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太,又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才刚刚八点,你看看你的样子,真是叫人难以理解。我以前也爱过别人啊,怎么没见我这样?难道说是因为我没心没肺吗?恐怕不是吧,你就是非要沉浸在自己塑造的这个受了伤的小角色里……”
“别那么说,”我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们不是那种一般的男女朋友。”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在我看来,她可真不怎么样,你到底是怎么迷上她的?”
我故意不去理会她的这个问题,而是问:
“你知道自己回去的路吗?”
“你就要走吗?”
“恩,我们走吧。”
“噢。”白洁失落地应了一声,没再抱怨什么。她轻轻捏住钥匙打着了车。
车缓缓往后倒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拍下了那俩甲壳虫的车牌号码。
“这是要干什么?”白洁问。
“嗯?”
“你干嘛要拍人家的车牌号码?”
“没什么。”
“难道是要报复?拔气门芯?往玻璃上泼油漆?”
“没有的事。”
“你真的好奇怪噢。”
我们顺着弯曲的车道把车从汽车电影院里开了出来,白洁看起来仍然依依不舍。
“如果我刚才说的什么话伤到了你,那现在我收回。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也许我不了解你的感情世界,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必要因为她的出现而影响到我们原本的好心情。我们下午见面一直都聊得很开心不是吗?怎么突然之间你的情绪就失控了?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这里,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去喝咖啡怎么样?现在时间还早呢。”
她说话的间隙又把手伸了过来,这一次我还是躲开了。
“谢谢你的好意,今天真的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现在身体有点……胃有点疼,我们下次再见好么?”
“可后天我就要走了,我每次也就回来几天,你应该是知道的呀,我们一年也就只有30天的假……”
我打开手机相册,去查看那个车牌号码,假装没有听她的话。
“好吧好吧,不管怎么说,认识你还是挺高兴的。”白洁说,“希望以后还可以再见,我送你去地铁站吗?”
“不,我坐公车回去,前面就有站牌。”
我们拐上了朝阳公园路,我就在第一个公交车站下了车。我向白洁摆了摆手,然后跑步横穿马路,向正在进站的一辆公车奔去。我不知道这辆车是开向哪儿的。
当天晚上,我把那个车牌号码发给了杨裕。
“这又是什么?”杨裕整天在工作室里呆着,与电脑生活在一起。通话的时候,我听到他正在吃泡面,我几乎透过听筒闻到了康师傅那令人恶心的酱料味。
“帮帮我吧,我需要车主的资料。”
“为什么?他犯了什么事?”
“你能力那么强,一定能做到的,你可以侵入交管局的系统……”
“你别管我能干什么,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查这个人。”
我知道我是瞒不住杨裕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和蔑视,估计已经猜到我这么心急火燎是为了什么。
“兄弟,你懂的,又一个敌人。”
“靠,又是这点出息,你就不能给我找个稍微高级点的活儿。行了,明天早上我打给你。”
“不,你今晚就给我。”
“查不出来你就睡不着对吧?”
“差不多是吧。”
“哎,你真是个极品哪。那我尽快吧。”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杨裕把甲壳虫主人的资料发给了我。他叫许建豪,山西人,上学时学电视编导,在电视台混了几年不见起色,便出来自主络公司的副总,负责市场推广。有过一段仅仅持续了七个月的婚姻史,目前离异,没有孩子。
我分析了一下蓝月茹与他接触的原因,整体来看,应该是与他的职业有关。络公司主要涉足新媒体,与各家影视公司都有合作关系,而许建豪本人也与演艺界渊源颇深。资料显示他曾做过几部电视剧的监制,在圈子里稍稍有些名气。
我把一切调查清楚,这才安安稳稳地睡了。其间白洁又发来了几条礼节性的,我都没有回复。
第二天,我拨通了蓝月茹的电话,我打算亲自去探个究竟。
“很抱歉,那天没有等你。”蓝月茹说。
“没事,早就习惯了。你还不回我的呢。”我说,“不过没关系了,我究竟能不能见见你?我担心西门巅会伤害你,如果让她知道你现在正在跟别人交往,他一定会干出更加疯狂的事的。”
“没那么夸张吧,”蓝月茹巧妙地回避了我正在暗示的那个问题,“我可了解他呢,他才不会玩刀子呢,他顶多就是装装样子虚张声势。”
“他真的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不是还动手打过你吗?”
“好啦好啦,别再说他了。”
“好吧,我们不谈他。我也不想谈他,我知道现在他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忍了忍又憋回去了,“我们见面说吧。”
“好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蓝月茹问。
“不要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说,“我随时都有时间。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恩……这样吧,我这里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行了,蓝月茹,”我说,“你又想躲着我,可我真的想不出理由,难道你真的每天都在忙着跟大人物见面吗?可是即便是妮可·基德曼、安吉丽娜·朱莉这样的人,也总该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吧?”
“哎,你傻乎乎地说什么妮可·基德曼。”
接下来,蓝月茹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亲,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因为什么奔波。至今我依然坚持每天五点半起床,我的每分每秒都在精打细算,我不容许时间白白浪费掉,我们不能再等了,再不作为我们就老了。如果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宁愿天天都跟你在一起,陪着你,抱着你睡觉。可是现在还不行。”
“你所最求的东西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
“这个问题……”蓝月茹停顿了一下,“我们以前已经讨论过了。”
“好吧,我理解你,我支持你。我知道你时间紧迫,可你总不能不吃饭吧?难道我们连坐在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忘了分手时是怎么说的——‘我们永远要做最知心的朋友,我要让你成为我的闺蜜’——你想一想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我猜测目前你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只跟那些对你有用的人来往。”
“好了好了,”蓝月茹突然笑了出来,“见面吧!哎哟哟,听听你的语气。”
“我只是担心你。”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的新计划告诉你。”
最终,我们在灵光胡同里的一家麻辣香锅店见了面。蓝月茹答应腾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陪我吃饭,她下午两点半还得赶去新街口的一家摄影工作室拍一组照片。我们已经有四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倘若不是前一天晚上在汽车电影院的那次偶遇,我可能真得花几秒钟才能认出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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