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要的文件。”
柳盈把文件递到了柯立均的桌上,办公桌上似乎有些纸张,她匆匆扫了一眼,看到那纸上的几个字眼,但是随即地就被柯立均拿了刚刚的文件遮住了。
这个动作虽小,但是却在不经意之中也告诉了柳盈,不能随意地窥视着他的事情,这个男人,虽是已经和她有过关系,但是除了公司上的事情,他很少私下叫她,他们之间除了那一天之外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柳盈算计着,她每次月事都很精准,再过一周,就到了她每个月那个时候了,如果她没有来的话,那她想,潘雪那个女人也就留不下了。
当然,她也没有想要让那个女人再留下,一山容不下二虎。未婚先孕这一招虽然算不上特别高明,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女人和女明星凭借着这一招嫁入豪门成功把原配给挤走的不是么,更何况这潘雪还算不上个原配呢!
而且,柳盈看着那还没有被完全遮住纸张,好像是一些账单明细,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看了半天之后,她终于是瞧见那账单是和潘雪相关的。
难道说,柯立均也已经不再喜欢潘雪那个女人了么?!柳盈的心中有些窃喜。那就更加好办了。
“还有事么?”
柯立均看到柳盈还没有走,微微抬头问道。他看到柳盈的视线望着他桌面上,心里头有些不快,他觉得把一个和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放在自己身边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不经意之中总是会牵扯到一些问题。
这是他不想要见到的场面。
“这是二少明日画展的邀请函,需不需要我帮您定几个花篮?”柳盈把一张邀请函放到了柯立均的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其实她心底里面有一份渴求,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直接带着她出现在二少的画展上。
不过,前两年二少同柯立均交恶的事情柳盈也多少知道一些,她想他大概也不会去参加这种画展,所以送上几个花篮一类的最多了。
“订几个漂亮的,然后把我的明天下午的时间空下来,我要去画展。”
柯立均看了一眼那邀请函,知道这邀请函应该不会是立炎送来的,多半都是他那个精明的经纪人吧。
“啊?”
柳盈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不会去的……
“还有什么问题么?”柯立均冷冷地看柳盈一眼,他的声音里头也带上了些许的寒意,“傅秘书,如果你不能再担任秘书一职的话,可以随时提出辞职。”
他的身边,不需要有特别多的个人感情的秘书,而是要的是一个能够在工作上全力以赴的秘书,不是他的绊脚石。
“我知道了。”
柳盈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无情了,他要她在去和留之间选择一个,留下了就得像是以前那般,只是总裁和秘书的关系,但是去了也并不代表着她能够成为他的女人。
所以,她还是选择留下,她退了出去,把偌大的办公室留给柯立均一个人。
柯立均把玩着手上的邀请函,那是一张很别致的邀请函,上头是一副油画,大概是故意的,画面不算特别的清晰,上头一片浅粉色,宛如落樱一般。
这嫩嫩的颜色,和现在春天的季节交相呼应,听说这一次的画展之中最受好评的是之前在法国拿了奖的一幅画——葬心,也在这一次画展之中。
葬心,也不知道是埋葬了谁的心。
柯立均想着,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瞧见过立炎了,当年在恩真离开了b市之后,立炎也直接离开了,这些年之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立炎也没有想过和他联系,哪怕现在要在b市开画展的事情也一样。
立炎他终究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还记恨着他的吧,柯立均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回了b市也没有来找他,如果不是他那精明的经纪人给他送来邀请函的话,只怕他还得从别的角度来得知他这个弟弟曾经回过b市。
葬心呐
柯立均很好奇,那是怎么的画,立炎是在怎么样的心情下画下那一副画的。
踏上b市这座城市的土地的时候,柯立炎还没有发现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变化,但是他知道,这座城市里头不会有一个人像是恩真等着大哥那样等着他回来。
当年他是跟随着恩真的脚步离开这座城市的,柯立炎知道,恩真去了加拿大,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来了,的确,就算是在他的眼中,这座城市也没有让他想要留下来的必要。
没有人会欢迎他,也没有人在等着他的回归。
“立炎,明天的画展说什么你都要出场,不准再给我随意走人!”经纪人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念叨着,诉说着出席在公众场面对于他的前程和钱程都是很重要的。
的确,现在是一个商业社会,有才华的人也得需要包装,如果不是他的经济人一直帮着他处理这些事情的话,只怕他也不过是个没有多少名气的穷画手罢了,这种事情在社会中并不是算少见的事情,有很多画手画了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像他一样举行一次画展,他不过还是一个资历浅薄的人罢了。
随意地敷衍了一下经纪人,柯立炎找了个点下了车,招了一辆计程车在b市里头兜了一圈,他去了梦园,大门紧闭的梦园越发看上去败了,不知道从哪里长出了一株爬墙虎,碧绿青嫩的藤蔓爬满了大半个梦园,一眼看过去还有点鬼屋的感觉。
“这个园子啊,多少年都没人住了吧!”
侯在一边的出租车司机叨念了一句,这里的地段可好了,一路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的高档别墅,这幢楼如果一直有人住还倒是好好的,可惜了那么好的宅子就这么空置着。
是呀,多少年都没有人住了,他还在奢望着什么?
柯立炎想着,难道他还想着那个身影的出现,不,他面对的,不过就是就是他的画一样,那背影,并不是所有的都会林花谢了春红的。
房子里头到处都是灰尘,就连厨房间也是,恩真翻了一圈之后才从柜子里头找出了多年前一些毛巾和水桶,有些老旧,但还能用。。
“我们非得这么相互撕扯么?”
v157
柯立均看着潘雪,她说的那些话对于男人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侮辱,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雪儿了,他回来家里面想要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而不是到了家里面再度开辟一场战争。
他就不能回到到家里面,然后感受一下轻松的氛围,而不是想要这样剑拔弩张地过着日子,如果以后都是这样的话,柯立均想着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是不愿意再回来的。
他不想和这个女人像是野兽一样相互撕扯,相互折磨,这样子的生活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那个时候他和恩真还有什么差别?!
他不想再体验这种生活了,眼下,他只想要在这里休息一下,而不是这样和她无休止地争吵着。
雪儿看着柯立均,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的确是有些重伤,但是在看到柯立均的时候,她就是克制不住地想要说这种话相互撕扯,相互攻击。
柯立均看了雪儿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上了楼,他第一次没有回主卧室,而是去了客房。
雪儿看了一眼上了楼的柯立均,她知道她搞砸了,她是不想这样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她一看到他就想到他在外面有着女人的存在,然后想到自己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之后,但是却没有什么好处。
她想到这些,哪些伤人的话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其实她只是想要他回头看看她,看看现在的她,看看他们一起走过的道路。
但是他以前都会回头看她一眼,但是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不会再回头看她一眼了。
我也不想相互撕扯的,但是每一次最伤人的人是你不是么?!
潘雪在心里面想着。
潘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她想了很久之后才打了个电话给高予卿,他们之间就是像是现在这样,互利互惠的,从来都没有什么的感情。
“你在哪?”
潘雪问着那个男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今天傍晚的时候,她发了信息给这个男人说是没事不要找她。
“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高予卿反问着,在自己说没事不要找他,却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告诉他,问他在哪里。
“让你做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做?”
潘雪忍不住问着,她有些受不了,她都已经把那些的信息告诉给这个男人,这个贪财好色的男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下手,她都已经等到烦躁了,再这样下去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要是等到这人出了国之后,他难道还要去国外出手么?!
“不是已经做了么!”
高予卿冷笑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在屋子里头两张床上睡得熟的人,他原本还打算去屋外的,但是在看到虎子和他的婆娘也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决定还是放弃了,毕竟山上的温度的挺冷的,在屋子里头暖够了一下子出去的话,的确是挺冷的。这座城市现在在下着下雨,淅沥沥的雨落在瓦片上的时候发出细小的声响,像是在下沙一样。
现在要是出去只怕是会淋了一身的雨,然后冷的和像是冰一样吧!
高予卿压低了声音。
“她的宝贝儿子在我的手上。”他低声地说着。
宝贝儿子?!
潘雪听见这四个字,虽然她是不喜欢当初自己怀上的人是高予卿这个贱胚的种,她原本就是不要这个男人的种的,自然也不能让柯立均发现自己刻意打掉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么她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潘雪想,自己当年怎么就会有勇气从那长长的楼梯上滚了下来,如果那个时候她跌下来孩子并没有失去她要这么办,或者那个时候被柯立均瞧见了根本就是她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她要怎么办?
想来,当时的自己都有一些完全不计后果的感觉。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痛快了,但是现在,快三十岁的年纪了,看到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女人领着抱着孩子走在她前面,看着那一张一张可爱的笑颜的时候,潘雪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如果知道做那件事的代价会这么的沉重的话,还会不会完全义无反顾?
柯立炎看着烧糊涂了的大哥,医生的话还言犹在耳,最多三个月,那么最少呢,会是多久?他现在想的,大概就是他最渴望的吧。
可他……
柯立炎看着那躺在床上,一脸憔悴的人,他坐在一边,外头的夜很黑,黑的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一般,不见一点黎明,可他心里头知道,他心里头的那一片天只怕是不可能再有天亮的时候了。
一大清早的,恩真就已经起了床,把行李也给收拾了,虽然说他们的机票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上起来就有点有不是特别舒坦的感觉,明明什么事情也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很正常可她从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大舒服,心跳总觉得似乎有些快。
听恩真这么说的时候,乔津从家里面的医药箱里头取了听诊器,听了一会之后,他的神情也松缓了下来。
“没事,大概是心情过于紧张的缘故,怎么了?”乔津放下了听诊器,他从专业的角度可以断定,恩真的心脏一点问题都没有,更何况他们每隔半年都会体检上一次,这一次的体检结果显示一切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能说出个理由来就好了吧!
恩真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闷着一口气,喘不上来也咽不下去,身体上可能是健康的,这些都是心理上的问题。
等回到加拿大或许就会正常了吧,恩真是这样想着的,这b市,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雅家的司机送了他们一家子去了机场,同行的还有雅千索,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抱着忆津,搞得他们不是要回加拿大而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恩真他们是刻意早些到了机场,也不想压点过来的时候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到了机场之后,恩真没有想到会遇上一个熟悉的人,而那个人会钩织出她接下来的一场噩梦。
在窗口换的登机牌的时候,恩真看到了站在窗口一边的柯立炎,他像是一整晚都没有睡一样,憔悴不堪,神情萎靡,傻愣愣地站在哪里,他似乎等了很久。
恩真在看到柯立炎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她觉得他就是在哪里等着她的,事实上,他也开了口了,这一开口的他叫了她一声,也彻底地证实了她的揣测。
莫名地,她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心动,而是觉得心悸。
“恩真,我有话想对你说。”柯立炎的声音里面带了一点恳求的味道,他的眼神之中有止不住的悲伤。
“我想,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恩真看着柯立炎,直觉反应就是自己不想和他做什么交流,她看了一眼正在办理着手续的乔津,又看了一眼被雅千索抱在一边的忆津,她没有去看雅千索的脸色,因为他早就已经在柯立炎开口叫她的时候就来了冷冷一声冷哼,想来这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
“不,恩真,算我求你,真的……”柯立炎的神色越发的焦急了起来,他八住了她的手臂,“求你,再在b市呆三个月的时间,只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好。”
三个月的时间,能够让大哥再看到忆津两眼,即便是不能相认,至少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至少让他能够毫无遗憾地走,他求她,给予这三个月的时间就好,就当做是给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仁慈。
三个月?!
恩真看着紧紧攥着她的手臂不放的柯立炎,他红了一双眼,死死地攥住不放。
恩真伸手想要去拨掉他的手,却还是敌不过力量上的悬殊,柯立炎的手就像是焊在了她的手臂上一样,一点也没有想要弄下来的意思,抓得她有些生疼。
“柯先生,只是谈个话而已,你抓疼恩真了。”乔津见恩真眉头一皱,他就知晓了她必然是不舒服的了,他也蹙紧了眉头,他伸手握在了柯立炎攥着恩真不放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的,别太难看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要做到现在这个份上,自己掉脸不算,也把他们弄成了受关注的人物。
b市的机场上的人总是那么的多,来来往往的,不少的人已经开始关注他们了。
乔津原本就在想着能够安安静静地走是最好不过了,但是这现实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般,他皱了皱眉,迎上柯立炎那一双像是一夜为睡灼红了的眼,“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找个地方聊聊,行么?”
机场的咖啡厅一向人不是特别多,如果不是空闲的时间太多的话,这种地方一向是乏人问津的,倒是免税店里头有不少的人扎堆着。
“柯先生,我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乔津在落座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不客气的一句,如果有可能的话,乔津是想说,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瞧见这柯氏兄弟了,恩真她可能不知道刚刚在瞧见柯立炎的时候,他心底是有多么的慌乱,但是后来他又在想着,还好这出现的人不是柯立均,不然只怕他都是要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要成为心脏病患者了。
v158
柯立炎不是傻子,他也听出了乔津对他的声音里头是有些不满,他知道的,但是他也是没有法子了。
“三个月,在b市再呆三个月,就当是我求你,可以么?”柯立炎看着恩真,“不管你提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就算是让我现在给你跪下也行,恩真,请你在这里再留三个月!”
“不!”
恩真几乎是想都不想地就拒绝掉了,她为什么要因为他这两句话他的恳求而在b市停留?
“我的家不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恩真看着是柯立炎,b市已经没有她的家了,她唯一可以有期待的时候就是回到加拿大,那一栋小屋,种着她亲手种下的植物的地方,哪里才是她的家,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的亲人,留下来也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意思。
“我求你,恩真……”
柯立炎看着恩真,有些话他也知道很难说出口,如果没有经历过以前的那些事情的话,或许他还能说看在过往的情谊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这种话都已经完全说不出口了。
怎么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们还给她留下过什么好的印象么,还给她留下过好的记忆么?!
“如果你不能留下的话,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忆津留下?只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把他送到加拿大去,绝对不会食言。”
柯立炎的声音低了很多度,他在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汗颜,声音都不自然地低上了很多度。
“可不可以?”
“不可以!”
恩真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大事情一样整个人跳了起来,她这个动作大了一点,桌面为之一震,桌上的咖啡杯里面满满的咖啡也随之泼了出来,乔津急忙地扯了桌面上的纸巾盒里头抽了纸巾去擦拭,那熟练的手法好像已经习惯了去收拾残局一般。
恩真习惯性地往着自己旁边看去才恍然想起,忆津现在是在雅千索哪里并没有跟着一起来咖啡厅,想到这个,她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松缓了一下,她怕极了忆津在他的手上再度失踪的事情,还好现在忆津不在她怀里,她怕这个男人会突然之间抢抱了忆津直接夺门而出。
“凭什么要我的孩子留在这里?”
恩真厉声问着,她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开玩笑,居然想到让忆津留在这里三个月,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会让津一个人留在这里。
“就三个月。”柯立炎恳求着。
“一天都不行,乔津,我们走!”恩真拉着乔津就想直接走出去,但是她才走了两步而已,她就已经被柯立炎给拉住了。
柯立炎坐在位子上,恩真背对着她,一点也瞧不见他的面容,只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无限悲戚的。
“我哥他,最多只有三个月的命了。”柯立炎低声说着,所以他想最后能够让忆津送他一程,哪怕不能喊他一声父亲,至少能够让他不带遗憾地走,这样就够了。
恩真愣了一下,难怪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变成那个样子,但是,这种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恩真用力地扯回自己的手。
“他是生是死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从她的生命之中摒除了,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忆津他是……”
“柯立炎!”
乔津突然之间爆出一声怒吼,他的声音压过柯立炎的声音,在这里有些突兀,甚至还有些震惊,店里面客人不多,但是连带着客人和服务员都已经把关注力都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但是恩真注意的不是这一点,她关注的是刚刚柯立炎说的那一句话,虽然被乔津的怒吼压住了,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她转过了身,伸手扯住了柯立炎的衣领。
“你刚刚说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恩真用力地攥着柯立炎的衣襟,她刚刚听到一句话,她很想对自己的说根本就就没有听到那句话,但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当做完全都没有听到过一样。
她转过了身,用力地攥住了柯立炎的衣襟,一字一字地说着,她的眼睛微红。
“你再重新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忆津到底是谁的孩子?!”
柯立炎看到恩真这个样子,他知道他不应该再说下去了的,刚刚他也不应该一时冲动说出口的,但是,对于一个垂死之人,他……
“恩真,别听他的,我们走。”乔津伸手想去拉恩真,他现在也很紧张,他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在这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给揭露出来。
他只能说,这柯家两兄弟真的是他的克星,半点都没有给他一点准备的机会,或许在他们眼中,别人的幸福只要自己想要破坏就直接破坏了,一点都不觉得这种事情对一个家庭造成打击!
他努力维系的,原本就薄弱不堪的,在这么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他恨呐,可现在他又不能对柯立炎直接一拳挥过去,他现在唯一只想做的事情就直接把恩真从这个是非之地带走,不让她在听见那一句半句的话语,但是恩真就像死了心一样,不管他怎么用力,她像是被钉死在那边了,不管他再怎么拉,都完全一动不动,倒是因为他拉扯的关系,被他攥着的手臂,已经扯红了,分明的五指,那么的触目惊心。
“其实,你听到了。”
柯立炎伸出了手,从恩真的手上扯回自己衣襟,他转开了眼眸,不敢去看恩真的眼睛,他低低地说出了一句。
“忆津他,其实是我哥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口的会带来多大的伤害,他只能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可实践焉能两全法。
恩真说的没错,他从骨子里面其实和大哥没有什么差别。他那个时候并不认同,但是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本质上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在这个时候,这辈子,他还是亏欠了恩真的。
欠她的,他还不起,下辈子结草衔环来报。
他依旧是低着头。
“我求你了,恩真,你就当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心愿吧。”柯立炎低低地说着,声音轻的像是蚊讷。
是的,她的确是听到了,但是恩真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让自己的耳朵聋上一次,她告诉自己刚刚自己是真的没有听到那一句话的,但是她做不到,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不停地回想着刚刚柯立炎说过的那一句话,那一句话充斥着她的脑海,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镌刻一样印到了脑海之中一般,根深蒂固,已经开始生长开来,完全摒弃不掉。
“刚刚,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雅千索也在这咖啡店里面,他的手上还牵着忆津那肉呼呼的小手,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三个人。
他原本是带着忆津在候机室大厅里头,想着多处一会也是好的,但是忆津想恩真了,和他说说一会话就问一句“妈咪呢,爹地呢?”,一向疼忆津入怀的雅千索自然是扯着宝贝的孙子两个人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一般慢慢悠悠地到了咖啡馆,结果发现的事情却是让她这么心惊。
他也是听到了的,同样的,在这个时候,他也很想当做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但是他也是听见了,他老迈归老迈,可该听见的却是半点都不少,也没有那些个所谓的“重听”,更加没有任何的老年痴呆,他也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的。
雅千索蹲下了身,看着自己刚刚还紧紧牵着的孩子细细端详着,忆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红艳艳的小嘴咬着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
“爷爷?”
忆津叫了一声,胖胖的小手想要去抱他的脖颈,但是却被雅千索狠狠地推开,忆津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好在乔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要不然就直接跌地上了。
忆津怯生生地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面乔津,他可怜巴巴地看向雅千索,怯怯地叫:“爷爷?”
“别叫我爷爷!”
雅千索怒气冲冲地对着忆津吼着,他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你这个小杂种!”雅千索知道现在不是在自己家里面也不是在自己的公司里面,这个时候他应该要冷静下来,因为在机场随时可能会出现一个对着自己举着高清数码相机在那边狂拍的记者,他是清楚地知道这些的,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忆津恶声恶气地骂着。
他掏心掏肺,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他打从心底里面疼爱了这些年的居然不是他的宝贝孙子,他还没有想那么多,孩子还小,还没有长开,眉目之中又有点恩真的味道,见乔津那么的宠爱,他当然是没有多想,自然也是疼爱有加,他甚至还想着把应该给乔津的那部分给这个孩子,甚至他还见了律师,打算更改遗嘱,他想,虽然这媳妇不是自己想要的媳妇,但是这孙子总是不能委屈了的,可现在倒好,他像是在梦中,美梦还没有做完就被人一棍子敲醒,这不过是一场骗局,而他在这骗局之中已经被骗了三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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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到这个,雅千索就觉得自己有着一种气血上涌的感觉,他看着恩真,颤抖着的手指抖啊抖的。
“贱……”
突然地他眼一翻,昏了过去。
“爷爷!”
忆津被这状况吓了一跳,小脸一皱,在那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乔津急急忙忙地把忆津放在了地上,自己上前,跪在地上查看着父亲的情况,他解开父亲的领带,解下了衬衫上的两颗纽扣,做着心肺复苏术,大声呼喊着围观的人让开。
柯立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急急忙忙掏出了手机,拨打着120。
乔津不忍心见忆津在那边哭得伤心无比,他一边按着父亲的胸口,一边宽慰着,“忆津,乖,去妈咪哪里!”
忆津自然是听到了的,他一向听乔津和恩真的话,听到爹地这么说的时候带着一张哭的满是眼泪鼻涕的小脸在人群之中寻找着自己妈咪的身影,很快地他就找见了,他迈着小短腿,挤到了恩真的身边,伸手去抱恩真的腿。
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刚刚触碰到恩真的腿的时候,恩真像是被子蛰到了一样往旁边退开了。
“妈咪……”
忆津嘴巴扁了扁,又要哭泣。
恩真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忆津,在那一瞬间,她觉得很害怕,眼前的孩子就像是一个会吃人的怪兽一样,她畏惧他。
别靠近
在那一瞬间她居然还是这么想着的,她的生活,在今天之前,她认为是无比美好的生活就这么一下子被打破了,这个看似美好的生活不过是黄粱一梦一般,美得让她以为就是真的,结果到后来才发现这不过都是些肥皂泡,带上了阳光看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带了七彩的色泽,却脆弱的经受不住多少阳光。
忆津见恩真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止住了哭泣,即使那一双眼睛依旧是红彤彤的,包了一包泪,却咬着呀忍住,只敢委委屈屈地朝着人看着,却怎么也不敢把眼底的眼泪给落下来。
他伸出那短短胖胖的手,想要恩真抱,但是恩真只是站在哪里,她觉得自己全身发寒发冷,像是腻在水中一样,那是千年的寒潭水,冷得她像是被困锁在里头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柯立炎看到忆津的眼睛红了又红,在看到雅千索轰然倒地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是的,完了!
这两个字不仅仅是在柯立炎的内心之中充斥着,就连乔津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恩真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因为在她听到柯立炎那句话的时候,她的思绪就已经完全死去了。
她像是一个会呼吸的死尸一样,坐在急诊室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她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瞧不见。
乔津在自己的父亲送入手术室之后,他像是抢夺一般,把抱在柯立炎手上的忆津抱了回来,他很想揍这个男人一拳。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那么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已经上了飞机,在回加拿大的旅程上,在十几个飞行时间之后,他们会到达他们的家,然后吃一顿餐点,开始倒时差,接着开始他们以前的和乐融融的生活。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他的父亲现在应该在雅宅,或者和老友们一起喝喝茶一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突然之间的中风而在手术室里面,即便是手术成功了,也不见得有以前那么利落的伸手,可能手会抖,走路都不方便了,更或者这辈子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
那么多如果,可现在有什么用?!
乔津已经心如死灰,他只是扬着眉,对这个男人冷冷道:“现在,你满意了?”
立炎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那充满着恨意的乔津。
如果换成一般的男人,早就一拳直接挥上来了,不,柯立炎觉得乔津其实根本就是这么想着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那眼神之中的恨意就已经足够让人痛彻心扉了。
他看向那呆坐在那廉价的没有半点的人体工学成分在里头的塑胶座椅上沉默不做声的恩真,她从之前开始就没有再说过半句话,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隔绝在她的世界外。
他该满意么?
柯立炎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那手术室的亮着的灯是红色的,其实并不刺眼,不是鲜亮的红,而是有些暗红,柯立炎突然也觉得很冷,原本在医院里头就有着一股子寒气,现在的他只觉得寒风刺骨,那是一种冷到了骨子里面的感觉。
他不想这样的,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事情,但是单单这一句,也根本就不能弥补现在造成的局面。
柯立炎觉得有些害怕,那暗红色的手术指示灯就像是一只怪兽一般,有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把他困锁在其中,他逃不掉的,也根本就无处可逃。
他颓然无比。
他毁掉的,远远比他能够瞧见的要多的多,有很多东西,那是无形的。
乔津看在那坐在一边的,不置一词的恩真,她的头微微低敛,他瞧不见她此时此刻的神情。
他抱着忆津,慢慢地靠近恩真,终于在她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很多事情,他也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提起,也不想再现在这个时候去说,里头他的父亲正在进行手术之中,外头,他的妻子默默无声。
他的心情也很糟糕,可现在他却还是要顾及到恩真的心情,可偏偏,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忆津在那边怯怯地叫了一声“妈咪”。
妈咪这两个字像是刺激了恩真的耳膜,这就像是通关密语一样,刺激了她的大脑,她抬起了脸,眼神空洞无比。
她像是一个机器一般,关节动作慢慢悠悠的,她看向那一张稚嫩的脸,明明是从她身体里头出来的,原本她也觉得忆津很好看,很可爱。是的,他一向是可爱的,带着上街的时候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孩子里面也丝毫不逊色。
她是那么的喜欢,那么的疼爱,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就特别的讽刺。
顺着那视线渐渐地往上移,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他一向是温润的,总是一副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的事情能够难得倒他一样,她也一直觉得他是很优秀的,她是很喜欢他的,在他的身边,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全,也很舒服,她觉得她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选择了这个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为他生儿育女。
只是为什么,他现在的神情要那么的欲言又止,他的眉头为什么要紧锁,他为什么要成为骗她的人。
如果哪天晚上,她问他的时候,他能够老老实实地对她说出实情的话,或许,恩真想自己应该不会有现在这么震惊的感觉吧,好好对她说,其实她也是能够理解的,不需要这么激烈的方式。现在,要她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丈夫怎么去面对这个儿子?!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恩真看着乔津,她还没有到那种把不到半小时之前的记忆给遗忘掉了,所以对于那个时候乔津的记忆她还是很清楚的,他怒吼着让柯立炎不要再说下去,换而言之,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其实,唯一一个不知道的,可能就是她还有那个在手术室之中老人吧。
乔津没有想到恩真会问她这么一句,他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恩真忽然地笑了出来,果然是这样的,果然只有她还不清楚的。
她扯了乔津的手,拉向自己,最后,她把他的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胸口的地方,这是一个没有半点引申含义的动作,根本也是不带半点的情、欲关系的动作,只是一个动作而已。
他触碰过很多的人,其中包括不少女性,孩童的,年轻的还有老迈的,他是一个医生,很多时候身体上的触碰总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在他触碰别人的时候,都是本着一个医者对待病人的姿态,没有半点的歧义。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但是却远没有现在这个动作让来得心惊肉跳,他的心跳得很快,甚至有些害怕即将会发生事情的到来,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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