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思梦

第二十五章 血浓

    恒松县医院,江雪住的病房里,江雪醒了,丛槟硕抓着江雪的手哭个不停。江雪安慰说:

    “槟硕,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丛槟硕抹把眼泪说:

    “都是我不好,谁知道把你气病了!”

    “还说呢!我们整整找了你一个晚上,谁都没眨眼。槟硕,你知道叶经理跟古阳山乡签的这个招商引资协议,对古阳山,或者说是恒蒿县有多重要吗!它是我们农业发展走出国门的一个通道,也是百姓致富的一个大通道,咱不能当儿戏。”

    江中涛拥门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江雪床边,握着江雪的手,禁不住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小雪,爸爸对你关心的不够啊!”

    江雪含着眼泪却笑了:

    “爸爸,这么快,咋还惊动您啦!”

    “我打电话询问谷江招商引资的事,才知道你来医院了!”

    “爸爸,招商引资是大事,你咋还来看我呢!爸爸,你帮帮谷江吧!他太难了……”

    说到这江雪哽咽了。江中涛拍拍江雪安慰说:

    “谷江正和叶经理谈呢!他不让我插手,他说他能行!”

    江雪听到脸上露出笑容:

    “爸爸,我跟你说,我准备和谷江交朋友!”

    江中涛一听兴奋地答应说:

    “好啊!我姑娘总算迈出这幸福的一步,爸爸同意,爸爸高兴!你们今天给作证啊!我姑娘有男朋友啦!”

    谷函月领着小冰背着小雪急急地走着。小雪喊:

    “奶奶,前面就是!上回我来过。”

    小冰领着奶奶来到病房门口。谷函月喊问:

    “这是小雪的病房吗?”

    谷函月摸着走进来,还是江雪发现了谷函月,从床上坐起身喊:

    “娘!你咋来了!娘!”

    谷函月急忙奔过来,李智天和丛槟硕上前扶着谷函月坐在床边。谷函月摸着江雪问:

    “小雪,你是啥病啊!咋还住进医院呢!”

    “娘,我没事,就是贫血!休息一下就好了!”

    江中涛在一旁说话了:

    “函月,你,你来了!这些日子我,我正打算去看你……”

    江雪高兴地说:

    “对呀!你们是老同学呀!”

    谷函月忙岔着话题说:

    “小雪呀!我早就想说你,从小身子就弱,不能像他们似的拚命,一定要注意身体。现在娘也帮不了你……”

    谷函月说着哽咽了,江中涛接过话茬儿高兴地说:

    “函月啊!刚才,小雪跟我说啊!她和谷江正在处朋友!”

    谷函月不冷不热地回敬了一句:

    “一小就是好姐弟俩了!还什么处朋友!”

    江中涛忙解释说:

    “不是,不是!他们俩谈恋爱了!”

    谷函月像针扎了一样,惊讶地站起身问:

    “中涛,你说什么?谷江和小雪在谈,谈恋爱!”谷函月眼前一黑扑在床边,缓了口长气又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雪,你不能和谷江谈恋爱!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江中涛在一旁惊讶地问:

    “为什么!你不同意!”

    谷函月是经历了翻江倒海的考验。我们之间,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但在彼此的心中盘踞着。况且,为了谷江的未来,也为了照顾娘,我要赎罪替谷江伺候娘一辈子……”

    谷函月回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摸向江雪,泪流满面地抚慰着江雪说:

    “小雪,听娘的话,别跟谷江谈恋爱!这不行!啊!小雪,都是娘害了你啊!娘对不起你啊!小雪,你不能跟谷江谈恋爱,如果你要恨,就恨娘吧!”

    谷函月说完,起身哭着摸着往外走去,丛槟硕半天才回味过来,忙追上前搀扶着谷函月。江中涛,李智天都愣愣地站在那里。江雪起身下地大喊。

    “娘……”

    晚,古阳山乡卷饼店,吴继仁在喝酒,一边喝酒一边骂个不停:

    “戴旭,你是真不是人啊!自从你当了乡长,我就给你鞍前马后……绞尽脑汁……”自己又满了一杯酒,吃口菜哭了,“伺候我爹也没这么费心,人家说如履薄冰那是官话,我何止是如履薄冰啊!简直就是三孙子!”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说,“你戴旭啥事不是我想在前面,干在前面!就像那狗似的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啊!你在那一动嘴唇我这就咬,你一动手指头我就往前冲。现在,全乡人大人孩子没有不管叫孝天犬的。孝天犬好听吗!可我忍了!临了可好,你做的缺德事都栽在我头上,你倒是一身干净!县里调查组,你们混蛋啊!他戴旭说啥你们就信啊!先把我给撸了!一个破副乡长也没啥,可我这心里憋屈啊!”

    吴继仁哭出声来。隔着门帘,叶子根偷着笑:

    厨房里,小燕子炒好菜放入盘中说:

    “子根,再给他上个菜,来了都是客……”小燕子不见回应,转身见叶子根在门帘后看热闹,上前揪住叶子根的耳朵拽过来,“看什么!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官场的道理了吧!那就是下场!去,给他再加个菜,看着怪可怜的!”

    叶子根嗤之以鼻:

    “给他加菜!美的他!他那叫活该!他打我的时候咋没想到这个时候!有句成语咋说来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咋说,人到难处帮一把不亏!哎,对了,你敢不听我的!你那五好丈夫条件,马上给我背一遍。”

    叶子根像是经过训练似的,举起右手熟练的背起来:

    “五好丈夫条件是:清早起饭做成;燕子话句句听;挣得钱全交清;想花钱先申请;脏衣物全洗净。”叶子根放下手忙端起盘子说,“我听你的不就天成了吗?”

    叶子根端着一盘菜来到桌前,看了眼吴继仁,把菜放在桌上,随身坐在对面:

    “吴乡长,哭了!”

    吴继仁抹了把泪水说:

    “你也不用笑话我!我知道我的德行!过去我还打过你,今天是机会,你就狠狠地揍我一顿!不瞒你说,我现在恨我自己啊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子根啊!我跟你说,我心底啊还有一桩心事没了!要不然我早就该死啊!我这一生罪孽深重,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吴继仁鼻涕一把泪一把,叶子根直眼看着吴继仁,不知是同情还是怜悯,把餐巾纸递了过来说:

    “吴乡长,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在我这喝点酒,回去睡一觉,好好想想,对待戴旭那招太多了!因为戴旭的恶事太多,随便拿出几个就把他按趴下。你看我,他让我也干过坏事,可我总是牵着他鼻子走,让他听我使唤,这样就天成老好了!你们关系不一般,你不好意思出这口恶气,我给你出!”

    吴继仁听到这一愣:

    “你!就你!”

    “咋地!不信啊!”

    吴继仁看眼左右,神秘地说:

    “叶子根,我还想告诉你呢!县调查组正在乡里调查,你往谷江桌匣塞那八万块钱的事,调查组盯得很紧,别让戴旭把你给耍了!”

    “哎,就这件事,他戴旭的把柄就攥在我手里,这就是戴旭倒台的导火索,他别想……我说了你别再去跟他告诉了!那我可就残了!”

    吴继仁端起杯冲灯发誓:

    “咱爷俩,我冲灯发誓!懒猫,啊!不对,叫叶子根,你今天对我够意思!我保证对你也够意思。”

    叶子根看眼门口,往吴继仁身边靠了靠。

    晚,恒蒿大酒店。

    谷江和叶木秋在酒桌上喝酒,叶木秋酒有些多了,举着酒杯说:

    “谷江,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跟你做生意有一种安全感,不像丛槟硕那丫头,十个事得有九个事没底。”

    “叶阿姨,其实,我比丛槟硕胆大,也比丛槟硕命好,第一次做生意就和叶阿姨,是你成就了我这一生的大生意。我很感是什么理由都无法割舍的!叶阿姨,你冷静地想一想,假如你把恨仍然怀在心里,你幸福吗!子根他幸福吗!现在如此,将来呢!”

    叶木秋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杯一扬脖又干了。

    夜晚,江中涛家中。

    江中涛在书房里翻看着一份材料,在资料皮上,江中涛一字一句的圈阅,看着看着读出声来:

    “招商引资是手段,促进经济发展,实现百姓富庶是目的。以古阳山清石河村为点辐射古阳山乡,而古阳山乡也可以为点辐射恒蒿县。恒蒿县是农业县,农产品加工是经济发展的基础,而农产品的发展可辐射其它产业,拉动整个经济,这是一个机遇……”

    江中涛读到这笑了:

    “谷江,你是站在恒蒿看古阳山啊!好,好啊!是大手笔,有气魄!”

    江中涛放下材料,端起杯喝口水,看到桌上江雪的照片,放下杯拿起女儿的照片,凝眸了很久。

    【回忆】江雪脸上露出笑容:爸爸,我跟你说,我准备和谷江交朋友!

    江中涛脑际很快又闪现另一个回忆。

    【回忆】谷函月:小雪呀!我早就想说你,从小身子就弱,不能像他们似的拚命,一定要注意身体。现在娘也帮不了你……谷函月说着哽咽了,江中涛接过话茬儿高兴地说:函月啊!刚才,小雪跟我说啊!她和谷江正在处朋友!谷函月不冷不热地回敬了一句:早就是好姐弟俩了!还什么处朋友!江中涛忙解释说:不是,不是!他们俩谈恋爱了!谷函月像针扎了一样,惊讶地站起身问:中涛,你说什么?谷江和小雪在谈,谈恋爱!谷函月眼前一黑扑在床边,缓了口长气又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雪,你不能和谷江谈恋爱!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江中涛在一旁惊讶地问:为什么!你不同意!谷函月是经历了翻江倒海的考验。我们之间,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但在彼此的心中盘踞着。况且,为了谷江的未来,也为了照顾娘,我要赎罪替谷江伺候娘一辈子……谷函月回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摸向江雪,泪流满面地抚慰着江雪说:小雪,听娘的话,别跟谷江谈恋爱!这不行!啊!小雪,都是娘害了你啊!娘对不起你啊!小雪,你不能跟谷江谈恋爱,如果你要恨,就恨娘吧!谷函月说完,起身哭着摸着往外走去,丛槟硕半天才回味过来,忙追上前搀扶着谷函月。江中涛,李智天都愣愣地站在那里。江雪起身下地大喊:娘……

    吕静桃两眼哭得通红,站在江中涛跟前说:

    “中涛,小帆这次可是离家出走啊!与往回不一样……”

    江中涛两行泪珠从眼角流了下来,仍浸染在回忆中,吕静桃气愤在一拍桌子大声喊起来:

    “江中涛!我跟你说话呢!”

    江中涛这才回过神来,抹了下眼角抬头看眼吕静桃。吕静桃大喊:

    “小帆她跑了!真的是跑了!”

    江中涛平静地说:

    “小帆已经不是孩子了!你管一时,能管她一世吗!但愿她好自为之吧!”

    “可她必竟是孩子呀!而且她还怀孕了!”

    江中涛惊讶地看着吕静桃,半天没一句话。

    夜晚,古阳山小燕子酒店。江帆在喝酒,旁边放着一份材料。江帆把一个易拉罐啤酒空了个干净,冲屋里大喊:

    “拿酒来!”

    小燕子从屋里出来,坐在江帆对面说:

    “姑娘,别喝了!酒多伤身。况且,这都什么时间了!半夜了,我们早该关门了。”

    江帆显然喝多了,瞪眼看着小燕子,又笑了说:

    “姑娘,你叫我姑娘!你才多大呀!就叫我姑娘。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姑娘了。”指指肚子说,“我有了,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

    江帆拿过易拉罐又空着倒起来,对小燕子大喊:

    “你是不是开酒店的?开酒店为什么不给酒?怕我不给钱还是怕我喝多了!跟你说啊!我有钱!去,拿酒来!”

    小燕子没动,江帆火了,将手里易拉罐扔了过去,小燕子一闪,顺头边过去了。小燕子站起刚要喊,江帆倒哭上了:

    “戴旭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戴旭他不是人,你们也跟他学。你们知道吗!是戴旭把我肚子给弄大的!他答应娶我,现在他躲了不见我,让我写什么忏悔录,跟我爸爸决裂。我不写他就打了我两个耳光,两个耳光!从小到大谁打过我!没人敢碰我!他戴旭不但打我,还把我给轰出来了!你们说,你们说,他戴旭还是人吗!”说着趴在桌了上哭起来,“你们再给我一罐,喝完我就走,我就回家了!我跟你们说啊!我有家,我家可好了,仙山琼阁……”

    小燕子气愤地看着江帆,江帆指着小燕子大骂:

    “你,不给我拿酒是不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我恨戴旭,更恨你!”

    江帆说完摇晃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小燕子一步横在前面,把门一关说:

    “这么晚了,你去哪?况且你还有孕在身……”

    “你管得着吗!”

    “我根本就不想管你,只是看你是个女的,又有孩子。在我这先将就一宿,明天一早你就走,我也不拦你。”

    江帆“嘻嘻”大笑起来:

    “啊,我知道了,你是看中我兜里的钱了!你一个小丫头够恶的!给我滚开!本姑娘走了!”

    江帆晃悠着朝门口走去,一开门转身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嚷: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想家……”

    小燕子蹲下身拥动江帆,江帆却打起呼噜来。小燕子冲里屋喊:

    “叶子根!快来!把她抬屋去!”

    清晨,谷江家里。

    谷江在被窝里醒了,伸了个懒腰,猛地一下子坐起身,抓起身边的材料喊:

    “妈!妈!我昨晚几点回来的?”

    谷函月从外面进屋,带着一手面说:

    “你说几点了?”

    小冰从被窝里钻出小脑袋抢着说:

    “都二十五点了!”

    在外屋烧火的小雪也探进小脑袋说:

    “小冰说的不对,是一点了!谷江哥哥还吐来呢!”

    谷江看着母亲,不好意思地一笑说:

    “妈,我又吐了!妈,你说叶阿姨她是不是受了什么精神刺况不对,之乎者也地忙问:

    “刚才那个姑娘,我咋看着眼熟呢!你们忙,你们忙啊!菜在外面筐里,我走啦!丫丫的!”

    走出门口,这才想起来:

    “刚才那姑娘不是江帆吗!对,是江帆!”

    想到这,柳条筐撒腿追了过去。

    清晨,医院病房里。

    江雪坐在病床上,婆娑婆娑掉眼泪。李智天提着东西轻轻敲门,然后拥门走进来。江雪扭身见是李智天,抹下眼泪。李智天先是笑了,把东西放在床头柜说:

    “昨晚休息得好吗?”见江雪没回答又问,“身体感觉好些吗!”

    “智天,我想出院。”

    “出院!你没听江书记说吗!让你在医院多住几天,把你交给我负责。再说,医生说的话,你不是亲耳听见了吗!你的身体再也不能折腾了!”

    “在医院,医生的话你也信!生物医生会让你生活在真空里,骨科医生会让你住在钙片里……”

    甘玫站在门口说话了:

    “江雪,你的这些歪理论是跟谁学的!”

    江雪见是甘玫不说话了,李智天转身打着招呼:

    “是甘医生。”

    “江雪,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咱女人最值钱的是身体,没有了本钱一切都没了!过去,你是知道的,我恨,因恨而拿自己的身子撒气,自从有了咱们那场经历之后,我想明白了!咱们女人来到这个世界真的输不起,十个堵九个输。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躺下,先量下血压。”

    江雪躺下身子,甘玫给量着血压。李智天把水果掏出来说:

    “江雪这些水果可都是你最爱吃的,这鸭梨可是非常甜。”

    清晨,恒松县大街上,一辆高级轿车缓缓驶过来。

    轿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位小姑娘下车,跟着一位老太太身着普通中国服装下来,司机下车,老太太用韩语对司机说:

    “没有我的话,不要打扰我。”

    司机一躬身答应着,回到车上。小姑娘扶着老太太往一边走去。轿车慢慢开走了。小姑娘扶着老太太用流利的韩语说:

    “朴懂事长,这就是您要找的恒蒿县,这里有古老的中国女神。”

    老太太欣赏着恒蒿县的街景,只是点点头,往前走去。

    大街另一端,谷江背着母亲,往前急走。谷函月在谷江背上一阵咳嗽后说:

    “谷江,把妈放下来,妈有话说。”

    谷江把母亲轻轻放下来,放在路边的石台上:

    “妈,你等着,我去找车。”

    谷函月一把抓住谷江的手说:

    “谷江,妈没事,你把妈背回去啊!妈知道你最近要见一位外国客人,谈的是大事。妈啊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半会的没事!”

    谷江哭了:

    “妈,今天说什么也不行,你必须住院治疗。妈,我已经对不住你了,你的病让我给耽搁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行!妈咱在这等会车,我送你去医院。”

    谷函月又咳嗽了阵说:

    “谷江,这么着,等你忙完了这阵,我就听你的,去住院。妈这是老毛病了,妈心里清楚,啊!听话,把妈送回去,家里小雪和小冰我不放心。”

    谷江哭着说:

    “就算儿子求你了!人的一生只有一个妈妈!我也是啊!这么多年来,我哪天不忙,可到头来我不能因为忙就把妈妈治病给耽误了呀!妈,你是想让儿子后悔一辈子吗!”

    “儿子,你忙的是招商引资的大事,是和外国人谈事,讲的是信誉,咋也不能因为家事而耽误了乡里的大事!乡里的百姓都在看着你,别让他们失望啊!”

    “妈,儿子会办好的,不会让乡亲们失望。耽误了你的病,儿子可失望一辈子啊!”

    “不行!今天妈说什么也不去住院!谷江,送我回去!”

    谷江“扑通”跪下了:

    “妈,就算儿子求你了!妈,我给你跪下了!”

    身后老太太用鲜语说话了。谷函月一愣问:

    “这是谁呀?说的什么我咋一句没听懂。”

    小姑娘揍到跟前说:

    “老奶奶说啊!你不知足,贪上这么孝顺的儿子,还拧什么!”

    谷函月说:

    “这位老太太,听声音应该大我些年纪!你是不知道,我这儿子是在干大事,我当母亲的哪能不懂这个!再说,我这是个老毛病,不碍事。是他拧啊!他明天就去见一位外国客人,按照中国的礼数,慢待了客人是最大的失敬啊!儿子,起来!送妈回去!”

    小姑娘把话又小声翻译给老太太。老太太直点头,又对小姑娘说了几句。小姑娘对谷江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谷江!”抬头看眼小姑娘又说,“母亲这病已经一年了!我总是忙,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我不能再给耽误了!妈!今天说什么也要去医院!”

    谷函月又晕了过去,谷江起身背起妈妈就朝前跑去。那位老太太看着远去的谷江背着母亲的背景感慨地说。

    “中国是最讲孝道的民族。”

    古阳山乡街上,柳条筐在街面上寻找江帆,双捧着嘴大声呼喊:

    “江帆!你在哪!江帆!我是柳条筐!你在哪!江帆!”

    街上行人见了柳条筐指指点点。柳条筐见人就问:

    “见到江帆没有?一个姑娘,比我矮点,挺俊的。”

    行人摇摇头忙闪开了,过后一阵议论:

    “他是不是精神病啊!”

    “他是哪个村的?”

    “就是清石河村的,整天丫丫的那个。别看人不咋地,命好!村里富,家家都有十万二十万的存款。”

    “有钱咋还找不到姑娘啊!是不是白痴啊!”

    “别说了,他又回来了。”

    柳条筐急忙来到两个妇女跟前:

    “刚才一位姑娘,二十多岁,城里人长得漂亮,啊,对了!她是黄头发卷卷着。”

    一个妇女搭话问:

    “哪姑娘是你啥人啊!”

    “女朋友,就快结婚了!”

    “啊,都快结婚了!那你咋还让她跑了呢!丈着手里有两个破钱,是不是把你家姑娘给祸害了!”

    “不是跑,是我找她。你说话咋这难听呢!丫丫的!我是知道她来了,找她!”

    “找她,没看见。”

    柳条筐气愤在给了妇女两眼,又往前寻去:

    “江帆!你在哪呀!”

    街边外一片树林里,一棵小树下,江帆在寻觅:

    “电视里上吊挺简单,这咋上吊啊!”

    江帆把小树拽过来,小树又弹了回去,江帆跟小树火了:

    “别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想死啊!听说上吊用腰带,我也用腰带。”

    自己解下腰带,扔向小树技:

    “这也够不着啊!”

    用力拽弯小树,刚够着头,一探身子,裤子脱落,只露三角裤衩,江帆忙提起裤子。冲小树发起脾气。用力踢着小树。

    早晨,医院病房里,甘玫测完血压说:

    “江雪,血压70,90,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院!老实在这住这吧啊!”

    甘玫收拾好后往外走,李智天往外送。在门口甘玫把门关上神秘地小声说:

    “李书记,谷江是好人,江雪也是好姑娘,那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大娘是真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按照医学逻辑,我看过谷江和她的病历,他们很可能是姐弟俩。我觉着你应该多开导一下江雪,谷江娘对我有恩,我帮不了她什么,只能跟你说了!好了,我走了!”

    李智天自语:

    “谷江他们是姐弟!这怎么可能!”

    李智天回到屋里,江雪已经准备好。李智天问:

    “干什么去!”

    “出院!”

    “出院!哪怎么行!不行!”

    江雪执意地走出病房,这时,谷江背着母亲上楼来:

    “医生!医生!”

    江雪一看是谷江,急忙上前:

    “谷江,娘她怎么了?”

    “是江雪,快叫医生!”

    李智天上前扶着大喊:

    “甘医生!甘医生!快去急救室。”

    甘玫过来:

    “是大娘!快来急救室。”

    几个人护送着往急救室走去。

    早晨,古阳山一家药店,一男子正在开药店门,江帆在身后大喊:

    “你倒是快点啊!开个门还磨蹭什么!我都等你半天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啊!像你这样做生意的我头一次见到,送上门的钱不挣你脑子有病啊!”

    男子回头看一眼江帆笑了:

    “哎,你这小丫头,一大早你就来教训我!我还头一次遇见像你这样的顾客。你要是赚我这服务不好,你可以去别处吗?我又没逼你买我的药。”回头看一眼江帆又问,“你买什么药?这么急!”

    江帆不依不饶地又给了几句:

    “当然是喝的药啊!不管买什么药,你都应该利落点,做生意讲究的是效率。快点开门吧!别问哪么多好不好!快点!我还等着呢!”

    门开了,江帆第一个进了药店,在柜台前转悠开了。男子进了柜台里,跟着江帆从柜台这头走到那头,又走回来。男子刚要开口,江帆先开口了:

    “你这药店是什么药店!咋啥药都没有啊!”

    “你要啥药啊!”

    “啊啊吐的药!不是,一吃就晕,一吃就死的药。”

    “老鼠药一吃就晕,多一点就死,你买吗?”

    “行,给我来两包。哎呀!你这是骂人啊!我一个大活人吃什么老鼠药啊!你成心是怎么着!你这药店是不是不想开了呀!”

    男子又解释说:

    “姑娘,别生气,这只是话赶话!况且,我这药店不经营老鼠药。”

    江帆指着一瓶胃药说:

    “给我来两瓶。”

    男子把药递过来,江帆接过药看了看说:

    “就是这药吧!我先试试,不好使我还来找你!到那时候我的话可不是这些了!别说我没告诉你。”

    江帆拿着药走了。刚走出药店门口,男子便追了出来:

    “哎,哎!你还没给钱呢!”

    江帆回过头问:

    “我还没试,我怎么知道你这药好使不好使?再说,两瓶药才多少钱啊!值得你大呼小叫的吗!”

    江帆扭头就走,男子一把抓住江帆,眼睛一横说:

    “你给我站住!想走!给药钱!”

    江帆挣脱,男子抱着江帆不放。正在这时,男子挨了两个大嘴巴:

    “把他放开!挺大岁数,咋这么不要脸呢!光天化日之下抱一个姑娘,耍流氓啊!丫丫的!”

    男子松开江帆回头见是柳条筐,刚要开口,柳条筐把一张百元大票扔给男子,追江帆去了,男子摸着脸:

    “这一大早,我召谁惹谁啦!真晦气!”

    早晨,医院急救室外,谷江蹲在门口痛哭流涕,江雪在拐弯处哭,李智天扶着谷江劝慰:

    “谷江,你一定要坚强,面对现实,大娘她正在抢救,你可不能倒下,大娘需要你,咱那招商项目等着你,古阳山的百姓在盼着我们给他们带路啊!”

    谷江哭着说:

    “李大哥,我太亏欠母亲了!其实,我早该来呀!是我给耽误了!小雪早就提醒过我,是我给耽误了!”

    江中涛赶来了,上前拍拍谷江的肩膀:

    “谷江,起来!你娘她不会有事!啊!起来!”

    “江书记,我母亲的病是让我给耽误了!在家里我说什么母亲她都支持,从来没有半个不字。”

    江中涛扶起谷江问:

    “你娘是什么病?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医生说是肺癌晚期……”

    谷江泣不成声,江中涛一听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强抑住身体,喃喃地小声说:

    “肺癌晚期!肺癌……”

    江中涛的泪水夺眶而出。

    古阳山街边,柳条筐追上江帆,一把拽住:

    “江帆,我是柳条筐!”

    “我知道你是柳条筐,你撒手啊!”

    “江帆,告诉我,你买药干什么?丫丫的!”

    江帆挣脱柳条筐,往一边走去。柳条筐跟了过去,江帆回过头质问:

    “你跟我干什么!你凭什么跟着我们!柳条筐,我跟你说,现在的江帆已经变了,你给我躲远点!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我要杀人啊!”

    柳条筐笑了,指着江帆说:

    “就你!杀人!丫丫的!杀谁呀!现在就咱俩人,你杀谁呀!杀你还是杀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杀你。所以,你离我远点!”

    江帆从兜里掏出药瓶,柳条筐上前夺过药瓶一看笑了:

    “你就用这个自杀!笑话!哎,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自杀?因为什么!是不是戴旭把你给甩了!你想不开,就自杀啊!丫丫的!”

    江帆哭了:

    “你说对了,是戴旭把我给甩了!我就想自杀!”

    “他把你甩了就对了,你不能跟他那种人好。江帆,跟我好吧!我比戴旭强,别看我没戴旭那地位,可我比他可靠,别看我没他长得好看,可我比他善良!”

    江帆哭了,放声大哭起来。柳条筐上前抓住江帆问:

    “哎,你哭什么!丫丫的!”

    “晚了!我,我……”

    江帆站的地上流出血来,江帆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柳条筐一把扶住江帆:

    “江帆,江帆!你咋地了!哎,江帆,你这是咋地啦?我可没动你呀!”

    江帆倒在柳条筐怀里,柳条筐抱起江帆蒙了,在地上转开了:

    “这是咋的了!丫丫的!咋还出血了!丫丫的!我可没杀你呀!”

    柳条筐抱着江帆往前跑去。

    丛槟硕公司。

    周铁山烦躁不安,在地中来回走动,来到隔壁敲门,屋里回话:

    “进来!”

    周铁山拥开门,见丛槟硕正在妆饰自己,周铁山想回避,丛槟硕说话了:

    “进来吧!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周铁山看也没看顺口说:

    “好看!哎,丛经理,我这心咋不落神呢!是不是有啥事?你们谈的项目咋样了?我咋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谷江他……”

    一提到谷江,丛槟硕高兴地接过话题问:

    “我们谈判很顺利!哎,我问你一个事。你们在一起,就没听说,谷江和江雪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周铁山一听急了:

    “谷江和江雪发生什么!哎,丛经理,你可不能乱说啊!哎,对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你想哪去了!他和她……啊谷江他娘为什么极力阻止他们谈恋爱,我还真没弄明白。周铁山,你说我跟谷江有戏没有?”

    周铁山不情愿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丛槟硕脸色一绷说:

    “我可没拿你当外人,就想听你一句掏心的话!你摇头点头是啥意思!还算是自己人吗!”

    “你是不是还想和谷江……”

    “啊!谷江……”

    丛槟硕手机响了。丛槟硕拿起手机:

    “喂……是叶经理……什么!谷江丢了,手机没人接,又没去你哪……你们咋定的……啊……好,我马上去找!”忙收拾着说,“谷江不见了!”

    周铁山呆了:

    “我说的嘛!整整还是出事了!带上我跟你一起去。”

    医院急救室外,急救室门开了,冯国泰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说:

    “江书记,我们已经尽力了,癌细胞已经扩散,病人忍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江中涛含着泪问:

    “冯院长,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哪怕是延长她一年,或半年的生命也行啊!”

    “江书记,除非有奇迹,或许是能延长生命。”

    谷函月从急救室被推出来,进了监护室。监护室外,人们哭作一团。隔着玻璃窗,谷江,江中涛,江雪,哭得泣不成声,李智天跟医生交待着。

    古阳山乡政府,林若平在办公室里焦急的打着电话,不通,再按还是不通。何盾敲门走进来:

    “林主任,经过调查核实,一些情况基本清楚,经过请示县委和纪委,从今天起,戴旭我们带走,请你给按个公章。”

    林若平点点头。把公章从桌匣里拿出来,交给了何盾,何盾在一份材料上按下公章。转身要走,林若平突然问:

    “戴旭他人呢?”

    何盾回答;

    “在他办公室里。”

    “我可以看看他吗?”

    “可以!”

    戴旭气宇轩昂地站在门口,笑了:

    “林若平,刚才那句话不管是真心与否,我都谢谢你!你不用看我,我来看看你!若平,不管如何,我们总算同学一场,虽然没有缘分,但是你在我的心里的地位和分量都很重。你放心,他们是在陷害我,用不了多久,我会回来的!”

    “戴旭,难道你真的就那么自信!真的就那么固执!你这刚愎自用的毛病毁了你,难道你就一点没觉察一到!”

    “若平,咱俩的区别就在这里,男人的尊严不是一个女人能体会得到的,女人就是女人!话不投机还是少说的好!再见!”

    戴旭转身在前面走了,嘴里还哼着小曲,哼的什么谱也听不出个来。何盾跟了出去,林若平望着戴旭走去的背影,小声说:

    “雪莲!多好的诗啊!让你给唱瞎了!”

    林若平眼睛里转着泪花。这时,电话响了,林若平抹下眼泪急忙抓起电话:

    “喂……是谷江……你干什么去啦!把人急死了!也不给回个电话,手机也不接,你知道人家有多惦记你吗……在县医院!谷江,你哭了……嗯……好,我马上去叶经理那里,把材料……哎……哎……”

    电话挂了。林若平站在地中喃喃地说:

    “在县医院!谷江他从来不失约,一定是有大事……”

    林若平愣过神来后,急忙收拾东西。

    古阳山卫生院,江帆躺在病床上,柳条筐抱着药走进来,一位女护士正在给江帆挂滴流。柳条筐放下药上前问:

    “医生,她这是啥病?出哪么多血,会不会有危险啊?丫丫的!”

    医生看眼柳条筐,不满地奚落起来: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丈夫的!这也太粗心大意了吧!你媳妇这是小产,幸亏来的及时!否则,你媳妇生命都很难保住!坐这看好了!等她醒了叫我!”

    医生收拾一下器械走了。柳条筐冲医生尴尬地“啊!啊!”两声,盯着医生走后,自言自语地说:

    “小产!啥意思?小产。没听说过!丫丫的!”

    柳条筐身后传来哭泣声,柳条筐在屋里寻找后发现是江帆在被窝里轻声哭泣,柳条筐忙解释:

    “江帆,这回你出血可不怪我啊!是你自己出血了我才抱你来医院的!这回这事与我没关系,你可不行再打我的嘴巴啊!丫丫的!”

    江帆的哭声更大了。柳条筐慌了,坐在床前:

    “江帆,你别哭呀!行,我今天还让你打我的嘴巴。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啊!趁没人你快点打,打完我就走人。咋样!丫丫的!”

    江帆一把抱住柳条筐,哭着说:

    “我不让你走!我让你陪着我。”

    柳条筐一下子蒙了,像植物人一样呆呆的坐在那一动不动,眼睛都直了,只有额头的汗珠越聚越多。

    医院监护室里,谷函月醒了,伸出右手在摸。谷江抓住母亲的手问:

    “妈,你找谁?”

    谷函月小声吃力地说:

    “雪,我那小雪呢!”

    江雪挤上前抓着谷函月的手哭着说:

    “娘,我在这,娘……”

    江雪已经泣不成声,谷函月动下身子,手摸着给江雪擦去眼泪说:

    “小雪,别哭!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江雪哭着说:

    “人做事,天在看,若欠你,天来还!”

    “小雪啊!别怪妈!以前没告诉你。你就是妈丢失这么多年的女儿啊!”

    江雪呆了,谷江呆了,江中涛呆了,在场所有人都呆了。谷函月继续说:

    “小雪,你让妈找的好苦啊!这也是我不让你和谷江谈恋爱的理由。”

    江中涛挤上前惊讶地问:

    “函月,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你……”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我知道在你家里,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我真是谢天谢地啊!可谁知道,他们偏偏是相恋相爱,我这个当妈的心里不好受啊!谷江和小雪他们是一对鸾凤胎……”

    江中涛抓着谷函月的手,泪流满面:

    “函月,小雪真的是你的女儿!”

    谷函月脸色苍白,半天没有回应。江中涛急喊:

    “函月!函月!”

    “妈!妈!”

    “妈妈!”

    江雪扑在谷函月身上大喊:

    “娘!妈!”

    谷函月又动了下,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

    “谷江,你不是总问我爸爸吗!他就是你们的爸爸……中涛,你一定很吃惊,很意外。大学毕业那年,我被分配到一家国营企业后,还没等我报到,因我怀孕的事暴露被单位就地开除了。我给你偷偷的去过两封信,都没音讯。我打听过你,当时你被人看着,担心你因为咱们的事,给你雪上加霜,我……我又帮不了你。从此,我就躲在恒蒿市的小镇上,靠街道救济生活,自那以后,也就失去了与你的联系。在那个年代,我有两个孩子,也不想拖累你……”

    谷函月泪水在两边眼角流淌,江中涛紧紧抓着谷函月的手,哭成泪人,两手抱着谷函月的手:

    “你的一生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中涛,我知足!上帝呀给我这一对儿女,女儿丢了又让我找到,我知足!上天又给我送来一对……小冰!小雪!”说到这又想起什么,“哎,小冰,小雪呢!”

    在医院门口,小雪手里举着一个纸箱片,上面歪斜写着:奶奶!小雪离不开您!小冰手里举着纸箱片写着:奶奶!小冰不和姐姐打架了!两个孩子一步一磕头地往医院走来,小雪,小冰的手都磨出了血,小冰的膝盖都磨露了肉,血淋淋的一片,引得路人围观,目光凝重。

    医院监护室里,谷函月咳了几声一口血吐了出来,谷江扑在母亲身前:

    “妈!”

    江雪哭着给母亲擦着嘴角的血,谷函月抓着江雪的手,说话声很微弱:

    “小雪,妈还有一件事没办完。”

    江雪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哭着说:

    “妈,啥事都不重要了!你还是保重身体啊!”

    谷函月抓着给江雪的手说:

    “你是姐姐,照顾好你弟弟,他到现在还没成家,整天骗我,到现在也没看着他的女朋友……”

    门一下子被撞开,林若平大汗淋漓走进来。江雪回头见是林若平,一把拽过林若平,对母亲说:

    “妈,谷江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谷函月精神了许多,伸手摸着问:

    “在哪啊!谷江,你女朋友哪?”

    谷江愣愣地看着,林若平把手伸过来:

    “伯母,我在这。”

    谷函月又伸手抓着说:

    “谷江,谷江……”

    谷江把手伸过来。

    “妈,我在这!”

    谷函月把谷江和林若平的手抓在一起。

    “一定要好好待女朋友啊!”

    把手上的一只玉镯拽下来,给林若平戴上。谷江不安的注目着林若平,林若平戴着玉镯泪水不流了下来。谷函月点点头,心里得到了安慰说:

    “姑娘,大娘没有值钱的东西,这是信物。”

    谷函月突然摸着喊:

    “小雪,小冰呢!”

    门开了,小雪和小冰跪在门口:

    “奶奶!”

    小雪和小冰两个孩子跪着爬向奶奶身边,谷函月听到喊声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摸着,紧紧抓着小雪和小冰的小手。门口,甘玫走进来,“扑通”跪在地上,抓着谷函月的手哭着说:

    “小冰,小雪,两个孩子是磕着头来的。看来,我还不如两个孩子!如果苍天显灵,我愿意用我的阳寿来替换大娘的生命!大娘,我说的这是真心话……”

    谷函月抓孩子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谷函月脸色安详,心无挂碍地走了。小雪和小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奶奶!我要奶奶!”

    小雪伸着血手大声喊:

    “奶奶!都说求佛保佑管用,我和弟弟是给你磕头来的,手也磨出血了,头也磕破了!你为什么不把奶奶留下呀!奶奶为了养育我们吃了哪么多的苦,我们还没报答呢!奶奶呀!你不是说我做的饭好吃吗!我还没给你做呢!奶奶!”

    小冰哭喊着:

    “奶奶!我和姐姐不打仗了!我听话了!你咋还走啊!你不是说我长大了一定是个好歌唱家吗!我还没学会唱歌呢!”

    室内一片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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