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半世芙蓉半生莲

半世芙蓉半生莲第4部分阅读

    过十六岁,她没参加我还以为是自个不同意库努尔拗不过故意给姑娘装病,她那种性子呆在宫外也是正合适的。不过人的命运总是天注定的,没想到还是进了宫,那么性子烈的人为了见圣上前几日我见她在西暖阁门口站了一整天。”

    “来这里中是要耐的住规矩的。”

    这样一说两人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这伤感倒不是因为暨妃的遭遇,而是宫廷从来就能把一个好端端有棱角四射的人磨的干干净净平平滑滑,就算你曾经在父母面前多么娇生惯养,来这里只有一个人决定命运,生生死死只在皇帝一念之间。

    今年中秋因为沅贵人怀有龙子格外隆重,又加上今年国运昌盛全年丰收,早几天就是一派洋洋喜气的模样。

    温贵妃和内务总管是总负责人,还有几日时间才到中秋,现在宫里已经开始忙活了,张灯结彩热闹程度快比得上春节了。

    热闹归热闹,还是有些奇怪的事情的。

    比如沅贵人和桂嫔走在一起,口语嬉笑很亲近的样子。

    她们从一块进宫到现在都是没什么交集,都是各得皇宠却从来都是面上说话也没有过什么事。

    如今却像是亲姐妹一样,一天能被见好几次。

    而且这些时日同云嫔三人都是一起去太皇太后皇上请安,晚上来到春玉阁说些悄悄话和心事。

    旁人猜不透什么意思,沅贵人可是明白。

    自己怀孕,虽然有温贵妃保护着,可难免有些人不择手段,桂嫔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和太后说不清的关系,能过得去就过得去,也许源于女人的嫉妒,她对这个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云嫔又不爱惹事,沅贵人和她走得近,她就一起走得近呗,没什么大事。

    宫里最得宠的两个人出去肯定是全宫里的人巴结,桂嫔现在最喜欢排场,沅贵人又需要人保护,她们一出场就是浩浩荡荡几十号人。

    这个季节宫里的艳菊开得鲜艳动人,内务府专门把宫里大部分开的鲜艳的菊花放在御花园,专门供宫里人欣赏。

    几百盆菊花摆出来这阵势极为美丽壮观。

    沅贵人位分虽然不是算最高,可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她们一来赏菊所有人都退散开来,连走在平妃都趁机离开,她大概就是瞧不上那轻狂样。

    石景台是最好的观赏亭,那里早就摆好糕点供娘娘赏菊饥饿时候备用。

    远远就看到一声浅红色衣服女子趴在亭台沿栏默默发呆,一众人走近才发现是暨妃。

    桂嫔本来对这个冷宫妃子没什么好感,而沅贵人身体又不是,大家都沉了一刻方才简单行了一下礼。

    青琓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着远方。

    她不说话一众人没有一个敢起身。

    觉得全身不自在扭头才看见一群人还在鞠身行着礼。

    她有些发愣:“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不起来?”

    桂嫔保留的一点恭敬这下完全没了好脸色,扶着沅贵人坐下来有些讥讽的说道:“暨妃娘娘,如今沅贵人是皇上特许这宫里的人全部要照看好的,她身上怀的可是皇家的龙子血脉,半点含糊不得,更不能劳累。”

    言外之意你故意让她行礼存心报复吗?其他年长的妃子还不敢这样,你嚣张什么。

    不过青琓没多想什么当然也没有听出来别的意思,自顾着脑子里想迅速避开一些字眼。

    被人盯着又着实无聊起身要离开。

    沅贵人心里也有些不悦,她和她本来是没什么过节,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无礼实在有些丝丝的不快。

    不过她会自动屏蔽,心里不开心是心里,面上还是要做足的,看暨妃要走当即拦住:“暨妃娘娘,妹妹刚过来姐姐就要走,旁人以为妹妹仗着怀孕欺负姐姐呢,还是妹妹坐在这里碍着姐姐的事情了?”

    青琓被这一说话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侍女汝文几乎和她主子一样白目,她们一同进宫根本就没接触过着仗势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还姐姐妹妹的个没完。

    沅贵人继续说道:“姐姐还是过来坐吧,这里菊色正美,不如一同欣赏。”

    一口一个姐姐?谁是你姐姐,你姐姐是谁?她脑袋划了大大的问号。

    桂嫔见她故意装疯卖傻天真的模样,加紧语言面露笑容:“暨妃娘娘,臣妾和沅贵人这口语相劝留不住娘娘金贵身躯吗?”

    这下暨妃完全失去了任何语言上的优势,全部被拿下。

    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接下来脑袋被她们的话语嬉笑嗡嗡吵个不停。

    她实在不耐烦了起身要走,没注意旁边桂嫔也扶着沅贵人同时站了起来,然后暨妃的手臂完全毫无注意的碰到桂嫔身上,随后就是如同戏剧一样沅贵人由于桂嫔的惯性向石桌上碰了一下。

    天下大乱了。

    青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沅贵人已经捂住肚子一脸难受的模样,桂嫔如同嫉恶如仇正义勇士看着她说道:“暨妃娘娘,你明明知道沅贵人有身孕,我们素日无冤无仇,这样害我是为何,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的起吗?”

    整个事件几乎在目瞪口呆中完成而结束。

    沅贵人被送到附近温贵妃的延瑾宫,马上皇宫砸开了锅。舆论几乎被掌控一样全部在传暨妃故意推倒沅贵人。

    她本来就是一个冷宫皇妃,没多少来往之人,根本就无人跟她说情,矛头越来越激烈。

    最后连念佛的太皇太后都惊动了,专门派慈宁宫前的苏姑姑都前往去看望。

    青琓完全是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周围那么多宫女太监,还有汝文看着。所以被传进暖心阁的时候她还兴高采烈。

    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沅贵人桂嫔云嫔定妃平妃温贵妃一批人都在,外加上伍颙清纳兰容若太子胤礽,大概几个人在读书吧一起走了过来,还真够热闹。

    床上沅贵人眼角还有些泪水,坐在床上埋在皇帝身上低泣。

    只是她的眼里除却玄烨其他所有人都不在视线之内,现在这个人身上抱着另外一个女子。

    他面色相当不好,外人在她是要行礼。

    他不想极少的见面中接下来被这么多人围观,下旨留下桂嫔其余都跪安离开。

    玄烨并没有要她起来,缓了口气轻声问道:“朕不会听一面之词,允许你辩解。”

    跪在地上的青琓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眼床上楚楚动人的人。

    “辩解什么?”

    她的话语说的无辜极了,他也终于失去了耐心。

    “你不知道她有孕对不对?”

    他气急了,但这气极口语表情完完全全的帮着这个女人开脱,从第一句话所有人都听的出来,他一点都不想,可忍不住这样。

    青琓想了想说道:“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日吃饭之时齐公公带的话就是她对吗?”

    玄烨走过去要说什么,只用手点了点她,却没有开口,可那表情是完全失望的样子。

    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向她道歉。”

    她看着他,男子的眼睛里明确的写着,不喜欢。

    她也不喜欢。

    青琓在还没弄清状况的情况下,他要她道歉,她就道歉了。

    “对不起。”

    玄烨看着她一刻转身回到沅贵人身边。

    “沅贵人,暨妃年少不懂事,想必她并不是有意,现在已经道歉,你身子又没有其他事情且好好养身子,不许再乱动。”

    沅贵人两行泪落下,她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件事完完全全的偏心。他根本就舍不得怪罪这个女人。

    沅贵人低哭不止,桂嫔马上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也有罪!臣妾当时没能好好护着沅贵人,暨妃娘娘如果有意惩罚就让我一个人罚跪就可以,这宫中任人都知道沅贵人怀有龙胎不可长时间行礼。”

    玄烨心里乱透了,全心的复杂和即将一触即发的暴脾气。

    他快速走过去一把捏住暨妃的下巴几乎狠心的说道:“青琓,朕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有意的?认真回答朕!”

    暨妃双眸直视的望着他轻轻说道:“你的妃子怀孕我怎么会知道?我进宫前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她的话语很轻却字字珠心,直接戳中他最最深处。

    终于心被她拂过一般,玄烨伸手扶她起来,对旁边的汝文说话。

    “送你家主人回去。”

    女子强忍着没有落一滴泪水,那样的强装看得出身子微微发抖。

    玄烨站着思索了一刻走过去安慰沅贵人。

    “朕知道你受些委屈,你今日就在这里休息,晚上朕过来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冷宫

    沅贵人越发伤心难过,心中苦痛难以自拔:“臣妾自被皇上垂爱,从来谨言谨行不敢越池半步,能忍则忍,今日皇上宠着臣妾,臣妾万死不辞,只是宫中险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儿能不能来到人世间。”

    “皇上。”桂嫔跪着泪眼婆娑,“您偏心暨妃娘娘可以,可沅贵人腹中可是龙子。”

    玄烨心里乱极了,从前这些事情都是快刀斩乱麻,一下就能弄的清清楚楚,今日扯进去这样一个人全然打乱了全部心思,他不能思考不能不偏心她,更加不能下决断,如今只能一了百了不去追究。

    他没再说什么话起身去了南书房。

    回来时桂嫔和定妃在照看沅贵人,她情绪好了许多。

    见到皇帝行礼的时候口中出来的声音都变了沙哑,大概是哭久了。

    刚止住的泪水又泛到眼眶,看见他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慢慢平复下去情绪。

    “沅贵人,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从今以后不要再提起。”

    沅贵人娇柔的说:“臣妾不要什么交代,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就好,或许真如皇上所言,暨妃娘娘年少不懂事,臣妾从来不敢有何怪罪之意。”

    桂嫔看她哭自己也忍不住陪着落泪:“妹妹好生养着身子,皇上会为妹妹做主。”

    “沅贵人。”玄烨面露正色的看着她,也不妨碍其他两人在身边直接说道:“暨妃她这么高六七岁的时候朕就认识她,她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她来宫和任何妃子都不相熟,更加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这件事到底为何你们自己明白,朕今日顾全你肚子里的孩子让她给你道歉,不要给你台阶你不识抬举!”

    这话如同重雷击得她懵了。

    泪水如丝线一涌而出。

    “皇上--臣妾知道你偏爱暨妃--”

    玄烨粗暴打断她:“够了!朕两年见不了她几次何来偏心于她?你若觉得心里不痛快就去冷宫里走上一走,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别人得到什么,你得到了什么,朕以为你蕙质懂事,如今却一点不会意,真是失望透顶。”

    整个房间阴冷极了,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玄烨起身临走后说话:“明天搬出春玉阁,去启祥宫,那里安静,好好养胎。”

    说完转身就走了。

    沅贵人搬进启祥宫旁人都以为皇帝是关心她爱护不让受伤害。

    只有她知道这地方离皇帝住所又远了多少。

    尔后的瀞娴宫变成彻底的冷宫,暨妃不能踏出这宫门半步。

    往日虽然也是冷宫一样可却能自由进出,皇帝口谕传来并没有让她知道。

    休息醒来才发现外面的守卫增加了许多。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路了。

    几天后的中秋家宴,整个皇室家族都是要去团圆。

    只是内务府没接到圣旨不敢到瀞淑宫邀请,其实见不见皇上这无所谓,因为知道他最近好像挺生她的气,见了面吵架还不如怀念比较好。

    不过从春节过后到现在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一面,心里十分思念,好多天之前就算好今日出去和他们相会。

    这中秋将近却没有一个人请她见面,心里一时有些不安。

    原则上皇帝禁足,可她要是非闯出去大概谁也不敢拦着。

    不过抗旨这件事还是慎重点比较好,刚被人骂完再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就别打算好过了。

    汝文自幼和青琓差长大性格差不多,看小姐的脾气慢慢软了下来,她自个可是怒气冲天。

    沅贵人事件她是亲眼看见,皇上判别这件事连其他当事人都不询问就定罪,实在是接受不了。

    平时青琓坐在庭院发呆和猫儿玩耍,她和那些宫女太监相处的倒还好,加上为人大方有些小小的功夫,几个临宫当差对她有点敬佩。

    所以这件事经过她的添油加醋迅速传开。

    一同把上次暨妃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全部说出来,沅贵人就是仗势欺人,就是因为暨妃娘娘不得宠眼里瞧不起,以大犯上,还恶人先告状。

    那次摔倒事件故意坑害,想教训暨妃。暨妃的手都没碰到,桂嫔和她自己倒下去,在场的宫女太监在场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这话是一般嫔妃散播出去,大家定然是不相信的。

    可这暨妃宫里传出去周围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相信了。

    首先这暨妃平日都是穿着素服极少当做自己的娘娘,从来没有发过脾气。逢过节都会把皇上赏赐的东西全部分出去自己一个都不留。

    不是说她没有上下尊卑,而是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每日除了在宫里偶尔练功就是发呆再不然自己安静的地方休息。平时也不和其他妃嫔来往。

    应该是完全不认识那些个嫔妃那个贵人,何来加害于她?

    加上汝文和几个宫女太监的传播这件事几乎风向一样倒向暨妃,她忽然间变成一个可怜兮兮的被害者了。

    青琓心宽除了她家公子谁都不在意,当时皇上说出的那些话她需要自动过滤“咔嚓”闭眼睛全部忘掉,也不想再记起来。

    终于这些话语传到太皇天后耳边,风言风语传出来还是需要她亲自出马。

    苏姑姑半夜的时候去的瀞娴宫,她走过去的时候青琓趴在桌子上百~万\小!说睡着了。

    苏姑姑坐在一旁轻轻唤醒她:“暨妃娘娘,暨妃娘娘。”

    青琓恍惚间清醒看见她。

    有些微迷的双眼十分好奇的看着她:“苏姑姑?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姑姑给她行完礼坐下来:“娘娘昨日睡的可好?”

    青琓有些发愣:“差不多,每日都是那样,怎么啦?”

    苏姑姑笑着说:“娘娘,老祖宗让我过来看看你现在如何,天慢慢凉下去,娘娘缺不缺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不需要,”看得出她并无恶意,青琓笑着说:“苏姑姑,今日来还有何事要说吗?”

    “老祖宗知道了前日沅贵人和娘娘的事情,有些不愉快,皇上偏爱娘娘没有多加得罪,娘娘了解皇上,他夹在中间左右要逢源。”她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老祖宗的意思是近些日子要娘娘先搬出瀞娴宫去云浮轩暂且避开几日,待皇上处理好这件事马上就让娘娘搬进来。”

    搬到哪里她无所谓,只是有点不明白。

    “皇上为何为难?我这些日子不见他就好了,以后就不出这宫门。”

    苏姑姑看她烂漫天真的模样正色说道:“娘娘,皇上现在想保全您安全,又不能让别人看不出这件事他太过偏心,所以老祖宗就出面,别人也说不得什么,沅贵人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下她有些明白了,为了她好自然就是好事了。

    暨妃一口答应笑着说:“既然如此,姑姑替我谢谢皇祖母,何时搬走?”

    姑姑大概没想到这样快就说通:“今日你先休息,明日宫人会带娘娘过去。”

    青琓点点头:“好。”

    苏姑姑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二天是中秋,汝文一脸难看的和青琓走到云浮宫。

    瀞淑宫本来就够远的了,现在云浮轩离内宫更加偏远,好在环境不错,风景极好。

    宫门清雅如苏州园林设计,庭院个二层阁楼,站在上面还能看见一方处假山流水。

    这里除了十几仗外的守卫周围几乎冷冷清清。

    秋天落叶飘飘散散快落完了,汝文看着趴在阁楼上看着远方发呆的青琓,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

    青琓收过神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小姐,我好后悔。”

    “后悔什么?”

    她满脸泪水说道:“小姐,我真不该骗你。那日元宵花灯后佟公子约你出去,你正发烧我没有告诉你。”

    青琓微微一愣。

    脑子迅速回转去年春节后元宵时候,佟公子约她一起去京城逛花灯。

    父亲都选好日子去年此时要成亲的。

    定亲的时候才十五六岁,对男女之情什么都不懂,也不晓得如何相处。

    而且从小接触的男子全是威武将才,定亲之时母亲跟她说以后一辈子就要跟这个男子生活。

    她只是心里难过却说不出为什么不开心。

    佟公子温文尔雅出口就是诗句,非常才华。

    那次看完花灯太晚就感冒了,后来一直在府里休息。

    内心里她极为不喜欢这样的男子,可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当时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如何反抗一向威严的父亲,只得顺着迷迷糊糊过下去。没想过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还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人。

    不过少时花季心思开放也想过心上人的形象,一定威猛高大,还要对她温柔会武功,要一生一世保护她跟她相亲相爱白首不分离。

    她的审美原则上里是不喜欢柔柔弱弱的男子,所以刚刚听到汝文这样一说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澜。

    “小姐,若是你没进这皇宫也不会有这样的田地,哪里还需要受这么多气。”

    青琓没有说话,记得当时她的叶公子对她说,你跟我走,我会保护你,让你一辈子开心快乐没有烦忧。

    她当时整个心都给了他,根本听不得父母说任何话,一心要跟他走。

    她考虑的以后是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现在已经满足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小姐,他是皇上,皇上要三宫六院,他是你的全部,你却只是他或有或没有的一部分。”

    “汝文。”青琓打断她,“汝文,与其在外面一辈子心如死灰,在这里至少还能感觉心跳,在宫外十几年玩也玩够了,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就算在宫外嫁了人不也是要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吗?这里有什么不好,随时都可以见叶公子。”

    汝文听不得她脉脉含情的话语,嘴角都是笑容,从前的小姐不是这样的,从来不喜欢在家里窝着一动不动。

    如今是心里着了魔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诛心可畏

    汝文越想哭的声音就越大,她的功力还不错,一连抽泣了几个时辰。

    直到天微微暗的时候齐德顺送来中秋的月饼。

    “娘娘,皇上今日设家宴不能来陪,这些都是上好的月饼,您也尝尝。”

    青琓接过打开看了看,做的确实精致。齐公公问青琓要不要捎话给皇上。

    她听到他的名字发了呆问道:“我爹爹和我娘今天来宫里吗?”

    齐德顺并没有正面说这件事:“娘娘,奴才实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现在家宴还没开始,都是皇上和大臣过来,奴才不好上前打听。”

    简单的几句她就不再多问什么。

    齐德顺回去复命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

    沅贵人虽然位分不高但因为有身孕得皇宠,皇上又有意安慰她前几天的事情,就让坐在了自己旁边。另外一旁温贵妃,她位分最高又有皇子。

    家宴就是皇家的王爷子孙,还有近亲的一些大臣。

    今日的家宴和以往非常不同,并不是说形式上的不同,而是整个感觉完全不同。

    皇上高高在上像一个审视者,不说一句话。眼前是歌舞升平,各个人说着客套话。

    玄烨看齐德顺回来抿着酒杯低声问他:“有没有闹?”

    “回皇上,娘娘就问了父母亲有没有过来,奴才回转过去,别的没说什么话。”

    这倒有点出乎意料,早就半年前他其实答应了她要在中秋见见她的父母亲,今天失了约她竟然没什么情绪,本来准备着要是发脾气半夜过去看看,如今没事就好了。

    他们交流的时间果然还是太短,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她。

    “皇上,臣方才过来赴宴的时候听见太子读书,想起臣像太子这么大的时候大字不识一个。”说话的是费扬古,正在的当朝大将,她姐姐是前朝顺治皇帝的宠妃董鄂妃,平定三番后被玄烨重用。

    不过说这样的话想调和下现在的气氛,皇帝面色不动,大家都战战兢兢,唯一切入点就太子,皇上最在意的就是太子了。

    果然皇帝脸色微微露出笑容,他目光移向胤礽,他年纪只有五六岁,一脸稚嫩,非常端正的坐着。

    玄烨向他摆摆手说道:“胤礽,过来。”

    太子起身拘礼,走到他身边。

    应声回答:“父皇。”

    玄烨少了往日对他的严格非常慈爱的搂住他坐下。

    “胤礽,去见过费将军。”

    费扬古三十多岁为人谦和,太子作揖见过他连忙起来回礼。

    皇上看得起费扬古才要太子亲自行礼,不过这礼一行就是要有重大的事情了,在场的武将都心照不宣。

    这中秋赏月大会不过就是拉拉家常,然后各自不常见面的人会会关系。一般就是如此,然后由伍颙清出来作词,大家说些诗书月词。

    整个过程玄烨都没有参与,他一直在低声和太子说话。在座的嫔妃各自做着不敢上前打扰。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时辰,气氛实在诡异和无趣,最后放烟花的时候才缓和了冰冷的气氛。玄烨自知自己在这里失了一群人的风雅便牵着胤礽离开。

    烟花飞舞全家团聚的时候,他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因为这件事办不妥,而是如何去处理这个人。

    他在乾清宫背着手漫漫踱步,旁边的太子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

    “胤礽,你说有人叛敌握权不放,朕该怎么处理?”

    他那样小,几乎叛敌的意思都不知道。

    语气稚气却非常清晰的说道:“父皇教儿臣亲亲贤臣远小人,叛敌者就是小人。”

    玄烨笑了笑摸下胤礽的头搂到怀里。

    “胤礽,你说的对,作为帝王需要远小人,就算这小人再厉害也容不得威胁朕的皇权,这个世界朕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

    中秋,皇帝最器重的大将军在皇宫,他最信任的文臣在南书房教太子,一众人都在宫内饮酒放松,没了所有的警惕,没有人能算得过他,谁都不能。

    所以库努尔抓进天牢的时候整个朝廷轩然大波!

    这个渲染大波直接影响到了后宫,一来他是暨妃的父亲,二来定妃的叔叔也受了牵连,连同温贵妃兄长的师父牵涉进去。

    这几个人是后宫最为重要的嫔妃,她们如果全部倒下,那最上面的位置几乎要全部换血。

    之所以震惊朝堂这是废除三藩后最严重的一次皇帝决策变革,就在这中秋之夜所有人不注意之时,他那么迅速把朝中三大兵权之一的首领拿下去。

    皇帝是年轻,可当了快二十年的皇帝,亲信侯卫军眼线多的数不过来,还有人敢握住兵权不放手,当年鳌拜被擒他才十六岁,如今还有人敢重蹈覆辙,这不是找死吗?

    整个正黄旗军团一夜之间环环相扣步步套牢,一网打尽,没有一个留下来。这样大的消息想封闭不是那么容易,后宫封不住消息,那就只封锁一个人的地方。

    汝文早上起来探了探宫门,好像官兵又多了一层。他们冷酷无言,直挺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云浮轩里的太监也全部换了一批。

    对的,是一批,十二个人。

    青琓从未注意过身边的人,今日起来全部是生面孔,个个像中了邪一样立正目光紧聚,她去过军营,一看就是受过训练。

    不过这件事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每天的事情就是起来,然后走到阁楼看着外边发呆,这样的时间好难熬,心里也好难受。

    罪臣是没有资格见到皇帝的,可玄烨披着披风出宫还是准备见见他的岳父。

    周围全是大内高手,个个武功高强。

    牢里那从前威风至极的将军头发凌乱,双手烤着铁链。

    见到皇帝完全没有了以往的跋扈和趾高气扬,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罪臣该死,但是小女完全不扯进去,请皇上开恩不要伤她性命。”

    玄烨看着他冷冷哼了一声,一脚踢在他肩上,库努尔倒在地上。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个人冷笑道:“库爱卿,朕有一事不明爱卿可否告知一下。准格尔部给了你多少钱你如此卖命,你踏出那一步就没有想过你那正黄旗整个家族就要葬死在你手里?”

    皇帝做事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是不敢说什么通敌叛国的,他曾经示意过几次要拿回兵权库努尔丝毫不在意,整个大清整个国家哪一寸土地和权力敢违背于他?

    良久地上的人跪着说:“罪臣糊涂。”

    “你可不糊涂!”皇帝怒斥,“南边还有前明余孽,北部沙俄不断扰乱,你想趁机夺些土地和葛尔丹分治么,想得可真美!库努尔,先皇当初把兵权交托你为何?因为你脑子不够!朕的天下还没有一个人敢刮分,那准格尔朕缓过北部一定是要剿灭的,你现在死以后死都一样,现在死倒不如为你的家眷着想,不族灭你九族!”

    库努尔纵横沙场一辈子,他的儿子一心报国皇上心底仁慈无需多关心,只是那女儿却是心头肉,从小溺爱性格倔强和他最亲近,当初年满一十六岁自己亲手下药出了病避免进宫。

    可躲得了了人为躲不了天命。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能饶恕,请皇上看在老臣为大清苦劳绕过暨妃娘娘,罪臣甘愿一死以报皇恩!”

    “苦劳?爱卿的苦劳在哪里?先皇夺权多尔衮的时候可不是你通风报信?!朕登基之时前明太子可是你看管不力放出来的!朕擒鳌拜你在何处?这南边平叛吴三桂费扬古出生入死你乐在逍遥以为朕不知?手握兵权而不作为,北边战事不闻不问,朕一心富国扬名满清,你可知自己做的什么!”

    库努尔是粗人素日对手下大大咧咧可那女儿是他最爱的宝贝,情至深处忘了君臣,一怒那锁链哗啦啦直晃动,那模样明明白白表示着欲要行刺脑子昏了头。

    这等紧急时刻用不着后面侍卫过来,玄烨一脚踢过去,那力道几乎有十二层,男人摔在墙上落下了。

    一群人拔刀围过来,他伸手示意离开,看着他冷笑道:“怎么?要行刺朕?不要忘了你的女儿还在朕的手里!朕要杀她随便一个理由!不过朕不杀你,也不会杀了暨妃,等着你自己死,让你女儿知道她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抓库努尔将军天下本是议论纷纷,虽说玄烨牢里把他说的一无是处,可能坐上将军的人那里有什么草包。

    这不免让人觉得年轻皇帝皇权越来越稳固诛杀功臣,不过今日这牢中事件传出又一次轩然大波。

    做臣下的要刺杀皇帝在任何朝都是重罪。

    他不是株连的人,定妃和温贵妃跟皇帝的感情还用不着一点事就影响到,不过两个人已经在暖心殿跪了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刺痛

    玄烨回来看见二人没说话错过身子脱掉披风,他脸色不好,齐德顺接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已经备好温骨汤准备好,他只是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换好衣服准备去南书房。

    走到她们俩身边停步脚步。

    “你们两个用不着这么紧张,朕的女人还轮不到参与到政事中去,起来吧。”说完本要走,又回头说道:“这件事吩咐好后宫不得半个人传到暨妃耳中,她若知道一点一律杖毙,一个不留!”

    两个皇妃颤颤巍巍的起来,这么长久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冰冷的样子,他不冷情却也从不多情。

    桂嫔和云嫔看望沅贵人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桂嫔笑道:“云姐姐,妹妹,别怪我多嘴,我就觉得暨妃实在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父亲要弑君,这可是头等大罪,皇上肯定是不会宠爱一个罪臣的女儿,我是没有去过云浮轩,只听说那里离乾清宫下雪天就要走上半个时辰。说到底皇上还是宠爱沅妹妹,瞧这段时间担心的,现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要担心其他,好好生一个皇子,位置就坐稳了。”

    沅贵人捂住她的嘴,止不住露出笑容:“妹妹从不知这皇宫这样卧虎藏龙,暨妃平日不多见当初我觉皇上对她极为偏心不一般,如此今日所见,皇宫的女人都是各有所图各需所有了。”

    云嫔也有些感叹:“前几日我还担心宫里风言风语碍着沅妹妹的心情,现在看来皇上却是真真的来保护你。我来宫这么久,没有哪个女人可以长久在皇上身边,妹妹,我看的出来皇上对你不同,可是要抓住机会。平妃温贵妃不是好惹的角色,温贵妃现在牵涉进去暂时缓不过神,妹妹一定要抓住皇上的心不要轻易被别人抓取。”

    沅贵人蹙眉垂眼:“姐姐这话可不要乱说,我这身子不能侍奉,哪里能挡得住圣心,现在是两位姐姐服侍皇上开心才对,妹妹还要占你们的光呢。”

    大概沅贵人融入宫中久了,有些话语也开始谨慎奉承。

    不过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似是而非,她实在无法从那天皇上对暨妃的眼神出看出这个女人和她们是一样的,皇上的斥责话语中全然把自己当个外人,那女子成为家人。

    皇上要她跟自己道歉,这歉意好像是好似以前在家里父亲教训几个哥哥弟弟一样不能和外人打架,不能欺负别人,言语中训斥其实是爱之深。

    或许自己真的脑子想多了,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皇上肯定早早就知道,那时对暨妃不过是怜惜罢了,沅贵人想的有点头疼。

    太医把完脉她刚刚躺下,外面就宣着皇帝过来,连忙起来行礼,玄烨伸手抚她。

    大概他累极了,满脸的疲惫。

    “你有身孕不要乱动。”

    他握住沅贵人的手扶她躺下去。

    皇上似乎沉默很多,眼神看着窗子外面有些随意的问:“你不要怪朕,以后朕会好好补偿你。”

    沅贵人摇摇头柔声细语说道:“臣妾不敢怪罪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为难,心里能感受到。”

    玄烨扭过头看着她:“天越来越冷了,朕吩咐御膳房熬点姜汤,朕听说你昨晚咳了几声,这会不要感冒了。”

    如同情人一样之前所有的疑虑和难过一扫而光。

    “让皇上担忧了,昨日蹬了被子,现在已经大好。”

    玄烨笑了笑,静了一刻看着她。他总是迅速而直接的捕捉到她眼里的东西。

    “绿儿,朕是皇帝也是凡人,有些时候连说心里话的知心人也没有,你安静懂事,朕就想当做一个知己之人,没有君臣没有尊位,可以说说心里话。”

    此言一出,沅贵人立刻起身出来给他跪下。

    玄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就不要乱动,少些让朕担忧。”

    她躺在他身上眼泪滑落。

    曾几何时来宫之前,她也幻想着一个人钟情于自己。

    可她要嫁的是一位帝王,纵使再多书文中钟情真爱哪里能用的着她的身上。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奇妙到像做梦一样。

    他就这样抱着静静的等到她睡着,眼睛流转心中繁华,慢慢淡下来,放下她的身子离开。

    走出外面的时候已经下起来的小雨,秋意浓,越浓越凉。

    齐德顺冻的有点哆嗦,外面华盖已经准备好。

    他扶着皇帝走出来,小声问道:“皇上,今儿还翻牌子吗?”

    玄烨有些累手支着眉头有些劳累的说:“去定妃那。”

    到定宫里,他什么话语都没说,走过去躺下便睡着了。

    定妃不敢打扰,轻声问齐德顺:“皇上这是从哪里过来,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话,皇上刚哄沅贵人睡着。这两天商议政事都是三更天才睡下,早上又起得早,饭量也不好,本来想着沅娘娘劝劝,也不知道娘娘有没有说。定妃娘娘您可得体谅下奴才,好好劝劝万岁爷,皇上身子健朗不吃饭要是老祖宗知道奴才又吃不了兜着走。”

    她很为难:“本宫现在这身份不太方便,家世又出些事情不敢多言。”

    齐德顺摇摇头:“娘娘跟了皇上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万岁爷的心思,暨妃被冷落皇上心里不忍,您和暨妃是表亲自然是希望您多加安慰,然后代替皇上去看看暨妃娘娘,这样皇上和娘娘可以重归于好又解开了皇上的心结。”

    定妃灵心即透恍然大悟随机走到内间拿了盒东西:“谢谢公公提点,本宫现在?br/>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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