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华美芝的结婚喜事是在饭店包的酒席。不一会，应邀的宾客隆重而至。婚礼宴席分两次进行。
饭店的两扇大门上贴着两张大红色的双喜字——格外醒目。饭店门口摆着桌子；桌子上有一个茶盘；茶盘里有一些香烟和水果糖。桌子的另一旁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一个大茶水罐和几个茶杯。桌边坐着两个记账的人。凡来的客人，先发两支香烟和两棵水果糖；然后，主动登记上账后，到餐厅等待就餐。
第一次婚礼宴席正在进行着；还未上菜。酒席间，华美芝抽了一个空，避开新婚老公的视线，来到饭店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她要看一个人来了没有？
酒席按部就班进行着，新郎在酒店里招呼着客人。
桌上摆着碗筷勺、酒、酒杯、餐巾纸、香烟，葵花子，糖果。入席的人们围桌坐定后，上菜开始了，陆陆续续的，不一会，上了满满的一桌菜。在一阵不认识的假意相劝后，开始了文雅非文雅似的抢吃。不一会，整个客厅拉开了阵势，大力显示自己抢吃的能力。一阵嘈杂喧哗后，如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酒菜吃的七零八落。新郎新娘敬酒开始了。
主管到处找华美芝。这时，华美芝在酒店门口焦急地等着，眼睛一亮，喃喃地说：“是他，他来了！”华美芝立即喊：“钱向南，钱向南！”
钱向南来到饭店门口。华美芝走过去，由于太，面对面地伫立在那儿好一会，华美芝才兴奋地小声说：“向南，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有多想你呀！”华美芝亲切的话语，像温泉一样流进钱向南的心里。
“是的！是我！我也非常想你呀！可是，今天晚上你就要和别人同床共枕了；此时此刻我有多难过呀！”钱向南小声说着，脸上顿时升起一缕醋意。
华美芝沉吟须臾，叹息道：“可惜，你今天才来；如果你早来一天的话，我把第一次先给你，然后，再和他结婚。”
“华美芝，华美芝，该敬喜酒了”有人站在门口喊。
华美芝回头一看是主管，说：“马上就来。”
钱向南继续小声说：“感谢你有这番美意；可是谁叫我俩无缘分呢？”钱向南并不想谢绝华美芝的美意，只是苦于没机会。
“华美芝，华没芝！”主管在酒店门口喊。
“好了！咱们先过去看看！”华美芝带着钱向南，让他在饭店门口候着，自己跟主管进饭店敬喜酒去了。不一会，第一次入席已散；第二次入席开始了。
钱向南进饭店扫视了一下，他只认识几个人。一个是华美芝的父亲，一个是华美芝的母亲。钱向南竭力搜索着新郎，可他不认识新郎；没搜索到。今天是新郎的大喜日子，肯定比别人要特别。然而他还是没找到。
钱向南刚入席一会，华建锋就走过来，不冷不热地说：“没想到你的脸皮真厚！还真来了！”华建锋不等钱向南回话，就离开了。
钱向南听了这句话，心里很难受：自己出了钱，好像还是来讨饭似的。他越想越气愤，又不敢发作；为了顾及华美芝的面子，只好强忍着。开席了，桌上摆满了菜。钱向南心情不好，就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华美芝见钱向南这样，立即过来劝：“向南，别喝得太急，以免喝醉了！”华美芝朝钱向南嫣然一笑，转身又招呼别人去了。
不一会，华建锋又带来了一位男青年，走到钱向南的面前，向钱向南介绍说：“他是华美芝的爱人，叫丘成；大学毕业；现在设计院工作。”
华美芝看见这种情况，立即过来阻止道：“爸！你想干什么？”
钱向南低着头默然。
华建锋没理睬华美芝，继续向丘成介绍道：“他是钱向南；现在大学念书。”
丘成笑一笑说：”你好！”
钱向南点点头；没说话。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华建锋很得意；丘成没什么反应。
华建锋介绍完，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他带着丘成扬长而去。
华美芝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也知道父亲介绍的用意，立即用祈求的口吻安慰道：“向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忍一忍吧！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没办法！请原谅！”
钱向南压了压心里的怒火，独自斟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华美芝劝道。“向南，别这样，别这样啊！”
钱向南不听，接连不断地喝了好几杯。最后，醉倒在桌上。
“向南，向南！”华美芝叫了几声，不见动静，只好找人把他送回去。
钱向南一回到家，就吐了一大滩。
“谢谢你们了！”钱梅芳一边致谢一边送客。
客人不便久留，就走了。
钱梅芳见母亲过来看躺在床上的哥哥，自己就为钱向南打扫呕吐的脏物去了。
母亲走到钱向南的床边自言自语道：“少喝点不行！非要把自己喝得烂醉才舒服呀？”
钱向南一点动静也没有；母亲一看：钱向南早已进入梦乡，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只好为他盖盖被子，确认全部盖好后，方才离开。
钱梅芳还在打扫那堆脏物。一动扫帚，满屋臭气熏天，熏得钱梅芳直想吐。她一边扫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不一会，扫完了。突然，想起晚上还要去见晁利明，立即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机械表：正好八点钟。她不想再耽误了；穿上衣服，随便在镜子跟前照了一下，弄弄头发；感觉看得过去，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噹噹，有人吗？”钱梅芳边款门边问。
“进来，门没锁！”一位妇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钱梅芳一看，门罅着，一推，门就开了。只见一位五十出头的妇女，正在用手挽毛线。
她见进来的人是钱梅芳立即露出了笑脸；并招呼道：“进来坐！”
钱梅芳见晁利明不在，又问：“伯母，晁利明呢？”
“他在书房写字。”妇女微笑着看钱梅芳进了书房，一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钱梅芳一进书房，只见晁利明正扒在写字桌上写东西，就问：“你在写什么？”
晁利明没有抬头看钱梅芳，依然不停的写着说：“我在写一封信。”
“写给谁的？能不能给我看？”钱梅芳怕他给别人写情书，心里正猜疑。
晁利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当然能！本来就是写给你的！”
钱梅芳一把将写字桌上的信抓起来说：“你写什么鬼玩意？我们成天在一起，用得着写什么信？”钱梅芳一边说，一边将信纸展开，往上一看，叫道：“呀！你写的是申请书呀！你申请干什么？”
“我申请有关部门领导，同意我和你结婚。”晁利明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注视着钱梅芳，看她有什么反应。
钱梅芳听了这句话，臊得满脸通红，立即低下了头。
“小芳，怎么了？难道你不同意吗？”晁利明用双手轻轻放在钱梅芳的肩上，柔声细语地说：“有困难吗？”
钱梅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但她的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晁利明看清楚了，原来她是害羞。就用右手轻轻将钱梅芳的下颌托起来，让她看着自己，柔情蜜意地说：“我爱你！知道吗？”
“我怕，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呐！”钱梅芳凝视着晁利明，羞答答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不要怕，我会好好地待你！”晁利明说着，将嘴慢慢地移过去，亲吻着钱梅芳。
钱梅芳没有挣扎，只是微微闭着双眼，将晁利明紧紧抱住。
晁利明先试吻了一下，感觉很舒服，立即就深吻起来。他俩同时发出了接吻时的声音。一阵深吻后，双方都有强烈地要求，苦于家中有人，只好强忍着。
钱梅芳轻轻推开晁利明，又怕他生气，立即又扑进晁利明的怀里，柔情蜜意地骂道：“你真坏！”
晁利明紧紧楼着钱梅芳，并爱抚着她。
突然，书房外传来晁利明家母亲的脚步声。
晁利明听见这声音，吓得立即和钱梅芳分开。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做的样子来。他俩呆了一会，还是不见晁利明的母亲进来；并且，脚步声也远了。
钱梅芳伸出右手指，戳了一下晁利明的头；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晁利明的母亲在外面听见笑声，高兴地骂道：“这两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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