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之贵女

天之贵女第17部分阅读

    得高挑,而花铭溪的身量只是一般,这时候的花逐晓已经差不多与父亲一般高了,花铭溪每每看到她,也是感慨非常。

    “我想问爹爹一件事。”花逐晓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关于高茗居士,和刚被处斩的高大人。”

    花铭溪听到这些话,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花逐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爹,这可是……”

    “这些事你不要管,烟波图还没有找到,你多想想怎么把画找回来才是正经。”

    花逐晓诧异地看着他,甚至忘了强调这是皇家的事情,他们不应该管,也不能管,“爹爹您说什么?怎么又变成了‘将画找回来’?”

    花铭溪叹气,“这事原本是不指望你的,但是你也长大了,你娘这个样子……”花铭溪看着自己沉睡着的妻子,往日深情历历在目,但对女儿,他似乎无法启齿,也不想有其他人来分享曾经,但他又有一种预感,妻子永远都无法再醒过来了。也许她真的已经死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说起来,姬无相也算是我跟你娘的旧相识了,但是姬无相得罪了当今圣上,被迫害至死。当年你娘很喜欢姬无相的画作,而姬无相的确是一个不世出的人才,无论书法绘画水平都超过当时的大家。姬无相出事的时候,你娘刚生下你,你娘非要我去看看姬无相,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在牢里了,而我从死牢回来,你娘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娘房里原本挂着的《烟波图》也不见了。”

    花铭溪从来没有对女儿说过这些往事,即便是叫女儿秘密寻找《烟波图》,也只是存了几份侥幸的心理,希望有一天《烟波图》能再面世,但这么多年来,他自己也多方寻找,仍然不得其果。

    “那高茗居士……”花逐晓已经猜到了大半。

    “高茗居士早年与你娘也是相识,他们都很喜欢姬无相的字画。”花铭溪只说了这些便不再多说了,“重远天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这也是个祸害。昔日姬无相会死得不明不白,已经是个教训了。有些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要知道,我们做的,是大势所趋,就连大祭司……”

    花逐晓只觉得手脚僵硬,她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她,但是这种涉及皇家,弄得不好就跟重家一个下场,她真不想让自己,让父亲,甚至苏务观走到那个地步。自她查到重远天被告发前见的人是高茗居士身边的侍茗,她便隐约猜到了,京都的这一场血雨腥风,还没有结束。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由于自己贪图安逸,已经错失了太多良机,现在的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晚,花逐晓回到了清野王府,苏务观似乎有要紧的事,并没有察觉她的失魂落魄,加上两人婚后一直都是分房而睡,花逐晓回府当晚,两人竟没有一点交流。

    心里烦躁,花逐晓挥退了花影等人,躺在床上,良久无法入睡。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从前度陌临还活着的时候,在湖边茅庐,两人的缠绵悱恻,想着想着,竟然觉得燥热不安,索性起身,想要在院子里走走。本来只是想出来吹吹风,谁知越走越不想回自己房里了。

    “咚!”一声轻响惊扰了花逐晓,花逐晓皱眉问道:“谁?”

    转过一个廊角,花逐晓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子期,你怎么在这儿?”看见是丈夫的弟弟,花逐晓略微放松了些。换回身体后,苏洛寒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名门贵秀,彻夜不归也是常事,就连花逐晓在娘家也有所耳闻,因此大半夜的在自家院子看见他,着实令她感到诧异。

    “嫂嫂?”苏洛寒抱着一个酒坛,似乎是醉了,身边还有几个空坛子,都被他踢翻了。听到花逐晓的声音,他抬头看着她,微红的脸带着浓浓的罪意,一双星目看着她,带着一丝沉醉。

    花逐晓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撞了一下,方才想到度陌临时燃起的火焰又腾地烧了起来。她在他身边缓缓坐下,紧挨着他年轻强健的身体,双眼也盯着他醉得充满诱惑的眉目。

    这一夜的疯狂,花逐晓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她不知道是谁先搂着谁的腰,是谁先吻了谁的唇。总是,两具年轻的身体,一发不可收拾。花逐晓抱着苏洛寒的头,情动而疯狂地吻着他的唇,苏洛寒拉扯着她的衣袍,渐渐地扔开了酒坛,将她抱在腿上坐着,双手游移。她的头发原本就散乱着,此刻交缠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诡异,而魅惑。

    苏洛寒小心地亲吻抚摸着她,两人渐入佳境,他突然抱着花逐晓站起身来,将她带入就近的房中……

    第二日,苏洛寒还未清醒的时候,花逐晓便偷偷地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里。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竟然跟自己的小叔偷情了!这是她没有想过也想象不出的!她觉得很对不起苏务观,但是此刻又十分想要见到他,于是,来不及好好梳妆,花逐晓便来到了苏务观睡的书房。

    一进书房,花逐晓惊讶地看见苏务观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旁边散落着公文,还有一本还未写好墨迹未干的折子。花逐晓拿起折子,第一行便将她惊住了。

    “奏请废太子书。”花逐晓一声抽气声惊醒了苏务观,看见花逐晓手里拿着折子,苏务观伸手,从她手里将折子抽出。

    “你为什么要写这个?”花逐晓质问道。如果她不曾从父亲那里听闻那些事,或许她还不明白,但是眼下,她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了。

    第六十九章新帝登基

    “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我体内这颗龙丹,昔日保苏洛寒不死的龙丹,是皇贵妃的,而你们对皇贵妃百般回护,应该是与你们如今的姓氏有关。”

    苏务观表情微变,但还是很镇定地为她倒茶,“不愧是小神使,连这都能猜出来。”

    “小神使?”花逐晓嗤笑一声,“我这个小神使早已名不副实,你也知道,回京之后,大祭司就没有召见过我几次。”实际上,她回来之后,也只见过大祭司一面,就吓得不敢去了,那时候婚期将近,她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谁知道,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不是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这件事,你不要管。”苏务观似乎不想提大祭司,直接回避了。

    花逐晓深吸一口气。看来,她的日子是过得太安逸了,竟有这么多她不曾注意过的事情。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虽迟迟未能圆房,但理应同心同德,眼下你藏着这么多的秘密,叫我如何自处?”

    苏务观抬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这是男人的事,你们妇人不要插手。”

    花逐晓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男人的事?你要救你弟弟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男人的事?你们刚来到京都需要周旋的时候怎么不说是男人的事?如今你倒是知道说这话了!”

    苏务观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起初来到京都需要稳固势力,免不了要到处周旋,幸而有花逐晓这个从小就在京都的人给他指明方向,他才能迅速地在京都稳定下来,但是花逐晓将这些明白地说出来的时候他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么,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等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怎么好,苏务观又温声道,“皇贵妃的龙丹还在你那儿呢,若是皇贵妃有事,龙丹也将不保。”

    花逐晓还想说虽然她现在能够借龙丹之力保护自己,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等不等得到那一天还是个问题呢,但苏务观便说还有公事要处理,不再理会她了。花逐晓看着苏务观的背影,手在袖中攥紧了。

    事情就是来得这么急,还没等苏务观写好折子,一天晚上,花逐晓突然得到花府来报,皇上突然病重,作为太医院左院判的花铭溪已经被招去了,并交代下来一旦有什么变化会立即派人来通知。

    花逐晓得知此事,立即让人将清野王府府门关闭,不得任何人进出,又将和容叫至身旁,自己就坐在大厅等着。苏务观也一直在旁,与花逐晓一同坐在,任由花逐晓在府里发号施令,并没有出言阻止。过了一会儿,苏务观说自己累了,要回房休息,花逐晓便随他去了,自己却暗自跟在他的身后。

    “你让我出去。”苏务观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妻子,声音隐忍低沉。

    花逐晓看着他手中的剑亦是面色凝重,“看来你也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了。”

    苏务观恨声道:“你们这是弑君!”

    花逐晓骂道:“混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弑君了?皇上的身体本来就一日不如一日,近来都是由父亲亲自照料的,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父亲么!”

    苏务观心中是不相信,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花逐晓又低声劝道:“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太子根基深厚,党羽众多,你们斗不过他,何况肃王还小,即便是助他得到帝位,他能撑得起整个帝国吗?莫非要皇贵妃当家么!”说罢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是惯常做出决定时的坚毅。花逐晓没说出口的是,当日在皇帝面前,皇帝语重心长地说自己对肃王寄予厚望的时候,自己浑身起的一身冷汗。

    苏务观咬牙道:“你也知道肃王还小,若是太子登基,还有肃王的活路么!不管怎么说,皇贵妃是你们龙族的族民!”说罢就要绕开花逐晓往外走。

    花逐晓伸手拦住他,虽然还未将龙神之力完全融合,但此时的她已是脱胎换骨,不是苏务观一介凡人能摆脱的了。苏务观意识到这点,心里暗恨。又听花逐晓道:“子悟,你冷静地想想,没有你们插手,事情或许还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太子找不到借口,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若是你真的去了,太子一旦得手,指不定要扣一顶谋逆的帽子给你们,到时候肃王才是永世不得翻身!”说罢叹一口气,“正因为皇贵妃是龙族子孙,我若是任由你去帮她,届时便是整个龙族都要受到牵连!”

    苏务观听得这话,才定定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太子一定得手?”

    花逐晓心头一跳,想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硬邦邦地说:“总之今晚清野王府不得有任何人出入,你就在王府里好好呆着,若是皇上驾崩,我会说你得了急病不能入宫。”说罢一挥衣袖,罗衣翻飞,门便死死地关上了。苏务观仍不死心,狠狠地拉了拉门,看似脆弱的门纹丝不动。

    他知道,自己是被软禁起来了。

    花逐晓站在门外,心知这下苏务观肯定恨透了自己。但是此事并非她危言耸听,莫说她本来就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即便不是,在得知大祭司也答应帮助太子,就算知道那人已经疯魔,她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何选择了。至于苏务观……她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一个风流的身影出现了,是苏洛寒那张俊美无暇的脸。花逐晓声音低沉地问道:“怎么,你也像你哥哥一样,要去宫里护主么?”

    苏洛寒嗤笑一声,“我能有那个闲功夫?我倒是觉得嫂嫂你说得对,太子势大,若要报恩,还是多想想怎么给苏姨母子报名,而不是去触新帝的逆鳞。”

    花逐晓松了一口气,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便回房去吧,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不让别人对清野王府有所诟病。”说罢便往主厅走去。然而经过苏洛寒身边时,苏洛寒却近了一步扶着她的手臂,“嫂嫂慢走,这夜黑风高的,还是小心为妙。”两人衣袂翻飞,又离得极近,看起来暧昧极了,花逐晓甚至敏锐地感觉到了苏洛寒的呼吸。

    花逐晓退后一步,自顾自地走了。

    回到大厅,花逐晓依旧端坐着等待最后的消息,直到天明的时刻,太监来宣旨,皇上驾崩,太子即位,请清野王及王妃入宫。花逐晓默默地换好了命妇的服饰,带着和容,随着太监进宫去了。

    新帝登基,这可是国之大事,当然不能草率行之,花逐晓知道还有得烦,于是尽管一夜没睡,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好在她已是龙神之体,这种俗事怎么也应付得来。

    先是皇族的会议,在朝阳宫。走到殿外,便发现贤王已经在外候着了,看见花逐晓,贤王还笑了:“弟妹来得好早。”花逐晓低头行礼,说:“不及皇兄。”

    贤王耸耸肩,即便是这样的动作,由他做来,依然是儒雅风流,“早些完事,也能早些回去陪我的心肝。”这句话说得很低沉,很小声,还带着笑意,令花逐晓的心一抖。

    她突然觉得,自己把言送给贤王的决定真是太对了。这个贤王,什么都不做,却什么都晓得。这样的人承了自己的情,她也有多一分把握。太监总管何公公不见了,另一位喜公公带着一众皇亲入内,安阳公主已被发配,虽然先帝说过保留她的公主之名,但已经没有人去考虑她了。

    进入朝阳宫,便见到曾经的太子如今的新帝司空曙端坐在主位,尽管一夜劳累,却仍神采奕奕,不见疲态。司空曙的旁边坐着他的嫡母,如今的太皇太后,下首坐着皇贵妃和肃王。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皇贵妃不仅疲惫之极,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肃王则是一脸的懵懂,仍旧是不知世事的样子。

    看见花逐晓进来,苏云真仍旧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她的旁边,发现的确没有苏务观的身影,才脸色灰败地将头低下。司空曙只是瞥她一眼,似乎已经不屑理会他们母子。花逐晓并不作声,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低调做人为妙,免得做了出头鸟。

    第七十章神殿噩梦

    似乎很多人都抱着同花逐晓一样的想法,这次会议开得顺利而又沉闷,几乎是直接宣读了新帝的旨意,快速而又狠绝。大致意思是,先帝走得急,只来得及留下旨意把皇位传给他,其他的就只能由新帝来定了,另外肃亲王已经不小了,先帝爷已经走了,他也该去自己的封地了,除了先帝封赏的城邑之外,新帝还另给一块肥沃的土地以示恩宠。当然,身为宫嫔,皇贵妃是不能跟着去的。

    新帝的旨意看着很多,但其实也没说什么,因为更大的改变,不出意外,是要在前朝体现出来的。在解决了自己亲皇弟的问题,他已经是赢家,加上他当太子的时候就一向很有主张,如今登基,改革想必是大刀阔斧的。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花逐晓就默默地听着,样子恭敬垂顺,贤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识时务,昔日自己受到先帝宠爱,在京都可算是无往不利,就是那个男人,他一直都搞不定,而她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那人主动臣服于他。他以为他不知道么,一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便巴巴地跑到花逐晓跟前去汇报了,只是他不计较这些,不然……

    花逐晓现在可管不了贤王在想些什么,自从把江清言送给了他,她便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性了,反而是一大隐藏的助力——贤王府的情报来源可比她广多了。而现在,新帝登基,不知道会对贤王做些什么。贤王一向闲云野鹤惯了,虽然受到先帝宠爱,但是从来没有管理朝政的心思,只顾着满足自己的私欲,与昔日的太子还有些交情,想来新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而自己的丈夫苏务观,进京还没多久,又是异性王,怎么都威胁不到他。

    花逐晓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一家都没有什么能引人注意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一场看似会议实际宣读新帝旨意的碰头就这么结束了,花逐晓发现自己的后背俱已湿了。贤王见她这样子,嗤笑了一声,那声音极低,若不是花逐晓就在他旁边挨着,也听不见。

    “敬皇兄留步,朕还有话对敬皇兄说,你们就先退下吧。”新帝司空曙向贤王招手。花逐晓等人便默默地退下了。

    回到王府,苏务观也是一夜没睡,就坐在昨日被花逐晓关上的门边,想来是还希望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能够出去帮助皇贵妃。花逐晓不敢放他出来,只令和容每日为他送饭,彻底地将他囚禁了起来。苏务观恨极了她,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呆在自己婚后一直居住的书房里,想出也出不去。而苏洛寒则淡定得多,眼见着花逐晓将自己的哥哥囚禁了起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每日都去花逐晓眼前晃,还总是明示暗示地勾引花逐晓。终于,在新帝宣布废除奴隶的那一天,花逐晓还是失守了。

    “你说,比起哥哥,我如何?”苏洛寒细细地吻着花逐晓的脖颈,他要了一次又一次还不够,花逐晓不想留下印记被人看见,一再地推开他,但他着实吻得她舒服,她又不忍心了。然而听到这话,她心里还是猛跳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簇起。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整了整凌乱不堪的衣物,从床上起身,“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那可是你哥哥。”

    苏洛寒笑了,俊美无暇的脸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却让花逐晓觉得刺目,也许是察觉花逐晓的神色不对,他的表情又缓和了,带着讨好地说:“好啦好啦,你就心疼他,他恨你你也要保护他,我这不是嫉妒的嘛。”

    花逐晓呼了一口气,脸色略为好看了些,摸了摸他的头:“傻子,你跟他比作什么,”她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说,“他是你哥哥,也是我的丈夫啊。”

    苏洛寒的表情一僵,花逐晓已经收拾好了衣物,在他颊边一吻,便走了。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而身后,她没有看到的,苏洛寒握紧了拳头。

    刚出房门,便看到和容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姐,可找到你了,花府派人来说夫人她……”

    花逐晓被她吓了一跳,原本有些心虚的她在听到这话之后急忙问道:“我娘她怎么了?”和容似乎也说不清楚,只能说道:“老爷叫你赶紧回去。”

    花逐晓甚至来不及带上和容,以极快的速度出了府。她还记得现在是白天,所以坐了王府的车出门。当马车停在花府门前的时候,花逐晓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下车,看见车夫也在朝一个方向望着。花逐晓随之望去,只见一阵霞光自东方传来,是艳丽的红。花逐晓的脑子乱乱的,顾不得看这奇景,提着衣裙便往府里奔。

    衣裙翻飞,她这些日子都好好地呆在王府里不曾出去,所以梳的是最简单的发饰,几乎都披散在身后,此刻随着她的奔跑在身后飞舞。跟随而来的墨非只看见自己的主子以绝美的姿态狂奔着,即便不顾仪态,那样子,也是美丽的。

    冲到母亲的房前,花逐晓愣愣地站着,房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她颤抖着扶着门框进入。就在这一刻,方才看见的强光飞到了花逐晓的身后,冲进了她的身体,花逐晓倒下的那一瞬间,看见的,是母亲灰飞烟灭的样子。

    花逐晓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暗无天地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超脱,一种难言的温暖充斥着她,让她觉得舒服,这种感觉,比那颗不属于她的龙丹进入她的体内更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潜意识里竟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她缓缓坐起身来,似乎碰到了什么,让她迅速地看过去。

    披散的白发,妖冶的面庞……眉边的朱砂痣。是大祭司。花逐晓向后退去,不是被他吓到,而是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让她心里一抖。

    “月儿。”大祭司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在她的颊边轻轻抚、摸着,惹得花逐晓一阵战栗。她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她知道自己很想逃!

    可是她怎么逃得掉,大祭司的手抓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送。花逐晓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推开他,但是,大祭司可是她师傅一样的人物,法力深不可测,她怎么能推开呢?花逐晓内心挣扎,不敢反抗与急切地想要反抗的心理矛盾冲突,弄得她的脑袋都快炸了。她的手就快要伸出了,却又收了回来,任由自己被大祭司抱在怀中。

    大祭司对她的动作似乎毫无所察,自顾自地将她抱住,爱怜的吻落在她的头顶,这也不让他满足,他还要亲吻她的脸,她的唇……花逐晓脑袋里一声炸响,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推开了大祭司!花逐晓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大祭司坐在那儿用意欲不明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撑着手向后退了退,过了几瞬,她似乎清醒了些,连忙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了,花逐晓发现这里是自己以前常来的神殿,自从回京都后来过的那一次,她便没有再来过了,过了这么久,这里还是那个样子,除了上次便不见了的神像,一切如旧。然而她只跑了几步,大祭司便追了过来,瞬间的移动,花逐晓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被大祭司压在身下!

    花逐晓惊恐地挥舞着双手,她已经推开了大祭司,便不会再迟疑,她这才发现,大祭司已经魔障了!挣扎间,她的手触摸到了什么东西,花逐晓伸着头勉强去看,发现是一幅字画。脑中电闪雷鸣,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努力地伸头去看,红艳艳的印章昭示着字画的身份“姬无相”。

    来不及看得更多,大祭司抓回了花逐晓的手,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发了疯似的亲吻着她,她挣扎得太厉害,以至于他不自觉地用法术将她禁锢着,令她无法挣脱。花逐晓急出了一身的汗,看大祭司的架势,竟是想要j、污她!

    花逐晓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的手和脖子已经满是红痕,然而她愈是想要挣扎,就愈是动不了。然而她已经忍无可忍,大祭司可是长辈,纵使他的模样美丽无双,他们又怎么能!她痛苦地叫喊着,眼角落下一滴泪滴。突然,她的身体一震,似乎脱离了控制,她的手一个收回不及,直直地插入了大祭司的胸口!

    花逐晓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但是很快,鲜血顺着她的手臂哗哗地往她的身上落,她也在一个呼吸间变成了血人。大祭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反而感到了解脱,他的身体迅速变得冰冷,花逐晓愣愣地将手抽出来,他便朝着花逐晓压了过来。花逐晓竟然也没能躲开,就这么被他压着。

    冰冷的身体,黑暗的神殿,旋转的天花板。花逐晓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然而更加觉得自己要疯的是冲进来找花逐晓的人。来不及去看是谁这么大胆冲进了神殿,花逐晓晕了过去。

    第七十一章真相大白

    花逐晓一连躺了很多天,她明明觉得自己应该一蹶不振甚至起不来身的,但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她的身体便没有任何问题了,要不是她自己不愿意起来,她完全可以活蹦乱跳的。她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她的身体里突然多出了一些强大的东西,让她也跟着强大起来,以至于……杀了大祭司。

    “把神殿的那幅画给我看看。”花逐晓终于开了口,第一句却是这个要求。和容愣住了,看来她不知道,花逐晓又吩咐道,“去把父亲找来。”和容依命行事,将花铭溪请了过来。

    花逐晓没想到,刚从娘家回王府没多久,就又住了回来。看见父亲,她没有说话,她看见了他手中的字画。花铭溪将手里的画交给女儿,自己在床边坐下。

    烟波千里,山腰有宫殿美轮美奂,一切尽在不言。奇特的是,花逐晓一拿到画作,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手中不自觉有法术逸散,收入画作,竟显出一条腾飞的龙来!花逐晓一阵惊愕,将画的吸力甩开,那条龙便在瞬间不见了。

    花铭溪说道:“想必这幅画就是多年来收藏你母亲体内大半龙神之力的载体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然是大祭司将它藏了起来。”花逐晓听到这话,渐渐地明白了过来。随着父亲的叙述,她也渐渐地知道了所有的事。

    当年母亲继承了龙族的龙神之力,成为了龙族的族长,那个时候星辰行走四方,结识了母亲苏倪月,将母亲从龙族的隐匿之地带了出来,后来母亲结识了父亲,又与姬无相交好,四人在那时还是不错的朋友,后来母亲与父亲结合,并生下了她,姬无相因派别的原因,被先帝迫害至死,而星辰成为了大祭司,父亲则坐上了太医院左院判的位子,然而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生下她后没多久便陷入了沉睡,由于身体里有着龙神之力,她没有死去,而她一天不死,龙神之力便不会寻找继承人。父亲一直寻找烟波图,就是想循着母亲最后给的暗示,希望能唤醒母亲,或者释放龙神之力。

    没想到,在多年之后,母亲体内仅剩的龙神之力终于耗尽,母亲一死,龙神之力便自动择主,选择了族长的女儿,也就是花逐晓,而花逐晓在那一刻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而晕倒了,大祭司追着龙神之力而来,看见母亲灰飞烟灭,便发了疯,把她给带走了。

    花逐晓叹气。想必大祭司对母亲也是爱怜的吧,不然也不会照顾她这么多年,到哪儿都不忘带着她,直到出了司月的事!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大祭司是把自己想作了母亲吧,明明是他把母亲带出了龙族,母亲却嫁给了别人,而自己从小就跟着他,却与别人燕好。想着大祭司死前解脱的表情,花逐晓觉得胸口一滞。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花逐晓几乎应付不来,听说楼远欢官至大都统,皇上赐婚东意晚。没几天,新帝的任命又下来了,要花逐晓担任大祭司一职。新帝刚刚登基,事务繁忙,大祭司是怎么死的他管不着,但是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神殿也不能没有大祭司。所以,自小跟随大祭司的花逐晓便成了最好的人选。如此,花逐晓还没打起精神的时候,便要出任大祭司了。

    而这个时候一封名帖送到了她的手上。

    “云素眠?”花逐晓略带诧异地看着和容。和容说道:“云公子亲自将名帖交给奴婢,托奴婢给小姐带个口信,说是希望小姐能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必对小姐感激不尽。”花逐晓正忙着出任大祭司的事儿,便将此事拖由明思谦,让他去查查云素眠的底细。

    “上位者的路,从来都是寂寞的。”凉榻上,一袭粉色轻纱的美丽女子摇着绸扇,明明已作妇人身,却爱少女的打扮,只是那洞悉世情的眼一看过来,便让人明白她不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

    明思谦站在一旁,心中明了,这一句话,不是自家表妹随意的感叹,而是说给自己听的。自新帝登基之后,岳父便不再如以前一样受到重用了,何况有楼远欢这个新任又颇受新帝宠信的大都统,岳父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是迟早的事。

    他迟疑了一阵,说道:“环儿她与这些事情毫不相干,且她一直是贵女中的典范,在国之贵女中也有不小的影响……”

    日头有些毒,即便是在树荫下也感受得到,若不是火龙之身,她还真扛不住。花逐晓懒懒地看一样明思谦浑身的汗,轻笑一声,从容而优雅,“正因为曾经是贵女典范,如今身为人妇,更应有妇人之德。她久未有孕,为你收个侍妾或正经抬人进门都是可行的。”却是丝毫不提朝中的事。

    明思谦沉默了。成亲才不过半年,说孩子的事太早了,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表妹一向视自家夫人为眼中钉,自然要想办法对付她的。他无奈地想着,有关表妹的事他是知道的越来越少了,表妹也甚少交代他做什么事,到底是那一日的花宴令她耿耿于怀,继而愈发地疏远他了。

    花逐晓兀自摇着绸扇,确认这次一定要将玉佩环彻底打压下去,又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就给你选人。”明思谦还想说些什么,她却一摆手,“不说这个了,云素眠的事你怎么看?”

    明思谦此时也摸不准她的想法,也只能将自己打听到的据实说来:“探子回报,他来京都有一个月了,但一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出去一趟也是去书店里买书,眼下正借住在一户平民家中。”

    花逐晓摇扇的手停了一下,奇道:“这么说来,他头一个找上的竟是我了?”

    明思谦也觉得奇怪,虽然花逐晓眼下在京都有着不小的实力,但以云素眠的才学,在即将到来的殿试上定然能拿到好成绩,新帝刚刚登基,正是需要新鲜血脉的时候,他直接靠上皇上不是更加稳妥?

    明思谦能想到的花逐晓又怎么会不知道?然而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当日在云浮城里,云素眠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有特别的兴趣,平日里也不怎么关注她,究竟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许多事被她给忽略了呢?

    然而想到曾经那个温文睿智的人,她还是淡淡地说道:“你去跑一趟,叫他写封自荐信给我吧。”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她不能仅仅靠着明思谦了解官场上的事,何况明思谦也越来越靠不住了。

    明思谦又陪着站了一会儿,才听花逐晓道:“我乏了,你先去吧。”

    没过几日,云素眠的事就有了着落,竟是在太医院里的差事。明思谦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读书人怎么就进了太医院,然而个中原因却只有花逐晓与云素眠知晓了。同时,花逐晓又亲自做媒替明思谦纳了个妾室,听说那女子也是从礼苑出来的,叫朱解语。

    纳妾这事儿是不用新郎亲自出马的,向来是青衣小轿便进了门,到了朱解语这儿倒有了些不同。由于嫁妆太多,花逐晓特意叫朱解语在京都休整一日,住的,是朱解语自个儿陪嫁里的一处宅子,光是这处宅子,便已比明思谦自己的府邸要好得多了。这也不算什么,第二日一大早花逐晓便到了宅子里,说是送送自己昔日的同窗,也是好姐妹,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嫂嫂放心,解语定然不负所望。”朱解语穿着一身青衣,虽是青衣,却是云锦的料子,穿在她身上,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花逐晓拍拍她的手,“说什么胡话呢,进了门,是要帮着你家太太好好伺候谦表哥。”

    朱解语心里明镜似的,笑着答道:“嫂嫂教训的是,解语一定会好好伺候老爷的。”

    花逐晓满意地看着朱解语,觉得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事实证明,她此时的决定是正确的。

    (明天发放大结局了,撒花~~~)

    第七十二章大结局

    很快花逐晓便出任了大祭司,算算日子,她又有半个月没有回王府了,出任大祭司之后,花逐晓便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王府。听说那日母亲过世,苏洛寒也来了,最后还是他把她带出了神殿,为此花逐晓还发了好一会儿是神。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样对苏洛寒不公平,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已经是苏务观的妻子了。

    恨不相逢未嫁时!

    花逐晓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清野王府,苏务观自那混乱的一天后便脱离了禁锢,眼下花逐晓刚回来,便在大厅里瞧见了他。两人相对无言,场面颇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苏洛寒说道:“嫂子回来了?”

    花逐晓对他一笑,两人的眼中都有缱绻的情意,苏务观竟毫无察觉。面对着自己的丈夫,花逐晓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能与他相处,索性独自回了房。好几日两人都是这样的情况,花逐晓偶尔去看看昭的情况,他小小的身体给了她不小的安慰,看着他,她偶尔会想起初到云浮城时,青娘下葬的那个雨天,一把伞,一条汗巾。时至今日,那条汗巾仍然压在她的箱底,就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这天她又来看昭,发现孩子竟然不见了。她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府里除了她和苏务观没什么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平日里只有一个奶妈在这儿照看着,此时奶妈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花逐晓想着去找苏务观问问,却听到外面一阵混乱,她走出房门,便看见一个丫鬟慌乱地跑了过来,一边还大喊着:“吃人啦!妖怪吃人啦!”花逐晓还不及反应,一阵吸力便将丫鬟吸入一张大嘴里,待那张嘴缩回去花逐晓才发现,一个赤裸的孩童跑了过来,只见双手挥舞,化作恐怖的翅膀,张口就想将她也吸进去!

    花逐晓的手一动,龙神之力喷薄而出,将孩童笼罩其中,再用力,便将他制住了。“怎么回事?”赶来的苏务观问道,苏洛寒竟然也在府中,听到动静也赶来了。

    花逐晓脸色很不好看,她将孩童一把提着,也不理会苏务观,便向原本囚禁着孔雀的私牢走去。苏务观也知道出了大事,挥退下人,叫自己的弟弟苏洛寒跟着去看看,自己则去找?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