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大悲痛,燃起一丝希望。
“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复活么?”他动作一顿,抬头的看着我,笑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复苏么?”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欣喜的问:“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复活需要代价对不对?你要什么?”
太好了,是真的,林锦茹可以复活。
顾月的眼底划过一丝沉痛,“你没有足以让她复活的东西。”
“月,我听不懂。”我怔住了。
“阿锦和老师做交易,决定放弃自己的妖基,并且服下金缕丹,同意做老师的药引才得以重组你的神识碎片……”顾月一边收拾,一边继续说,“现在到了履行承诺的时候,我要带她去老师那里,完成最后的契约。”
金缕丹是一只慢性毒药,它的作用可以让妖物的妖基炼化成丹晶,可是服用它的条件是对方必须有两千的妖基做基础的妖类,而且服用后本体会自然而然散发一种类似橘子汽水的香甜味道,并且随着时光的推移,气味也会越来越浓。
没有想起前世之前,我一直以为林锦茹喜欢香水,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为了掩盖身上越来越浓烈的味道,才特意喷洒各种香水。
其实她是多么讨厌这些古怪的味道,肯定每次喷完都要打喷嚏着狠狠吐糟一番的。
我一想到她每次喷香水,明明快被人类这种东西熏得快吐,可还要再我面前强颜欢笑,心就如剥丝般一阵阵的抽痛。
“阿锦……”我眼睛干裂般的痛,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哭不出来。
顾月已经收拾妥当,对我说:“茯音,回去吧,继续你的生活。”
“不要!”我当即回过神来,拉住他:“月,拜托你,让我去见你的老师。”
“他不会见你的。”顾月想挥开我的手,可我不放,他低头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再不放手,我就杀了你!”
“顾老兄!不许对我家大人无礼!”一直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的歹图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住顾月。
顾月看了他一眼,“走开,不关你事。”
我拽紧他,一个扑通跪下来,“月,我求你了!”
他脚下一顿,满脸痛苦的撇过头道:“没用的,老师是一只妖灵……”
妖灵,天帝丢弃的试验品,会使用诅咒,最痛恨四方神兽。
我脸色一白,拽住他,“有没有用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带我去见他!”
你最好不要碰我!
再次回到家已经是四天后,我变回原来的样子,比菲图以侍奉我的名义光明正大的住进了我家。
老爹没有问我去了哪里,一如既往的给我做上一桌好吃的饭菜,只是告诉我,这段时间不停有人来找我。
其实我明白老爹平静的背后涌动着破涛,可我们谁也没有提起那个敏感的名字,而我也不会告诉他,我接下来的计划。
“老爹,我们给林锦茹办个丧礼吧?”也许是我的变化,也许是没有了林锦茹的存在,我们父女之间像有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他洗碗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碰上一场雨夹冰天气,冰雨落在黑色的雨伞“噼里啪啦”的作响,像不安的鼓声敲动我的心。
丧礼十分的简单,我和老爹在后院的树下挖了一个土坑,将装有林锦茹最爱的衣物和饰品的玻璃匣子埋进去,立起一块灰色的十字墓碑,上面没有刻名字,我们谁也没有提议要刻,也许是我们都不敢刻上去……
老爹揽住我对林锦茹的墓碑说:“小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萌萌,直到另一个更优秀的男人来接走她。”说完,他吸了一口气,低头对我说:“萌萌,和妈妈说句话吧。”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可一时哽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许久对天空说:“妈妈,你走好啊。”
再见,妈妈。
不知过了多久,冰雨更大了,老爹拉过我的手说:“萌萌,进屋吧?”
“嗯。”我侧头看他,他下巴的呈现一片浓郁的青色,神情显得极度疲惫,我握紧他的手,希望能够给他力量。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同样握紧我的手说,“老爹不要紧。”
“我也是。”我仰头对他微笑,脸颊终于湿淋淋一片。
林锦茹,我终于知道,我的性格更像谁了……
老爹没多久就回了公司,显然这些天他为了我的事情,耽误了不少工作,没有了林锦茹,生活却还是得继续。
我一回到房间,就见到了我目前最想见的人——棘羽。
他全身湿漉漉的,脸上依旧戴着鬼面具,站在窗边等着我。
我默默给他拿了一条大毛巾,“为什么不带伞?冰雨会破坏你体内的元素感应。”
“我知道。”他迟疑的伸手接过,动作一如五千年前般儒雅。
“你来做什么?”我坐到床上,双手抱胸。
棘羽擦拭头发的动作一僵,低沉的问:“你恨我?”
“你知道我现在是谁么?”
“……”
“我是宁萌。”我站起来,走到他胸口前,凌厉的仰头看他,“一个和你素无交往的普通人类。”
“茯音……”他唤着我前世的名字,伸手要揽我的脸。
“你最好不要碰我!”我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手,眯起眼睛提醒了一句:“我现在是青龙使者长静的恋人。”
他的手猛的一收,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冷笑:“当初你和林锦茹试图复苏我,就没有想过我会爱上别人么?”
“茯音,我……”他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你什么?”我猛然继续逼近,棘羽没有后退,因此我几乎都贴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一片冰凉。
过了会,他微微叹息,拉开我们的距离,“茯音,看来我们今天没办法好好说话,你休息几天,学校那边我会帮你先摆平一阵子。”说完不等我再开口,就迅速抽身飞走了。
“呵,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我望着狼狈逃走的身影,扬了扬嘴角。
又在家中蹲了几天,我带着比菲图回校了,老爹没有反对,我告诉他:我要完成对林锦茹的承诺。
回校前,我特意显现出我那一头扎眼的血色长发,热爱美丽东西的比菲图十分喜欢。
廖钦也来了学校,她的气色还算不错,只是眼底有些化不开的忧郁。
据她说,她陷在梦魇里整整十多天,是孝世把她给唤醒了。
我取笑她,“哎,可以嫁了。”
她咪了我一眼,没有置可否。
期间允时来找过我,可我一直不肯见他。
廖钦知道我们在冥王城堡的事情后,微微叹息的说:“你怪不得允时学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有些不高兴,“什么事?”
“去见他吧……”她顿了下,轻轻说:“允时学长是玉兔妖。”
我全身一僵,失神的低喃:“原来是这样……”
世界上所有的兔子,都是色盲啊……
妖界迎来了最重要的节日——冬祭日。
整个哥斯拉学院一扫先前的阴霾,陷入一片浓郁的喜庆之中,校长按照计划准备在教学楼的底部大厅开办化妆舞会,并且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和派一个人去布置会场。
“文韬舞略”的我立马被全班的同学丢上了讲台,老狼也二话不说就把这个“重任”丢给了我,反正我也是闲着就接手了。
每天早上我安排全班排练舞蹈,下午我就和其他班的学生一起布置会场。
没想到的是,布置会场的最后一天,允时竟然和我单独一起被校长调去画现场的主题壁画。
他看到我似乎想要逃开,我一下逮住他,“我长得很可怕么?”
“没、没有……”他结巴了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似乎生怕我会发大火。
我绑着一张脸,拿着彩色粉笔踩上高椅,转头对他说:“怎么?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完成主题画么?”
“呃?”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我,最后还是被我强行拉上去高椅,他满脸写着忐忑。
我看着眼前的壁画,灵机一动,从粉笔盒里拿出三根不同颜色的彩色粉笔放在手心,递到他面前说:“你用蓝色粉笔给那雪山女神的头发上色吧。”
他犹豫的看了看我,拿起我手心里的红色粉笔……
是真的,允时是色盲……
我依旧不动声色,他见我没有反应,拿着红色粉笔去上色了。
“我原谅你了,允时。”我转过头继续画壁画,眼里一阵干涩。
对不起,明明你暗示过我,可我却没有细心发现,曾经这般伤害你,还不停在你的缺陷上踩,还可笑的要色盲的你给我作彩画,我真是一个笨蛋。
“啪!”允时手中的粉笔折成了两段,他转头看着我,脸上欣喜若狂:“学妹……”
我望着他脸上重新回归的红润,忽然间,我想明白了。
其实就算那天允时按下了红色按钮,也不一定救得了林锦茹,那可是冥王用怨念之力推动出来的黑箭,恐怕谁都阻止不了。
而且,我发现,原谅一个人,并不难。
“好好画吧。”我对他笑了。没有告诉他粉笔的颜色错了。后来有人在化装舞会上称赞壁画:“看,今年雪女神的头发和以往不同,是鲜艳的红色,真特别,真好看!”
冬祭日当天下午,舞会开始了。
每个班级按照学校的节目排序,表演各种生动的表演,我们的节目排在最后,于是我们可以比别的班级先享受化装舞会的乐趣。
别人已经入场,就连比菲图也参与了,可这会我、廖钦、阿童、兮都在宿舍里呆着,研究今晚的化妆服饰。
廖钦拿着一套女超人装说:“姐姐我扮超人吧?多简单啊。”
阿童撇撇嘴:“真难看,我要扮兔女郎。”
兮看了我一眼,“贞子……”
我翻了白眼:“喂喂喂,你们这样太容易被人猜出来了。”
“你有什么好注意吗?”阿童忙丢了手里的兔女郎服。
“嘿嘿。”我偷笑,对她们眨眨眼:“看我的。”
我从床底下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新皮箱,抱出里面的服饰开始给她们打扮。
她们甚是怀疑的看着我在面前转来转去,我把廖钦的宝蓝色短发换成栗色的波浪卷假发,把阿童的黑发换成一头酷酷的短发,再给兮换上和我一样扎眼的红色长发。
最后,依次给廖钦穿上一套粉色公主群,给阿童一套男生礼服,再给兮换上一套黑色晚礼服,一切妥当,便给她们戴上了蝴蝶面具,拍手微笑:“你们等会尽情玩,等轮到我们表演节目,再到后台换服装吧。”
廖钦难为情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公主裙:“这样……”
“走啦走啦,你看阿童和兮都入手了。”我嬉笑着,推搡三人出门,关门把头发变回原来的黑色。
兮,对不起,利用你了。等会你只需悄声无息的帮我当一回宁萌就好。
我飞快的换上白色裙子,戴上超级长的假发,把自己打扮得贞子没什么两样,最后戴上蝴蝶面具,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长静。
电话响了许久,他终于接听了:“宁萌……”
“长静,你在哪里?”我就像以往的口吻般喊他的名字。
“……”他缄默了会,回我:“宿舍。”
“在宿舍里等着,我过去找你。”我直接丢出主题,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马上挂断电话。
我嘴角一扬,运气凌步向男生宿舍飞奔。
是时候扳倒你了呢,长静。
小冠鸟是时候起飞了
“进来吧。”长静见到我,脸色上僵了僵,神情冷漠陌生。
我跟在他身后,小声的问:“学长,今晚在我肚子里留个蛋好吗?”
“什么?”他转过身来,表情颇为震惊,估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靠过去,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林锦茹早算好的,神识回到我身体里的第二天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真是不太愉快的生日。
“不、不是。”他一副微微小退一步,神色凝重的说:“咳,等我们结婚了……”
“什么?”我打断他,假意非常诧异的说:“是你说等我十八就和我在一起的哦”
“噢噢,我确实这么说过……”他神色躲躲闪闪的转过身,一派正经的继续说:“但是据我了解,女子年岁太小行房事的话,对身体不太好……”
“也对。”我眯起眼,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便继续对他说:“那你得吻我一下,补偿我。”
“这个……”长静一副纠结万分的样子
我见差不多了,从拿出早预备好的薰衣草香袋在他鼻子下挥了两下,他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装啊。”我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子,贞子般瞪视他:“说!真正的长静在哪里!”
“哈秋哈秋——”冒牌长静打了好几个大喷嚏,揉揉红红的鼻子说:“嫂子,你先扔掉香囊啊。”
“鬼才你嫂子!快说!”我见他识相了,把薰衣草袋扔掉。
他往阳台后一指,喊道:“哥,我对不住你了!”
话音一落,阳台后面串出一道人影,闪电般翻了出去。
我丢下冒牌长静,闲庭漫步般走到阳台,爬上栏杆,在冒牌长静的惊呼声中,纵身跳下阳台。
“哗啦——”白色的裙子向上翻飞,假发也顺势飞走。
我没有使用我的神识力量飞行,任由身体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然后,我得逞了,在我砸进地面前,熟悉的双臂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我。
“非要这样?”他戴着棘羽的鬼面具,声音有些愠怒。
“不然怎么把你逼出来呢?”我仰头对他微笑,拉住他的领口说:“我抓住你了,长静。”
一直我只听到你的脚步声,现在我真的抓住你了,你的布局要被我破坏掉了呢。
我靠在他怀里说:“我知道你每年冬祭日都要进行蜕皮,故意选择这天来看你出丑的,你不高兴了?”
“……你变坏了。”他略略沉淀了下,如此说。
“可不是么?你都把我教坏了。”我狡黠的对他眨眨眼。
太阳已经在远处变成一条红线,他抱着我背离男生宿舍,向远处的枫叶林飞去,亚麻绿色的短翠逐渐变成细长的玄色长发,他痛苦的呻吟一声。
我揽紧他:“已经开始了么?”
他点点头,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甚至觉得空气中被点燃了一把火,一飞进那片枫叶林,他便带着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我连忙扶起他,找个隐瞒的地方放下他,随手设了一个隔音小结界,。
“你出去等我。”他喘息着推开我,化作一条玄蛇扭曲着身躯爬上枫叶树,蜷缩在树冠上翻滚,晶莹剔透的蛇鳞如米粒般撒落下来。
他不愿让我看到他脆弱的样子,五千多年了,我终究走不进他心里……
我失望的准备转身走出去,树上小心翼翼的传来一句:“你若不怕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就上来吧。”
原来他不是拒绝我,而是担心我害怕。
顿时我一阵欣喜,正想跳上枫叶树,意外发现结界外不远处的一颗枫树上有一道紫色身影晃动。
是科维多,他就坐在树上与我对峙,我对他眯起眼,警告他最好不要多嘴,他嘴角微扬,扇子轻轻摇了摇,化作点点星光消失。
“算你识相。”我撇撇嘴,迅速跳上枫叶树。
从我认识科维多以来,他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别人,目光扑塑迷离,对待人和物都采取不冷不热明哲保身的态度。
因此,我不知道他刚刚立即离开的举动,是他内心的胆怯,还是另有企图。
“长……”我喊到一半,又改了口:“棘羽。”
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是长静就是棘羽,棘羽就是长静,这已经是不争的实情。
化作玄蛇的棘羽盘踞在粗大的树杆上,身躯不停的蠕动,磨掉旧死的老皮,鳞片像长在它身上的倒刺,一片片的被磨开掀起,蛇身鲜血淋漓的,说有多丑有多丑。
棘羽扭过蛇头来,吐出信子:“能接受么?”
“丑死了。”我如实回答。
以前我从未见过他蜕皮的样子,他每一年都会在冬祭日找个地方闭关,拒绝与我会面。
他清和的笑了几声,又痛苦的扭起蛇身来。
我走过去,帮他剥掉一些细碎的旧皮。
剥豆角都没有剥得这般顺手呢。
渐渐他的头部开始恢复回人形,人头蛇身,真心吓坏小朋友的版本!!
“你给我变回去啦!!”我一脚踩他在的七寸上,顺便碾两脚。
“哼。”他痛哼一声,总算变回人类形态,靠在主杆上歇息。
坏蛋,都被折腾得不成丨人样了,这么腹黑想吓我。
我爬到他身边,准备揭了他的面具,他拉住我的手腕:“你已经准备接受了么?”
“既然我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我坚定的望着他有些磨损的鬼面具。
为什么不呢?这一天,我等很多久了。
他渐渐松开我手,我的手附上他的鬼面具,浅浅微笑说:“答应我,忘记你是棘羽的身份,以后让长静和宁萌永远在一起。”
就让茯音和棘羽,一起随林锦茹去吧……
“好。”他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玄色长发一点点变回长静的亚麻绿短碎。
“那么让我猜猜你的布局?”我不急着摘掉他的面具,满意的靠在他怀里娓娓说起:“一开始你和林锦茹把我送进哥斯拉学院,是怕我残缺的神识不能够维持我的技能,为了能加大我的复活几率,你向校长递交了申学书,并且给校长留下悬念,让他以为我就是棘羽转世,对我进行密切的关注。”
“之后你为了让我的身份显得特殊化,不让校长对我起太大的疑心,便用大家都熟知的守护使者身份来接近我,可你又怕我爱上这个身份,因此一直和我保持不冷不热的距离,不停向我暗示你很早以前就认识我,然而你还是没能够阻止我爱上这个身份……对吧?”我顿了顿,抬头问他。
“嗯,有一点不对,不过大概是这样。”他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让我可以靠着更舒服一些。
我直接忽略那点不对的地方,低头望着远处渐渐暗沉的天空:“只是你万万没有想到炎续插进来了,他是你整个布局中的一个意外,造成你整个布局的晃动,加上另外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于是为了能够让我安全,你又重新设计了布局,送我那对黑色水晶发夹来防范冥王,另外再让棘羽和假茯音同时出现,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同时你在暗中保护我,把那些被我发夹吸引过来的叛军一一解决掉。”
“接着你和我公开恋情,故意向炎续他们露出马脚,将校长和老狼拉入了你和林锦茹的阵线,一同设计了这场年级比赛,预备在这场比赛中铲除冥王,安然的复苏我,嗤……”说到这里,我慢慢揭开他的鬼面具,轻轻赞叹:“十分精彩呢,长静。”
“宁萌……”鬼面具下露出的正是长静的脸,他碧青色的定定的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谢谢你和林锦茹用结实的羽翼保护着我,现在……”我丢掉手中的鬼面具站起身,望向远方展开双手道:“小冠鸟是时候起飞了!”
长静首次参与了冬祭日的化装舞会,还是没戴面具牵我入场的,引来一片哗然。
台上的节目已经表演到白炽阶段,距离特技班表演的时间还早,我一眼看到了在舞池里和孝世跳舞的廖钦。
她的舞姿说不上美,甚至有些别扭,时不时踩踩裙角,幸亏孝世跳得完美,在他的帮助下,两人看起来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比菲图在角落大快朵颐,兮和阿童不知跑哪里去了,我也没有看到允时,倒是看到炎续正孤零零的站在角落,怔怔的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对他挥挥手,表示我很好。
他皱了皱眉头,别过头去看台上的表演。
“咦?”我有点诧异,这厮是生气什么?
长静低头对我说:“他喜欢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他望着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他还没有死心。”长静拨开我的刘海,“你打算怎么做?”
“你吃醋了?”我暗暗好笑。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眯起眼睛。
我思索了下说:“我想去和他聊聊。”
“这是你的权利与自由。”长静转身走了。
不舒服了吧?不高兴了吧?
“嘿,酸死你。”我心情愉快的端起长桌上的一盘小点心,向炎续走去。
能不能请你帮我杀棘羽
“你为什么这么做?”炎续没等我开口打招呼,就转过头问我了。
我怔了下,嘴角弯弯的反问:“为什么不能?长静是我男朋友,我们一起入场理所当然不是么?”
“麻烦精,你把我当白痴了吗?”炎续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逼近我一步,低头审视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蹙眉,“有什么不对么?”
他伸手捻起我的一缕赤红长发,举到我面前嘲讽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么?你现在是茯音,众所周知的棘羽之妻。”
我怒视他。
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
可我就是要这么做,我要告诉所有人:我不是茯音,我只是宁萌!我只记得长静!
“那你呢?你现在的动作有算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棘羽之妻?”我抬手抽回自己的长发,悠然自得的对他微笑说:“你不也在故意告诉别人,我只是宁萌么?”
“嗤!”炎续不屑的撇撇嘴,突然俯身在我唇际轻声呵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我会光明正大的掠夺。”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唇,可我依然平静的直视他,周围的人对我们的行为一阵窃窃私语。
“你……”炎续脸上闪过一丝别扭,懊恼的站直身体打量我:“你太过平静了!要是以前你一定大跳脚。”
“你也是知道那是以前啊……”我垂下眼帘,双眼颤了颤,“人总是会变的。”
“你是专程过来给我说教的吗?”炎续满脸不耐烦的双手抱胸。
“不是,可是有点难以启齿……”我咬了咬手指头。
“切,女人真是麻烦!”炎续拉住我,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走。
我看到长静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对他挥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他矗住不动了。
“不要走很远啊,等会我还要上台表演呢。”我交代一句。
“少啰嗦。”炎续拉着我胳膊众目睽睽之下飞走。
估计明天又哥斯拉学院的学生们,又要给我舔一条茯音劈腿非常严重的谣言了。
我们站上教学楼之顶,可以看到喜马拉雅山还算晴朗的夜空,其实也就黑乎乎的一片。
“说吧。”炎续全身冒着微亮的火光,大咧咧的坐下来。
我坐下来抱膝,歉意的望着远方说:“对不起,你的神识翎羽被冥王拿走了。”
“我知道。”他点点头,“然后?”
咦?不怪我么?
“呃……”我纠结了会,咬牙说:“能不能请你帮我杀棘羽?”
“你疯了?”炎续不敢置信的站头看我,见我一副认真的样子,立马跳起来道,“宁萌,你疯了!”
我仰头看着他有些慌张又纠结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第一次觉得你也可以很可爱?
“麻烦精!!你还笑得出来!!”炎续愤怒的咆哮,抬手的甩开我手,神色激动的道:“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绝对不会为你做这种事情的!!搞了老半天,你竟然为了贱龙,让我去杀棘羽!!况且先不说愿不愿意,你又将我放在什么位置上?杀人工具吗?别忘了,弑神是要直接被天帝斩首的!!”
我抬手拉住他,可怜巴巴的问:“不可以么?”
“不准再提!!”他立场坚定的答我。
“哎,原来你也只喜欢我到这种程度而已。”我叹息撤回手。
“你!”他被我的话快气疯了,我才收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说:“别生气,坐坐坐,先听我讲嘛。”
炎续咬牙切齿的瞪视我:“滚!”
“好像玩过头了。”我捏了捏眼角边的刘海,不顾他准备离开的身影道:“长静就是棘羽。”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僵,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火:“你再说一遍。”
我微笑着重复了一遍,还把事情都讲清楚,顺便又补充一句:“至于棘羽为什么会变成长静,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或许他还有其他苦衷吧。”
“你没有开玩笑?”他半信半疑。
“绝没有。”我毅然的点点头。
“麻烦透了!!”炎续不满的抱怨一句,反回我身边坐下,道:“老子早察觉到那条贱龙身上的味道古怪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那是……”
“狗鼻子吗”四个字没出口,炎续就拔刀把我的话给硬逼了回去了。
“所以,你要我假装杀死棘羽,好让你和贱龙双栖双宿?”炎续一阵气结。
“拜托,棘羽就是长静好吗?”尽管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但是我还是有些窘迫的说:“不是要你假装杀死他,而是想让你们互相配合,演绎成一起意外事故,让棘羽再度‘死亡’。”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棘羽死掉?”炎续不解的看着我,“正如你说,贱龙就是棘羽,你现在就是茯音,和他在一起不是很名正言顺么?”
“因为……”我哽咽住,低头埋进双膝里:“我不愿做茯音,而且棘羽一人分担两个角色的事情,迟早一个不小心就会败露,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那就让其中一个身份活下来好了,相比棘羽的话,长静自然是首选。”
假如我不是茯音,林锦茹就不会这么拼命吧?棘羽就不会死吧?小时候的长静就不会被俘虏吧?
我的内疚已经濒临奔溃,再也无法正视前世的自己。
炎续,原谅我任性,固执,又麻烦好吗?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炎续皱起眉,伸手一把揽我入怀,“我会忍不住趁虚而入。”
忽然意识到身边坐着的是个男人,我立即清醒了几分,连忙拉开和他的距离,转移话题:“炎续,另外帮个忙吧?”
“我并没有答应你。”炎续重新站起身,低头反问:“我为什么要把我喜欢的人推给我不喜欢的人?”
我想了想,很认真的说:“哦,这个没问题,你可以喜欢长静的。”
“你脑子里有坑吗!!!”炎续再度咆哮,“老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还是那条贱龙!!”
“阿咧?”我歪头,“难道不是长静就可以了?”
炎续气急败坏的扯住我耳朵大吼大叫的告白:“老子只喜欢女人!!喜欢的是你!!”
“啊啊啊,你不要这么激动啊!”我认真的望着他说:“请你答应我吧,我要在棘羽‘亡故’前怀上他的孩子”
“滚!!”
“我认真的!计划已经写好了。”我掏出小本子,翻开给他看:“我会告诉你我的所有计划,你可要保密哦。”
他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接过小本子飞快的翻开,看完就把小本子猛的拍在我头上,“宁萌,你这个疯子!!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炎续,这是在第二次冥王之战前,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失神的取下小本子,望入他的眼睛里,“面对前方生死未卜的未来,难道我们不是更应该好好珍惜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你难道不曾想去守护他们?难道不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说了……”他撇过脸,一字一顿的说:“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你说的哦。”我笑着低头看了一眼他紧紧握在我右上的左手,那么用力,那么苍白,带着些许颤抖。
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的他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推倒长静的爬床计划
“什么!!你要长静学长爬你的床!!”
“宁萌!!你酷毙了!!”
“哎?”
以上是我的三位死党宿舍内嘶吼出来的。
“你们小声点!!”我紧张的按住两个表情凌乱的少女,只有兮依然平静的看着我。
廖钦呆呆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童兴奋的问:“什么时候?”
兮一脸不解问:“和喜欢的人h不正常么?”
我望着兮,认真的说:“亲爱的兮,这很正常。”
终于,我们三只没有任何勾引经验的呆货,开始不知廉耻的讨论爬床计划。
我直言不讳的问:“说吧,怎么让长静学长这种闷马蚤没情趣的家伙,主动爬上我的床呢?”
“试试不经意的触碰吧?”阿童想了想说:“我姐夫他以前没和我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特别被动,我姐姐就故意制造一些不经意的敏感部位触碰,最后让姐夫狼性大发,把我姐姐给吃掉了。”
“啊啊,好注意。”我忙疾驰的写下来,转头问廖钦:“你觉得呢?”
“那个太开放了,要不要试试保险一点的?”廖钦犹豫了会说:“你试试用眼神?”
“对他猛放电么?”我咬咬笔头,望着廖钦冷魅的紫色眼影,坏坏的笑道:“你电我一个看看。”
“要试?”廖钦反问。
“学学嘛。”我撒娇。
她电了。我吞吞口水说:“我终于知道孝世为什么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那个美啊,那个媚啊,那个魅啊……
于是我又花费了些时间向她讨教放电技巧,直到她满意的点点说,“嗯,青出于蓝。”
我欢喜的在她脸上“啵”了一个。
阿童撇撇嘴:“要是这些都不行,干脆就直接挑明了说吧。”
“嗯……”我沉吟一会,叹气:“好吧,如果这些计划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就只好直接拖她上榻了。”
兮露出微笑,在我耳边说:“萌~~我们家族有一种药丸,一招即中哦~~”
“啊,你要给我一颗吗?”我惊喜万分。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给我,脸红着小声说:“一颗就够了~~~有附带催。情作用~~”
“谢谢。”我乐滋滋的收下了。
长静啊长静,有了计划,有了药丸,种子还不手到擒来?
“哈哈……”我仰头长笑几声,连忙给长静打电话,让他今天陪我出去约会,他答应了。
经过一番商讨,三人给我挑了略带一丝小妩媚的浅紫色连衣裙做打底,外面套修身毛呢大衣,脚下再搭配一双栗色短靴,最后给我画了一个娇媚的淡妆,便推搡着我出门了。
我提着包包跳下楼梯,看见长静背对着我站在女生宿舍门口,上身穿着一件灰色戴帽的大衣,深蓝色的围巾风中飘摇。
“长静!”我故意不走过去,在他背后唤了一声。
他转过身来看到我,目光微微滞了下,对我伸出手:“走吧。”
这么快恢复过来了?
尽管第一个小勾引不是跟成功,可我还是对他微微一笑,把手搭上他冰凉的手心问:“我们去哪?”
“去海域做任务。”他嘴角扬了扬,掏出定点转移旗。
我暗暗好笑,别有他意的点头:“嗯,任务。”
“你啊。”长静把旗子往地上一插,我们便以任务为由,光明正大的翘课去约会了~~~
我们在南方海域的一颗椰树上降落,即使现在是冬季,这里却不是很冷。
我和长静把外套都脱掉,他里面是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就是上次给我穿的那件,我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海边的沙滩问我:“记得这里么?”
我转头望向青蓝的大海,努力回想着说:“有点熟悉的感觉。”
“你六岁那年,我在那里,抱着你跑。”长静摇摇指着远处的海平面。
一些零碎的记忆拼接处一副完整的画面,那个喘息的男人,玄色的长发,他紧紧抱着我在海平面奔跑,告诉我不要害怕,可我依然尖叫着大哭大闹。
我望着那处海平面,眼泪流下来了,“当年你为什么不来?我等了你好久。”
“抱歉。”长静把我揽进怀里,“我以为你发烧醒来就不记得我了,而且我不去的话,你会比较安全。”
我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坏笑着在他怀里蹭起来,胡乱的蹭,渐渐他的身体僵住,拉开我的时候我又继续抽抽鼻子:“你得补偿我。”
“嗯。”长静眼底带着歉意,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而我绝对不会告诉他,那是刚刚点上去的眼药水?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