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著写的太崩坏,毕竟这部电视剧陪着我度过了美好幼稚的萝莉时代。(其实已经很崩了……)
就这样,还有一更,泪奔而逃——
(叫你嘴快!)
43
43、神父
如果说,除了李曼舒之外,还有一个人能够得到陆尔珣的真正尊重和孺慕,那这个唯一的人选,便只有是乔治神父。这位年过五旬的神父,曾经在他们最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们一把,不至于他们像许许多多东北沦陷区的人们一样,痛苦地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之下。
如果说,陆尔珣心中还存有一丝一毫的善良,性格没有因为童年的经历而完完全全的扭曲,最大功臣也只有这位神父。
乔治神父的医术很好,跟在他身边半年的陆尔珣,曾经跟着他在烽烟四起的东北山村到处无偿地救治被伤痛困扰的苦难民众。陆尔珣曾经怀疑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无私到让人不敢相信。不能怪他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实在是看过太多的黑暗,感受过太多人性的丑恶。
乔治神父的五官很普通,根本比不上安德烈的一丝一毫。唯一能引起人们注意的,便只有一头柔软的黑发,以及那双让人心颤的绿眸。
陆尔珣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一个人的眼睛能像乔治神父那样平和温暖,就像是冬日的阳光般让人沉醉。
陆尔珣回到上海后,曾经多次让人打探乔治神父的下落,但没有任何结果。这个时候,陆尔珣总是会无奈地一笑,想必他又去哪个地方尽自己的所能了吧。
所以这一次,得到乔治神父的消息时会那么惊讶与悲痛,甚至没想到通知同样感激着神父的李曼舒,带着安德烈和威廉就直奔了医院。
是的,医院。乔治神父在东北的时候被查出胃癌晚期,只能回到上海接受更好的治疗。
安德烈担忧地看了一眼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陆尔珣,大手迅速地包住他的握着门把却不停颤抖的右手,轻轻地打开病房的门。
那“咯嘚”的开门声,让陆尔珣身体一僵,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用力地握了握那只手,然后放开。
当他们进门的时候,乔治神父正静静地坐在窗前,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陆尔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五年不见,记忆中强壮高大的神父消瘦都让人心惊,原本漆黑的头发也因为治疗而变得异常的稀疏,宽大的病服显得空落落的。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背影,依旧挺直。
听到开门声的神父转过头,三个陌生的年轻人让他有些惊讶。“你们找谁?”他的声音很温和,字正腔圆的中文吐字,跟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
“神父,我是尔珣。”陆尔珣对着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浓浓的思念。
“小飞?”乔治神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到陆尔珣点头之后,开心地笑起来。
年少时的陆尔珣是那么的痛恨自己的名字,甚至不允许别人这么叫他。可是当时传统意识太过强烈的李曼舒却不同意让他改名字。所以神父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小飞,飞扬的飞。神父希望他能够忘记曾经的苦难,无拘无束地生活。可是他却做不到,他放不□上的枷锁。
现在李曼舒已经看开了,不再纠结于姓名什么的。但是陆尔珣自己却不想改了,说不清楚是为什么,突然就不想了。大概是明白,就算是姓名变了,也改变不了他身上流着陆振华血脉的事实。
“神父,他是安德烈?斯图尔特,我的……好朋友。这是威廉,我的管家。”陆尔珣的介绍有些迟疑,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出事实。或许宽厚的乔治神父不会说什么,但是无法改变的是,天主教徒不同意同性恋,在他们眼中,这是异端,是邪恶的。而神父,正是一个天主教徒。
他不想让神父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号的厌恶与轻视。
安德烈也知道这一点,自然不会说什么。
乔治神父当然发现了陆尔珣话语中的停顿,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碧绿的眼眸中依旧充满了慈爱,“我的孩子,你在美国生活的好吗?”
“当然!”陆尔珣连忙接过乔治神父手中的水壶,“神父,您休息一会儿,我来就好。”
“别骗我了。”乔治神父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后悔,“当时我不该同意你离开故土的。是我考虑的太不周详了。”神父如何不清楚黄皮肤的亚洲人在异国受到的轻视,这些年来,他一直后悔着自己当初的决定。
“那是我自己要求的!”陆尔珣一把握住神父的手,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双绿眸。“我并不后悔!”
“那就好。”乔治神父含笑点了点头,“你在美国认识了很多朋友?”
“是的。”陆尔珣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安德烈跟威廉,语气中带着怀念,“我一到美国就找到了您介绍的黛比大妈,她介绍我到一间工厂工作。那里的福利很好,我晚上会抽空学习。后来就到了华尔街工作。我的运气不错是吗?”他眨了眨眼,笑容十分爽朗。
“是的,你是个受上帝眷顾的孩子,一定会得到幸福。”乔治神父亲吻了一下手中的十字架,苍白的脸上带着虔诚。
安德烈看着身边一脸茫然地少年,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心疼,“你应该尊重神父的决定。“
“为什么不肯去美国接受治疗?”陆尔珣捂住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说道。
“他放不下这里。”乔治神父在上海开了好几家教会孤儿院,这些孤儿院的运作,全都依靠着神父从有钱人那里找来的赞助。这边的交接还没有完成,要是神父忽然离开,肯定会对孤儿院造成一定的影响。
况且——
安德烈揽住少年的肩,表情有些动容。
神父的病不是到了美国就能治好的。他们都清楚这一点,只是璟之在自欺欺人罢了。
乔治神父到中国已经二十几年了,早已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他爱这里的孩子,他无法在生命的最后丢下他们,独自离开。这是他的坚持。
乔治神父是一个让人敬佩的人,所有人都无法否认。
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少年的神情更是悲伤。安德烈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无声地安慰。
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过,不单单是因为一个可亲可敬的人将要离开人世,更是因为之前璟之说的那段话。
璟之说他很幸运,在美国的生活很幸福。可是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只不过是为了不让神父难过。璟之到底经历过什么,他不是更清楚吗?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名叫安德烈?斯图尔特的人造成的。
想到曾经的所作所为,安德烈甚至想要杀了自己。
这些年就是跟璟之在一起了,他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惶恐。他怕这一切都是梦,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自己的臆想,璟之根本没有原谅他。他还是活在爱而不得的痛苦当中。
曾经的朋友会觉得自己对璟之的讨好与包容有些不可思议。一向无法无天的安德烈怎么可能像这样委曲求全,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黄种人。当初为了璟之而跟家族里的长辈翻脸,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的确,他是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他疯狂地爱着璟之,可是璟之呢?从来都不说爱,从来都是若即若离,从来都不会清楚表达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他会想,在璟之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呢?还是那块迈向成功的踏板吗?
他不敢追问,或许是怕得到一个让自己崩溃的答案吧。
所以一直这样等着,等到能够弥补的那一天。陪在他的身边,这是他唯一坚持的。
但是,这样的平衡还能够维持多久呢?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真的能够不顾璟之的想法,将他绑在自己的身边吗?
想到这里,安德烈不由苦笑。
大概是不能吧,现在的他已经忍受不了璟之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完完全全的疯魔了。
无法拒绝璟之的任何一个要求,无法跟他说不。
懦弱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
狗血大把大把的撒,安德烈被我写的悲催了——
话说,我看到一个盗文网站这样说来着:
[情深深雨蒙蒙同人]烟花这本小说,开创了这类型小说的新思维,新流派,无论是文字的精炼,还是情节安排,都显示了作者深厚的国学功底,引人入胜,让读者有一种代入感,情节起迭,处处有伏笔,当你认为故事的结果是某个之后,却反其道而行,让我诧异无比,情不自禁的想看下去,为主人公时而担心,时而高兴,时而哀愁,时而兴奋,可以说,这本:[情深深雨蒙蒙同人]烟花,是近来网络小说界中的精品,值得一看!
当时,我忍不住一口屏幕喷在了老血上!!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44
44、着火
陆如萍目无焦距地望着脚边的火盆,双手机械地将一张张的照片丢进火堆里。不知道是因为呛鼻的青烟,还是心中难过,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眼眶红红的。
红澄澄的火焰渐渐地吞噬了女人娇笑的脸,卧室里充满了熏人的焦臭味。
“烧吧烧吧,烧完了就没有人知道了……”陆如萍低着头喃喃自语。
收到照片后,陆如萍曾经几次想询问自己的母亲,照片中的陌生男人是谁,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都会咽下去。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永远都放在心里。
其实当初陆尔珣将这些照片送到陆如萍手中,就是想看看这个如同菟丝草般的便宜姐姐会怎样处理。在他看来,任何一个子女都不会接受得了自己母亲的红杏出墙。陆如萍当然也一样,特别是当她还认为自己的家庭十分幸福。即使不告诉陆振华,也一定会质问一番,然后跟王雪琴产生隔阂。
但是,陆尔珣的想法在陆如萍的身上明显是不适用的,她甚至没有多问王雪琴一句,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兄弟姐妹,反而严严实实地藏在了心里。
“就让这件事像这样化成灰烬吧。妈一定会幡然悔悟的,是不是?我们应该给她机会……”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小狗,陆如萍这样劝说着自己。
“汪唔——”白色的小狗歪了歪头,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陆如萍。
“乐乐,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呢?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她姣好的脸庞滑下,陆如萍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宠物,宣泄着心中的无措。
“汪!”显然,这只漂亮的西施犬没有明白主人的伤感,大概是被弄痛了,它剧烈地挣扎起来,后脚用力地一蹬,从陆如萍的腿上跳了下来。
“乐乐!”陆如萍被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右脚脚跟一不小心踢翻了火盆,仍然冒着火焰的照片顿时四处散在了地毯上,更有几张直接落在了窗帘上烧了起来。
“啊!”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的陆如萍捂住自己的嘴巴尖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抱起被子往慢慢燃烧起来的地毯上拍去。
她的补救措施虽然很适当,但不得不说的一点是——陆如萍房间内的布置大多用着各种各样的蕾丝,粉红色的白色的黄铯的,平时看上去像童话故事般梦幻,烧起来也十分的迅速。
等陆如萍将地毯上的火焰扑灭,窗帘上的火已经烧得非常的可观。这些蕾丝用化纤制成,烧起来又快又刺鼻。不到三十秒,火焰就开始向别处蔓延。
陆如萍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其他,捂住嘴拼命地咳嗽,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你说该怎么办?”陆尓豪埋着头,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哪里还有平时风流潇洒的摸样。
“我怎么知道!”一向表现得温温柔柔的施悦此时也没法顾及自己的形象,修剪精致的眉毛紧紧地皱着,口气无法抑制地难听起来,“跟你说要问问总裁的意见,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亏了一大笔钱,你准备怎么办吧!”
“怎么办怎么办!你能不能换一点别的说!”陆尓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横眉竖目地喝道:“你以为我想啊!那人明明说可以大赚一笔,当时你也不是很看好嘛!马后炮谁不会!”
“我——”施悦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地后退了两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我——”陆尓豪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茫然地抱住自己的头,“我该怎么办?那是十万,不是十块!”
施悦抿了抿嘴,心中有些苦涩。其实陆尓豪对他很好,帮她买最好的衣服,嘴巴又甜,人长得也不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刚开始她带着不怎么光明的目的接近他,但是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总会产生一点感情。
她慢慢地靠近陆尓豪,动作轻柔地抱住他,“我们想想办法。对了,向你爸爸求助不行吗?”
“不!”陆尓豪像触动了开关似的,猛然抬起头,神经质地叫道:“他会打死我的!他一定会的!”
陆振华是一个怎样的人,作为他儿子的陆尓豪最清楚。他也许会帮你还债,但是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完全毁了。况且这一次是陆尓豪自己好高骛远,轻信了别人的话,陆振华肯定会觉得丢脸的很。
“那怎么办?”施悦抬起陆尓豪的脸,漂亮的眼睛正对他的,“这钱是一定要还的,不然肯定是要吃官司!”她用力掐住陆尓豪的肩膀,“找你的朋友不行吗?”
“……”没等陆尓豪开口说什么,就被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打断。他有些诧异地拿起电话。这个电话从他来到现在几乎没响过,这个时候到底是谁给他打电话。
“什么?爸爸要杀了妈?”陆尓豪的声音陡然间拔高,语调中充满了惊异。“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悦无法听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那女声尖细又急切,只看到陆尓豪的脸色越变越白,到最后连电话听筒都险些拿不住了。
“我马上回家!你们千万要稳住爸爸!”陆尓豪双手颤抖地放下听筒,苦笑着对施悦说道:“现在什么事都别说了,如果解决这件事,我们家估计要家破人亡了。”
“那——”施悦抓住他的手臂,欲言又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悦悦,什么事都别问。”陆尓豪拉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要马上回家。”
“主人。”威廉看着眼前的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尽职地走上前去。
“什么事?”陆尔珣对着轮椅上乔治神父侧脸笑了笑,跟着威廉走到了角落。
“……”威廉低头附在陆尔珣耳边,慢慢地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他。
“哦?”阳光有些刺眼,少年抬起手遮住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可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的多。呵呵……”陆尔珣的笑容非常的阳光,微微勾起的嘴边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威廉静静地看着,背后渐渐地升起了一股冷汗。
这样的笑容,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消受得。陆家,请一路好走——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样吧。
今天开完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会,终于找到时间可以更新。
结果寝室里面的几个家伙喝完酒回来,兴奋的要命,到现在都还没消停!
我真是——
(三滴汗……)
45
45、死亡
作为陆尔珣的管家,威廉照顾了这个少年整整三年多。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公司内部的文件处理,威廉的工作繁重又琐碎。可以说,陆尔珣的生活几乎少不了他的存在。而最最熟悉陆尔珣的人也非威廉莫属。
威廉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他只有十四岁。身材消瘦得可怕,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青白,但是眼睛却亮得让人心惊,有什么东西促使着他不要命地锻炼自己。为了这个目的,不惜剧烈地燃烧生命。
他从来都是那么的固执。为了安德烈先生的一句嘲讽,不吃不喝不分昼夜,只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为了报复那个抛弃他的父亲,不远万里回到这块风雨飘摇的土地,根本不考虑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威廉有时无法猜透这个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小主人的想法,但是却能深刻地体会到他那深入骨髓的恨,才会不由自主地产出怜惜。当然,这种怜惜有时会变成一种森森的无力感。
他的小主人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把陆家搞得天翻地覆,让他们成了福熙路上所有知情者口中的笑柄。
明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成功,但他却只是笑了笑,没有乘胜追击,快刀斩乱麻。
难道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小主人还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威廉有些苦闷。
风无力地从窗口吹了进来,几张纸被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这是陆家的跟踪报告,上面细致地写了几天前陆家所发生的一切——
陆如萍为了销毁那些可怕的照片,差点将自己的房间烧掉。还好陆家的佣人多,听到呼救就飞快地跑上楼救火,才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损失。
陆振华那天正好在家,自然要去陆如萍的房间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凑巧,注意到了几张没有烧完的照片……
王雪琴的出墙就这样被自己的女儿抖了出来。盛怒的陆振华当场送了她一粒枪子儿,子弹穿透了她的左肩。还好,虽然陆依萍极度憎恨王雪琴,但也不至于恨得要让她用命来偿还。得到消息后,连忙赶来劝说,让陆振华慢慢冷静下来,要不是这样,只怕王雪琴当时就已经死了。
而陆如萍因为知情不报,被狠狠赏了一顿鞭子。柔弱的她,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继王雪琴后,也被送进了医院……
“你在看什么?”安德烈皱着眉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威廉站在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陆尔珣时,恶狠狠地问道。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无礼的、不怕死的、所谓的精英管家一定觊觎着自己的璟之!
“安德烈?”陆尔珣疲惫地摘下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那个医生怎么说?”
安德烈闻言收回目光,担忧地看着陆尔珣,缓缓地摇了摇头。“硬拖着,只是让神父痛苦而已。”
“是吗……”虽然早就预想到了这个结局,但是听到那确切的答案时,陆尔珣的心中免不了空落落的。
“你准备跟阿姨说吗?”陆尔珣的沉默让安德烈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心慌。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迟疑了半晌,问道。听璟之说过,好像之前阿姨留在上海的时候,便是在乔治神父的孤儿院里当帮工,自然跟神父更加熟悉。
陆尔珣捂住自己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妈妈,很感激神父——”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哽咽。
安德烈看着从指缝中缓缓流下的水痕,动作轻柔地将他揽进自己的怀中。
璟之,你一直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是你不知道——
我只希望有一天,比你早一步走向死亡的时候,你能够像这样为我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卑微的让人发笑……
== == == == ==我是继续洒狗血的分割线== == == == ==
乔治神父的葬礼在城郊的孤儿院中举行。
葬礼很简单,上百个孩子围站在四周,静静地注视着那口画着十字架的棺木。他们中有的才刚刚会走路,迷惑地转动着小脑袋,打量着四周哭泣的哥哥姐姐。
那天的天气格外的闷热,小树林里没有一丝风。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汗湿了,汗水夹杂着泪水,在脸上慢慢淌下,每张脸都狼狈得很。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甚至连那些孩子都一样。
安德烈拿出手帕,替脸色苍白的陆尔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由自主地升起几分心疼。璟之的身体不好,这么热的天如何能够忍受得下去?不能怪安德烈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他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乔治神父虽然让人敬佩,但是在他心中,只怕比不过璟之的一根头发。
陆尔珣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安德烈的动作,像是一无所觉般。
李曼舒站在前方,无声哽咽。
“去休息一下好吗?”棺木已经入土,葬礼也临近尾声。孤儿院的妈妈们领着仍在哭泣的孩子慢慢地离去。安德烈扶着摇摇晃晃的陆尔珣,威廉扶着李曼舒,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休息。
此时的李曼舒已经止住了哭泣,握着陆尔珣的手,一言不发地坐在草地上。刚刚痛哭一场的她有些疲惫。
“璟之……”她揉了揉陆尔珣的头发,勉强地安慰道:“不要难过了,神父在天堂会过的很好。”她的劝说很拙劣,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何况是精明的儿子呢?
“我知道。”陆尔珣轻轻地侧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平静地回答。
“那就好。”李曼舒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璟之真的看开了吗?
璟之一直渴望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当初乔治神父救了他们,在璟之最最迷茫痛苦的时候,作为一个长辈给予了关爱。虽然这份关爱慈祥被分割成了无数份,但是李曼舒知道,在璟之心里,乔治神父一直都是他幻想的父亲形象。现在神父去世了,璟之真的有像他表现的那么释然吗?
“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我没什么。”陆尔珣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李曼舒担忧的神情,心细如发的陆尔珣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呢?他虽然伤心,却没有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他接过威廉递来的水杯,先给了李曼舒,然后才接回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嗓子。“之前的几天我一直陪在神父的身边……”他开了个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在场的另外几个人,包括威廉在内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必,很久以前,乔治神父就清楚了璟之的心理问题。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强打起精神,跟璟之天南地北地聊天,并不时地劝慰。
李曼舒看着温柔地替儿子扇着风的安德烈,渐渐放下来心中的担忧。“你答应了神父帮忙照看孩子?”
“恩,这很好!”陆尔珣点头,其实就算神父没有开口,他也会这么做。看着那些孩子,他就会想起自己,当初要不是神父拉了他一把,有可能他现在还在什么地方乞讨呢。
他虽然冷情,但是也希望一些跟他一样,被残忍抛弃的孩子能够活下去……
陆尔珣注视着低头喝茶的陆振华,心中暗暗冷笑。陆家出现了那么大的危机,但是他的神情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虽然脸上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很好,一双眼睛依旧锐利。
“璟之,你到底是谁!”
陆尔珣拿着茶杯的右手几不可见地微微一抖,神情不变地笑着说道:“陆伯伯,你在说什么呢?”
“你不觉得我们认识的太过巧合了吗?巧合得让人不敢相信!”陆振华目光炯炯地盯着陆尔珣俊秀的脸,“我陆振华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有瞎!”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我一直在想,尔疏他怎么会知道上海的地址,怎么会找来?原本我还不清楚,现在全都明白了。”他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般喘着粗气。他原本欣赏的后辈,竟然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毒蛇,这让心高气傲的陆振华怎么接受得了?
在茶馆以自己的崇拜者出场,瞬间赢得了自己的好感。和依萍他们相识,成为好友,甚至依萍还对他抱有好感。然后尔疏突然从东北找了过来,将家里搞得天翻地覆。之前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以为他们机缘巧合才会知道上海的地址。可是,如萍收到的照片又怎么说呢?如果不是有一个有心人在他们的身边暗暗窥伺,又如何解释呢?
一切串联起来,只有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候出现,并赢得陆家所有人好感的陆璟之嫌疑最大。
听着陆振华的指控分析,陆尔珣有些恼怒,他的计划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太过心急了,才会被看出来。陆振华虽然老了,但是那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陆伯伯,这只是你的猜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许是伯母的情夫做的也不一定啊。我跟你又没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尔珣的一句话,就像是拳头般狠狠地打向了陆振华的脸,瞬间让他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够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振华猛地站起来,雷霆万钧的气势中,夹杂着丝丝杀气。
“我没想干什么。陆伯伯还是继续找找那个幕后黑手吧。不要只是因为猜测没有证据,就判我的死刑啊。这会让我很难过的。”陆尔珣无辜地摊了摊手,微笑不变。
“你!”陆振华咬牙。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陆振华的面前这样说话!“
“哎呀!陆伯伯,可要管好你的手!”陆尔珣躲过他摔来的杯子,假模假样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原本应该怒发冲冠的陆振华却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尔珣,“璟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心情好的话三更!
最近有些暴躁,积分几万几万地上升,没有码字的动力。(还敢说!都是你不更新!)
啊!仰天长啸——我想挖新坑!!!
顶锅盖,跑——
46
46、父子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振华暗含愤怒与不解的问话,让陆尔珣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可笑的笑话一样,捂住嘴笑得快要喘不过起来。双肩剧烈地抖动,漂亮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线,眼角还能看到因为大笑而溢出的水迹。
陆振华看着少年夸张的笑声,脸色铁青,捏着拐杖的手掌渐渐收紧,“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他的语调非常的生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般。
即使这样,也已经十分为难他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在他面前做出这样称得上是嘲讽的动作,他向来独断专行惯了,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这种侮辱。但是他却忍了下来,因为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咳咳——”陆尔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失礼了。”他微笑着向陆振华道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顺了顺笑岔的气,那优雅的样子如何能跟刚才放肆大笑的人放在一起。
“你——”陆振华瞬间因为怒火而涨红了脸,他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暴怒。“你把尓豪带进自己公司到底有什么目的!”自从感觉到这个陆璟之的不安好心后,他就不停地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是心惊。将尓豪聘用到他的银行,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尔珣皱着眉头,不赞同地摇了摇手指,“陆伯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尓豪之前的工作不顺心,我也是出于好心。”他无辜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况且,这还是尓豪自己向我提出来的。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呵!我陆振华也不是傻子,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吗!”陆振华冷冷一笑,看着陆尔珣的眼神中冒着寒光。他自认为还算光明磊落,怎么会惹上这样一个在背地里下黑手,而且还牵连他无辜儿女的仇人?何况这个陆璟之二十岁也不到,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费尽心机做的这个地步?
“曾经叱咤东北的黑豹子怎么可能是傻子,我可不敢这样想!”陆尔珣招手唤来因为刚才的动静而担忧地站在不远处服务生,“还不快给这位先生重新端上一杯茶!”
“不用!”陆振华慢慢地站起身,犀利的目光警告地望向笑得一脸温和的少年。“你有什么就冲着我陆振华,我等着!”
看着陆振华转身的背影,陆尔珣冷冷地嗤笑一声,然后笑意盈盈地唤道:“陆伯伯!请留步!”
陆振华的脚下一顿,居高临下地审视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您想不想知道,给您带了绿帽子的九姨太还做了什么好事?”
茶馆里的客人并不多,四下也安静得很,但是看着陆尔珣戏谑的眼神,陆振华自己的耳旁一阵轰鸣,吵闹非常。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精明也好,憨厚也好,对自己女人的事情都会变得十分敏感。可想而知,陆尔珣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会给陆振华带来多大的震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振华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狠狠羞辱的野兽,看见人就恨不得扑上去食其肉嚼其骨。
“啊!”陆尔珣捂了捂嘴,像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尴尬地皱了皱鼻子。“虽然我不太希望敬佩的长辈被蒙在鼓里,可是毕竟尔杰是无辜的,陆伯伯就当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胡言乱语吧。”
“尔杰——”陆振华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原本挺直的身影也有些踉跄。
在一旁看戏的陆尔珣都有点担心他被一不小心气得中风了。少年有些纠结,虽然这样也非常解气,但是以后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恩。”陆尔珣在陆振华气势十足的怒瞪下,丝毫没有压力地点头。“陆伯伯不用担心,除了尔杰以外,尓豪他们都是您的孩子。”他安慰地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威廉慢慢地踱步走到陆尔珣的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少年深色复杂地从陆振华的背影上移开目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什么事?”
为什么?不是应该觉得痛快开心吗?为什么会这样的累,这样的提不起劲来?
“时候已经不早了。”威廉推了推眼镜,心中有些不解。“安德烈先生约您一起吃饭。”
主人刚才明明表现得那么让人牙痒痒,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样无精打采了?精英管家回想起之前听到的话,突然觉得陆振华的心理素质还是挺不错的,不愧是小主人的父亲。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想想,让主人听到了可不得了,他还是很惜命的。
“走吧。”陆尔珣点了点头,推开凳子站了起来。
天色已近黄昏,一朵朵火烧云挂在西面的天空中,炫目非常。
树木慢慢地从窗外掠过,一路上车内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老司机有些好奇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老爷,心中不免生出几丝疑问。他在陆家工作已经快六年了,平时都是他帮老爷开车。老爷虽然脾气不好,也总是板着脸。但是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老爷——脸色苍白,背虽然挺得很直,但是却能看到微微的颤抖,眼神复杂带着让人惊讶万分的迷茫。
看到这,司机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只是个司机,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这是他的经验,陆家的工作并不好做,他不想像老李一样,兢兢业业了好几年,就因为平日送夫人去打牌就被一脚踹出了门。有钱人家就是这样,让人艳羡的表面下,掩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污秽。
其实,老爷也是个可怜人……
那为什么陆振华会表现得那么反常呢?不仅是因为知道宠爱了十年,宝贝了十年的老来子其实是个野种,更因为陆尔珣的一句话,一句让这个冷血的黑豹子陡然间心惊的话。
当他离开茶馆的时候,俊秀的少年问他,“陆伯伯,你有没有发觉,其实我也姓陆?”
这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却一下子激起了他心中的千层浪。
姓陆,今年快十九岁,长得十分面熟,出生在东北。陆振华被自己的猜测惊呆了,心中的感觉是那么的复杂与茫然。这……是真的吗?所以才要报复吗?
记忆的深处,慢慢地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腼腆地对他微笑,小小的脸蛋模糊不清。
那是谁?是他的儿子吗?他叫什么名字?叫尔什么来着?对了,尔珣!除了尔杰之外,最小的孩子……
陆振华猛地揪住自己胸口的长衫,只觉得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慢慢地被一片漆黑所笼罩。
他叫陆尔珣,对吗?
安德烈看着趴在桌上,一杯一杯不停灌酒的陆尔珣,眉头渐渐皱紧。在他又一次往杯中倒酒的时候,一把抢过那个玻璃杯。“怎么了?威廉不是说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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