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悉的旋律。
霎时,银灰色的眸子瞳仁收紧,
《温柔的倾诉》,他的,最爱……
“介意吗?”漠然,心底撕裂般的痛楚间,她沉默,抽出了一支烟。
瞬间的微怔后,他耸了耸肩,无所谓。
打火机的脆响,淡淡的烟草味,缭绕不散的云雾,
反光镜倒映着那一张倾城绝世,却无尽没落的容颜,
不觉间,心头的颤动,为她,心疼……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沉默,她深深吸了一口,随手将金丝框的眼睛摘下,
些许长发散落,朦胧了她的脸,她的眸子,
手伸出,想要撩开那更显寂寥的发,却又在几近瞬间的同时,收回,余下的,只有心底的苦笑。
“有时,真得很佩服你呢。”
“什么意思?”难得的开口,许是嗅到了些许气息。
“竟然明目张胆地呆在欧洲,难道你不清楚,这里是他的天下吗?”不曾侧目,却也不难发现,一抹流光,淡淡划过他的眸子。
霎时,她眯起眼,点点寒光闪烁,
孤狼隐藏多时的獠牙,锋芒毕露!
“放心,我没有恶意。”依旧笑得轻松,仿佛对生死没有觉悟。
许久的僵持,终还是她让步,将隐于袖底的枪收起。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又或者,为什么没有将你的行踪透露给他?”如阳光般的脸庞,干净,明亮,让人很舒服。
将烟熄灭,她侧目看着窗外,猜不透心思。
他不语,无奈之余,只能苦笑,
还是,老样子……
耳畔,依然是那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你,喜欢这首曲子?”许久的许久,她问,不知为什么,话语间仿佛透着茫然,透着,疲倦。
“谈不上喜欢。”眸子,慢慢地眯了起来,
“人类栖息于黑暗,却幸运地得到了一个为远方那抹虚无缥缈的光明而挣扎的机会,然而有一种人,注定看不到那属于自己的光明,没有信仰,没有执念,没有希望,不知为什么而活,不懂爱、温暖,因为不曾享有……”许是看到了她的身躯微微一怔,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蓦然,心底的叹息,无尽,怅然,
你可曾知道,你如一盏长灯,点燃了他对生命的渴望,
奈何,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既然注定给不起,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让他看到光明,
你又可曾知道,一旦得到,对于‘失去’又会是怎样的恐惧,不甘!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你与他,见幸福从指间流走,抓不住,得不到,
许久的许久,回眸三世,是感于命运的无常,还是叹于轮回的坎坷……
周转于蜿蜒的羊肠小道,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将车停下。
侧目,透过车窗,入目,便是鳞次栉比的小店铺面,各种各样的小吃,烧烤,汤面,煎炸,数之不尽,全然不是欧洲的风格。
微怔间,已是不自觉地随他下车,进了一家简单,却极为干净的小店。
“两位点些什么?”四十多岁的老板一如既往热情。
“两碗牛肉面,十串烧烤,随便来几个小菜,对了,还要一条红烧鱼。”见他一点也不拘束,想来是对这里毫不陌生,
“坐吧,这里不错,很干净。”见她看着自己,眉梢微蹙,他却依然只是笑。
略一犹豫,她坐了下来,却始终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自己喜欢红烧鱼,他,怎么会知道?
“别总是这样看我,小心,爱上我哦。”笑得倜傥。
谈笑间,老板已将两碗牛肉面摆上了桌子。
“尝尝看,面不错。”率先动了筷子,吃得不亦乐乎,
这副样子,又有谁能将眼前的他,与那堂堂叶家的家主联系在一起?
“你……”虽说先前在车里,不在意他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却也没想到会是来这样一家小店,相安无事,倒是让人觉得诡异。
“什么?”嘴里叼着一大口面条,说话含糊不清,样子很滑稽。
她看了看眼前那一桌,不知为什么,敌意略减。
大口大口地将面塞进嘴里,丝毫不注意形象,不过一会儿,整整一碗面就被扫荡一空,就连汤也一点都没有放过,
“你问这个问题,是以什么身份呢?无故逃课的学生,还是赛车赢我的疯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他看着她面前那碗还没有动过的牛肉面,笑眯眯的说,像极了狐狸,“我想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有理由跟你好好‘谈一谈’吧。”
沉默,无视于他目光中那赤裸裸的‘渴望’,她一手将牛肉面拉到自己面前,一手拿起了筷子。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无奈,只能放弃,
以往或许会以沉默相对,这次却不知为什么,破天荒地‘恩’了一声,果不其然,耳畔响起了某人抑制不住咽口水的声音。
这里的东西的确不错,尤其是那条红烧鱼,做得很有味道。
“吃饱了。”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他笑了,不同于往日,这次很憨厚,憨厚得,有些诡异,
“今天出来得匆忙,这个,就是,所以,哈哈……”
是才,她放下筷子,无语,
难怪刚刚没有多叫一碗面,原来,不是自己付帐……
劫
笑眯眯地看着她付帐,他仍是面不红,心不跳,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止做了一次两次了。
“走吧,我送你。”
“不必了。”划清界限,她戴上淡黄铯的墨镜,将银灰色的眸子掩了起来。
“别担心了,刚刚那个只是一个‘意外’,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本人的人品有所怀疑啦。”殷勤地拉开车门,倒也显得有几分可怜。
自顾自地环顾四周,仿佛将他当作了一团空气。
“这一带晚上不太安全,你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看也需要一个护花使者陪伴左右,难得我如此‘奉献’,给点面子吧……”喋喋不休间,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猛然,银灰色的瞳仁收缩,原本想收回的手却微微一滞,
出乎意料,这感觉,并不抗拒……
不着一丝痕迹,她淡淡抽回手,终还是上了车。
夜已深,街道之上只余三三两两的行人,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喘息的声音。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吗?”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开了口,浓浓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侧脸。
“约定。”两个字,她垂下目光,任流光淡淡划过,
那年夏天,阳光暖暖的,梧桐树长得好生繁茂,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手捧一本棕色外皮的书,微微泛黄的长发随风而动,
“曦,你去过丹麦吗?书上说,那里是童话王国呢。”信手合上书,她仰望淡蓝色的苍穹,嘴角勾起,很是憧憬。
坐在树干上的女孩晃了晃手中折下的枝叶,默不作声,
虽曾走马观花地去过几次,却对那地方没有丝毫感觉,
童话,公主,幸福……都是假的。
“你若想去,跟那男人说便是。”漠然,将嫩绿的树枝扔掉,她从不叫父亲。
眸子微微一亮,却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还是算了,我身体不方便,去了,也只能添麻烦。”
纵身从树上跳下,缓步来到她身侧,紧紧握住那瘦弱无骨的手,一瞬间,银色的瞳仁闪烁着流光,
“姐,将来,我陪你去。”
“约定了?”她笑,比那阳光还要灿烂。
“嗯,约定了……”
回首过去,她的笑,好美,却好远,好远了……
“约定?”咀嚼着这两个意味似是颇为深重的字,不觉间,他眯起了眼,却不复往日般的玩世不恭,“是和,很重要的人吧……”
“不过现在,她已不在了。”习惯性地摸了摸腕上的手环,心,微微刺痛,
重要的人,离开了,不仅是她……
侧目间,他愣了,
耳畔,是刺耳的刹车声,
她凝望着他那愕然不已的眸子,微怔,却不语。
“这个,是徐桦锌给你的?”许久许久,他盯着那手环,连眼都不曾眨过。
沉默,她看着他,不由,蹙起了眉,很深,
他,知道些什么?
叶家又与‘桦轩盟’有什么渊源?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看她,又看看那手环,
惊愕,迷惑,不解……纠结缠绕,难以形容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终还是,释然,
“天意,是天意……”喃喃间,他发动了车,
只余嘴角,些许说不尽的苦涩。
一路的沉默,不知为何,谁都没有开口,
直至他停了车,为她拉开车门。
“谢谢。”听不出情绪,轻轻点头,算是示意。
“哪里,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扯平了。”不似方才,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半依靠在银灰色的车上,略显疏懒。
转身,脚步却微微一滞,手,不由自主地撑住额头,
“曦!”愕然间,他冲了过去,将那险些倒地的身影抱在了怀里……
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朦胧间,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
明亮温暖的阳光,洁白整齐的床单,充斥着药味的空气,
这是,医院。
“你醒了。”侧目,见他依旧笑眯眯的,然那略显凌乱的发,微微发红的眼却看得出,他,整夜未合眼。
挣扎着起身,微微蹙眉,
一夜未归,哥一定很担心,
将手背上的点滴拔下,她拿起外衣,奈何脚步虚浮,不禁摇了摇,
“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能走动。”将她扶住,看似粗鲁,却很是小心地‘按’回了床上,重新通上点滴,手法极为娴熟,
“我已经通知你哥了,他一会就到。”看透了她的心思,他说,一手从购物袋里摸出一个刚刚买来的苹果,一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军刀,漫不经心地削着,鲜红的果皮一圈一圈地掉落,惊人得均匀!
“给。”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上,擦净军刀,收起,
“多吃些东西,医生说你这次晕倒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怀孕,身体就更虚弱了,真是的,都快成妈妈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曾发觉,灿然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无比黯淡。
猛然,手一颤,苹果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勉强从喉咙间挤出几个字,却已是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不知道吗?”微怔间,第一次,他锁起了眉。
霎时,听不见,看不见,仿佛置身于真空,
下意识,手握住了腕上的手环,紧紧地,却仍是不住颤抖,
孩子,孩子,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第一次,如置身深渊,永携黑暗般,绝望,
既然已决定那注定的离开,为什么,又要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为了他,所有的所有,早已透支得残缺不堪、支离破碎,
本以为,无所谓生死,无所谓聚散,
坦然一切,最终的最终,可以含笑看着他,离开……
如今,如今,所有的勇气,决心,洒脱,如被轰然击碎,点滴被碾成了粉末,
她,还用什么,去面对未来,面对,死亡,
怎么办?该怎么办?
一如几近枯竭的孤灯得到油,一如饱受黑暗的幼苗看到光,
这近乎天生的本能,凌驾一切,
又让我怎能忍心,扼杀这一个与我骨血相连的生命?
因为失去过,所以懂得,珍惜,
放弃了一次,痛不欲生,如凌迟般让人撕心裂肺!
怎么敢,再经历第二次?
赫若曦,承认吧,你是个胆小鬼,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无法抑制,泪水从那愕然的眸子中,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衣襟,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究竟,为什么……
“我认识不少好的医院,你若愿意,我可以安排。”惊愕后的毅然,
第一次看到她的泪,震撼,是灵魂的震撼!
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几经犹豫,终还是,轻轻覆在了小腹上,
瞬间,一份从未有过,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明,冲破黑暗,洗涤灵魂,仿佛在这茫然,苍凉,满布荆棘的人生尽头,看到了一丝希望,
蓦然,轻轻的,她笑了,嘴角摇曳着别样的柔情,淡淡的,却动人心魄!
为自己活,赫若曦,这一次,为自己活……
狼
门,猛然被踢开,
入目的,是两个身着黑色长风衣,脸庞如花岗岩般刚硬,冷峻的强壮男人,长年腥风血雨的生涯,即便面无表情,却仍掩不住那一身不化的煞气。
一瞬间,刚刚削完苹果的军刀轻巧地游走于修长的手指间,内敛的寒气,
他笑了,眼睛眯起,越发灿烂,灿烂得,危险!
“放肆!”沉稳醇厚,却夹杂着着实的怒气。
霎时,两个男人低头,无比恭敬。
鼻息间,淡淡的古龙水味,恰到好处,冷漠,却又十足霸气,
“姐。”快步来到床前,凝望着她,他笑了,融化冰川的粲然。
不语,不惊,不喜,看着那双漆黑的漂亮眸子,许久,却只余轻叹一声,
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滚!”刹那,冷得像冰。
闻言,两人退下,神色凝固,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
“呦,我还想到底是谁这么大排场呢,原来是肖少,稀客稀客。”轻笑间,不咸不淡的寒碜,任谁听了也不会舒服。
“叶少。”一如外界送予的称呼——狼太子,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装,不仅衬出了他那挺拔的身材,更是烘托了那睥睨天下的桀骜不驯,狠辣冷酷,“巧了,近来听说叶少又在一家学校内当起了老师,当真是悠闲得很。”
“不劳费心。”把玩着那锋利的军刀,森然的刀锋弹出,收回,一次又一次,仿佛乐此不疲,“倒是肖少,时值‘桦轩盟’这等紧要的关头,还能如此悠哉地出现在欧洲,这才当真是,‘悠闲’得很。”
不言,毕竟他来此的目的,并非与这‘怪’出名的男人浪费时间,
“姐,跟我走。”开门见山,见她,他的眼眸登时柔和了下来。
依旧是沉默,她看着他,这如此陌生的男人,
忽然,笑了,轻轻的,淡淡的,却弥漫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瞬间,他微微一怔,目光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黯淡,
“姐,我……”
“姐?岂敢,堂堂‘桦轩盟’的主人,商界的‘狼太子’,我怎么担当的起?”冷笑间,她撑着墙壁起身,凝视着那双似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眸子。
“你哥,在我手上。”淡淡一句话,无情,却掩不住眸子一黯。
沉默,她眯起了眼,凝望着他,蓦然,哈哈大笑,
“肖夏枫,厉害……”一瞬间,笑收敛,无比冷漠,狠绝!
“放了他,我跟你走。”
“到了‘桦轩盟’,我自然会派人放他走。”微微低头,似是不敢直视她,
如那叶霄所说,如此多事之秋,不顾众人劝阻,粗略部署便匆忙赶来了欧洲,的确十分冒险,如今多浪费一秒,危险,便会更增一分!
沉默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肖夏枫,我一手调教出的野狼!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好,
已达目的,不择手段,好,
你做得好!
不过,不要忘记,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的!
如若跟你回了亚洲,你所谓的天下,孤立无援间,我不就成了砧板之上的鱼肉,任你宰割!况且为了挟制我,你什么做不出来,不要跟我玩抓‘软肋’,因为有人,比你做得更绝,更狠!
“话,我不说第二遍。”霎时,枪抵住了自己的头。
一时间,他锁眉,声音不大,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你死,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如此冷酷,赤裸裸的威胁!
“肖少,这话,我想你还是出了欧洲再说吧。”他笑着,眯起了眼,刹那,身影如鬼魅般移到了肖夏枫身后,刀锋出鞘,轻轻一带,便隐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色,“狼是聪明的动物,面对抉择,应该懂得先保全自己。”
不予丝毫抵抗,他始终看着她,那个同样凝望着自己的女人,
许久的许久,她轻叹,淡淡收回了枪,
“我,跟你走。”无比疲倦,
看那眸子,应当是对手下下了‘死’命令吧,
即便是死,他的人也定然不会放过哥。
纠结的眉峰渐渐舒缓,悄然,他笑了,无视于身后人冷森的目光,缓步来到她身侧,手臂轻轻绕过腰,将那整个纤细的身躯都靠在自己身上。
“谢谢。”这是她离开前,最后说的话,对那叶家家主,
奈何,许久的许久,他笑,无比放肆,狂野,犹如困于牢笼的猛兽,
绝望,不甘,愤怒……难以言喻的复杂,
曦,十多年后,你对我说的,永远只有这两个字吗……
鼻息间,淡淡的糜烂花香,墨一般厚重的窗帘,完美地将最后一米阳光遮挡在外,诺大的房间,墙壁,装饰,地毯,竟默契地统一了格调——黑,诡异的味道,沉重得让人喘息不得,
明暗交替,隐约间,软榻之上似是卧着那修长的身影,英俊近乎完美的脸庞,虽是闭目养神,却仍掩不住眉宇间煞人的戾气,
令人惊异的是,他的脚边,竟安静地伏着一头健硕凶猛的黑豹!浑身浓密丰硕的长毛,黑暗中熠熠闪烁的眸子,刺骨锋利的獠牙,甚是吓人!
轻轻转动手指上那一枚银白色的宽厚戒指,让人猜不透,心思。
霎时,他的身前多出了一抹黑影,
“主人。”单膝点地,依旧恭敬。
猛然,一抹精光凝滞在黑豹的眸子中,那是,杀戮的信息。
“说。”黑暗中,响起了他的声音,瞬间平息了豹的躁动。
吞咽间,喉结微动,头不禁更低,
“据报,‘桦轩盟’主于一小时前乘直升机抵达丹麦。”
猛然,他睁开了眼,黑色的眼罩却掩住了右眸,
蓦然,他笑了,放肆的大笑,猖狂的大笑,如暗夜间,一头嗜血的野兽,寻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
找到了,终于找到她了,
丹麦,丹麦……
你好大的胆,这么久以来,竟然正大光明地躲在我眼皮底下!
渐渐,笑收敛,冰凉的戒指触着眉心,
嘴角,勾起弧度,
霎时,夜幕拉开,无尽的黑暗涌入,冷暗,阴森,让人禁不住打颤!
“主人,需不需要派人狙击?”头皮发麻,不禁,暗暗后退些许,恐惧,那是出自人类本能的恐惧!
那气息,那狠辣,那邪恶,不再是人!决不是。
“不必。”怕是早已离开了,
低头,修长的手指轻抚黑豹的额头,
那弧度,越发灿烂,些许腥甜气息渐渐扩散,
小鬼,想我了吗?别着急,
游戏,即将开始……
残
腰间,是他有力修长的手,炽热的鼻息不时扫过脖颈,温热,很痒,任由他的安排,几番波折,终于回到了亚洲——桦轩盟,缓步间,两侧依旧是身着黑装,体格健壮的人,曾几何时,他手捻棋子,谈笑间,决定无数人,生,或死,温和,却不失运筹帷幄的眸子,嘴角淡淡的弧度,放眼,尽是,他的天下!
今时今日,王朝兴替,故地,故色,故心,入目的,却不是故人……
停驻脚步,他抬手,轻轻推开了门,依旧是以前的房间,却着实,变了不少,天花板原本那一盏璀璨华丽的水晶灯不知踪迹,浓密厚重的真皮地毯也被换成了简单的木质地板,全然替换以往淡棕色的西欧风格,白色,很简单,不知为何,空气中,却弥漫着些许难掩的不训气息,一如身侧的他,狼太子,肖夏枫。
“喜欢吗?”凝望她的瞳仁中夹杂了一抹殷切,天知道他为这房间花了多少心思。
不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还不错,这日后的‘牢狱’,是否应该匍匐于你的脚下,跪顶膜拜这优厚的待遇?
抱歉,恐怕,你是要失望了。
“放开。”
淡淡两个字,如冷水般浇透了尚抱有一丝期望的他,动作微微一滞,终还是,僵硬地拿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出去。”缓步来到窗前,微微的恍然,银灰色的眸子倒映出了,那一片奢靡糜烂的郁金香花海,曾几何时,她的钟爱。
漠然,他不语,却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哦,我忘记了,你如今可是‘桦轩盟’的主人,万人之上呢。”故做恍然大悟,徐徐转身,她笑着,眉宇间,却依旧是无尽的冷漠,“那么肖太子,我有些累了,可以请你出去吗?”
沉默,不禁,锁起了眉,很深,很深,“姐。”许久的许久,他开口,却已是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做错了什么?”
刹那的失神,为那眸子中,一恍而过的哀伤,三年的情,并非风轻云淡,他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猛然,他抓起了她的手,大吼着,犹如一匹自信桀骜的狼,不觉间,迷失了方向,困苦,不安,惶急……难以言喻的复杂,纠结,缠绕在这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上,让人不觉,心中一痛。
“曾经,我以为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不配拥有你,你才会对我那般不屑一顾,现在呢,我有了‘桦轩盟’,有了权力,有了金钱,有了与世界对抗的一切,你呢,可你依旧不曾看我一眼,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沉默。
“我不明白,从来也看不透你的心,你的心里有过我吗?哪怕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或许,我根本就只是你的一个利用工具,无所谓生死,无所谓喜怒,只要能帮你报仇,什么都不重要,是吗!是这样吗!”怒视着那女人,他几乎嘶吼!
霎时,银灰色的眸子微微收缩,不曾想过吗?他,这个永远静候在自己身后的孩子,不,人非草木,更何况是陪伴自己三年之久的人,奈何,让我怎么待你?又能给你些什么?
心?灵魂?不可能,唯一能给的,只有那具,如此肮脏的身体,你不明白,不明白,那样,只会害了你……
“你明白站在悬崖边缘的感觉吗?进一步,生,退一步,死!三年间,你周旋于无数男人之间,乐此不疲,又有多少次,你,冷笑着看我挣扎于生死一线,既不救,也不杀,为什么!你可知,我有多么痛苦!”握住她肩头的手紧得近乎苍白,仿佛想要捏碎她的骨头,一寸一寸,狠狠地捏碎!
他是那般恨她,恨她那像看待弟弟一般的目光,恨她摸摸自己的头说,枫,你还是个孩子,恨她,心中有别的男人,却永远容不下自己!
心底的苦笑,她奈何,嘴角,却只余一抹疲倦,“所以,你伤了他,为的,只是将我永远禁锢在身边,是吗?”
“没错,他恨你入骨,发疯一般地找你,找到后,便是无尽的折磨、摧残,到那时,死,都只是一种奢望。”蓦然,他笑了,放肆的,如野兽低吼,“你只能依靠我,明白吗?只有留在我身边,不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霎时,她也笑了,无尽的凄凉、惆怅,不觉,视野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是我的,身体,灵魂,全部都是我的!你逃不了。”从未如此失态,恍然间,凝望那双微微发红的眸子,他,仿佛陷入痴狂。
“枫,”轻轻的,一如过往三年,纤细的手指覆上了那分明的眉宇,她轻笑着,带起了他那一阵若有若无的迷茫,“你知道,不可能。”
勃然,那一抹茫然被大火烧尽,“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你逃不了,逃不了的!”猛地,他撕开她的上衣,如啃噬般的吻落在了那白似雪的肌肤上,无尽疯狂!
“放开我!”挣扎,却不曾想过,双手已被他牢牢锁住,当年的孩子,如今,已然青出于蓝。
将她扔到了床上,他扯开自己的上衣,健壮的身躯压了上去,吻,沿眉心向下,一寸一寸,细碎,繁密,停留在那纤细的锁骨处,辗转留恋,仿佛是在欣赏一件无价的艺术品。
‘啪’一声脆响,他的嘴角,染上了些许血迹,“肖夏枫,你让我觉得脏。”怒视着他,她蹙眉,很深。
猛然,左臂剧烈的疼痛,竟是被他卸下了一条胳膊!
喉咙间的呻吟未待溢出,唇便被他压住,肆虐的吻,夹杂着牙齿狠狠地撕咬,霎时,嘴里便弥漫了一股血腥味,“我脏,也是你一手玷污的,是你教我杀第一个人,是你教我对待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是你教我,无用之人,不是弃,而是,杀!”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了她额上点点的汗水,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笑得玩味,“记得望月家族的那个女人吗?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归宿’,想听一听你离开之后,她的经历吗?堕入爱河,不知不觉间已被架空了所有的势力,之后的一天,‘不幸’被数十人轮j,最后沉入大海喂鲨鱼,尸骨无寸呢。”
“是,你。”愕然,不曾想过,自己的一个决定,竟会让当日那一个叫做‘韵倾’的女孩,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
“姐,你不明白?”疑惑地眨了眨眼,眯起眼,一抹嗜血的寒光划过,“我说过,这一生,我只想要你。”
沉默,心头,说不出的滋味,从何时开始,邪恶的种子生根,萌芽,滋长?
这种子,又从何而来,是自己,在不经意间,播下的吗?
枫,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你知道吗?曾几何时,你在我的心中,是那般无法割舍的人……
猛然,他的吻继续向下,带着霸道,带着,疯狂。
“放开我。”这一次,无比平淡,却是因为,无比的疲倦。
充耳不闻,他贪恋于那完美的|乳|沟,充斥着淡淡的清香,霎时,右手抽出了匕首,神色淡然得,冷漠。
一抹流光划过眸子,他眯起眼,依旧吻着那完美的身体。
“这一生,我不想再看见你。”喃喃间,刀锋,却没有刺向他的心脏,瞬间,双眼满布撕裂般的痛楚,视野瞬间陷入黑暗,耳畔间,是他陷入绝望的嘶吼,刹那,眸子流淌出的血,倒像极了无尽的泪,怅然,苦涩,奈何,这一刻,她,却笑了,轻轻的,如释重负,锌,这一条命,我还了……
凝
巨大的玻璃窗敞开着,寒风涌入,瞬间,扬起了她似水般的长发,绝色脱俗,倾国倾城!
手指握着木质的栏杆,遥望天边,视野,虽是一片黑暗,然她却依然凝望那朝阳即将初生的方向,静静的,静静的,等候着,手轻轻抚摸着小腹,不觉,嘴角勾起,很温暖,这里面,正孕育着一条小小的生命,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又会是,什么模样……
思绪沉浸,隐约间,肌肤触及到了些许温暖,侧目,远远地凝望着,想来,太阳已然升起了吧,不由,脑海间浮现出了他的脸,那个总喜欢看日出的温柔男人,蓦然,她笑了,风情云淡,锌,你看到了吗?
如今,我,赫若曦,为自己活,你舍弃了一切,延续了我生命,谢谢,真的,谢谢你,你看到了吗?我过的,很幸福……
霎时,万丈光芒破云而出,瞬间扫除了遮天蔽日的阴霾,这一刻,如果张开双臂,仿佛,就可以拥抱光明,一点点,一点点,靠近,或许,真的能够触及那份,奢望已久的光明,曾几何时,独自蜷缩于墙角凝望着那长夜,未央,迷茫过,哀悼过,愤怒过,许久之后,她却明白了,并非太阳不曾升起,只是它照亮的,永远是另一半苍穹……
如果得到一丝光明,注定要付出隐匿于无尽黑暗的代价,你会接受吗?
你愿意,交换吗?
答案——会,于这一刻,可以尽情的拥有,无所谓珍惜,亦无所谓挥霍,因为这简单的拥有,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许久的许久,思绪平复,手,垂下,她笑,无尽惆怅,不,她不接受,如若那光明只允许存在一瞬,倒不如,不见,一生一世,独自藏匿于黑暗,没有希望,没有渴望,这样,亦不会有割舍的痛苦……
蓦然,耳畔吹来的风,撩起了几丝长发,无比温柔,无比深邃,冥冥,鼻息间,是他的味道,夜,黝黑,湛亮,很冷,却让人很暖,轻轻一瞬,却已撩动了尘封的心弦,心底的微颤,不觉,转身离开,却忘了目已不能视物,果不其然,脚下一顿,身体猛然前倾,下意识,她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刹那,却落入了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深沉的古龙水味,淡淡的,却缭绕不绝,猛地,心惊,他,竟一直都在……
挣脱开他的手,她蹙眉,后退了两步,警惕而又谨慎。
难掩,看着她的陌生,心底,苦涩。
一时,凝重的沉默,很是压抑。
“没事吧。”略带生硬,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不语。
“刚才路过,恰巧看到的,并不是,一直都……”侧过头,想掩饰些什么,却发觉以‘冷静’著称的脑海间,竟是一片空白。
依旧不语,眉,却蹙得更深,今时今日的‘桦轩盟’,可谓是生死一‘线’,短时间内,连续受到司徒,叶,甚至是许久之前备受羞辱的黎家全面地打压,腹背受敌,原本盘踞各大洲多年的势力被连根拔起,退而再退,终还是蜷缩回了亚洲的东部,此时此刻,眼见这昔日的辉煌化为一袭废墟尘土,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
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她,此刻,那不复湛亮的眼眸,心痛如绞,那鲜红的血液,似是滴滴落入视野,很痛,真得很痛……
“你,走吧。”许久的许久,蓦然,他低下了头,第一次,桀骜如他,自负如他,执著如他,这一刻,放手,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将她的痛楚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终还是输了,机关算尽,运筹帷幄,刹那间的恍悟,原来自己,始终被玩弄于鼓掌……
“‘桦轩盟’如今已非昔日可比,你若不走,只能是坐以待毙。”凝望着她的容颜,漆黑如子夜般的眸子凝滞着深厚的情,她很美,真得很美,他曾想,只要能将这份美禁锢,他可以不惜一切!
只是今时,今日,他懂了,他,注定得不到……
沉默。
“楚凝寒不在我手中,离开欧洲时,他便已逃脱了。”坦然,他知道她从一开始直至今日,依然不改的顾虑。
出乎意料,她却依旧淡漠,不觉惊愕,楚家主人,依他的谋略、身手,又岂会那般容易便受制于人?
肖夏枫,毕竟不是他……
不觉,他的眸子一黯,苦涩之中,夹杂了几分嘲弄。
“我不走。”蓦然,一声叹息。
心头一震,他看着她,不可思议,“为什么?”
她转身,不言。
“你不明白吗?如今的‘桦轩盟’已保不住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落入他的手里,那时,你会生不如死!”他锁眉。
“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没有针锋相对,只有疲倦,淡泊。
语塞,许久,徐徐,他低头,“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嘶哑,低沉。
没有回首,没有宽恕,没有一如往日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枫,没关系,他知道,他都知道,这一切,早已成了不可能的奢望,那笑容,那声音,那眼眸,是他毁了,是他亲手毁了一切!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他不过是渴望得到她的正视,渴望她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明白,他不曾明白……
许久的许久,蓦然,又是一声轻叹,“枫,都过去了。”
或许,当真如他所说,她,是毁灭,是不祥,是祸国殃民的罂粟!
摇曳的风情,绚丽的奢靡,甜腻的妩媚,月下独舞,天地动容,万物倾倒,奈何,这华美的表面下,却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毒,无数人痴痴地想,痴痴地等,痴痴地盼,不知不觉,中毒已深……
枫,你心中的‘毒’,是我种下,是我浇灌,是我滋养,却独独没有,察觉,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怪不?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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