老市长冷冷一笑,说:“你们组织部做的事儿,谁敢说不对呀!”

    金力其格说:“老市长,你是市委副书记,对我们工作的不足之处,可以提出批评意见啊!”

    老市长将嘴里烟卷使劲儿抽了抽,说:“金力其格,你搞干部制度改革我不反对;可是,记住,别专门冲着我来!”

    金力其格解释说:“老市长说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冲着你去了?”

    老市长立刻哼了一声说:“金力其格,你装什么糊涂?最近免职的那些人,可都是我刚刚提拔起来的。”

    金力其格恍然大悟,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呀。老市长,恕我说话无礼;这些人是你提拔的不假,可他们不是你的子弟兵,不是你个人的私有财产。他们在党和『政府』的重要部门任职。谁不称职,我就要动谁!”

    “是吗?”老市长蔑视地瞅了瞅金力其格,说:“金力其格呀,你不就是仗凭省委组织部那个老部长吗?告诉你,三个月之后,他就退休回家了!可是我,还要干上两年哪!”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力其格生气了。

    “告诉你,下一步对我客气点儿!”

    金力其格毫无惧『色』:“老市长,你这话是不是出原则了?”

    “原则?哈哈哈……”老市长失态地大笑起来:“这年头还有什么原则可言?就说你金力其格吧,市委已经让你改任县政协副『主席』了,就凭省委组织部一句话,你倒占据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这样一个要害位置。再说我吧,主持市委工作几个月了,却又派这么一个小孩崽子站在了我前面。这是什么原则呀?嗯?这还讲不讲理呀?嘿嘿……金力其格呀,就你还敢在我面前讲原则,笑话!”

    这时,金力其格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市长同志,如果你对省委的安排有意见,可以找省委领导谈。但是,你不能犯这种自由主义。”

    “你要去告我的状吗?”

    “我没那个兴趣。不过,我要劝告你一句,你是一市之长,应当注意自己的人格形象。”

    “形象?哈哈哈…… 我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住,还能有什么好形象?”老市长此时看了看公路边潺潺的流水,突然转过身来改变了口气:“金力其格啊!俗语说‘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咱们好歹都是从赫拉县走出来的。你总不会与外乡人穿一条裤子,来与我做对吧?!”

    金力其格呵呵一笑:“老市长啊,亏你说得出口。今年你把我往政协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同乡哪!”

    老市长这时一下子被噎住了。可是,他立刻警觉过来,问金力其格:“你要报我的一箭之仇?”

    金力其格马上义正辞严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市长同志,本人一生光明磊落,最恨拉帮结伙,最恨在同志之间搞亲亲疏疏。在组织部长这个岗位上,我不想当谁的打手,也不想当谁的保护伞。既然党组织让我做项工作,我就要干得明明白白。”

    “嗤!”老市长听后撇了撇嘴,嘲笑道:“金力其格,你满嘴里高谈阔论,豪言壮语,想干啥呀?给我上政治课?哼,我看你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吃点儿退烧『药』吧!”

    “哼,退烧『药』我不需要。”金力其格顺口反击了一句:“我看,你倒是应该马上到中『药』铺去,吃一颗大粒的正气丸!”

    “正气丸?哈……”老市长大笑了几声,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他对金力其格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本人佩服至极。不过,别忘了。组织部不是你家开的。到第二次下台的时候,别埋怨本市长没有提醒你!”说完,他气愤地上了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谢谢你的提醒。”金力其格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子,笑了。

    大汗风景园。

    晴天丽日的美景。

    湖边,优美的音乐声中,身穿艳丽的民族服装的姑娘们为游人们唱歌、跳舞。

    歌舞之后,游人们鼓励的掌声。

    不远处,老市长在塔拉克陪同下,沿着一条甬道走过来。

    老市长心绪不佳,脸儿拉得老长。

    塔拉克显得有些提心吊胆的样子,不时地观望着老市长的眼『色』。

    这时,一座前清风格的酒楼出现了。

    塔拉克借机献媚:“老市长,进去坐一坐,喝点儿水吧!”

    老市长点了头。

    塔拉克急忙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快,告诉这儿的经理,备茶!”

    酒楼上,一间悬挂了宫灯的雅间。

    塔拉克小心翼翼地陪老市长坐下。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

    塔拉克使了个眼『色』,服务员退了出去。

    塔拉克恭敬地对老市长说:“老市长,你尝尝,这是新从南方进来的好茶叶。”

    老市长却将茶杯推到了一边,突然开口说:“塔拉克,你老实告诉我,最近干了什么损事儿了?”

    塔拉克急忙争辩:“我……我没干什么呀!”

    “撒谎!”老市长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呃,你是说那天晚上…… 我和金瓶儿在市里开完会,晚上没有事儿可做,就找了个地方,唱唱歌。”

    “我不是说这件事。”老市长马上纠正他,“那个鸳鸯浴……是怎么回事?”

    “这……”塔拉克一下子慌了:“那天,我喝了酒……”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啦?刚刚提拔了这几天,就给我弄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儿来!”

    “老市长,实在是对不起……”塔拉克立刻站起来,一个劲儿地道歉。

    “什么对不起?你现在叫我亲爹也来不及了!”老市长敲了敲桌子:“当了县委书记,首先要树立自己的形象,驾驭住局面;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形象?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一副花花太岁的样子。赫拉县的人心都让那位常务副书记抓走了!你知道吗,金力其格为了整掉你,天天在市委领导面前宣传他的政绩,那就是要他取代你。现在,人家正发愁找不到整治你的茬儿呢,这下好,你自己送上门了!”

    “老市长……救救我吧!”

    “事到如今,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老市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塔拉克呀,你已经让人家拉到绞刑架上了。我只不过是把绳儿给你松了松,暂时让你多活一会儿。真正把事儿摆平,得靠你自己了!”

    塔拉克办公室。

    “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哪!”沙发上的塔拉克一脸愁容,向呼拉贝特请教着。

    “书记,这事可太难了。”呼拉贝特接过塔拉克递过来的一支烟,困难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要是容易,我就不找你了。”塔拉克不满地吐了一口烟圈。

    “这种事儿,我从来没办过呀。”呼拉贝特摊开了一双胳膊。

    “呼拉贝特,人家都说,在这块地面上,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那,那要分什么事儿了。”

    “就我这事儿,你还办不成?”

    “你这事儿啊,我还真打怵。”呼拉贝特的脑袋始终晃『荡』着,晃了半天,他才停住说:“我看,让老市长发话吧!”

    “哧!”塔拉克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呼拉贝特呀,今天怎么一说话就是往外推呢?老市长在这件事儿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塔拉克说到这儿站起来,看了看县委大院儿里盛开的樱桃花,接着说:“在市委书记面前,若不是他为我说那句公道话,今天我就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坐着啦。唉,老市长不好使了。下一步,全靠黑道上的朋友了!”

    “书记,你知道……”呼拉贝特裂了裂嘴,感慨地说:“反贪局那帮子玩艺儿,黑呀!”

    “黑,他们还能黑过你?”塔拉克用手指头哒哒地敲了几下桌面:“你能把自己的案卷让人给偷出来,就不能让人把我那盘录相带毁掉?”

    “这?”呼拉贝特大吃一惊:“我可没有那个胆量。”

    “看来,你对我这事儿是无动于衷了。”

    “书记,你这是说哪儿话呀!”呼拉贝特赶紧辩解:“这事儿发生在我家的鸳鸯浴。你让人家抓住,我比你还着急呀,你看看我嘴上起的泡……”

    “呼拉贝特,别给我耍,……痛痛快快地说,想要什么条件?”

    “啧啧,这是什么话?我敢和书记讲条件?”

    “快说,要我做什么?是封官,还是甩钱?”

    “书记呀,你既不用封官,也不用甩钱…… ”呼拉贝特『摸』了『摸』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想了半天,终于献上了一条锦囊妙计:“你呀,只要做好一个人的思想工作就行。”

    “一个人的思想工作?”塔拉克一撇嘴:“谁呀?”

    “金瓶儿啊。”

    “金瓶儿!”

    “是啊。”

    “这事儿与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哪!”

    “怎么讲?”

    “书记你想一想,那天陪你玩儿的小姐长得像谁?”

    “像金瓶儿。”

    “对呀!”呼拉贝特一拍大腿:“你看到她时,还大喊了一声‘金瓶儿’哪。”

    “这有什么联系?”

    “哎呀,书记,你怎么这么笨呢?”呼拉贝特着急地拉了拉塔拉克的耳朵:“你知道你这次犯的大忌是什么?是‘嫖娼’,这可是犯法的。如果那天晚上陪你玩儿的不是‘鸡’,而是金瓶儿,事情就好办了。那就成了与部下的生活作风问题。即使上级处理你,大不了给个警告处分,不至于丢乌纱帽啊!”

    “可是,那天晚上不是金瓶儿啊!”

    “所以,你要做思想工作,把假的弄成真的!”

    “让她主动承担这件事?”

    “是啊!”

    “我看,这个金瓶儿未见得就范,谁愿意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塔拉克毫无信心地瘪了瘪嘴:“再说,那人的『性』格,挺刚烈啊!”

    “算了吧,什么刚烈?”呼拉贝特哈下了腰,悄悄地凑到塔拉克面前:“听人说,她对金力其格的感情深着哪!要不是金力其格犯傻,她早就自愿投怀送抱了。再说,你们俩在一起唱歌儿的事儿不是人人皆知了吗?她还装什么假正经啊?”

    “我看这事儿,只怕是金瓶儿不从。”

    “凭什么不从?你白白提她做部长啦!”呼拉贝特闪了闪那只鬼谲的绿豆眼,鼓励着书记:“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你既是县官又是现管。她不过是做出点儿名誉上的牺牲嘛,往后的好处,嘿,多着哪!”

    “这,不成不成,这种事我说不出口…… ”此时的塔拉克显得毫无主意了。他央求呼拉贝特说:“老弟,还是请你出出面吧!以后,我塔拉克忘不了你呀!”

    “唉!” 呼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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