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都市妖言怪语

第三章 命运这东西

    望江楼名列华夏十大名楼之一,在新立市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楼,占地百亩,建筑面积60多万平米,分为酒楼、酒店、宾馆、娱乐中心等多个产业,每种产业都各有其特色,“望江楼”已经成为驰名中外的商标,很多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新立市就为了体验一下望江楼的饮食文化和服务。

    庞志明是这里的常客,胡玉兰也常来,只有王小平是第一次来,这还是今天刚收了学费,10万元说多不多,来这里消费几次还是能够负担的。看什么都感到新奇,古色古香的装修让人恍惚回到了过去,店小二一点也不显得不耐烦,殷勤地打着招呼,却又不让人觉得尴尬,墙上贴着兰亭集序,肯定是赝品,反正王小平也看不懂,胡玉兰打完电话进来问:“庞志明往哪儿了?”

    店小二连忙唱个喏答道:“庞大少上了二楼,二位打算到哪里就餐,是开一个雅间还是……”

    胡玉兰看了看王小平说:“挨着庞大少找个位置,我们王二少要盯梢。”

    店小二嘿嘿一乐:“小的明白,这边请!”

    王小平点头赞道:“你们的文化工作很到位,一看你的鞋子和裤子就知道有专家指点,哪像燕京市的白氏大院,满清的服饰弄得似模似样,脚上都穿着皮靴或者木屐,好像古代人都是那样,让人觉得很诡异。”

    店小二道:“木屐是山水诗人谢灵运创造,和二趾夹拖鞋有些像,满清的木屐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高跟鞋,至于靴子,古代时平民和奴仆是不能穿的,那是身份的象征。”

    胡玉兰笑着说:“懂得还挺多,哪个大学毕业的?”

    店小二叹气:“中州理工,毕业半年找不到工作,只好来这里跑堂。”

    王小平安慰道:“望江楼也算大型企业,好好干好好表现,将来做个经理什么的每个月也能拿几万。”

    到了地方,店小二麻利地擦抹桌子,——其实不用擦抹,但这是复古的一种体现,点菜的伙计另有其人,都是记忆力超群的人,凭着记忆能将一天之内所有客人点的菜罗列出来,还能一一对应,不差分毫,很多人来望江楼专门为了看这几个伙计表演。店小二冲王小平说:“我第一个目标就是能够做点菜的伙计,一个月八千多呢。”好像也不算多,不过,这记忆力锻炼好了说不定能去参加比赛。

    “甄珍?这名字好。”庞志明的声音立刻吸引了王小平的注意力。

    “哦,好在什么地方?”一个温润的女声。

    庞志明踌躇一下:“好在什么地方,当然好了,甄珍,真的珍珠,珍珠是多宝贵的东西,甄珍是更宝贵的珍珠,当然好了。”

    还是那个温润的女声,不起波澜:“一串珍珠项链不足十万,算不得珍贵。”

    庞志明补救道:“其实吧,对起名字我也不大懂,不过据说这里面很有学问,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人提出十不取的规矩,什么山川不取,鬼神不取,植物不取,等等,这里面学问大了。虽然不懂,可是我就知道你这名字取得好,一般人哪里能想到这样的名字。”

    “的确,一般人也没办法改姓甄。其实,要是叫甄珍珠大概你就知道这名字好在哪里了,可惜取名字的时候没让你参考。”

    胡玉兰捂着嘴偷乐,王小平嘴角直抽,庞志明早就成了苦瓜脸。

    突然,庞志明看到一个熟人,赶紧招手:“教主大人,这边,这边!”

    被叫的男子显得很尴尬,可是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却大大方方牵着他的手走了过来:“你就是胖子吧,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

    甄珍道:“我不介意。”

    庞志明叫道:“好小子,偷偷摸摸和女朋友来这里约会啊,也不给哥们说一声啧啧,真想不到。”

    “你好,我叫田苗苗,是杨鼎的大学同学。”

    杨鼎无奈地对庞志明说:“你就不能把音量调低一点吗?”

    庞志明嚷道:“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呢?你看兄弟我,追求谁都是明目张胆地进行,一点也不害羞。”一边说一边看甄珍的颜色,不觉有些悻悻然,甄珍根本无动于衷。虽然喜欢甄珍的气质,但是这样冷冰冰也是很难忍受的。

    田苗苗突然惊喜地说:“你是学校新来的化学老师吧?我是教务处的小田啊,还记得我吗?”

    甄珍点点头,笑了笑,说:“记得,最讨人喜欢的甜小猫,大家都知道。”

    田苗苗有些害羞地瞥了眼杨鼎,见他魂不守舍,很生气,眼珠一转,说:“你们也是第一次约会吗?”

    甄珍摇头:“偶遇而已,我在这里等人。”

    田苗苗邀请道:“晚上有活动吗,我们一起去k歌吧。”

    甄珍摇头:“还有事情,改天再说吧。”

    庞志明捅捅杨鼎:“有人倒追你还不把握机会,你想怎么样?”

    杨鼎苦笑:“我们差得太多。”

    庞志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把我气死不成?你孤身一人,怎么样不行?”

    杨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庞志明只好闭口。这家伙就是自尊心太强,不想一想如今这世道,良心都可以论斤卖,面子还值几分钱?

    “对不起,我等的人来了。”甄珍说着起身迎了上去,有两个大人领着两个孩子向这边走了过来。

    胡玉兰咦了一声:“这是谁,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王小平接话道:“孤儿院副院长白方圆,老乌龟一个。”

    胡玉兰狐疑地看王小平:“你怎么知道他是乌龟?”

    王小平反问:“大家都知道啊,他每次准备结婚都被人戴绿帽子。”

    胡玉兰表示严重怀疑:“不是吧,怎么可能呢?”

    白方圆介绍道:“这是朱朱,这是方晴,这是方雨,来,见过甄珍阿姨。”

    甄珍道:“朱朱这名字好啊,真的很好。”

    朱朱红着脸:“我一点也不胖。”

    甄珍笑着看了眼庞志明:“和某个人挺般配。”

    方晴、方雨是双胞胎姐弟,才五岁,却最是鬼灵精怪,两个人交头接耳一番,方雨问道:“那位胖哥哥是不是要追求甄珍阿姨?”方晴回答说:“一定是的,要让他做我们的爸爸不知道怎么样。”方雨说:“他要是愿意做我们爸爸,甄珍阿姨说不定不肯做我们妈妈了。”方晴说:“怎么会呢,我们这么可爱,甄珍阿姨肯定舍不得我们的,就看胖哥哥有没有勇气了。”

    庞志明看了一圈,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方雨方晴猛点头。

    白方圆掏出一叠纸:“这个收养协议签订之后,他们两个就是你的孩子了。”

    庞志明一把拦住:“等等,先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收养孩子?”

    甄珍笑了笑,庞志明魂都飞了,甄珍却趁机刷刷地签好了协议。

    白方圆道:“怎么没有人上菜?”

    伙计连忙冲厨房喊了一声,一分钟不到,传菜员就开始端菜,这都是甄珍早就定好的。庞志名有点失魂落魄。

    胡玉兰奇怪地说:“这个女人漂亮吗,我怎么不觉得?”

    王小平淡淡地说:“和岳小钗一样,内媚。”

    胡玉兰摸着自己的脸:“那我是脸媚了?”

    王小平耸肩:“这个你问我哥去,那个闷骚男。”

    白方圆拍拍庞志明的肩膀:“兄弟,做人最主要就是要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尤其是咱们男人,生来是做大事的,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就英雄气短。”

    方晴做个鬼脸说:“是啊,是啊,白叔叔有十个未婚妻和人跑了,你看看,他不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要是个成年人这样说,即便不当场动手,口角是免不了的,至少也要恨恨地瞪几眼,发几声“让你以后生孩子没屁眼”之类的恶毒心咒,可是,对方晴这样的活宝,白方圆表示很无奈。

    “甄女士你也看到了,既然已经签了协议,我就不怕给你说实话了,这才是这两个孩子的真实面目,以前在你面前的那些表现都是伪装的,不是我教唆的,是他们自己厌烦了孤儿院的生活打算出去危害社会,噢,是闯荡社会,我估计一般人的心脏受不了他们两个的胡作非为,千挑万选才找到你这么一个合适的,希望你以后能够听之任之,就当作是看小鬼当家或周星星的无厘头恶搞喜剧,千万不要生气,不然,唉,他们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呢。”

    甄珍笑了笑:“原来是两个惹祸的孙猴子,这好办,戴上紧箍咒就好了。”

    方晴、方雨一起摸自己的脑袋,对视一眼,一下子乖巧起来,就像是小恶魔摇身一变成了安琪儿小天使,变化之快让人大开眼界。

    白方圆道:“还是甄女士有办法,这次没挑错人。”

    “周八珍来喽!”几个伙计来往穿梭,一边报菜名一边解释。

    淳熬:肉酱油烧稻米饭;精选加州牛肉酱,精炼凤翔驴油搅拌,优选良种稻米饭,中西合璧,现代盖浇饭。

    淳母:肉酱油烧黄米饭;黍米加鲸鱼油搅拌,配合酒楼特产肉酱,滋味非同寻常,是酒楼招牌主食之一。

    炮豚:煨烤炸炖乳猪;新西兰优质乳猪,新郑大红枣填充乳猪肚,炮制好后去皱皮,糯米粉糊满全身,浸油烹制,调和五味酱,经典美食,享誉中外。

    炮群:煨烤炸炖母羔;制作方法如上,不同的是莲子代替大枣,紫米粉代替糯米粉,小母羊是西北土产,肉筋道少膻味。

    捣珍:烧牛、羊、鹿里脊;经反复捶打,除去肉中的筋腱,烹熟之后,取出揉成肉泥而食,入口即化,回味悠久。

    渍:酒糟牛羊肉;选用刚刚宰杀的新鲜牛肉,切成薄片,放在美酒里浸泡一整夜,然后调上肉酱、梅浆、醋等调料而食。

    熬:类似五香牛肉干;将牛肉或者鹿肉、麇肉、獐肉经过捶打,除去皮膜,摊在苇篾上,再撒上姜、桂和盐面儿,以小火慢慢烘干而成。湿吃干吃均可,如想吃湿软的,可放在肉酱里煎食;想吃干的,只要捶打松散即可。

    肝眢:取狗肝一副,用狗肠脂肪将狗肝盖住,配以适当的汁子放在火上烤炙,使脂肪渗入肝内(烤时不能用蓼草作为香料),再以米粉糊润泽,另取狼的臆(即胸)间脂肪切碎,与稻米合制成稠粥一起食用。

    “诸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伙计交待一句随即离开。

    方雨弱弱地问:“甄珍阿姨,要是这位胖哥哥和这位傻哥哥不来的话,我们五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甄珍瞪了方雨一眼:“刚才我就奇怪,你们为什么叫他哥哥,叫我阿姨,我难道很老吗?”

    方雨怯懦地看了眼庞志明,又看了眼甄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王小平笑道:“这小家伙真会演戏!”

    胡玉兰道:“我们去凑凑热闹吧。”

    店小二很快赶过来,指挥几个小跑堂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递给王小平厚厚的一册菜谱,足有字典那么厚,数千种菜肴,幸亏前面有目录,名字也都很朴实没有花哨,从名字可以看出材料和烹制方式,不然的话真不好选菜。

    王小平选了腊驴肉,炸紫酥肉,锅贴豆腐,翡翠鱼丝,东坡肉,汴梁城第一楼的灌汤包,想了想,又点了一份烩饼。

    周八珍是中档菜,标准餐一套2680,加上王小平点的菜,刚好3000,放到其它地方算得上实惠了。

    庞志明说:“再来一个甲鱼汤吧,要五斤重的那种,再来一个鲍鱼和鱼翅,有熊掌也来一份,这样刚好6000。”

    王小平瞪了庞志明一眼,庞志明嘿嘿一笑:“别瞪我,今天我请客!”

    胡玉兰笑着说:“我们不就是为了让你请客才过来拼桌的嘛,你客气啥。”

    廖宁馨抱着一大叠资料敲门,王大仁给她打开门,廖宁馨抱怨道:“王医生,你就再找一个人吧,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王大仁说:“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明明是我挑选雇员,结果弄得好像有人挑选未婚夫一样,这个太高,那个太矮,这个太穷,那个又太有钱,这个太漂亮娘里娘气,那个又太粗犷,挑个女学生吧,又说阴盛阳衰,我家里的母老虎肯定会不放心,你说说,有你这样当秘书的吗?”

    廖宁馨挺了挺身:“我是你的助手,不是秘书!”

    王大仁拱手:“算了,败给你了,我就分不清助手和秘书有什么不一样。”

    廖宁馨皱皱眉:“那个胖女人又来了。”

    王大仁笑道:“仓老师又来了?”

    廖宁馨身子一抖:“别恶心我了,要是苍老师长那样,算了不说了。”

    王大仁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她不是参加小商品交易博览会之后要在这里开办一个培训学校嘛,据说要培养一批优秀人才让胖姐连锁超市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型公司呢,气魄可不小,比苍老师厉害多了。”

    廖宁馨一脸神秘地悄声问:“你说她为什么叫仓金孔,按说苍老师才多大,她可四十岁了,你说她会不会改这样的名字专门勾引男人?”

    王大仁把她的脸往一边推了推,笑着说:“苍老师是八零后,你呢,九零后,仓老板是七零后,三个时代的人呢,怪不得你们没有共同语言。”

    廖宁馨哼了一声啪嗒啪嗒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一座肉山移动到了办公室门前硬挤了进去。

    王大仁抱怨道:“该死的装修队说好了今天中午来改装这扇门,竟然敢放我鸽子,又让仓老师受苦了,实在过意不去。”

    仓金孔两眼通红:“王医生你又拿人家开玩笑。”

    王大仁打个寒颤:“夏天过去了吗,怎么这么冷。”

    仓金孔小心翼翼地试了试那个钢制的躺椅,发现比上次的结实很多,这才慢慢地坐了上去,说:“王医生,咱们快些开始吧,人家都等不及了。”

    王大仁恶寒,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吃这碗饭呢,捏着鼻子也得上。将办公室的光线调到暧昧的柔和色,把温度调到初夏的暖煦柔风,播放轻柔的大自然原声音乐,然后,王大仁对仓金孔说:“现在,你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呼吸,你的忧愁烦恼全都随着呼吸排出体外消失不见,你的身体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松,你的双肩逐渐松弛下来,你的心情越来越安宁,越来越安宁,你的身体逐渐地放松,越来越轻松,你现在站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你的眼前是蔚蓝色的大海,海鸥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你追逐着浪花奔跑……”

    猛地打了个寒颤,王大仁继续自己的催眠。沙滩、浪花何其无辜啊!

    等到仓金孔进入催眠状态,王大仁开始提问,这个时候需要极度的耐心和敏感才能发现问题,需要丰富的知识和高超的技术,是催眠治疗最重要的环节。仓金孔像是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他终于死了。”

    王大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理治疗其实也是高危职业,没名气没病人倒也算了,出了名之后总会有奇怪的病人找上门,里面难免会有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被“分享”,处理不好可是要人命的。

    只听仓金孔叹口气说:“他小我十岁,我三十五岁那年和他结的婚,他就像太阳神阿波罗一样光辉四射,所有人都讥嘲他吃软饭傍富婆,可是,我让所有人都闭上嘴,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虽然他只有喝醉酒或者吃了药之后才能和我同房可我还是舍不得他,他在外面包养女人,好几个都是大学生,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这些,我希望有一天他会发现那些都是假的,我安排人让那几个女人转投其他大款的怀抱,他发了疯一样去闹事,闹了几次,也就消停了,我以为这样他就会发现我的好,可他又和一个名字扯上关系,那个女人我也惹不起,我曾经想毁掉她,可是,我做不到,那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毁掉了他,让他彻底地失去了理智,我真想杀了她,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王大仁擦了擦额头的汗劝慰道:“好了,请继续说下去,后来怎样了,他为什么会出事?”

    仓金孔的身体不再发抖,语调悲伤地说:“我听人说通教寺的三戒法师法力高强能够扭转人心,专门去求他,他说已经晚了,我不信,他给了我一粒药,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不瞑目,就连魂魄也不见了,听说最近有厉鬼作祟,负心的男人都会被杀死,可是,我不在乎啊,我真的不在乎,虽然我也有些恨他不知好歹,可是,一见到他我就原谅他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王大仁感叹道,“自古男儿多薄幸,以后最好找容貌相当的男人,随着时间流逝,你会渐渐地忘掉这个人。”

    “不,我忘不了,我要找回他的魂魄,我要让他复活。”仓金孔吼道。

    王大仁赶忙安抚,甚至喷杀了一些乙醚,这才没有让仓金孔从催眠中猝醒。又是厉鬼又是魂魄,你以为你是什么啊,王大仁一边腹诽,一边安排仓金孔从催眠中醒来。

    望江楼一层雅间“橘颂”内,申国仁正和玛蒂娜安静地交谈,交谈的话题是西方巫术和东方神话传说的关系。

    玛蒂娜有些惊讶地说:“你读过?这本书一般人没耐心看完的。”

    “这是一部严肃的研究原始信仰和巫术活动的科学著作,是一部在世界范围内研究古老习俗及其有关信仰、观念的科学巨著,是闻名遐迩的学术必读著作,由于该书搜集了丰富的人类学资料,被称为人类学的百科全书。”申国仁背诵了一段书面的评论,笑着说,“说实话,我对这些能够耐住性子做研究的人有一百二十分的敬佩,为了一个在我们东方人看来无比简单的事实,搜集那么多资料,写一本厚达千页的书,真的很厉害。”

    玛蒂娜哦了一声:“我倒是对你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很有兴趣。”

    申国仁嗯了一声:“俺其实是个农民,只要是和树啊花草啊养殖啊有关的知识俺都非常感兴趣,觉得特别有意思。”

    玛蒂娜扑哧一声乐了:“你这个人真逗。”

    申国仁端起一杯红酒品了品:“我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其实也蛮可爱的,可惜其他人都把那样的我当傻子耍。”

    玛蒂娜咕哝一句外语,说:“我比你大五岁。”

    申国仁两眼放光:“我的事情我说了算,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筹备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见玛蒂娜不说话,申国仁继续说道:“不反对就是默认了啊。你家里会来多少人参加婚礼,我事先准备好。”

    玛蒂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有一个姑姑,这次来华夏就是因为她预测到我会在这里遇到命定的人,你必须通过她的考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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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立市日报社社长明达姗端详着李煜,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向日葵嗔怪道:“妈,哪有你这样看人的,你看看,他都害羞了。”

    明达姗瞪了她一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都不知道为了你的婚事我长了多少根白头发,唉,还是养儿子好啊。要不是你爹做个破官,说什么我也得生个儿子不可,养闺女就是养白眼狼啊。”

    向天阳躺着也中枪无辜地说:“不要搞内战,要和谐,懂吗?”

    明达姗歉意地对李煜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一家人胡闹惯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自家人面前不用拘束,有什么说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煜说:“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明达姗摇头:“第一天我姑娘就瞄上你了呢,专门让她老爹去公安系统调取了你的资料,三天前我们家庭议会就投票通过了接纳你为成员的议案,快是快了一点不过现在不是什么都讲究效率吗?”

    李煜有些为难:“我们还不了解……”

    明达姗摆手:“我们对你很了解。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我们呢也正好想要一个上门女婿,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生孩子可以生两个,男孩子就随你姓,女孩子随她娘的姓,两个男孩的话老向家也就有后了。”

    李煜表示怀疑:“如果两个女孩呢?”

    明达姗一拍手:“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两个女孩和两个男孩一样。”

    李煜低头:“我还是觉得太急了点,我还没准备好。”

    明达姗脸一沉:“怎么,看不上我们家姑娘?虽然我们家姑娘年龄大了些,就是现在也有人排队等着我们向家一枝花回眸一笑呢。”

    李煜嘟哝道:“还不是看上局长和社长的位子了。”

    向天阳打官腔道:“咳,我说几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人父母者都希望子女有个好归宿,你呢,也算是青年俊杰,虽然职业有点那个,但我们都是开明的家长,不会在意的。”

    李煜腹诽吐槽:不在意说什么,成心给人添堵。

    明达姗掐了向天阳一把:“不会说话就闭嘴,半褒半贬不阴不阳那套在家里以后少来,这个女婿我要定了。”

    向天阳吐槽道:“你不能要,他是咱闺女的。”

    明达姗说:“咱们晚上算总账。”

    向天阳一缩脖子,这下彻底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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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街口姚记大排档,许三立脉脉地注视着张白,张白白了他一眼:“你说说你有多少存款,不够首付的话咱们就算完了,我还能等几年,说不定就等到一个白马王子。”

    许三立拍着胸口:“放心吧,再有十年房款就付清了,十年前我就交了首付买了一套房,为的就是今天。”

    张白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势利了?”

    许三立摇头:“怎么会呢,我又没有宝马,你也不会愿意坐在宝马里哭,这年月谁要是能够坐着自行车笑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理素质好。”

    张白唉了一声:“好像你工资没我高啊。”

    许三立有些傻眼:“你不是说找一个懂你的男性做伴侣吗?”

    张白施施然地说:“是啊,要懂得我这颗虚荣浮华的心才行。”

    许三立扼腕叹息:“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样现实,这样不好!”

    张白瞪他:“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这是生物进化决定的,你们这些雄性动物就应该为了讨好女性拼个你死我活,这才符合大自然的进化法则!”

    许三立一下子没底气了,弱弱地说:“那我退出竞争行不行,我这个人特别胆小,就算窝囊地活一辈子,也比流星一样一闪即逝的好,尤其是为了争夺女性而献出生命,太不值得了。”

    张白一拍桌子,大排档里的人吓了一跳,老板立马准备过来,许三立羞愧的不行,谁知道张白说:“好吧,我答应你了。”

    “你说什么?”许三立觉得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张白大声说:“我说,我答应你了!”

    许三立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排档老板立马带头鼓掌,回头对伙计大声吩咐道:“以后这张桌子就是表白桌,凡是坐这张桌子的消费价格一律翻一倍,但是,只要表白成功,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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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立市的私人会所星辰俱乐部,赵素敏和温如玉对坐而饮。

    温如玉叹口气,摇着头说:“你们娱乐圈太乱,连那摄录机都不见得干净,如果你答应我退出贵圈,我可以考虑我们的事。”

    赵素敏说:“不可能,我只会演戏,除此以外别的什么也做不好,我不想做一个家庭妇女成为男人的附庸。”

    温如玉道:“退出贵圈难道就没有事情可以做了吗?我可以投资让你做导演,可以让你开几个公司玩,只要你不演戏就好。”

    赵素敏问:“导演不属于娱乐圈?”

    温如玉说:“导演制定潜规则,演员被潜规则,我不介意你潜规则男演员,但我无法忍受你被人潜规则。”

    赵素敏吃惊地看着温如玉,温如玉温润如玉,仿佛自己说的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温如玉继续说道:“你的事情我听说过,说实话,我对男人女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我只对石头感兴趣,和石头有关的一切我都感兴趣,但我不想表现得太与众不同,所以,我们两个很合适,你继续过你想要的生活,甚至可以比以前更大胆一些,而我则有一个妻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赵素敏问:“那以后要不要孩子?”

    温如玉看了她一眼,似乎感到奇怪:“在你能够约束自己之前,谁能保证孩子是我的,我不想闹笑话。”

    赵素敏咬牙,手一翻就想把酒泼温如玉一头,温如玉轻轻地按住她的手:“轻易动怒是不成熟的表现。”

    赵素敏恨恨地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温如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我是君子,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赵素敏无奈地坐下:“自我标榜君子的人一般都是伪君子,伪君子都不是真正的男人。你也不是。”

    温如玉仍然平静,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动容:“是不是男人很重要吗?你又不缺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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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芳和路边的清洁工人聊了很久,姚志阁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才边摆手摆笑着离开那个老大娘。姚志阁有些怨气:“那是谁?”如果是亲人,就该介绍自己才对,不是亲人,把自己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方芳挽住他的胳膊:“那是我们老板的婆婆。”

    姚志阁诧异地问:“你是说余兰菊?”

    方芳点头:“是啊,想不到吧。”

    姚志阁不以为然:“虽然想不到,可是也没有必要讨好她啊,没听人说婆婆媳妇是天敌吗?”

    方芳摇头:“你知道洪敏宇吗?”

    姚志阁点头:“华夏十分之一的垃圾都归他管,当之无愧的垃圾大王,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报道,说实话,真的很佩服。”

    方芳笑着说:“那是于大妈的老公,我们余姐最早的资本就是洪老板投资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讨好她?”

    姚志阁哎呀一声:“要是这么说,天宇律师事务所的洪范是你们老板的老公?”

    方芳白了他一眼:“才知道啊,大惊小怪。”

    姚志阁很是不解:“那她为什么扫大街?”

    方芳掐他:“怎么说话的,看不起劳动人民啊,少林寺最厉害是扫地僧,我们新立市最厉害的就是扫地大妈,人家账户上轻轻松松都有几十个亿。”

    姚志阁点头:“果然是藏龙卧虎的新立市啊,一个扫地大妈就这么厉害。不过,这样不危险吗?”

    方芳哈哈地笑了:“是啊,是挺危险的,要是有个几百万也就算了,洪老板身价数百亿,股票还一个劲往上蹿,怎么会不热贼人惦记呢,可是,你以为这街上走的人都是过路的啊,有一百多人每天就在于大妈周围转悠,如果有人胆敢挟持大妈,一分钟不到,准保被狙击手消灭。”

    姚志阁啧啧称奇:“这扫地的成本也太高了吧?”

    方芳笑道:“要不怎么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姚志阁叹气:“可惜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没爹没娘,等将来我有洪老板那样的身价时,你也该退休了,想要玩低调的奢华也没机会。”

    方芳嗯了一声:“我也去扫大街有点拾人牙慧的感觉,我去市场上卖水果蔬菜好了,就是不太好暗中保护。”

    两个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漫步在新立市的街头,有一种奇特的安宁感。在华夏历史上,新立市多出商人,而汴梁城则多出呆子,但汴梁城毕竟有一百多年的首都历史,新立市则是成为省会不到五十年又升格为直辖市,一股子暴发户气息,处处都和其他大城市攀比,却始终显得格格不入,两个城市都比较安静,但汴梁城是那种古朴的净,新立市则是那种矜持的静,有点做作的感觉。可是,对于艾婷婷来说,这也是极为难得一种感受。

    艾虎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副狗腿子样,艾婷婷几次停下来欲言又止,渐渐地有些烦躁起来。

    路渐渐地偏僻狭窄,少妇求子之类的广告偶尔出现在阅报栏上,牛皮癣式的各种根治疑难杂症不孕不育的广告看起来很久没有更新了。艾婷婷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兴趣很大,拿出苹果拍个不停。

    “为什么没有男人求子的广告?”艾婷婷突然奇怪地问。

    艾虎皱眉:“应该有吧,我记得好像有人专门招聘代孕的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是通过试管人工授精还是通过人工方式进行授精。”

    艾婷婷问:“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艾虎立即答道:“三年零三十三天了。”

    艾婷婷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看到胡同就钻,不久就走到了死胡同,出来以后继续漫无目标地瞎转悠。

    “公主……”艾虎欲言又止。

    艾婷婷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你的担心是对的,我们很可能是最后的阿塔星人了,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做长辈,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我们两个人有共同后代的样子,对不起。”

    艾虎扑通一声跪倒:“公主恕罪!我是万万不敢有那样的念头的!”

    艾婷婷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说出来。相比之下,人类要混乱的多了,不但私底下有黄色的小说流传,还有人专门研究这些,甚至有人提案说只要不以生孩子为目的,就算是父女、母子都没关系,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艾虎哼了一声:“我觉得人类也在自蹈死路。”

    艾婷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一直这样想。”

    艾虎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当初执行那个计划的时候我就坚决反对,我宁愿是我错了。”

    艾婷婷摆摆手:“再说这些没有意义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确定以后的路线方针政策,你觉得地球人能够和我们阿塔星人结合生下后代吗?”

    艾虎迟疑地说:“从基因层面来讲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我们有82条染色体,生育下一代并不是问题,问题是第三代该怎么办,64条染色体里23条地球人染色体41条阿塔星人染色体,没有办法平均地进行基因重组,只有进行人工干预才能生育后代,地球人是没办法实现这样的技术的。”

    艾婷婷说:“我们能够实现就好了,毕竟是我们需要繁育后代,不是人类。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艾虎的脸突然红了:“这个不好吧?”

    艾婷婷好笑地看着他:“你不要想歪了,以人类的方式进行的话速度太慢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世界范围内进行人工繁育,争取三年内制造500个阿塔星地球混合种,等到他们生育第四代的时候,可以根据基因状况进行纯合实验,这样的话,再过两百多年,又可以有纯种阿塔星人出现了。”

    艾虎有些不满:“还要纯化吗?难道这条路不是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了吗?”

    艾婷婷仰头望天:“垃圾基因的清理是错误的,那是狂妄自大的表现,但基因组的纯合还是很有必要的。”

    转过一个街角,是地铁站,艾婷婷也不管是否顺路,直接钻了进去。

    艾虎问:“今天那个人怎么回事?”

    艾婷婷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不是普通人,可以捕捉精神体,你没看报纸吗,据说有厉鬼作祟,专家说都是无稽之谈,我觉得未必没有这样的事情。”

    艾虎皱眉:“这么说他发现我们的身份了?”

    “不像。”艾婷婷冲一个老人笑了笑,起身让她坐下,老人连忙道谢。

    艾虎也起身和她站在一起:“那些人都不大正常,根据测试器检测,他们的寿命从几百到几千的都有,能量反应也不一样,最奇怪的是那个开培训班的,明明非常不正常,但就是检测不出来异常。”

    艾婷婷笑着说:“要是我追求他,你说能成功吗?”

    艾虎摇头:“我推测不出来。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建立一个科研基地把我们的科技复制出来,不然时间久了很可能出现差错。”

    艾婷婷叹气:“必须有我们自己的公司,有我们自己的学校,有我们自己的实验室和发明专利,没有自己的势力,想卖些黄金赚点零花钱都做不到。”

    艾虎建议道络上看一些,里面有好多穷吊丝华丽大逆袭的情节,说不定可以借鉴。”

    艾婷婷点头:“希望如此,这样我们就能隐身在人类社会当中不被发现了。”

    艾虎征询意见:“那现在的基地怎么办?”

    艾婷婷说:“尽量减少使用次数就好了,人类还没有能力发现。”

    就在艾婷婷和艾虎低声交谈的时候,就在同一列地铁上,另一个车厢内,中州大学物理学教授苟头金正在通过电话汇报情况,首先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一遍,然后得出结论说:“我在那个教室里探测到了大量高能量体,那个艾婷婷表演魔术的时候我探测到有两股不同的精神能量产生共振,结果那个释方正跳上去破坏掉了,那个王小平倒是没有表现出异常,可这件事本身非常不正常。我搜集了二十多根毛发,简单的dna测验发现里面有很多明显不是人类基因,到实验室以后我会继续进行实验,克隆和组织培养同步进行,这样的话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材料。”电话另一端不知说了什么,苟头金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等过几年我得了诺贝尔奖,看那些家伙还有脸看不起我没。”

    而差不多同一个时刻,王小平基本上吃饱喝足的时候,他接到第五个不再继续上课的电话通知,原因是已经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没必要再占用王老师的宝贵时间了。说实话,既然已经交过钱了,是否继续上课并不重要,可是王小平总有一种被拆的桥、被杀的驴、被烹的狗的感觉,明明后面的内容很重要,可是,大部分一旦确定对象就立刻弃之如敝履,给人一种“唉呀,可算摆脱了”的庆幸和欢欣鼓舞的感觉。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王小平喝得醉醺醺的,杨鼎和庞志明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这样放纵自己,还是扶着他上了车,一直把他送回家。

    张晓筱自然又唠唠叨叨地批评了胡玉兰一通,每当这个时候胡玉兰就只是笑什么也不说,最后王大鹏就会出面干预,骂张晓筱几句,对胡玉兰说一声“别往心里去,她现在更年期”之类的话。

    有的人喝醉了酒会撒酒疯,把自己想要发泄的怨气借着酒劲全都排放出来,不是大吼大叫大笑着大骂,就是满地打滚哭爹喊娘,十足的讨人嫌,这种人其实没有真的喝醉,至少心里面是明白已经发生且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另外一种人则总是静悄悄地醉酒,也许会话多一些,但不会失控,因为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舍不得让其他人为自己的苦恼而烦扰。王小平属于后者。没有人注意到昏睡不醒的王小平身上亮光一闪,有一个人影穿窗而出。

    这个时候,王大仁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递给了辛无忌,开车往家里赶。辛无忌的跟班是一个火辣的俄罗斯美女,王大仁偷偷地照了好几张像,一边开车一边品味了半天,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删掉了,要是让老婆知道肯定遭殃。

    辛无忌掏出一台发报机一样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又掏出一个扩音喇叭,将两样东西连在电脑上,开始鼓捣起来。俄罗斯美女则在办公室四周摆放一些奇怪的东西,苹果、剪刀、谷子、红线等。

    差不多同一个时刻,新立市副市长林天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名道士的身后,不断地哀求,老道愁眉苦脸地一动不动。林天明扑通跪倒在地:“道长,我们林家三代单传,说什么都不能在我这代断了根啊!”

    老道哼了一声:“你在外面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林天明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继续哀求道:“实话对道长讲,我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了岳父大人的提携,如果东成有个好歹,我的仕途也就到头了。只要道长帮我这一次,以后道长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老道讥嘲地一笑:“一个连儿子都拿来和官位权衡的人,怎么可能万死不辞?我要有多白痴才能相信你。”

    林天明很想狠狠地扇这个老道几个耳光,可是终于不敢付诸实践,正当他以为这一次在劫难逃的时候,老道突然说:“原来你儿子命不当绝,看来我不想管也要管一管了。”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大叫道:“爸,你怎么能给这样一个疯道士下跪呢?你就是那个茅山道士马荣戎吗?不管你有什么本领,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马荣戎没有穿道袍,也没有穿道士服,身上的衣服说是乞丐装也行,说是百衲装也可以,头发也没有挽髻,而是和尚一样的板寸,偏偏手里拿着拂尘,脚上还没有穿鞋,说是一个疯子,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会相信。

    林天明跳起来扇了儿子一个耳光,感觉心情好多了,人的火气只要发泄出去就会痛快舒畅,冲着谁发火却不重要。

    马荣戎说:“只要过了今晚,就一切平安了。前几次都是用你的政敌做挡箭牌替死鬼,他们也都有取死之道,这一次却要找一个和令郎年纪相貌相似的人来替代才行,我让你找这样的人,有人选了吗?”

    林天明赶忙递过来一份个人资料,马荣戎点点头,又闭上眼睛不言语了。林天明把林东成拖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董乐在机场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两个人一直在燕京打工,年纪大了,儿子又在新立市买了房子,这才赶了过来,大约是觉得这辈子就等着享儿子的福了,生平第一次坐飞机,一点也不担心得血栓之类的老年常发急性病,下了飞机还是活力十足,让同机的几个老太太老先生羡慕不已,甚至专门留了联系方式,说是要以后专门上门请教养生之道。

    董海川抱抱儿子,欣慰地说:“几年不见,长大了!”

    扬海梅拉着儿子的手双眼通红:“爹娘不在身边吃苦了啊,看把孩子瘦得!”

    董乐开着车上了高速,下高速的时候突然捂住心口惨叫一声,车子虽然已经在减速,但还是必然要冲撞护栏掉到下面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董海川伸手握住方向盘,稳住了车子的方向,杨海梅则愤怒地冲着夜空大吼了几声,然而并没有声音传出。正在闭目念诵咒语的马荣戎啊了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即大吼道:“林天明你敢阴我!”

    辛无忌皱眉道:“是哪个家伙在帮我们?这次搞砸了啊!”俄罗斯美女拿出一面镜子,在上面比划了几下,马荣戎的样子浮现在镜面。辛无忌看了看,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受伤了,等一会儿你要想办法增长她的实力,我怕今晚有人会出来干涉这件事。”

    覃罗苏现在是厉鬼,因为死的时候怨气冲天,又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地府官差管理鬼魂,所以她的实力增长很快,那些残破不全的魂魄全被她吞噬,那些和她一样的鬼魂则被她收作伥鬼,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俨然成了新立市的新晋鬼王。可惜,即便是鬼王也不是无所不能,当时参与强暴和杀害自己的几个混蛋有一个逃走了,连杀了七个都是替死鬼,这几个家伙如今也成了伥鬼,因为生前都是做官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鬼品却还不错,一周的时间就把几百号鬼管理的服服帖帖,井然有序。这次好不容易又发现了那个罪魁祸首的气息,结果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伤,要不是见机不对立刻逃走,说不定会魂飞魄散。

    手下的伥鬼报告说有大批的鬼魂往一个地方聚集,要不要去看看,覃罗苏踌躇了片刻,决定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既然成了鬼,就要努力出鬼头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当覃罗苏带着自己的手下冲进辛无忌设置的祭坛时,新街口报刊亭的老林头站在半空静静地看着,在他旁边是一个和王小平十分相似,但气质明显不同的人。

    “王影啊,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老林头抱着肩膀问。

    被称作王影的人(鬼?妖?)酷酷地说:“笨蛋,这都不知道,活了三千多年岁数都活狗身上了。”

    老林头气得直哆嗦,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打你个笨蛋,明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非要和他搭腔,自己找虐的蠢货!”

    王影指了指在夜空中发散着淡淡光芒的六芒星:“这是西方传送阵的典型标志,那个家伙肯定是打算把异时空的怪物传送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犯贱,老林头立刻接腔道:“会有什么东西过来?”

    王影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异次元时空现在有多少,连阴曹地府都陷落了。”

    覃罗苏现在正在后悔。一刹那的功夫,那些追随她的鬼魂都被一股大力绞碎,当她为吸收了海量的灵魂碎片而喜悦时,更大的吸引力把她拖向危险的漩涡,如果被卷进去,大概自己也会魂飞魄散飘散在这无垠宇宙之中吧?幽深的山洞,阴暗而潮湿,洞穴深处传来微弱的光亮,一直走下去,转一个弯之后,一个宽敞的天然溶洞出现在眼前,光亮来自一堆火,在火堆旁一圈又一圈地围坐着一些人,这些人一个个赤身露体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包括脸上都长着又粗又黑的毛发,分明是一群野人。

    只听最中间的一个人说:“阿达很好,有了这个我们以后就不会挨饿了。”覃罗苏仔细去看,那人手中拿着的是一把谷物的种子。一个人站起来哇哩哇啦地说了些什么,大概这就是那个阿达,是在表决心和信心吧?

    眼前突然一闪,场景换了,仍然是上次的山洞,但人数增加了一倍不止,而首领也换成了阿达,上次的首领呼喝着似乎在骂人,阿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拖出去喂野狗。”

    有个声音在耳旁说:“你的前世就是那个女首领,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些男人伤害、侮辱。”

    随着声音的消失,眼前一闪,一座简陋的宫殿内一男一女对坐,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伯依考,你真的不肯救我吗?”那个男子摇头:“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那样做,父亲被囚朝歌城,我不能置大孝于不顾而求儿女私情。”女人咬牙切齿道:“难道说你就没有别的方法吗?你只是不想做而已,你难道就不能找到其他女人代替我入宫吗?”男子起身道:“君命难违,告辞了。”

    一群乱蹦乱跳乱叫乱笑的野人围住了一队车马,侍卫们拼死反抗,奈何架不住对方人多,一不留神就被石头砸到头上,一个胖乎乎的男人颤抖着抱怨道:“都怪你,非要用烽火逗那些诸侯玩,这下子好了,我们都跑不掉了。”他身旁的女子静悄悄地不说话,男人继续抱怨,女子忍不住道:“若非你那宝贝儿子开门揖盗引贼入寇,用得着逃吗?”男人抱怨:“要不是你要杀他,他用得着这样吗?”女子冷笑:“为了忠孝自杀的太子都有,你这儿子倒是出息!”野人杀了过来,男人突然推了女人一把,女人被野人抢走了,这时,一个中年人冲着女人射了一箭,那些野人大声怪叫着把那个胖男人也杀掉了。

    “找到了!快,快捞上来!”一阵恍惚,有个中年男人掀开帘子弯腰走进了船舱,“你醒了,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女子愣了很久,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你非要这样折磨我不可吗?”中年男人笑着去抱女人,女人迟疑了一下没有躲开,中年男人笑着说:“以前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现在我们终于自由了。”女人有些恼怒:“我们原本就是自由的。”中年男人摇头:“不,那个时候我们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只能暂且屈从命运的安排,现在我们才有力量自己做决定。哪个国家都不敢轻易与我为敌。”女人道:“越王也不敢吗?”中年男人笑着说:“他就是心狠皮厚而已,和吴王相比差得太远,吴王智商高,情商也不低,可惜智商低可以由谋臣补,情商却没办法补,只好败给越王了。”女人冷笑:“卑鄙无耻龌龊下贱的阴谋诡计也叫情商高?那你也是高情商的人了?”

    一个女人扑倒在一片废墟上,嚎啕大哭,在她身后是巨大的车攆和众多全套武装的军队,一个身穿黑龙袍头戴山河冠的男人大声说:“孟姜氏,你难道还不肯接受孤的一片真情吗?若非国师占卜你就是阿旁转世,别的女人这样三番两次地违拗朕,早就车裂了,你不要执迷不悟。”孟姜氏怒视这个男人:“你的长城都倒塌了,说明上天也看不惯你的独裁,你还要执迷不悟吗?”男人大怒:“从没有人敢这样同朕说话!”孟姜氏冷笑:“不是没有人,以前不是有阿旁吗?可惜你已经彻底地变了,这就是命啊,怪不得别人。”说完就冲向悬崖。

    悠扬的笛曲声里,一个两鬓苍白的男人对月流泪。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男人回首,惊喜地张大嘴却随即用力捂住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女人冷笑:“这就是男人的深情吗,连这样的时刻都不忘自己身处何地,隐忍不发。”男人低声道:“爱妃果然被救出来了?”女人撇撇嘴:“是你派人救我的吗?”男人仿佛没有听出女人的讥嘲:“爱妃,朕想死你了。”女人退后一步:“是想我死吧?”男人错愕地问:“爱妃怎么会这样想?”女人道:“如果你不相信那些军士的胡言乱语,不认为我和安禄山不清白,马嵬坡前你怎么会那样做?虽然当时很可能哗变,但只要你拿出当年李三郎的气魄来,有什么事是你搞不定的呢?终究是江山更重要,山盟海誓全都是浮云。”男人脸色阴沉:“既然你这样想,还来这里做什么?”女人似哭似笑:“我不想再看到你假惺惺地故作深情。”男人惊愕地后退几步:“你想做什么?!你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假如你是清白的,你怎么能够来到这里!你不过是一个妃子,荣华富贵全系于朕一人,朕如今无权无势,你凭什么脱险凭什么来到皇宫大内!”女人只是冷笑。

    “白素珍,前缘已断,不要庸人自扰。”一个俊朗的和尚冷漠地注视着一袭白衣的女子。白衣女子怒道:“法力无边,海枯石烂,当初的誓言如今倒成全了一个秃驴!”和尚仍然淡淡地说:“佛门弟子,再无。”白衣女子道:“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场景一转,白衣女子被镇塔下,怨毒地注视和尚,和尚却闭眼不语,装作未曾看到。

    红色的天空下,一弯蓝色的月亮,一袭白衣迎风飞扬,一身红衣猎猎生风,就这样静峙了整整一天一夜。百多年的恩爱敌不过升仙秘籍的诱惑,仍旧是男人先变心,但却并未占据上风。斗法开始,烈火电光闪耀,罡风利刃纵横,人影交错来而复返,三日三夜未曾停歇。男人突然拿出师门重宝,施展禁忌诅咒,女人大恨之下立下十天九地绝情咒,和男人同归于尽。

    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涌来,覃罗苏被恨意填充只感觉下一刻就要爆炸,辛无忌冲俄罗斯美女点点头,俄罗斯美女划破手指将一滴精血丢向覃罗苏。天上的老林头表示看不懂,问王影:“你就这样一直看着?”

    王影道:“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枉然,我要看他们的底牌。”

    有凄厉的哭喊声隐隐传出,旋涡逆转,覃罗苏全身上下放射出五彩光芒,不断有一道道影子状的东西投入光芒之中。

    “这还是鬼吗?老虎的腿,龙的爪子,嗯,虎龙足,没有眉毛,横眼倒生,算是蟒眉蛟目,这是南海小虞山的九子鬼母吗?”老林头喃喃自语。

    王影不屑一顾:“不值一提的东西,分分秒灭掉就是了。”说完抬掌虚按,空气中发出剧烈的爆鸣声,可怜王大仁的办公室建好才半年多就变成了废墟,辛无忌和俄罗斯美女一个纵跃跨进传送阵逃走了,而覃罗苏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无法挣脱,那个旋涡已经变成了湍流。不等老林头劝说,覃罗苏一声凄厉哀鸣,爆炸了。看得老林头直摇头。

    数百公里外,俄罗斯美女心有余悸地拍打胸口:“那个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强大?我觉得他要是想赶尽杀绝,我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辛无忌笑道:“只要沾染了人的本性就好办,若非他觉得孤寂,不愿意把我们这些捣乱分子彻底清除,谁也逃不掉。”

    俄罗斯美女诧异地问:“你觉得这还好办?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这就像一个大力士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搏斗一样,后者无论如何也不会影响到前者的,难道说冲大力士撒尿表示侮蔑?”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趣,美女掩嘴娇笑。

    辛无忌很自信地说:“你认为是他胜利了吗?不。刚出生的婴儿的确战胜不了大力士,但大力士会老去,而婴儿会长大。我只是埋下一颗种子,等到种子发芽长大开花的那一天,他就不再是我们的对手了。”

    俄罗斯美女有些不相信:“你是说那个厉鬼没有死?怎么可能?那股暴烈的力量在这里我都可以感受到,没有任何鬼物能够从那里逃出的。”

    辛无忌摇头:“你低估他了,他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根本不会因为力量强大而滥伤无辜,否则的话我的计划也就没办法实施了。接下来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厉鬼是死了,但那个覃罗苏并没有死。你以后会明白的。”

    这一番折腾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尤其是新立市,差不多五十分之一,也就是有将近二十万人都觉察到了这样的震荡,然而所有人都震撼于力量的强大而不敢有任何的举动,至于那些普通的多数人,只是觉得睡觉不踏实,心慌气短有些喘,各找理由解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大仁办公室附近的居民听到房倒屋塌的轰隆声也只是暗中骂几句强拆办的强大无耻,仍旧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遵纪守法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公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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