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寻妖

寻妖第195部分阅读

    滛的人物,多半不能如一族所请,于这地龙岛下留得遗族。当时勉强留在当地,只为的是长老在场,今见张入云开了口明是鼓励众人随段惊霆而去,因腑内已为欲火煎熬竟是不再等的鱼篮应允已是捅了邪龙子而去。直乐得段惊霆纵声大笑,就是性高如他这般男子,此时也经不住的得意忘形。

    鱼篮见一干女子离去了,这才犹豫着欲和张入云开口,不想对方已然先声道:“不必了!段惊霆能得如此,许日也在担心明日生死后,在这世上空走一遭,今日这般放纵,心中多少是想留下些后代以证明自己曾来的这人世一场吧!况且他确是阳火亢奋,平日又要与那龙臂作对,火气自然大了些,还请你多担待些!”

    老人答道:“即知段公子有如此本事,属下也就不用再担心公子的安危了。”

    张入云笑道:“多谢你一番招待,段惊霆即已在这里安卧,还请鱼篮先生择一处好教入云歇息!”

    鱼篮见他要休息,自是连忙起身领路,可才站起,却又皱了眉犹豫半晌才斗了胆子开口道:“小人斗胆有几句话与圣使说,若有冒犯还请圣使恕罪!”

    张入云见他异色,便知道有些蹊跷,眼前鱼篮老人虽是鬼母亲兵,一样也是尸虫进阶,可通身上下倒无有多少邪气,见老人沉了色开口,心中一动,连道但说无妨。

    老人见张入云随性,又是挣扎了半日才道:“依鱼篮看来,圣使寒鸿岛究竟不去的为好!邪月仙子性极残忍,有怨必报,如有商量处,总比动手的好,不如圣使请乾坤教教主天君出力,救得圣使夫人一事倒可就此善罢呢!”

    张入云未料到鱼篮老人会想让自己与商暮云联手,他虽说精细,却一时也难以明白老人话中的意思,思忖半晌后点首道:“先生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只是我与商暮云几次见面都是恶面相迎,只怕他不得答应,但若真是邪月势大,我与段惊霆不能相敌,救不得艳娘,倒真可行此一策!为入云私事,倒让老先生费心,真是惭愧!”说着抱拳相谢。

    鱼篮老人见对方没能领悟的自己怀中意思,只得暗叹一声,自己言尽于此,若是被鬼母知道自己多此一言,一族性命只怕难保,当下眼色一黯,便欲领了少年人往主室中歇息。恰在此时老人事先吩咐的族人正鱼贯捧了累年打造的兵刃法宝献上,张入云无意这些外物,并不愿为此耽搁时辰,只是主人即有盛意,自己总得做做样子观晌一番。果然他地藏族当真得有奇技,一门宝物俱是出色细致到极点,纵是顾少阳老人怕也不过伯仲之间,且他族中众多,一应的法宝齐全,少年一时流连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因见眼前宝物奇幻想起自己一对兽神爪凶险诡异,便取出与鱼篮老人请教。

    老人见了鬼爪上的狰狞甲便是大惊失色,再见得还有鬼母金缠丝束甲连眼睛也瞪的大了,半晌说不出话。脸色也变的煞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张入云本想请教他约束兽神爪的法门,此时看来老人是多半不得说了,于是道:“老先生若是怕泄露什么机秘,入云也不敢强求!”说着便欲将兽爪放入囊中。

    恰在这时,鱼篮老人却面带惭愧道:“此是天机,如我等卑微身份是不该妄论的,只是圣使即为圣母授使,但闻些也不妨事!”

    张入云见老人打开话匣子,自然乐得听从,笑道:“如此还请老先生指教,入云洗耳恭听。!”

    老人脸色惊惧,大了胆子指了少年手中金鳞道:“圣使手中这金鳞乃是天地奇兽巨狰狞的防心背甲,从共一十五片,本是被斗母月魁圣人围了防心要害的,圣使可知道?”

    张入云笑道:“这个倒是知道的,这兽甲也是当日斗母当着面赠与鬼母,最后落在我手里的!”

    鱼篮老人点了点头再道:“哪圣使可知这巨狰狞有何来历?”张入云摇了摇首,见此老人终提了胆子道:“人都道我乾坤教教主之上还有五祖,本来五位教祖都是开天劈地的神圣,但在千三百前,其中一位竟被凡人杀死进身了教祖身份,圣使却猜猜是哪一位?”

    张入云见鱼篮老人说一句顿一句,显是心中惊惧,不想一切是非均有自己口中道来,当下照拂其意,垂首思忖,一时回道:“我若猜的不错,该是月魁斗姥吧?”

    鱼篮老人见他开口说出,心气一松,点头道:“不错,正是月魁圣母,可这原先斗神界持掌却是……。”说到这里,老人又显了惊怕。

    这一次张入云却是直声道:“老先生不用犹豫,不如由我猜一猜,说出来。若有不对的地方再请你指正!”他这话说的极合老人心意,当时一颗瘦头点了又点。张入云见了笑道:“如我猜的不错,千三年前斗神界主人便该是巨狰狞,月魁杀了它取而带之,又将它金甲佩在身上助自己功力!对不对?”

    “不错,不错!这巨狰狞便是当年玄武啸天,玄武者斗神也!以斗母威力竟终将战神杀死,圣使!您这一去寒鸿岛当要小心谨慎才是!”老人冲口而出道。

    张入云闻得他言语蹊跷,不由道:“咦!我一去寒鸿岛,会的是邪月冷龙,至多与赤影贪狼有些勾当,怎与斗母有牵连!”可话音落地见老人已是噤了声,知他心有畏惧,张入云是从不强人所难的性子,当时见了也就不再追问,只暗怪自己蠢笨,若是有艳娘在身边多半能猜度的出。他半日里与这地龙岛上耽搁,诸事诸物奇幻倒将牵挂艳娘的心思暂放,此时回顾起来,不免暗暗责怪自己凉薄,忙收了心思不再对这些奇闻感兴趣。

    只是心头却又有些震惊自己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艳娘而不是沈绮霞或隐娘来,如此作想,倒让少年人心上好过些,回想艳娘平日娇媚,人前冷落自己,人后却又乐与自己温柔缠摩,想到这里张入云不由心神一荡,自知心头艳娘倩影终是割舍不得了。一时少年人心意阑珊,也就不再怎地顾忌眼前与鱼篮询问,当下趁了酒兴便在地岤内将息了一晚。

    竖日晨起,段惊霆却比张入云起的还早,他一夜收获甚丰,虽则俘获群女,可阴阳交泰反倒助长他的灵气,这群女人们不愧是鬼母亲族,一身采补媚术极是精湛,段惊霆一夜功夫倒比平日十数日精修还要来的高强。且张入云落定了眼时,又见少年人满身披挂,俱是地龙岛内多年秘制的奇珍。段惊霆心思灵巧,所取的宝物以威力极大的霹雳子这类的雷丸为多,余者皆是短小精悍,锋锐异常的暗器,除一柄套在腕上的手斧外,少年人并没有取一件兵刃。

    张入云见他不嫌累拙,将个暗器揣遍全身,偏是地藏族制艺精湛,临行前还赠段惊霆一套神鲸皮做的皮马甲,上下密布了纽结扣带,正好相宜段惊霆收纳暗器。张入云目光锐利,又见得段惊霆一夜过后,脖项手腕上又添了好些首饰,俱是鲜艳精致的宝石兽牙一类女孩儿家才得佩戴的玩艺,为此少年人终忍俊不禁道:“想不到段兄这一夜收获这等丰富,不但得亲近美人芳泽,便是信物也收了这许多,我本以为段兄一身内外兼修,不想与女子交接手段也是这般了得!”

    段惊霆难有被张入云讽刺的时候,闻言却未变色,反骂道:“你知道些什么!我自然是不耐这些零碎的小玩意,可这班婆娘都说这些是自己贴身保命的护符,他地藏族有些古怪门道,这些首饰都是自这些女子自幼年起始贴身佩带的,沾染了数百年灵气,多少应该有些作用,我取来是为了防身用的,你当是定情的信物吗?说的真是可笑!”

    张入云此时已算是道门中人,仙术虽不得,但内里门径还是知觉一二的,闻得这些护符是一班女子百年贴身佩制的,晓得这些东西几是众女的防身第一法宝,如被用来替身挡灾劫,身为原主人的女子也要有防碍,差不是和隐娘当年本命蛊一般的东西。眼见得段惊霆不顾女子们爱惜一时取了这许多,不由沉了声道:“如此说来,段兄还是不要辜负了这班女子才好!你们本是一夜缘份,如今看来这地龙岛兄台日后还要常相往来呢!”

    哪知段惊霆闻言哼声骂道:“这关你屁事,是这般女人主动找上的我,算来还是这岛上人欠下我的,我如今多带了些兵器,大家两清正好公平。至于这些护符,我又没开口向人讨要,是她们硬要塞给我的,要与不要本还的看我心情,我凭什么要像你说的一样,自觉对这班丫头有些愧欠的。你一个人有两个老婆就已搞的头大如斗,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莫非要让我一样丢了老婆,飞了数万里却不得吗?”

    说着也不待张入云再度张口,便顺手抛于他一只皮口袋,少年人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囊铁莲子,色做金黄,外裹一层蓝光,手指还未触得便是彻骨的奇寒,虽只有细指尖般大小的数十粒,可提在掌中却是出奇的沉重。张入云知道不是凡品,一时看了这些铁莲子竟有些愣神。

    段惊霆从旁解释道:“我知道你暗器手段比我高强,特意备了这些莲子给你,都是海胆石化的,不但威力还有奇毒,小心点,没解药的,自己中上一点可有好大麻烦。我听说你不是有一门铁研针的功夫吗?到时要是再手软不放纵,可小心我随时背后取你性命!”段惊霆本以为张入云闻言定会与自己争辩,不想对方只会心一笑,便将镖囊揣入百宝囊中。心中一阵古怪,哪能料得张入云回忆起往日首度出山偷袭敌人,隐娘也曾交待过他类似的话。

    当下两人拜别鱼篮老人一族,其间众女不乐段惊霆即走不必细表,只说二人纵了精光,折了方向一路往了东北,冒了奇寒冲过数百里冰风岚,登时眼前一亮,但见的碧海蓝天,暖日浮云,哪里有现时一点恶寒的气象。见此张入云赞道:“想不到这北海极地也有这样的景象,看来任怎是苦寒的境地,可乾坤造化也总有灵奇的所在!”说话间就见远说暖风送来方向,浮得百万白点,铺天盖地,只将天地盖住也似的涌了过来,张入云多年奔走,还不曾见的这等势壮的景象,不由冲口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鸟,回巢的鸟!它们的家还在更远的北方,必须通过这一条路!”段惊霆忽地开口答道。可言语中竟透着平日不曾见过的沉静。

    张入云听出段惊霆心生变化,正在疑惑,却见得鸟群所过之外的海礁上陡然间卷起冲天的烟岚,乌云绞结,来回往纵,将无数生命吞入风岚中瞬时不见。

    第六十九回惜红香苦短叹艳骨长青(陆)

    第六十九回惜红香苦短叹艳骨长青(陆)

    “这是什么妖物?”张入云惊声道,眼见得成千上万白羽灵禽被妖法吞没,少年人不禁一阵心痛。

    段惊霆见其声色冷笑道:“没什么,只是邪月手下放出沙岚哺食这些飞鸟罢了。哼哼,也算是留个买路钱!”

    张入云看着沙岚疾卷,顷刻间伤了万千生灵,触目惊心,不快道:“怪不得这邪月能有这大能为,她能在此扼守北极冲要,伤得生灵夺天地之灵气,实可算是为祸一方的霸主了!”

    段惊霆虽恨邪月,却极恼恨张入云这般的论调,当时骂道:“你懂什么?这些灵禽看似软弱祥和,不犯一物。可天地灵气总有个限度,放任这些飞鸟厮无忌惮的繁衍,总有被这些生灵害得灵根颓尽的时候,至时这些鸟可算是不杀人的杀手。邪月虽恶,但相机屠戮这些牲畜也正和了天地调合的气数,需知天地阴阳双生,善恶并存,若没这些j恶却又哪换得来你这路圣贤?你又不是初入江湖,该不会不知道这般道理吧!”

    见段惊霆着恼,张入云笑声道:“这我也知道,不过为人总是该存一点仁字在心,就算是物兑天择,轮回常转。人之所以为万物灵长也为的心怀了一点仁和。你说我迂腐也罢,不过要我以仁之道,却去效法禽兽的生存法则,小弟可是不能苟同。段兄,这也许就是你与在下的不同之处吧!呵呵。”

    邪龙子讥讽道:“所以才说你是伪君子,明知道一番道理,自己却常做着怜生又杀生事,没有力量却只知道说着大话,最叫人看不起!且由你,我也没功夫和你斗嘴磨牙,你有能为也不用苦飞数万里,到人家里救自己老婆了,幸的这一回的邪月是个女的,要是换了个男妖精,我怕你现在可没这么悠哉了吧?”

    论口才张入云确实比不得段惊霆,且他又正说中张入云痛处,当时闻言一惊,忙弱了声连道:段兄教训的是。

    好在段惊霆此时心顾着怎样上岛,只冷哼一声,便再不言语,未用再借机耻笑少年。

    正在二人纵身上路,不想远处海面多出一点赤光,速度绝快,斩瞬即至,以段惊霆二人身法眼力竟来不及躲避发觉,惊觉之间,赤光飞渡,已是从自己身边不远处闪过。两人目光非凡,当时瞧出只一只金冠红羽,长颈细身的俊鸟,如流星也似赤艳艳的自空中蹿过,因是一身赤羽鲜艳之极,飞动时分尾后也仿佛拖动着火光一样。两人均是见识极广的,可当时却没有瞧出那鸟儿的一些来历。待运的眼色查度时,反觉得那俊鸟回瞥了两人一眼。当时二少年心头一震,如遭了霹雳一般,心中惊动,只觉虽是一只鸟儿,可眼珠却如人一般灵动,目光灵动,透着人一样的机智。

    再说那金冠赤尾鸟,飞纵的两人身前不过百丈,便在空中收羽顿住,两眼射电看着眼前正被沙岚折磨的白羽禽鸟,即不上前相助也没有一些离去的意思。其身后二少年看了,心里古怪,不约而同想的都是这神鸟过会儿恐要显些灵异。

    果然时间不大,大难不死逃得沙岚的白羽飞鸟们已是往这边厢逃来,待路过金冠鸟时如遇君纷纷收了羽翼自神鸟身下飞过,那火焰也似的俊鸟倒也不难为鸟群,一任群鸟飞渡。可不想沙岚在饱餐了灵鸟千万只后并不满意,又是一个扭接由四五股组成一道绝大的巨岚,也不顾的赤鸟当空,仍照前样的向着鸟群杀来。张入云两人看在眼里,心里一个咯噔,直道:这会可有些热闹看了!

    正在两人睁大了眼睛细看火鸟发威时,未想耳中却先多一道极细的金属噪声,还不及二人掩耳,两少年头脑间便如钻钻入了两根金针,刺的自己耳鼓奇痛。出其不意,心下大惊连忙运了真力相抗,而远方那火鸟则已是引颈高歌,将个剪子一样的长喙一个吞吐,即时金光暴涨,却是烧天也似的一只光球自其腹中射出,当即端端正正的打在那巨岚上。

    张入云本以为那沙岚只是妖人作法施为妖术,不想此刻受了火鸟重创,竟如活物一样在空中乱颤,好似身受剧痛。可那俊鸟见自己一击竟不能将敌人制死,却是旋即暴怒,发了火性,一个振翅将翎羽抖开。两少年虽是在其身后,可也能惊觉那火鸟翎羽翻飞处,各处关节均显出赤火金珠,原本碧蓝的海天一色,竟被神鸟护身金光烧的一片火红。

    正在张入云火之惊讶时分,可心头互的升了警讯,他是多年历练,身体发应直比头脑还要快上三分,当时也顾不得与段惊霆招呼,腰间晃已是纵身退了出去。果然他这一厢才刚刚起动,身后的火鸟已是周身泛了金光,赤火激流,如水面点了波澜一样的荡了开去,堪堪追了自己一路烧了过来。虽是张入云警觉先动一步,也是慌慌张张一阵忙乱,又听得耳旁传来讥笑:“像你这样的龟爬要挨到火烧屁股吗?”随之身体一轻,段惊霆已放出一段龙筋束住张入云的腰际,举手将少年飞速扯过。而值此之际,二人又听得身后一声雷爆,赤焰飞腾,金光暴走,将身蹿出百丈至的安全境地,回首往顾时,就见得那火焰神鸟已撑起百丈金光火焰球将个身前沙岚烧成了灰烬,只是它手段好辣,便是那刚刚逃得沙岚罗网的白羽飞鸟也被这一把烧了十之八九,仅余数十只逃出性命。

    张入云尚是首次见得这般威力的神鸟,平日里向以为第一灵禽的雨嫣然座下玄玉,若与之相较简直如同婴儿一般。当时不免惊声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鸟?”

    而身旁段惊霆则是蹙了眉,面露沉重,半晌方道:“红莲业火,可烧尽世上一切罪业!”说时节,抵掌抚了自己冷龙臂,脸色一阵阴晴变换。

    张入云不知其中究里,却也瞧出气象不好,回首再看,那神鸟早在金光没了身影,便不再多言仍往前路赶去。待飞不过百里,两人面前便出现一座诺大的岛屿,因得鱼篮老人提点,果然觉得那海岛古怪,仿佛浮于水面上一般,隐隐随了海流飘荡。张入云多年海外行走,见得多是灵山翠谷的宝地。本以为寒鸿岛就不比别个总有些灵奇处,谁想却是一寸草不生比地龙岛还要荒凉的恶岛。岛上一无遮拦,只中央勉强立了一座小山丘,余者就是平原,只命一人登高便可俯瞰整座岛屿。

    张入云虽有五行隐遁奇术,可擅未大造,只能隐形不能遁物,见得眼前景物,不由回首与段惊霆道:“段兄!这岛易守难攻,看来今日小弟一定得请兄助一臂之力了!”

    段惊霆不奈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罗嗦,我知道你有隐身术,自己一人前去又不是不能的,何必多此一举!”

    张入云陪了小心道:“就如此,邪月终是年深功厚的乾坤授使,法宝出从,怕也难保不被人查觉,有段兄地行术与小弟隐遁相合,当能收奇效,定不会使对方察觉。”

    段惊霆大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我,怕我暴了性泄露你的行藏,非要将我拴在身边才得安心!你嘴上仁义,可与敌相斗起来,却也是一味的下做卑鄙。佩服!佩服!”

    闻言,少年人只得抱拳笑道:“不敢!不敢!”

    张入云见段惊霆取笑自己,知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主意,当时也不多话,便将祥天交与自己的五行遁术使出,将自己与段惊霆一道施法隐了身形,往岛上飞去。而一到了岛上段惊霆也是使出自己地行的法术,当时也不在岛上云路飞腾,而是钻入了地府,直接杀入寒鸿岛要害。

    果然那寒鸿岛内藏玄机,两人透出地下不过十丈远近,便已闪入寒鸿岛中空的地岤中,只是那地洞虽宽广却是一条水路,张入云与段惊霆法力终是有限,过不得多时只能收了本事显了形迹在水道中穿行。那水路宛延曲折,歧路甚多,也幸得两人飞腾本领一流,可以不沾脚下冰水,不然就不冻死,至少未遇敌之前也要将一身精力虚耗许多。

    二少年都是旧惯危境,当时也不分辨地利,只逆了水流而行,两人都知道,水路尽头定是直通邪月巢岤的秘径。一路上二人走的极顺,纵遇上几个妖精也被段惊霆狠手轻松打发,张入云是经过大阵仗的,见如此安稳,心上反而不安起来。

    就在段惊霆二人一路顺手,渐渐进入寒鸿岛中央要紧腹地,忽见得眼前漆黑幽暗,宛延曲折,百转千回的水径中有红影飞渡,赤光惊现,却又一闪即没,二人都得震惊,张入云更是为隐见得空中有红羽惊渡的虚影,心上一片忐忑。“呵,刚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先前见到的那只俊鸟吧?”张入云终忍不住开口道。

    “我对这些没兴趣,即已到的此间,哪里还能走回头路,不过一只扁毛牲畜而已,会操的一点火,便能将我吓阻吗?”段惊霆此刻心潮澎湃,早将平日冷静抛在脑后,为眼前水路繁长,恼恨不已。

    越离得寒鸿岛要紧处近,张入云心思也越是不安宁,想着艳娘近在咫尺,只差得一线功夫便可将人救走,少年人也是不计较危险其他。待的眼前水路汇聚成潭没了去向时分,见段惊霆一个猛子扎向潭底,张入云想也不想也是跟了过去。

    果然水下极是松阔,两人并肩同游也是没有一些妨碍,只奇怪是越往深处游去,水流越缓,而水温也是越凉。待觉查出变化,两位少年心头反是作喜,都料得离邪月存身处不远,两人这一路上并未错了方向。可再行的百丈深远,周围水域早已冻成坚冰,奇寒彻骨,更是叫人难以禁受。为此上段惊霆只得挥冷龙臂开路,却是进步极缓,还是张入云遐观玉妙用无穷,当下由雪魅摄取寒霜,一路疾走生生在坚冰中凿出一条水路。

    只是二人纵是身负绝技奇宝,这累番寒流侵袭下来,体力也是耗损极剧,待闪身出了水路,至的一座冰宫时分,也是精疲力竭,回了好半天真气,才将精神略略恢复。一时节又用张入云施五行遁术掩了段惊霆奔走,可是周遭四壁都是坚冰,五行不入,以张入云修行护得两人行走实是甚为勉强。好容易辗转多时,才见得一放了精光的殿宇,张入云见那光彩妖艳,是艳娘修罗刀的宝光,心中大喜忙掩了过去。果见得诺大一处冰殿中央石案上正放了十四柄妖刀,其余桃花扇与艳娘诸般宝物也在其内。更叫少年人狂喜的却是案头还立了一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内里彩影浮动,目光定处,正是艳娘神魂被收了拘关在晶球中。

    少年人心喜若狂,正待向前,却被段惊霆拉住道:“你急个什么?这里危机四伏,你见了老婆不顾性命,却也别这样无端妄送了吧!”

    哪知张入云笑道:“这里本是龙潭虎岤,段兄本就是立了死志来的,怎么到了此时反倒没分晓了!”

    一句话说的段惊霆脸色惊变,瞪圆了眼珠看着张入云道:“没想到,你倒是存了别样心思的,是我小看了你!即然如此,你还施展这些无用的障眼法做什么?趁早收了去,也好省些力气!”

    张入云点头笑道:“正该如此!”说话时分,便已将五行遁术收去,二人现出形迹来,在个晶光四射,如白昼一般耀眼的冰宫极是扎眼。

    果然二人才一现身,便听得身后殿门关启的声音大作,那玉砌冰削也似的殿堂两案冷光丛生处,即时显出不下数百名武士来。段惊霆见了笑道:“当真如你所言,已是候了我二人多时了!我早说你五行隐遁不入流,与人家这般手段比起来,实在是不堪入目!”

    说话时分,宫殿中央案首处便已显出几条人影来,其中一人正是邪月,而其身边则又多了一位女子,以张入云二人目光,竟看不真那女子的形容,只是其肩头上却正栖着事先毁了沙岚的火焰神鸟,到的此刻张入云也才将那鸟儿看个真切,却是一只火凤凰,棱头小脑,头顶金冠,极是神骏,身长不过三栖,一双长尾却足有七尺有余,那女子虽说高挑却也不过七尺上下,可那火凤盘在少女肩头,却不显一些累赘,长尾拖动刚刚及地,转首回顾极是乖巧,一丝也看不出是先前那般猛恶威力的凶禽。

    “原来是你啊!想不到十多年不见,你竟然成了一个英俊的武者了,怎么?你邀来鬼母授使与你一现向我讨债吗?”邪月忽地恨声与段惊霆问道少年人冷声回道:“这是我和你的帐,和这笨蛋没有关系,只是我听说你现在有伤在身,自然乐得打落水狗!”

    第六十九回惜红香苦短叹艳骨长青(柒)

    第六十九回惜红香苦短叹艳骨长青(柒)

    “想不到,十多年不见,你不只年纪大了,连胆量也一并见长!你不思量如何逃脱我的追捕却还敢闯入我的冷寒宫!想是早有了赴死的决心了吧?”邪月见了段惊霆厉声道。

    段惊霆抚了自己一条臂膀,冷笑道:“你不过就是只满口流着腥涎,躲在冰窟里的长虫而已,到你这寒窑何震什么胆量?”

    邪月见少年抚了自己臂膀,一道蓝光隐隐在其上来回耀动,当即认出是何物,发了雷霆之怒,也不再与对方斗口,弹指便是将一点冰星打向段惊霆一面。其属下卫士见主人出手,如得了号令一般,也纷纷踏足上前,整齐划一,显是明日操练的极是精熟。

    张入云见敌人来犯,皱了皱眉,也是运指成风,双手十指连番弹动顿时白虹如布了罗网样的惊显,打得眼前寒宫冰屑飞溅,人抑马翻,待尘埃落定,已是倒下一排敌人。正在少年人稍缓了一口气,被洞穿要害的卫士却又是翻身再起,身上的伤口却如冰雪一样自动凝结,复又归了平整。张入云见此,转眼瞧了邪月一样,果然少女脚下散得一层冰雾,与那数百位卫士联成一线,任自己怎生杀手,卫士们也是不曾伤分毫,到此境地张入云也住了手,知道不重伤邪月,这班冰人是怎么也不会被杀死的。

    再说邪月出手寒星,满以为段惊霆就不被自己杀死,也定是避的一阵狼狈,未知少年见她出手,只将左臂一伸,轻轻巧巧把个寒星握在掌中,旋即额头上青筋乱暴,竟将那寒星融入掌中,化为己用。段惊霆来时本还有些疲惫,此时得寒星补益,反倒是精神见涨。

    邪月看了,狠声道:“原来你竟能将这神龙臂膀操动的如此熟练,怎么?就凭你也妄想化身神龙吗?还是只有如此,你才有胆量与我相斗!”

    段惊霆怒声道:“谁耐烦变成你这样的蛆虫,我炼这双兽臂,为的只是今日好将你这妖精活活冻死,让你也尝一尝什么叫做奇寒彻骨?”

    邪月闻声大笑道:“你!竟然会想将我冻死?哼,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呵,天下间竟有你这般蠢人?见你如此,你那一班死去的兄长姐妹只怕是死也不得瞑目了!”这一句话如触段惊霆逆鳞,勃然大怒,左臂挥动便是一道寒虹惊显,迎面向着邪月击去。见对方拳来,邪月一丝也不放在眼里,只取了手掌相向,欲将对方寒虹生生收了去,不想触掌便是一个抖手,虽将那白虹挡下,可自己玉掌上也冻上了一层寒霜,邪月看在眼里,几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听得耳边传来段惊霆一声断喝,又是一道寒光向着自己而来,晶光闪耀比方才寒虹还要刺眼。少女知来的是飞剑一流,因一只左掌被封,只得换了右手将体内寒冰钻运动出来与敌人飞剑交击一处,谁想空中一个惊叱,运剑双方都是一个摇晃。见段惊霆寒光剑威力并不在自己冰钻以下。邪月两番震惊,眼睛也瞪的大了。

    段惊霆见了冷笑道:“怎么?刚才你不是还笑的很开心吗?如今怎么又收起来了!你不知道吗?你一副少女外像音容,笑的时候着实不难看呢!”

    邪月见他从容知段惊霆方才于自己一剑之下并未受创,她是数千年的妖龙修积,功力深厚已能分晓些过去未来,眼见得段惊霆取了冷龙臂膀及又得了一柄不下自己千年火候,吞吐龙涎化做的寒光剑,两般俱是能克制自己的重宝,此般作为,最是遭邪月这等逆天命苟存于世妖物的忌讳,当时心上震惊,已立了速速将眼前两少年杀死的心思。一声娇叱便是举手一只晶球欲向着敌人砸去。

    眼见得邪月出手,一直其身旁不做一语的少女却忽然开口道:“邪月,这些都是你的私家事!我徒留于此无意,还是暂时回避吧!”说着便欲起身。

    邪月见她要走,挽留道:“朱姐姐莫忙着就走,今日鬼母新收的授使也来,姐姐多少也该看看他的本领后再做去留吧!何况冰晶我也还未交与姐姐,等我将这二人打发了,再与姐姐取来不好吗?”

    女子闻言垂首冷声道:“怎么?你就这么害怕这两个少年人吗?寒鸿岛是你的地界,灵气取之不竭,这取了亢龙臂的少年就是有再多精力也不能与你相抗!至于鬼母授使,当日也曾有未到会期,五祖座下使者不便交斗的规矩,我于这些争杀决斗的事并无兴趣,强留在此地也孰是无味,转不如先避开的好。”

    邪月冷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鬼母授使身上还藏了当日玄武啸天的狰狞甲,难道此物还换不来朱姐姐在此多留一会儿吗?”

    果然一句话落地,少女周身即是一颤,当时开口与张入云问道:“食香授使!邪月仙子说的这番话可当真!”

    张入云闻言一震,只觉得对方言动好生威猛,与其纤瘦的体形殊不相类,又见她粉面生煞,言语虽不激烈,却比邪月还要冷上三分,心上比较,直依稀有些前番见到斗母月魁的气象。心上震惊,口中却是不由自主答道:“邪月说的倒也不假!怎么?姑娘对这狰狞甲很有兴趣吗?只是在下也很看重,不便相让!”

    女子垂目看着他,冷声道:“你不是我对手,但我也无意与你交斗,若是能将狰狞甲送于我,倒好从此从容罢手,免得又起无谓血光!”

    那女子说的好生无礼,若换平常张入云只会一笑不再答理对方,可今日自己是为了救艳娘而来,容不得一些闪失。此时这女子虽未出手,却明是和邪月一级的高手,却听得言语中,许还是与自己一样也是五祖之一的授使身份,为此上张入云不得不心生计较道:“狰狞甲不过只是一件宝物而已,虽说威力,在下倒也没将其看的多重,这位仙子若是想要,也不是没有商量处,只是眼下我二人连同在下妻子还困在这冰宫里,恕我实在没有心情与仙子交易这桩买卖!”

    朱仙子闻言即时答复道:“你是担心自己与你妻子的安危吗?若真是这样你倒尽可放心,我即得了你好处,绝会放得你与妻子一条生路。只是你身边这位少年,他与邪月有旧怨,我却不好为他开脱,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你可满意?”

    一番话说的张入云委实心动,看了看案台上被晶球拘束的艳娘,再回首看了看正于邪月恶斗的段惊霆,少年人实在是很想答应朱仙子的提议,可思索多时,张入云终究还是开口道:“仙子开出的条件确是很能诱惑人,段惊霆和我没有深交,可我二人一同来的,此刻要在下弃他而去,实在是做不到,与仙子的交易,还请等出了这寒鸿岛再说,如今还请仙子不要出手阻挠在下救人,实在不行,也请仙子手下留情!”

    朱仙子皱了皱眉道:“即是你这样不在惜你妻子的性命,我也无意与你争斗,此事且放一放,只是狰狞甲我确实极想要到手,就便公子能携了妻子逃得邪月冷寒宫,我也不会让公子轻易就走的!”她说话时气定神闲,神情笃定,如诉家常一样,只一点也没将张入云放在眼里。

    少年人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轻贱,当时不由一阵好笑,好在对方暂时不会向自己出手,倒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又见段惊霆与邪月斗的正急,虽还未显败相,却已落了下风,当时将遐观玉祭出,登时玉中雪魅运动,将个邪月掌中寒星收去了大半,段惊霆身上重压顿时为之一轻。可二人还是松懈不得,原来经此耽搁,原本为张入云击倒的冰雪卫士,已是近至两少年身前,对方钢铁一样的冰雪躯体虽说蠢笨,可二人也不得不避,段惊霆一只寒光剑顾然是在人群中穿渡,将个冰人削的七零八散,张入云也是戴起一只兽神爪,将及身敌人轰退。

    远处朱仙子见张入云身上果有狰狞甲,原来一直虚掩的双眸,也不禁的一个惊扬,眉首间化了一阵惊怒,旋又添了一层哀怨。

    正在激斗中的张入云哪里能料的这些,他与段惊霆被近身卫士与邪月寒星打得两边交困,招架不及,片刻间已是险象环生,若不是二人都有一身极深厚的外门功底,只怕累也将二人累死了!可是如此下去终是有败无胜的局面。张入云心系艳娘,怕段惊霆临到危急时不顾身边人生死,使出雷霆般手段,情急智生,心念闪出,当时细声与段惊霆嘱咐一道良计。

    邪龙子闻言略作思忖,终是开口道:“行!就依你,只是若不成事,可别怪我到时手狠!”说着便将寒光剑收拢,驻于身前抵挡邪月冰击,自己一面却将左掌冷龙臂泛起,当时一片冰雪向着眼前士卫扫去,果然转眼收了奇效,得段惊霆冷龙精气,即时将兵卫们双足与脚下冰面冻成一线,再不能近前,而张入云一面则觑了空子,已是一声清啸向了邪月一面杀了过去,少年先时已蓄足了力道,当时施展,当真惊若飞鸿,化了白虹一道在殿中蹿走。且人还未到,一道红练已当先飞至邪月身前,来卷案前拘束艳娘的水晶球。

    见敌人放肆,邪月一声冷笑,单掌布胸便是一面冰镜挡在二人之间,混天绫虽然威力,可为对方冰镜照映,一时也是难进,当时又被邪月一点寒星甩出正打中张入云身体。此是千年冷龙凝聚的寒精,非同小可,少年人当时便被冻做一团坚冰。力道顿失,重重摔倒在地上。邪月见如此容易便将张入云收拾,不由纵声娇笑,暗道自己先时却将这一对少年本领高估了。

    可她这里疏神,另一边厢的段惊霆却又杀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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