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也笑了,笑得有几分苦:“你骗过我很多次。”
“是吗?”我故作思索状。“那有这样的事。”
苏堂轻轻握拳,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着墙上的地图,轻轻道:“先生既然想留下来,那就留下吧。不过,如果有危险,我随时会派人送你离开。”
他的语气透着一抹浓的象是永远都化不开的忧伤。
我不禁唤道:“苏堂……。”
“先生请坐,来人,召集所有副将到大帐议事。”他没有再看我。
雷子其和将领们纷纷步入大帐,经过一番商议,苏堂决定分出小部兵力,固守安县、石县两座城池,以作侧应,同时派雷子其率一万军佯攻幽州,诱出海山主力,剩下的大部由苏堂率领,改从小道奇袭另一座重要城池陈州。陈州在幽州和江北之间,战略地位重要,只要夺下它,便可逼海山决战。朝廷大军新锐,海山之师已疲,若以实击实,我军胜算大矣。
回到营帐中,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我总想起大哥,想起他说过的话,想起他眼里的担忧和痛苦,是那样的真。
他是深爱我的啊,正因为爱我,才会说出那些让我伤心的话吧,在伤害我的同时,他的心一定被伤得更重,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彼此伤害,可是,倘若不爱,又怎么会受伤呢?
心突然痛了起来,痛到无法呼吸。
我终于悄悄溜下床,走了出去,明亮的月光,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色的清辉。
我抬起头,朝着京城的方向,望着,久久地望着。
我不知道在那看似热闹,实则寂寞的皇宫里,他是不是也在想我,是不是也如我一般心痛,痛到难以自抑。
原上的风很冷,我穿得很单薄,可我却不觉得。只是那样呆呆地站着,忘了时间。
一道清亮的箫声忽然穿过漆黑的夜,伴着风声,吹到我耳边。
难道是大哥?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原来离开他的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思念他的箫声,思念他的微笑……
我穿过密密麻麻的营帐,飞快地跑了起来,一直跑到山坡上,黑影幢幢中,立着一个穿战袍的男人。
听到脚步声,他扭过头,箫声止了。我看到一张斯文清俊的脸,我认得他,是苏堂帐下一员副将。
“蒋先生。”他讶异地唤了一声。
我怔怔地立了好一阵,咧了咧嘴,笑了:“你的箫吹得很好,真得。”
他笑得有些腼腆:“先生过奖了。”
“你学过吹箫?”我问道。
“是啊。”他抬眼望向远处,那是南方的方向。
“你是南方人?”我道。
“嗯,我是台州人,家里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他说到家字,笑容里透出几分温暖的味道。
“想你娘子了?”我轻轻道。
“我们成亲几年了。”他笑了笑:“她喜欢听我吹箫,这支箫,就是她送给我的订情信物。”他轻轻抚摸手里的箫,那表情就象抚摸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不打扰你了。”我眼里一阵酸涩,却勉强自己笑着离开,山坡上的风很大,吹动我腰上的玉佩,沉甸甸的,心也沉沉的。
雷子其已经率一万轻骑兵离开了,不出所料,不久他就在幽州以南遇到海山的主力,他的任务就是牵制他们。
我则跟随苏堂进袭陈州,苏堂把我安排在后军里,虽然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但我什么都没说。
陈州城墙坚固,幸好守军不多,大军利用最先进的炮火,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攻破城门。
苏堂留下五千军镇守,很快回师进军幽州,奔援雷子其的军队。
我依然跟随着他。
苏堂所率大军辎重过多,沿途又收复了石城和峪城两座小县城,行程缓慢,雷子其几次派快马送来急信,言道海山攻势甚急,已无法支持,苏堂无奈之下,派出大部骑兵先行增援,留下的军士不足一万。
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若海山此时派人偷袭,定然无法抵挡。
苏堂听了我的担忧,不以为然。不过在我反复劝说下,还是派出几十个流动哨,随时观察敌军动向。
然而,担忧的,终究还是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军营里响起一阵阵喧哗声,我整好衣服,跑出营帐。
到处是明晃晃的火把,还有刀戈声。一定是海山先以大部围攻雷子其先头部队,迫其求援,再以精锐骑兵夜袭军营,此人果然狡诈。
“快,护送蒋先生去石城。”火光中,苏堂骑一匹战马,驰到我面前。
“这种时刻,我不能走。”我冲他喊道。他根本不理我,策马离开了。
一大群士兵上前,不顾我反对,拥着我上了马,越驰越远。我回头看军营,一片火海。海山,你果然是一代袅雄,我想起在御书房对大哥说过的话,放眼天下,能与海山匹敌者,除了大哥,再无他人。
小队护送着我,驰往就近的石城,苏堂在石城留下了两千驻守军队。驶进城门,我忽然觉得不对劲,立刻向后道:“快退。”
身后的将士惊讶地看着我。我拨转马头,大声喊道:“城中有埋伏。”
将士这才拍马出城,城门在眼前轧轧合拢,黑影幢幢中,似乎只逃出一骑。
“张大人。”一个让我永远无法忘怀,也永远不想再听到的声音,从茫茫夜空中传来。
我慢慢回过头。
高头大马,暗红色披风,峨冠博带,腰佩长剑,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我望着他,浑身冰冷。
“从长江上架起浮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来了。”夜色中传来他朗朗的笑声。
苏堂默然良久,缓缓开口,语气透着坚决:“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京。”
早知道他会把我毫发无损地送回大哥手中,只是我即然已经来了,怎能就这样回去。我眼珠一转,向上拱手道:“不瞒苏将军,我今日到这里来,不光是自己的主意,也是他的意思。”
他愣了一下,猛地看向我:“真的?”
被他看得不觉倒退了一步,掩住一丝不安,我笑了:“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也笑了,笑得有几分苦:“你骗过我很多次。”
“是吗?”我故作思索状。“那有这样的事。”
苏堂轻轻握拳,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着墙上的地图,轻轻道:“先生既然想留下来,那就留下吧。不过,如果有危险,我随时会派人送你离开。”
他的语气透着一抹浓的象是永远都化不开的忧伤。
我不禁唤道:“苏堂……。”
“先生请坐,来人,召集所有副将到大帐议事。”他没有再看我。
雷子其和将领们纷纷步入大帐,经过一番商议,苏堂决定分出小部兵力,固守安县、石县两座城池,以作侧应,同时派雷子其率一万军佯攻幽州,诱出海山主力,剩下的大部由苏堂率领,改从小道奇袭另一座重要城池陈州。陈州在幽州和江北之间,战略地位重要,只要夺下它,便可逼海山决战。朝廷大军新锐,海山之师已疲,若以实击实,我军胜算大矣。
回到营帐中,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我总想起大哥,想起他说过的话,想起他眼里的担忧和痛苦,是那样的真。
他是深爱我的啊,正因为爱我,才会说出那些让我伤心的话吧,在伤害我的同时,他的心一定被伤得更重,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彼此伤害,可是,倘若不爱,又怎么会受伤呢?
心突然痛了起来,痛到无法呼吸。
我终于悄悄溜下床,走了出去,明亮的月光,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色的清辉。
我抬起头,朝着京城的方向,望着,久久地望着。
我不知道在那看似热闹,实则寂寞的皇宫里,他是不是也在想我,是不是也如我一般心痛,痛到难以自抑。
原上的风很冷,我穿得很单薄,可我却不觉得。只是那样呆呆地站着,忘了时间。
一道清亮的箫声忽然穿过漆黑的夜,伴着风声,吹到我耳边。
难道是大哥?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原来离开他的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思念他的箫声,思念他的微笑……
我穿过密密麻麻的营帐,飞快地跑了起来,一直跑到山坡上,黑影幢幢中,立着一个穿战袍的男人。
听到脚步声,他扭过头,箫声止了。我看到一张斯文清俊的脸,我认得他,是苏堂帐下一员副将。
“蒋先生。”他讶异地唤了一声。
我怔怔地立了好一阵,咧了咧嘴,笑了:“你的箫吹得很好,真得。”
他笑得有些腼腆:“先生过奖了。”
“你学过吹箫?”我问道。
“是啊。”他抬眼望向远处,那是南方的方向。
“你是南方人?”我道。
“嗯,我是台州人,家里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他说到家字,笑容里透出几分温暖的味道。
“想你娘子了?”我轻轻道。
“我们成亲几年了。”他笑了笑:“她喜欢听我吹箫,这支箫,就是她送给我的订情信物。”他轻轻抚摸手里的箫,那表情就象抚摸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不打扰你了。”我眼里一阵酸涩,却勉强自己笑着离开,山坡上的风很大,吹动我腰上的玉佩,沉甸甸的,心也沉沉的。
雷子其已经率一万轻骑兵离开了,不出所料,不久他就在幽州以南遇到海山的主力,他的任务就是牵制他们。
我则跟随苏堂进袭陈州,苏堂把我安排在后军里,虽然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但我什么都没说。
陈州城墙坚固,幸好守军不多,大军利用最先进的炮火,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攻破城门。
苏堂留下五千军镇守,很快回师进军幽州,奔援雷子其的军队。
我依然跟随着他。
苏堂所率大军辎重过多,沿途又收复了石城和峪城两座小县城,行程缓慢,雷子其几次派快马送来急信,言道海山攻势甚急,已无法支持,苏堂无奈之下,派出大部骑兵先行增援,留下的军士不足一万。
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若海山此时派人偷袭,定然无法抵挡。
苏堂听了我的担忧,不以为然。不过在我反复劝说下,还是派出几十个流动哨,随时观察敌军动向。
然而,担忧的,终究还是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军营里响起一阵阵喧哗声,我整好衣服,跑出营帐。
到处是明晃晃的火把,还有刀戈声。一定是海山先以大部围攻雷子其先头部队,迫其求援,再以精锐骑兵夜袭军营,此人果然狡诈。
“快,护送蒋先生去石城。”火光中,苏堂骑一匹战马,驰到我面前。
“这种时刻,我不能走。”我冲他喊道。他根本不理我,策马离开了。
一大群士兵上前,不顾我反对,拥着我上了马,越驰越远。我回头看军营,一片火海。海山,你果然是一代袅雄,我想起在御书房对大哥说过的话,放眼天下,能与海山匹敌者,除了大哥,再无他人。
小队护送着我,驰往就近的石城,苏堂在石城留下了两千驻守军队。驶进城门,我忽然觉得不对劲,立刻向后道:“快退。”
身后的将士惊讶地看着我。我拨转马头,大声喊道:“城中有埋伏。”
将士这才拍马出城,城门在眼前轧轧合拢,黑影幢幢中,似乎只逃出一骑。
“张大人。”一个让我永远无法忘怀,也永远不想再听到的声音,从茫茫夜空中传来。
我慢慢回过头。
高头大马,暗红色披风,峨冠博带,腰佩长剑,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我望着他,浑身冰冷。
“从长江上架起浮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来了。”夜色中传来他朗朗的笑声。
再生之缘
我慢慢抽出腰间长剑,指着他。
我身后的数十人互相望了望,也纷纷抽出兵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看着我手里的剑,表情竟似有些忧怨:“你宁愿死,都不愿和我在一起吗?”
我握紧手里的剑柄,微微苦笑。
这一刻,我已经明白,那幅送给少华的画像,原来是他为我设的局。
他一定知道,就算明知是局,我也会来,因为我不能让少华因我而死,否则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只可惜,论心智,论谋略,我都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更糟的是,他太了解我,有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敌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忽然想到大哥,在这世上,那个最了解我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想不到吧。”他锐利的目光移到我脸上,仔细看了看,笑了起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头顶滚过一阵响雷,天空竟飘起了雨,我仰起头,冰冷的雨点落在脸上,竟似有灼痛的感觉。
他微笑看着我,语气透出几分戏谑:“好不容易见面,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咬了咬牙,冷笑道:“叛贼,你可知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哦?”他轻轻挑眉:“张大人这话,本王可就不明白了。”
“陈州已落入朝廷手中,你的主力也被大军包围,石城不过小小县城,进不能攻,退不能守,幽州城破之日,便是你的死期。”我恨声道。
“错了错了。”他笑着摇头:“苏堂很快就会退军,城破的也不是幽州,而是江南重镇湖州。”
我一惊,很快明了,他定是想用我逼迫苏堂退兵。
大军一退,他再从后追袭,后果无法预料。
冷汗从额头涔涔而下。
他敛起笑容,把手猛一挥。“除了她,一律拿下。”
城门两侧闪出黑压压的一大批人,全部都是最精锐的铁甲骑兵。他们象烟尘一样扑过来,扑向我身后,一片兵器交鸣声中,我横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手臂一麻,剑锵然落地。他把我抱上马背,紧紧地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身体。
金戈声停止了,数十个染血的士兵,被他的手下推到他马蹄前。
“只要你依了我,我就不杀他们。”他粗重的气息呼到我脖颈里。
我缓缓合上眼,心象被割裂一般痛,什么都说不出来。
马蹄声声,伴随着他放肆的大笑声。
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想念大哥,如果那天我不赌气离开,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妻了。心又酸又涩,还一丝丝的抽痛起来。
后宫佳丽三千,我之于他,并不是唯一。而他之于我,却是唯一。
海山抱着我穿过回廊,走进内室。轻轻抛在柔软的牙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从床上坐起身,满腔恨意地瞪着他:“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
“你还想着铁桢?”海山鹰目微眯,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扭过头,不看他。
“你一片真心待他,他却怀疑你和皇甫少华。”海山微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爱上你。”
“你很快就会爱上我。”海山伸手解下腰间的佩剑,放在小几上。一步步向我走近。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往床角缩。
“今晚,良辰美景……苏堂一退,必溃不成军。经此一役,朝廷元气大伤,过了今夜,我就挥师南下,江山、还有你,都是我的了。”海山哈哈大笑。
“不……你什么都别想得到……”我从床上跳下来。
他扑向我,房里的烛光被风吹灭。
我在黑暗中躲避他,绕过桌子,案几,牙床,所有碰到的东西,都被我随手掷向他。虽然我明白,这些对他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他一直在笑,甚至有意放慢脚步,让我有时间挑选能够砸向他的物品。
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我看到了那柄长剑,我奔过去,握住了剑柄,雪亮的剑刃晃花了我的眼睛。
他猛地夺去长剑,掷到一边,抱住我,我挣扎着向后退,他步步紧逼,把我一直逼到墙上,贴墙站着。
他灼烫的身体顶着我,逼得太紧,我感到一阵阵晕眩。
“这次……我一定要得到你……”他喘息着低下头,疯狂地吻住我的双唇。
几近粗野的进攻,唇舌被他吸吮地隐隐生疼。
推他,打他,踢他,都成了无用的挣扎。他抱着我旋过身,倒在锦被之上。
嘶……我听到裂帛般的声音,肩上一片沁凉。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伸手轻抚我肌肤细腻的胳臂。看着那颗守宫砂,轻笑:“铁桢太君子,若是我,一定不会等到现在……”
我抽出手,击向他的面门,他轻松闪过,一手将我双手的手腕扣住,牢牢地固定在头顶,另一手加大力度,猛地撕开我的衣襟。
冷风从大开的领口灌进去,身上一片冰凉,他贪婪地盯着我看,幽深的眸子已经被欲火吞没。从未有过的无助,我忍不住含着泪轻唤:“大哥。”
他顿时变了颜色,“从现在开始,忘了他,你是我的……”他俯下身,疯了似地吻着我的脖颈。
绝望、悲哀、痛苦,心如刀割。我只觉得万念俱灰。
海山一手牢牢地禁锢住我,另一手开始撕扯我身上剩下的衣裤。
远处似乎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刀戈声,还有人声。
海山的动作没有停下。我脸上冰冷的,全是泪水。
门砰的一声撞开了,眼前一片刺目的光芒。
海山终于离开我,他已经来不及取剑,我听到一阵利器破空声,还有窗棂最撞碎的巨响,一切复归宁静。
“丽君……”饱含着心痛和自责的呼唤。
泪如泉涌,我扑向他怀中,“大哥……”
“丽君……”他叹息着轻抚我的长发。
我靠着他的胸膛,衣衫不整,青丝凌乱。
他用披风把我紧紧地裹在怀里。
我抬起头,迎向他的嘴唇。他热烈地回应我。身后传来轻轻的门响,贾恢悄无声息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室内又变得一片黑暗。
唇齿间不断交缠,温柔,甜蜜,诱人……
他喘息着松开我,伸出手,为我拉上衣襟,束好腰带。
脚底传来一片沁凉,我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踩在地上。
他弯下腰,把我的赤足握在手中,放在唇上轻轻碰了碰,亲自为我套上靴子。
“我们回家。”他把我打横抱起来,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家,多么温暖的字眼,从此再也不独自飘泊。我含着眼泪,在他怀里点头。
门开了,贾恢带着几个大内侍卫,恭敬地立在门外。
铁桢从贾恢身边擦过,压低声音道:“所有看到的人……”
贾恢面色一紧:“奴才遵旨。”
我吃惊地抬起头,他唇上挂着微笑,仿佛方才只是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命令。
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看到的一切说出去,对吗?
我是他的妻子,他必须保护我,包括我的名节,正如他所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毕竟是古代皇帝,我即然接受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
我合上眼帘,象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本书到此终于画上句号,有写第二部的打算,正在构思之中。
接下来会写两篇番外,一篇是海山的番外,一篇是苏堂的番外,喜欢的朋友可以看一看哦。
海山的番外我为什么心痛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来自何方。
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片空白。
我记得我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她说她叫许秀珠,是我的未婚妻。是她把我从乱军中救出来的。
我试着想想起什么,却头痛得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说她等了我很多年,等着我从战场上归来,等着我娶她回家。
我问她我的过去。
她告诉我说,我叫铁山,家住桃花村,是个渔夫,三代打渔为生。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躲闪我。
我知道,她一定在说谎。不知道为什么,我宁愿相信她说的话。
桃花村在长江边,是一个只住了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这里与世隔绝。
许秀珠的哥哥许知远为我们主持了婚礼。这个年轻的男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他不象我妻子的哥哥,因为他看着我妻子的眼神,就象看着他最心爱的女人。
我开始学打渔,学着做个好丈夫。
许秀珠是个贤惠的好妻子,无可挑剔,但我对她毫无感觉。我试着让自己爱上她,对她好一些,可是我终究做不到。
时间就象流水,转眼在这小村庄,我已经住了整整两年,打了两年的渔,种了两年的桃树。为什么种桃树,是因为我一直做一个梦,我梦到漫天桃花飞舞,风吹来,化作阵阵花瓣雨。
桃花林里有一条小路,我在梦里走了无数次,每次我都能听到琴声,若有若无的音律,似幻似梦,如浅浅的水波,从林深处飘来,那琴声于我是如此熟悉。每次听到它,我就忍不住心痛难抑。
我在梦中的桃花林里寻找,找了两年,可我一直找不到那个弹琴的人,我想这个梦一定预示着什么,那个弹琴的人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已经两年了,秀珠和我做了两年的夫妻,桃树也长成了桃林,每年春天桃花开放的日子,我都会去桃花林,秀珠从来没有和我一起去过。也许她知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年过去了,过去的记忆对我来说,就象隔着一层雾,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无论怎样努力,都想不起来。
两年的桃花村,没有发生什么事。从买鱼的客人嘴里,我得知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繁华,当今皇帝是英明之主,文有齐深济,于舟。武有皇甫少华,苏堂。还有一位朝廷赐封的钦差特使,名叫张好古,他有一块御赐金牌,可以先斩后奏。
桃花又开了,我忽然不想再去桃花林,那个梦也许根本不代表什么,我真得是铁山,我有一个贤惠的好妻子,还有一个清贫但却温暖的家。为什么要改变这一切呢?
十几天的大暴雨,长江决堤了,桃花村地势低洼,很快就会被大水淹没,我叫秀珠收拾好行李,准备迁离村庄,在临走之前,我又去了桃花林。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仔细探问自己的内心。
琴声,梦中时常听到的琴声。我惊呆了。我以为我又在做梦。
还有清脆甜美的歌声,从林深处传来。
我再也忍不住,飞身跑了过去,越过密密的桃林,踏着粉红色的花瓣,四处寻觅,蓦然回首间,一抹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紫色的长衫,峨冠玉带,步态轻盈,立于花瓣雨中,衣袂翻飞,飘飘欲仙。
琴声和歌声都止了,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移不开视线。
他似乎感觉到了,慢慢扭过头,看着我。清秀的脸庞,乌黑狡黠的眸子。还有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无法形容他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仇恨。
他轻轻道:“海山?”象是发问,更象是自言自语。
难道这才是我的名字,难道他认识从前的我。还有,他的脸看起来,为什么是那样的熟悉,还有他眼里的恨,让我平静的心,竟是隐隐抽痛起来。
我张开嘴,想问,却不知该问什么。
他忽然向后一退,厉声喝道:“将叛贼海山拿下。”我愣住了,我怎么会是叛贼,他又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拿下。
几个身材矫健的男人从树后纵身出来,手舞着兵刃扑向我。
我本能的闪避,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武功。我可以很轻松地应付那几个看起来武功不俗的男人。我甚至不需要武器。
他立在那些男人身后看着我,他的表情很严肃,然后,他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我。
我的心在他拔剑的那一刻,砰的一声碎了。碎成无数片,在风中飞舞。
我停下来,让那几个男人把宝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这样看着他向我走过来。他的剑指着我的心口。
“杀了我吧。”我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为什么宁愿死在他剑下,无怨无悔。
他看起来很震惊,手里的剑迟迟没有动。
“大人,动手吧,对这种万民之敌不能心软。”他的手下开始催促他。
万民之敌,是说我吗?我苦笑。
“我今日杀你,是为先帝,也是为所有死在你手中的无辜百姓报仇。你若是要怨,就怨你自己吧。”他轻轻道,他的声音是那么清亮甜美,我忽然好想多听他说几句话。可是,他没有满足我,他手里的剑缓缓刺入我的心口,我却感觉不到痛。依然凝眸望着他,我想我的眼里一定溢满了柔情。我一定疯了,我怎么可以这样看一个男人。
他脸上微微动容,拔剑后退,咬唇不语。
我这时才感觉到疼,我低头看自己身上,伤口很浅,鲜血一丝丝冒出来。
“夫君。”一个人影从身后跑过来,扑到我身前,挡住我。
“秀珠姐。”他吃惊地叫道。
我惊呆了,他为何认识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到底是什么人?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
“求你,不要杀他,他是我丈夫,他已经忘了过去。……”妻子跪下来,向他哭着哀求。
“他是你丈夫?”他低声重复了一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看到他眼里的一丝犹豫。
“大人……”他的手下轻声唤道。
他抬手止住他们,慢慢走过来,扶起我的妻子,安抚地拍着她的肩,我听到他在妻子耳边低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忘了过去?”
妻子哭着点头。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走吧。”
“谢大人不杀之恩。”妻子转过身,拉着我要我跪下,我不肯,继续看着他。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今天放你,是因为秀珠姐,只要你从此洗心革面,我可以上奏皇上,暂时饶恕你的死罪,他日若再有背叛朝廷之举,我定会亲手杀了你……”他很快顿住,目光从我妻子脸上扫过,放缓语调,轻轻道:“洪峰今晚就要淹没这座桃花林,你们快走吧。”
妻子拉着我离开,我怔怔地立在原地,没有动。
“夫君……”妻子哀怨地看着我:“我们回家吧,他走了……”
她忧伤的语气唤醒了我,我和妻子向回家的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他已经转身走了,林子尽头是他的背影,那背影于我是如此熟悉,刻骨铭心,就象他的声音,还有他脸上的笑容。
就这样看着他离开,我的心已经痛到没了知觉。
我为什么要心痛,那段失去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他之于我,又意味着什么。
所有的一切,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如涨潮的海水,凶猛地袭来,无数错乱的身影,交集的往事,兵戈,战火,沉船……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爱上你。”
“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闪着金芒的暗器,惨叫声,战马的悲嘶声。
仿佛一瞬间,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我想,我就快想起来了,想起过往的一切。那段记忆里一定有他,他到底是谁,我的心为什么为他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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