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人名叫葛吉尔,是个牧羊人的儿子,出身低微。十岁的时候父母病亡,紧接着被送进‘白鬼’的预选队伍里面,接受非人的训练。十五岁正式成为‘白鬼’中的一员,二十五岁爬上了这个小队长的位置。为人低调,正直,严格遵行规矩办事,被戏称‘正义的螨虫’。
葛吉尔瞥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咬定这个小孩用匕首割破了你的衣服,那么请出示你的证人,证明你所言确实属实。如果你是对的,那么我自然给你讨回公道。若你想诈骗获利,那么不好意思,请跟我走一趟。”
科诺塞西胸有成竹的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人,说道:“他刚刚卖这把刀给这臭小子,肯定目睹了全过程,所以我想请他为我作证。”就在科诺塞西说完的一瞬间,安亚便觉得好笑,这类手法何其熟悉,想当年他还是街头烂痞子的时候就用过这类手段坑骗没有生活经验的路人。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也有被同行坑骗的时候。
商店老板和科诺塞西对了一眼,会心一笑,刚想上前述说证词。却没想到被安亚打断了。
安亚上前一步,朝葛吉尔,弯下腰尽显礼仪之准,像极了彬彬有礼的绅士,“尊贵……小螨虫先生?”
“咳咳……葛吉尔,叫我葛吉尔就好。”葛吉尔一脸尴尬的解释道,虽然被人用带有侮辱性的外号称呼,但是他也没有勃然大怒。
“哦……不好意思。葛吉尔大人,请容许我向证人提出一些疑问,来证明他的话是否具有说服力。”
“可以,只要符合法律,那么请‘文明’提问。”
安亚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向那位商店老板,两只黑色的三菱瞳孔眼似乎有穿透人的力量,让后者无缘无故冷汗直冒,僵直身体,双眼失神,“请问,先生在这里开店多久了?”
“应该……有五年多了。”
“哦……很长时间啦,拥有居住权的您想必一定认识这位受害者吧。”
“这……这……”
“没错,我和他认识,但却不熟。”说话的是科诺塞西,他替老板答了话,为的是撇清他们的关系。但这一举动遭到了葛吉尔的强烈不满,并要求他在安亚提问的时候不要说话。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作为证人,那么应该非常清楚当时发生的情景吧!如果可以,能为我们演示一遍吗?一遍就好了啦,放轻松,好好回忆哦……”
这句话似乎产生了蛊惑人心的魔力,老板犹豫一下,点头答应了。科诺塞西眼见不妙刚想出声提醒,但却被葛吉尔制止。
老板走向小杰拉,站在他的旁边,一点点靠过去,抓起小杰拉的手对着自己的胸口比划,“就这样,科诺塞西的衣服就破了。”
“您可要想清楚哦……毕竟我家小孩退受过伤。”
“没错,就是这样。”
“哦……原来在您的眼里你竟然能和这位受害者等高啊。诶……哪怕你幻想自己多么高大健壮,也不会有女孩向你抛媚眼的呐……”安亚模拟女孩装出俏皮的模样尖声说话,引得路人哈哈大笑起来,但这笑声包含的不仅有是赞赏安亚的滑稽,也同时嘲笑老板的愚蠢。后者的身高明显没有达到科诺塞西的高度,紧紧甚至比安亚还要矮一些,如果小杰拉抬高手就能划到他的胸口。换上科诺塞西岂不是跳的很高才能精准地划破衣服?根据小杰拉的伤腿来看,这明显不成立。
“好了!这闹剧已经结束啦!科诺塞西,杰克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等待你们的将是黑暗的牢笼,以及严正的审判。”葛吉尔挥了挥手,意示手下抓人。将两个骗子拷在一起后,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热闹已经看完,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才一转眼,街道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葛吉尔吩咐手下查封了这家商店,而只有一把匕首还留在小杰拉手上。
葛吉尔摸了摸小杰拉的头,微笑说道:“作为精神赔偿,你可以在里面随意挑选一件武器。在合法的情况下,你可以随意使用。”
“真的吗?太好啦!谢谢您,大人!我就要这把匕首。”
“这匕首很普通啊。里面有很多珍品都比这件好……”
“不,我就要这把!”
“哦?能说说吗?”
“因为它像火陨。”
“哈哈哈……‘火陨’的真实模样谁也没见过,可别被顽皮的人给骗了,我还小的时候经常被骗来着,可害苦我啦,哈哈……”
说到自己小时候,葛吉尔就变话唠了,完全没有之前的威严。
终于到费雷库里斯表现的机会了,只见他上前攀谈起来,“嘿,葛吉尔。好久不见。”
“你是谁来着?”
“……”
看来是费雷库里斯自作多情了,别人根本不记得他。
葛吉尔把注意力投向安亚身上,完全跨过离他最近的冷美人莉莉丝以及上来攀谈的费雷库里斯,“对了,那位先生看起来很面生,不过倒是很风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抱歉,我懂得这里的情况,所以我不打算告知不熟悉的人我真名。望见谅。”
“原来如此,如果有什么事情感到困惑,尽管来找我。”葛吉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部下已经收拾完毕,便向三人告辞。
安亚没有作出回应,只是目送‘白鬼’执行团离去。
莉莉丝抬起斗笠,朝安亚说道:“他们不是蛮讲理的嘛,不是你所说的穷凶极恶之徒。”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街头,他才缓缓叹了口气,“美丽的外表下总会隐藏杀机。别被外表欺骗了,他们真正的模样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没发觉他们拔刀的时候,周围人露出的表情吗?是恐惧,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就像弱小的动物被宰杀时候露出的绝望。那些人里面不乏有比你厉害的强人……”
三人在向导费雷库里斯带领下,走进一家旅社,说是旅社不如说是费雷库里斯的家。原来是捆绑经济,吃喝住行都得靠费雷库里斯,他完全诠释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含义。
“放轻松点,小杰拉。这个人不是坏人,就是有点贪财。相对于别的来说,贪财的人更容易控制。就像我手里的火陨一样,给它点血,我就能使用它做很多事情。这就是现实,你会明白的。”安亚时不时传授小杰拉多一点社会经验,以便他未来能更好应对各种复杂的事情。
小杰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像条乖巧的幼犬。安亚相信他会成为一位伟大的人物,这里将是他腾飞的地方。假若不是,便是他的墓地。没人能救他,安亚也不能逆天行事,选择王原本就只有一次机会,错了就相当一条生命就此丧失。
听费雷库里斯的警告——死亡之都的夜晚是禁行的,三人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旅馆等待天明,毕竟这里的黑夜不能与白天相比。黑夜总会让一些人陷入极度亢奋的状态,没有理由去破坏一切。他们就是原著居民,在这块三不管的地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没有人胆敢怀疑并反抗他们,只能乖乖的遵守他们的规则办事,文明的进行交易,杀人……
“北方的亡灵会遵照您的旨意行事,从地狱最深处带出复仇的怒火,向反抗您的人,投去死亡之刃,驱逐乱臣贼子的恶灵。世上最伟大的神啊!您赐予我们黑暗,让我们在黑暗中获得重生!今夏处处充满危机,只有死亡之刃才能解放生灵。史上最伟大的啊!死亡与我们同在……”
死亡之歌传入到安亚的耳朵里,吵得他完全丧失了睡意:“这该死的歌声,额……的确是该死的……”这时,他起了床,小杰拉在他旁边睡得死死的,似乎完全不受歌声的影响。
他本来就是个死人,出于某种力量,他得以活下来。完成他为完成的使命……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这个破败而阴森的城镇,甚至老远就能看清街上的人的脸。安亚正趴在观望台上小心翼翼的观察被世人遗忘的城镇的人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瞳孔出现的是一群披着白袍的男人‘白鬼’执法团。只不过是别的队伍,里面没有葛吉尔的身影。
他们正围在一起,对一个女孩拳脚相加,单方面施暴,毫不顾忌那女孩的死活,手段极其残忍。并非他好奇心重,生更半夜起来看热闹。事实上安亚担心莉莉丝不安分惹出麻烦,便从床上爬起来寻找,四处都找不到莉莉丝的身影才通过观望口探查,却没想到映入瞳孔的是这么一幕。他心里暗自猜测,那女孩大概是偷了什么东西,被逮住,并被实施惩罚。类似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哪怕那群男人如何大声谩骂、棒打,女孩如何求饶,这条街的人也丝毫没有亮灯起来看热闹的举动。很明显,谁去救她谁就是傻瓜了。
然而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傻瓜,此时莉莉丝从黑暗处缓缓走出,与‘白鬼’相互对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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