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怨,也不敢反驳,只点头应好。可一旁的教导主任眼拙,没认出他的身份,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嘴,“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学校不允许学生搞特殊化。”
“不允许学生搞特殊化?”然子冷笑,抬腿直接踹翻他们的办公桌,“不允许学生搞特殊化,你们放任那几个官二代欺负平民学生算什么?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下一次再让我见到他身上有任何被其他学生欺负来的伤痕,就别怪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事情。”
然子说得不是玩笑话。因为在隔天和尚因为衣着特殊化被几个官二代联手折腾,嘴角再次破裂时,他一通电话叫来几个热血少年去了学校,二话不说就将那几个官二代围着一顿猛揍,揍晕了不算数,还将他们倒挂在天台上迎风飘摇,等到他们的父母闻讯赶来时,他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把孩子带回去好好教导吧。”
气得那群官一代差点脑溢血,却没人敢与他正面冲突。
自那以后,和尚在学校就不再是没钱没势任由人欺负的可怜地位,所有的人都顺从他奉承他,他俨然成了人上人,但也只是在学校是如此。
出了学校后,然子时常心血来潮就将他拉到拳场训练,让他学习如何打架如何自保。
“我告诉你,靠人保护那都是虚的。身为男孩子就应该锻炼好自己的拳头,哪怕没有人在身边,也能够自我保护,独当一面。”
因着这一句话,和尚除了努力学习外,还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擒拿格斗、散打、泰拳、自由搏击、空手道、柔道,他通通都有涉猎,甚至闲暇时候也会跟着那群热血少年出去砍人。
再后来,然子将他介绍给了太子,和尚从此也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和陪伴太子爷。
和尚18岁那天,然子送给他一套在市中心的套房和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年纪比和尚略大几岁,笑容魅惑的美女。
“18岁,够大了,可以开始泡妞玩女人了。有什么不懂的,小丫会教你。”
小丫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她是店里的红牌,多得是让人欲仙欲死的手段。和尚的第一次给了她,半夜醒来,看着身侧小丫安宁的睡颜,和尚却觉得,空虚得厉害。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他对女人其实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儿时看着父母吵吵闹闹,到稍稍懂事时,母亲为了钱包袱款款不顾他们两父子死活,跟着富商决然离开,他对女人这种生物就一直有种本能的排斥。
和尚对女人动不了心,因此除了每个月找个女人解决生理需要外,他从来不费半点心思在女人身上。陈允经常笑他,和尚这名字算是取对了,以他对女人不关注的程度,他的确只能当一辈子的和尚。
可然子却不以为然,“真正的和尚可不会拉着女人帮忙解决内需,你小子不滥交也好,将来找个好女人娶了,婚礼我一定帮你办得风风光光的。”
和尚却摇头,“然叔,这辈子我不打算娶老婆。”
“怎么着,打算学我?不婚主义?”然子挑眉。
陈允大笑,“然叔不结婚我理解,因为舍不得放弃整片森林,可和尚你干嘛不结婚?娶个固定的女人回家每月准时解决生理需要,多省事啊,还可以有个家。”
家吗?他小时候的家,是爸爸给的,他长大后的家,是然叔给的。所以,对他而言,有然叔的地方才是家。
只是他这些话,从来都不与人说。
二十岁以后,他与太子俨然是换帖死党,更多的时候是跟在太子的身旁做事,而然子是在那段时间真正疏离他的。
对然子而言,护持了他七年时间已经足够,和尚也没让他失望,已经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也没什么事还需要他操心。他因而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游戏花丛上。
而和尚,似乎也是在那样一段时间,后知后觉的领悟到然叔在他心目中的不同。
因为太久没见到他,会想念,看到他与更多的女人眉来眼去、手脚纠缠,会难受,每次见面然叔与自己对话不超过十句,会失落。
二十三岁时,在一场拼杀中和尚为太子挡了一枪,太子安然无恙,他却因而在医院呆了大半个月,那个时候,然子赶去看他,看到病床上他苍白着脸昏睡,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却在和尚醒来时说,“你这么做是对的,小希是单姐最重要的人,他不能有事。”
是啊,太子哥是单姨最重要的人,而单姨是然叔心里隐藏最深的那个人。他懂,一直都懂,却在那个瞬间觉得委屈,替自己,也替然叔。
“然叔,别等了。”他被扶着坐起身时,低低的说。
可然子却瞪他,“等什么,我没等……”默了片刻后又道,“我没等,我只是觉得除了她,谁都没有娶回家的必要。和尚啊,你一定也懂这种感觉才会不想结婚,对吧?”
没等和尚回答,单夭夭就和太子两人并肩走入。太子满脸愧疚,见到了然子也只是低声问候了句就凑到床侧关心和尚状况,而然子,他的眸光因着单夭夭的出现而整个放亮,站起身与单夭夭交谈。
外人面前从来意气风发、桀骜不羁的他,也只有在单夭夭面前才会变得温柔恭敬,他眼底的爱意浓得几乎满溢,和尚不懂,单姨究竟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在刻意的忽略?
只是不管答案是哪种,他们都心知肚明,然叔并没有任何的机会。
第三章死无全尸
就如同然叔偶尔唤她的那一声“女神”一样,单夭夭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太高高在上,而且前有程颢,后有程翰,又哪有然叔可以插足的机会?
而然叔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却从来不曾动摇过那份情,多傻?外人看来最是花心薄情的人,却偏偏掩藏着一颗给不出去的真心。
多傻,然叔,你有多傻,我是不是也有多傻?否则怎么开始期待一份不被世俗接受,甚至可能会把你吓到九霄云外的感情?
二十三岁到二十六岁,整整三年的跨度,但和尚和然子单独相处的时间,却少之又少。好像他们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年的日子压根就不存在似的。
好不容易,在过年的时候,逮着了机会和尚和然子两人一起去大排档喝酒,却与几个外地仔起了冲突。本来,他们两个对付七八个外地仔还是绰绰有余的。用然子的话说,那无非就是多了个机会练练身手而已。
两个人,甚至没拿刀,随手抡起几把椅子就将那几个外地仔教训得七零八落,可一场架打完都没来得及喘息,和尚就看到街头涌出了数十个手拿砍刀的人。
领头的那个,恰好就是两年前被然叔带人砍断手筋的混混刘三。
再接着,就真的是一场大混战。
不可否认,和尚和然子的拳头都很硬,但拳头再硬,也硬不过砍刀。尤其是,当十几把砍刀同时朝他们劈去,而他们手中只有一把残破的木椅时。
不到五分钟,然子身上就多了三四道刀口,血流如注,看得和尚心慌,他趁乱夺过对方一被撂倒弟兄手中的砍刀,反手一挡,总算稍稍逼退了他们几个的进攻。可几乎同时,他就听到了枪响,子弹没打中任何人,只准确无误的嵌入然子脚下不到五公分处的地面。
开枪的人是坐在五米开外的桌前,老神在在,满脸杀机的刘三。水泥地被打出了一个小孔,那个小孔让和尚浑身汗毛都竖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身挡到了然子面前。然后,又是接连的两声枪响。
子弹穿透他的血肉,他还没察觉到疼痛,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迅速涌出的鲜血浸透。然子在接住他下滑的身子时,背后又被砍了三刀。
齐天的人赶到时,两个人基本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在被扶着上车时,然子看着被越来越多小弟围拢起来的刘三等人,阴森森的下令,“其他人全部乱刀砍死,刘三留给我!”
和尚中的那两枪,一个就在胸口位置,一个在右腹部,上车没多久他就彻底昏死过去了。然子在一旁身子不自觉的发颤,觉得身体各处的疼痛都抵不上心口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
被送到医院后,然子不让人处理他身上的伤口,只暴吼着让他们立即抢救和尚。
活了四十多个年头,然子在医院就失控过两次,一次是二十几年前的大年初一凌晨,程颢死在医院手术室,还有一次,就在这年的大年初二。
因为压不住心底莫名的恐慌,他甚至不顾众人阻挡,手还拿着砍刀就冲进了手术室。眼看着和尚胸口不停涌出的血染红了视线,刀锋对着医生猩红着眼怒吼,“我要他活着,听到没有,我要他活着!”
太子赶到的时候,然子自己身上流的鲜血都将手术室的地板染红了大半,好不容易才劝着哄着将已经失去理智的他拉出手术室包扎伤口。
连续两天,然子不吃不喝守在病房外头,直到和尚确定脱离了生命危险。
三天后,和尚清醒,然子沙哑着嗓音,说得第一句话却是——“许礼尚我警告你,下一次再敢站老子前头挡子弹,以后你他妈的就是我仇人!”
许礼尚是和尚的原名,认识十三年,这是然子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的怒吼他。可和尚却没被吓到,弯了嘴角缓了好一会才问道,“然叔,你伤怎么样了?”
然子继续怒吼,“管好你自己就好,管我干嘛?”
可等和尚真的依言闭嘴沉默,他又坐不住了,不到两分钟后就忍不住开口问,“伤口疼不疼?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和尚抿嘴,“然叔管好自己就好了,不用太管我。”
气都然子吹胡子瞪眼,“臭小子,翅膀硬了晓得跟老子拿乔了啊?”
那一日,从医院出来后,然子开车去了齐天的人设在郊外的一个拳击训练场。那里,刘三被半吊在某个仓库的正中央位置,双腿的膝盖骨已经被敲碎了。
看守的小弟问然子要怎么教训他时,然子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后问,“有斧头吗?”
“没有。”那小弟摇头,又道,“没斧头但是有电锯。”
电锯这玩意儿,比斧头还慎人,然子听了后是面无表情,可被半吊着的刘三却吓得几乎尿失禁,剧痛的双腿无法动弹,他就拼命的摇着脑袋扭着被绳子紧紧束绑的双腿求饶,“然哥……然哥,请你放过我。”
然子仰头看他,“刘三儿,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挑断你手筋时说了什么?”
“……记得。”
刘三和然子的仇怨,是因为女人。因为然子泡的妞正好是刘三苦苦追求却得不到回应的对象,所以在意外撞见然子与自己的梦中情人约会时,刘三失去了理智,找了十几个人揍了然子一顿还嫌不够,甚至当着然子的面将那女人强女干,最后更是绑住了他们两人的手脚,将他们丢入海中。
然子命大,正好被几个渔民救起,可那女孩子没那么幸运。三天后才被打捞起,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具浮肿的女尸。
然子带着人找到刘三时,他正和自己的一个叔父在一起泡茶,看在叔父的面子上,然子没要了刘三的命,他亲手挑断了他的手筋后道,“你最好立刻滚出隆海,这一次看在叔父面子上就这么算了,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刘三是真的被他的威胁吓到,接了手筋后带着两个亲信倒真的屁滚尿流离开了隆海,直到年前才回来,琢磨着想要报复,也真的找到了机会,却不想,到最后没把然子剁了,自己倒又一次落入敌手。
“要杀我可以,给个痛快成吗?”
看然子眸中的杀意,刘三也焉了,好一会才低声恳求,听到了然子耳里却不自觉冷笑出声,好像每个人在临死之前都喜欢说“给个痛快”,可是若真给了他们痛快,那他心里的怒气如何发泄呢?
第四章老子上过男人
那一日,在刘三杀猪般的哀嚎惨叫声中,然子面无表情锯下了他的一条腿,俊秀的脸被鲜血喷涌,显得有几分可怕骇然。
在刘三因失血过多和剧痛晕厥之前,他又拔出了枪,枪口对准刘三的心口,连开了六枪。
十分钟后,负责收尸的小弟进仓库,只看到刘三的胸口有偌大的一个血窟窿,而他瞪大了眼,死前还指望着去捡起自己被锯断的那一截小腿。
死得那是相当的不痛快,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那之后几天,然子因为不放心和尚的身体,经常会抽时间去医院探望,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以往的互动。再后来,然子出去泡妞的时候也会叫上和尚,甚至心血来潮时会将自己挑选的好女人人选介绍给和尚培养感情。
只是和尚每每对此反应冷淡。
程翰和单夭夭要结婚的消息传出时,然子约了和尚喝酒。
“去哪里喝?”
和尚问,而然子挥手,表情有几分不耐,“随便,能喝醉了就好。”
然后,和尚带着然子去了丧狗新开的一家同性恋酒吧,酒吧的名字文艺到矫情,叫“忘情”。然子刚下车就看到了那发光的招牌,脸上的笑玩世不恭中分明透着一抹落寞和哀伤,心口的某一处,又涨又疼。
最爱的女人即将重新获得幸福了,他虽抱持着祝福之心,却也被这一份祝福之心扎得满心疼痛。
女神儿,要幸福……连我的份一起。
当晚,然子是下了狠心要将自己灌醉,喝酒时几乎来者不拒,丧狗也不客气,领着几十号人轮番敬他。不到一个小时,就让然子单独干掉了快两打的啤酒。
和尚在一旁,也没阻止,只看到然子笑着饮酒,眸中却全是疼痛和忧伤。他的心口也难受,却觉得在这样的时候任何安慰都只显得矫情。
到后半夜,然子已经彻底醉茫了,而酒吧内几百号的gay也开始原形毕露,在台上,在角落里,在吧台前,在一切可能的位置,热吻,互相爱抚,甚至直接进行活塞运动……
然子靠在沙发椅上打酒嗝,“妈的,这群人怎么跟禽兽一样,比老子还迫不及待?”
和尚笑,“然叔不排斥男男关系?”
“排斥什么?男男,男女,甚至女女都无所谓啦,感情是人家的,他们乐意就好了……”又打了个酒嗝后,然子歪倒了身体,对着和尚傻笑,“告诉你个秘密,老子也上过男人。”
然子说的是醉话,却也是实话。
年少时有次被颢哥拉着一同去泰国玩,然子迫不及待就进了酒吧泡妞,在吧台前跟一个泰国妞打得火热,最后抛下程颢自己就拉着那妞儿回酒店了。
结果两个人洗了澡,开始在床上热烈翻滚时,趴去了那妞衣服的然子发现,他妈的,这个妞儿是平胸,平胸就算了,摸到下面就发现他娘的这美妞跟自己一样,带把子的。
然子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倒胃。以为泡到了美女,怎么就成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了?可那男人也不容许他中途撤退了,在然子开口赶他之前,就主动贴上去亲吻然子,滑溜的双手也开始在然子身上点火。
然子这个人,向来是重欲的,禁不起撩拨,尤其那男人的手指灵活度和身体柔软度,完全不输给女人。
“就那样,老子稀里糊涂的把一个男人给上了。隔天起来,那男人又是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我记得当时颢哥还夸他漂亮来着,搞得老子实在说不出口他其实是个男人,是个有轻微易性癖的男人。”
要真说了,颢哥得笑成什么样子?颢哥笑就算了,他回国后肯定会跟青泽他们分享,一个接连一个分享,自己估计不用三天就会是整个南区的笑话。
所以,这个秘密,然子打死都没说。但如今事情过去了二十几年,面对和尚他却突然有了诉说的欲望。
和尚听完,却是放下酒杯微微倾身过去,眸光灼亮,“那,然叔,跟男人上的感觉,您觉得怎么样?”
然子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和尚已经有两个重影,笑了,“其实……感觉还不赖。”反正他是攻的一方,如果对方技术好,甚至可以让伴侣尝到比女人更销魂的滋味。“怎么着,打算招揽个男人给我,替丧狗那混小子涨业绩?”
和尚也不否认,只弯了弯嘴角道,“楼上有房间,我扶您上去休息?”
“唔……还真有点困了。”
没拒绝和尚的搀扶,然子的手臂搭在和尚肩上,与他肩并肩上了二楼丧狗专门为情难自制的人准备的房间。
房间的床很大,而且是水床。这还不止,刚推开门就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助兴用的,而房间正中央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少儿不宜的爱情动作片。
主角是两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靠,这么有气氛,却没个女人。”然子皱眉,推开和尚摇摇晃晃的就进了浴室。
一分钟后,释放了内存的他晃着抽疼的脑袋,在幽暗的灯光摩挲中躺上了那张水床,床上这会儿已经躺了个人,然子长着薄茧的手无意间自那人的背脊滑过,那嫩滑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几乎是本能的将那具身躯板正,湿漉漉的舌头就舔了上去。
那个人一开始僵着没动,只顺从的让然子描绘着他的唇形。直到然子撬开他的嘴,灵活的舌头探入他的口腔时,那人才像猛然回过神似的,伸手揽住了然子的脖颈,微微仰头以更好的角度承接和回应然子的热吻。
然子的手熟练的自那人的腰际探入,开始爱抚那人的肌肤,却在攀上那人的胸膛时,微微顿住。
妈的,怎么又是个平胸?脑子已经是混沌状态,然子迷迷糊糊的想着,手还没来得及撤回,就感觉那人在解自己的皮带。
再然后,然子整个人被翻转,落到了那人的身下。他拧了眉刚要发难,那人却已经低头封住了他的唇,同时拉下了他的裤子拉链,单手探入。
那人的手有些潮湿发凉,可然子的小兄弟却极其火热,冷热交叠,然子没忍住就从喉头滚出了一声愉悦的低哼。
这样的直捣黄龙让然子的欲望瞬间被激起,也无暇纠结平胸与否的问题,只放任自己享受。
没多久他就没忍不住一次喷发,下一秒,那人的手已经上滑,在他的腰线一阵爱抚后滑到了后背,慢慢的又滑到臀部,手指头在皱褶处流连忘返。
然子还处在天堂余韵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后边被异物侵入的刺痛,下意识的想要挪动,却被那人按住了腰身,同时不停的亲吻他最为敏感的颈侧。
那一抹好不容易聚起的警觉心瞬间又消失无踪,他软下了身子,凑过去亲吻那人精致的锁骨。
第五章被吃干抹净了
那人的小兄弟代替手指侵入然子的体内时,陌生而强烈的刺痛让然子闷哼出声,几乎是本能的挥出拳头。
但那人却十分熟悉他的拳法套路,轻轻一侧头就躲过了然子的攻击,同时腰身一挺,更深的埋入然子体内。
然子一开始还会扭动挣扎,却在身体深处的某一点被无意撞击上时浑身一颤,陌生而猛烈的快感由尾椎处传遍全身,他只觉得,原本就混沌的脑子越发的混沌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那人趴伏在自己的耳旁,轻喃了一句,“然叔,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那道声音,低沉而又熟悉。
再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水床上只有然子一人,他仰面躺着,还半眯着的黑眸犹透着困意,手伸出去要拿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但身体才稍稍一动,就感觉一股酥麻不适的感觉传来,尤其是腰部,酸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妈的,一定是昨天又玩太猛了。”然子喃喃自语,掀开了被子试图坐起身来,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止腰部酸麻得要命,连后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都有一股陌生的肿痛灼热感。
靠,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力的倒回床上,揉着剧烈抽疼的太阳岤开始回想,一些隐隐约约的画面开始闪过脑际,他昨晚……似乎是……和一个平胸人做了?
平胸,而且带把,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似乎被人家给上了?!
和男人做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居然是受!他居然扮演受?!
这个想法一掠过脑际,然子几乎立即炸毛,掌中的手机奋力砸了出去,随即一声暴吼,“妈的,哪个混蛋把老子给上了?”
那人端着热水杯走至门口时,恰好就听到了然子的吼声,小心肝莫名的颤了颤,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脚步却没有迟疑,“然叔……”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他妈的就是昨晚趴在自己耳旁呓语的那低沉嗓音吗?
然子喷火的视线扫向已经走至床尾的那人,在对上那人脸孔时有半刻的讶异和迟疑,遂酝酿起更可怕的怒焰,“和尚你他妈的,别告诉我把老子上了的人是你!”
不错,昨晚把然子吃干抹净,如今捧着水杯进来的人,就是和尚。
他抿了唇故作无事般的将水杯放到然子身侧的床头柜上,而后才望向然子,低声回应,“然叔,昨晚上……确实是我。”
“我”字刚出来,然子一记铁拳已经挥出。
和尚明明躲得过,身形却没动,硬生生的接了那一拳。俊秀的娃娃脸被然子发狠的力道给打得整个偏过头去,嘴角几乎是立即见了血。但那抹鲜红没让然子有心疼之感,反倒更惹怒了他,他咬牙,第二记拳头甩出,轰在了和尚的心口。
才刚愈合没多久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和尚偏头闷咳了一声,却在见然子下床时下意识的上前扶住。因为是第一次作为被承受方,然子半夜就发起了高烧,现在也还是浑身滚烫,和尚怕他一时头晕摔倒。
可然子却不领情,几乎是立即抬手将之挥开,黑眸中的厌恶毫不掩饰,“别碰老子,你不嫌脏我还嫌呢。”
那话,那眼神,比刀子戳中心脏更让和尚疼痛难受,他的眸光黯淡下去,垂着眼睫语调无限伤感落寞,“对不起,然叔。”
贞操都没了,对不起顶个p用?
然子心中腹诽,却懒得回应,手一伸将和尚推得更开,而后扶着自己的腰身,艰难的弯下身子去捡被丢弃在地上的牛仔长裤套上。
和尚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道,“然叔,我昨晚一夜都没睡。我一直在想,要装作无辜让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不受控制的男男一夜情就好,还是要趁这个机会跟你……表白。”
“妈的,说什么鸟话。”他的话让然子再度炸毛,“老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头脑抽筋是不是,跟老子表什么白。”
然子的吼声很大,甚至引来了隔壁两个刚从房间出来的gay,他们的视线透过门缝扫入,落在两人身上。和尚没动,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而然子在察觉到他们的注视时,脚勾起一把椅子直接就砸了出去,“看什么看,找死啊。”
吓得那两人赶紧低头离开。
见然子回身继续穿衣服,和尚动了动唇,道,“然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当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柜子里有退烧药,你吃了再走,我先回去了。”
说罢,低头离开,与然子擦肩而过时,然子分明看到了和尚眸中的水光。认识他十三年了,可除了他父亲死时和尚哭过外,后来就再也没在然子面前掉过眼泪,如今怎么……
靠,被灌酒然后莫名其妙吃干抹净的人可是他自己,怎么和尚倒显得比自己还委屈还受伤了?心底余怒未消,然子也没心思去管和尚,穿妥衣裤又洗漱完后,匆匆离开了酒吧。就连其他人见到他打招呼都没有回应,一张脸沉得可怕。
接下去两天,然子都没呆在隆海,他跑到卧龙找灰狼他们泡茶喝酒,不分昼夜醉生梦死,怀中的妞儿几个小时就换一个,,最后连灰狼都看不下去,“然子你他妈的,仓库储备是有多足,这么玩儿就不怕脱精而亡啊。”
“老子弹粮充足得很,担心什么?”拉下灰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子语气不耐。
“……我说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这么大火气干嘛?单姐结婚你不开心是不是?”
“谁说的,老子很开心。”全世界最希望单姐幸福的人,是他!
“妈的,你去找镜子照照你这张死人脸,哪里有半点开心的迹象。”灰狼不屑。
然子低吼,“老子开心就是这个脸,你他妈的有意见啊。”
“……”灰狼被吼得耳膜生疼,也不想再与他争论,挥挥手道,“不跟你扯。我陪我女人去逛街,晚上再一起回隆海吧。”
第六章不靠谱
隔天就是单夭夭的婚宴。
然子隐在人群中,看着程翰为单夭夭套上婚戒,看着他弯身亲吻女神儿的手背,而后在宾客的起哄下在台上开始法国深吻,心里的感受,还真是五味杂陈。
顾七七上台向太子求婚时,周围喝彩声此起彼伏,而然子抿了嘴,本想安静退场,却在走廊里遇到了和尚。他喝了不少酒,一张俊颜通红,手捂着腹部正要进洗手间催吐,见到然子有些微愣,几秒之后张了口想若无其事的问候,但然子却拧紧了眉,几个跨步匆匆从他眼前走过,一言不发。
被这般无视的感觉,比被骂被打还糟糕。和尚心中涩然,靠着墙面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平复情绪后想往洗手间走,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是刚刚换好礼服的单夭夭。
“单姨……”
和尚站直了身子问候,而单夭夭回以微笑,低问,“你跟然子吵架了吗?怎么见你们今天都没说话?”
和尚苦笑,“嗯,有点误会。”
单夭夭挑眉,“那,愿意和我说说吗?”
没料到单夭夭会这么问,和尚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静默了几秒后,莫名的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单姨,我把然叔给上了。”
“哦?”单夭夭拖长了尾音,脸上有笑,那盈盈水眸中却没有丝毫和尚以为会见到的讶异或者责怪。
“您不觉得惊讶?”
“不觉得啊。”学他靠到墙面上,单夭夭侧头冲着他笑,“一个人的眼神往往可以泄露很多东西,而我,又很喜欢盯着人家的眼睛看。”
和尚对然子的感情,其实早在他自己都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单夭夭就已经明了了。只是然子迟钝,和尚内敛,而她也只好旁观。
“我没希望的,对不对?”和尚在她的笑容下有些泄气,年轻的脸庞难得露出迷茫。
单夭夭却突然转换了话题,“荷兰那边的生意基本都上轨道了,我需要有个人过去帮忙管理,你有没有兴趣?”
“……”
第二日,在出发开始蜜月之旅前,单夭夭约了然子在咖啡厅见面,然子一坐定,她一句话就奔了主题,“你被和尚上了?”
然子当时正要喝水,听她这么问直接就喷了,脸上的表情又尴尬又诧异又惊怒,着实精彩,好半响才问道,“那个臭小子跟你说了?”
单夭夭没答,只接着问道,“你这两天跟个移动炸弹似的,怎么,是介意自己跟和尚这么个大老爷们发生关系,还是介意你是被上的一方?”
“……”然子被问得浑身不自在,甚至微微红了脸,被自己默默爱慕了二十几年的女人问这种问题,这种感觉简直就是绝妙“销魂”!静默了一会,他才调整好心情问道,“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单夭夭点头,“如果是后者,那有个方法可以让你消除怒气啊。”
“什么方法?”
“就是你反攻啊。找个机会,换你把和尚那小子吃干抹净,那不就扯平了。”
然子满头黑线,“单姐,你这算什么建议啊?我干嘛要去找一个男人做?”
“不找?”单夭夭挑眉,“那也行,我荷兰那边的生意缺一个管事的,这几年和尚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他是个人才,我有意让他过去帮忙管理。本来还担心你舍不得,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
“哦,对了,我昨晚已经问过和尚的意见了,他也没反对,所以我帮他订了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
五分钟后,程翰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外头,隔着玻璃橱窗看到自己的女人对着然子一脸笑意,醋意翻涌,认识她二十几年了,她就鲜少对自己笑得那么灿烂过。
单夭夭也注意到程翰的到来,亦没错过他脸上近乎孩子气的吃醋表情。以前觉得这个男人花心、恶劣、难管教、不服软,现在却越来越发觉,这个男人虽然四十出头了,但很多时候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爱吃飞醋,爱皱眉,爱撒娇,爱耍无赖。
小希对七七也向来是如此,单夭夭想,也许程家的男人一直都有这样的基因吧。只是她来不及从程颢身上体会到,他就走了。可这段时间以来的程翰,却有越来越多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另一个程颢,一个没有他们过去记忆却爱她如昔的程颢,一个不再是黑道大哥而是商场精英的程颢。
面对他的时候,越来越能感觉到幸福,这样,真好。
和然子简单的告别后,单夭夭就起身走出了咖啡厅,在程翰摊开双手之时,很乖巧的上前,让自己完全落入他的怀中。
程颢,程翰,我想,在你们面前,我愿意自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强势,可以小鸟依人的女人。
目送着单夭夭上车后,然子烦躁的抓绕自己的头发,一颗心好像被蜘蛛网丝丝麻麻的缠绕住了,说不上疼痛,却感觉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单姐去过她的幸福生活了,而和尚……和尚那小子居然毫不犹豫就应下了去荷兰的要求吗?
想着那一日清醒,他垂着眼睫对自己说“我一直在想,要装作无辜让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不受控制的男男一夜情就好,还是要趁这个机会跟你……表白”。
表白……那小子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明明认识这些年来,他扮演的一直是类似父亲的角色。虽然他远比他父亲年轻和帅气,可这也成为不了和尚喜欢他的理由吧?
而且,既然那么喜欢他,那干嘛又那么干脆同意去荷兰?他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可是,自己那天无意说出“别碰老子,你不嫌脏我还嫌呢”那样的话来,昨日在婚宴碰到又都直接无视他存在,是不是这样打击到他了?
可,跟自己相比,那点打击算什么?他默默守护女神儿二十几年,看着她身边众男围绕,不也这样坚持下来了吗?
混小子,说什么喜欢,根本就不靠谱!
心里有怨气,然子恨恨的招来服务生买单,却在服务生回身要去找钱的时候忍不住问,“现在几点了?”
“9点30分。”那服务生看了一眼腕表,笑容亲切的回答,却使得然子的眉心拧得更厉害了,距离飞机起飞,竟然只剩下半小时了。
第七章距离催化剂
然子有飞车赶去机场逮人吗?答案是——没有。
因为那天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拉下脸面主动给和尚打个电话咆哮阻止他登机时,咖啡厅走进来了一个大美人。一个胸部至少是d,蛮腰不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穿着t恤热裤也能性感得喷火的美人。
然后,然子大叔发热的头脑就冷静下来了。
他是男人,是个正宗的男人,大千世界有那么多个美丽女子等着他临幸,他何苦要去纠结一段不靠谱的男男情?
思及,然子大叔果断起身,摆出最帅气的笑容迎上那个美女,用他过往三十年所积累的泡妞经验成功的要到了美人的电话,甚至搂着美人的腰一起去泡温泉了。
机场,丧狗去送和尚,在他登机之前还是忍不住问,“兄弟,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放弃吧?”
这么多年了,丧狗是唯一知晓和尚心事的人,只因为,丧狗本身也是gay,或者这么说也不恰当,用他自己的原话就是——老子不是同性恋,老子只不过比较倒霉,被个男人缠上了而已。
丧狗是被他那个强势到不行的情人硬着给掰弯了的。这中间,费时了整整十一年的时间。躲不过对方的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丧狗只能妥协,却也妥协得心甘情愿。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爱情,因为来之不易,也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丧狗的意思和尚明白,但也只是笑,“对我来说,没什么放不放弃的说法。”
他排斥女人,对男人也基本无感,只是凑巧然子是同性中的一个,如此而已。无论然子接受他与否,他都不会跟任何女人谈情,也不会跟其他男人说爱。
大不了,也就是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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