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追捕网

第八章 利令智昏

    市委书记李路夫办公室。他刚刚从省府回来。62岁的李路夫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脸呈黑;过去留过胡子,那时是在地质勘测队,原因是喜好还有在野外天天刮胡子不方便。

    所以胡子拉碴的他被叫

    “李胡子”,他也喜欢这个别名。后来当了官,胡子拉碴就是形象不好了,没办法就天天养成了刮胡子的习惯。

    有意思的是,他的胡子刀是小日本的

    “松下”品牌,一个迷你型的,每天放在兜里,思考问题的时候,他会拿出来在脸上

    “走一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

    “怪癖”,所以当他拿出这

    “家伙”时,什么重要的事都会

    “歇一歇”,等

    “机器”停了,再说你的话。据说他这个

    “机器”有两只

    “,每天秘书会将今天用的换下,放上昨天冲好电的另外一只。有人在轻轻的敲了留下门。李路夫:“进。”进来的是他的秘书王干。

    “有人要见你。”王干说。

    “谁?”

    “

    “检察院的肖玉珍。

    “

    “预约过吗?……等等,肖玉珍?”

    “是,检察院的。”

    “是贾德才的夫人?”

    “对,正是她。

    “

    “她要见我?什么名堂?

    “王干站着,不言语。

    “肖玉珍?她要见我?她要见我……

    “李路夫自言自语的踱步。王干说:“见她的神色,我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与您谈。”

    “把她请进会客室。”王干走了出去。李路夫倚着窗户沉思了一会,朝隔壁的小会议室走去。

    他一进门,就见肖玉珍已经端坐在那儿了,她见李路夫进来,马上站起身。

    李路夫以和蔼的表情示意:“哦,肖检察官,坐坐……

    “肖玉珍坐下后,接过王干端来的茶杯,说了声:“谢谢!”目睹着王干走出门,然后把杯子放下。

    李路夫斜着头,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托着右腮帮:“找我有事?检察官同志?”肖玉珍想了想:“李书记,我心里非常明白,因为贾德才的原因,您是很防备我的。感谢您还是接见了我。

    “李路夫马上说:“肖检察官的话我怎么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么与贾局长又有什么干系。您找我,肯定有事,检察官是不会轻易找市委书记的,是吗?”

    “是,李书记,我就不饶圈子了。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我不得不来闯您的办公室。我心里明白,等我出去,就有人会跟踪我了……”李路夫的神奇即刻严肃起来:“我还是不明白,肖检察官。”肖玉珍喝了口茶。

    “豪雨林是被人毒死的!”

    “我知道!

    “李路夫平静的说。肖玉珍改变了刚才从容的语气:“您怎么会知道?”李路夫反问:“我怎么不会知道?”肖玉珍说话声音大了起来:“那么说,豪雨林就是你们的牺牲品,明知他有危险,还是让他去……”说着,肖玉珍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这一切,李路夫全部看中在了眼里:“你与豪雨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况。其实,不是说我有多高的觉悟,因为贾德才是我的丈夫,至于你们之间的什么‘线’我不关心,这在我们党内政府里已经形成了许多年,我只关心我的丈夫,因为我至今还爱着他。”肖玉珍又喝了一口茶。

    而李路夫的目光一刻也没停止对他的注视。

    “我是个员,因为职业的关系,我有辨别正义与非正义之间区别的能力。根据我的判断,所谓的他们那一条线是危险的,而我的丈夫恰恰在那条线上,所以我就超越了我的职能范围,特别的关心起你们所谓的上层的‘路线斗争’。”这时,李路夫的眉头舒展了,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肖玉珍看到了,她继续说:“其实,照目前我的状况,我不可能掌握他们确切或者细致的材料或者做什么证据。而12日与豪雨林的见面,让我的认识有了飞跃式的进展。豪雨林告诉我,他有吴天昊等包括我丈夫在内的几个人贪污受贿、与路边锋等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勾结的证据,他告诉我,有本笔记本记录了所有资料。他说,要是在非常时刻,托付我将笔记本带到北京交自中纪委……”李路夫问:“他是这么说的?”肖玉珍说:“是的。”李路夫:“那么,现在笔记本在你这?”

    “不,在东方的手里。”

    “以后,哦不,我说小豪遇害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那天,贾德才一回家我就觉得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你怎么判断的。”夫妻这么多年来,我从他的神态,眼神,我就知道发生大事了。

    果不其然,他见我不问他,就显得更加的坐立不安。我是纯心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他竹篮倒豆子全部吐出来。

    效果果然不错。午夜时分,他实在憋不住了,主动的和我说了……

    “

    “他怎么说?”

    “我记得非常清楚,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豪雨林要没命了……”

    “嗯……”

    “然后,他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说,肖玉珍,做得太过分了,已经疯狂了,他在明目张胆的杀人。实际上,他的话虽然没有连贯性,可是我是听明白了,我故意问‘你的话可以直截了当一点吗?’他这才说出来……原来,豪雨林的真实目的已经暴露,他们为了杀人灭口,准备将他……

    “还有什么有价值的吗?

    “李路夫问。

    “其实这个证据链条我事先已经排摸过了,我故意克制住紧张,我倒不担心贾德才不说,而是担心贾德才过于担心。

    “

    “为什么?

    “李路夫不解的问。肖玉珍凛然的回答:“因为贾德才是我的丈夫,我还深深的爱着他。如果我慌张,他会比我更加慌张!

    “李路夫点着头,他已经被眼前这个平时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感动了!吴天昊匆匆地走进

    “一处

    “办公室。

    “一处”实际上是李路夫的秘书处,前几天还是豪雨林在主持工作,豪雨林牺牲后,就由副秘书长蒋云天主持。

    “吴市长!”一处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小蒋,我找书记。”吴天昊带着傲慢的口气说。蒋云天声音突然减小:“我去问问王秘书。”

    “你是副秘书长主持工作,难道还要请示一个秘书?”蒋云天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是李书记交代的,进他的办公室要经过王秘书的首肯。这是我们一处的规矩,请吴书记谅解谅解……

    “王干闻声而出:“哦是吴市长,正不巧,李书记正在和省委叶书记通话,您再等等还是等会我去您办公室请您……

    “

    “通话了多长时间?”

    “已经有些时间了,李书记嘱咐我要很长时间,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他。”

    “好吧,不打扰了。李书记打完电话,你往我办公室招呼我一声。”王干马上说:“是,吴市长,完了我马上向您汇报!”吴天昊用突出的眼珠子瞪了王干一眼,幸幸走了。

    在里间,显然外面的声音已经传来进去。等吴天昊一走,李路夫说:“他是真的坐不住了……玉珍同志,您接着说。”肖玉珍听到李路夫叫她

    “玉珍同志”了,心里涌进一段温暖外,迅速做出了判断,是李路夫已经接受了她。

    “贾德才告诉我,豪雨林实际上已经暴露了,吴天昊派人将他无缘无故的送进了第一人民医院,在那里有他的人,他原以为他们会在医院里结束豪雨林的生命,想不到他们还是深思熟虑,将他折磨了以后……”

    “你说他们在医院里折磨小豪,怎么折磨的?”

    “据贾德才说,是用一种药物,具体也不大清楚。但是吴天昊还是有顾虑的,因为医院到底还是公共场所,做得太露还是有风险的。所以将豪雨林折磨得差不多时,就拉回了家。然后再用毒药毒死了他……”肖玉珍看见李路夫拿出来手帕在擦眼泪。

    她是理解的,因为豪雨林跟着他已经几年了……

    “玉珍同志,说下去……”

    “那几天,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结果,事情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吗!”

    “就在这时,我和豪雨林的同学s市的作家东方来了,我马上请求他去救豪雨林,那天我们两人去了他家,可是雨林已经被害了。好在在他死前,将笔记本交给了东方,还交代了。但结果是,我和东方都暴露了。我知道,我以后的工作是很难开展的,所以我就在您刚刚回来之时就向您汇报,我怕再晚一点我就没机会了。”李路夫站了起来,走过去,紧紧的握住了肖玉珍的双手。

    “谢谢您玉珍同志!谢谢您的正义!”肖玉珍眼含热泪:‘李书记,我不单单是为了正义,还为了我的贾德才,我是代替他来赎罪的。

    我今天的谈话也应该有他的一份功劳,没有他,我是掌握不了这么些证据的。

    “李路夫点点头:“你的用心良苦我明白,至于贾德才同志的问题我们以后会将今天的谈话作为依据的。这个请你放心。”肖玉珍接着说:“李书记,还有,现在,东方先生处于非常的危险阶段,请您一点要有定夺,也要想想办法去救救他,这不但关于他的生命,还有那本系着许多人性命的笔记本……”

    “不,我们还是要去追捕他……”

    “什么!?”肖玉珍瞪大了眼睛。李路夫神情自若的说:“此时此刻,我们去追捕他,因为有通缉令,还不明白?

    “肖玉珍摇摇头。

    “去追捕东方同志,就是最好的相救!

    “肖玉珍似乎明白了。李路夫接着说。

    “玉珍同志,你说的这些对我们非常有价值。我感谢你,全市人们感谢你,可是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我想你就顺应自然吧,暂时受点委屈,我想时间不会太长的。你还和以前一样,我有什么事情会派人与你联系的,好吗?

    “肖玉珍点点头。

    “好吧,就这样,我们会保持联系的。不管他们对你怎么样,你都要忍,懂么?”

    “是,我懂!”

    “玉珍同志,你看看,还有什么情况要说吗?”李路夫站起身来。这肖玉珍是明白的,书记很忙,她是应该走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汇报,可现在大脑空白,是不是太紧张了?

    她一瞬间想起来了……

    “李书记,有个重要情况……”李路夫马上又坐了下来。

    “在我们分手的时刻,我考虑到通讯工具肯定要被他们监控,所以我让东方换了手机号码。”

    “这样做的对!那他现在的号码你告诉我。”肖玉珍说:“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我没有要他的号码。”李路夫有点失望的:“哦……”

    “可我让他的号码与我的朋友、一个叫聂桦的交换了号码。”

    “聂桦?她是谁?”

    “如今在路边锋的集团里工作。是我的朋友。”

    “可靠?”

    “绝对可靠!”

    “怎么能够找到她?”

    “我实际上已经于她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好吧,你把她的号码留下,我们想办法。”

    “是,李书记。我有这样的想法,利用东方的手机,你可以派人与他取得联系,假如联系上了,取上笔记本,代替他上北京。”李路夫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东方先生不信任我们的同志呢?”肖玉珍说:“我已经想过了。我现在就写个字条,我的笔迹东方知道,他看了我的字条我想他会明白的。”李路夫说:“东方先生的处境是太危险了,你这个办法可行。就这样,你马上写。”肖玉珍接过李路夫送来的笔和纸,在纸条上写上:“东方,来人可靠,将笔记本交予他,你保重,想办法回家。——肖玉珍。”李路夫看了纸条点点头:“嗯,好!”肖玉珍站起身,与李路夫握了握手。

    眼泪盈满了眼眶。李路夫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玉珍同志,你也许会受点委屈,但你要相信我们党,相信市委,我也许会对你采取一些行动,记住,假如有人说到我的名字,你就可以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至于贾德才同志,还是按照你的方案去做工作,但是也需要斗智斗勇,千万不要蛮干!”肖玉珍点点头:“我明白,李书记!”李路夫说:“好吧,你先回去吧,我会派人秘密与你联系。”肖玉珍一走,李路夫就将王干叫来进来。

    “去把刘元和曹海叫来。”王干走到他的面前,小声说:“‘那边’不是在等你吗?”李路夫不屑一顾:“让他等着!”刘元与曹海分别担任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和局刑侦队队长。

    二十分钟,他们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李路夫问:“追捕的情况现在如何?”曹海答:,可直到半小时前还一无所获。”李路夫微笑的说:“看来这位东方先生还是蛮有智慧的,这么多的通缉令都无济于事。”刘元有点不明白:“看来您对这个叫东方的通缉犯有了解。”李路夫转过身:“是啊,我倒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说他是个作家?”

    “对,现在有一部热播的电视剧正是出于他的手。”

    “是吗?搞来我也看看!”

    “您哪有时间啊!看这玩意,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

    “是啊,等有休假的时间再看吧。来,我把他的情况和你们说一说……”李路夫把刚才与肖玉珍的谈话内容与他们说了。

    说完,刘元与曹海同时也兴奋了起来。李路夫问:“怎么样,很有价值吧,你们说说想法。”曹海思考了一会:“看来,要大动作了。李书记,我想把刑侦队可靠的精干的队伍全部用上,现在我认为已经到了非常时刻,要是笔记本能够顺利的到达中纪委,那么他们垮台的日子就到了。可是,贾德才那边看是个坎。”李路夫微笑的说:“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贾德才不用去管他,他现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曹海继续说:“贾德才可不是一般的人,我的行动肯定要引起他的注意。”李路夫还是微笑的:“我的话还不明白,你的上面有刘元,你就放开手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要选择最佳方案,至于贾德才,已经不是你们过去所想象的贾德才了……”刘元马上说:“莫非他……”李路夫严肃的:“有些话听了半句就可以了,也不要去瞎想,贾德才可以放到一边,你们需要周密的计划,追捕还是追捕,要抢在他们的前面。每个队要安插你们信任的人指挥。”刘元说:“李书记,我明白了。”

    “好吧,你们去商量安排,做好计划马上告诉我。”

    “是!”

    “

    “这里有一个电话,可以联系到东方同志,打过去,用点计策!”曹海的心里一阵都要细致缜密,你们想想,还有什么事情应该让我办的?”还是曹海反应快:“对了,李书记,你写张纸条,我去找肖玉珍的时候,可以让她信任我。”李路夫满意的点头。

    “不错,应该表扬!”吴天昊一直在等李路夫的电话,可是他没有等到。

    他抽着烟,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情特别的烦躁。他抓起座机给市检察院检察长岳阳枣去了电话。

    “检察长,你到我办公室来。”岳阳枣一到,吴天昊就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肖玉珍怎么了?”岳阳枣一头雾水,看着市长,不知这么回答。

    吴天昊终于将自己沸腾的情绪按了下来,:“哦,恕我有点况。”

    “没什么情况啊!”岳阳枣如实回答。

    “她与豪雨林的案子有牵连,你难道不知道?”

    “哦,她昨天和我单独解释了。”

    “是吗?”吴天昊马上坐下,看得出,他很感兴趣。

    “她是怎么解释的?”岳阳枣回答:“她是说,她和豪雨林还有那位通缉犯……叫什么?……”吴天昊马上帮他回答:“东方。”

    “对。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东方找到他,与他一起去豪雨林寓所拜访,后来就发生了案子。就这样。肖玉珍说,她没有进豪雨林的屋子,所以,具体怎么了她也不是怎么清楚。”吴天昊将椅子搬到岳阳枣的对面:“我的检察长同志,你分析分析,既然他们去拜访豪雨林的,怎么就东方一个人去,照例,他们是大学同学,就是一场聚会,应该是三个人一起见面的,而且据我们的调查,他们进小区里登记的是拜访巨人集团的职员聂桦的,这一切怎么解释?”岳阳枣听得有点糊涂了:“是这么回事?这肖玉珍没有和我说。因为是她的私事,我就没有太多过问。我听得出,肖玉珍之所以要正式的向我汇报这些与我,与她的工作无关的事,就是因为她觉得与这件案子有了牵连,我听了,也觉得是偶然,没有过多的发问。”吴天昊说:“肖玉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她不仅与东方的案子有牵连,而且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岳阳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是吗,我想市长你多虑了。肖玉珍是个正派、勤勤恳恳的检察官。再说了,她是贾局长的夫人,怎么会和豪雨林的案子有牵连呢?”吴天昊说:“这个……这个你也许一时不能理解,我也不能解释过多。我叫你来,是让你注意点,应该给这个局长夫人一点限制,明白吗?”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请吴市长明示。”

    “我是说,有许多发生的事情在肖玉珍身上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不能说她参与了某些事情,是因为有些事得不到合理的判断,所以,基于她身上的诸多疑点,我们应该对他的工作有点限制。”岳阳枣还是不大明白:“您是说哪方面工作要限制?”吴天昊强行按捺住愤怒:“我的检察长大人,你是和我捉迷藏还是真的不理解我的话?……”岳阳枣马上解释:“喔……市长是这样,我们的工作都是有连贯性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审核的这些案例已经有段时间了,而且与东方案没有任何关联,你要是停止肖玉珍在手的案子,一定要有理由,要是停止她的工作,是要……”吴天昊不耐烦了:“好了好了,反正我把底给你兜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看到市长不高兴,岳阳枣也紧张,可是他是真的不明白市长的话。

    这些年来,岳阳枣在官场里始终小心翼翼,尽量的揣摩领导的每一句话的真正含义,可是,事情的结果,总是事与愿违,不是没有领会透彻就是从反的方向去领会了,这让他非常的焦虑紧张,而越是紧张越是搞的复杂,他是一个合格的检察官,但是是个非常不合格的官场一份子。

    岳阳枣刚刚想与市长说,以后觉得一些重要的会议不让肖玉珍参加。话还没有出口,只见吴天昊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岳阳枣回到办公室。端着茶杯又一次梳理了刚才与吴天昊之间的谈话。

    可还是理不出头绪来。其实他虽然在这个官场里只想做好自己一摊子工作,至于市里的四套班子里那几条什么线他没有参与而且也不敢兴趣,可是他倒是看出来了,他明明知道,肖玉珍的老公贾德才是吴天昊那里的人,而吴天昊认真的将他叫了去,是让他提防肖玉珍,这个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想不明白。

    最后他决定还是去找找肖玉珍,看看她的嘴里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可以帮助他解开心中的疑问。

    岳阳枣走到肖玉珍的办公室,见她正在看文件,就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肖玉珍一看是检察长来了,马上站起来:“检察长,您找我?”

    “我过来坐坐。”岳阳枣回答。肖玉珍心里马上有想法了,因为这是检察长第一次进她的办公室,不会是他讲的那么轻飘飘。

    “请进,检察长。”肖玉珍热情的迎接他。找了杯子泡了茶端到了岳阳枣面前。

    岳阳枣马上客气的:“不要这么客气,我和你那位开会时经常坐在一起,还有法院的王院长,我们仨是三位一体啊……哈哈哈……”肖玉珍说:“可您是我的领导啊!”

    “是是……啊小肖啊,有些事我实际上是不应该管的,可是为了你为了贾局长,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与你沟通沟通……”

    “您说,只要我知道的……”

    “哦……是这样……我听说你那天去豪雨林家里,在门口登记的是你的朋友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肖玉珍一听,就知道了结果。

    她明白,岳阳枣是个

    “无党派”,是那条线也不是的人,肯定是听了什么来套她的话。所以与他说说也无妨:“您问的是我和我的同学东方去拜访豪雨林的事情?”

    “正是正是。”

    “我的一个闺蜜朋友也住在豪雨林的别墅区里,而巧了,她和豪雨林的电话号码又紧挨在一起,所以那天进小区不是要登记吗,我就想和豪雨林打个电话,让他与保安说一下,结果手指按在了我的闺蜜那里,就这样阴差阳错了。”肖玉珍说完很得意,觉得这样的解释非常合理。

    而那里岳阳枣也在连连点头。

    “是啊,按错号码是经常性的吗,不足为奇。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你的同学一起去豪雨林家呢?”肖玉珍知道他接着就要问这个问题了,她从容不迫的回答:“哎!正是有了刚才那个错误,我的闺蜜也与保安打了招呼,而我不去她那儿,她不是会着急吗?所以我和我的同学说好,让他直接去豪雨林家,我去我的闺蜜家,与她解释一下,然后去再去豪雨林那里,谁知,刚刚一会儿,就见我的同学从豪雨林家里跑出来叫我了,所以豪雨林家我进也没进去。”岳阳枣听完,又直点头:“是啊,这合理啊合理……”肖玉珍问:“检察长,是不是您听说了什么我的事?”岳阳枣马上挥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听领导说起,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因为你是我的得力大将,我有责任关心你保护你,你说是吗?”

    “谢谢检察长了,不会是吴市长吧?”肖玉珍故意问。岳阳枣紧张的连忙挥手:“不是不是……只是听说而已。”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音:“肖检察官在吗?”肖玉珍拉开门,见是刑侦队的曹海。

    “是曹队长,你找我。”曹海一看岳阳枣在里面,马上说:“检察长您也在,你们在谈话,哦,对不起!”岳阳枣其实已经想离开这里了,见曹海来找肖玉珍,心中

    “咯噔”一下,下意识的认为,肖玉珍已经被公安局盯上了,所以他决定立刻离开,他是绝对不汤浑水的。

    “哦,我正好想回去了,你们谈你们谈……”等岳阳枣一走,曹海马上关了门,并反锁了门锁。

    “肖检察官,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

    “请你把东方现在用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没有他的号码。”曹海将李路夫写的条子递给了她。肖玉珍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按他的意思做!李路夫。”肖玉珍明白了:“曹队长,电话号码在我的朋友聂桦那里。”曹海说:“我知道,你也写张纸条,这样她就会信任我,就和你刚才看到的李书记字条一样。”肖玉珍又明白了:“我知道了,我就写。”她迅速的在一张纸上写下了

    “按他的意思做。肖玉珍。”她刚刚想将纸条递给曹海,又展开纸,补了一句

    “自己人。”曹海一看,笑了。

    “有点地下党的味道。行!谢谢肖姐!”肖玉珍问:“你叫我肖姐?我这么老?”曹海嬉皮笑脸的:“我刚刚看了你的档案,你比我大九个月。”

    “是吗,我们都属猪,不过都是聪明猪!”俩人哈哈笑了起来。

    “我还是再打个电话,这样更加保险。”曹海一笑:“不用打了,聂桦的电话在你老公的抽屉里。”肖玉珍懵了:“我这几天天天和她通话啊!”

    “是吗,那么聂桦应该用的是另外的卡号。”肖玉珍突然想起来什么。

    “既然聂桦的手机被贾德才拿走了,你再去找聂桦,无济于事啊。”曹海说:“不,我去找她有别的问题去问她,肖姐,几天来找你,其实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助。”肖玉珍:“快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是这样的,我们首先要把东方现在用的号码拿到,而这个号码现在就躺在你老公的抽屉里,所以我们想过,只有你去拿才是最稳妥的。”

    “嗯……”

    “还有,你在拿到这个号码后,也写张纸条,让我们的人找到东方后可以取得他的信任。”

    “可以,我办妥了,与你联系?”

    “对,我们找个地方交接。”

    “好!就这样。”肖玉珍的脸是坚定的,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个战士了。肖玉珍想到了贾德才。

    她与贾德才的结合,是她的信心与信念的结果。照理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不大容易接触的,在大学年代,有好事的同学就这样断言,要是同学中出现

    “老姑娘”,那非肖玉珍不可。她脾气怪戾,喜怒无常,无论是工作还是婚姻,以后将都要遇到麻烦。

    可谁也想不到,她早早的喜结良缘,而且做了需要理智、缜密思维的检察官。

    这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是在一个偶尔的机遇里认识了贾德才。说是遇到了贾德才,不如说是先遇到了贾德才的父亲贾教授。

    贾教授是省社会科学院的研究员,与肖玉珍的父亲曾经是在部队里的战友。

    一次,父亲对肖玉珍说,一个叫贾伯伯的生病了,他要她跟着他去探视,肖玉珍并不认识那位叫

    “贾伯伯”的人,经过父亲的指点,她才有了点印象。当时,在部队大院里,他们两家经常走动,她还记得,贾伯伯家有个男孩子,经常的欺负她,而贾伯伯知道后就会痛打一顿儿子。

    贾伯伯喜欢肖玉珍,会经常的抱着她在两条非常粗的大腿上,逗她玩。

    肖玉珍跟着父亲去了医院。贾伯伯看见他们老泪纵横。这时,肖玉珍遇见了贾德才,当时,他已经是一家派出所的副所长了。

    两人好像一见如故,是因为有话题,部队大院里的故事是讲不完的。就这样,没有遇到复杂的波折,两人顺利成章的结婚了。

    贾德才对肖玉珍说,老母亲说老头这两天一直在嘀咕,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看他了,他现在准备去父母住的富达镇,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

    肖玉珍说,是应该去了,她马上下来,与他一起去。当肖玉珍刚刚下楼,贾德才的司机小刘已经驾驶着一辆奥迪车缓缓的开了过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到了富达,贾德才嘱咐小刘回去,说他们夫妻俩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晚上。

    明天清晨再来接他们。儿子媳妇的到来,果然给两位老人带来了快乐,当听说儿子儿媳要住宿一个晚上,老母亲禁不住眼睛湿润了。

    她手足无措,因为晚饭正在烧煮中,而儿子媳妇房间里的被褥还没有准备好,,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要是醒悟的早,还可以挽救自己,要是走得太远太猛,那就真正的完了……就像一列火车头启动觉得有问题,就马上停下,在铁轨上,为了防滑,在它的8个驱动轮前,各放一块一英寸见方的木头,它就无法动弹了,当它的世速达到150公里时,一堵一米厚的墙也能够穿破。

    “贾德才仔细品味着父亲的这一番话。

    “拿过钱了吗?”父亲突然问。

    “那些不义之财?”父亲又补充了一句。贾德才不语。父亲说:“你不要再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话来唬我了。告诉你儿子,金钱是什么,许多人说法不一,而我的理解是,金钱是浇花的水,浇的水适量,可以使花木键壮,繁花似锦,花卉四季鲜艳夺目。浇的水过量了,就会使得花木连根腐烂。你和小肖的薪水足以使花卉鲜艳了,再去无止境的去追求那就将自己往地狱里赶了……”父亲喝了口茶,看了看儿子,继续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就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就伤其身、痛其骨,于是,到了那时,你就会体会到世间的诸般痛苦,尝遍人世间的所有苦难!”贾德才说:“您老放心吧,好在您的儿子头脑目前还是清醒的。”父亲点点头:“我相信你,再说了,我的媳妇还是不错的。老实告诉你,她是一直在与我沟通的,在电话里,我知道了一些,我想,你以后要多听听玉珍的意见,对你有好处。”贾德才说:“玉珍比我看得透。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身不由己啊!

    “

    “我知道官场的一些潜规则,凡事要避开地雷就是最大的本事。

    “

    “我周围的有些人做事是不计后果的,更加可怕的是,有些非常严重的后果在他们的眼里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贾德才皱着眉头说。父亲看着窗外:“是啊,利令智昏啦!”贾德才顾虑的说,“现在我是进退两难,我明明知道这样下去非常的危险,但是奈何不了我。

    “父亲转过身:“有这样一个故事你看看能帮助你吗:老和尚问小和尚‘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怎么办?

    “小和尚说:‘我往旁边走。’”贾德才说:“天无绝人之路,路的旁边还是路。”父子俩相视而笑。

    父亲走过去,拍拍儿子的肩膀:“在城隍庙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着‘为人须凭良心,初一十五,何你烧香点烛;做事若昧天理,半夜三更,谨防我铁链钢叉。”贾德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父亲说:“记住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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