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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n市企业的龙头大哥,在一系列变故后,终于遭遇了破产。而那个崛起没几年的法国华通企业屹立在了n市,甚至将麟爪伸向了全国繁华的大都市,一时风光无限。
而再过了两三个月,天气转暖,阳春三月,莺飞草长的日子,风达的ceo田甜与许弈天的结婚日期也临近了。
“小甜,”许弈天喊道,“这个柜子怎么样?”许弈天指着一个|乳|白色的欧式柜子说道。
田甜点了点头,“还不错啊。”
没错,两个人正在为他们的新婚置办家具。婚房没有变,还是在田家,田甜认为,如果再换个新家的话,肯定会不习惯,还是菩梓街的家更舒服一点,她喜欢这里。
于是,许弈天也就随了她,他也是蛮喜欢这里的。
而关于田俊枫和轻笼,自然在他们结婚的时候会过来,就算不过来,田甜也会找人把他们绑过来。而吕烟澜,则是没有告诉,一来是怕她会在婚礼上闹,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二来,那天,市长肯定会来,毕竟市长的儿子也要结婚的,让他们碰面也不太好。
两位新人就决定,在婚后,回法国去看望吕烟澜,就算她不同意他们的结婚,也没用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天高皇帝远,她又管不着。
“我喜欢这个床,”田甜指着一张红木制作的有些古典的床,说道,“应该很舒服吧。”
总之,最后,两人买了一堆东西回家,装饰他们的新房。
结婚是极其麻烦的,而且,俩人还是头一回。幸好,市长体贴他们,找了一个有经验的人来协助他们,写请帖,发请帖之类繁杂而琐碎的工作。两人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拍婚纱照,试婚纱,化妆,等。
等婚纱照拿到手上之后,看着相片里,他们笑得极其开心的面容,田甜一阵欣慰,然后,趴到在自家的新婚床上,大喊,“终于要结婚啦!”
正在忙活的许弈天幽幽传来一句,“快去忙你的!别以为当个新娘子就不是你了!”
田甜一阵无语。
然后,缓缓地爬起身,接着忙活去了。
婚礼是在一个草地上举行的,那天,阳光明媚,四处还有鸟儿的鸣叫,周围的环境极其美丽。市长找这样的一块地方,着实费了很大的力气。
为了防止两个婚纱撞色,于是,田甜穿了一件素气而淡雅的白色婚纱,魏畅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上有大朵暗花的婚纱,俏皮而可爱。
两人在化妆室里,聊得特别开心。“田甜姐,你紧张吗?”魏畅看着化着精致妆容的田甜,问道。
田甜笑了,诚实地说,“紧张。”
“我也是诶,”魏畅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
“可能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都是这样吧,”田甜说。
魏畅点头,以表认同。然后,有些扭捏地说,“田甜姐,对不起。”
田甜愣了一下,“为什么说这个?”
“以前我不懂事,老是惹你,还有,铜霖山的那次,差点让你回不来……”女孩的眼睛里净是后悔。
“没事的啊,我没放在心上过,”田甜说,“不然,以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好吧,魏畅无语了。
而另一边的两位新郎也在碎碎念,他们的个子差不多高,身材也很是相像,只是许弈天看起来更单薄一些。同样的动作,两人的手都插在口袋里,连笑的时候,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只是两个人的长相却是风格迥异,许弈天的皮肤是雪白的,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嫣红的薄唇,下巴凌厉如刀割,头发乌黑而蓬松,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搭配。
而另一位新郎宗中敛,则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的肤色是小麦色,眼睛有些深邃而犀利,仿佛沉溺在那双眼镜中就拔不出来了,他鼻梁高挺,嘴唇削薄而粉红。
“你今天,很开心啊?”许弈天问道。
宗中敛微笑着,“娶新娘子,当然会开心了。你不也是?”
“那当然,”许弈天有些傲慢地说道,“我终于可以把我家小甜娶回家了,这是我多年的梦想。”
宗中敛瞥了他一眼,“原来你从小时候就图谋不轨了。”
许弈天坏坏一下,心想,那是自然。他悄悄地在宗中敛耳边说,“你还喜欢我家小甜儿吗?”
宗中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难以回答,犹豫了半天,只得说道,“她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然后,顿了顿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是真的吗?不喜欢了,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真相吧。
“时间到了,该步入婚礼现场了。”有人过来提醒道,于是,两位风度翩翩的新郎缓缓走了过去。
意外的爆炸
而两位新娘一个在田俊枫的搀扶下,一个在n市公安局局长的搀扶下,伴随着婚礼进行曲和花童的撒花,走在红地毯上。
而,她们心爱的人都在距此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微笑着等待着她们,等待着见证人的见证。
长长的婚纱裙摆拖地,两个漂亮的新娘向前走着,田俊枫看着快要嫁出去的女儿,眼眶也红了。
终于走到了尽头,于是,见证人开始宣誓见证词。首先是魏畅和宗中敛。
“宗中敛先生,你愿意一辈子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娶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为妻吗?”
宗中敛望着魏畅紧张的笑脸,宽慰地说道,“我愿意。”
于是,见证人又转向魏畅说,“魏畅小姐,你愿意一辈子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嫁给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吗?”
魏畅的脸上有一团晕红,她说,“我愿意。”
两人交换戒指,拥吻。一切都是幸福而圆满的。下面坐着的贵宾也都用掌声来祝福他们。
然后是田甜和许弈天的仪式。
见证人站在他们中间,问许弈天,“许弈天先生,你愿意一辈子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娶你身边这位小姐为妻吗?”
许弈天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张口要说什么,可是田甜没有听到。
“轰隆”的一样,四人身后的台子爆裂开来,田甜想抓住身边的许弈天,却没有抓住,一簇来势凶猛的火苗蹿到她的跟前,然后,下面的观众脸上都失了颜色,整个婚礼一片混乱该跑的跑,该叫的叫,完全没有了最原始那个温馨和谐的状态。
然后,田甜失去了直觉,一场婚礼,以一场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的爆炸而匆匆收尾。
田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感到浑身的疲惫,酸疼,胳膊上,用绷带缠住了。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了轻笼和田俊枫坐在床边,用忧虑的眼神看着她,等到她醒来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田甜咽了一口唾沫,滋润干涩的喉咙,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许弈天呢?”
轻笼和田俊枫用悲悯地眼神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于是,她又问道,“许弈天呢?”
田俊枫终于摇了摇头,开口说,“没有找到他。”
仿佛整颗心脏突然被人切下去一大块,疼得厉害,她假装平静,缓缓启齿,“什么意思?”
“那场爆炸后,警察去整理现场,没有找到他。找不到他的尸体,也看不到他活着的迹象。”
也许有的时候,灾难来的毫无预兆。田甜的眼睛湿润了,她哽咽着大吼,“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就要结婚了啊!他怎么可能就没了呢?怎么可以!”
她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我要去找他,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由于身上还带着上,重心不稳,一下跌到在了地面上。
轻笼一下抱住了身心脆弱的女儿,“孩子,你别这样,好不好?妈妈心里会难过的,妈妈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跟爸爸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找到他的,你别担心了,好吗?你乖一点,好好养伤。你看胳膊上,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如果以后留下了疤,许弈天也不喜欢对不对?”一段话将田甜说得平静了下来。
她低下头,看着包裹地严严实实地伤口,一把抱住了轻笼,大声哭道,“妈妈,妈妈,怎么办啊?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很快乐的生活着,我还以为,我们能就这样幸福一辈子,妈妈,妈妈,我不想自己一个人活着。”
“妈妈知道,孩子,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你这样难过,妈妈心里也不会快乐。况且,没有找到许弈天的尸体,那他就还有可能活着呢,对不对?”说着,轻笼抹了抹女儿梨花带雨的脸。
田甜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那阿敛和魏畅呢?”
“他们……”轻笼欲言又止。
“他们怎么了?”田甜问道。
“宗中敛受的伤也不重,只是有几块烧伤而已。”轻笼说。
“畅畅呢?”田甜问道。
“她……”
“她怎么了?”
“昨天晚上确认抢救失败,她意外身亡了。”轻笼沉重地说出这一句话。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将千万斤重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田甜的心坎上,“妈妈,你说什么?”
一场婚礼,转眼变成了一场葬礼,是吗?
“孩子,你别……”轻笼担忧道。
田俊枫瞪了轻笼一眼,怪她将话说得太直接。
“爸爸妈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好好在这里呆一会。”她叹息道,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悲凉。
一个人,靠在床沿上,仰起头,眼泪倒流进深深的眼窝。
白色的病服。
白色的被子。
白色的绷带。
白色的病房。
是这样的扎眼,本该是一场完美的,受万人祝福的婚礼,他们四个人,本该是幸福的。本该在一起一辈子的。他们的面容都是那样的恬静。
突然想起许弈天的笑,他最近的一次笑,还是在昨天的婚礼上,笑得那样的体贴,那样的温柔。
他穿着白色的西服,头发是那样的浓眉,那样的黑。笑得时候,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嫣红的薄唇飞扬地如同一个小翅膀,露出洁白的贝齿。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能将她淹没。
就是这样优雅的、迷人的少年,却在这样一场邪恶的不知预谋还是意外的爆炸中,失踪。
失踪?是什么样的一个概念。
这个概念,是遥遥无期。
也许他在下一秒钟就会出现。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亲爱的,我是多么的念你。
而,畅畅。
那个可爱的,细致的,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女孩。
昨天,她还清晰可见地用有点羞涩的语气对她说,对不起。
而如今,却是跟她诀别了吗?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那个有点霸道,却心地善良的女孩。
她想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
我一直都很宠爱你,就像宗中敛宠你的那样。
我真的,真的很想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
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畅畅。
后来,警察局以惊人的速度找到了这场事故的真凶,也因此断定了,这是一场蓄意为之的事故,而不是意外。
而令人吃惊的就是,罪魁祸首便是,花都商城老板的儿子,彭似泽。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他是事先了解到了结婚的场地,然后在婚礼举行的前两天,提前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定时炸弹,放到了台子一个隐蔽的位置,等到四位新人上台宣誓的时候,启动按钮,一个也逃不了。
田甜曾以风达的名义,将他的父亲逼疯,姐姐入狱。而他的姥爷,也就是华通地产的林老翁,也被气死。他发誓要报仇,于是,才策划了这场报复。
田甜看到电视里,彭似泽那双怨怼的眼睛,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戏谑,“只是,我真后悔,没有炸死田甜。”
只是,我真后悔,没有炸死她!
双瞳里迸发出的火焰,几乎将田甜灼烧。
她关上电视机,靠在沙发背上,浑身的疲惫。
现在已是发生事故两个月后了,许弈天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就在前一段时间,她出席了魏畅的葬礼。
那个花季女孩微笑着的黑白相片死死地嵌在冰冷的墓碑上。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为那个女孩献花。n市公安局局长早已在墓碑前哭得一塌糊涂。这是他最爱的小女儿,却在今天,永永远远的长埋地下。人至中年,连这样的一个女儿都没有了。白发送黑发,是多么让人心酸的一件事。
而田甜旁边的宗中敛,则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他平时深邃的眼睛,在此刻,变得更加捉摸不透,深得让田甜看不到底。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块墓碑,然后,将一束小雏菊轻轻地放在前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他知道,现在的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小畅畅在他身边跑来跑去的场景,她是那样的小,那样的弱不禁风,她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风铃一般,她叫他,“阿敛哥哥。”
“阿敛哥哥。”
“阿敛哥哥。”
……
后来,田甜又去结婚的场地看过,在一个角落见到了一枚有些脏,不起眼的戒指。她弯下腰捡起那枚戒指,那颗小钻,还是依旧是闪耀。用手指抹掉戒身上有些脏的地方。戒指又回归于原本的明亮。
她笑了一下,将戒指缓缓的,缓缓的套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她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宗中敛。眼睛里有些迷茫。
而宗中敛的眼睛里是依旧的空洞,他应该也没有想到田甜会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田甜反问道。
宗中敛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望着这块已经变得空旷的草地。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田甜问道。
“也不是,但是,如果不是你,畅畅就不会死。”宗中敛说道,他还是怨她的。
田甜笑了,“是啊,我就在这里,你可以取下我的命。”
“人都没了,就算杀一百个你,又有什么用。如果,”宗中敛望了田甜一眼,“杀掉你,畅畅就能回来,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田甜“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知道吗?我现在也快恨死我自己了,”田甜伸出双手,“就这双手,沾满了多少罪恶,多少鲜血,可是,却没有办法去阻止。阿敛,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谅,因为,连我都不能原谅自己。”说完,田甜慢慢离开了场地,留下宗中敛一个人还在那里孤单地坐着。
路安
夏天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直到知了已经开始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菩梓街的法国梧桐树叶又一次茂盛的墨绿了起来。舒睍莼璩可是,许弈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风达集团的规模在田甜的带领下也越来越大,直至在美国,西欧,东南亚,东亚都有了分支,达到了一个其他企业无法企及的高度。
田甜也开始,整个地球,各个地方跑。田俊枫夫妇也是非常担心她的身体,多次嘱咐她不要那么忙碌,累坏了身体不值得。当然,也为田甜找各种对象。
田甜也不拒绝,该去相亲,还去相亲。却再也没有一个让她动心的。
直到那天,她在咖啡厅和对面一个哪方面都很优秀的男子聊天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窗外走过一个老妇。
她眼睛一亮,马上跑了出去。留下那个男子在哪儿尴尬到不行。
“阿兰!”她走了出去,在老妇身后,有些犹豫地喊道。
那老妇回过头,看到了田甜,将几缕花白的头发挂到耳后,面容已经苍老的不像样子。
她难以置信张开干瘪的嘴唇,声音是嘶哑而难听的,“小姐……?”
田甜松了一口气,望着老妇苍老的面容,心中有些难过,也有些酸涩。她一度以为阿兰和老张都被彭茵陷害了,可没想到原来年轻的阿兰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的喉咙像卡了一块糖一样的难受,“阿兰,老张呢?”
“他……”阿兰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掉下了泪,她用脏脏的灰布袖子擦了擦眼睛,说道,“已经死了。”
“是被彭茵杀的吗?”田甜问道。
阿兰有些痛苦地点了点头。
田甜将阿兰带到一个饭馆里,细细地听她说。
“那天,从你走后,那个女人就带了一帮人来到家里,将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然后,威逼着问我和老张,你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就打我们,后来,老张为了保护我,脖子上挨了一刀,我顺势逃了出来,而老张他……”阿兰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擦了擦嘴角的唾液。
看的田甜有些于心不忍,她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开始一个人躲着藏着,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我目击了他们杀人的过程。我曾经偷偷回过田家,可是,家里紧紧锁着门,小姐你,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阿兰,是我对不起你,”田甜内疚地说道。
“不怪你,小姐,”阿兰安慰道,然后继续轻描淡写这些年来的生活,“这些年,我在一个工厂给人打杂,身体越来越不好,也开始遭人嫌弃,唉……”
“你还要不要回家来?”田甜问道。
阿兰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这么大岁数了,也帮不了小姐你什么了。况且,在那个地方,我会想起老张,”说起老张,阿兰又哭了起来,“尽管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
又哪能那么容易就放得下呢?田甜心想。就像那个人一样,不是还依旧住在心里吗?
既然阿兰不想再回来,田甜也不勉强她,每个月都会给她一部分的生活费,完全够她生活所需。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金秋九月,她收到了一张喜帖。是姚乐桐和白絮的。请帖上面还有他们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一家人笑得很开心。
田甜将喜帖拿到手里,紧紧地攥住,然后,望向床头的婚纱照,她本该,本该也是这样幸福的。
如果许弈天没有出事,也许,她现在已经怀孕了。
也许现在的她,会和他一起,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也许,他们会一起很幸福,很幸福的生活着。每天打打闹闹。
田甜回过神,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每次看到一个熟悉的细节,她就开始胡思乱想,想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直到将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拉成一根长长的线,将自己的脖颈桎梏住,再也难以呼吸。
可是,这是她不得不去的宴会。
她已经很少照镜子了。那天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削瘦的女子,已经特别瘦了,仿佛再少一些肉,就会被人判定为营养不良。
那个女孩巴掌大的脸上,两只眼睛大的吓人,但却是极为空洞,皮肤苍白。她摸着这张脸,不禁有些难过,什么时候,自己竟憔悴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让自己心疼。
可,她还逼迫自己勾勒出一个微笑,尽管很僵硬,很不自然,但,她还是让自己笑了出来,然后,泪水“啪啪”地掉了下来。
你可知道,我究竟有多么想你?reaty。
婚礼是小型而温馨的,她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西装革履的姚乐桐和纯白婚纱装扮的白絮,把在镜子前勾勒出的那缕微笑拿了出来。
眼前的他们,是那样的幸福,幸福的几乎都刺痛了她的眼睛。
姚乐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白絮,用轻飘飘地声音说道“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这句话开始在她的耳边萦绕,萦绕。直到旁边的男子递过来一张带着清香气味的纸巾。她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说了声,“谢谢。”
“有这么感动吗?”那男子满目含笑地问道。
田甜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说话带着戏谑笑意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整齐而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更让人咋舌的是,这男人长着一双丹凤眼,凌厉而蛊惑,很少见。他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是啊,”田甜说。
“你好,我叫路安,很高兴认识你。”
路安。路安。
很让人感到温暖的名字,换而言之,是安全感。
“田甜。”
说完,路安笑了,“很好玩的名字。”
田甜嗤笑,这么难听的名字,亏他能说出‘好玩’二字,她还是象征礼貌地说,“谢谢夸奖。”
“不用,看你哭得这么开心,难道没有男朋友?”
哭得这么开心?田甜挑眉,有微微的不悦,“是啊,没有男朋友,有老公。”
“你老公出意外了?”路安继续问道。
田甜更加的不悦,甚至在表情上都表现了出来,“你是侦探嘛?如果不是,那你真就是太多事了。”
路飞完全无视她的不悦,“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对你很有兴趣。”
没想到这男人说话会这样露骨,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对你没兴趣。”
“我会让你对我感兴趣的。”路安自信地说道。
田甜冷冷地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路安用手摸着下巴,思忖道“风达集团的ceo,曾经在法国走过一场时装秀,红极一时,再往前,在法国著名的g大念过书,用我告诉你,你高中在哪里上的学吗?”
田甜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多了,她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说我是你的一个渺小的爱慕者。在男主角离开后,幻想着自己是否会有一点可能变成男主角的,群众演员。”
田甜极力从脑海里搜索出关于这个人的影子,可如何都找不到信息。
“你不用想了,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路安微笑地说道,狭长的眼角很是迷人。
算了,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田甜干脆不去想他是谁。
“你不问了吗?”过了一会儿,路安终于按捺不住,说道。
田甜点了点头,说道,“不问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其实她心里是很想知道的。但就是想让自己显得更酷炫一点,说道,“不想。”
“那我还是告诉你吧,”路安说道,“你还记得,你上高中时候,有一个中年男子撞过你嘛?”
田甜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忘记了。
路安以为田甜没有想起来,继续提醒道,“你骑了
一辆白色的山地。”
“你是想说,你就是那个男人嘛,然后时隔多年,又碰到了我,告诉我你整容了?”
路安一脸黑线地说,“你真有想象力,那个男人是我爸爸。”
原来如此。
“那你怎么会认识我的?”田甜问道。
“你记不记得你登上过杂志?我爸爸曾经指着杂志封面上那个绝美的女郎,告诉我,他认识她。”
“然后,你就开始调查我了?”田甜问道。
“你省略了一步程序。”路安说道。
“什么?”
“我是先开始喜欢你的。”再去调查你。
看到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走光了,所以才来赌自己有没有一丝机会是吗?还真是会把握时机的。“对不起,”田甜说,“我有老公了,就算他现在出意外了,我还是会等他回来。”
她看着台上那对幸福的新人,心里有些落寞地想,可是,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家门口停着一辆路虎。
打开车窗后,映入眼帘的是路安的那双丹凤眼。
海边
田甜走过去,说道,“带着你弟弟来我家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将路安说蒙了,“弟弟”?
哈。舒睍莼璩
路安。
路虎。
可不就是弟弟。
“难不成还是哥哥?”田甜挑眉,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
“想带你出去玩。”路安说道。
“哪里?”
“海边。”
尽管n市沿海,但是,她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刚好可以去放松一下心情,于是,她便上了车。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路安有些得意地说。
“为什么?”田甜有些诧异。
“因为你很无聊啊,刚好我也很无聊。”
这是什么逻辑!田甜白了他一眼,找了一首好听的歌,开始听。
没多长时间,便到了海边。
望着高出地平面高出很多的大海,突然觉得心里旷达了许多,什么样的心事在大海面前都显得微乎其微了。
海鸥轻盈地在海面上飞舞着,偶尔轻吻海水。红灿灿的太阳从海平线升了起来,涂抹了半边天的绯红,像是抽象画派作家笔下绚烂的油画。
沙滩上偶尔有几只螃蟹横着跑来跑去,霸道地宣誓着它对这方土地的占有权。
柔软的细沙上散落着几只漂亮而精致的贝壳。
田甜脱下鞋,赤着脚站在沙滩和大海的交接处,偶尔一个轻柔的海浪打过来,挠得她的脚心痒痒的。心情也不由的愉悦了起来。长时间的压抑终于在此刻释放了出来,且烟消云散。
路安在她身后,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两根清晰可见的锁骨。他乌黑的短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飘逸。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突然觉得现实中的她,还是跟印象中那个光鲜亮丽的她有很大的不同。
印象中的她,像只高傲的孔雀,拥有最完美的容颜,最高贵的姿态,睨视众生。
而现实中的她,单纯,身材削瘦,眉宇间还有淡淡的悲伤,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但他是如此的想将她眉宇间的浓郁抹除,让她无忧无虑。
仿佛那样,他便也会很开心。
“你很喜欢?”他走上前去,与田甜并肩而行。
田甜点了点头,“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到沙滩上徐行。”
“我经常到这里来,”路安说,“每次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工作上出现了什么状况,烦闷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望望大海,看看海鸥,在沙滩上走一会儿。就又有信心面对新的困难了。”
田甜望着路安那张好看的脸,好像有些明白了,“你知道吗?”她说,“我其实有一个想法,但是谁都没有告诉过谁,你想听吗?”
路安微微一笑,丹凤眼眯在一起,极有蛊惑人的魅力,“洗耳恭听。”
“我想要,在地球上找出好多漂亮的地方,和我最最心爱的人一起去。去过一个地方后,就在地图上标一下,最后,将整个地球都标上我们的记号。”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竟是神采飞扬的。
“你说的人是……”路安问道,他是多么的期望那个人是他,可事实上,不是。他也知道。
“一个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一直爱着的人。”田甜毫不隐晦地说道。
“哇……”路安表情变得很怪异,“你说这些难道不怕我吃醋吗?”
“不怕,那个人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田甜诚实地说。
路飞挑眉,“是吗?”
田甜微微一笑,“是的,”她略微地想了一下,说道,“有二十三年了吧。”那少年,应该二十三岁了,转眼,都这样大了。自嘲了一下,但,还不是没有结果?
路安也有些吃惊,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而他,从来没有去调查过,关于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如何在她心里驻扎了这么长时间,“他,出意外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还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是,在我们的婚礼上。”是多么的荒谬,就是那个婚礼,夺走了阿敛的新娘和她的新郎。“可是,我从来没有放弃找他。”
“还是没有结果,不是吗?”
田甜的神色冷淡了下来,“不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只有一丝希望,我都会找到他。
路安点了点头,“看来,想让你喜欢上我,是很困难的了。”
田甜微微一笑,不过多言语。
“是我出现的太晚吗?如果早一点……”
“这个跟时间没有关系。”田甜摆了摆手。
这个跟时间没有关系。只是,我喜欢他。反过来,也许我认识了你二十三年。而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
我爱他,只因为,他是他。
与其他,无关。
就如同彭似泽,如同宗中敛,如同布莱恩,如同路安,你。若我不喜欢,就会直接拒绝,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中午的时候,在海边玩了半天的两人到离海不远的一个小饭馆去吃饭。
“我经常来这里吃大排档,”路安说,“你喜欢吃海鲜吗?”
田甜点了点头,说道,“能吃。”
“那就好。”
两人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点了海鲜和一瓶白酒。桌子上摆满了蛤蜊,鲜虾,鱿鱼,螃蟹等海鲜。
路安为田甜倒了一杯酒,“海鲜里有微量毒,喝点白酒可以消毒。”
虽说不能喝酒,田甜还是喝了一点。没想到这里的店面不起眼,做得东西还是很可口的。她吃得也很开心。
路安看到她的吃相,甚是满意。
田甜从美食里抬起头,说道,“可以再来一些吗?”然后,抬起头,看到了宗中敛。
路安失笑,“可以。”看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宗中敛径直走了过来,站到他们的饭桌前,脸色铁青,他指着田甜说,“你把许弈天当什么了?他是谁?”
她居然差点忘记,他是许弈天的哥哥了。放下筷子,看着宗中敛,“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我不屑。”宗中敛冷冰冰地说。他真的是将她当做敌人了吗?
“那就算了,”田甜说,也不勉强,指着路安说道,“他是路安。”
宗中敛嗤笑一声,“你的新男朋友?”不等田甜解释,他继续说,“许弈天才刚失踪多长时间,你就有新欢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田甜也笑了,饶有兴致地问宗中敛,“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到现在才知道?”
“是,”宗中敛气愤地说。
“那你真是蠢,”田甜冷笑。
田甜赤裸裸的嘲笑,将宗中敛完全激怒了。他气急败坏地说,“你再说一遍!”完全没有了平时儒雅的样子,魏畅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将所有的错都没有理由的推到了她的身上。
“我说,”田甜轻笑道,“你,真,是,蠢。”
宗中敛一把将桌子掀了,只听“哗啦”的一声,桌子上的盘子,碟子,海鲜,酒瓶,全部打翻在地上。
一片狼藉。
酒精的味道混合着海鲜的腥味,很是怪异。
抬起头,是宗中敛那张已经恼怒得发红的脸,和攥紧的暴起青筋的拳头。
“闹够了吗?”田甜语气还是轻描淡写,“闹够了就走,门口在那边。”指着门口平淡地说道。
宗中敛气势汹汹地盯着田甜,丝毫不挪动脚步。
“麻烦你把他带走,”田甜对门口的那个男子说道,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应该是宗中敛的同事。也许,他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放松心情
男子走进,拽着宗中敛,低声说,“阿敛,走了,”然后,得体地对田甜抱歉说,“对不起。”
田甜莞尔一笑,“没关系。”
男子强拉硬拽将宗中敛拖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出了饭馆后,田甜才松了一口气。
“老板,换一桌。”田甜说道,然后,对旁边看戏意兴阑珊的路安说,“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接着吃。”
……
又重新找了个座位,坐下后,路安对田甜说,“为什么不给他解释一下呢?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田甜的目光有些呆滞,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何不让他发泄一下。给他一个恨我的理由呢?”
“哦?”路安听不太懂。
田甜继续解释说,“其实,我间接害死了他的未婚妻,还害得他的弟弟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找不到理由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恨我。他真可怜,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埋在自己的心里。从小他就是这样,将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样子。跟谁看不出来似的。”
田甜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烦他这个样子,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好了。为什么非要压抑着自己呢?他想恨我就恨我好了,又不差他这一个。我也很恨我自己啊!我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阿敛他,不该是那样的。”我只想让剩下的你们,开心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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