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只剩下一幅画像。”
洛明似乎一点儿都不诧异,“那你是怎么找着的。”
贺离垂眸,将北凉之行的经过全部述说了一遍,单单省去了风北。
洛明听完,轻笑。“离儿,你忘了说一个人。”
贺离心里一惊,洛明放下手里的茶杯。“离儿,你此去北凉是我的意思,你会遇到那个人也是我的意思。而让你们俩相遇,却是另一个人的意思。离儿,有些事你不清楚,今日,我便全盘说与你听。你切记,听完便忘,什么人都不能说。懂吗?”
贺离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预感,一点儿都没有错。
洛明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说凄美,也不尽然,它准确的说,只能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一段被人刻意掩藏的,历史。
二十几年前,南丰的先皇有一名得意的将领,他年轻有为长的颇为俊俏,堪称风华绝代。十五岁便得了文武状元,入朝为官。皇上颇为欣赏他,委以重任。
那时,包括莫回镇以南的十几座城池还是北凉的国土。这位年轻的将军兵行险招克敌制胜,战场上所向披靡,一路把南丰的国土扩张到莫回山下。
京城有一对人称天造地设一双人的璧人,这年轻的将军便是其中一位。另一位女子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两家本是世代商贾,到了他这一代,未婚妻及笄那一日却被人掳走去了北凉。他一气之下考了状元入朝为官,决意踏平北凉。
他终于夺回了他的未婚妻,当即便告假回家成了亲,成亲不过月余。皇上一道圣旨便又把他调回前线,就在他进攻莫回山的那一场战争之前,军里的粮草已经不多了,他曾八百里加急催皇上运粮草,直到他战死沙场那一日粮草也未曾运到。
他家收到消息那天,才怀了三个月身孕的妻子为他披麻戴孝。头七还未过,家里一百多口人便满门被屠。
洛明讲到这里,侧脸看贺离,问:“离儿,你说一个将军才战死沙场,家里便满门被屠。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丁,一百多口人,且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你说说这样大的动静,怎能一声不吭的杀完了人又逃走?”
贺离听的胆战心惊,“天子脚下发生这种事可以算作疏忽,可杀完了人凶手还能逃的一个不剩就说不通了!而且,将军八百里加急催运粮草,怎会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信?”
洛明垂下眼,点了点头。“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当年,皇上根本未曾收到将军的信函,怎会运送粮草。至于凶手杀完了人还逃的一个不剩,呵呵,如果他们根本没逃,或者根本不用逃,要去上哪儿抓人?”
“难道杀人的是府里的家丁?皇上怎会没有收到信函?信函哪里去了?”
“信函,在出了将军之手的下一刻,估计就变成一堆灰烬了。”
贺离蓦然觉得背后冷森森的,“将军帐下有内j!”
洛明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贺离。“离儿,月儿怨我不让她跟刘志远来往。你可知,这刘志远的爹是当朝太子太傅兼国丈。而他为什么会有如今的地位,你猜猜看。”
“难道,他是杀害将军一家的幕后黑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多再有十章就完了
话说活力上的我好累,按说不上活力也是这个更法儿
但是上了活力就好大的压力啊摔
艾玛刚刚知道这周还不换榜……
不要拉我!让我死!
☆、她与他的十年
洛明说的一切,贺离自然知道是谁。那故事里的将军,便是风北的爹。可是谁也想不到,风七夙并没有战死沙场,而是被北凉的公主掳走软禁,并且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情。如果贺离没有遇见微生叶从而知晓后来的事情,恐怕风七夙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战死沙场的英雄。仅此而已。
之于洛明所说的刘志远的爹,估计是串通了北凉人才害死了风家一家人。
贺离晚上回到自己那间山坡上的小屋的时候还在想,究竟那个刘大人,为什么要害死风七夙一家。难道仅仅是为了通敌卖国所获得的那些黄白之物?
贺离并不明白那个刘大人跟风家到底有何仇怨,真的想不明白。
洛明还告诉贺离一件事情,贺离心神不宁的开始担心风北和清河园里的情况。
怪不得贺离觉得刘志远这个名字甚是熟悉,五年前跟着风北的师姐一同上去华清峰的那个人,不是就叫刘志峰吗!刘志远说他是家中次子,那么刘志峰很可能是他的大哥!
这么一想,贺离一点儿也坐不住了。她必须赶快去找到风北,然后上清河园去拆穿刘志峰的真面目!
在路上的时候,贺离想了很多。五年前风北的感觉是对的,他说的都是对的。他说看一个人要看他的眼睛,而她那时候看不见……
贺离第一次拿了皮鞭抽墨宝的屁股,她不断的催促着:“墨宝,你快点儿,再快点儿!”
她一路不眠不休的赶到华清峰下,仰头看山顶的时候,她竟然奇怪的看到一阵浓烟。她以为她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在看,果然,浓浓的烟飘散在峰顶。
贺离心里一惊顾不上休息赶紧爬山,她只希望快点儿到山上。如果清河园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那么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风北还没有回来……
有时候贺离很不明白,为什么现实总是残酷的。为什么老天每次都听不见她的呼喊,不理会她的期望。
当贺离看见那个跪在废墟前一身露水的人,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她赶到菜市口看见爷爷被砍头的那一天。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里猛的一锤砸的她只想缩起身体。贺离就那么站在风北身后,一言不发的站着,迈不动一步。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她快被自己的悔恨淹没。若是在莫回镇没有分手,她陪着他一起回来。即便结果还是不可改变的,可他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
贺离觉得她已经没有资格在跟风北站在一起,她甚至已经不能够走过去他旁边。她说过她会陪着他,结果呢,整个清河园没有了,却只有他一个人面对。
风北一直跪着,天黑了,天又亮了。
最后他僵硬着身体站起来,转身看到贺离的那一刹那没有丝毫的惊讶。他说:“你来晚了。”
贺离蓦的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而那个站在对面不远处的人,没有像以往那样奔过来抱住她。
她想,她的阿风,终于不要她了。
风北走了,这是贺离在昏迷中还能清醒的意识到的问题。他能去哪里,会去哪里,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贺离醒来已经是这一天的黄昏,风北早上走了,她下午醒来。这中间的时间足够她永远失去她的阿风。
所以,她很恐慌。
风北去了洛阳,找了洛明,他故意避开了洛月单独找了洛明。
那时候,洛明正坐在屋子里的书案后面,靠着椅背坐在那里,两眼淡淡的盯着门口。风北进来的时候,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
风北说:“师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洛明没说话,竟自打开了书案上的一个盒子,拿出一个信封按在书案上。“风儿,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不惜一切的报仇,第二,跟离儿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报仇。”风北毫不犹豫。
洛明松开了按在信封上的手,竟自捏起那封信掀开了灯罩,把信烧成一堆灰烬。
这一天,早上吃完饭洛明没有去药圃,而是叫了洛月说一起去郊外玩儿纸鸢。
洛明拿着昨夜亲自做的纸鸢交给洛月,他伸手摸她的头,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不过洛月还是很开心,因为她老早就说想跟洛明一起去玩儿。
“月儿,你想玩儿什么,今天我都陪着你。”
洛月很聪明的问了一个问题“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洛明笑了笑说:“我以往都没顾过你,今天便算作道歉,给你补偿。你还不喜欢吗?”
洛月自然是喜欢的,一天玩儿下来。晚上吃过饭的时候,洛明为洛月放了烟花,漫天的花火带着缤纷的颜色照亮了洛月的脸。
这一夜,洛明像小时候一样哄着洛月睡着。洛月睡觉之前还跟洛明说:“我的爹爹最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明背着药箱去了刘府,他走之前吩咐风北,让他去城外贺离的小屋。说那里有他藏的一样东西,找到了就给他送过去。
风北点头,洛明走了。
到了刘府,洛明报上名字直接便被请去了客厅。刘行有沉珂,多次请洛明去给他医治。洛明都未曾答应,这次洛明自己上门,刘行自然是高兴的很。
到了客厅一顿场面话说完,洛明开门见山的说给刘行诊脉。一番对刘府的勘察过后,洛明得出了结论。“刘大人,你家的水有问题。不光你自己有沉珂,你家的家丁也身体不好。你们家的水井在哪儿,可否容我一观。”
刘行是个胆小惜命的人,洛明又是有名的神医,刘行自然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洛明理所应当的在水井里下了药,转身对着刘行说:“大人,请您家的所有人都过来。并且都喝一些这井里的水,我也好看看个人的状况,在酌情加减药效。”
刘行点头,唤了所有家丁以及后院的女眷全都在列。洛明看了看,少了一人……却又不好明说他知道少了一人。
“大人,人都叫齐了吗?”
刘行点头,“齐了。”
洛明亲眼看着刘府上下都喝过井水,才松了一口气。他方才放进去的,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包断肠草研磨的药粉。他能帮风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师兄前几日便来了信,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好了。清河园被毁,风北到洛阳,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而洛明此番毒杀了刘府上下,也定是逃不了了。他只希望,等风北看完了留在贺离那里的信函,能够肩负起重任。
与此同时,风北到达贺离的小屋。小屋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风北亲启。
“风儿,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你的私仇我已然替你报了,别的你不用多想,我只求你照顾好洛月。
我会告诉你洛月的身世以及你将来所要走的路,这封信,你看完便烧。
……”
风北看完信的时候,贺离恰巧推开房门。风北急忙收起桌子上的一个红木盒子揣进怀里,然后静静的转身看贺离。
梨子……
他很想再看着她笑,然后娶她,跟她生一群孩子。可是他欠了太多的恩情,欠风七临的,欠洛明的,还欠洛月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他风北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他们为他扫清了所有细小的障碍,帮他报了家仇了了遗憾,却交给他一个更重的担子!
——帮洛月复国!
洛月不是洛明的亲生女儿,而是前朝流落到民间的亡国公主的后裔!事隔几十年了,洛明说有一批旧部在华清峰后面的山谷里。风北怀里的国印沉甸甸的,那便是能够号令他们的证物。
风北也很好奇为什么洛明不自己帮洛月,而是等着他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
洛明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洛明的师父曾经为风北卜过一卦,说风北是天命真子。
“贺离,再见。”这是十八岁的风北对贺离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越过贺离,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贺离房中那盆奇怪的花居然瞬间开放。
而后的很多年,风北号召了旧部打着复国的旗号以洛月为统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贺离仍旧一身男装混迹到了军营里,在她以为的他看不到的地方为他尽一分自己的力。多少次刀光剑影性命攸关的时候,忽如其来的一支箭总是能够救她于水火。
十年后,洛月遗传了母亲的绝症不治身亡。那个曾经在华清峰顶跟一只乌鸦死磕的少年成了皇帝。
那一天,贺离站在一众将士里看着他穿着一身金黄铯的龙袍登上皇位。她忽然觉得,她的阿风真的长大了,不再属于她了。
当她眼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的时候,她听见他说:“你可愿陪我一起俯瞰大地。”
她没来得及点头,只是将一双满是伤痕的手轻放进他的掌心。
他为她十年马上征战,她为他十年沙场握剑。
当他终于安心的与她在万人敬仰的高处两手相握的时候,他无声的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梨子,你知道北凉凤舞节那天晚上的意义吗?只要两个人相拥着共同等到了黎明,那便是一辈子共同进退、举案齐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这是快速缩短剧情的结局,但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只是少了像第一卷那样的细节描写。乃们不要再抽我了,让我死吧。orz
写完了这个结局,我忽然想写个下部战场文。就是风北与贺离十年战场的故事。
嗷,我写不好我知道的……乃们不用提醒我了……
再orz
感谢还能看完的妹纸,你们一辈子都是我的真爱。
作死的再说一件事情
下一篇是比较欢脱的类似各种斗的重生文,等严打过去了就会发文……
我会改掉自己拖沓、情节不出彩、以及通篇没有亮点的缺点。
所以乃们如果还爱我,请戳了戳链接……
☆、微生叶的番外
我叫微生叶,是北凉的太子。我并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皇上只是我的舅舅。我有一个弟弟,他跟我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八岁以前我们一同住在宫里,衣食住行上课玩耍几乎都是一起的。
他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站在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我们两个很要好,没有人比我们彼此更了解彼此,因为我们曾经共同挤在母亲的腹中一同生长,同根同源。
这一切都止于我们八岁那一年,那一年,我被封为太子,他成了王爷。
我跪在舅舅面前接过太子封号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一痛。仿佛身体的一部分就那么生生的撕裂出去,而我转过身接受百官朝拜的那一刻,我看到他慢了半拍朝我跪下,用我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我。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们再也不能够开心的玩耍了。
他成年那一天,搬去了宫外的府邸。舅舅暗中培养了我将近十年,也在那一天交给我一个任务。他告诉我,要我去寻找一个跟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母亲的事情我知道,我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我的母亲。我和弟弟是母亲用人质胁迫父亲,才得来的生命。当我从舅舅口中得知一切的时候,我无比可怜我的母亲,但我并不恨我的父亲。因为一生只爱一个人,这并不是错。
我带着路柏去了南丰,按照舅舅给我的消息一路追寻。我找了几个月,无果,呆的时间太久也几乎快暴露了我的身份。就在我和路柏返回北凉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叫贺离。
一路从南丰到北凉,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的遇见她,直到那天在破庙里看见她的o背,我才惊觉,她竟是女人。
那个雨夜,我见到了舅舅让我找的人。他长的几乎跟画像上的父亲一样,我曾经很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弟弟一点儿都不像父亲。直到见到风北的那一刻,我隐约的明白了。风北是两人真心相爱的结合,而我和弟弟,仅仅是母亲一厢情愿的结果。
我从他们两人的神态上几乎肯定了他们认识,她莫名其妙的叫他阿风,我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的垂眼。
我不否认我从小到大不喜欢女人的接近,而贺离的出现并不如我预期的那般。后来我想,如果她不是一身男装与我相遇,我估计也会一脚把她踹出三丈远吧。
那一晚,我看到她o背的那一刻,下一秒就想到了她让我负责。而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不排斥?我不明白我是怎么了,我竟然对只见过几面的女人连负责这种事都不排斥!
后来,她走过来的时候我故意拆开了话题,用父亲的酒壶试探风北。风北似乎很震惊,而贺离故意按住了他。
再回到北凉,我住进了风北母亲在北凉时候的那个破屋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体会一下当初风北的母亲怀着身孕一个人住在破屋子里,而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锦衣玉食,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就这样我跟路柏住了下来,当我有一天忽然接到我弟弟骗走了贺离的消息时,我正在劈柴。听到消息我几乎头也不回的就冲着弟弟的别院去了,自从八岁那年被封为太子,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救了贺离,喝了弟弟准备给贺离的毒酒。其实就像贺离后来说的那样,我完全可以不用喝那杯毒酒。可是我那时候单单只想着让他安心,我以为,我中了毒他就会安心。因为我明明知道,那杯毒酒顶多只能控制人,不会死人。
喝完那杯酒,毒酒开始起作用。我急忙带着贺离离开,一直控制着呼吸咬紧牙关才没有一口血吐出来当场昏过去。贺离很聪明,她装头晕让我扶着她。出了别院我扶着墙就吐出一口血,我看到贺离眼中一丝愧疚闪过。
我忽然明白了,我弟弟他明知道我会去救贺离。他这一招其实是一石二鸟,如果贺离喝了毒酒,他就可以让贺离监视我。如果我过去救贺离,就证明贺离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毒准确的来说不会要人命,只是我苦练十年的武功废的一丝不剩。
路柏偷偷跟我说,贺离不能留。他对贺离的态度摆在那里,我也听之任之。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拉开房门看到贺离在厨房做饭,我忽然觉得如果我是一个平民百姓,每天起来看到妻子为自己准备的早饭,就这样平凡的生活也是好的。
贺离吃完饭出去了,我猜我弟弟不会放过她。毕竟他已经试探了贺离于我来说的重要性,他一定会再想办法控制贺离。路柏偷袭了贺离,我早就发现他躲在哪里。当银针射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拉走了贺离,然后跟路柏说贺离不重要,不用控制她。
我跟着她一路,再次见到了风北。当风北从二楼抱着一个小孩儿跳下来的时候,我在她背后看到了她捏紧的手。他们一同朝着对方走近,步伐整齐的让我心疼。我看不到她看风北的眼神,可我却更加的难受,所以我走了,不再看下去。
回到家,我顺手拿了斧头劈柴,脑子里乱的很。贺离带着风北回来的时候,我诧异自己竟然很不高兴。就像我的妻子莫名其妙的领了一个陌生男人回家一样,我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坐在床上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一件事情。我似乎是喜欢上贺离了……
这个发现让我很无措,我震惊于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贺离,又欣喜我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我开门准备帮贺离做饭,风北躺在树下的躺椅里。那一天是凤舞节,我约贺离晚上去渡桥。我想,既然喜欢了,并且我也看过她,就以这个名义朝她隐晦的说一说,我负责。
可是她拒绝了我,风北在旁边说风凉话。贺离没反驳,她下意识的好像很开心。我刹那间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
我默默的被贺离推回屋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的爱情,发现的那么快,死的也那么快。
我母亲已经亏欠了风北的母亲,若不是我母亲硬抢了我父亲甚至杀了他们全家,我想,风北一家人现在定是尽享天伦,父慈子孝。
贺离拉着风北出去了,我叫路柏进宫见了舅舅。晚上的时候便已经有人来接我回宫了,我原本想等贺离回来至少跟她说一声再见,可我没有等到她。
回了宫没两天,风北竟然托消息告诉我贺离被我弟弟抓走了。我瞬间便想起这是我弟弟的圈套,可我仍然还是怕他会伤害贺离。路柏说我失去了理智,我承认,我几乎已经草木皆兵了。
果然,我所料一点儿不差,我弟弟借着我救贺离的事情,搬出了贺离和风北两个人的身份坐实了我通敌卖国的罪名。我被舅舅下入大牢,但我明白舅舅并不是相信了弟弟的话,而是想开始处置我弟弟。
我偷偷的从大牢里逃了出来,路柏告诉我贺离中了我弟弟的毒。噬心蛊本是我母亲留下的,她怕我和弟弟自相残杀,所以分别种在我们俩身上。我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把噬心蛊取出来的,可是我却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他是想让我掏心挖肺弄出另一只噬心蛊来救贺离,而我也真的这么做了。
我并不是爱贺离爱到忘乎所以,我自以为我对贺离还谈不上爱,我还知道我不能跟风北抢,我还知道我不能步我母亲的后尘。我弄出了噬心蛊交给了风北,让他带着贺离走。
路柏是我弟弟按在我身边的人,我很早就知道了。贺离走后,我第一次打了我弟弟,我既然已经挖出了噬心蛊并且到了我弟弟的面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亲生兄弟自相残杀的戏码,我真的看够了。我知道我弟弟在想什么,他不过是嫉妒我的太子之位。这样因妒生恨的人生,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抱着弟弟一起坐在大火通天的别院里的时候,我告诉了他我守了将近十年的秘密。“阿烨,我不过是舅舅拿来给你做挡箭牌的肉盾,等到你行了冠礼,这皇位便是你的。这些年你做的一切我都替你掩着,你却直挺挺的将你的嫉妒摆到了舅舅面前。你知道吗,为皇者,胸襟谋略必不可少。我再也不能替你遮着了,既然事到如今了。如此,便是你我最好的结局了吧。”
他已经说不了话了,他只是哭,发不出声音的哭。而我抱着他,终于结束了这沉重的一辈子。
我想,或许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快乐,是为了让别人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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