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道号一微,俗名宫冉字云腾,二十岁时他辞别父母只身一人前往华丰城求学,经两个多月的舟车劳顿,总算是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城门。
在接受了守门士兵的盘查后,宫冉这才踏进了华丰城的城门,正巧他赶上了华丰城的早集,街上的人很多,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的,小摊上的包子冒出来的香气差一点没将他拽过去。
宫冉摸了摸钱袋,发现里面的银两所剩无几,没办法他只好忍饥挨饿的往前走,他只要找到太常博士并将一封信交给那位大人,或许今天就能吃一顿饱饭。
“抓小偷!”一声喊将宫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儿正拿着一个深蓝色的钱袋拼命的跑着,拿钱袋无论从式样还是颜色上来看都与宫冉那个一模一样。
不过直到这个时候宫冉都没想到是自己的钱袋被偷了,他看到那个男孩儿很快被正义的众人围住,势单力薄的他被抓了起来,宫冉以为这个孩子不过是父母管教不好学坏了而已,
他正要走上前为那孩子辩解,却见到许多人押着那个孩子向他走来,他正在纳闷呢,便看见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拿出那钱袋递到他的面前说道:“公子,这是你的钱袋吧。”
“嗯?”宫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这才发现它不见了,于是她尴尬地笑着向那人道谢,中年人把钱袋给了他说道:“公子你看看里面的银两是否少了,这小子咱们打算把他交给大司寇陈大人。”
小男孩儿听见中年人说要把自己交给官府,心底涌出一股寒意,他不顾一切的挣扎着想要从人们手中逃脱,可抓住他的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他被倒提着,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只能两只手乱抓。
宫冉有些于心不忍,但好在自己是苦主能说的上话,于是他排众上前对众人说道:“多谢各位替小生找回了钱袋,这个孩子恐怕只是一时犯了错,交给他的父母好生教导也就罢了,何必要交给官府呢?”
众人都在讨论宫冉这话的对与错,那个中年商人道:“大家伙就将这小子交给这位公子好了,反正他只是偷了点东西而已,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大司寇也只能把他关几天了事。”
这时,宫冉发现那男孩儿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恐怖,神啊,弟子从没有想过让这个孩子害怕啊。
众人把小男孩儿交给他,宫冉抓住了他的手腕,小男孩一边想要挣脱,一边用另一只手捶打他,宫冉见这种情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抚他那绪,可是很显然地这个孩子不似别的孩子那般一颗糖就可以逗笑。
“小兄弟,你的家在何处?哥哥送你回家。”宫冉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
可是小男孩似乎不买他的账,只听他说道:“爹爹、娘亲、哥哥、姐姐都已经死了,你们快放了我,我要为他们报仇!”
啊!竟有这种事?这孩子的心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大事,是因为没人管肚子饿才想到偷东西吗?如果真是这样就更要帮他了。
“小兄弟你别怕,我不会将你怎么样。”宫冉想着自己要说的话,脱口就是一句,“你饿吗?”
小男孩儿的确是饿得很了,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刚才挣扎时又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现在只感觉头昏眼花的,不用说话只是昏倒在宫冉怀里的那个动作就说明,他真的需要补充些食物了。
正好自己还有一些钱,他抱着那个小男孩儿来到一心想吃的包子铺前用所有的钱买了四个包子,那香味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宫冉把一个包子凑到小男孩的鼻子上,被香气笼罩的他渐渐睁开眼睛,看见嘴边的是包子便毫不犹豫地上去咬了一大口,连宫冉的大拇指亦包含在内。
宫冉连忙将拇指从小男孩儿的口中抽出来,而自己却也被这香味引诱的饥肠辘辘了。
小男孩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剩下的那几个包子断然一句:“给我!”
宫冉顺手就把包子给了他,并看着小男孩儿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
宫冉说道:“小兄弟,小生名叫宫冉,今日来到此地是为了投奔一人,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和小生同往?”
小男孩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的靠山是什么人?后台很硬吗?”
宫冉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能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听见这样的话,这令他不得不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小男孩儿来,他所穿的衣服的料子看样子不是寻常人家,但是这衣服也太破太脏了,或许是经常摔跤,经常剐蹭的缘故,诶,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啊。
不过要怎么回答这个对小孩子来说难以启齿的问题呢?为了让他放心宫冉说道:“他会帮助咱们。”
其实那位太常博士是宫冉的先生的学生,直到在临行前先生才让他去投奔这个人,对于他的德行宫冉完全没有把握,不过听先生说,太常博士当年德才兼备,是个很难得的弟子。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小男孩叹着气说道。
众人见宫冉对一个小贼如此宽容,都窃窃私语:“这人怎么这么傻,将来有吃亏的时候。”
大家都散开了,小男孩要宫冉背,宫冉很乐意的把他背了起来,两只手拖住小男孩的屁股后,他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抵在他的脖子上,凉飕飕的。
小男孩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不要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看来小男孩还是没有对宫冉放松警惕,宫冉一边走一边克服浑身的不自在,那个感觉是匕首,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把它拿在手里的,自己为何一点都察觉不到?
“龙毅是最厉害的将军,他打仗可厉害了,可是后来他被一个叫汪宜的家伙害死了,他的头颅就被吊在城墙上,保护我的三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也为了救龙毅死了,不过他们给了我这个匕首要我防身,有了这个匕首,我便要替龙毅报仇,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趁汪宜的奴才领着他的女儿出门玩耍的时候,将那奴才和小姑娘分开,然后骗那小姑娘进一个没有人的小巷,乱刀捅死,你看上面的血还未干呢。”
上面的那段话,被小男孩一字一顿地传到宫冉的耳中,他是把嘴凑在宫冉的耳边说的,只有宫冉一个人能听的见。
现在宫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掉入了冰窟中,浑身发冷,小男孩感觉他在发抖,口气中带了些许的嘲笑意味:\”哈哈你这个胆小鬼,我暂且不会杀掉你的,只要你肯听话。\”
宫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那把刀子就贴在他的脖子上,想他十年寒窗苦读,要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一展宏图大业,怎能就此死于一个小儿之手,若真是这样,岂不大大的可惜?
“在下现在要打听‘靠山’的住处,若是被人发现你的那把刀子,恐怕就是在下想帮你,你也难逃法网了。”宫冉半是劝告,半是威胁的说道。
可小男孩只听出了对方口中的威胁,他气鼓鼓地把匕首在宫冉的脖子上来回轻轻滴划着,恶狠狠地说道:“我的刀子已经沾了血,还怕再沾上一些吗?”
宫冉冷笑两声道:“小兄弟胆量过人,自然不会怕,不过你不是要为令尊令堂报仇吗?杀了在下,惊动了官府,再调查出你前一个杀人案,只怕到了那时,你只有随他们去的分了。”
“诶,这位大娘,小生打听一下,请问太常博士伍勤的府邸在何处?”宫冉刚刚劝完小男孩紧接着就拦住一位挎着菜篮子的老大娘问路。
小男孩生怕被她发现便连忙收起了手中的匕首,由于太过匆忙,一不小心他划破了宫冉的皮肤,献血流出来一点,吓得小男孩急忙用手胡乱的擦,宫冉虽然吃痛,但危险暂时解除了,这是短痛,他可以忍。
老大娘显然没有看见小男孩的动作,她热心地为宫冉指路:“伍大人的家可不近啊,从这里往前走到天元棋社向东边的那个胡同转,一直走便是大路了,那里就是各位大人住的地方,那里的集市比这里还要热闹哩,到了那里你只要一直向北走便是,到了审判神庙,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了。”
路虽然有点绕,但好在宫冉已经记在心里了,他向老大娘道谢后便往前走去。
路途真的像老大娘说的那样,可不近啊,小男孩又趴在他身上很不老实,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
这时一队官兵从街上经过,他们甚是粗鲁,差点将宫冉撞到,宫冉惊魂未定的喘着气拦住一个小男儿问道:“小兄弟,这时怎么一回事啊。”
那小孩儿十二三岁模样,他答道:“你是外地来的吧,听说丞相家的小女儿被人杀了,这几日丞相一直在全城搜捕,可始终都没有找到凶手。”
宫冉觉得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沉重了,他又问道:“难道就一点头绪也没有?”
小孩儿挠着脑袋道:“什么叫头绪?”
宫冉觉得和一个小孩儿讨论这个问题有点不妥,便拱拱手告辞了,这回他有意无意的躲着那些官兵,且自言自语地说道:“照这个查法要查到什么时候?他们怎么会想到凶手是谁呢?”
小男孩却听见了他的话,嘿嘿一笑道;“那是他们笨,我明明在那小姑娘的尸体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的。”
一听此言,宫冉几乎要把小男孩儿摔下来,幸亏他死死地搂住了宫冉的脖子。
太可怕了,你杀了一个无辜女童,已经是犯了滔天大罪,怎么还忍心凌辱尸体?宫冉越想越气他猛地一掀将小男孩掀翻在地,对他怒道:“你不要在跟来了。”
行人们只是看了一眼便各自做事,小男孩被宫冉来了一个结实的屁蹲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宫冉走的很慢,他在想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小男孩的哭声让他十分地揪心,他一步也不能往前迈只得僵在原地,此刻他只不过离小男孩儿五步远而已。
只见小男孩儿爬到他跟前抱着他的大腿道:“哥哥,你不要丢下小虎,小虎会好好听哥哥的话的,不会再惹哥哥生气了。”
“小虎?我该拿你怎么办?”宫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虎说。
欲知宫冉能否重新接纳小虎,他们所投奔的太常博士知道小虎的存在后又能否接纳他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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