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寻妖

寻妖第196部分阅读

    至,当时寒光剑与冰锋相交一处,顾是将段惊霆震得倒纵了出去,可邪月也是一样周身乱颤,心底震惊,直道段惊霆本领却比张入云这鬼母授使高出不止一筹,因欺段惊霆被自己震的倒纵,无及抵挡,少女又是连环将寒星拍出,一意的想去少年性命。

    眼看着段惊霆没了招架处,不料少年右掌里一片晶莹,寒光生处,竟将自己数点冰星吸了个干净。邪月看的清楚,原来是张入云遐观玉此刻已落在段惊霆里手中,当时借宝物之力将自己寒星破去,正在少女惊异,段惊霆却不落她空闲,手下冰拳已是纵了过来。

    这般寒气自然不放在邪月眼力,只是段惊霆一身刚力也容不得邪月小觑,当下仍不得不运指成风将来拳抵挡。邪龙子是有进无退的本领,一但得了先手,便是不做一丝余力的进击,当下不只拳风叠浪也似的打来,又趁了百忙中,运平生力将遐观玉做了暗器射至,邪月见遐观玉白虹闪没,连点了三指竟也没能将其拦下,只其中有雪魅不惧自己寒气。心中一阵作恼,可她心里又暗贪遐观玉是一件奇宝,欲趁势将其收归己用,当时一头流水冰瀑的长发一个披散惊乍,发了绝大的龙斗劲气,即刻将及身的拳风与遐观玉一同挡落,再转了一口真气,玉手伸出,正轻轻巧巧的将个宝玉接在手里。

    不料女子这面敢敢得手,身后便传来警讯,邪月目光何等敏锐,知是段惊霆展动经天身法偷袭自己,她虽得刚刚施展刚力,略错了内息,可一身本领还在,当时脑后长发倒卷,身出青丝,化了寒蛇,张开血盆大口便向了段惊霆周身乱咬。

    就在她以为得计时分,不料邪龙子竟是拼起平生斗气,将周身运动的一阵精光,也不顾寒蛇侵犯,仍是抢步上前,与邪月对印了一掌。当时打得少年一阵倒退,邪月也禁不住对方巨力,身体摇晃,一时坚持不住,撑手在冰案上扶了一把。朱仙子见她竟不敌一个无命后生,一时看在眼里,目光闪烁,瞧出邪月确是受了内伤,一直未有痊愈。

    可这里邪月才将身体扶稳,脑后又是一阵拳风,一时间女子骇得魂飞魄散,勉强让过后脑要害,肩头到底中了一掌,回着看时,就见本为自己冰封的张入云此刻已是震开了坚冰挥拳相向自己,掌中兽神爪激动,放出七尺青锋,吞吐不定,当时暗道自己该死,竟失智忘了张入云还有这一样宝物在手。

    转瞬之间,两少年又是前后夹击而来,段惊霆故是祭起冷拳、寒剑来袭,张入云亦是弹指神通白虹飞渡,更要命的是少年趁机又将混天绫上火鸦祭动,一时赤影流动,众人只觉得周身一燥,那赤鸦已是摄在当空,但闻得一声枭鸣,一腔火焰立时当头罩下,如此四方围堵邪月,当下里竟将个寒鸿岛主避无可避,眼看着要被两少年先后重创。

    第六十九回惜红香苦短叹艳骨长青(捌)

    第六十九回惜红香苦短叹艳骨长青(捌)

    千钧一发之际,就见得邪月周身白光惊显,寒雾重围,陡然间本是极纤细的两条臂膀,平空暴涨了十倍,银光闪闪已自显了两条神龙臂爪,向了张入云二人两种迎来。寒光乍现处,将二人宝物拳风俱都比了下去。段惊霆趁足了势子一击,有进无退,见邪月显了真身,右掌抵了左肘一声断喝,刹那间冷龙臂亦是跟着暴涨,堪堪与邪月对个正着。

    张入云见了巨爪向自己一面抓来,也是奋力将兽神爪运动。可到底威力差了好些,自忖不能抵乱,少年人吸取前一番妄进的教训,电念之间运动真力,将个兽神爪剑光化了五指曲伸的青爪,与邪月龙爪一触便是借了势子,绕身再进。不想邪月真力非同小可,双爪只一接触张入云纵有狰狞甲护持即时间也是半条臂膀垂了下来。幸得他足下功夫天下无双,万难之境趾间一点,身体就如陀螺般拧了开去,生生绕开了龙爪的进击,就再有些余力也被自己风车般转动的身体御下,只是如此一来,少年人转攻为守,到底失了先机。好在空中赤鸦依旧不避寒霜将火焰射下,邪月忙于应付,无暇再顾及自己。

    可好景不长,正在火邪得意,烧得邪月颜面一阵作红之际,不知怎地,好似惹恼了栖在朱仙子肩头的火凤,当时闻得枭声犀利,也是一声惊鸣,振翅当空,吐出一粒火丸与火鸦斗了个正着,解了邪月一面不利。那火鸦本是为张入云混天绫操动才得祭出,此刻主人忙于闪避邪月进击,少了祭动,登时气焰弱了好些。而恰于此时朱仙子想也是不乐介入双方争斗,当时喝与火凤道:“东君回来!”那火凤得了主人号令,这才收了羽翅复又栖于美人香肩上。

    战况激烈,到的此刻张入云也顾不得什么下作手段,觑空便将段惊霆临来时节交给自己的毒莲子祭出,他心思细腻,一带交恶时手段也自狠毒,当先打了数粒在邪月龙臂坚甲处,以分散邪月心思,就便也好让女子起了小觑自己这暗器的心思,暗中却将毒莲子运了阴力绕过女子长臂直打起腋下软肋,只是他终是不能十分狠毒,女子双眼要紧的地方,没能狠下心招呼。果然邪月于百忙中分顾不暇,腋窝内被打入一粒,虽是皮甲厚重,只蹭破了一点皮肉,可那毒莲子上附的是可以制死海底巨兽的奇毒,纵是邪月这般威力的妖龙,当时也觉奇痒难耐,待觉查出有毒,怒不可遏,当时将脑后青丝挣出十余缕,登时空中寒蛇飞舞将少年围了个密不透风。张入云仗掌中兽神爪击碎了数只,可无奈寒蛇众多,又是飞腾迅速,施尽了平生本事,虽未被寒蛇咬中,身却被好些蛇血沾染,那妖蛇也是身藏剧毒的,少年不能幸免,虽及时将气岤禁闭,可脸上仍是透了一层黑气,片刻间毒性发作,张入云为镇毒,功力大打了一番折扣。

    一旁朱仙子见了,不由叹气道:“张入云,你怎说也是鬼母授使,论身份不下我和邪月,却使出这般手段,实在有失颜面!”

    她这里一副轻松,张入云可是应顾不暇,百忙中好容易结下手印使出破字真印,将群蛇震了个飞退,手起匹练,将混天绫化了十余丈长练直取邪月案前拘关艳娘的水晶球。邪月此刻正被段惊霆周身甩放出的霹雳子,打的周身冰花乱绽,可依旧分心与张入云一面,待其红绫裹至,忽得回首吹出一道寒雾,结了冰帏与台前,将混天绫抵挡不得前进。

    见此张入云翻手再抖,即时红绫旋又暴涨,绕过冰帏再取水晶球,却不邪月长臂挥动,已将水晶球拨过一边,只差了寸许终没让少年拘中。而此刻先时被震飞的寒蛇重又杀来,张入云已是无暇再运动混天绫,就在邪有自以为得计时分,那一直安稳在案头的水晶球,却在这当儿无风自动,向着红绫方向滚了两滚,即时被张入云翻手拿了,当下也再不顾寒蛇来袭,硬是拼了将护身真气放出,挨了两记妖蛇重击,也将晶球取了回来。待一入手,少年人便于掌心发力,拼了再提动纯阳真火耗损内力,但听得一串悦耳的碎响,张入云身前一片雾光,登时多了一人来。

    哪知艳娘一落地,却是当先骂道:“怎么这么蠢,把我遐观玉送落了人手都没能将伤了这贱人!你放了暗器本事不用,在这里和她磨菇什么?快给我用金燕镖打瞎她的双眼!要是再手下留情,就是你想我死在这寒窑里!”说着便催少年动手,不用再顾周遭寒蛇。张入云为其逼不过,只得将金燕镖甩出直取对方要害。这金燕镖到底是张入云惯用的暗器,飞纵经天,当时划起海碗大小的金银二色的金花。邪月闻声得了警讯,当时一口寒雾射出便欲将金镖锁住,哪知张入云在这金燕镖上浸滛几有十余年,威力非同小可,先时已有所算,划动空中的飞镖竟在空中迭价击撞,绕了旋子倒打邪月后颈、咽喉两处要害,其中还有空余的二枚居然又多绕了一个圈子还是向了邪月双睛去的。

    而艳娘此刻也早将脑后秀发散了,化了钢鞭利刃一样的向了寒蛇传去,她本是阴身,不惧寒气,当下寒蛇缠身也不禁避,一时间妖蛇缠了艳娘满身,可艳娘一头长发也是趁机与寒蛇绞勒在一处,艳娘故是沾了满身的腥涎,可丽人眼色含煞处也是将妖蛇逼勒的嘶嘶惨叫。当下里人蛇凶性相逼,比得是谁更残忍极凶,丽人与妖蛇扭作了一团,当真触目惊心,看的张入云心里一阵发寒。

    过得片刻,到底艳娘手底凶残,一众妖蛇纷纷为其长发绞毙,坠落在地。见此艳娘兀自不肯罢行,掌放阴雷,直打得蛇尸作了一堆肉糜,这才稍松了一线心头激气。后见张入云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由怒骂道:“看什么看?有这空闲,还不快去治那贱人,此番被擒直是我平生奇耻大辱,不将这畜牲碎尸万端难消我心头之恨!”言动之间便是一记青荧荧的阴雷击向邪月。

    她这阴雷比浮云子正心雷阴损的多,初看不过一点豆大的荧火,待一中的人身便是霹雳也似的惊爆,且不只有毒,还有阴火,寻常仙家中了登时要被蚀穿皮肉,烧成一血窟窿,便是邪月鳞甲坚密,也是被艳娘阴雷打得一串焦黑。何况艳娘手法阴毒,阴雷施放所在都是邪月要紧必救的要害,一时她段惊霆联手当真珠联璧合,打的邪月无个分身之术,张入云见他两个招招狠毒,自己在一旁竟有些插不上手。

    而艳娘觑空暗暗持咒,那遐观玉是她护法第一重宝,早已炼得气血相联,玉中雪魅更是几化了神魔一般为其驭使,邪月初得遐观玉时又知觉张入云并不是宝玉正主,不怕他再祭法收回,不想艳娘挣脱梏桎,即时行法运动,为其插在腰间的灵玉即时升起冲天宝光,一个惊乍便已飞起在空中,银光抛散更是将邪月一身护体冷光收去好些。防不胜防,轻轻巧巧被艳娘收了回去。

    待艳娘遐观玉落手,心中大喜,见宝物虽曾落得敌人手却没有一丝伤损,心中一放,当时便将玉光祭动来致邪月,艳娘取得上次教训,知道邪月冷龙威力,不再与她硬打硬撞,只运动玉光收拢邪月寒气,自己则扬手发动神雷,仍与段惊霆彼此呼应。

    张入云见两人相持,却没有一丝想走的意思,因知艳娘心迹,当时也将拳一分,趁邪月忙于应付之际,自己晃身上前,提了混天绫向邪月索来,只是他这一次极是机智,也不攻击对方,而是缠了邪月身前石案,一个扬手连案带同案上的艳娘法宝一同扯回身边。瞬时间便被艳娘将修罗刀与桃花扇收回,见张入云终究出了些力,艳娘的脸色也才稍稍有些了暖意。

    可艳娘自收回随身法宝,便将宝物纷纷祭动,一时间刀影纵横,鬼魅乱舞,竟比段惊霆还要猛恶,当时于三人中居了主体,反是二少年从旁辅助,张入云本在救得艳娘心思有些松懈,可想起段惊霆此来是为了与邪月清算血海深仇,一旁艳娘又是一副邪月不死绝不得甘心的意思。张入云外柔内刚,知今日若留下邪月性命,日后二云观与百花谷绝有无边后患,当时心肠刚硬起来,也施了辣手,弹指神通击出,均是往了邪月死岤射去,铁莲子惊飞,也尽是落向邪月要害,他三人都是云龙一众中出类拔萃之辈,一旦联手威力无穷,尤其张入云与段惊霆各门本领均是差相仿佛,相互辅助,只打得邪月一些反击的机会也没有,大占了上风。

    朱仙子不料邪月竟然会落了下风,她一直立于邪月身旁不过七尺境地,周身常为交战双方惊雷波及,可佳人却似个没有实体的虚影一般,一丝也没不受众人攻击威胁。当时见双方斗的久了,终不耐道:“邪月仙子,你今日以一敌三俱是强手,其中更有鬼母授使,就是落些下风也不见得有甚难堪。你我相识也有数百年时光,何必人前争这一点点意气,趁早将这些人打发了,我好取了寒精归返!”

    邪月被三人杀的大败,知若不显真形难斗眼前三人,寒鸿岛是她根本重地,手下高手如去,只是因为今日有重楼勾绞授使朱环在侧,才一直碍于颜面没有差遣手下,如今多时不敌,想起当日二云观只门人便将自己重伤,眼前三人怕还不是其中最强的,就已如此地步,当时也顾不得鬼母授使,一心想趁此剪除二云观羽翼,好为日后剿灭二云观一门准备。被朱环说破便再不顾面子,弹指作啸,即时自殿外飞来十余条灰影,当先一个便是曾与红莲与艳娘先后交手过的长身巨汉黑龙,其余则尽是稀奇古怪的妖兽,有形似巨犬身长数丈的巨兽,也有细小瘦干,不过三尺长短的披了鳞甲似猴子一样的水猿。

    就见得为首的黑龙第一个冲向战团,想是一心为主,也不顾忌满天雷火,抢身便是挡在了主人面前,先将布放阴雷最多的艳娘一面接下,他出身灵异,天生的对雷火不怎避忌,当时艳娘阴雷打其身上竟是不得即时爆裂,艳娘见此,运动功力将神雷炸响,未知雷动过后,只将黑汉打得一阵乱颤,一身衣履烧毁大半,其人却亦如前番一样的生猛,张牙舞爪仍向了艳娘杀来。

    待艳娘垂首看时,就见黑龙衣襟破损处却露出一环环的盘甲,登时醒悟惊觉道:“原来是只大蜈蚣,皮甲真厚,怪不得不怕我神雷!”说着修罗刀刀光遁处,也只将黑龙削的火星迸溅,却伤不得他分毫。眼见得敌人冲至身前,艳娘最不惯的便是近身搏斗,正在心惊,张入云已是抢身而上,青光闪处,即时削去了妖怪两根神指。

    黑龙护痛这才认出对面少年正是当日杀的自己大败,与谢红莲做一处的男子,如今见对方又伤了自己,暴怒之下,头颈一晃,就见得一颗巨首自衣领间穿出,身后拖了长躯,当时跃在空中。虽说是五毒出身,可竟也被他修炼至龙形,腮下已显了龙须,四趾烂银也似的钢爪,更显其威猛,只是周身还未披龙鳞,依旧是蜈蚣一样的罩身环甲,肋下也一样存得数不尽的细小毛爪,飞腾空中,细爪来回划动,满口的腥涎落地便是一阵蓝火,端地是猛恶非常。

    张入云见得黑龙这般异像,也是一阵毛骨悚然,当时见龙爪抓落,忙举兽神爪相迎,不料龙首一个开合便是一道蓝火喷出,少年人知有奇毒,不得不避,连忙闪身,可百忙之中仍被毒火烧去一片衣襟。他先时为救艳娘已然中了妖蛇剧毒,至今只能强压了不令发作,此时时久功力打了折扣,竟于片刻间落了下风,在龙爪探动之下,竟弄了个险象环生。

    艳娘到了此时才看出张入云已是受伤在前,忙待来救,可那十余只妖兽一样的也是刚猛绝伦,自己刚想施于援手,便被一头犬首人身的怪物一个厉啸震的自己耳鼓作响。指间法诀散乱,耀空的十四柄修罗即时少了威力,手下八艳本就守的勉强,此时失了主母护持,逾加的难以支撑起来。

    眼见得妖龙爪下张入云命在旦夕,栖于朱环肩头的火凤却好似不乐见黑龙施威,一声凤鸣便待要腾空飞起。不料主人朱环见了,却是伸手拽住它的长颈,冷声道:“东君!此是他两家授使之间寻常敌斗,你不要无谓牵扯其中,免得我为难!”神鸟闻得主人号令,自然敛了身形,只是似有不解,扭过长颈望了主人一眼。

    第七十回云不知归处龙痴惘穷途(壹)

    第七十回云不知归处龙痴惘穷途(壹)

    却说张入云落了险境,一只兽神爪本就是要用绝大心力才能操动的凶兵,又加体内毒气上行,如此内外交困,实是再不能支撑,可少年到底是多年生死边缘打熬过来的。当下见黑龙一击自己再也躲避不过,生死一线,灵机大开左掌兽神爪上浮,本是一道青光剑竟在陡然间变做了手一样的青爪,少年人五指按动以做试动,只觉得青爪莫不和自己手掌一样的灵动机巧,当时兽神爪与龙爪相抵,张入云勾动之间却是轻轻巧巧绕身将对方刚力卸尽,不单如此,并还借力打力,顺势在黑龙背甲勾出三道血槽,只可惜他此刻身中剧毒,内力已提不足,不然只此一击,便能重创黑龙。

    邪月本以为张入云眼看着便能被除去,谁知他竟还有这样的余力,又见少年掌上一副兽神爪威力绝伦,又将斗母月魁私向传授张入云狰狞甲一事想起。为防眼前少年日后成患,当时弹指如叩玉响,号令门下将张入云团团围住。

    邪月手下连同黑龙在内共有十九人,除去应对八艳外,余者都是将段惊霆与艳娘团团围住,只黑龙一人独斗张入云。此刻群兽得了主人讯息,即时又分了四人杀来。艳娘为张入云身中剧毒正在不安,见邪月又再增添人手,心中慎恼,拼力将修罗刀收回七柄照了最近一处水猿刺去。那料得眼见得最不起眼的水猴子,被艳娘七柄飞刀逼勒,竟也是目s精光,身体坚如金钢,纵被飞刀伤了,也只划动的一点油皮。为艳娘所伤,反更增妖兽凶性,怒啸一声举了手中金牌落下,端地的是灵动无比,若不是艳娘及时将一粒阴雷击出打得对方崩飞了出去,险还要被它趁隙击伤。

    至于段惊霆久斗不胜,更是激起冲天火气,忽地一声虎啸,少年将挂了肩头多时的锁子金锤解下。当下一个脚底流星,空中贯了一朵金花正打在迎面一只犬妖兽头上。那是仇霸海千年才得修积成的浑金宝盖,坚硬无比,即时便将妖兽打了个脑浆迸裂,翻身在地。

    见金锤收功,邪龙子忙再将锁练缠身,发力运出,他一身外功不再张入云以下,当时施展便是连伤了五六人,除了其中三只妖猴颅骨也是坚硬异常,抚着头满地打滚外,其余皆是皮开肉绽,连连闪躲,甚惧少年手中金锤。

    邪月见段惊霆绕身金瓜空中盘舞,似赤阳于海面中沉浮,极是耀目,当时认出是自己亲信仇霸海的天灵盖。若论辈份,仇霸海还是她子侄辈,眼见得段惊霆竟取自己亲族躯体伤自己门下,双目一阵充赤,再顾不得,张口便将冷龙珠吐在当空,瞬时间银光万丈,打在人身上如中冰石。身俱冷龙臂的段惊霆当时都忍不住一抖,而只得一身纯阳却又中剧毒的张入云自然更是难以支撑。

    好在邪月内丹威力无比,除黑龙得个其心血充了御待外,其余妖兽也不能禁那宝珠威力,艳娘见机趁隙将张入云夺回身边,举了暇观玉与空中冷龙珠对峙。可前一番对垒,便因为遐观玉只能挡的一面寒光而敌不过冷龙珠,此时也是一样的处境,片刻境地,冰光激射,冷云翻滚,张入云与艳娘身后已是被寒气浸得结满冰霜,虽说佳人勉力为张入云抵挡风雪,可到底她只是个阴人,能为有限,护不得张入云心头一点温暖。

    到的此刻艳娘心系张入云性命,也顾不得再与邪月争斗,何况对面石案一侧还一直立了一位始终未有动手,却又显得高深莫测冷面少女。想到这里艳娘打定主意,趁了自己一面还有余力,也不与段惊霆商量,便将手中桃花扇点了两点,即时一团粉色浓稠的迷雾自扇中捅出,如扯了绵絮一样只瞬间功夫便将女子与少年二人周身围拢,失了踪迹。

    邪月见此狞笑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言罢,并指抵唇当时便将一股神风吹动,殿下护持艳娘的红云即时也被撕成了碎片,显出已是避之大厅一侧的二人。见二人显形,邪月纵声大笑,双目忽放的毫光,众人头顶的冷龙珠光芒旋又增了十倍。艳娘只觉眼前一片晶亮,几乎睁不开眼去,身旁少年更是抵敌不住,险些栽倒在地。

    而栖身于朱环肩头的火凤好似也为冷龙珠宝光照耀的不奈,一阵跃跃欲势,幸被女子举起莲藕一般的白臂,腕上一只玉镯似泄了水银一样落下一片玉光,将一人一鸟罩落,这才止住了火凤的焦燥不安。

    邪月破了艳娘云幛,为此艳娘无法,一个怒目便待将脑后长发吮在口中,艳娘这一头长发俱是她多年心血,一待施展便要找落多年功行,正在佳人欲将秀发咬碎,施大法离难时分。忽听得殿外一串羽翅拍打的声响,还不待众人回顾,便见有一团黑影飞渡至冰殿内。又听得一声厉啸,那黑影竟得在陡然间涨大了无数倍,将个空中冷龙珠宝光,收的一丝不剩。

    邪月大惊失色,生怕对方收了如同自己第二条性命的内丹,当时将手一招,夺回了宝珠,一时间殿中寒光大敛,直黑至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那黑影只是撑不过片刻,便又在众人耳中一片肉翅击打的声响中消失不见。待殿中放了光明,哪里还有张入云三人的影子。邪月仙子见功败垂成,直气的七窍生烟,心有不甘待问了身后朱环,刚才到底是何人来搅自己的局,却见对方也是沉了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邪月于乾坤五祖座下也是做了近千年的授使,待回忆一番,省悟是谁救了张入云,也是将眉蹙起,狞声道:“若是主人不依规矩,那日后可怪不得我行非常手段了!”

    朱环将邪月脸色看在眼里,只摇首冷笑,并未搭理,倒是她肩头那只名东君的火凤凰似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极有兴趣,转了转脑袋像是想要与主人诉说些什么。为此朱仙子倒是头一次露出些无奈的神色,伸出一只玉管也似的手指抵在唇下,示意其不要多口。

    “男人!男人!都是没用的东西!指望你们,还不如我自己,数万里奔波到这里,反倒成了我的累拙,真是一群废物!”艳娘几乎是指着张入云二人的鼻子高声喝骂道。

    段惊霆被艳娘骂的瞪大了眼睛,一时竟回不出一句话来,张入云见他脸色涨白,怕他火性暴涨,当时与艳娘大打出手,忙待伸拉扯,谁知艳娘却不放过,又瞪了杏目与邪龙子喝道:“看什么看?你也一样!早听你食了半葫芦仙丹,如今和个丫头对阵却还是败了个灰头土脸!只怕落在狗肚子里,也比你吃了强些!”

    艳娘这番话说的生猛,张入云听了眉头一皱,只等了段惊霆发怒,未料的邪龙子瞪大了眼睛看了艳娘半日,却是未见怒色,过了好一会儿,反是咧了嘴指着艳娘与张入云笑道:“这是尊夫人吗?”少年被对方瞧的不好意思,可也不能于人前推辞,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见张入云承认,段惊霆又是一阵作笑,好容易止了笑声,与张入云认真道:“不错、不错,果真德容工貌俱全,老弟能娶上这门亲,当真是累世造化!段某实在是佩服!佩服!”

    他这一番话说的张入云眉头深皱,深恐艳娘与其斗口,忙分解道:“段兄过誉了!兄与白沙坪也有佳人相候多年,莫姑娘娴良温婉,堪称段兄良配!”

    段惊霆见张入云与自己支吾只不理他,又道:“我四海为家,怎能比你安家置产,呵呵,想着你娶了这样一个恶婆娘,日后必得是时时受这悍妇的气,我怕是梦里也能笑醒过来呢!”说着又对显了怒色的艳娘道:“你这女人不由急着生气!说来我与你算是同一阵线,日后你与这张入云好好过日子,他若说心生外向,想骑墙头纳妾什么的,尽管告与我,我一定为弟妹主持公道!不能叫他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所谓恶人也怕恶人磨,艳娘与张入云结为夫妻,可算是她平生唯一一个短处,今被段惊霆拿了把柄,纵是千般智巧的艳娘也一时泛红了脸无计可施。

    好在她到底是夫妻两个,张入云见艳娘受窘,心思一转,又牵过话题道:“先时我见你在案台上被晶球所困,不想混天绫还没挨着,拘了你的水晶球却自动滚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艳娘得了台阶先自松了一口气,可仍是瞪了眼与他道:“还不是我在那牢什子里整整吹了三日夜的口气,才将这冰晶吹出一线缝隙。你若不来再过的一夜我便能从那冰牢里出来,谁想你倒来的不早不迟,反打草惊蛇,日后向暗算邪月这贱人只能是难上加难了!”说着又不觉提了性道:“还有,自己没本事,就别逞弄装英雄。这姓段顾是没本事,只知道逞些邪气!而你也是一样,先入的冰殿时多少还有些势气,可待将我放出,便又一心只想着逃跑,当真丢人的紧!”

    张入云笑道:“我当时只想携了你安全的离开,至于怎么对付邪月,那是我的事,带将你送至安全地界,我会与段兄一同讨伐她的!”

    艳娘冷笑道:“你倒说的轻松,好似这妖龙是你囊中之物,说擒便能擒获的。邪月这贱人经得这许多事,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二云观一众的,必须趁其还未发动之前,行毒手除了她永绝后患!这才是防身立命之道!”说到这里,佳人也皱起了眉头,知道自己一番话说的委实也有些轻巧了,凝神思忖,过后又狠声道:“最低限度也要剪除她的羽翼,让她知道我云龙一众不是轻与!她前番敢冰封二云观,今日我定要火烧她的寒鸿岛!”

    段惊霆闻言击掌赞道:“不错!不错,和尊夫相较,倒是你这女人说话爽快。不过你这婆娘却也能惹事,若是一击不中,就不怕邪月撕破了天,毁你个天崩地裂!海沸山摇!”

    艳娘鄙声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挟私愤,想把入云连同他众兄也一并卷入进去!好为你寻仇,做替死鬼!只是我已决意和这贱人一斗胜负,不屑你再来挑拔。邪月当真要是撕破了脸,想杀尽我众兄妹,入云身后也有食香鬼母。这老东西一心指望入云代了商暮云。却不知天底下那有这般便宜的事,即起了贪心,也该她出些力!”

    邪龙子听了艳娘一番道,直斜眼看着张入云,手指着艳娘叹道:“你这婆娘好生厉害,竟然真想让你去做什么乾坤教主!她没见过商暮云,还不晓得那怪物的厉害!你是试过的,也该提点她一下。还有,女人若主外,男人注定没好日子过,我看着你就等着受一辈子罪吧!”

    艳娘见他来挑拔自己夫妇,当时大怒,便待开口喝骂。谁知段惊霆当先笑道:“你瞪大了眼珠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教你男人去纳妾,搬个冤家回来与你作对。只是让他早早死了心,死心蹋地的侍候你一辈子,如此美意你却不领情,真是个不辨忠j的悍妇!”

    张入云眼见得二人就要吵起来,连忙又举了拳与他道:“多谢谢段兄厚意!只是这些俱是小弟家中私事,实不足为段兄评道的!”

    可一旁艳娘已然火起,寒声于张入云问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白沙坪女子到底是谁?怎不曾听你提起过?”

    张入云笑道:“是一位心慕段兄的好女子!可惜段兄却是无意留恋。”

    艳娘冷笑道:“那好!雪女还有十三年功夫才能出世,我桃花扇中八艳这些年中也还缺了一位正使,即是能看的上这小子的女人,怕也是个不识好歹的,趁早为我炼了神魔,也好使这女人早死了心!”说着又笑与段惊霆道:“我知道你这人心毒,可是这一回是我帮你打发了一个缠你女人,你该不会反倒打我一耙,恩将仇报吧!”

    段惊霆被艳娘触了软肋,也是作恼不得,半日只能挣起一张面孔,皮肉不笑的回道:“你有本事只管去!那个蠢女人关我什么事!”

    艳娘拍掌道:“那就好!即是冥顽不灵,正合我手段教化!”

    为二人闹的不可开交,张入云直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艳娘劝下,不再与邪龙子斗口。

    他三人先时突遇变故,因得黑影遮避邪月冷龙珠宝光,这才得以逃出妖人虎口,为走的匆忙并未逃出寒鸿岛,而是施了地行术,穿了地府,藏于寒鸿岛地下。待三人议论起是何人物出手相救自己时,艳娘与段惊霆俱道依自己眼力也没能瞧的分明,只张入云一人闭了口不答,目光游移,心头顾虑重重。艳娘见了旋也禁了声,段惊霆则是气傲不愿于求问对,也是一声冷哼过后,再不提及。

    第七十回云不知归处龙痴惘穷途(贰)

    第七十回云不知归处龙痴惘穷途(贰)

    一待三人止了言语,即时安静了好些,艳娘见段惊霆斜倚了身子,靠在洞岤一侧的冰墙上,丝毫不觉寒冷,只是泛笑看着自己与张入云。时间过的久了,佳人终忍不住道:“即是决意与邪月再斗一场,我三人还是分头准备,总好过在这里你瞪我,我瞪你的白耽误功夫!”

    闻艳娘这句话,段惊霆似早料到一般,笑道:“我正在思索对策,绝没有在耽误功夫啊!”

    艳娘见段惊霆窥破自己心思,面上不由一红,骂道:“你即有地行术,趁现在且去这岛上四处打探一番,这里灵气充溢之极,倘能找到地脉,先将它毁了也好出我一口心头恶气!”

    段惊霆道:“我知道了,你还想趁机调虎离山,将邪月与其手下拆开,好分别下手,真好毒妇!”

    艳娘不于他理论,只骂道:“那你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段惊霆坏笑道:“你先还不是施展的地行术?怎么你却不去,却来差遣我?”

    艳娘怒道:“入云受了伤又中了毒,我要在照看!”

    段惊霆大笑:“哈哈,打发了我,你好与你男人说情话,这才是你这婆娘这当儿最要紧的事吧!好了,我不打扰你夫妻二人温存幽会,过后还在这里会面!别意乱情迷失智又被妖妇擒了去!”说着将身一纵,已是合体没入了墙壁之中,方向正对着东南,显是之前也曾留意到岛上灵气的流动。

    段惊霆这一走,留下的二人反又没了话说,张入云此刻已经将毒素尽排出体外,他一门得自隐娘的古怪气功,和与乐长老习来的点岤功夫于导气呼吸祛除素质上极是有效,当时将毒液自中伤处与周遭毛孔内逼出,艳娘见了连忙取了脚下冰水,替少年洗净伤口。

    少年人见艳娘手指细巧,灵动如风,片刻便将自己身上多处创口打理好,不由暗赞一声,终是鼓了勇气开口道:“这几日你被邪月拘去,实在是教你受苦了!”

    艳娘嗔道:“有什么辛苦,沦为阶下囚自是由的人摆布,说这些无谓的话好打发我吗?”

    张入云挣扎半天才得与艳娘开口,未知张嘴便被佳人将自己嘴封死,一时也只得闭了口。

    艳娘本为自己受困多日,终见得张入云来救,为恨自己受辱,所以才得借机发泄,其实心里却是为男子这般快的来解救自己极是欢喜,见少年人没了话,想着对方吃了这多苦,自己却还恶言相向,心上也起了愧疚,先前怒火也化了四散,正待开口安慰张入云。不想少年却开口道:“你方才与段惊霆说的好多话,谁想只剩下我们两个,反倒没了话说了!”

    艳娘闻声先嗔后喜,笑骂道:“怎么,你这傻子意也会吃醋?不乐意我与别的男子说话吗?”说话间已将一弯白臂轻搭在少年肩头,艳娘本极娇媚,此刻喜在心头,放出手段,将娇躯贴在少年背后,两道水汪汪的消魂蚀骨的丹凤眼,直看的张入云心头一阵乱跳,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由了艳娘挨近,掌下翻动已搭在女子纤腰上。

    过了良久,张入云终是不敢放肆,张口道:“那么你到底有何打算?真的要铲平了这寒鸿岛才得罢休吗?”

    见张入云拿话分散二人心神,艳娘心底一阵失望,咬着牙嗔声道:“这还用问吗?就算你有心或是无胆对付她,可她日后却能放过我们吗?”少年人闻言皱了眉,半晌才得无奈一笑。艳娘见了问道:“你笑个什么?不乐被我说教吗?”

    张入云笑道:“哪里,你说的并没有错,邪月的存在确是太过危险。这我也知道,可我并不是个好杀的屠夫,如果只是我一人的话与她为仇,我会选择离开。但若是考虑到浮云师兄和众弟子的安危,自然是要将其早先除去才得安好,你不用担心我会再手下留情,我是有过教训的,自然知道分寸。既然你已下了决心,我又是个很懒的人,自然乐得听你差遣,省些心思。”

    艳娘冷笑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别人命你做,你才去做,你并不是起杀机的主使,纵有杀了人,你也不会有多少不安,看你这样子!连杀个j恶的人还如此犹豫,真是做不得个大事。”

    张入云乐声道:“你这话说的极是,我确实做不得大事。”说着话,于笑声中想顺势牵过艳手臂取过,却不料被佳人将手掌打落。见艳娘着恼,张入云脸上一阵红,他本腼腆,一时冷了心,再不敢自取其辱,当时回望了四周一番,因段惊霆往的是东南方向,自己便也凭直觉招手唤了艳娘往了东北角走去。

    见张入云举步,艳娘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少年人答道:“你不是与段惊霆说了声东击西的吗?他往了东南灵气旺盛的地方去了,而我则是感觉东北方向许也有些古怪。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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