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何苦为难

何苦为难第11部分阅读

    。

    该女首先表达了对林岳同志的欣赏以及思念,然后将林岳同自己的夫君做了一个对比,比来比去觉得实在没法比,然后心怀悲愤的叙说自己的不幸福婚姻,总而言之呢,就是老公外遇了,找林岳想辙。

    我看林岳不断的点头,又不断的皱眉,很明显是已经不想接这个案子,林岳当时看了我几眼,无奈我都忙着埋头苦吃,没办法,这么多好吃的,人家都说了——随便点,哇,这三个字太帅了!就冲这三个字,我给这姐姐点32个赞,林岳冲我使了好几个眼色,我都情当没看见,还没吃完呢,着什么急啊。

    林总啊,真的对不起,不是国/军无能,实在是共/军太狡猾。

    这时,林岳递给我手机,我想也没想就接过来了,一看,就呆那儿了,是段鹏的微博页面!

    段鹏转了一则张玫的微博

    小宝贝哈哈:

    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唯一?为什么你有那么多那么久远的过去?夜里我一个人默默的流泪,我有那么多橡皮,可是没有一块可以擦去你曾经的记忆!

    后面一个小哭脸,还附了一张百度来的橡皮工厂的图片,柔肠寸断的即视感。

    而大宝贝嘻嘻在转发的同时,也附上了百炼钢成绕指柔的留言:

    宝宝,你知道,这个世界我最爱的是你、最恨的是你、最心疼的是你、最无奈的也是你。从你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什么久远的过去、没有什么曾经的记忆,白天、夜晚,梦里亦或是醒着,都只有你、全是你!

    含着一嘴的烤牛肉,我呆住了,好半天才算回过神来,人家都结婚了,吃你的吧别想了别想了,我低着头把手机还给林岳,鼓着嘴继续咀嚼,刚刚好不容易一口咽下去,赶紧又填进去更多。忽然小肚子一阵绞痛,坏了!我又开始嘶嘶的倒抽凉气,脑门开始冒汗,啊呀疼啊,肠子又开始作怪了,那一段一段往下断的明明是错觉,可是真的疼啊!

    林岳赶紧起身过来扶我,我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赶紧往卫生间跑,林岳扶着我,朝着后厨房一溜小跑,服务员瞪大了眼睛:“我们这里挺卫生的啊。”

    又是一番惊天动地,刚冲完,我又开始对着马桶干呕,今天算是进步了,没吐出来,要不就白吃了,这儿的东西这么贵。我虚脱的打着摆子出来了,浑身汗津津的,真冷。林岳竟然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苦笑:“有听房的,还没见过听茅房的。”

    林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还这么严重啊?”

    “习惯了……习惯了……”

    “啧啧,立竿见影,哎,漱漱嘴,咱们赶紧走。”

    “死林岳,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那必须是故意的。”

    大厅里,那个女人还痴痴地等着,林岳底气十足地说:“彤彤不舒服,我送她回去了。”

    “那我的事儿呢?”

    “唉,这个事儿,我们公司真的无能为力,好了,走了。”

    林岳把我送到车上,想了想,又下车去把账结了,我问:“多少?”

    “八九百吧。”

    “还好没吐。”我沾沾自喜地说

    路上我问林岳:“那她的案子咱们不接了?”

    “不接了,没谱的事儿。”

    “为什么?咱不是见三儿就打吗?”

    “三儿上个月转正了。”

    “哦。”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居然是段鹏,林岳瞟了一眼,看到了我设置的段鹏的头像:

    “哎呦,新郎官。”继而摇摇头,揶揄道:“他家橡皮擦得努力啊。”

    我犹豫着,大脑飞快的转:段鹏应该是去度蜜月了呀,回来了?不会那么快吧,那是还没走?我要说什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电话一直响,我开始微笑,因为书上说电话那边能听到笑容,电话一接通,我刚想说段鹏新婚快乐,就听到段鹏那边急切的声音:“彤彤,你在哪儿,赶紧来医院,赶紧!虫虫走了!”

    “啊!”我愣了:“去哪儿啦?她腿还没好哪!”

    “虫虫没了,你赶紧来吧。”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我抱着电话喊:“虫虫现在在哪儿?”

    “太平间。”

    我一下就傻了,电话也从手里滑出去,林岳赶紧拿过电话,向对方问明白怎么回事也吃了一惊,一脚刹车一把方向,带着我就向医院飞驰而去。

    虫虫闭上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的仿佛睡着了。每个人都轻手轻脚,压抑着哭泣的声音。我仍然无法接受虫虫已经走了的现实,只听见林岳说:“彤彤你看看我。”

    我说:“不可能。”

    “彤彤你看着我。”

    “不可能。”

    林岳把我脸扳正,看着我说:“彤彤你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讲理:“怎么可能呢?我今天早上,也就是几个小时前还和她通了电话呢。”我把手腕上的表举到林岳眼前,

    “是太突然了。”

    “我和她通电话的时候虫虫还好好的呢。”

    “没事没事的彤彤。”

    “怎么会这样!”

    “彤彤你深呼吸,深呼吸。”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都把钥匙给我了!是我没去接虫虫,啊啊啊,你都把钥匙给我,都放到我手上啦!啊啊啊!”我拼命的压抑着,嘴巴大张着不出声的吼叫着,林岳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压着声音一个劲地说:“是意外,是意外,彤彤,彤彤!”

    周围黑压压的人,沉默的走动、小声的啜泣、木然的站着,迷蒙中,我抬起头,也许此时,虫虫正在上方深情凝望着我们,同我们做最后的道别,众神应该已经降临到了她的身边并将带着她去到那美丽的极乐世界,此时,她的身边应该已是仙乐飘飘佛光普照。

    可是,我舍不得,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丝尽

    那天上午,叶之蔓开着书记的奥迪去接的虫虫。因为恢复的不错并且离家也不算远,鞠老师就没去医院,早早去了菜市场,大兜子小兜子回到家各种准备,炖鱼煮骨头熬酸梅汤,算着时间等彤彤回来就可以吃了。而宋叔因为请了好长时间的假,老头儿脸皮儿薄,看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也一大早就去了单位。

    叶之蔓尽心尽力,轻手轻脚地把虫虫扶上车,一路慢拐弯轻刹车,顺顺利利地把车开到了虫虫家楼下,并把虫虫从车上扶下来。这时来了一个电话,叶之蔓一手接电话,一手把拐递给虫虫。

    虫虫接过拐,一听电话那头好像是单位有事儿,就赶紧说:“己经到家了,你打完电话就来我家坐会儿,要是有事儿就忙你的,我自己上去就行。”

    叶之蔓捂着电话,回头冲她说:“你等会儿,我扶你上去。”

    虫虫说:“没事儿的,我家二楼,就几步。”

    “你行吗?”

    “没事儿。”

    虫虫就自己拄着拐一点点往楼上上。

    也许是还没有适应拐杖,也许是好久没走路了,就差几层阶梯就到家了,虫虫却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摔的,一楼的叶之蔓听到声音,上来一看,虫虫已经躺在楼道里一动不动,两个拐一个挂在楼梯上,另一个横在虫虫身上。

    叶之蔓吓坏了,她没敢守在一动也不能动的虫虫身边,也忘了去敲虫虫家的门,一转身跑出楼道外面打110。这段时间里,虫虫孤零零地躺在闷热的空气不流通的楼道里。

    地那么硬,家近在咫尺。

    鞠老师在厨房听到叶之蔓在楼下打电话说什么人晕倒了,现在在某某小区某某号楼,鞠老师一听,这不是我们楼吗,赶紧开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楼道里的虫虫。大概是都听到动静了,这时候一楼的往上跑,三楼的往下跑,虫虫浑身已经湿透了,一楼的嫂子赶紧拿来毛巾给她擦,鞠老师不停地和虫虫说话,虫虫开始还能回答,后来渐渐的意识就模糊了。

    三楼的姐姐拿了家里的靠垫给虫虫垫着头,还拿了扇子轻轻的扇增加空气循环。但是大家都不敢去碰她,不知道是扶她坐着好,还是平躺着好。110很快来了,狭窄的楼道一下挤了十多口子人,空气显得更加凝滞,很显然,110这群青涩的脸对如何处理紧急情况也是同样的茫然。

    120终于来了,人都退了出去,担架很不容易挤进楼道,虫虫被轻轻地扶起,托上担架,但是这时候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眼睛上翻。医生来了并没上前,在下面一层楼梯远远地望了一眼说:“肯定是肺栓了。”就扭头回到急救车。

    楼道太窄了,实在是排不开,鞠老师跟着担架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神志不清的女儿一嘴的白沫,手紧紧的攥着一个抬担架的110的衣服角,边哭边喊:“虫虫醒醒,虫儿乖,千万别睡啊,千万别睡着啊。”

    虫虫还是睡着了,离开了双亲、朋友、同事、曾经的爱人还有她深爱的小说。

    我有时候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微笑着静静看着我,有时候好像还能听到她在唱那首《温暖》,可是一睁开眼睛,循着那歌声,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火化的那天,大家都去了,小美哭成了一个泪人。虫虫躺在纸棺里,安静又美丽,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慢慢的盖上了纸棺的盖子,我推着虫虫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慢慢的走。

    不断的抚摸着纸棺,那么不舍那么留恋,虫虫不怕,有姐在呢,姐陪你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未来我们都将各自努力,但未来的未来,我们一定还会相见。

    此生缘浅,只盼来生。若有来生,我一定陪你去无锡,一定陪你天天,笑逐颜开。

    松开手,虫虫被一点点送入归途,我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孤零零进入那一丛火光羽化成烟。

    那焚化炉的轨道与医院的产床,这一来一往的两条生死路竟如此相似。

    我总在脑海中倒放着有虫虫的场景,她从那火炉中回来了,回到了太平间,回到了急救室,回到了急救车,回到了楼道,回到了医院,拆了石膏回到了大会议室,然后放下手中的会标从两个板凳上小心翼翼地下来,迈着轻松的步伐进了家门,对正在厨房忙碌的鞠老师说:“妈妈我回来了。”

    鞠老师老是念叨:“虫虫都没吃饭,空着肚子走的。”

    宋叔则说:“就差两个台阶就回到家了,这孩子,就差两个台阶。”

    就差两个台阶就回家了,人有时真不知道哪一次出了家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虫虫的离世,不仅对她的家人,对我们,以及她在网络世界的朋友,都是一份沉重到扛不起的痛。

    网络时代,我们要如何面对那些朝夕相处的伙伴的骤然离去?当一个熟悉的号码永远的暗下去,不会再亮,也不会再闪动;当一个话唠的微薄永远的沉寂下去,不会再更新,也不会再你,我们都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林岳在我的qq里帮我建了一个分组——“怀念亲人“,并把虫虫的号移了进去,每当打开qq,我都会呆呆地看着那个分组,不敢点开,总觉得那里有一个墓,里面正沉沉的睡着我家的小妹妹。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在别人的电脑里被移到这样一个分组,但愿是这样,但愿千万别将我删除,那样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扔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个人,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小美每天都会边浇水边和捕蝇草说话,有一次我突然发现他给捕蝇草改了名字:“虫虫,你要多喝水,快快长,长得大了就不容易得病了。”

    我过去将一只小飞虫放到一个小夹子里,那小夹子略一犹豫后,迅速闭合。

    圣诞节,我去看虫虫的父母,鞠老师给我开的门,看到便我喜出望外:“彤彤来啦!”

    我说:“鞠老师好。”

    就听宋叔从里面的房间跑出来:“虫虫回来啦?”

    鞠老师说:“是彤彤来了,老和家的彤彤。”

    宋叔哦哦连声应着,然后像个失落的孩子,悻悻地回房间了。但过了一会,带着老花镜,还拿着本书又出来了:“彤彤啊,我给你背诗吧,白居易的《长恨歌》,840个字,我能一字不落,我都能记得。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我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鞠老师在另一边连忙说:“哎呀,虫虫都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背这个不合适,呵呵,你还是背《琵琶行》吧。”鞠老师乐呵呵的。

    我笑了:“《琵琶行》好,但是我只会一句,大猪小猪摞一盘,和我宋叔不是一个层次啊。”

    宋叔拍着胸脯对我说:“彤彤,等你有了孩子,你带来我家,我教他背诗词,我能教他背《论语》《孟子》,唐诗宋词,毛泽东诗词,我都能教。”

    我点点头笑了,笑得很痛苦。

    宋叔回房间百~万\小!说去了,鞠老师安慰我说:“彤彤啊,叔叔阿姨都好着呢,你别担心,上个月小叶那个孩子来了,在这儿坐着哭,我看了心里更难受。唉呀,现在都是一个孩子,说走就走我们伤心,有时候就自己骗自己,虫虫是出国念书去了。虫虫走的不痛苦,她爷爷奶奶都在那边,早晚我们也去那边,还是一家人,对不对?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叔叔阿姨,啊。”我连连点头。

    虫虫的房间依然如昨,窗台上的花花草草欣欣向荣,佛前的供果水嫩新鲜,杯中之水清澈明净。只有墙上多了一幅字,那是宋叔新写的:

    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

    那天,我从虫虫的房间拿走三样东西,一个是电脑里虫虫洋洋洒洒写了一半的小说,一个是一封贴着改退批条从无锡发回来的没有拆封的挂号信:xa21801366837,虽然数学一般,但是我对数字非常敏感,只是这一长串的数字,任我如何牵强拆解都始终无法拼出其中的含义。还有一只精致的小包,里面放的都是从西藏寄来的信,那是虫虫助学了三年的一个叫格桑的10岁的小藏胞,虫虫管他叫“大儿子”,说以后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叫做“小儿子”。

    虫虫应该不会反对我把她的“大儿子”占为己有吧。

    夜晚,我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橱子上仰望星空,那空中更加明亮了,人间少了一个天使,但是天上又多了一颗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各奔

    年底了,林岳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大红包,我则递交给他一封辞职信,林岳看了看,笑着收下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需要辞职了,我笑着问林岳:“那你还收下了?”

    林岳也笑了:“我想看看你妈说你写的一手粑粑字到底是什么样的。”

    至于为什么要将生意兴隆的“赫拉之尊”关门大吉,林岳给的说法是,他不想再看那么多的丑恶,也不想再天天扮演各种角色了。与其把视线停留在真真假假上,还不如放向大好河山。

    公司虽然关门了,但是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我们拥有彼此。

    肖佳去了法国。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心结,在肖佳的心里终究是觉得欠了十年前的自己一个承诺,这个梦必须要圆。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外面真的有广阔天地。肖佳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一个优质的法国帅哥心甘情愿给她打“长工”。

    关于肖佳和法国长工还有一段佳话。这两个美人同程一架飞机,长工抱着书正安安静静地看,穷极无聊的肖佳玩心大起,一是看人家长得又干净又好看,身材又好,肖佳后来说,这人睫毛好长啊,鼻子好挺啊,胸肌好发达啊;二是闲的实在没事儿可干,她就主动找长工攀谈,英语法语汉语和了一锅粥,内容则颠三倒四天马行空,长工也相当不含糊,指哪儿打哪儿,见招拆招。

    长工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又美丽又有趣,当肖佳告诉长工说她是马拉西亚人时,长工觉得多半是遇到放鹰的了,很有可能会在宾馆与这位仙女正欲/仙/欲/死的时候,被一群彪形大汉破门而入,继而谩骂殴打捆绑,然后敲诈,最后杀掉,大卸八块装编织袋抛尸,于是长工当机立断——非她不娶了。

    长工通过视频用流利的汉语和我们说:“一想到那些情节就觉得很浪漫很刺激,我当时都有些小激动小期待了呢。”我们哈哈大笑,说你这叫色胆包天。

    于是我们当天都纷纷寄出了为这对璧人精心准备的新婚礼盒:手铐、铁链、绑绳、皮鞭、蜡烛……

    礼物多少有点不正经,但是我们的祝福都是情真意切的,我在贺卡里写到:我心中最优雅的圣母,祝你早日拥有一大群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小天使。

    彭恰和孟白结婚了,他们去了帝皇在广西的分厂,每天更新微博,秀恩爱秀美食秀当地那无以伦比的空气质量。

    “拆弹部队”在微博上叫嚣着“乡党们,看看我现在呼吸的空气吧!求羡慕求嫉妒拉仇恨啦!”

    那里的空指常常是个位数,让我们这群呼吸着空指三位数的人,肝肠寸断。小美有段时间的签名是:若不爆表,便是晴天。瞧,这就是差距。

    而“宝贝回家”看了“拆弹部队”的微博,会喊过去:“我羡慕你旁边的男人!”,孟白赶紧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老肖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惦记我家小恰恰。”

    小美兴冲冲地接过“赫拉之尊”这片门脸,修葺一新,拉上艳秋姐给他当账房,从此“赫拉之尊工作室”变成了“赫拉之尊美食楼”。

    我拉着小美的手说:“小美你等着我呀,我一定回来给你打小工,我会熬稀饭、蒸大肉包子,到时候你可得收留我”小美眼泪汪汪地说:“你可一定说话算话啊。”

    小美是个念旧的人,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喜聚不喜散,可是人长大了总是会为着理想为着生活为着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各奔东西。但聚聚散散分分合合的,谁又能知道不几天说不定又转到了一起呢?我们在心里都由衷地感谢小美,他为我们保住了这块阵地,让我们不管流落到哪里,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孤儿,始终知道那里是我们的家,始终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终会回到这里团圆,始终记得彼此的善良和相互给予的欢乐,还有曾经的甘苦与共。

    林岳喜欢红色,我喜欢蓝色,但现在我喜欢紫色,红色代表热情,蓝色代表宁静,从此我希望自己的生活是热烈中不失宁静,宁静中又常常能感受到生活的跌宕与欣喜。

    林岳和骑行俱乐部的小伙伴已经计划好了骑行滇藏线。临别时我们长跑俱乐部的都去给这群勇士壮行,我把地主送给他:“路上拿着玩儿吧。”林岳欣然笑纳。

    林岳每天都会发沿途的照片在微博上,我也每天会去给他点赞。我看到他们穿行在高山下,行走于白云间,盘坐在如镜面的湖水边,那份宁静空旷如梦似幻;也看到林岳因为高原反应而肿胀的脸,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愉快而满足。

    在骑行的队伍中,我总能一眼找到林岳,因为他的冲锋衣的帽子里总是会露出一个紫色的小脑袋,林岳的微薄写道:“儿子,跟麻麻问早安。”

    林岳走之前我陪他去看了林山,照片上是一个端庄秀气的女孩子,眸子中还透着孩子的天真。曾经的爱也好、恨也罢,都结束在这一方静静的园地;是留恋也好、是决绝也罢,人都只能拥有这一生。谁离开谁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从此再无交集,都是一样的从此天各一方不再相见。

    林岳拿出一只小口琴在林山的墓前吹了起来,那是《星之所在》,曾经很喜欢这首日语歌,我不会日语,但是它的翻译过来的歌词,我记得很清楚,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一边想着那唯美的歌词,一边轻轻的跟着哼起来。

    你的身影如闪烁的星空

    逐渐溶于晨光之中

    失去了你的踪影

    我的思念日益渐浓

    无论坚强或是软弱

    愿此颗心永远能与你交融

    只要有你伴随

    我不畏惧明天会有怎样的天空

    两人一同走过的时光

    请你永远在心中珍藏

    无论真实还是谎言

    夜已破晓黎明重现

    虽然星空渐渐融在晨光之中

    你的光辉依然那样夺目灿烂

    不知道你为何要说再见

    在梦中的是孤独的身影

    那个时候你的眼中

    映照的是什么

    两人那一刻的羁绊

    任谁也无法抹灭

    无论你的孤独或痛苦

    我都想试着感受

    倘若两人的眼神再度交会

    那愿望定会实现

    拂晓的前刻在半梦半醒之间

    风从我的脸颊吹过

    你的声音你的气味

    全部充满在四周

    放飞思念展开翅膀

    在与你同一片的天空下飞翔

    虽然星空渐渐融在晨光之中

    我依然能看到你那灿烂的光芒

    就是如此喜欢你

    愿两人终会相聚在未知的彼方

    “两人那一刻的羁绊,任谁也无法抹灭,无论你的孤独或痛苦,我都想试着感受,倘若两人的眼神再度交会,那愿望定会实现。”

    很多人,许多事,都像那天空中一明一灭的星辰,当他闪耀的时候,我在地上仰望着,当他一闪划过时,我就再也寻不到他的方向,只能守着初次遇到他的天空,我知道那是他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曾经觉得两个人的缘分会很长,会相伴着走很久很久,久到怕自己背的给养供应不到最后,谁知一回头,发现身后那个一直伴随的人,早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我叹息生命的无常,也感慨人与人之间这缘分的无常。

    我也打算离开一段时间。东东的公司在四川有一个川气东送的项目,东东奉命去四川驻守三个月,因为穷乡僻壤的只有她一个女同志,我则奉母命去陪她。但最主要的是,我也想去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好好地呆一段日子。

    林岳在临走时塞给我一个信封和一个小盒子,信封里有一笔钱,而那个小盒子,林岳特意嘱咐我启程后才能打开,但我一扭头打开了,他实在高估了我的自控能力,我也始终改不了好奇的习惯,小小的铁皮盒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24张卡片和一封信。

    “彤彤:

    这24张卡片是我们每个人都该送给自己的24封信,虽然每封信上只有一句话。在你顺利或者艰难、开心或者难过、思念或者遗忘的时候,你可以闭着眼睛抽出一张,听听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如果这还不能让你心安,就翻过来,我在每一张后面都写了一句话,那是我对你说的。天空很高,地很大,你该尽情驰骋,但当你停驻下来的时候,我希望你的身边正好有我。

    林岳”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到林岳就站在我对面,看着我轻轻地从小盒中抽出一张,待我睁开眼睛看那卡片的背面:“累了吗?累了就给我打电话吧13405201314。”

    林岳一定想象着,我会在遇到不顺心的时候像打开锦囊一样查看他给我的人生箴言,想象着我会在最困难的时候,意外地抽到了这张写有他手机号码的信,而意志崩颓,泪流成河。男人有时候会比女人还要浪漫,他无法想象我摆摊算卦一样把每一封信都摆放好,翻过来认真揣摩上面的每一句话,从他落笔的轻重、笔画的粗细,字与字的间距来解读他写字时的心情和思虑。

    “累了吗?累了就给我打电话吧13405201314。”

    我不浪漫,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抽到这一张,但我仍然十分满足地陶醉在属于自己的幸福当中,仍然喜欢用自己第一次看到它的方式来解读:

    一生是你,我爱你一生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因为我答应了老秦和大壮一起去参加本市今年的马拉松。

    拥有共同爱好的小伙伴们又聚到了一起,备战、集训、报名、热议、领比赛服装,所有的一切都将赛前的气氛烘托的严肃又紧张,让我们那颗已经不再少年的心脏重又焕发出一往无前的昂扬斗志。

    那天天气酷热难当,后来在对比国内各个城市的马拉松比赛时,有人形容在我市的这场是一次烤人肉比赛。

    比赛是残酷的,但不将身体带到极限,不足以谈勇气;比赛是痛苦的,但也唯其痛苦,才有快乐。

    别上号码牌、系好芯片,我又成为了这人山人海中的一只小小的蚂蚁,当tv的航拍飞机略过头顶的时候,我和大家一起挥舞起自己的双手,为自己的城市、自己的战友、更为自己而热烈地欢呼不止。

    发令枪声响起,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潮汹涌而出,一如哺育了我们祖祖辈辈的那条母亲河,不知疲倦地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狂奔而去。

    路上,有年轻的情侣如影随形,也有老夫老妻手拉手艰难地迈着每一步;有肯尼亚选手的风驰电掣,也有关门时间到了,还在路上奔波着不肯放弃的人们。

    许多人都在坚持着,鼓励着自己前进的每一步。比赛如此纯粹,只要在路上,我们就都是伙伴;只想从到达终点是让我们来到这里的唯一原因,我们钦佩着彼此,并衷心地为对方加油!

    天,是蓝色的,洁白的云朵飘浮着,那么自由自在。

    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噪音,静静的,只有阳光陪伴着我,那阳光真明媚啊,我越是奔跑着,它越是一刻不停的追随着我。我能感受到到血液在肌肤下一点一点的膨胀,能听到心脏在身体里一下一下的搏动。身体一刻不停的机械前进,疲倦、缓慢却已无法停止,这就是我要的极限……

    终于站在的终点,当我汗如雨下地看着那一张张为我的努力而欢笑喝彩的陌生的面孔,油然而起的感激之情让我热泪盈眶,也将我推到了幸福的最高点。

    回过头,我面向身后这条绵延的道路,暝揖默谢。

    道路两旁是一簇簇开满鲜花的树,轻盈的花瓣在微风中零落旋转,我感谢这条让我流汗流泪的路,是它的坎坷磨砺了我的性格、充盈了我的生命,那绚烂无比的花树就是我这一路遇到的人们,他们每一个都经历了我生命中的某一刻,陪伴我走过一程,尽管已经擦肩而过、尽管已经遥不可及,但所幸我们都曾因美丽而明亮了彼此的眼睛。

    生活就是一天一天认真的过,认真的做好每一件事、认真的对待每一个人、认真地说出每一句话、认真的绽放每一个笑容、认真的睡好每一晚的觉,甚至认真的吃好每一口饭。没有谁的生活是可以一帆风顺的,在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也要好好地道一句珍重,念一声感恩;即使永不相见,目送他远去的身影,送上最真诚的祝福——这就是我对前世,那两个为了此生刹那恩缘而苦苦修行的我们的心疼。

    恍惚间,我仿佛能听到一个来自遥远的声音问我们:如果是结怨,你们是否还会选择来世的相遇?

    我们异口同声说——愿意。

    哪怕是结怨,也是前世的修炼、今生的缘。

    生活,仍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事值得我们为之去拼搏、去珍惜、去爱。

    路上很多人正在奔来,有的筋疲力尽、有的奋力冲刺、有的激动流泪,也有体力透支中途退场。相同的道路,只是因为不同的我们而有了不同的解读。强者,从来不会因为跌倒而停止前进的脚步。而到达终点的站在自己人生某一个高点的人,安详俯视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那个跌倒又爬起的自己。

    林岳说:“出去了,觉得世界越来越小了,小的像自己的家,边边角角仿佛抬脚就到。”

    是的,跑着跑着,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小,心里的世界越来越大;跑着跑着;离喧嚣越来越远,离心灵越来越近。

    我常常在心里和林岳有大段大段的对白,这让我虽然很久不去联系他,也仍然能够感觉到他无处不在的关怀与温暖。这样的对白越多,我们就越无需去刻意的联系对方。我选择将这些文字写到本子上,无论在车上、轮船、飞机或者山顶、海边,我都用一笔一纸对林岳讲述着我的所闻所见。

    放眼望去,我总能看到一个老太婆,她白发苍苍,温情地看着我,双眼含着热切期盼的目光。我知道她需要我不断的努力使她老有所养;她需要我强健体魄让她生活的更有质量;她需要我友善地对待身边的亲友好让她身在欢乐的海洋;她还需要我乐观的面对一切困扰好让她的面容更加优雅安详,她还需要我成家立业,养育她的儿女长大成丨人,好教她此生无憾。那个老太婆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她,是若干年后的我自己。

    漫漫人生路,总是由无数个拐角、无数个岔道对接而成,我看到这条路在我面前徐徐展开,一直绵延着,湮没于一片无尽的深蓝色,我无从得知他是会长到让我走到百无聊赖,还是在前面的某个拐角就戛然而止,只能将目力所及当做此时的目的,下一个弯道当做彼时的,然后踩实脚下的每一步。

    人与人,若有缘,终会相聚,就像那长长的道路,我无法期望有人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但我坚信,只要我一直跑下去,总会有人与我一起,并肩抵达终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好累,也很欣慰。谢谢小艾,谢谢小呆,谢谢夕月,谢谢枫林,谢谢你们中肯的点评和帮助。也谢谢每一位点进来的朋友,是你们的陪伴让我跑到文章的终点,谢谢你们!今天是个好日子,8月13号,祝大家和自己同行的人、爱着的人、依靠的人、合作的人,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一路走下去,813——不要散。

    ——陌上塵2014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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