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大汉瞪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喻歆,那模样活像门神张飞,怪吓人的,但是喻歆撇着嘴,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继续道。
“这药是我的,你闻了自然是要给钱的啊,这招还是跟你们学的呢,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赚钱法子,还多亏了大叔呢。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打个八折吧,这药我可是三百两买来的,你们一人闻了一口,八个人,那就一个收你十两好了,已经打了八折了哦。”喻歆天真的说道。
她这一说那些大汉都哽住了,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应才好。叶子言宠溺地看着喻歆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那华衣男子挑了挑眉,看喻歆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冷了,连那小厮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一个十两,那不是八十两?还好了,要是不好那是不是要给得更多?他们卖上一天的艺也赚不到一两,她一个小女子就敢狮子开大口,大汉怒了,大骂:“你抢钱也换个地儿,这里是佛门圣地,岂容你在此撒野。”
喻歆委屈地扁了扁嘴,将无辜进行到底:“大叔,我没有抢钱啊,我这是学你们的呢,你们豪迈的气质着实让小女子钦佩不已,你却说我抢钱,那不正是骂自己也抢钱么。”
方才你们要胁人家给钱的时候怎不说这里是佛门对地,喻歆撇了撇嘴,十分的不屑之。
“你……”那大汉又被呛了一口,正想着要怎么反击时,后面的同伴便道:“大哥,跟他们啰嗦什么,他们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着离开。”
这么一说,那带头大哥脾气也硬了起来,道:“甚是,兄弟,给我上!”语罢,八人一起抄起了家伙,刷刷的摆着干架的姿势。
喻歆挑眉,他们竟然还打算强抢呢,眼睛扑闪的眨了两下,大声求救:“救命啊!你们别乱来啊!父老乡亲们,你们来评评理,他们抢钱就行,我们可是卖药的,他们闻了咱们的药,也说药效很好,却不给钱,哪有这样的道理的,你说他们要不要给咱们药钱?”
“要!”齐刷刷的,观看的人群大喊着。
这犹如给喻歆注入了信心,便又道:“可是他们要杀咱们,我们该怎么办?”
“抓他们去见官!”人群又大喊,这回喻歆笑得更是眉飞色舞了,这话可不是她说的,不过百姓说的更有效果。
只见那几个大汉眼神有些闪缩,不若之前那么硬气了,连手上的家伙也收了起来,这也难怪啊,如果单是喻歆他们四人,他们八个有武功底子的怎么也打得过,但是一大群的平头百姓,他们就算再厉害也抵不过人多啊,蚁多咬死象,他们抵挡不住哇。要是真抓了他们去见官,不掉几层皮都出不来,得不偿失,都讪讪的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收拾了家伙快速的走掉。
喻歆不是个穷追不舍的人,他们也没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学着电视里的侠士抱了抱拳向四周道:“谢谢各位乡亲们。”
叶子言一见就沉了脸,忙拉下她的手,不赞同的道:“娘子,女孩儿不可如此粗鲁。”她打哪学来这些江湖的气,叶子言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那华衣男子拱手,道:“谢谢二位!”喻歆嘟囔着嘴瞪了叶子言一眼,她哪里粗鲁了,她不知道多温婉优雅,听到那男子的道谢,喻歆撇着头笑道:“不用客气,我是专门锄弱扶强的,一看就知道你是有钱人,不抢你的难道抢我们这些穷人家么?”
男子的笑容僵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讲过话,他不禁多看了喻歆两眼,眉黛如山、秋水剪瞳、笑如百花盛开,动如风摆杨柳,看着看着不由的痴了。
叶子言见他注视着喻歆,不由的微蹙了眉头,尤其是他眼里也闪着欣赏有趣之色,眼神灼灼带了惊艳,虽然他掩藏的很好,可他还是捕捉到,那一刹那的钦慕和欣喜,他是男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把他当摆设搁在一旁呢。
除了这个,更让他恼火,他的娘子竟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别的男子瞧,将他置于何地,大手一搂便将喻歆揽在怀里,手指轻轻一勾,正好与自己对视,她的眼里只能有他,眼睛也只能看他一个男子,别的男子,绝对不行!
“娘子,我们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娘亲可得派人来找了。”叶子言勾了勾唇,轻笑道。
“一刻钟都不到,哪里久了,还有好些地方没逛呢。”喻歆还在看着眼前的男子,温文尔雅,淡笑如风,态度恭谨有礼,话语亲和,眼神却清冷而疏远,挺帅的,若放在现代,当个明星,肯定很红,不过可惜了,没她相公更耐看。喻歆正比较着二人,就听叶子言说回去的话,忍不住拿眼剜他,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行。
“走罢,再逛一会就回去。”得了她的话,叶子言也就借机将她拉离,不再让她与那个男子再有接触。她方才出手搭救已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华衣男子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生起一抹失落,他突然很羡慕那男子,生命中竟能拥有这么一个独特的女子,他一定很幸福吧。是的,他很幸福,从他眉眼间就能看得出来。男子勾起一抹苦笑,他竟然也会羡慕,竟生起找一个特别的女子相守一生的愿望。
他身旁的小厮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两个人,好一阵子才提醒道:“公子,回去罢。”华衣男子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与小厮一同离去。
喻歆走在前头,后面拉着个叶子言,一路蹦蹦跳跳的,惹来叶子言无数的侧目:“你再敢乱蹦乱跳的,看我不打你屁股,女孩儿就该有女孩儿的样儿。”
喻歆停下脚步,不置信地瞪着叶子言,他要打她屁股,还说她没个女孩样?她记起方才他还骂她粗鲁呢,喻歆不由的怒了,他也想像其他男子一样以三从四德来约束她,以严厉教条规定她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当她不温顺时,对她施以暴力为屈服手段,是这样吗?
喻歆这般想着,心里就痛了起来,她还以为他会与其他男子不同,不会介绍她的性格,不会瞧不起她,岂不知,他还是在意,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在意她失礼丢了他的脸面,喻歆咬着唇,一把推开他,怒道:“我就是粗鲁了怎么样,你想要大家闺秀就娶别人去,别跟着我,屋里那个慕馨儿不是喜欢你吗,温婉可人,你去找她啊!”
叶子言被她这一推,愣住了,眨着眼睛不明白喻歆是什么意思,他可从来没说要娶大家闺秀啊,那些大家闺秀有什么好,都是装出来的贤惠,跟他娘子天真烂漫没得比,他娘子动如跃兔静如处子正好,最适合他的胃口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的突然扯到慕馨儿那里去,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那个女子的心思不纯,小小年纪就懂得算计,若是迎进门,叶家定不能安生的。
“歆儿,别胡闹!”叶子言执过她的手握紧,眼有责备之意,更是让微怒的喻歆一发不可收拾,他竟然说她胡闹,好哇,才成亲两个月,他就嫌弃她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你放开,我无理取闹,我粗鲁,我没个女子样,你嫌弃我丢你的脸你就放手啊,拉着我干什么,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喻歆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叶子言却是攥紧不松手,好半天喻歆也破解不到他的桎梏,口不择言的骂他,骂着骂着眼泪就从眼角落了下来。
一见喻歆落泪,叶子言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旁人,将她拥入怀里,心疼的问道:“怎么突然哭了,可是哪里受伤了?乖,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喻歆趴在叶子言怀里,跺着脚拍打他的胸膛,骂道:“是你,是你让我不舒服,是你伤了我,你这个坏蛋,混蛋,让你嫌弃我。”
叶子言嘴角抽了抽,将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颇无奈的说:“谁说我嫌弃你了?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你。”
喻歆愣住了,他刚刚说什么?爱她?是这样么?喻歆不置信地抬头看着他,扁着嘴道:“可是你刚刚还说我粗鲁,说我没个女孩样,还说要打我,那你不是嫌弃我不够温婉?”
叶子言汗颜,她竟然是为了他几句话就黯然伤神,还哭了,他最受不了她哭了,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滴血。不过随尔一想,她竟是这般在意他说的话,不正是因为她在乎他么,那她心里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在乎着对方呢。
叶子言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轻轻地替她拭去泪水,心疼地道:“我从来没嫌弃过你,你天真烂漫,真实,美丽迷人,让我深深的为你着迷,我不想其他男子觊觎你的美,更不想让其他人瞧见你天真活泼的样子,更不准你看别的男子,对他们笑,你眼里只能有我,只准看见我,心里只准住着我一个人,哦,天啊,我该怎么表达我对你的心,我……”
叶子言发现自己受迷惑了,见到她的泪,她脆弱的眼神,他发现自己竟可以为此摘下满天的星斗,如果她要求的话,他也愿意,只求她展眉而笑。
喻歆释然的笑了,掂着脚轻吻了下他的唇,尔后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回抱着他,天!她真是爱极了他的味道。
“歆儿,停止!”她想将他逼疯吗?被她疯狂的举动弄得耳根子红了起来,更是一双眼睛看着人群,生怕她大胆的举动被发现,担上一个离经叛道的罪名。幸好他们所在之处人流不多,没人注意到他们,叶子言拉开她,训斥道:“在室外调情,你以为很好玩?那些人个个都想抓你的错处,你不端行规矩,难道是想她们借机刁难你?”
“我们是夫妻,夫妻间亲密是我们的事,干他们啥事情?”经他提醒,喻歆才想起来两人还在大街上呢,她竟然情不自禁的就吻他,喻歆羞得伏在他怀里,不敢出来,小声的嘀咕着。
喻歆小可爱的表现对叶子言很是受用,他心里一软,也不忍再责怪,“既是夫妻,你怎忍心让为夫每晚憋着?娘子,咱们今晚……”他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直逼得喻歆双颊染上红晕,躲避他的注视,他……可是暗示什么?
“噗呲!”
突然,一把笑声打断了两人的谈情,像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学生似的,两人竟同时放开对方,慌乱的看向那人。
叶子言额头垂下几根黑线,脸上也不禁红了起来:“师叔,你怎会在这里?”叶子言看着一身和尚装扮的姜乐,光头泛着油光,颈间还戴着一串大佛链,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放在胸前,“非礼勿视,善哉善哉!”的说着。
喻歆羞得脸蛋都快爆了,见姜乐不仅打扰他们恋情说爱,还故意笑话他们,喻歆心里就来火,也调侃道:“大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你既明白这个道理,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想化缘吗?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个肉包子。”
姜乐脸上一僵,继续装模作样:“这位施主说的不错,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且去吧,快去快回啊,老纳正饿着呢。”
丫丫呸的,他还真想她去买呢,喻歆手一伸:“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叶子言瞧着甚是无语,一个爱装一个爱玩,真是服了他们俩。
“娘子的车马费也不止三文钱,看大师的样子就知道他肥得露油的,娘子你且多要几个钱,就当给咱们的儿子留些奶水钱。”在姜乐面前,叶子言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也跟着喻歆一道打趣起来。
☆、第三卷099喻歆不足?!
姜乐嘴角抽了抽,这夫妻俩真是视财如命,一包肉包子一文钱两个,他们收两文半钱当车马费还嫌少,有钱人就是视银钱如粪土,天知道钱有多难赚啊!
姜乐看他们还大有加价的趋势,连忙摆手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凡尘之物不入五门之内,施主善有善报,福有攸归。”
说完又学着出家人施一礼,喻歆和叶子言其实憋笑憋得内伤,偏生姜乐又爱做戏,喻歆便陪他演下去,还故意呛他,道:“大师所言不错,包子亦乃凡尘之物,入不得大师五藏之内,我看大师周身泛着佛光,定是吸收日月精华所致,实乃我大邑第一高僧也。”
姜乐被呛得说不出话来,额头都快挂满黑线了,叶子言亦是勾着唇看着两人斗法,心情忒爽的,不过姜乐怎么说也是他的师叔,平日也没少照顾他,叶子言不忍让他太过尴尬,便打圆场:“哈哈,娘子你就放过师叔吧。”
叶子言拉了拉喻歆,又转过头问姜乐:“师叔,你不是说要去灵山采药吗,怎会在这里出现?”
喻歆没再呛他,姜乐的脸色好了一些,听得叶子言问起灵山之行,头又不禁隐隐作痛,哼!都是那个婆娘的错,若不是她穷追不舍,他也不会落魄如厮,还偷了这一身行头,还不是因为躲她。
这么多年了,她还不死心,无论他拒绝她多少次,她就是不听,前不久竟然还想着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料定他逃不了吗?真是个老不羞的,都二十好几了,当真是想男人想疯了,吓得姜乐唯恐避她不及,才不得不躲到这里来。
不过这么没脸的事,姜乐是不会告诉叶子言和喻歆的,摆了摆手表示往事不要再提,叶子言见他那神情便想到了七八分,也没再坚持。
喻歆眼利,瞧见姜乐身后的摊子,边上还挂着悬壶济世的条幅,眯着眼笑了笑。施施走过去,坐在小椅上,问道:“师叔这摊子可是你的?”
“正是!”姜乐睇了她一眼,回道。
“如此甚好,方才我和相公都拜了送子观音,师叔来替我把把脉,看观音菩萨给我送儿子没有。”喻歆俏皮地眨着眼睛,那语气更是听得叶子言和姜乐汗颜,她讲的也太随便了,刚刚才拜了送子观音,现在就想有个儿子?
姜乐同情地看了叶子言一眼,后者虽不觉得丢脸,但脸上也是一红,羞的。不过姜乐还是很给面子的,坐到喻歆对面,很贴心的在喻歆手腕上搭了块帕子,才认真的诊起脉来。
他越探眉头皱得越紧,久久不说话,探过右手后又要求探左手,喻歆心里不免犯嘀咕,拜托别摆这故作深沉的样子,没病也会吓出病来啊。喻歆想要说话,叶子言适时的点住她的唇,让她不要作声。
叶子言亦是沉默不语,不动声色地立在喻歆身旁,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可以说,他是跟着师叔的屁股后头长大的,往往他皱个眉头自己就能猜出一些端详,如今他诊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祈祷喻歆不要有事才好。
好半晌,姜乐终于收回了手,喻歆看着两人阴沉的脸色心里也突突的跳着,不详的预感腾的升了起来,她,不会有什么不治之症吧!
“师叔,如何?”叶子言急问道。姜乐在叶子言和喻歆两人的脸上来回扫了几眼,才拧着眉头道:“喻歆身子无大碍,只不过她吃了绝育之药,想要生育怕是不可能了,放在平常大夫诊治,定是这个结果,不过这世上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症,也幸亏发现得早,若再晚个几日,怕我妙手亦难回春了。”
“什么?”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将叶子言和喻歆霹了个里焦外嫩的,喻歆更是煞白了脸,绝育二字在脑海里不停的跳跃着。随之愤怒便涌上了心头,她吃了绝育之药?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她主动吃的,那就是有人在背后为之,喻歆气红了脸,是谁对她下这种虎狼之药。
叶子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想了一百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绝育!多沉重的两个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喻歆不能生育,那些人又怎会放过她,定会借机发难,但这些都是后话,重点是,是谁给她下的药,还有深深的自责,他总说会保护好她,却不想她被下了毒还不自知。
叶子言双拳攥紧,双唇抿成一条线,愤怒,羞辱,仇恨,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他已经够容忍他们的了,他们暗杀他,这些他都可以忍受,如今他们竟敢还把坏心思打到他娘子身上,很好,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他一定要尽快揪出幕后黑手,一一奉还。
喻歆感觉到叶子言突变的气息,心里不忍,拉起他的手,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叶子言触及到她关怀的视线,更愧疚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都怪他,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受到这种伤害。
叶子言眼睑低垂着,将那抹失落藏下,不让人窥见。喻歆抬眸看着叶子言紧绷的脸,拧紧的眉头,喻歆心里微微痛着。
她是知道的,在叶家除了二夫人外,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口蜜腹剑,表面上二郎二郎的喊着,总关心你这个关心你那个,其实都是有目的的,亲爹对他不闻不问,在这样的家庭当中,谁能真正的快乐?
喻歆用自己的小手包紧他冰冷的大手,将温暖传给他,她心里是难受的,但她知道叶子言心里也不会好过。她的手温暖且柔软,叶子言回握她。
叶子言看着姜乐,问道:“这症可能治好?”幕后黑手他会揪出来的,但重中之重是要先把喻歆的病治好。
姜乐看他们一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喻歆:“可以,这丹药每日睡前服一颗,得连续服用一个月,我暂时只有十颗,你先拿着,十日后我再给你送去。”说完又看着叶子言道:“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瞻前顾后只会祸及更多无辜的人,你好好想想吧。”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只有你们自己抉择了,姜乐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叶子言拱手朝姜乐深深一拜:“谢谢师叔!”喻歆见了也给姜乐福身行礼,她一开始只不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没料到诊出了这么一个症,不管怎样,她是该感谢姜乐的,要不是他,她或许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姜乐挺腰坐着,大大方方的受了他们的礼,对叶子言说:“好好的照顾她,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姜乐意味深长的看了喻歆一眼,叶子言自然懂得姜乐的意思,握着喻歆的手就紧了些。
就在此时,一阵风袭来,打在喻歆的脸上,伴随着一声吆喝,身前的桌子就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叶子言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喻歆抱起,没让那掌风伤她分毫。
“姜乐,你这个缩头乌龟,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吗?你这个混球,将老娘吃干抹净还想跑,你当老娘是什么,青楼女子还得给银子呢,你白吃老娘还不想负责任,看我不把你废了。”
此话一出,喻歆双眼立马就亮了起来,八卦啊!喻歆睁大眼睛就看着眼前那抹红影,长发束着一条马尾长辫,手执一把剑,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女侠!这一身打扮还有那份气质,喻歆心里向往,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行侠仗义的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同学总会笑话她电视剧看太多了,喻歆却不认同,抱着这个梦想学习武术,也当真帮过不少人。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穿越到古代,会遇上一位真正的女侠。姜乐看见那女子就像吃了屎一样,脸苦瘪得不行,更让他气绝的是她说的话,什么叫他吃干抹净不想负责,明明是她霸王硬上弓,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他还没到官府里告她强犦良民,她倒恶人先告状!
“班袭人,你休要胡言乱语毁我清誉,我乃佛门僧人又怎会与你苟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姜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好跟她硬碰硬,话峰一转又将自己归纳为出家人一类。
班袭人双眼一瞪,骂道:“放屁!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别以为剃了个光头就想冒认出家人,你那些花花肠子我挑个眉就知道了,别想给我玩花样,一句话,你到底负责还是不负责。”
班袭人手一甩,剑就出了鞘,那模样就像要是姜乐说一个不字就跟他拼命的架势。喻歆看着两人一会,总算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师叔当年调戏的小娘子,不对啊,她记得相公说过师叔只是调戏了人家,没说他把人家吃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喻歆盯着班袭人,眉目清秀,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周身的气质却是不容忽略,倒是另有一副滋味。
☆、第三卷100遇袭,喻歆受伤
喻歆忍不住歪歪,不会是师叔看人家姿色不错起了色心,把人家哄上了床,云雨几番后又怕被她纠缠,所以漏夜逃跑了吧。而班袭人发现了姜乐的意图,千里追夫,抑或是千里杀负心人。
于是,喻歆对班袭人倏然起敬起来,而对姜乐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不是她不念恩,只是师叔这么做实在太不应该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如果真心不喜欢人家就直接表明就好了,干嘛跟人家搞暧昧呢,还把人家哄上床,喻歆鄙视的扫了姜乐一眼。
姜乐好像能感觉到喻歆的视线般,同时看了过来,姜乐心里直喊冤啊,哑巴吃黄莲,有苦道不出啊,他又不能说是班袭人强上的他,且不说有谁会相信,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怎样最吃亏的还是女子那方,既然有了夫妻之实就该对她负责。又加之他方才说的,他是出家人,如果现在承认了他与班袭人有过一夜,不就自打嘴巴了?
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姜乐一本正经的说。
班袭人娇斥:“那你是不想负责了,好,那我今日就先废了你,免得你祸害人间!”
喻歆听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担忧又幸灾乐祸的问叶子言:“相公,她不会割了师叔,让他以后都不能人道吧?”
叶子言嘴角一抽,他的娘子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点,女孩子家说这种话也不怕羞,假咳了两声才道:“放心,她不是师叔的对手。”
喻歆鼓了鼓嘴巴,颇有些失望:“哦,可惜了!”
两人的小互动,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姜乐和班袭人都听见了,姜乐苦哈哈着脸,瞪了喻歆一眼,心里呐喊,白眼狼啊白眼狼,他方才才救了她,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说风凉话。
不过这一句可惜赢得了班袭人的好感,她扭过头去看喻歆,发现她正倚着叶子言,班袭人是认得叶子言的,便猜到了七八分,三两步走到喻歆跟前,对叶子言抱拳:“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已成了家,这位是你娘子?”
叶子言扫了姜乐一眼,对班袭人还一礼道:“正是内子,苏喻歆。”喻歆很自来熟的向她招手,“嗨!很高兴认识你。”
班袭人愣了下,没见过这种打招呼的招式,一点都不揉捏做作,班袭人本来就是爽快豪气的人,只一眼两人就对上了,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班袭人也大气回礼:“我叫班袭人,你可以直唤我名字,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两人相视而笑。
那边姜乐趁班袭人没注意,一个跃身便跳到三丈外,头也不回的遁了。班袭人大呼失策,勿勿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便追着姜乐而去,留下喻歆和叶子言你看我我看你。
喻歆唇角含着笑,道:“这位班袭人真心不错,我喜欢!”叶子言一听便不乐意了,将她拉到一旁揪着她的俏鼻子,沉着脸哼道:“我才是你的相公,你不喜欢我倒喜欢一个女子,从今起你心里只准有我。”
喻歆看着他吃醋的样子就想笑,故意道:“娘也是女子呢,难道我心里也不能有着娘么?霸道!”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叶子言一哽,脸色就有些不自然,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是我累你受委屈了。”说着眼神就黯了下来。
喻歆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说不恼那是骗人的,但她并没有恼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能怪他,怪只怪那些有歹毒心思又容不下他的人。喻歆摇头道:“我并没怪你,师叔也说了,这症是可以治了。不过我没有大度的胸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还之,待揪出那个人,你别阻止我。”
叶子言释然的笑笑,也不恼,如果她说些家和万事兴的事情,他反倒会觉得失望,现在还不确定是谁做的,但他有预感定是那几个,他还怕她会阻止自己,如今她与自己一条心,倒让他心情好了些。
“出来够久的了,我们回去吧!”喻歆看了看天色,也就任由叶子言牵着手回去了。
待回到厢房,老太君她们也正好歇息够,正整顿着要离开,那边慕馨儿久未见心上人,心里就有些急,如今见喻歆与他并肩而来,眼里就迸着恶毒的光芒。一刻钟后,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回程。
马车里,二夫人含着笑直盯着喻歆瞧,看得喻歆如坐针毡,涩涩地问:“娘,可是我脸上脏了?”
二夫人才知道自己的眼神太过炙热,吓到了儿媳,有些不好意思的摆着头道:“媳妇美若天仙,哪里脏了,我只是在想你何时给我叶家添丁。”然后又灼灼地看着叶子言,仿佛在说你也得加把劲才是。
喻歆叶子言嘴角那个抽啊!喻歆大窘,心道古代女子脸皮不是最薄的么,二夫人怎么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就说这样的话,且不说她现在能不能生,就是能生她也不愿意这么早就怀孕,天呐,这具身体才十四岁啊啊啊!他们到底懂不懂,这么小的年纪就生育,丢掉小命的机率可是很高的!
二夫人见喻歆低着头不语,只当她是害羞了,再看看叶子言,火红的耳子没逃过她的眼睛,笑容就更深了。
这里有段小插曲,那头马车突然停了,喻歆皱着眉不明所以,隐约听到打斗声,眼神便凝了起来。
叶子言耳力要好得多,早就听到了厮杀的声音,眼神微微变了,赶车的笪文就说道:“爷!”
“走另一条道,跟那些护卫说勿要乱惹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只要不插手,应该不会为难路人。”叶子言拧着眉道。
笪文领命,老太君的马车走到最前头,与他们离得也不远,那赶车的护卫远远就看到了前面的打斗,没敢再走,现在二少爷有令,赶着马掉头就走。也不知是那赶车的霉气,还是他们整体的运气不好,方调车了头,远处的黑衣人便发现了他们,有四五个火速的往他们的方向飞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处?”带头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人冷着声问道。
马车里的妇孺养尊处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早已吓白了脸,二夫人一张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叶子言和笪文都是有武功的,她原是不怕的,但她能听到来人不少,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多啊!抓着喻歆的手就紧了紧。
笪文眼眸眯了眯,看得出来这一群都是死士,武功也不差,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死士做事只求结果,往往不会在意过程的,若搞得不好被他们盯上了,免不了有一阵恶斗,这前前后后一众老弱妇孺的。
如此想着,笪文便收起了周身的气息,赔着笑道:“几位大爷,咱们是赶庙会回来的,正好路过此处,若有打扰请见谅,我们现在就走。”拴着马绳的手攥得死紧,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那蒙面黑衣人拧紧了眉头,似在怀疑此话的真实性,他身后比较矮小的黑衣人却道:“管他是路人或是谁,今日给你们撞上了就别想有活命,给我上!”
那个带头的似乎也认同他的话,眸光变得凌厉,一挥手,身后窜出四五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抄起大刀就砍。笪文暗叫不妙,从腰间抽出软剑迎了上去。
马车里的叶子言和喻歆听得真真切切,笪文跟那些人打起来了,叶子言掀了帘子往外瞄着,为首的戴着金色面具,只听他冰冷冷的声音冷汗刺骨,“杀无赦!”
这里离远处厮杀的地方不远,但也不近,喻歆只听见一声口哨声传来,她想应该是暗号。果然,远处快速的又窜来几个黑影,叶子言拍着喻歆的肩膀,“别怕,就在马车里待着,不许伸头。记得陪着娘。”
喻歆点点头,叶子言已经蹿出去了,喻歆扭着帕子坐在里面,耳边一直就是刀光剑影之声,喻歆实在坐不住,一捏帕子,掀了车帘想瞄一眼,一个声音传来吓她一跳,“听话。”
二夫人也被她的大胆吓到了,忙拽着喻歆的衣袖不再让她做傻事,道:“你好生呆着,不然子言顾前顾后的,反而扰了他的心。”
喻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担心啊,心都揪了起来,她知道刀光剑影已经超出自己能应付的范围,也不敢贸然行动。
喻歆忍不住掀了帘子往外看,说时迟那时快,她才掀起帘子,一个刀光就闪了过来,喻歆连忙拉着二夫人趴下,谁知下一秒整个马车盖都被翻起,而那个黑衣人正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
叶子言瞧见二夫人和喻歆有危险,招式便凌厉起来,比之前高上十倍不止,一脚将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踹到三丈外,立马旋身而来,挡下黑衣人致使的一击,再一剑封喉,他的速度极快,快到喻歆还没看清他的剑路,那个人已经断了气了。
叶子言曾做过一段时间的赏金猎人,喻歆猜想他武功一定很高,却没想到竟这般的出神入化,不由的看痴了眼,实在太帅了!
“好好呆在这里,别出来。”叶子言丢下一把剑给喻歆,快速的交待一声,又与那个金色面具男厮杀,招式什么的她不懂,只知道一招没挡下,必死无疑,喻歆喊道,“相公,别手下留情,这个活口留不住,河水不犯井水,既然他们想杀我们,我们也别给他们活路。”
喻歆话音刚落,又有两个黑衣人蹿来,目标正是喻歆,那两人瞪喻歆的眼神可谓是阴森狠戾。
“啊……”二夫人一见吓得大惊失色,尖叫出声,喻歆将二夫护在身后,执起那把血刀。那头的叶子言有些急了,刚将面具男收拾掉,又有四五个人围了上来,那些死士武功都不差,一时间叶子言竟没法突破重围。
喻歆好歹学过两下子的,耍起刀来也是有模有样,但男女力气到底悬殊,只一招,喻歆就被他的剑气震得丢了刀。喻歆的斗气也被激了起来,怎么说她也是武学世家的,怎能这么窝囊的被一招击倒。
喻歆在马车内滚了一圈,快速地捡起大刀,玉腿就踹了出去,那黑衣人似乎没料到一个娘们懂几下拳脚,受了一脚倒退了三四步。叶子言密切的关注着喻歆这边,见她已经开打,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就往那个黑衣人投去,黑衣人脚下一软,竟单膝跪了下来。
正是这个契机,喻歆举起大刀,二话不说就往他的颈部砍去,颈部是人血管最多的地方,一旦颈动脉被切开,人就没办法活了。但喻歆的力道不够,刀身只入了三分,鲜血如柱喷洒出来,有些还喷到她衣裙上,喻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那死士也不是盖的,流出了大量的血手下的动作依然迅速,举起刀就横扫过来,喻歆暗叫一声不妙,手一横,又加了几分力度,直接抹了那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倒下后,喻歆立马转头去看二夫人,她竟忘了二夫人还在马车里,还有另一个死士呢。果不然,他大刀一挥,正往二夫人身上砍去,二夫人已经吓呆了,叫也叫不出声来。
喻歆的心突突的跳着,想也不想的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二夫人,左后肩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喻歆咬紧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来,扭头阴狠地瞪着那个男子,疯了似的扑过去,一手拔下头上的玉钗,直插男人的心脏,她的速度很快,就是连那男人也没想到她受了一刀还有这种速度和这种气魄,一时间愣呆住,那边叶子言已经将人解决掉,一个飞刀直入男人的腹部,他双眼大睁着,连死出不瞑目。
“啊,喻歆!”二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大喊。喻歆痛得龇牙咧嘴的,但看见二夫人的眼泪心里又不忍,便安慰她道:“娘,我没事。”
叶子言此时也赶了过来,瞧见喻歆背上的伤,那一双眼睛几乎能滴出血来,冷冷的吐出来一声,“杀光,一个不留。”叶子言手下的动作也没停,从袖里拿出止血散撒在喻歆的伤口上,又从自己的里衣撒下一块布包扎。
笪文得令,招招都是杀招,一下子六七个黑衣人便倒下了,就在笪文将最后一个黑衣人砍杀后,一把声音制止道:“英雄,请留活口!”
喻歆的身体条件还是不错的,起码流了不少的血也没晕倒,顺着声音看向来人,竟然是那个华衣男子,只见他身边除了那个小厮外,还有两名护卫,四人身上也挂了彩,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
“是你?”
端木浩麒也没想到还会遇上他们,更没想到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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