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秀而已,”铁长林长臂一揽,搭在了薛邵南的肩头。
铁长林看戏的成分居多,而薛邵南则是担心工地出事带来一系列不好的影响。
“我还不能走,”宋雯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薛邵南的手,“李娜真是害人,跳个楼还拼死拼活的非要将我大哥喊来。长林,你说的没错!她压根就是作秀!可恶!害的我嫂子不放心也跟了过来,结果一到这儿我就把嫂子给弄丢了,我嫂子还怀孕了呢。”
铁长林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女人是妖精转世吧!我说你大哥也没脑子,她让来,他就过来?”
“你才没脑子呢!”宋雯雯被气的一跳,“是公安局的赵叔打的电话,李娜妈妈还给我爷爷打了电话。不了解情况就瞎喷,当心你嘴巴长毒疮!”
铁长林还要回嘴,薛邵南忙打起了圆场,“你俩别吵了,咱们还是帮忙一起找人吧,真是服了你俩了,在哪儿都能吵起来。”
尚未封顶的大楼顶端,坑洼不平,水泥石子雪水混杂一地,工人们也早就被清出了工作场地,李娜坐在大楼的边缘处,冬日的太阳没有温度的挂在天空,煞白的刺眼,凌冽的寒风吹过,她的长发纠结凌乱,神情凄凉又癫狂。一瓶喝了大半的白酒瓶子碎裂在她的脚边。
而她的怀中居然还抱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季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赵警官面色凝重,“孩子是她从人家的婴儿车内偷抱走的,当时家长正在购物没注意,等回过神来找,她已经抱着孩子在这儿寻死觅活了。”
“那家属呢?”
“刚刚哭晕了一个送医院了,其他的被我的同事送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怕他们刺激到李娜。我怀疑李娜是嗑了药,你看她的神智非常的恍惚。”
“季城?”李娜仿似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苏醒般,又惊又喜的喊了声,不过声音却不复曾经的清脆甜润,如今只剩粗嘎。
将将三十岁的年纪,如今看上去却有四十多岁的落魄,季城心头五味杂陈。
“季城,你来啦!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呀,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刚走怎么又回来了?是因为知道我生孩子的缘故吗?你对我们母子真好!”李娜宛若梦呓,神情痴迷的盯着季城,如梦似幻。
季城反应神速,脸上挂了笑,不着痕迹的往前移动了脚步,“是的,我来了。”
“呀!我都不知道我给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若是女孩子你会怪我吗?”李娜又骤然哀伤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季家就你一个男丁,你一定希望有个儿子对不对,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春寒料峭,阴冷的寒风吹过,寒毛都有竖起来的感觉,李娜抱着孩子坐在风口,看她的脸色都已经白的没有血色了,手指僵硬,而襁褓里娇弱的幼儿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李娜作势就要解开包裹查看孩子性别,那样笨拙的动作,寒冷的天,每个人的心几乎都在同时揪紧了。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你别冻着孩子了,天冷。”季城及时出声阻止,声音轻柔,醇厚。
李娜缓缓的抬起头,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痴痴的看着他,“你说真的?”
“我怎么会骗你,女孩子更好,像妈妈。我孩子的妈妈。”季城柔柔的说道,“让我过来看看孩子好吗?让我抱抱她,可以吗?”
仿似受到了蛊惑般,李娜点了点头,眼中啪啪的掉着眼泪,嘴角却扬起了笑,这种截然相反的表情,还是不受控制的刺的季城心中一痛。
曾经的那个美丽无邪的小女孩啊,他呵护在掌心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阴差阳错,还是命运弄人,如今竟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季城在小心翼翼的靠近,赵警官几乎紧张的揉碎了自己捏在掌心的小石子,每个在场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李娜!你这个疯女人!疯婆子!把孩子放下,要死你自己去死!”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吼。
季城敏捷的快走几步,但还是差了一步,李娜猛然惊醒般,往边上避开了,声嘶力竭的大喊,“让开!你让开!”
身子陡然一个晃荡,险险抓住了防盗网。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
惊心动魄。
场面一时混乱了。
“你走啊,你走!你走开!”李娜癫狂般的苦苦哀求。
“我走,我马上就走,”几乎只差一步,功败垂成。季城举起双手,做出安抚的姿态,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无害。
“你不要走!”李娜眼看着季城退开几步后,又是骤然大喊。
童海冲出了人群,气的青筋暴突,“你他妈的要死是吧!要死你就干脆点,没人拦着你!想死的人还拉着个小娃儿陪你,就算死了,你也是下地狱,被蒸煎煮炸!”
童海这话说的狠毒,完全是被气疯了,因为李娜怀里抱着的孩子可不是旁人,而是他堂弟的女儿,整个童家的小公主小心肝囡囡。
李娜看到童海,一双眼睛登时就跟毒蛇般的缠上了他,浓烈的恨意,切腹入骨。
“你他妈的!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你这种女人缠上!你想死是吧,有种你将孩子放下,老子知道,你恨老子,老子今儿个豁出去了,老子陪你一块死。就今天,咱俩将恩怨都给结了,彻彻底底!”
激愤中的童海在冲过来的同时被季城一把抱住。
李娜情绪激动,浑身都在发抖,看那状况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你想干吗!”季城气的大吼一声,童海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要上前,被季城一个拳头击倒在地。
童海被揍,跌趴在冰雪混杂的地面上,情绪更加激动,破口大骂,“季城!你祖宗!这种贱女人你还护着她?!”
“嘭”又是一拳,季城挨近了童海,目光从未有过的凶狠,“你到底是干嘛来的?你是想害死那孩子?”
“那是我外甥女!”童海的脸都扭曲了。
季城眼睛猛的一睁,“那你就给我安静点!”一顿,大力的将他推给了一旁的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迅速制住了童海,不过此时的童海也从方才的激烈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只是胸口仍在剧烈的起伏着。
经过童海闹的这一出,李娜似乎也从梦幻回到了现实,她先是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叫喊着,“打的好!打的好!”而后竟又大哭出声,止不住的伤心,情绪濒临崩溃。任季城如何劝说,都不再同意他再靠近一步。
救援陷入了胶着状态。
“城子,我对不起你,我好恨,我好悔,若是当年我没那么傻,听信了那混蛋的花言巧语,我们何至于走到如今这般田地,我对不起你,这世上不会再有像你这么我,疼惜我的男人了,我怎么那么傻啊……”李娜一遍又一遍的宛若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般重复着自己的悔恨,泪如雨下。
童海气的又想开骂,什么叫他花言巧语,明明是她自己慕虚荣好不好?他童海虽然花了点,可也不会为了得到女人不择手段,就凭他的长相,他的家世,他的能力,只要他勾勾小指头就会有大把的女人往他身上贴,而李娜无疑就是其中最热情的女人之一。
“城子,我们一起去死吧?今生我们有缘无分,来生我们一定可以结为夫妻。我们一起投胎,一起去见上帝!”李娜话锋一转,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痴狂。
“疯了吧你!”童海气的又是大骂,“你也不怕投胎到一家,当了亲兄妹!”
李娜的精神状态,完全是崩溃的走向,正常的劝说显然已经无效,反而会更加的刺激她,所以季城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你认清现实吧,我已经结婚成家了,我和你根本不可能了,这样的话来刺激她。
“好,我陪你!我陪你一起去死!”季城努力让自己配合着李娜的言行。
李娜的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真的?你是说真的?”
“是,我是认真的。”季城无奈的应承,“那让我拉着你,咱们一起好不好?”
李娜笑了,眼中的清明仿若冲破重重迷雾,终于见到了光明,她站稳了身子,急切的问道:“那我若不去死了,你可愿意为了我和白小白离婚,与我重归于好?咱俩结婚,我可以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只要你喜欢,你要怎么样,我都愿意。”
季城顿住了,这样的怔愣是本能的反应,完全与他正全身心都在紧张的救援状态相悖。
可如今这样的状况,他除了说出这些违心的话缓和她的情绪,再伺机制住她,别无他法。
“怎么?你不愿意吗?你后悔了?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和童海一样都在骗我!你和所有负心的男人一样!”李娜的情绪重新陷入癫狂,失声尖叫。
“他愿意!”赵警官和童海几乎是在同时大喊出声。
因为每个人都看到了营救的希望,每个人都看到了攻破李娜心理防线的突破口。
不能放弃,因为这是一场生死大营救,这样紧急的状况说出一些违心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生命不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么?
“季城,你发什么呆啊!”赵警官急的低吼一声。
季城回过神,藏了情绪,但是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李娜,只要你能平安,咱们有话好商量,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要等我长大,你要和我结婚,你可以为了我不看其他任何女人一眼,你这辈子最的人是我,你这辈子要娶的女人也是我,你孩子的母亲也将是我……你的人生不能没有我的参与……你的人生前半段我参与了,中间这几年我错过了,但是以后,以后你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铿锵有力的铮铮女声。
众人暗惊,齐齐回头。
白小白一身白色的风衣,乍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没人知道她是何时上来的,赵警官一手盖在额头上,责备的瞪了眼下属,下属则是一脸的茫然。
白小白神色冷峻,眸底黑沉,眼睛在季城脸上钉了一下,又轻蔑的看向李娜。
“小白。”季城刚开口,白小白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她同意季城来劝解李娜,但并没有同意她的男人要陪着别的女人去死,即使要死,也是她,不可能是其他人!
她的东西!她的人!所有觊觎她所有物的人都该死!
95、逮捕
白小白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谦让,她的东西!她的人!所有觊觎她所有物的人都该死!
“季城,我们走。”白小白轻飘飘的扫过李娜,看向季城。后者毫不犹豫的移动了脚步,走向白小白,不过季城此时也并不打算真的要走,他只是本能的选择了老婆,服从老婆,他想和老婆稍微解释下。人未救下来他就走了,与他的良心来说,也是会不安的。
而另一边的李娜看到这副情景,终于崩溃的歇斯底里了,“季城!你不可以走!你不准走!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季城猛的刹住了脚步,眉头结成了个大疙瘩看向站在大楼边缘摇摇欲坠的李娜,以及她怀里随时都有可能掉小去的无辜婴孩。
“季城!”李娜嘶哑的扯着喉咙大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几十年的情谊,你居然为了她抛下我!她算什么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狐狸精!难道我们俩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是啊,我伤害过你,可是她也伤害过你啊!他害你出了车祸,废了一条腿,还一走就是大半年,可是你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她,却是怎么也不肯原谅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难道就是因为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生孩子我也会啊?童海!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为你怀孕了两次,甚至为了你搞的众叛亲离,因为你,季城不我了,因为你,我爸死了,因为你,我身败名裂,你却还是不肯接纳我!你为何那么狠心,非要要这么的害我……”
如果说前半段话,让不明就理的警员们脑补了一场狗血淋漓的三角夺战,让人忍不住暗骂一句渣男贱三!那后半截话无疑就是剧情大逆转,坏的变好的,值得同情的变自作自受的,众人表情怪异,脑回路也随着她凌乱的叙事方式九转十八弯。
“我呸!”童海终于又被激了出来,“你他妈的怎么不说,你找那五十多岁的有妇之夫做姘头也是因为我!”
“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害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不会自甘堕落……”李娜说的不是气话,而是她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哭的凄惨。
“噗嗤……”有憋不住的警员竟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赵警官脸色古怪,瞪了属下一圈。
童海彻底无语了,缓了一口气道:“好,好!都是因为我,成吧?你把孩子放下,咱俩的恩怨咱俩私下解决,你不是恨我吗?你有种拉着我一块死去啊!”
孩子?白小白眼皮子一掀,似乎此刻才注意到李娜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的包被。
抱歉,她的重点都在她老公身上去了。
李娜又是大笑,表情狰狞,“是,你是该死!不过我现在不想看着你死,我想看她死!贱人!你现在给我跳下去,你给我跳下去!你死了,我和城子就能在一起了!你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你死了,我就不用死了!你死啊!你给我去死啊!贱人……”
“啪!”清脆又响亮,震的所有人怔愣当场。
没有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注意到一直站在原处的白小白是何时走到李娜身边的。
或许是白影一闪,或许是悄无声息,总之没人看清。
白小白动作敏捷,抬臂一卷将孩子抱在怀中,另一只手五指发力,揪住李娜的领口,用力一拎一扔,就将她从危险的楼顶边缘扔到了她的脚底下。
轻移脚步,依旧的不疾不徐,淡然自如。只是在目光扫到季城时,鄙夷的瞪了瞪。
季城心头一乐。
童海一看到孩子安全了,就跟脚后跟上了发达似的,嗖的一声就蹿到小白身边,抱起了孩子。
他的小侄女哦,若是真有个好歹,他这个做叔叔的可真要被童参谋打断腿了。
季城离的李娜最近,第一时间也是快步上前扶起她,制止她再一次寻死觅活。
李娜哆哆嗦嗦的站起身,目露哀伤,声音很轻,“城哥哥,”这个称呼很久远了,久的季城都忘记了李娜在几岁之前这么称呼过他。
久的跨过岁月的长河,季城竟有种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的感慨。
久的季城分了神,竟未注意到李娜眼底深处迅速拢聚起来的残忍,“我你。”
骤然一股大力,身子后仰,失去了重心。
那一刻季城耳膜嗡嗡作响,他听到了一声急切的呼喊,“老公!”他晓得那是他毕生的最,小白的声音。
脑中一片空白,却又腾升出无数的念头,无尽的恐惧。
猎猎寒风,视野内惨白一片。
季城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半空中猛的顿住了,楼下的围观人群爆发出惊人的叫喊声。
他努力的抬起头,看到白色的风衣在空中飞舞,他的脚腕被一只纤细玉白的手臂握紧。
白小白一手攥紧大楼的防护网,另一只手擒着季城的左腿,俩人就这么惊心动魄的挂在了半空中。
夫妻二人目光相接,遥遥相望,白小白微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气,扬了个笑。
据说李娜推下季城后也是想跳下去的,不过她慢了半步就被赵警官控制住了,如今她已经被拘留,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漫长的牢狱生涯。
找个曾经最她的人,让他陪自己死,并且永生永世都只着她一个人,这就是李娜的情,残忍的绝望。
“你这是在内疚?”白小白盯着季城的眼睛,声音轻快。
季城小心翼翼的捧着小白被纱布仔细包扎后的纤细手指,脸色凝重,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白看他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哭,但又忍的辛苦,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应该庆幸,我只是伤了指甲而已,若是换做你,那可就是要从头缠到脚了。”白小白说话的同时动了动受伤的手指,扯着伤处了,低低的吸了口气。
季城心疼的将她的手轻轻的包在掌心,放在唇边,“傻。”
“你的确是够傻的,”小白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季城的脸,还是紧绷绷的触感啊,一点都没有天意的小脸软乎好捏。
“我是说你傻。”季城补充道。
“哎?”
“那样毫无顾忌的跳下去,是准备陪我一起送死?即使你身手绝伦,稍有偏差,便是粉身碎骨。我值得吗?”
五根手指的指甲全部被折断甚至掀翻,十指连心,当他们被解救下来,她那只扯住安全网,负担着俩个人体重的右手也是鲜血淋漓,亏她还能笑的出来。
“劫后余生是想我和你真情告白吗?”白小白擦掉了将将从季城眼中滑落的一滴泪水,语气调侃。
“我说过你给了我生的意义,你若有事,我活着也失去了方向,与其行尸走肉,不若拼死一搏。你的命是我的呢,我的东西怎么摧残怎么蹂躏都是我的事,怎么能允许旁人随便决定你的生死?这是对我主权的挑战,决不允许。”
“在这里,在这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宋雯雯大呼小叫的声音就传来了。
季城背对着房门偏过头,赶紧擦了擦眼睛,才神色狼狈的看向急急赶来的家里人。
因为白小白动了胎气,出了血,需要在医院留院观察,医生也一再叮嘱要绝对卧床静养,季城没有办法,因为已经耽误了归队的时间,不能再耽误下去,在医院待了一夜后,第二日一早就急急赶回了部队。
这次他心意已定,不再迟疑,不再迷茫,他人生的新方向不是建功立业,不是出人头地,而是守护他所的人,保护他们,陪伴他们。
“咔嚓”病房的门被旋开,宋雯雯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铁长林以及另外两个陌生的男孩。
白小白从懒洋洋的午后醒来,眯着眼睛看到这四人,心中微诧。
“哇,”铁长林忍不住兴奋的赞叹出声。被雯雯迅速的拍了脑门,旋即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醒了,”白小白从洁白的被子中撑起身子,笑了笑。
几人脸上都是兴奋之情,几乎同时靠近,但又不好意思的傻笑了起来,眼睛又是忍不住的打量她。
白小白更觉怪异,“雯雯?”
“嫂子!你现在成名人啦!各大网站都在争相报道你的事呢!你太牛啦!”
“牛x!”铁长林迫不及待的比了个大拇指。
“什么?”白小白一头雾水。
宋雯雯坐到小白身侧,“你昨天救了大哥的事啊!太帅了!太酷了!太疯狂了!可你居然做到了,今天早上各大网站的新闻头条都是你!嫂子,你是怎么办到的啊?你简直比蜘蛛侠还神速敏捷,我们当时在楼下都看呆了!”
“是啊,刚才还看到护士站那边有记者正和医务工作者在交涉呢,”雯雯带来的同伴兴冲冲的插话道。‘
“网络?”白小白脑中嗡的一声,轰轰作响。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起先是拍的图片传到了网上,不到半小时就炒的沸沸扬扬,之后便有人跟着上传了视频,大家都在称赞……”
正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护士满脸堆笑,急急的走了进来,紧接着便是陪同的医生以及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媒体工作人员。
那次的事被媒体大肆报道,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个事,传的神乎其神,虽然当事人拒绝了采访,但世界人民都阻止不了记者的深度挖掘。
白小白头疼的靠在卧室的大躺椅上,心中默默的期待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新的大事转移民众的视线,可恨她现在怀有身孕,多有不便,否则她倒想亲自制造点事端转移视线。不行,他答应过季城,不能再无法无天的做事。
这些日子以来是她太大意了吗?是舒适的生活让她麻痹了神经?连最基本的掩饰都忘记了?
不是,她一直都是无所顾忌的独行其道。
那为何她现在会惴惴不安,彷徨不可终日?
是因为她有了?有了真心的想要守护的人?
不可能一夜之间将自己所有的视频信息全部删除,那样只会引起更大的关注。不可能现在就逃离,若是一旦离开,后面将怎么跟家人解释?平淡的生活还能继续吗?
拉法尔!白小白眼睛猛的睁开,或许现在可以借助于她的力量帮助自己。
蹬蹬蹬,有人冲上楼梯的声音,还有保姆的叫喊声。
白小白心里登的一声,房门就被猛的撞开了,六七个身着便装的警察,齐齐对她举起了手枪。
温暖的阳光下,在看到她柔和的脸庞时,有人迟疑的愣住了。
“好久不见,eleven!”从中国警察的身后,走进来一名金发男人,身姿挺拔,年轻英俊,没有携带武器,脸上的笑却是尽在掌握的志得意满。
白小白表情不变,就连眼神都没有变幻一下。
有警员迟疑的上前一步,他是怎么也看不出眼前的娇弱女人居然是国际刑警口中的极端危险分子!这,难道不是误会?
金发男人按住了警员的肩膀,从他手中接过手铐,“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时空仿佛有了凝滞的感觉,金发男人慢慢的走近,沉重,铿锵的脚步声。
男人拿起手铐,白小白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男人反应神速,毫不犹豫的铐住了她,甚至还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安德鲁,我要跑你是拦不住我的,亦如曾经的很多次,”白小白的声音很轻,轻的只够挨的最近的安德鲁能听的见。
安德鲁皱紧了眉头,“我说过我会亲手抓了你,不会次次都让你那么好运。”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可结果每次都是让我逃脱了,那么,安德鲁,你这次终于立大功了。恭喜!“
安德鲁俊美的脸庞僵硬了起来,“哦?那你现在倒是逃跑让我看看,你的武器呢?哪儿去了?”
白小白笑了,笑的柔和,举了举手铐,这次她的声音更大了些,“我怀孕了,你可要温柔点。”
安德鲁怔愣当场,突的,竟也跟着笑了,笑的讽刺,“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居然也学人家结婚生子了。这是讽刺吗?女人果然还是女人……”
白小白在国际刑警的介入下被迅速逮捕,警方封锁了一切消息,甚至连季家人也严密监视了起来。季城身在部队,虽然也被隔离审查,但他并不知情,只道是因为自己要辞职的事惹怒了大队长被罚关紧闭。
只要几天就好,一旦白小白被送走,送上法庭,季城那边就会被解除禁闭,也将进行严肃的审查。
大队长可以肯定季城是不知情的,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在所谓的危险分子没有送走之前,他不能透露任何的消息,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并且尽可能的抱住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他的老班长的唯一的血脉。
被标注了危险恐怖分子的审讯室内,白小白三缄其口,这让中国的警员既好奇又无奈。
白小白觉得自己快成大熊猫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她都被多少人以多少借口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的看过了。
若是白小白是elven的话,她的国籍是国,自然要被押送到过进行审讯。所有的证据也都统统指向了她,无论是影像资料还是指纹。
不过,她在等,她知道她的师傅一定会想法子救她,不是劫狱,也不是其他任何的过激手段。若是她还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的话,她就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若是她不在意这些,她早就可以想法子逃脱了,虽然情况复杂了点,也危险了点,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可是,她不想这样,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我说了,你抓错人了。”白小白平静的靠在椅背上,这是她被抓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安德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那你说我该抓谁?”
“我是个孤儿,或许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也给我生了个双胞胎姐妹也说不定。”
96、亦神亦魔的爱人
“我是个孤儿,或许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也给我生了个双胞胎姐妹也说不定。”白小白说的认真,那神情似乎连她自己也相信了这番信口开河。
安德鲁冷笑一声,双臂撑着桌面,突然靠近,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白小白眉头动了动,很轻很快,当安德鲁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她又恢复了方才淡然的表情,单手撑着额头,斜睨着他,“自从结婚后,记性就不大好了,老公、孩子、洗衣、做饭……”
“真是讽刺啊!”安德鲁几乎是从齿缝内挤出这几个字,脸色看上去非常的难看。
白小白静静的看着他,俩人目光相接,白小白洒脱的展颜一笑,靠回椅背,从未有过的单纯无害,放松惬意。
安德鲁一怔,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出了神。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唯一见过你真实面容的人,当初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你没有……”
“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乐在其中啊。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游戏怎么可以单方面结束?嗯,现在看来,是有些后悔了呢……”白小白散漫的应了句,嘴角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安德鲁心头一沉,身子小幅度的动了下,而后竟笑了,笑的邪恶,“我很期待,期待你的再一次逃脱,不过这一次恐怕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言毕安德鲁站起身,高大挺拔,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过身。
安德鲁按住门把手,在即将走出拘留室之时,白小白突然莞尔一笑。
“不会了……”
安德鲁骤然顿住了身子,微侧了耳朵。
“我是无辜的,为何要逃,我叫……白小白。”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又被猛的关上。
有警员跟着他走,叽叽喳喳的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个生来就带有恶魔基因的杀人机器,身手不凡,冷酷无情。
可那样的她,却会在雨夜为一位盲人老太默默撑伞,悄无声息的将她送回家;会因为米加蛋糕屋的最后一块蛋糕而和小朋友猜拳争蛋糕;会在她刚刚杀完人后若无其事的蹲在路边吃路边摊,然后满脸无辜的来一句,“嗨,安德鲁警官!你又迟了一步啦!”,再然后便是笑容灿烂的溜走,迅捷的,反应不及的。
他一直都是联邦调查局外聘的神探,出了名的心思缜密,破案率奇高。却在她的面前屡屡受挫!
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她的呢?
是从那次大爆炸时,他本能的将她护在怀里开始?是从他接二连三的偶遇她,并被她利用开始?是从她放过自己一命,并毫无缘由的杀了那个本要雇佣她杀了他的那个人开始?是从他俩亦敌亦友的双重身份交往开始?还是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从此让他的生活又陷入了无尽的孤寂开始……不,比那是比曾经更寒冷的孤独……
或许是最初的最初,他早就被她吸引,那时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子,小小的身子,纤细柔弱的脖颈纤腰。那样一个弱女子,居然出现在那样的地方,难道不正是最最可疑的地方吗?可是号称全宇宙最心思缜密的他,居然忘记了思考,还大男子主义上身的将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亲自将她送出了包围圈。
即使是后面的几次偶遇,他竟然都没有怀疑过。
美丽的让人心动的东方女人。
他记得他曾这么评价过她。
但他却否定她打动了他的心。
这是不允许的!
他父亲的家族古老而显赫,正因为如此,祖辈们对血统家世的要求也极其的严苛。而他的母亲却是个美丽的东方女人,虽然温柔贤淑,却出身贫寒,早早的便失去了双亲,在外谋生。
这样的女人在自诩为高贵的长辈们眼中无疑是晦气而低贱的。
但是父亲却与她相了,并且生了他。因为血统不纯,他被家族厌弃,拒之门外,并禁止冠以家族的姓氏。
父亲是懦弱且没有主见的,反抗不了家族的压力,便悄悄的离开了母亲,顺从了长辈的安排,和一名同样有身份的女人结了婚。
安德鲁六岁之前,因为是私生子而受到排挤欺辱。六岁后因为父亲的过世,家族里没有继承人,被接了回去,又受到继母和俩个姐姐的憎恨厌恶。
所幸的是,因为他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基因——金发碧眼,以及非凡的聪慧而逐渐被祖父祖母接受和喜。
表面的荣耀,背地里的排挤欺压。两面三刀的喜和栽赃陷害。扭曲的生长环境,刻意的灌输教育,以及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强烈自卑。
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喜欢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人?
不会!
他的身后是雄厚的家族财阀,他的命运便是接受家族的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然后继承家业。
侦探什么的,完全只是业余好而已。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深夜,他正坐在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四周也没有一丝人气,冰凉的天花板,冷硬的室内设计,屋外繁星点点,可是楼下的车鸣声却传不到这幢高楼的顶端。
他是那么的孤独,彷徨。
没有一个人可以交心,他觉得自己真的快精神分裂了,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天使的他化身神探,为大众伸张正义;恶魔的他亲手将家族内虎视眈眈的亲人推向地域。
他突然觉得很冷,心中仿似有个大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或美好或丑恶,却怎么也填不满,只会越来越空。
他是俊美无双的,人前的笑容也是天真无害的,却又在一遍遍的做着最丑陋的事,为了权力,金钱,与血脉相连的人争夺,设计,陷害。
他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从小的耳濡目染,理所应当。
只是厌倦罢了,真的厌倦了。
突然,冰凉的刀刃抵住了他的脖子,那刀片利的只要轻微的一个触碰,便割破了皮。
他能感觉到自己喉头的皮破了,流了血,温热的。
“我的命值多少钱?我出双倍。”安德鲁很平静,他吃惊与杀手居然躲过了层层安保,更脑子飞快的考量着来人没有立刻杀了他,可以争取机会谈判。
杀手似乎轻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句,“有些吃惊呢。”言毕收回了刀片。
安德鲁几乎在同时,按开了桌子上的室内灯总开关,一手伸进了抽屉。
可惜手枪没有拿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就被杀手一掌劈倒在了桌面上,锋利的刀片紧随而至抵在了他的喉头。
强烈的灯光刺激的安德鲁有片刻的晃眼,杀手以危险的姿势挟持了他。
安德鲁能感觉到脖子上又裂开了一道口子,可是鬼使神差的,他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不计后果的一把扯开了杀手的面罩。
俩人具是一震。
杀手最先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冷意,“这可如何是好?本想留你一命的。”
安德鲁仍是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半张着嘴巴,震惊僵硬。
eleven看他样子好笑,朝着他的脸轻拍了几下,才叫他回了神。
“你是eleven?!”安德鲁大惊失色,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和她捏在指尖灵活的玩弄着的刀片上。
“宾果!”eleven打了个响指。
那时的安德鲁是震惊而又兴奋的,从来没有人见过eleven的真是面容,见过的也立刻毙命。或许更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多次和eleven交过手,见识过她的敏捷身手,才更加惊诧的无法呼吸。
“好了,再见吧!”eleven露出了个死亡般的笑容。
“等……”安德鲁有好多话想问她,身为一个优秀的侦探,总是会对他追查的犯罪嫌疑人充满了好奇,希望了解他的内心,并且期待她能够为他解开那些死亡之谜——如何行凶?如何逃脱?
但是eleven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晕过去的时候,他心头涌起的并不是恐惧,而是遗憾。
安德鲁以为自己死了,可第二日当太阳升起时,他居然被秘书小姐大呼小叫的吵醒了。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一时不知身在何方,二十年了,自从来到这个家后,从来没有哪天像昨晚那样睡的那样香呢。一夜无梦,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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