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冰结之夏

冰结之夏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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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不求救。」

    哈雷接了他的话尾,打一个响指。

    不用多说,车内所有人在两年前都跟可可“同居”过,非常了解那个男人。

    陆皑边看gps系统上的路线跟标志,边打着方向盘。

    他朝倒后镜瞄一眼,阿心跟他四目相接「可可他之前就算被蝙蝠整到快死了、还是被狱警……他都没有向任何人求救,他就是…说不出口。但刚刚他打给我,第一句竟然拜托我救他。」

    他的心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彷佛有人在那里割了血口。

    但同一时间,他却又是那么地感动、那么地不可置信……他不是希望可可受苦受害,但那男人由始至终都挤不出一句求救,就是在监狱中、快死的时候也一样,像只刺猬,越受伤就越把自己卷得紧紧的憋在里头,不让任何人看见。但今天…可可向他求救了,天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他也知道,这次可可遇上的肯定是没办法独力解决的,非常棘手的事情。

    看看车上的时钟,离可可的婚礼举行不足半小时了……究竟是谁挑在这天去让他不好过?无论是谁都好,那人渣故意挑在这天、这时间都卑鄙至极,绝对应该千刀万剐,拿去喂狗。

    「哈雷,你知道大概会是谁干的吗?」

    监狱中,没谁不知道可可跟哈雷走得最近,感情最好。

    哈雷应该猜得出来。但抢先一步回答的竟然是阿心。

    阿心的手臂搁在车沿上,棕红的发被风吹得乱扬。

    他咬咬指骨,道「我知道是谁。」

    与此同时,车子的座标也跟目的地的红点交叠在一起了。

    竟然是海塝,跟婚礼场地有一段距离。

    可可告诉他,他跟那个人约在这里了。

    陆皑边找位子泊车边看周围的环境,他是跟着可可手机的位置来到这儿的…但可可呢?

    他打着方向盘,在红点附近绕来绕去,打着圈子。可可、可可…你到底在那儿?

    突然,哈雷喀喀地敲着玻璃窗。

    「公主,那儿!!」

    陆皑不禁暗自佩服一下。

    哈雷果然是罩惯了可可,一眼就看出儿子在那边了。

    他驶过去,看到了可可的背影,还有一个人正在跟他对话……

    「是他。」

    车子驶过回旋处,两道身影一掠而过,可是也够了。

    那肚满肠肥的身影看一眼就知道了,他也永远不会忘记。

    「是他。」

    哈雷死盯着窗外,彷佛还能看到那混蛋。

    板手指的声音喀勒喀勒。

    「他死定了。」

    阿心打开了车门锁,淡淡地说出了预告。

    三十五、hetbeextraspecial 下

    海塝,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击着石墙。

    他多么喜欢海啊,他爱看海也爱听浪涛声,只要看着彷佛逐渐化为一体,心里波澜也能转归平静。

    规律的拍子并没有让他忘记那难听的声音,但他已经没所谓了。

    看着海平面,他忽然觉得什么都没所谓了,就算世界在下一秒崩溃、就算一切催毁,他也不会后悔,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让这邪恶凶狠的风暴伤害到他的女人半点。绝对不会。

    他在几分钟前还独自躲在厕所,像个偷儿般窝成一团打给那男人求救……他很害怕,纵使窝囊,他承认当时就是被吓慌了,突如其来的威胁电话、天文数字、所馀无几的时间跟残酷难看的结果…但驾车来这儿的时候,呼吸着咸咸的海风味,那感觉多像逃亡、也像把缩起来的自己都吹散了。

    纵使是最糟的结果,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留在香港不去意大利、他甘心当一个保险从业员而不是一个国际毒枭,就是因为这块土地上、他的身边还在她,他是为了她所以在这儿的。

    他想要娶的又不是她的亲戚她的父母或是毫不相干的任何人,由始至终都只要她而已。

    既然阿心都可以直接拐走陆皑私奔,为什么他办不到?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只有jude,若情非得已时,那胖子迫他使出最后手段。他再也不要被威胁着惶惶不可终日,他曾经选择伤害陆皑来保护jude,这次他再也不要伤害任何人。

    以暴亦暴也许早已不是监狱中的规条,经过那些年,已深深刻进他的骨肉里了。

    豁出去之后,他会变得无懈可击。

    你要怎么威胁一个连扼杀另一条生命都处之泰然,甚至隐隐渴望的人?

    如果说他有什么隐忧,就是不希望陆皑带着二百万来到的时候,会目睹他变成杀人犯的一瞬吧。

    「……哎哎,都几年了?我们也真的很久没见了对吧?」

    可可拨开打火机,点起一根烟「奇怪,我倒不觉得很久没见……喔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前不久你才打电话来问我拿钱吧。」

    典狱长的脸色发绿,当咬紧嘴唇的时候,双层下巴同时在颤抖。

    大概没想到自己在胜券在握时还被冷讽热刺吧「可可,我想你可能还没充份了解自己的状况吧!?以为出了狱就重新做人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渣滓我见不少了!!别把宣传海报上的标语信以为真了!!蹲牢本身已够犯贱了,更贱的是你在里头被干只为了两块饼干……」

    可可呼了一口烟,把拈在整齐的西装上的烟灰掸走。

    要说什么人生污点的,对他来说应该没差,反正他本来就不是白色的。

    「是啊,你好像还挺满意我的服务的,那时候谢谢你的惠顾了。」

    「可可,你的婚礼都要开始了,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日子咧!!我看我们就别拐圈了。现在很简单,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就看你出多少钱买了,我这个人不贪心,只加价了一些……」

    男人以食指跟拇指比了个短短距离「你出二百万的话,我今天就什么也不做,保证你结婚结得快快乐乐、顺顺利利的。如果你出五百万,我就大割价连底片也卖给你了,够划算了吧!!这就是老交情的好处啊!!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也别玩什么花样了,不然……」

    马贵用胖通通的手指掐了掐蓝芽耳机「我的朋友早已在婚礼会场罗,而且也见过你那美丽的小老婆。如果你让我感到不舒服的话,嗯哼,那就好玩了,只要我交代一句,你的朋友们,当然还包括你的新娘子就会收到一份特别又别致的小礼物了!!那些相片拍的真的很好,你跟公主真的是…那个什么…对,如胶似漆!!他们会永世难忘今天这个婚礼的,你说是吧!?」

    可可轻轻地薄荷烟拔出来,剥离嘴唇发出细微声响。

    「我倒是想到第三方案。」

    「是吗?说来听听看。」

    「就是,我现在在这里先把你干掉,干得干干净净。然后立即赶回婚礼会场跟她结婚……你说怎样?」

    马贵从背脊涌上一阵恶寒,手指一滑差点就按了蓝芽耳机。

    他赶紧在裤子上擦一擦手,恶毒如他,在面对男人处变不惊、平静无波的眼神时竟然也会手心出汗……也许,下意识他就知道可可不是说笑,这挖走了蝙蝠眼珠子的男人并不是在唬人,而是说真的。真的可以在这里将他俐落杀掉,然后毁尸灭迹,在赶回去婚礼现场时还可以牵起新娘的手,从容地、若无其事地说声对不起我迟到了。没错,就是用现在一脸些微“不好意思”的笑脸。

    就是被他在肚子上桶一刀,也只会换得他微笑说一句,不好意思罗,你就是碍着了我的路。

    「…可可,看来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如果你敢动我一条毫毛的话,我也立即……」

    他说到一半便住了嘴,因为面前的男人突然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身后,彷佛见鬼了。

    他还来不及询问你在玩什么低级把戏,只见辛可的唇瓣隐隐颤着,然后噗哧一声,两潭弯月的眼睛越来越弯,然后转为大笑,弯了腰,越笑越乐了……

    他不禁滑动一下喉头,大声叱喝「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到底在笑什么——!!」

    「天啊,他们也太夸张了吧……」

    然后他知道辛可在笑什么了——

    轰隆隆的声音,如一波巨浪,正准备一口将他咬碎、吞噬!!

    他霍地转头,竟然看见不足百米之内,有辆车子直直冲上了行人区!!

    海塝走廊本就宽阔,冲上一辆车子绰绰有馀,可是也没人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车敢公然冲上行人区!!马贵赶忙扭头四盼,发觉海边冷冷清清一片,除了他跟辛可之外根本没有别人,那辆车结结实实是向他冲来的!!

    他呼息一窒,不敢相信车中人的胆大妄为,可是又不得不信!!那辆车分明是冲着他而来的,竟然大白天就来公然杀人咧!!还有没有皇法咧!?「辛可,你这家伙!!你、你……」

    他吞吞吐吐,好久都没说出个下文,只听见引擎声轰轰烈烈冲他而来!!

    他脚跟一转,逃命要紧!!不然连自己怎死都不知道,两眼一合就被卷进车底了!!

    一时之间脑袋也被吓呆了,不知到底要往前往后、还是往左往右,他只能含着一股气直冲!!

    向前吧!!向前准没错的!!

    车子冲上行人区后因红砖的不平路面而减低了车速,也因车身被有的没的刮花而缓下来,在一颠一簸的,照理说,只要他跑得够快、而且找些车子开不上去的地方的话……

    他边跑,还是荒谬地感到自己在冒汗,心跳噗噗地撞着胸膛。

    过胖的身躯跑几步已经开始跑不动了,两层下巴像水床般荡啊荡的,额头跟鼻翼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油光,膝盖叽吱叽吱地发出难过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

    他没命的跑,顾不得在辛可的眼中有多好笑愚蠢,但是路面的震动彷佛伸延到海的另一边,任他怎跑也逃不出震央的范围,而车轮滚过路砖的声音如影随形,越贴越近了!!彷佛催命怪铃!!

    「嗄…嗄…嗄嗄……」

    他必须大口大口的吸气才有足够的空气,但没一会儿,跑两步就全泄了!!

    彷佛他是个被扎破了一个大洞的皮球,他在颓靡、在收缩、在颓败。

    黑影彷佛倒泻的油彩般爬到脚底下,他有被黑色章鱼脚卷着的强烈错觉,忽忽往下一看,不得了!!

    那是什么章鱼的影子啊!?分明是车子的影子、死神的影子了,牢牢盯上他了,骑到他的肩膀上了!!所以他才会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膝盖越来越弯,再也直不起来!!他转头一看,果然!!车子越来越大,反而他越缩越小,一直漏气都快缩成一个小人国的人了……

    他跑,拖着脚步好像在拖着两条沉重的铅条。

    他跑,连说话也说不清楚,夹杂着重重的喘息,只能断断续续向对方交代着什么,而对方好像有听没有懂,不停反问着他是不是真的要做,要真做了就真的断了财路,今天岂不是白来!?

    他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挤不出一丝声音却是连耳机都变成负担,恨不得可以抛下……

    妈的!!车子就贴在他的脚边了,快将他的皮鞋撞花、裤脚扯进去了!!

    他要…死了吗!?他竟然…会在今天这分这秒死!?他没想过啊!!他从来没想过,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得意洋洋、神采飞扬,他还花了大钱吃了个酒店的自助午餐,因为他想,反正下午就收到大把大把的钱了,要辛可不即时给他几千元来花花的话,可以,他顶多就去教堂外派相,看辛可怕是不怕…他的要求也不多,不过是每几个月就一二百万啊!!他的命…他的人生怎说也不止值二百万吧!?嗄?上次也还好好的,确实地收到钱了,今次为什么……说是上次,离现在也不过两个月的事啊,他还没活够,他…竟然要这样死了吗!?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来!!今天绝对不会来!!他……!!

    突然,他明白到为什么怎跑也跑不完了,辛可约在这儿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近千米的长廊。

    而且,人类无论怎跑,也快不过一辆法拉利跑车。

    跑到最后,他乱了方向,慌了心绪。

    竟然认定是怎样也逃不掉了,如其逃下去,不如求饶请他们高抬贵手,那至少有商量的机会,而且活命率还会大增!!毕竟…只要让他们知道万事可以商量,让他们知道他是通情达理的人!!

    发觉他缓下来了,车子猛地加速!!

    驱动器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像他正身处车底一样,再过半秒就真的会把他卷进去了!!

    被迫到墙壁的死角,他下意识地转身,两只宽厚的肥掌伸出,想以螳臂挡住车头,就像每个被车撞死的人会做的一样,眼睁睁看着车子跟脸庞只差寸馀,只能被吓坏地全身僵硬,伸出两手挡脸!!

    他…他要被撞死了——!!

    但下一秒,像有谁施展了时间魔法。

    突然,整个时空都凝住了,车头离他的膝盖几厘米,却没有继续向前撞。

    他维持用手掩脸的僵硬姿势,双眼紧紧闭着,连呼吸也忘了……过了五秒之后,他才发现,车子真的停在他面前,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惊魂甫定地打开双眼,从指缝间看到有人打开了车门,长腿跨下来……

    「靠——!!」

    那人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还很婉惜地拍打一下大腿侧「我本来打算撞断他的猪腿的!!」

    马贵惊愕得瞪圆了一双豆子眼。

    什么……!?这个声音…难不成是!?可是没可能的!!那个人应该在意大利!!

    他连自卫是什么都忘了,将手放下来。果然,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曾经的生意伙伴——哈雷。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的!?

    这句他来不及问,因为他发现被车撞断双腿还不是最大危机。如果他以为已经没事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哈雷的从驾驶席下来,手上,拿着一把枪。

    而枪口正对着他。

    当他看到阿心跟陆皑从车子出来时,他就知道——

    自己是死定了。

    哈雷学他一般,装出一个惊讶得不得了的表情,肩膀微微向后耸起。

    但枪口仍是不偏不移地对准他。

    「怎~么~了~?所以伟大的典狱长是以为我早就被干掉了,还是以为在你的邪恶统治之下,箱子中就不能有真正的好兄弟?可可自愿跳入婚姻坟墓耶老兄,没亲爱的爸爸看着还成得了事吗?」

    「我……」声音既干涩又颤抖,他咽了咽口水,再说「我不管你们在监狱中的恩恩怨怨,你也不要管我的!!那些年就一笔勾销了!!现在是我跟可可的交易,不干你们的事、也不到你们管!!如果可可不想给钱的话,可以,那我就叫人派相好了!!就这样简单,你别以为杀死我就没事了,这里不是意大利,一下子就会有人去报警了,你们一个二个都逃不了的!!」

    阿心倚着车身,状甚无聊地打个呵欠,他搭最早的飞机过来,现在很困了,哈雷除了烟隐外,就是他妈的废话最多!!要杀还是要找人轮j他,甚至绑回意大利让兄弟们轮流招呼他也好,快点解决就好。陆皑体贴,从前座置物箱翻出一包烟来,点了一枝递给阿心提神。

    他弯腰,退出来的同时顺便瞄了瞄马贵「这也可以啊,你在生什么气呢?」

    他彷佛疑惑不解的孩子般歪了歪头。

    让可可来解决的话也可以啊,反正他们受的苦没谁比谁少的,除了哈雷跟他之外,阿心跟可可都被这男人百般蹂躏过,照理说不是阿心就是可可下手,现在四个排排站让他选,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啊?典狱长说得对,都是老交情了,也总强过被来历不明的,他砸大钱聘回来的杀手杀死是不?

    至少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

    哈雷好像落选了香港小姐般,脸上写满了失望,但迫不得已。

    可可从他们身后走来,手上那根烟还没有抽完,他将烟换去左手,右手接住递过来的枪。

    可可看着手中黑亮的枪枝,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喉头,彷佛此刻握的不是枪,而是跟哈雷牵着手,他紧紧握着那只宽厚得彷佛撑起天地的大手,他……

    辛可感概万千地舔舔唇,要道谢又太过别扭。也许,自己其实暗暗期待着他们始终会出现吧。

    不想附予任何奢侈的期待、不想把他们卷入漩涡,却又结结实实地在等待着。结果,这群人多兴奋得像不知天高地厚的童党,连犹豫也没有,甚至用最粗暴横蛮的方式闯进来,由不得他不要,把他弄得像独自享乐、连报复都不叫他们一起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谢谢你选了我,因为阿心也在,所以我想我应该说句多谢。」他瞄了瞄阿心。

    海边风大,阿心顾着将烟枝点起,根本无瑕看那边,手掌挡着风说句「随便你。」

    可可将眼神调掉过来,二话不说就扣下了板机!!

    「啪——!!」

    马贵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他根本料不到辛可会真的开枪。

    他的心脏狠狠地停摆了一秒,只能脸无表情地怔怔看着枪口,看得出神,眼珠子都快黏在一起了。

    子弹并没有贯穿他的胸口,甚至枪口喷出来的也不是铅……

    一束七彩的塑胶花跟丝带从枪口喷出来,纸碎洒了满地。

    「靠。」可可眨起单眼瞄向枪口,研究着塑胶物料的姿态表情既好奇又无害,像个天真孩童。

    这群亡命之徒太…太可怕了…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以为辛可不同,所以他也只威胁辛可。但…骨子里他们是没差别的,为什么他没发现呢…

    彷佛此时才真正感到害怕,恐惧如潮水般回涨。

    他脑袋空白一片,膝盖叽吱地开始颤抖,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他嗅到尿马蚤味,湿意向裤裆扩散。他狂按耳机,可是对边没一丝回应……

    搞不好,他的同伙也被哈雷的人给干掉了。

    可可将假枪抛回车厢中。

    哈雷把一本又一本的国际杂志掷出来,边翻还边念念有词,似乎是抱怨陆皑藏得太深。

    陆皑凑过去阿心那边,两个烟头一擦,燃起了,还有空反驳一句:那将手枪吊在车窗上让交通警察看到好不?

    「刚刚那是阿心的玩具枪,现在,我们来玩真的。」

    哈雷将陆皑的手枪递给可可「你知道我至今为止杀了多少人吗?抱歉,连我也忘了。我只是想你知道,马狱长,我不介意再添一个,甚至很乐意加上你的名字。但今天是可可一脚踩入婚姻坟墓的日子,他今天最大,所以我听他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害怕。不过就是,你下贱的囚犯的报复啊。」

    有那个狗胆子在可可的婚礼上搞事,玩得那么大,得先付得起相同的注码啊。

    可可踹了哈雷一脚,骂说什么婚姻坟墓啊。

    然后转过来,彷佛思考着什么好玩的事般,枪柄拍拍大腿。

    「那现在请你将嘴巴闭得紧紧的,要让我看到门牙咬到下唇,一个音也不要让我听见。然后将你漂亮的蓝芽耳机跟手机拿出来,放到地上,向后退五步,直到踩到水泥边……」

    他向后看了看三人,看他们还有没有更好的点子。

    哈雷用力地拍着烟包,嘶啦一声撕开了胶膜「别说我不体贴典狱长你,我看你急到都尿裤子了,把自己弄得像只真的脏猪一样臭死了。那你就把全身上下的衣服给脱光,好好地秀一下自己的屁股跟xx吧!!」

    马贵咬着嘴唇,不甘受辱又不敢不听。

    只能紧紧含着嘴唇,边弯下几圈车轮般的胖腰边观察着那到底是不是真枪……

    可恶,他以为像哈雷跟阿心干惯大票买卖,加上陆皑的财力,他们手上拿的绝对是真枪才对…想不到,那是什么劳什子骗小孩的假枪!!会不会他们根本不敢带武器来香港!?会不会…这把也是假枪!?很大可能!!但他却不敢扑上去板起辛可的手臂引证…毕竟是命要紧!!他只要牙关一咬,熬一熬今天就过去了,他没必要拿命去睹!!谁要跟这群人拿命去睹啊!?他的命多矜贵啊!!他睹不起的…只要有相片在手,他就……他偏不信哈雷跟阿心全天侯都守在辛可身边!!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他边说服着自己,边将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脱光了。

    此时,阿心竟然开口杀来一句,吓得他的心脏几乎麻痹「喂,那肥猪盯着你手上的家伙看很久了,你要不要将枪口贴在他眼珠子上,让他看看里头有没有子弹?」

    他一吓,立即不敢再望,老老实实地看着石地。

    红泥砖那种褐红彷佛也变成阿心头发跟眼睛中嗜血的棕,让他一阵发昏。

    直到他听到喀擦一声,他猛地抬头,竟然看到哈雷跟陆皑叼着烟,拿着手机对他比划着!!

    「你…你们想干些什么!?」

    哈雷很沮丧地垂下手「hey,odel,youhavejtdestroyedyphoto!!算了,你能不能找点有地方特色或有路牌的地方站?不然我拍回去拿给别人看,就不记得要介绍什么香港景点了!!」

    陆皑倒是毫不介意地度左度右,开了连拍功能,没几秒就拍下了十多张。

    「你这个偷窥狂不也偷偷地照了很多我跟可可的照片吗?现在我们就替你照一辑美美的裸照分发给你的同事跟家人看看,我想你的儿女会很以你为荣的,不过……」

    他瞄了瞄手机萤幕,吐了吐舌头「我想他们不会太喜欢就是了,是模特儿的问题。」

    马贵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一招,不知所措又生气地抖着。

    带同全身上下的肥膏还有那细小的xx一起在抖。哈雷笑了,嫌玩得还不够彻底「喂,别太兴奋啊名模,我的兄弟还没出动来招呼你呢,像你这样专干囚犯的人应该很明白吧,就是有些人特别喜欢胖子啊。恭喜你,典狱长,看来第二辑绝对比这一辑更精彩。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演员是我负责提供的,而陆副总裁提供最专业的怖景跟摄影师,连打光的都有了呢!!这辑相没有陆氏企业的sponr我也不知道怎办了,你知道可可是很挑剔的吧,拍得不美不收货喔!!」

    这时候,可可将衣袖推高,看了一下手表「哈雷,差不多了。」

    别玩太开心过了他行礼的时间。

    哈雷拍了好几张马贵的脸蛋大特写,还不停大叫要他看镜头,镜头放大又放大。

    听见可可这样说了,才依依不舍地收起了手机「知道了,不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啦。」

    「阿心,公主——!!」

    他叫一声,两人同时向他看来。

    「我先载可可回教堂,免得被他老婆以为他逃婚,这家伙有颗恨嫁的心啦!!我等下叫nel来接你们,两个贪玩的小孩别玩太晚啊!!」

    阿心捡起地上的蓝芽耳机跟手机,掷给哈雷,哈雷俐落地接着。

    他边按手机的最新通话纪录,边跟可可并肩而行。

    在他跟可可转身离去时,还听得见阿心板着手指,喀勒喀勒的。

    哎,阿心这小子就是直接得可爱啊。

    看来第二辑相片主角的脸会令人更大倒胃口呢。

    三十六、公主跟王子永远幸福地分开生活下去 上

    浪涛声,渐渐离他远了。

    映在他瞳孔上的那块蓝,慢慢地向后退,彷佛被水冲走的油彩。

    他将副驾驶席上的特大兔玩偶抱在膝盖上,玫瑰花的沉郁香味缠绕在鼻间。

    哈雷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边很神气地说着,小老婆又怎样,不又是给我蹂躏了?

    他能想像到刚刚哈雷驾车横冲直撞时,陆皑在车厢内鬼叫鬼哭的情境。

    哈雷按出典狱长的手机的最新通话纪录,然后拨出——

    在那边接听的并不是什么同党,熟悉的声音传出「喂、喂!?这里是肥猪同党二号!!请说话!!」

    「这里是无敌哈雷战机01,我们已经搞定你家的肥猪,卖去烧腊工场做叉烧了~over~」

    「嗄!?这样那位躲在贴满反光贴纸的车子内,鬼鬼祟祟的偷看嫂子的人兄不就收不了钱?」

    「叫那冤大头准备去吃屎吧,还有,告诉他偷窥别人的老婆要断双脚~over~」

    然后是对边的声音远离了,看起来是手机被拉远了,良久,才断断续续传出一句“喂我们家老大叫孖叶长官你去吃屎耶”。哈雷转过脸来,邀功地对他眨眨眼睛。

    他真搞不清楚哈雷何时叫熊仔他们去逮典狱长的同党的,手脚真快。

    他握着哈雷的手,把手机凑到嘴边「熊仔,做得好。我免费当你们全部的保险经纪人。」

    哈雷笑了,将他推开「靠!!」

    熊仔突然大吼「咦!?是不是可哥!?可哥,新婚快乐——!!这是我们送你的新婚礼物!!」

    一群年轻男人就在那边大声嬉闹着,忙着抢那部手机想跟许久不见的可哥邀功。

    哈雷再跟兄弟们交代了几句话,将蓝芽耳机跟手机都抛进路边的垃圾桶中。

    他的眼珠子被吸引住,看向窗外那对身影,并肩而立、非常相衬,已没他的立足之地。

    他知道陆皑就是那样的人,他可以多情、但绝不无情,他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但不会同时跟两个人交往,若他认定了一个人,那另一人就只能是朋友关系,也许添一点的无奈、一点不舍跟暧昧,但没有再多了。因为陆皑就是那样传统的男人,他是个绝顶的好情人。

    当这男人的置物箱是放手枪而不是巧克力,后座放的是玫瑰而不是永远留着给他睡午觉时,他也是时候回到jude身边,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进入教堂。

    他知道哈雷在看他,但没有说话打断他的思绪,是种体贴的表现。

    他卷下车窗,哈雷踩下油门开始往前驶,车上的跳字时钟一闪一闪,又往前跳了一个数字。

    海风的味道灌入车内,混合着玫瑰的浓香。

    他拉出车内的置物柜,不可置信,最深处竟然还有一包陆皑来不及清理的薄荷烟。

    将扭曲的烟包拿出来,封口已经打开很久了,味道不怎么样。他还是拔出一根含住,再翻了翻,置物箱里果然也放着阿心的zippo打火机,很好认,怒放的玫瑰被匕首贯穿。

    哈雷说「也给我一根。」

    他将自己含着、已点燃的一根塞给男人,再拔了一根给自己。

    「你在里头就抽惯这款。」

    「嗯哼。」

    他深深品尝了口腔含着的那口,再轻轻地呼出来。

    舔唇的时候有点甜甜的、涩涩的味道,他突然很想说出来,应该说,他觉得非说不可。

    那藏了在心中好几年,浮起又沉下的,却始终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事「……哈雷。」

    「叫我爸爸。」

    哈雷叼着烟,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遇上红灯停下车来。

    男人驶得有点快,在煞车的时候,座椅一荡,把他哽在喉头的话荡得吐出来「是我告诉蝙蝠的。」

    「……我知道。」

    他以为哈雷会摸不着头脑,想不到男人竟然想也不想地接下一句。

    带点惊讶,彷佛很讶异他竟然挑在这节骨眼说出来。

    「……是我告诉蝙蝠的,我跟他交换情报,我要他答应不伤害陆皑,然后告诉他,牛奶是混进来缉查毒品交易的卧底,即使我知道他不是。」

    「当陆皑没有被蝙蝠抓去饭堂时,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一会儿,都没人再说话。

    可可的两指夹着烟,没有抽,就这样将手搁放在膝盖上。

    哈雷专心地看着前面的风景,在每个分流口的时候轻轻蹩起了眉,像面对一份艰深的考卷。

    荒谬地,他觉得就这样走错路也很好,即使这样会耽误了婚礼,他不把一切在车厢内说清楚没办法行礼「我好…害怕,那晚陆皑搬了去单人牢房,整间牢房就剩我一个了。我听到声音、我也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蝙蝠不会抓走陆皑、也不会抓走我,但没想到除了牛奶外他也抓了阿心…我坐在床上,突然就…好害怕……我就觉得陆皑会知道,他终究会知道的,然后他会恨我……」

    「那个男人那么善良,又那么相信我……我没办法想像他会恨我、一想到会被那个男人憎恨我就觉得…害怕得不得了、自己一个人在牢房怕得要死,最后我叫蝙蝠的小弟把我带去饭堂。」

    他甚至觉得没一个人能承受那样的憎恨,那善良的男人的怨恨,即使是阿心也不能。

    他鼓起勇气转过头,看哈雷的侧脸。

    但哈雷没任何特别的反应,只是叼着烟,继续克服对他来说陌生的路。

    良久,像终于发觉他在等待他的回应,说话了「你想我怎样答呢?可可…所以老子很久以前就说,你是整个监狱中最适合混黑的人。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公主就是喜欢坏人,你看阿心就知道了。」

    说完,男人倒是自己先笑了,分神瞧了他一眼。

    然后伸手替他掸走西裤上的烟灰,他才被提醒,急忙将长长的柱形烟灰弹出窗外。

    「可可,你是个该死的出色骗子,简直是专业级的了。你有没有听过人的右脑掌管创造力,左脑掌管回忆,因此你在问人一个问题时,他的眼珠往右上方移动,表示他在“创造一件事情”,他可能就在说谎。相反,眼珠往左上方移动就是在“回忆一件事情”。而你,可可……你什么都不是,你该死的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说谎自然得像呼吸。」

    「那次,你骗我医生的红白抽完了,所以你替他买ilds。之后我知道是你在说谎,但回想你说谎的表情……他妈的,你的眼珠转也不转一下,连说谎都可以那样无辜……但我跟陆皑都知道,在动摇的,并不是你的眼晴。」而是其他的部份,而是可可的心。

    他跟陆皑都知道那是可可的保护色,当他在狱中受过那样深的伤害,有两次差点给杀死时,他就养成那几乎连自己也不察觉的本能、一层保护壳,他保卫自己的本能跟呼吸一样自然,也是他赖以生存的身体一部份。他宠溺可可就要学会体谅、陆皑要爱这个人就要一并接受他的全部。

    因为他们都知道是什么迫使可可如此,他们没办法想像一个人要自杀需要多大勇气。

    「你夸张到连一整盘除了蛋黄酱看不见其他材料的沙拉也可以照吞,连对自己老婆也说他妈的谎话,但却为了罪恶感而奋不顾身地去救阿心,即使明知道自己可以躲起来不闻不问的,你就是那样的人,可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那样的人。」

    「如果公主硬是剥下那层保护膜,让你面子挂不住的话,你看我还准不准他跟你交往,我还不把他给扁死啊。」他一直在等、在哄可可自己褪下那层薄壳,若公主够胆一口气撕烂的话,他的怒气还不冲破ax化身超级撤亚人!?「你向那家伙求救时,他都感动都快哭了。不过,哼哼,你竟然不是打给最亲爱的爸爸……你就不怕我不准你嫁!?妈的,我真想绑你回去帮我打理生意!!」

    听着对哈雷来说有点罗嗦、有点嫌过长的话……

    忽然,他又回到那个夜晚、那个被陆皑载着回有jude等待的公寓的夜晚。

    他那时候也坐在副驾驶席上,看着流动的风景,被无以名状的情绪掳获着,无法脱出。

    突变狭窄的车厢中,他只能不停地抽烟,要将喉头哽着的硬块都呼出去、都打散……

    他办不到。他再也办不到。

    他只能像个孩子般,仓促地、别无他法地举起手臂,压在眼睛上。

    即使这样更突兀,更显眼。衣袖子慢慢湿了…不行,他的西装不能弄得一塌糊涂,还要行礼的!!

    于是他将快烧到手指的烟压在烟灰缸中,噗一声,将脸伏在哈雷的大腿上!!

    「喂喂——!!」

    哈雷结结实实给他吓到了,方向盘猛地向右拄,又因为前面有车而扭回左!!

    于是车子在公路上蛇行了三秒,吓得跟在后面的车子猛按响号!!「干!!」

    「喂,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梦x漏x啊!!」

    哈雷将手伸出车窗,向后头够胆向他响号的混蛋比了根中指。

    然后还得分神将那颗深黑头颅推开一些些,调整着位置,至少离裤裆远一点。

    如果他把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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