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安嫽

陆 紅衣新人

    他们,说得是葬铃主人和大公子。几些日子前,他们到折村去挑选大公子的新娘,今日正是返程之时。我倒是略微忧心我的身份,不知那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容得下我这一外来本就该死的“货物”。“折村?这儿不是只有你们家吗?难道“我忽然想起第一日成为”活死人“般漂浮在苍绿河上时,经过的那个少数民族村落。竺宇像是看破了我的心思:“嗯,我想你应该也是见过的,苍绿河畔的折村,离这里不算远。那儿的女子,真是赛比天仙呐。”竺栩悠悠讽刺道:“你何时不是喜新厌旧了?”竺宇嘴角一扬,冲他二哥一个媚眼:“我何时厌过二哥嘛”我感觉手臂在泛鸡皮疙瘩,一推这家伙:”肉不肉麻呀你“”我这么瘦,肉怎么会麻哈哈。“说闹着,有人通报说迎亲队伍快到大门了,让两位公子好生准备。我只得归房去翻阅几些旧书。只认得一本诗经罢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十指尖尖像白嫩的茅草芽,皮肤白润像脂膏,颈项颀长像天牛的幼虫儿,牙齿排列像葫芦子。螓儿(似蝉而小)一样的方额、蚕蛾触须一样的细眉,巧笑的两靥多好看,水灵的双睛分外娇。”念着念着,时间也渐渐过去。晚上竺宇过来找我,说大哥晚上成亲人多,我可以混进去吃吃喝喝好玩儿。想了一下也好。梳洗一番,换上新装,颜色不能耀眼,又不可素。等我过去,喜宴已经开始。一片红色火海,红的挂绸,红的灯笼,红的喜烛,红的佳肴。厅堂上,新人正在敬酒。我看着这一对才子佳人,好是羡慕,就向竺栩背着之前看的书:“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竺栩一笑:“你是说你呢,还是说新娘呢。”“真是跟竺宇呆多了会变坏,当然说新娘嘛。”竺宇不服气:“凭什么我就坏了!不过那新娘还真配得上这词。”竺栩说:“你近看过?”“这不来了。”

    我抬眼看去,这女子,风姿优雅,款款随丈夫走来,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伸出手指向那女子,却说不出话。竺宇发现我不对劲,忙趁他们还不算走很近,就把我带开了。“你先别想太多。先在这呆一会儿,我得赶过去,不然得起疑了。”带我到侧旁屋子后,竺宇轻声说道。我木然点点头,望着窗子纸上恍恍惚惚的红色灯火,好像染了一些水的灯火。世界上,或是,两个世界里应该不会有长得一样的人吧?那张熟悉的脸,看了十六年的脸,怎么可能看错。可我看向她那神情姿态,全然陌生。她?她总是觉得世界对她不公,每天穿着黑乎乎的衣服躲藏自己,很少与人讲话,也很少理我。小时候我拿了新东西给她,她总是抬起她倔强的脸,转过头来看我:“这是什么东西。你觉得我会用?你,真,幼,稚,姐,姐。”我觉得很是生气,发誓再也不会给她什么,一边气呼呼跑向妈妈:”妈妈,妹妹真幼稚。又坏脾气又幼稚“。妈妈抱起我,安慰我。我却依然感觉不远处有冷冷的目光想要穿透我的皮肤,真是讨厌鬼,于是我更加紧紧缩在妈妈怀里。后来长大一些,她总是很晚回家。奇异招摇的发型,黑色的耳钉,黑色的指甲,黑色的马钉扣包,甚至黑色的手腕刮痕。爸妈如何都劝不到,她会大嚷:”呵呵,谁会像我这样讨人厌。“而我总是以她为耻,幼稚鬼,我一直这么想。纵然是她的失踪,我也想一定是因为她的幼稚以及自以为是。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浑身打了一个看看丈夫,偶尔礼节周全与客人饮酒。想想这画面还是不对劲,古人女子可以这番?其实这也不算古代,之前在竺宇房里,我还见鬼般看见过一盏琉璃花灯,是电灯。竺宇冲过去保护他的灯说什么无价之宝。说什么不要小瞧陆云天。那个通外使者?难道陆云天还传了些习俗到这个世界?真是混乱。竺宇进来便问:”新娘难道和你妹妹长得一样?“我惊了一下,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然后猛然想起什么,一边走近他一边逼问:”你们难道不是古代人吗,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一棵破树有什么好守的,你们这些人想做什么,那条河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你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然后脸色变得暗沉,失望地摇摇头:”安嫽,你“貳零壹肆。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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