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笑傲之我才是东方不败

笑傲之我才是东方不败第7部分阅读

    剑谱,董庆笙登时心头大震,不由自主的神色十分紧张,打起十万分精神仔细倾听,只是令狐冲声音越说越低,再也听不见甚么,只见他嘴唇在动。罗人杰对那辟邪剑谱,好像也十分关心,走将过来,俯低身子,要听令狐冲说那剑谱是在甚么地方,

    突然之间,令狐冲抓起掉在楼板上的那口剑,一抬手,刺入了罗人杰的小腹之中。这恶人仰天一交跌倒,手足抽搐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原来令狐冲是故意骗他走近,好杀他报仇。

    他做完这些,口中鲜血喷出,立刻昏死了过去。

    “罗师兄——”姓黎的汉子看到罗人杰被刺死,也惊恐万分,叫了一声。

    “令狐冲!你别死,董庆笙见令狐冲昏了过去,怕他死了,担忧得不得了,左手死死地捂住令狐冲胸膛上的伤口,右手递上去试探他的鼻息,感觉还存有一息,顿时心头大喜。

    姓黎的听到董庆笙的叫唤,他脸色变得狰狞可怖,当下抽出长剑,几步走过去,骂道:“马蚤蹄子,令狐冲,你们害死我师兄,拿命来偿吧!”

    他趁董庆笙毫无防备之际,狠狠一脚踢在董庆笙的腰间,将他踢飞了好几米,撞到墙壁上,又顺着阶梯磕磕碰碰滚了下去。董庆笙连连咳了几口血,抬起头把目光望向令狐冲,只见他身下淌了一地的血,生死不知。

    “贱妇!自己大难临头还牵挂着小情人。”姓黎的望着他面露讥笑,“也罢,等我为师兄报仇雪恨之后,再慢慢收拾你。”

    “卑鄙无耻。”董庆笙呸道。

    姓黎的狂笑,“哈哈哈,卑鄙无耻还在后头呢。”他说着,一边上前揪着董庆笙的秀发将他拖到令狐冲身边,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大脚踩在董庆笙柔软的小腹上,目光狠毒,狰狞笑道,“贱妇,你看着吧!我便先当着你的面杀了你这相好给我师兄报仇。”说着便高举起长剑准备砍下……

    “慢着!”在这危急时刻,董庆笙猛然扯开面巾,抬起小脸,高声尖叫道,那春水一样的亮眸直视姓黎的,其中媚意漾然。其实他那不是故意的,只是头发刚刚被扯得生疼,腹部又被大力踩着,痛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姓黎的汉子只觉得董庆笙声音不比方才,竟然变得无比悦耳销魂,他的动作不由停了一下,眼睛望向董庆笙,两眼才相对,神情就不由恍惚起来。

    原来董庆笙之前一直压抑着嗓子。他此刻恢复了原声,自然是为了吸引姓黎的注意;又展露了惊人的容貌,也是想要凭此勾住此人的心神。

    美色当前,是男人都会犯迷糊,黎姓汉子也不例外。

    趁姓黎的失神,董庆笙嘴角一斜脸上露出狠戾表情,那被令狐冲鲜血染红的右手上,两枚绣花针从指间悄然射出,穿透了黎姓汉子的眼球,刺入了大脑。

    黎姓汉子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弃了手中长剑捂着眼睛踉跄后退几步,仰天倒在地上激起灰尘四溢,身体兀自不停痉挛着,好像还没死透。

    董庆笙戴好面巾爬了起来,拾起长剑走到黎姓汉子的身前,犹疑了几秒便挥剑乱砍下去,腥热的血水立刻溅了他一身,面纱上绽开了点点红色梅花。他单薄娇躯也轻微颤抖着,原本洁白的罗裙沾满了灰尘和血液,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刚从战场里逃出一样,狼狈不堪,但是四周的人见了他砍杀黎姓汉子的凶狠模样,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呸,杂碎!”第一次杀人,没想到感觉竟是这样美妙。董庆笙心头爽得舒了一口气,按耐往姓黎的破烂的躯体上再砍几剑的冲动,抛开了手中长剑。他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回头看看令狐冲已然气息奄奄,表情蓦地冷凛下来,在人们敬畏的目光注视中,上前扯住了一个长相颓废的中年汉子,问道:“最近的医寓在哪里?”

    那中年汉子被他逮住,大脑都空白了,傻傻呆呆的。董庆笙连问了几遍,他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说道:“不……不远……。”受惊之下,口中答非所问。

    “最近的医寓在哪里?”董庆笙挨近瞅着中年汉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中年汉子被吓得脚一软,若不是董庆笙还扯着他的衣襟,差点没跌坐在地,结结巴巴道:“在在在群玉楼旁边……”

    董庆笙好想掐死他,又想到令狐冲重伤垂危,需要抢救,只得沉住气贴近问道:“群玉楼在哪!”

    他携了杀人之威,心情还未平定,虽然按压住了脸上怒容,眼神中却戾气大盛。这颓废汉子放在21世纪便唤作宅男,妄自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世面,胆儿比老鼠还小,当即吓得大脑一片混乱,话都不会说了:“在在在……”

    “去死吧!”董庆笙听他说了半天说不清楚,心急如火,尖叫着把那汉子扔在地上,用脚踹了几脚,直把那人踹得吐血,四周的人顿时被吓得一哄而散,跑了个七七八八。董庆笙一急,抬起头目光往四周飞快一扫,疾步上去抓倒了一个满面虬须看上去胆子颇大的莽汉,道:“你,来带路,最近的医寓!”

    那莽汉有些不情不愿,看热闹的时候他仗着身体强健抢在前面,结果逃跑的时候落在后面了,反被董庆笙抓了壮丁。他虽然长得粗莽,脑子却不笨,知道董庆笙是有武功的,只得老老实实地听从董庆笙的吩咐,把令狐冲打横抱起,抱大姑娘一样走在前面,董庆笙持了令狐冲的长剑在后面跟着。

    董庆笙临走之前,想起身上没有银子,就去扒光了两个青城派弟子财物,任由两具尸体衣衫凌乱不堪,仿佛被几百个人凌辱过一样,凄凄凉凉横在大街上。青城派余沧海后来看到此幕,气得吐了一口老血。这是后话,不提。

    第二十六章:回春馆

    令狐冲好歹也是六七十公斤以上的青年男子,那莽汉抱了一会儿觉得手酸,便忍不住掂了一下。董庆笙见状脸色一寒,生怕令狐冲被他就这样掂嗝屁了,挥了挥长剑威胁那莽汉,道:“蠢货!若再抖着了他,我就一剑把你宰了。”

    那莽汉回头瞥到董庆笙手中宝剑明晃晃地在自己身后胡乱挥舞着,吓得有些腿软。董庆笙见他走得跌跌撞撞,又担心摔着了令狐冲,不满地啐道:“爷们儿点,别软绵绵像个姑娘似的,当心我挑了你的脚筋,让你再也硬不起来。”

    莽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晃悠的利剑上了,但听得‘让你再也硬不起来’,心肝一颤,还以为董庆笙想要阉了他,不由夹紧了双腿,心中悲催地骂道:“这妖女心思好生歹毒,若不顺从她,只怕俺王霸虎的宝枪今儿真要被缴了械。”想到此处,当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屏气敛神走得小心翼翼,上半身再也不敢抖动一下,看那脸上的肃穆表情,几乎把令狐冲当成了老祖宗一样对待了。

    董庆笙跟着莽汉走了小一会,就看到前面有一座精致的绣楼,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子在二楼上挥着花花绿绿的轻薄丝巾,招揽恩客。等到靠近一看,见那大门牌匾上刻着三个字,正是“群玉院”。

    原来群玉院是座青楼!

    这座青楼旁边有一家医寓,唤作回春馆,取的是妙手回春之意。不过这间医寓位处在青楼之侧,名字就显得比群玉院还要有青楼的味道了。有些男人从那回春馆出来之后,脸上带着信心满满的表情,竟然径直踏入了群玉院中,顷刻被一群姑娘堆没了身影。董庆笙看到这幕景象心头有些疑惑,不过此时无暇多想。等不及莽汉把令狐冲抱进医寓去,便提前奔过去,一头撞进了医寓大门,朝里喊道:“大夫,谁是大夫?”他目光在医寓里一转,看到药柜前站着一老头和一中年妇人,皆是惊讶地扭头看向自己。

    那老头风骨和平一指三分相像,大概就是大夫了。董庆笙视线掠过那妇人,上前抓住那老头的衣领,提着他往外拖,一边说道:“老大夫,帮我救人。”不过等他出来一看,只见到令狐冲躺在医寓门口,带路的莽汉早就溜得没影了,登时心头大怒。

    董庆笙一肚子火气没处发,便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老大夫,道:“喂!你来救他,若救不了他的命,我就要了你这条老命。”老头连番惊得几乎快要魂飞魄散了,兼且被拽得喘不过气来,只瞧了一眼董庆笙道:“我只是来抓……抓……”还没讲完,眼白一翻先昏死了过去。

    “娘的,这大夫怎生这么胆小!”董庆笙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使劲摇了摇老头,也没见这老头醒来。眼看耽搁了这么久,令狐冲面色开始向青白转变,只怕快要死了,他的脑海陷入空白茫然,泄气似地松开手,任由老头蠕虫一样软趴在地上。

    医寓里那个中年妇人才反应过来,疾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吓得昏死在地老头,目光便落在令狐冲血淋淋身体上,眉头紧皱,肃声道:“姑娘,快先把这位小哥扶到医寓里来!”

    “原来你是大夫。”董庆笙大喜,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抱起令狐冲,又见令狐冲全身伤口狰狞,不敢轻易伸手去抱。

    那女大夫叹了口气,“我来帮你吧。”

    两人小心地扶着令狐冲进了医寓,放在榻上。才躺好,女大夫当即就揭去了令狐冲满是鲜血的破烂衣衫,只见那暴露出来的肌肤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十几道刀伤剑伤,伤口深浅不一,有些伤口处已经皮肉泛白,有些伤口却红殷殷像婴儿小嘴,这些伤口横七竖八彼此交织在一起,好不吓人。

    董庆笙倒嘶了一口冷气,浑身都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女大夫从容迅速地验过了数道伤口,当她的目光挪到左胸上那处深深的剑伤时,脸色立即变了,对着董庆笙摇头沉声道:“姑娘,他受伤太重,只怕……”

    怎可能!董庆笙听她这么说,心头猛然一沉,退后两步靠在墙壁上。令狐冲不是福缘深厚么,岂会轻易就这样死了。他看着令狐冲想了一会,便深吸了口气,盯着那女大夫表情认真地说道:“他不能死。他死了,我就……我就杀了你。”

    女大夫闻言神色有些难看,随后苦笑一声,说道:“姑娘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令狐冲身上伤口很多已经止血了,但仍有几道比较深的还血流不止,那女大夫替令狐冲查看伤势时,便已经用手指在伤口附近的皮肤上按压了几手,暂缓血溢出的速度。当下,先用白酒洗涤干净了令狐冲伤口上沾染的污物,然后取了止血散和伤药替他敷上。初步处理好令狐冲的伤势之后,接着又要熬药煮绷带,董庆笙见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便主动去帮忙熬药。

    他第一次为人煎熬汤药,火候把握得不足,有时火大了,有时火小了,有时干脆火灭了。大多数时候火洞里只冒出呛人的青烟,便只得鼓足了腮帮子往火洞里吹气,把火重新吹燃。好不容易终于煎好了药,光是吹气就已经把他累得头晕目眩了。

    董庆笙端着药碗来到令狐冲榻前时,只见令狐冲已经被那位女大夫绑成了半个木乃伊。他守在旁边,等女大夫替令狐冲缠好了绷带。那女大夫对着董庆笙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端起煮绷带的铁盆,出去倒水去了。

    董庆笙便端着药碗坐到榻前,他的目光落在病榻上的男人青白的脸孔上时,眉间阴霾笼罩。

    令狐冲这样半死不活的,董庆笙曾生出干脆撒手不管了的想法,只不过潜意识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人很重要,绝不能这样死了。

    “令狐冲,你是主角,你不会死的!我还想利用你来完成剧情任务呢。”他一边思绪纷乱地冒出各种想法,一边用勺子舀了药递到令狐冲口边喂他服下。“不过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也应该对我的剧情任务没有关键什么影响吧?”虽然他这样对自己说,其实潜意识里是不希望令狐冲就此死去的。

    他方才去熬药时,嫌不方便,就把蒙在脸上的布巾取下了,此时美好的脸庞展露在空气当中,黛眉堆成了小愁山。那位女大夫倒完水,回到屋中放好了盆,回头就瞧着了董庆笙有些苍白的精致小脸,见蛾眉哀愁地蹙着,不由暗暗生出了怜爱之情。

    “姑娘。”女大夫走到董庆笙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安慰道:“相信这位小哥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太过焦虑。”

    “他会不会死?”董庆笙语气有些担忧地问道。

    “很难说……”妇人默然片刻,道:“不过,若有上好的内服外敷伤药,这位小哥活命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伤药……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不就是治伤圣药吗?”董庆笙念头一动,立刻放下药站了起来,道:“你小心看着他,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匆匆走出了医寓。

    第二十七章:碎掉了

    黑夜来临了,群玉院灯火通明,莺吟浪语不断。楼下街道来往行人众多,大红灯笼将整条街道映照成为了梦幻一般的红色,在这脂粉一样颜色的灯光魅惑下,许多男人面带红光被热情的女子牵拉着勾进了门。

    董庆笙站在大街上左右两难,不知道往哪边走,不由心头暗骂:“早知道就不要放走仪琳了,现在去哪里找。”他身上还是那件脏了的白色罗裙,不过此时是夜晚,这条街更是灯红酒绿的,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董庆笙自知自己的容貌太容易招蜂引蝶,所以戴回了面纱,即便如此,那娉婷妖娆的体态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他久居上位,气质与一般女子自然不同,即便是站在群玉院前也没人认为他是青楼女子。不过也有不长眼的,那是个员外模样的男人,大肚腩撑得绿绸衣衫紧绷油亮,头上戴着醒目的绿帽子。大概见董庆笙站在群玉院附近走神,就真以为是楼中的风流女子,便靠近前来,伸手就搂住了董庆笙的纤腰,哈哈笑道:“姑娘,我来做你的恩客如何?”

    董庆笙正在犹豫,突然察觉有个粗重的喘息靠近自己,回过神来时腰腹已然被一只戴着猫眼绿宝石戒指的肥厚手掌搂住了,耳朵被湿热的气息弄得痒痒的。柔软的腰肢突然受袭之下很快僵硬住,继而浑身鸡皮疙瘩“突突突”直冒。董庆笙连忙转身飞快地脱开那只手掌的束缚,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员外眼冒绿光,垂涎欲滴地望着自己,小脸立刻抽搐了成一团,心头大怒:“这个色胆包天的死胖子,主意打在本大爷身上了。”他本欲当场发作,突然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一个点子,决定给这胖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董庆笙面纱下的表情满是嘲讽,眼湖里浮出戏谑的颜色,举着手对着那胖子勾了勾小指头,柔声道:“想做我的恩客?来啊!”他声音本来就悦耳好听,此刻故意做作之下更加勾魂摄魄。那胖员外还在回味那销魂的柔软触感,听到董庆笙的娇唤,也不怀疑,荡笑一声,屁颠颠地凑上去:“美人儿,这声音可真风马蚤。”

    胖员外敞开双手一把抱住了那柔软香薰的娇躯,绽放得如同菊花一样两瓣肥唇嘟圆了,朝着董庆笙的小脸凑来,想要先一亲芳泽,尝尝味道再说。不曾想,董庆笙突然举手挡住了他的嘴,接着笑嘻嘻地对他说道:“回家去戴一辈子绿帽吧!”他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下体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董庆笙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让这个色胆包天的员外抱住自己,然后突然提起小腿,用坚硬的膝盖去撞击此人的胯下重点。两人挨得得极近,四周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做了什么。

    那胖员外弯着腰张大了嘴,突出的眼球上血丝条条滋生,脸上横肉抽搐着,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一时之间竟然痛哑了。董庆笙放下秀足退了一步,看到胖员外那因痛苦而扭曲得夸张的脸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街道上比肩接踵,等到那员外喘过气来,哭叫着让人去报官时,早就不见了董庆笙的影子。

    “那胖员外以后大概是不能人道了。只怪他抛下老婆出来找女人,只怕以后反轮到他老婆夜夜给他戴绿帽了。哼哼,活该!”董庆笙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段多么恶毒,反而心情就愉悦异常,因为他本身是个断了的,见到其他人也如自己一般,当然会觉得很解气。

    夜晚的衡阳城非常美丽,这是个多水的城市,城中河流与池塘随处可见。此时灯火辉煌,岸上的楼台宝塔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虚假和真实交相辉映,好像在比较哪一个更加漂亮。衡阳的夜市非常繁华,人群来往络绎不绝,吃喝玩乐倶皆齐全。街道上有卖冰糖葫芦、麻辣串等等各种小吃的摊子,有捏泥人、卖风筝的小贩,也有算命占卜、玩杂耍的江湖艺人,诸如世家子弟、江湖豪客、乞丐混混形形色色的人等也混迹其中。

    董庆笙不停地嗅到扑鼻的小吃香味,视线里也经常出现漂亮艳丽的各种奇巧玩具,然而他心中有事,无暇顾及。他漫无目的地穿行在人群中,走了一会,方才想起仪琳曾提及她师父师伯正要去衡山派,参观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

    第二十八章:刘府风波(一)

    且说董庆笙穿行在人群中走了一会,突然想起仪琳曾提及,她师父师伯正要去衡山派参观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他猜测去观望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江湖人士八成都会宿在衡山派附近,恒山派应该也在此例,便动了走一趟衡山派的心思。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准备到回雁楼先看了一眼,问明白情况。

    董庆笙走到回雁楼时,只见那街道都被收拾干净了,清清冷冷的。不说那七八具无辜百姓的尸体,只看两个青城派弟子的尸体不在。他心头一凛,暗想:“要是让余沧海知晓他的徒弟死在我和令狐冲的手中,只怕不会干休。”青城派的余沧海可不是善渣,他师承长青子,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已被江湖人称为一代宗师,可不好惹。

    回雁楼被大火烧得只剩几根焦黑的木炭,在夜风中好生孤寂。董庆笙孤身一人走在这条街上,四周静悄悄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他突然觉得那残垣断壁就仿佛是死人的眼,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南方多云,此时天空乌云蔽月,四周昏黑黑的,只有几户人家的油灯透过纸窗,提供了些微弱的光线。

    七八十米长的青石街道上几无一人,两旁人家也都闭了户,想是因为这条街白天死人太多,这些百姓都关着门躲避晦气。唯有一个哼着小曲从屋中走出来对着别人家墙壁解手的汉子,见一袭白衣的女子孤零零沿街而来时,还以为是女鬼,便顾不得湿了一裤裆,匆匆提了裤腰带溜回屋中了。

    董庆笙本来还打算在周围打听一下恒山派的尼姑们有没有来过,可是见这等情况怎么好去敲门问询,不由加快了脚步,迅速走过了这条街道。直到走回喧哗的闹市当中,明亮的灯光充盈了视线,才放慢了脚步,开始顺着横山派的方向一路问询过去。

    就这样一直问到衡山脚下。时,天上陡降暴雨,董庆笙被淋湿了半身,白色罗裙都变成半透明的了,只得挨着屋檐下一路北行,走过了四五条大街,见到一座大宅,门口点着盏大灯笼。门口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大雨倾盆之下,仍有许多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从长街两头而来,走进那座府邸中。董庆笙拉住其中一个人问明白以后,才知道这是刘正风的府邸。他在刘府屋檐下躲了一会雨,寻思着进去找找仪琳,只是瞧了身上罗裙肮脏狼狈,怕被拒于门外,便想要翻墙进去。刚生出这个想法,恰好这时有一群衣衫破烂,手里握着竹竿破碗看起来比他还不堪的乞丐男女径直走到刘府大门,有两个刘府弟子出来相迎道:“诸位是丐帮的诸位英雄豪杰吧,快请。”

    丐帮?

    董庆笙眼珠一转,寻了根竹竿拿在手里,便大着胆子,走到刘府门口。那伙丐帮的人走得稀稀拉拉,极其拖沓,董庆笙一言不发地跟在了最后一个乞丐后面。迎宾的只道他也是贺客,笑脸迎人,道:“请进,奉茶。”

    刚走到大厅门口,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冷冷道:“青城派和塞北木先生素无瓜葛,不知甚么地方开罪了阁下?”

    听到青城派三个字,董庆笙脚步顿了一下,犹疑了片刻才踏进门槛内,第一眼就看到两具尸体横亘在面前,正是罗人杰和那黎姓汉子二人的尸体。董庆笙沉住气抬头望去,只见大厅或坐或站着两三百人,而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位身穿玄门服饰,高不逾五尺,却自有一股武学宗匠的气度,形貌举止,不怒自威;一位这人形容丑陋之极,脸上肌肉扭曲,又贴了几块膏药,背脊高高隆起,是个驼子。

    那驼子听声音很年轻,哂笑着说:“青城派好事多为,木大侠路见不平,自要伸手。他老人家古道热肠,最爱锄强扶弱,又何必管你开罪不开罪于他?”听那小驼子说完这句话,董庆笙立刻就清楚了,那位矮道人想必就是青城派的余沧海了。这两人话语中都带着火气,不知道彼此有什么过节,因此争锋相对。

    看到那两具尸体时,董庆笙即便早有准备,心头却还是猛跳了一下,暗忖:“不知道余沧海此时是否已经得知杀他徒弟的凶手。不管怎样,我须得小心一些才是,找到仪琳之后就尽快离开。”他打定了主意,又忍不住瞥了余沧海一眼,暗暗庆幸余沧海此时无暇分心他顾。

    董庆笙目光往人群中一扫。恒山派女尼或光头或戴着僧帽,在诸多江湖人士中别树一帜,很容易就发现了坐在大厅左侧一桌的群尼,仪琳站在一个身着灰袍面孔肃穆的老尼姑身后,正在不停的抹眼泪。

    因恒山派同为五岳剑派之一,位置靠在最前,极为显眼。董庆笙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行事,便特意从人群后面绕了过去,走到仪琳附近不远处停下。他躲在余沧海看不到的角落,静悄悄地站着,等待时机。

    第二十九章:刘府风波(二)

    董庆笙在人墙后才站了一会儿,便发现有人不时回头拿眼瞧自己,目光或奇怪或炽热。董庆笙皱了皱眉,低头一打量便恍然大悟。厅堂明亮如昼的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袭白罗裙上污渍和血迹混合成浑浊的一团,不堪入目。最主要的是,那轻薄的衣衫兀自紧紧贴在肌肤上,曲线毕露无遗,他身材姣好,因此有些男人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又看一眼。

    董庆笙浑身燥热,臊着脸抬起双臂护住了坚挺的胸部,谁敢回头望便恶狠狠地一一瞪回去。几个脸皮薄的青年倒是不好意思看了,却有几个资历丰富不当一回事,目光忒为下流。幸好这时场中局势发生变化,诸人的注意力立刻又被吸引了过去。

    余沧海和那小驼子两句话不对头,当即冷场,便有一个身材适中的中年男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朝余沧海和那小驼子拱了拱手,笑着打圆场:“余观主,木兄,两位既来到舍下,都是在下的贵客,便请瞧着刘某的薄面,大家喝杯和气酒,来人哪,酒来!”家丁们轰声答应,斟上酒来。

    这人必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的师弟,今次金盆洗手的主角,刘正风。董庆笙望了他一眼,不由暗道:“不知道那‘笑傲江湖’的曲谱在他身上没有。曲洋的琴技确实高绝,这刘正风能与他结为知音,琴箫合奏,想必在音律上的造诣也是不凡。他二人合毕生精力谱写的曲子,还敢唤作笑傲江湖,我倒是好想见识一番。”

    余沧海和那小驼子见刘府家丁斟上酒家,却都不出手去接,彼此冷眼相瞧。那小驼子眼神恶恨恨地盯着余沧海,似乎恨不得要把他抽筋扒皮活活吃了。余沧海见他对自己满是敌意,怒气上冲,一伸手,便施展擒拿法抓住了他手腕,说道:“好!好!好!冲着刘三爷的金面,谁都不能在刘府上无礼。木兄弟,咱们亲近亲近。”

    那小驼子外貌奇陋胆识惊人,面对余沧海这一代宗师的人物也丝毫不惧,没想到武功却极其低微,被余沧海一把轻易就抓住了。顷刻,额头黄豆大的汗珠就一滴滴渗将出来。想是余沧海凝力不发,要逼迫他屈服讨饶。

    瞧他额头青筋痛得直跳,脸上却神色傲然,丝毫不屈。董庆笙便在心头暗暗骂他愚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敌强我弱,怎能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却是因为罗人杰和黎姓汉子的缘故,董庆笙对青城派心生厌恶,此时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小驼子的阵线上,颇同仇敌忾之感。

    他正想着,忽听得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余观主,怎地兴致这么好,欺侮起木高峰的孙子来着?”董庆笙闻声转头一看,只见厅口站着一个肥肥胖胖的老驼子,这人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

    这老驼子身材臃肿,行动却敏捷无伦,董庆笙只觉眼睛一花,见这驼子已欺到了小驼子身边,在他肩头拍了拍,说道:“好孙子,乖孙儿,你给爷爷大吹大擂,说甚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爷爷听在耳里,可受用得很哪!”说着又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他第一次拍肩,小驼子全身剧震了一下,余沧海手臂上也是一抖,险些便被震开了手。木高峰一拍没将余沧海的五指震脱,一面跟小驼子说话,一面潜运内力,第二下拍在他肩头之时,已使上了十成功力。余沧海虎口欲裂,再也捏不住,只得放开了手,退了一步。

    董庆笙看到那木高峰不顾小驼子的死活,心道:“这驼子心狠手辣,他为了震脱余沧海的手,居然宁可让那小驼子身受内伤。只怕这二人根本不是爷孙关系。”

    只见小驼子勉力哈哈一笑,向余沧海道:“余观主,你青城派的武功太也稀松平常,比之这位塞北名驼木大侠,那可差得远了,我瞧你不如改投木大侠门下,请他点拨几招,也可……也可……有点儿进……进益……”他身受内伤,强撑着说完后,身子已摇摇欲坠。

    余沧海道:“好,你叫我改投木先生的门下,学一些本事,余沧海正是求之不得。你自己是木先生门下,本事一定挺高的了,在下倒要领教领教。”指明向小驼子挑战,却要木高峰袖手旁观,不得参预。木高峰向后退了两步,笑道:“小孙子,只怕你修为尚浅,不是青城派掌门的对手,一上去就给他毙了。爷爷难得生了你这样一个又驼又俊的好孙子,可舍不得你给人杀了。你不如跪下向爷爷磕头,请爷爷代你出手如何?”

    小驼子向余沧海瞧了一眼,全身微微发抖,伸左手扶在桌上,显然难以下定决心。董庆笙心道:“要叫人代你出手,磕几个头,又打甚么紧?”他已瞧出小驼子和木高峰之间的关系有些特异,显然木高峰并非真的是他爷爷,否则为什么小驼子只称他“前辈”,始终没叫过一声“爷爷”?木高峰也不会在这当口叫自己的孙儿磕头。

    那小驼子痛苦挣扎了半天,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来,屈膝向木高峰跪倒,连连磕头,说道:“爷爷,这余沧海滥杀无辜,抢劫财物,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请你主持公道,为江湖上除此大害。”

    众人都大出意料之外,这年轻驼子适才被余沧海抓住,以内力相逼,始终强忍不屈,可见颇有骨气,哪知他居然肯磕头哀求,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间。唯有董庆笙对着小驼子生出一丝好感来,心道:“这小驼子与余沧海定有血海深仇,不然怎么会忍辱向木高峰磕头,只求木高峰去杀了余沧海。”他想到这里,不由暗中将小驼子与自己对比起来,继而厚颜地认为自家是卧薪尝胆,比小驼子还要高明一些。想必旁人知道他这番见解后,定然觉得怎么会有这般不知羞耻的人。董庆笙是个混混出身,低贱的事情做得多了,行事自然也就毫不在意作风了。他虽然在黑木崖当了七年假教主,改掉了很多无赖毛病,表面上看去气质颇为高贵不凡了,但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有些认知观点注定还与旁人不同。

    “好孙儿,乖孙儿。”木高峰见小驼子磕头,哈哈大笑,对着余沧海:“怎么?咱们真的要玩玩吗?”他口中在称赞小驼子时,脸孔正对着余沧海,那两句“好孙儿,乖孙儿”,便似叫余沧海一般。

    余沧海修养极好,闻言也不发怒,淡淡一笑道:“木先生有意在众位朋友之前炫耀绝世神技,令咱们大开眼界,贫道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他身材便如孩童一般矮小,提在手里只怕还不到八十斤,然而站在当地,犹如渊停岳峙,自有一派大宗师的气度。

    便在二人蓄势待发之际,突然间呼的一声响,两个人从后飞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下,直挺挺的俯伏不动。这两人身穿青袍,臀部处各有一个脚印。只听得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叫道:“这是青城派的看家本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第三十章:刘府风波(三)

    董庆笙听到有个女童提及“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顿时就是一惊,急想他与令狐冲合伙斗青城二少的事情,竟然已经闹得连小女孩儿都知晓了。又觉得那女童的声音好生熟悉,连忙扭头去看。只见到余沧海已然抢先他视线一步,晃身飞跃过去伸手抓住了一位绿衫小萝莉的手臂。那小萝莉大叫一声“妈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萝莉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口。董庆笙定神细细一看,脑门子上青筋登时一抽,差点没叫出来:“她怎么在这里!”这丫头却是日月神教曲洋长老的孙女,捣蛋鬼小恶魔曲非烟。曲萝莉在这里的话,曲洋估计也到了。是了是了,明日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作为知音的曲洋怎么会不来恭贺?董庆笙忙扭头四处寻视,各处望遍了,却是没有找到曲洋的身影,便猜想他定是躲在外面,那青城派的两位弟子说不定就是他下的手。

    那余沧海见到自己抓到一只小萝莉,不以为喜,反而吃了一惊。本来他听到小萝莉口出侮辱之言,狂怒之下,不及细思,认定青城派两名弟子又着了道儿,定是与小萝莉有关,这一抓手指上使力甚重,待得听到哭叫,才想此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萝莉,如何可以下重手对待,当着天下英雄之前,岂不是大失青城掌门的身分?急忙放手。岂知那小萝莉越哭越响,叫道:“你抓断了我骨头,妈呀,我手臂断啦!呜呜,好痛,好痛!呜呜。”

    曲萝莉妈呀呜呜地哭喊时,熟悉曲萝莉作风的董庆笙分明瞧得她眼珠贼溜溜转了一圈,挥舞着小手在那余沧海的背上飞快贴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涂鸦着只乌龟壳。她动作极其敏捷,纸条又小,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了,几乎没人察觉到这个小动作。

    曲萝莉果然有恃无恐,曲洋既在,董庆笙便不担心她的安危,安心看她表演。见到曲萝莉往余沧海背上贴纸条儿时,董庆笙不由摇头失笑:“贼丫头——”

    他啐贼丫头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曲萝莉这些混话和手段,都是得自于他的传授。话说董庆笙做假教主之前,职业便是街头乞儿混混一枚,自然精通这些地痞流氓惯用的手段。自从他当上假教主之后,担心神功失传,恰巧有一次遇到寄养在盈盈身边的曲非烟,见她古灵精怪,便生出了爱才之心,悉心调教了这丫头有一两年的光景。曲非烟不仅深得其中精髓,而且青出于蓝,使出这些等不得大雅之堂的手段时,不会让人觉得粗俗不堪,反觉刁蛮得可爱。

    曲萝莉哭功了得,是经过精心苦修出来的,抽噎、悲鸣乃至于每一个细微颤动都登峰造极。尽管青城派掌门身经百战,应付过无数大风大浪,可是以武功对战哭功的场面却从来没遇到过,眼见千百道目光都射向自己,而目光中均有责难甚至鄙视之色,不由得脸上发烧,手足无措,背上顶着个乌龟壳,低声不停地安慰道:“别哭,别哭,手臂没断,不会断的。”

    曲萝莉哭道:“已经断了,你欺侮人,大人打小孩,好不要脸,哎唷好痛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众人见这萝莉年纪尚幼,外貌天真可爱,此时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却哭得梨花带雨,无不对她生出同情怜爱之意。几个粗鲁之人已喝了起来:“揍这牛鼻子!”“打死这矮道士!”余沧海尴尬无比,知道犯了众怒,不敢反唇相讥,低声道:“小妹妹,别哭,对不起。我瞧瞧你的手臂,看伤了没有?”说着便欲去捋她衣袖。曲萝莉叫道:“不,不,别碰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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