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似雪的胴体被压在完美的身躯之下,柔软的雪白,精壮的古铜,邪冶,魅惑,交缠在一起竟是惊人的和谐!
恍然,所有感觉仿佛已对他的律动麻木,眼前满布那娇嫩欲滴的粉红,绚丽的樱花,漫天飞舞,好美,真得好美,树下,男孩将那精美的手环带进了她雪白的手腕,两人彼此偎依,温存在那耀眼华丽的夕阳之中,淡淡的幸福,干净,澄澈,侧目,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腕上的手环,熟悉的感觉,霎时,心不由自主的悸动,远方的你,是否如我一样,思念着彼此,想你,真得好想你,合上眼,不再看那早已满布其他男人的气息、吻痕的身体,对不起……
眼眶酸楚,奈何,却始终没有湿润一分一毫,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绝没有后悔的理由!
等待,一定要忍耐,直到报仇,直到杀了他!
猛然,他咬住了她的肩头,辗转,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咬得很深,鲜血涌出,尽数被他吮吸进了嘴中,“他给你的?”凝视着那手环,他的左眼轻轻眯起。
沉默,浑身像快要散掉一样,重得喘不气来。
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光滑的表面,他看着制作精细的镯子,被汗水打湿的发遮住了眼,看不清神色,猛然,他略一用力,将手环取了下来。
瞬间,她睁开了眼,眸子中多了慌乱中的怒气,“还给我。”
“终于说话了。”翻身下床,他丢玩着那小巧精致的手环,笑得轻佻玩味,“我还以为你这一生都准备‘逆来顺受’了呢。”
“还给我!”咬牙一字一顿,想起身,奈何浑身却酸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
“求我。”居高临下,嘴角勾着戏虐。
嘴唇气得发抖,手攥紧,指甲嵌进了掌内。
“倔强的小鬼,别让自己后悔。”倒了一杯钟爱的威士忌,加了几块冰块轻轻摇晃,另一只握住手环的手,若有若无地加大了力气。
“求你,还给我。”许久的许久,她低下头,第一次如此颓然,这一次,她输了,真得输了……
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示意她过来。
咬着嘴唇,步履艰难地来到他的怀中,拿起杯子,手指已是颤抖得发白。
“喂我。”抚着她光洁的背,猛然,刚刚平复下来的欲望再次迸发,这女人,真是个天生的妖精!
瞪着他,银灰色的眸子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寂静,隐忍,隐忍!
喝下一口酒,吻着他的唇,将温热的酒送了进去,忽然,头被压下,挣脱不得,灵活的舌就这样挑逗着伸入,吻得很深,带着些许血腥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许久的许久,一吻结束,她喘着气,清凉的空气涌入胸腔,缓解了近乎窒息。
“小鬼,磨去你那无谓的骄傲吧,利爪,尖牙,即便伤了别人,也掩盖不了你的软弱。”唇轻轻扫着她的眉宇,淡淡的酒气,令人陶醉,将她搂在怀中,紧紧地,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幽深的眸子纠结缠绕了无数难以名状的矛盾,痛楚,愤恨,曦,你这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是这么固执,让我怎么对你,为你,欧洲霸主司徒家族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为你,多年来布好的棋局全然被打乱了章法,为你,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奈何,如今的如今,你在我怀里,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心底的叹息,不只一次嘲弄自己的傻,仅仅,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手臂不觉收紧,低头凝视着她的愤恨,笑,却透着苦涩,不要无谓挣扎了,你受伤,我,会很痛,这一生,我们被命运的枷锁紧紧捆住,谁都逃不掉……
绝
静静蜷缩在窗台的角落,凝望远方那壮丽耀眼的朝阳初生,手指抚着那费尽所有才得以‘讨’回的手环,眉宇间蓦然浮现了一抹化不开的寂寥,永远不会忘记,永远!
难得的宁静,将头靠在膝上,享受这份奢侈,仅仅透出几方光明的窗,虽小得吝啬,却也照亮了死气沉沉的思绪,透过它,她看到了天空,不忘刻骨铭心的仇恨,透过它,她看到了朝阳,汲取那份熟悉的温暖,正因如此,她才凭借信念支持到了现在!
是恨,日复一日,浇灌出了罪恶之花,是爱,年复一年,绽放出了希望之曙!
霎时,被紧紧拥入怀中,毫无准备,惊愕,却仅仅是一瞬,任由他摆弄,仿佛抽干了灵魂,空洞,麻木,将那宽大的衬衫褪下,白似雪的完美胴体现予眼底,明暗交替处散发着淡白色的光晕,神圣仿佛九天而来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轻柔的吻落下,每一寸,每一寸,幽暗的眸子带着迷恋,带着,虔诚。
不予反应,反抗,挣扎,快感……没有,淡然,永远只有那如冰般淡然。
她合眼,他锁眉,深深凝视着她,不再动作,“你在想他?”隐忍怒火,却依然透着暴戾。
沉默。
“为什么!”猛然抓起她的头发,力道大得惊人。
剧痛,柔软的身躯被蹂躏得触目惊心,奈何,她依旧一声不吭。
“说!你为什么要想他!”怒吼,左眼酝酿着刺骨的杀意。
“我爱他。”回应,仅仅三字。
瞬间,他怔住,如此直白,竟然如此,直白!
许久,他笑,英俊的五官渐渐扭曲,“你爱他?你爱他?”重复着,每一次,手便更用力一分,近乎撕裂般的痛楚,她紧咬嘴唇,坚持,始终没有发出呻吟。
“不过很可惜呢。”忽然,他放开了手,貌似惋惜的轻叹一声,“小鬼,上天有时很喜欢作弄人,尤其是,有情人。”
猛然,看着他嘴角那抹熟悉的放荡,心颤栗,他……
即便如此,却只能依然冷静,不着一丝痕迹,只是沉默。
“真是无情。”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长发,“不知徐桦锌那家伙,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眸子颤动,嘴角勉强勾起了‘不屑’,不会的,他,他是‘桦轩盟’的主人,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君王!智谋难逢敌手,受尽众人跪顶膜拜!
死?怎么可能?
他身边高手无数,不可能有人能够伤他一分一毫,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果然没有告诉你。”
不想侧目,不想看他,不想看到,那张脸上的粲然,戏虐。
“你的心脏,是他移植给你的。”
霎时,她睁开了眼,什,么?
他在说,什么?
脑海从未有过的空白,动不了,动不了!
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的每分每秒,依旧犹新!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心脏,是我姐的,是姐移植给我的!不会,绝对不会……”疯狂地摇着头,她后退,仿佛陷入了癫狂,“心脏移植,来源首先必须保证鲜活,不要忘记,你是在抢救几天后才做的手术。”邪魅的声音没有停下,虽然已拼命捂住了耳朵,却始终能够听到,字字,清晰可闻!
“你换上了他的心,而他,却只得到了你那原本就迅速衰竭的心脏,静数自己余下的时日,是你,是你占有了他的生命,是你杀了他!”
“不,不要说了!不!”她尖叫着,已被逼入墙角,颓然,倒下,双手紧抓手臂,指甲紧紧潜入肉中,血流下,心脏,是他的,心脏,是他的!
回首过往,的确,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现!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时常不能剧烈活动,为什么没有发现,那一日离开时,他近乎卑微的哀求,眸底深深的渴望,他想要自己陪伴,陪伴走过那最后的时光!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现!
锌,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你骗了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生活在你精心编织的梦境之中!
那一天,为什么,为了自己,竟没有留下,没有陪在他的身边,究竟,为什么……
没有泪水,真正的痛,是流不出泪的,血,只有心头在滴血,一滴,两滴……集成血泊,殷红弥漫了视野,空洞的眸子,沉寂的银灰色,他,死了,他死了,永远离开了,一瞬间,他的温柔,他的话语,他,深沉而又绝望的爱,一点一滴,尽数涌回脑中,锌,傻,你这阴谋家,真得很傻……
凌乱的发,破碎的上衣,嘴角痴颠的凄然,像极了,疯子。
“你爱他。”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再次传来,“究竟是爱现在的他,还是,爱过去的他?”
没有回答,没有语言,她听不到,听不到……
朝阳升起,照耀出了万丈光芒,房间内,没落,寂寥,两道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门,悄然打开。
阴暗的房间,墨黑色的厚重窗帘紧紧遮住阳光,丝毫看不出是白昼,不予理会身后两人近乎囚犯般严密的看守,目光灼灼,寻找她的影子,朦胧间,墙角蜷缩着那纤细的影子,“曦……”一个字出口,却已沙哑得不成样子,那,是她吗?
是那个总是冷眼于尘世,桀骜不驯的她吗?
嘴角颤动,心好痛,真得好痛,上前两步,危险的气息袭来,始终是多年惯有的冷静占了上风,“你!”凝视着夜幕中男人,他锁紧了眉,虽自信自己的实力可以助她逃出这里,奈何这别墅的守备严密惊人,她如今又是……
“你做了什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他的眸子透着杀气,从未有过的杀气!
沉默,司徒夜叼着烟,掩不住一脸的疲倦,整整四天,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她如此,他便陪她如此,烟不知抽了多少,酒不知喝了多少,奈何,始终如此,惊人的毅力!
凝视着墙角将头埋在臂弯的她,许久的许久,将烟熄灭,他起身,如鹰般犀利的眸子依旧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让她吃东西。”淡淡一句话,他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悄然合上,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移不开分毫,“曦,是哥,你,听到了吗?”
脚步重得抬不起来,这一生,从未低头的他未曾如此,为了她,他不惜抛弃世俗的枷锁,毁了楚家,更,毁了自己,如今,如今,看到她如此,心,碎了,上苍,付出一切,我只想守望她幸福,到头来,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她幸福了吗?
没有,她拥有的只有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幸福,光明,她从未享受,初见曙光,却又瞬间被湮灭在了黑暗之中,为什么,命运总是遗弃你,曦……
“曦,别怕,是我,别怕。”来到那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影旁,强行抑制手间的颤抖,他抱住了她,轻抚着那柔软的长发,心痛,真得好痛。
沉默,她像个被抽干灵魂的傀儡,没有生命,没有表情,空洞,麻木。
“他,有一句话要我转告给你。”将她的头放在颈间,温暖着那冰冷的心,蓦然,他感到了怀中人一震,轻微,却是如此清晰,“站在云端俯视苍生,你是他唯一的牵挂,这一生,你要过得幸福。”
依旧是沉默,许久的许久,一滴炽热的液体划过,灼伤了皮肤。
“锌,锌……”虚弱沙哑,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泪水无法抑制,不住地涌出,涌出,将苍白的脸割得支离破碎,“我想你,好想你。”
手指伸向远方的苍穹,摸不到,触不及,这一生,他与她,两条永不可相交的平行线,见不到了,永远,恍然,看到了他的笑,依旧温柔,依旧粲然,让人舒服,徐徐,嘴角勾起了弧度,凝望着那熟悉的脸,银灰色的眸子弯了起来,“傻瓜,约好了,下辈子,一起看日出……”
萌
古典西欧的格调,大巧不工的玄机,价值连城的陈列,推开厚重的木门,入目,每一分,每一毫,如此熟悉,这里,是第二个楚家,更是第二个‘地狱’,永远,逃不出的地狱!
眸子闪烁着银灰,淡然,却又仿佛压着化不开的深沉,如今的她,心,已死了,仅仅余下一幅躯壳,不久亦将化为灰烬,永生永世追随着他,只是在这之前……
目光划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停滞在他身上,落定,那男人,司徒夜!
一定,要杀了他!
侍从在他的示意下拉开了对面的座椅,无所谓表情,无所谓喜怒,她顺从,像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嘴中依旧叼着烟,犀利的眸子倒映着她的影子,没了暴戾,霎时,仆人如鱼贯般穿梭,井然有序,琳琅满目的食物呈上餐桌,音乐奏响,精致的食物,香醇的红酒,悠扬的音乐,他会给一切,最好的!除了,自由。
“尝尝。”
赫然,熟悉的味道充斥鼻息,入目,眸子不禁微微颤动,是,红烧鱼,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仿佛就在昨日,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轻轻夹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很好吃,的确,司徒家名厨的手艺自然超凡!
却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语,奈何,龙肉凤爪,鲍参翅肚,却远不及她那微带焦味的苦涩分毫,“怎么?不喜欢?”他挑眉,又点燃了一根烟。
沉默,许久,不答反问,“我哥呢?”
一抹阴沉划过眸子,自顾自地吞云吐雾,“楚少是司徒家的贵客,我自会好好‘招待’。”轻笑,却透着放荡邪冶。
“放了他。”蹙眉,话语中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这算是命令,还是,恳求?”
眉蹙得更深,她不言,只是凝视着他,毫不退让,回答,显然并不是后者。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那好哥哥一分一毫的。”眯起了眼,他深沉,如夜,“只不过,想要他平安,我想,你最好还是先照看好自己。”
目光落在她的手腕,几道狰狞的伤痕纵横交错,自残!
因为痛,心痛,控制不住想他,控制不住心痛,痛得难以言喻之时,唯有靠这肉体的痛楚缓解……
霎时,她的手攥紧,抑制不住的愤怒,又是这样!
司徒夜,你再一次抓住了我的弱点!
“往后你吃什么,他便吃什么,而且我也‘保证’,你若流血,他,一定不会好过。”修长的手指掸着烟灰,这份颓废中的高贵,与生俱来,让人疯狂。
沉默,许久,漠然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那面目全非的红烧鱼,有刺,却没有吐出,刹那,嘴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你,怕黑?”许久的许久,他开了口,有些唐突。
低头不语,心底,却是微微的差异,不知他怎会有此一问,恍然,每日夜里缠绕自己的梦境浮现脑中,无尽的黑暗,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不论怎么跑,都冲不出这黑得令人心寒的地方,怕,真得很怕,疯狂的嘶喊,喊着哥,姐,还有他,四周,依旧只是沉默,没有回应,慌乱,惶恐,惊慌失措……
难以言喻,那一刻,内心的感受。
见她不答,他也没有再问,侧目,凝望着窗外的苍穹,她不知道,每一个深夜,这个男人默默注视着她,一直到天亮,她不知道,她夜里如小鹿般的不知所措,被他尽收眼底,她更不知道,他为梦中她的泪,疼碎了心,眸子,透着深深的没落,寂寥,曦,你惧怕黑暗,而我,一生却只能生存于夜,这,难道就是永生永世的,宿命……
夕日颓下,尽天边,万丈光芒一寸寸退却,收拢,纯净澄澈的碧蓝徐徐映得火红一片,不知为何,竟是说不出的绝望,撕裂。
独自蜷缩在墙角,凝望着天边即将消逝的光明,银灰色的眸子透着茫然,日,落了,又要入夜了吗?
一抹道不明的灰色朦胧脑海,一点点,一点点,腐蚀着胸腔内跳动的心,不曾察觉,蓦然,悄然无声的毁灭一切……
抱膝,头靠着冰冷的墙壁,冷,好冷,每每此时,除了思念,除了颓然,除了哀伤,她不知还应做些什么,或者是,不知还能做些什么,露出雪白的手腕,摸出匕首,森然的刀锋刺激着神经,握紧,落下,却是生生停滞,恍然,那男人的话仿佛还缭绕在耳畔,你若流血,他,一定不会好过……
刹时,她蹙眉,她烦躁,她愤怒,痛恨受制于人!痛恨失去自由!痛恨,痛恨一切!
猛然将匕首扔向一旁,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像极了一匹暴怒的狼!
夜幕笼罩,如被浓墨染成的绸缎,不夹杂一丝杂质,渐渐,恐慌取代了愤然,荒原之上,狼低吼,独自舔拭着致命的伤口,静待死亡,蜷缩,蜷缩,奈何,寒气破体而入,无法阻挡,紧紧贴着墙壁,将头埋在膝上,无法抑制的颤栗,轻微,却清晰,锌,锌,你,冷吗?
那些日子,你惧怕吗?你慌乱吗?你,恨过我吗?
是我,是我夺走了你的生命,你,恨我吗?
几乎缩成了一团,却还是不住的颤抖着。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真想,快些结束呢,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你会在天堂的尽头,等待我吗?
会用你那温暖的手,来触碰我这早已肮脏不堪的身体吗?
嘴角,绽开了苦涩,淡淡的,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心酸,不要等我,求你,不要,我要去的,是地狱,是地狱……
黑夜,她默默聆听自己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律动,静数时间,直至,完结。
霎时,窗外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响声,略一差异,侧目,却不禁愣住,那是,漫天绚丽多姿的烟火,绽放,绽放,应接不暇的颜色,形状,接连不断,照亮了这银色的宫殿,恍然,沉重的夜被划开了一个缺口,一点点被这光明撕裂,透出了清新的空气,透出了点点微小,却不容忽视的希望!
苍穹如白昼般璀璨夺目,好美,真的好美!
不觉,她痴了,怔怔地凝望着这漫天的绚丽,仅为自己一人绽放的灿烂!
不是没有见过烟火,只是从未如此夺目,不是没有见过烟火,只是从未如此震撼,不是没有见过烟火,只是那份美好,从未属于自己!
重叠交错的光亮映照着银灰色的眸子,驱散了深沉,阴冷,整夜,焰火遍布苍穹,不曾间断,整夜,她痴痴地凝望,不曾停歇,不知名的种子,莫名埋入心间,不受束缚的,生根萌芽……
果
诺大的厅堂,淡淡的咖啡味,耳畔奏响的是古典西欧的糜烂音乐,轻松,悠闲,处处透着让人舒服的感觉,奈何,鼻息间,却尽是硝烟弥漫,压抑的喘息不得,“能找到这里,肖少还真是有本事。”放荡间的冷笑,面对‘桦轩盟’的新主人,司徒夜,这暗夜的君王,再次展露了无懈可击的完美优雅。
嗅出了话语间挑衅的意味,他的眸子隐隐透着寒意,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坚韧,霸气,运筹帷幄,一如赫若曦三年前所说,十年后,世界,会匍匐在他的脚下,仅仅数月,他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融入‘角色’,不仅掌握了各国黑道的动向命脉,更凭借日本几大忍者大家那恐怖的势力迅速扫除了道路之上的障碍,潜龙入渊!
他,心狠手辣,果断决绝,身手智谋,无一不是天生的领导者!
‘桦轩盟’在经过一番终日人心惶惶,提心吊胆的‘换血’过后,废旧革新,如今,真正的蜕变,继徐桦锌这‘皇帝’之后,达到了历史上第二个巅峰!
“我的目的,你很清楚。”开门见山,他一贯的风格。
笑而不语,司徒夜晃动着玻璃杯,冰块随着琥珀色的液体转动,“那么我的答复,肖少想必也很清楚。”
锁眉,两人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条件,你开。”许久的许久,肖夏枫一字一顿,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沉默,他的嘴角,依旧只是粲然。
“只要你放了她,‘桦轩盟’,拱手相让。”
一言既出,不禁让人震撼!
拱手相让,意味着,放弃整个世界都梦寐以求的权势,金钱!
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挑了挑眉,似是颇有兴趣,只是这兴趣,却绝不在于那个什么‘桦轩盟’,“如果我说,”微微一顿,他笑得戏虐,“要你呢?”
眸子微微颤动,肖夏枫怔怔地看着那男人,一时语塞,虽已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却怎么也料到,他,竟会有此一问。
霎时,他放肆地笑了起来,“抱歉,我没有这种嗜好。”
侧目,凝望着再次锁眉的肖夏枫,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些许的苦涩,勾起嘴角,小鬼,又有一个人,中了你的毒……
“即是如此,那便也没什么好谈了。”豁然起身,怒色显而易见,不知为何,凡事只要与她有关,他都会失去惯有的理智,“只要能得到她,我会,不惜一切!”
霎时,神经略微抽搐,熟悉的不适感,“如今司徒家虽已败落,但想要连根拔起那近百年基业,也并非那般简单,再者,”不着痕迹,司徒夜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缓和了些许,“我亲手调教出的‘死士’,相信你已见识过了,如若自信能用你那好哥哥费尽心血创建的‘桦轩盟’与我拼个鱼死网破,司徒夜,随时奉陪。”
一语,直中软肋,桀骜如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挫败,“让我,见她一面。”
“请便。”
门打开,如水般柔和优美的乐声流泻于耳畔,淡淡的哀伤中,透着绝望,透着永无休止的缠绵纠葛,熟悉,因为是她钟爱的曲子,“姐。”难以抑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驻足,眸子中没了冷漠霸道,决绝狠辣,静静凝望着雪白的钢琴前,那永远如‘神’般冷艳脱俗的背影,柔软的长发垂到腰间,随风而动,她合着眼,动人心魄的容颜隐然透着清高不驯,那是,冷眼于尘世,洗尽铅华的淡漠,她,是怎样的女人,无数人为之疯狂,神伤,甚至舍弃所有人跪顶膜拜的一切!
她,桀骜如荒野孤狼,淡泊如九天玄女,妖娆如暗夜罂粟,多变,神秘,冷漠,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霎时,琴声戛然而止,她转身,蓦然,笑了,没有差异,没有愕然,他会来,她知道,一早便是如此。
“姐。”霎时,他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难以割舍;轻轻地,谨慎小心,同样的怀抱,一如三年前,温暖,令人心安,奈何,她变了,他也变了,一切,都变了……
他用下巴轻轻厮磨着那细若凝脂的脸颊,眸子,渐渐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却着实存在的,狂热,如今的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只要他愿意,黑道,他可以玩得风生水起;白道,他能够搅得天翻地覆,远非,当年那个没有资本‘游戏’的孩子了……
微微挣扎,奈何,却无法挣脱出那有力的怀抱,恍然,银灰色的眸子略微颤动,她,嗅到了如那男人一样令人厌恶的味道,是邪恶,是霸道,王者强烈的占有欲!
“姐,跟我走,跟我走,只要出了这里,外边,都是我的天下。”无比坚定,冷静,却不禁惊起她的颤栗,我的天下!
好生厉害,好生自信,侧目,凝视着那双不复当年璀璨的眸子,她怔住了,枫,这样的你,好陌生……
“我不会走。”
“为什么!”猛然,他锁眉,夹杂怒意的质问。
“放开。”清冷的目光落在腰间,他的手,几乎将她勒到窒息。
神色微变,许久,他略一僵硬地撤回了手,眼中难掩,些许不甘之色。
侧身,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滑过琴键,一串音符从指尖溢出,“枫,江山美人,如若不可兼得,当如何抉择?”
知其用意,他不语,只是静望着她。
轻笑,显然是料到了他会作此反应,“如得江山,放眼天下权势,金钱,红颜,又有什么得不到?”
“我只要你。”一字一顿,他,已认定。
无奈,了解他的固执,她轻轻摇了摇头,“你有自信能胜过他?”猛然,一句话出口,他神色微变,“纵使今日你带走了我,日后能保证他不会卷土重来?”
沉默,他低下头,“姐,是我没用。”
嘴角噙着安然,她摸着他的发,一如三年的亲密无间,“记住,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我会等,等你践踏所有对手的尊严,登上巅峰,等这世界,匍匐在你肖夏枫的脚下!”
烟
巨大的木质软榻,整张柔软臃肿的雪白皮裘平铺覆盖,散发着淡淡的糜烂花香,雍容之中透着古老皇族的高贵优雅。
他,眸子如墨般的黑色,深沉,犀利,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猎豹,完美的身躯静静躺在那华丽的簇拥之中,犹如暗夜的君王,白与黑,强烈的视觉冲击!
软榻之侧,女孩为他细心捶打揉捏,嘴角,噙着不为人知的小小满足,数天前,莫名其妙的将自己交给了这个陌生的男人,尽管,从不对未来抱有任何奢望,尽管,他的心中从未容纳过自己,尽管,她仅仅一个别人的‘替身’,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地嘲笑自己,一片或许只能存在一瞬的小雪花,竟痴痴地爱上了这个世界的主宰,太阳……
她清楚,甚至比谁都要了解,他爱的,是她,永永远远,世人都只能‘仰视’的女人!
对她,他霸道,他残忍,他固执,然对他,她又何尝不是冷酷无情呢?
是她,因为那个女人,他疯了,这曾可以傲视天下的枭雄放弃了一切,对她那近乎疯狂、执迷的爱,扭曲,撕裂,精神与肉体双重的折磨,每日每夜都生活在‘地狱’般的煎熬之中,奈何,奈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男人,用夜一般的羽翼禁锢了她的灵魂,亦是用这个简单如同孩子般的心疯狂的爱着她,永生永世,永生永世……
霎时,他微微锁眉,神经抽搐,若有若无的黑气四处流窜,徐徐的,在脸庞聚集,不断变化着形状,咬紧牙关,他的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已是不觉惊愕,女孩飞快将一根烟点燃,放在他嘴边,猛然,他狠狠吸了几口,痛楚平复,缓和了些许,身体却还是不住颤抖,喉中一阵腥甜,强忍着吞下,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了鼻息,诡异的黑气肆虐,越发清晰,渐渐,竟是聚集成了一朵妖艳邪魅的罂粟!
如刺青一般漫布脸庞,说不出的恐怖。
烟,点燃一根又一根,直至烟盒渐空,黑色强行褪去,他深吸一口气,合上了眼,“影。”许久的许久,他开口,已与往日无异。
霎时,身前竟是多出了一个单膝点地的清瘦男人,“主人。”形如石雕,却难掩恭敬。
“加大药量。”打火机敲打着木质桌面,发出一声声极富节奏的闷响。
那男人微微锁眉,面露难色,“可……”
“照做。”帝王般的气势,不容反驳!
“是。”硬是从嘴里挤出了这个字。
轻轻挥了挥手,男人再次悄然消失。
独自凝望着苍穹,他沉默,左眸酝酿着让人读不懂的深沉,近来,倒是同她一般喜欢起发呆了,暗自苦笑,侧目,看到了那欲言又止的女孩,“有话便说。”淡淡的语气,算不上和颜悦色,却也是少有,她的味道,很像她,或许,这也是留她下来的唯一理由吧。
“主人,我想,劝您,”略显忐忑,被那眸子直视,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不安,虽自知不应说些不知身份的话,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下去,“少吸些毒品吧,对您身体不好的。”
他眯起了眼,打量她的目光透着寒意,猛然,她如遭晴天霹雳,脚步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我,我绝不是想干涉些什么,只是,只是……”话仿佛卡在喉咙里,越是想解释,却越是说不出来。
“下去吧。”
许久,他收敛了摄人的杀气,徐徐,再次合上了眼,修长的手指轻抚额头,恍然,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陇上嘴角,如今,我已然,无从选择……
焰火,漫天绚丽的焰火,从不停歇地绽放,绽放,眸子倒映着数不尽的灿烂,淡漠的银灰不觉少了几分茫然,好美,真的好美,整整三个月,从不间断,入夜,便也是这焰火划破黑暗的时刻,不是未曾讥讽过自己的傻,亦不是没有镌刻住自己的恨,奈何,这份就连梦境之中也从未享受过的奢侈,却就是无法割舍,人,还真是一种贪心的动物呢,蓦然,将头靠着墙壁,合上了眼,毫无一丝瑕疵的容颜,此刻却是透着无尽的疲倦,雪白的手指轻抚那精致的手环,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轻轻的,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倾国倾城!
锌,等等,再等等,不会久了……
门轻轻被推开的声音,霎时,深沉如夜般的气息涌入,他凝望着墙角那纤细的影子,沉默,缓步来到她身侧,看不清表情。
瞬间,被那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她依旧合目,丝毫没有为之动容,似是习以为常,整整三个月,每个夜晚偎依在墙边入眠,醒来,却总是躺在床上,淡淡的烟草味,身侧几乎消失殆尽的余温,不可否认,这三个月,他给了她难以想象的宁静,不再折磨,不再摧残,不再羞辱,出乎意料,的确,奈何,若说是感动,哪怕仅仅一点点,抱歉,她心,已死,他,更没有这个资格!
簇拥的被子被轻轻整平,很舒服,此刻,她却丝毫没有享受的意思,令人厌恶的味道充斥鼻息,手攥紧,真想!将刀送入他的胸膛,血涌出,喷溅,绽放,用那殷红,祭奠那逝去的灵魂!
蓦然,柔软的唇印上额头,轻轻的,冰冷,却夹杂炽热,睫毛略一颤动,难以自制,“知道你没睡。”
她徐徐睁开眼,没有表情,没有喜怒,依旧只是那千年不化的冷漠。
窗外,焰火灿烂依旧,“我恨你,知道吗?”暴戾之气涌出,他的手放在了纤细的脖颈,猛然收紧,一点一点,力道却控制得惊人的准确,面对死神的镰刀,却无法被那锋利损伤分毫,乖嚣的性格,多变,难以捉摸,永远不知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就如瞬间,他放开了手,将头轻轻埋在她的肩窝,“你也恨我,我知道。”淡淡的,透着化不开的没落,回眸三世,霎时,轮回的齿轮现于眼前,那是,命运无尽的纠结……
“曦,告诉我?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活过来,究竟要我怎么做,你的眼中才能有我的影子,告诉我!告诉我!”近乎嘶吼,朦胧,却又夹杂一丝哀求,“你说,只要你要的,我都会给。”
静静地凝望着那双幽深的眸子,依旧风轻云淡,她开口,“我要你,下地狱。”
诧异,他竟是没有想象中放肆的狂笑,嘲弄的讥讽,他,只是,看着她,无比认真,无比坚定,“你,要我死?”
眸子微微颤动,不知他何以会如此,不知为何,一时,语塞,霎时,凝望着那双微微闪烁着茫然的银色眸子,他,笑了,“这梦,做得还真是不切实际。”熟悉的轻佻,放荡,让人厌恶。
方才些许奇异的感觉瞬间消失,看着那依旧邪魅的脸庞,她嘴角勾起冷笑,果然,又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就算下地狱,你,也必定与我一起,永远逃不掉。”舔噬着她的耳垂,他笑,奈何,这一次,眸子中却丝毫没有笑意,深沉,漆黑,哀伤……纠结缠绕,难以言喻,曦,你要我死,可以,真的,只是,这诺大的尘世,冷清,冗长,萧瑟,没有我,你,不会孤单吗……
海
风呼呼作响,道路之上,保时捷carreragt肆无忌惮地风驰电掣着,奢侈昂贵,华丽流畅,这是在所有人看到那黑影掠过时,脑中浮现的第一印象。
耳畔,依旧是那首《温柔的倾诉》,视野,依旧是一闪而过的景色,身侧,依旧是那邪魅近乎恶魔,英俊堪称完美的男人,思绪,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樱花灿烂,漫天飞舞,那时,她在,他也在,可以终日怀揣那份稚嫩的仇恨,执著,而又简单的活着……
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呢。
她,静静凝望着窗外,深吸一口气,新鲜的味道,挣脱黑暗的羽翼,一米细微的光明撒落脸庞,久违了,自由……
恍然,一双漆黑的眸子浮现眼前,幽深阴戾,昨夜,他问究竟要他怎么做?他问究竟怎样才能让她活过来?他问,究竟怎样才能让她的眼中有他的影子?
不曾察觉,言辞间,竟透着她不熟悉,更不了解的,颓然无力……
许久的许久,她看着他,依然淡漠,我想去看看他。
最后一个字吐出,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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